第44章:最后的团聚2
“云儿姐!尧大人过来了!” “尧大人?”云儿放下耽易依的手,起身迎接,“尧大人,您怎么来了?”看了宫女一眼示意她下去。 尧孜琮对云儿点了点头,往耽易依走去:“太医院没人,我正好去太医院碰见了,说依妃身体不适就一起过来了。” “这样的,那最好了,我还在想要是太医过来了这该怎么解释呢。是尧大人就方便很多,赶紧来看看小姐吧,小姐一直都没苏醒过来。”云儿跟在尧孜琮后面,“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听小姐的呼叫,还让小姐受累追我又受寒风,小姐肯定不会晕倒的。” “没事,我看看先。”尧孜琮坐在床头,看耽易依呼吸还算平稳,只是……尧孜琮冷下了脸,这么肿起来的半边脸,要是回了府邸怎么向耽易交代,“依妃这巴掌是谁打的?” “是……是德妃。”云儿被尧孜琮冷冽的口气惊吓到,有些不知所措。 “你倒说个来龙去脉,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打成这样?”尧孜琮把手搭在耽易依脉上,不轻不重地问云儿。 “是。”云儿咽了口气,镇住自己的脾气,“刚吃了晚饭皇上来了圣旨,小姐就准备去德妃那辞别,之后就是他们单独在屋里,等小姐出来的时候脸上就已经这样了,云儿也真的不太清楚……” “恩。”尧孜琮思衬着可能是德妃情绪化了,冷漠地勾了勾唇角,之前就听说德妃失去骨肉后精神不济,真是自作自受,有这样的姐姐奈何得了谁,居然还时常迁怒于他人。 “尧大人,小姐她……怎么样?”云儿看尧孜琮一直皱着眉头冷着脸,漂亮秀气的脸上挂着不屑,十分担忧。 “恩。”尧孜琮放好耽易依的手,眼里有着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惊讶,口气淡淡地,“没什么,只是经常劳累,身体有些虚加上今日受惊了,可能郁结于心,好好休息便可。” “那就好那就好。”云儿抚着起伏的胸口,终于放下心来了。 “还有,依妃身子太虚,以后你多注意了,不要让她生气激动,情绪波动太大,不然对身体更损。然后……”尧孜琮站起来,无意间瞥到了耽易依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伸手轻轻碰了下,这玉的质感及模样,尧孜琮顿时觉得力气被抽干般,握紧了拳头,声音线条也无法清越,冷冷地看着云儿,“云儿,今晚依妃除了去德妃那辞别外,还去哪里没有?” “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云儿觉得现在的尧孜琮好冷,在他身边仿佛置身于冰窖,“就去了德妃那……” “除了见到德妃外,还有没有见过谁?” “恩……有、有,小姐在德妃那的时候,太子不一会儿也去看德妃了。然后小姐和太子就碰上了。” “好,那我知道了。”尧孜琮弯下腰,解下耽易依腰间的玉,“你让依妃好好休息,明日也别去别的妃嫔那辞别了,收拾好便派人去找赵公公,赵公公会知会我,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好的。”云儿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尧孜琮,又咽了咽气鼓足勇气,“尧大人,您拿小姐的这玉干什么?”虽然云儿也很奇怪耽易依身上怎么多了块玉佩,但是毕竟是小姐的东西,这被拿走了…… “依妃醒来你跟她说玉被我拿走了,至于她的身子回府后我会让人帮她调理。这玉如果要回府后让她来找我。我现在有点事,你好好照顾依妃。”把玉放在怀里,对云儿点点头尧孜琮就离开了。 ****** “尧大人?您这么晚了怎么来东宫?”守夜的太监看见尧孜琮,负责任地问。 “我来找太子,有些急事必须跟他说。” “太子可能已经就寝,要不您明日再来?” “我去看看,若太子就寝了我便明日再来。” “那,好的,尧大人,您请。” “太子的寝宫还亮着灯,尧大人您稍等下,小的去通报声。” “好的。” “尧大人,请进。” “谢谢。”皇甫宵正坐在桌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桌上,直直地看着进来的尧孜琮。 “参见太子。”尧孜琮行礼,径直坐在皇甫宵旁边,闻着一屋的药味。 “孜琮,这么晚你来找我做什么?”皇甫宵没什么面部表情,感觉神不守舍。 “宵。”尧孜琮难得没顾上礼节就直接叫得亲切,将玉佩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本来准备指责皇甫宵的话语在看到他如此模样后也没了,语重心长地说,“这块玉佩是皇上给每个皇子的,你这样做对自己对依妃都太过冲动了。” “这玉佩怎么在你那了?”皇甫宵看到玉佩眼神忽的亮起来,脸上有些羞赧。 “依妃的宫女找太医时碰到我,太医不在我便去了依妃寝宫看望。”顿了顿,尧孜琮将玉佩推到皇甫宵面前,“看见了这。自作主张先拿回来了。如果你执意要给依妃,我便收回,明日出宫便给她,只是……” “等下,你说依妃找太医,怎么了?我之前看见她还好好的。”完全不看推到面前的玉佩,皇甫宵紧张地望着尧孜琮。 “没事,只是一整天累到了而已,明日我再看看。”尧孜琮正了正神,“太子,你是知道的。倘若在依妃离开之后你登上皇位,那么这块玉将是证明。首先不讲这块玉若在依妃身上,在途中在宫外会被他人掠夺的可能性。就说一直在依妃身上,你再相信依妃,也不能拿皇甫江山做赌注。太子!孜琮很庆幸你相信依妃、钟爱于她,但是你要知道这战才刚开始,你便舍弃你的王牌……” “孜琮……”皇甫宵揉着眉心,平日一副漫不关心、嬉笑皆可的模样如今哀怨忧愁,“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憎恨你,将依儿带到我的身边……虽然才半年,可是我对她的感情就似前世注定,我爱她……真心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着这样的皇甫宵,尧孜琮除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外,也为皇甫宵倍感忧伤,但是:“太子,你的情真意切我想依妃感觉得到。但是,依妃应该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这玉每一个皇子都有,都不一样,它是天下独一无二之物,若她知道这玉是皇子证明,是登位太子祭天是放入祖牌的镇朝之玉,我想她也绝不会接受。倘若没了这块玉,太子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就这样让依妃离开我,我很怕,她如此美丽、温婉和聪慧,亦如此得我所爱,若她恨我、忘我,我这今生……即便江山在握又如何。”拿着玉,太子眼神痴迷,似乎耽易依的言笑便在这玉中。 “宵。”尧孜琮感触,这么相似、激烈的感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对于耽易,尧孜琮甚至也有陪同太子一起感伤的冲动,只是……尧孜琮看着皇甫宵,“等这江山稳定,我们也该好好畅饮一番,好久没有一起把酒赏月了。” “是啊,自从四弟回来,选秀开始,我们就陷入了局势中,各方势力都开始了拉锯战。” “恩,宵你说的对依妃的感情我都知道,你可能希望登位那日能重新迎回依妃,用这块玉胁迫大臣、皇上妥协,但是你可曾想过若这玉让依妃引来杀身之祸……”看着皇甫宵垂下眼睑,尧孜琮便知道回到寝宫中他必然想到了这点才一直无法入眠,“所以这玉宵你好好自己保藏,至于你害怕的事……”尧孜琮欣慰地拍拍皇甫宵的肩膀,笑的让人很放心,“你不用担心,因为依妃已经怀了你的骨肉。” “什么?!”皇甫宵激动地站了起来,两手紧紧地搭在尧孜琮肩上,瞪大的眼睛说明他的惊讶程度,“真的吗?依妃她……” “恩。”尧孜琮站起来,“宵你别激动,你身体还没好注意情绪。今晚我去把过脉了,应该错不了。不过……依妃她自己还不知道,我找个机会跟她说。” “太好了太好了!”皇甫宵笑逐颜开,喜不自胜,“一年!我们就一年,孜琮,我们用一年的时候把这所有都解决了,然后、然后我要让依儿由最好的太医接生,给我生个天下最可爱最漂亮的孩子!”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你自己了。一定要做好各方准备,等明日依妃出宫,后日我便让他们启程回乡。宵,你有信心吗?” “当然,就算不为了父皇,为了依儿,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必须做到!” “很好。那首先你要保持你情绪的稳定,对于今晚你见依妃之事……” “那是因为父皇下了圣旨了,我便可不再担心母后从中作梗,圣旨岂有说废之理,所以我便想见上依儿最后一面。”“恩。理解,不过宵,你的身子你自己最清楚,月琳我会想法子让她留在京城,过几日便带她来给你看看,除了配合之外,这段时间内决不能让人知道你的在转好。” “恩,我知道。这几日我也有些不舒服,胸口闷,偶尔还会悸动盗汗,这几日我就多加休息了,依儿那边……孜琮,我就信得过你了。” “我会的。”即使为了小易。尧孜琮默默在心里念了念,“宵你就安心休息吧,有任何情况我会立刻让焦宇通知你。” “好的。孜琮……有劳了。”皇甫宵看着尧孜琮,眼里充满了感激。 “见外了。” 尧孜琮出了东宫,闲庭漫步,再不甘愿也得回宫,便一夜到了鸡鸣。 第45章:最后的团聚3 “小易,我听焦宇说,今个儿姐姐就回来哥哥府里了。”花月琳一早就跑到尧孜琮的屋外敲门找耽易,在门口清越地喊着。 “琳儿姑娘,小易少年他去后院练武去了,不在这屋内呢。”小绿远远便听到了花月琳的声音,府里凡事也随意惯了,隔得远便对着花月琳喊着。 “啊,是小绿姐。小绿姐,琳儿说好几遍了叫我月琳、琳儿就可以。姑娘姑娘多见外,小易要是听到你这么叫他,肯定又要脸红了。”花月琳回头看见小绿,笑嘻嘻地回应。 “好的好的。”小绿掩嘴笑着,尧大人经常不在府里,下人们之间都很随意,这些天都一直纷着小雪,难得今日出晴,阳光那是这段时间最可人的,明媚得人都漂亮上了好几分。 “小绿姐,那我去找小易啦,依姐姐要是真来府里了,你可要第一个通知我们哦。” “好的,琳儿你看路,今日阳光好,雪在化,地会滑!” “好的,谢谢小绿姐!” “小易!” “师姐?”耽易正在扎马步,看今日天气这么好便早起了点,多练会,“你怎么来后院啦?”当初后院是尧孜琮专门清空了还买了一些道具摆成练武场的模样。 “昨个儿我碰见焦宇啦。”花月琳拉着耽易,“焦宇跟我说今天依姐姐会来府里呢!” “真的?大姐要过来?”耽易大大的眸子笑的璀璨生辉,看得花月琳都一愣一愣的,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哥哥老是霸者小易,原来师弟高兴的时候这么好看。 “对啊对啊。而且……”花月琳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焦宇说师兄也在京城,他说过几日哥哥就让咱们碰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过几日,想必是宫里事情太多,你看,哥哥昨晚都没回来。” “有师兄的消息啦?真好。”耽易心里美滋滋的,今天又能看见大姐了,可惜……过几日碰到师兄就该回去了,不知道何时才能保护大姐。耽易咬咬牙,一定要练好武功,时时刻刻保护大姐,不能让大姐伤心流泪的。 “小易?”花月琳在耽易面前摇摇手,“怎么啦,听到师兄的消息不开心?”花月琳以为耽易是因为昨晚没见到尧孜琮,今天提起来显得闷闷不乐。 “啊,不是。怎么会,我也很担心师兄的。只是……今日见过大姐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到,心里有些难受。” 花月琳心里“咯噔”了下,看耽易的模样应该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也就是说……他心里根本没想到哥哥,这……花月琳不禁为尧孜琮摇头,有些明白为什么尧孜琮时时刻刻想把耽易拴在身边了,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尧孜琮的感情,若两人不能朝夕相处,不知道耽易会不会把哥哥轻易忘了。 ****** “小姐,您可醒了!”云儿端水进屋,看到耽易依坐靠在床沿,高兴地放下水握住了耽易依双手,“云儿害怕您昏着呢,都是云儿不好,让小姐生气了,小姐您可别堵着气,有事都说出来云儿愿打愿骂!” “傻云儿,瞎说什么呢!”耽易依薄粉的唇露出漂亮的弧度,“昨日难得睡了个好觉,这屋里的香味倒是安神,不知是什么香味。” “您说这个啊。昨个您昏倒之后,我们都寻不到太医,结果倒是碰着尧大人了,他给您看了身子然后似乎是让焦宇去太医房那寻了些安神的檀香来。” “又劳烦尧大人了。”耽易依垂下眼睑,伸手想去摸摸昨日太子给的玉佩,“恩?我的玉怎么……”耽易依一个心急,横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摇晃,云儿赶紧扶好她,只见她两只手却不停地在腰间寻觅,难得脸上的一些血色也纵然间煞白。 “小姐,您是在找您的玉佩吗?”耽易依着急的模样让云儿突然想起来昨晚尧孜琮的话,“那玉您别担心,给尧大人拿去啦,尧大人说您可以找他要去。” “尧大人拿走了?”耽易依低声重复了遍,想起太子说那玉堪比他的性命,这……不知道尧大人为何拿走,“那我得去问问尧大人,这玉……对我很重要。” “好的好的。等今日我们去了尧大人府邸便去问问。小姐,这一早您刚醒来先洗漱一番吧。” “也是。今日天色如此之好,等我洗漱完毕再去拜别其他姐妹,趁这明媚阳光宫外我们好好走上一圈。”打开窗门,阳光跳跃般直设进来,耽易依眯了眯漂亮的眸子,不禁心里也一片晴朗,“咱们来京这许多月,从没在宫外看看这一京繁华。” “是啊,云儿其实早想在这京都好好走上一圈了,可憋坏云儿了。”云儿俏皮地吐吐舌头,“啊,对了,小姐,您的脸上还肿着呢,尧大人说了您就别拜会其他娘娘了,准备好就派个信给尧大人,他来接咱们出宫。” “这……这不妥吧。” “小姐,您想想,咱们在宫里这么多时日跟其他娘娘也没多接触,德妃她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妹妹,居首似的咱们不得不委身去辞别,这别的娘娘也没多接触咱们就别去讨个没趣了吧。” “可是……毕竟……”耽易依一边洗漱一边在想云儿话里的道理,忽听见宫女喊着,“娘娘,舒妃娘娘和王修媛大厅等您!” “舒妃?王修媛?”耽易依急忙换身衣服,心里思衬着周舒沫和王妃怎么来了。 “王妃呀,你就淘气,你看每日咱们在一起我都不得不低个头称你为妃。”还未进入大厅,便听见周舒妃轻柔的声音,正愉悦地和王妃聊着天。 “舒姐姐,话说我这都到九嫔去了,你还笑话我,这名字早知道当初改成王修媛好了。”王妃嘟着嘴,俏丽可爱的模样让周舒沫啼笑皆非。 “好好好,是姐姐欺负你了。” 耽易依正巧从侧门进入大厅,福身一礼:“易依见过姐姐妹妹。” “都是姐姐妹妹的,不用见外。”周舒沫的脾气见着顶好,长得温婉贤淑一看就大户人家的千金,眉目间尽是和颜悦色,拉着耽易依坐在身旁,云儿对她倍增好感。 “是呀,不介意王妃就叫你依姐姐了,咱们都是太子宫里的人,要相处的日子比自己的亲姐姐妹妹们都要长,定要不见外才行。” 耽易依有些羞愧,周舒沫亲切的模样让她心生难过:“易依过了今日也就不再这宫里住着了,所以……” “这在宫里住不住的哪是重要的。这心里头有没有我们这些做姐姐妹妹的……” “依姐姐,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在耽易依低头抬头的瞬间,王妃看到了她那脸上的五指印,虽然经过云儿一晚细心的冰敷照料后浅了很多,但是还是有些肿。 “让我看看。”周舒沫转过耽易依的脸颊,被这深红的五指印惊了一惊,心里想着怪不得一大早太子就派人给她送信让她来瞧瞧依妃,“真是心狠,这么倾世的模样也舍得打上这么一深巴掌,妹妹你且等等。”说着转头对随行的宫女吩咐,去自个儿宫里拿些膏药,“我的那膏药对消肿止痛的效果特别好,你知道我的爹爹常年在边疆征伐,那里的许多药种咱们这都没有,可治起病痛来确实顶好的,等下你收好,时时抹上一抹,定可转好。” “这……那易依就谢过姐姐了。” “是呀,舒姐姐这药可伶俐了,之前我被倪昭仪……” “王妃!”周舒沫制止了王妃的话,转而笑盈盈看着耽易依,“既然叫我声姐姐了,这本该就是我的事了。其实我早些日子就该来看看你,只是那段时间宫里事情太多,妃嫔之间也不能多走动,才拖到今日。昨日听宫女说起圣旨之事,就和王妃决定今日趁早来看看你,也算是践行。” “易依真心感谢姐姐妹妹们对易依的挂念,此后易依也无法在宫里细陪了,只愿都一切安康。” “定然。妹妹,你出了宫也要好生生活,只是……有些话姐姐知道不当说,但是也要跟妹妹你说上两句。”周舒沫顿了顿,“这宫里现在局势复杂,你也没个背景,定会被牵连,出了宫对你而言甚至对太子而言是件好事。我想以妹妹这么玲珑剔透之人必也了解其中缘由,便不多说了。只是,咱们身为皇家人,生也是死也是,有些道理我想妹妹你也懂。” “自然,姐姐不必担心。既然易依曾踏入皇宫便会自始至终遵循宫里规矩,即使被逐出了宫。” 此时拿药膏的宫女回来了,周舒沫接过药膏,递给耽易依:“姐姐自然信得过你。这药拿着偶尔涂上,免得平白糟蹋了这容颜。看这时辰,妹妹必然也还未吃早膳,我和王妃便先离开不耽误妹妹你了。” “好的,姐姐、妹妹你们慢走,易依不远送了。” 周舒妃和王妃走了后,耽易依回头吩咐了宫女去找尧孜琮便和云儿一起吃了早膳。 “小姐,你说舒妃娘娘和王修媛来咱们这是干啥呢?”云儿端着下巴问道。 “大概也是听到消息来饯行吧。”看着手中的药膏,拧开闻了闻,这清香的味道真让人喜欢,“这宫里也真是凉薄,人与人之间没个情分。” “小姐,我帮您涂上吧。这药闻着真是让人舒坦。” “是呀,就像舒妃一般,接触起来真是让人觉得舒服。” “是呢,王修媛也特别直爽,她和舒妃娘娘的关系似乎很不错。难得宫里有个知心的姐妹。” “是啊……” 第46章:出宫 “娘娘,尧大人来了。” “尧孜琮参加依妃娘娘。” “尧大人,您这是要折煞易依了。”耽易依立马起身,“尧大人,易依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只不过是一介平民,您就别再这般了。” 尧孜琮保持着轻勾嘴角的模样,对着耽易依又是一礼:“既然耽姑娘这样说了,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也别叫我耽姑娘,这么长时间来都受您照顾,您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易依。” “好。”尧孜琮也不推拒,漂亮凤眼弯成小弧度看着耽易依,“易依,你这药膏……” “尧大人是说这个?”耽易依举了举手中舒妃送来的药膏,“今早舒妃娘娘和王修媛特地来探望我,看我脸颊稍肿,给的药膏。” “舒妃娘娘和王修媛?”尧孜琮接过药膏,好奇他们为何来找耽易依,“舒妃娘娘的爹爹是当朝大将,南征北战。这药膏……易依你可得多记着舒妃娘娘的好了,这药拿来消肿也算是糟蹋它了,不过拿来为易依你倾国之容消肿,估计舒妃也不会心有疼惜。”尧孜琮语句轻松,着实让耽易依心里大为放心,刚看尧孜琮那神情还以为药膏怎么了。 “是呢,易依必定记着舒妃娘娘的好。”耽易依纤柔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脸颊,“竟不知这药如此名贵,难怪涂上之后灼痛感都淡了好许。” “收好它,除了消肿之外,刀伤、剑伤等伤口都亦可用。”尧孜琮侧头看了看耽易依的脸颊,虽然抹了药膏,可消肿还真一时半刻没法完成,不知等会耽易看见了该怎样难过。 “尧大人?”耽易依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颊看,神情还蛮有忧伤,心里咯噔了下,忍不住出声唤他。 “啊?”尧孜琮眨巴了下眼睛,有些惭愧自己居然看着和耽易相似的脸颊发呆了,“易依,往后你叫我孜琮便可,无须尧大人这般叫,也显生疏了。”“好的。易依恭敬不如从命。” “那么我们现在也可出宫了。” “恩。云儿,走吧。”耽易依拉过云儿的手,“云儿,回到孜琮的府里对着耽易可千万别说多了话去。” “知道,小姐。” 耽易依回眸望向太子寝宫的方向,极力掩饰眼中的悲伤与落寞,压下心里的惆怅,随着尧孜琮除了皇宫,不知道日后可否再见太子可否…… ****** “大人,您回来了!”管家远远地看见尧孜琮的马车,立马上前迎接。 “恩,你去找找小易和月琳,就跟他们耽姑娘回来了,到大厅来。” “好的好的。” 一起走进了大厅,落座后耽易依迷惑地问起来:“月琳?月琳是哪家姑娘?” “恩,是小易的师姐,之前有段时间小易被送去云游二老那习武了,有个师姐和师兄。” “这我还真不知。”耽易依掩嘴笑着,轻柔娇美的模样,“定是这小易太调皮,让爹娘急着了。小易这段时间在府内必让孜琮你操心了。” “易依此言差矣。”尧孜琮笑道,“小易近段时间可谓是乖巧温顺,让人欣慰不已,等下你看到他可不能这么打击他。” “自然自然。”虽然好奇尧孜琮说起小易时那眉开目笑的模样,想想也许是小易这小孩子性与尧孜琮投缘,便也不多加思虑。 “大姐!”远远的,耽易就喊起来了,那奔来的速度…… “小易,你等等师姐!”花月琳在后面追得急,心里不住地懊恼为什么自己不学武。 “大姐!”一进了大厅,耽易就扑倒耽易依的怀里,搂着耽易依纤细的腰身,就跟在自家里一般腻着耽易依。耽易依好笑地摇摇头,拉开耽易些些:“小易,这是在尧大人家里呢。你呀!”点了点耽易翘挺的鼻尖,“这样大喊大叫的,让人看笑话了。刚尧大人还为你说好话说你乖巧温顺呢,原来还是十足十的小孩子性呀。”耽易依看见耽易也很开心,从她搂着耽易不放的样子也看得出来。 “不啊。”耽易极度撒娇,抱着不放,头也不抬地窝在耽易依怀里,“大姐怀里真舒服。” “赶紧坐好,别让尧大人看笑话了。”耽易依看耽易这架势是准备一直这样搂着自己? 尧孜琮很无奈很悲伤,你说耽易这进了大厅自己就坐在耽易依身边,眼也没飘过这里更不要说定睛望上两眼。昨晚自己一夜也不在这府里,难道他竟没半点想念? 花月琳一直追追追,终于到了大厅,一眼便看见耽易窝在耽易依怀里,闷头不起来,顺着视线望上便看到了耽易依,此时她正没注意到门口这边,拍着耽易说着让他起来。花月琳看着柔柔地笑着的耽易依,瞬间就被怔住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容貌是可以生得如此美丽的,人世间居然有长得如此……如此……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和耽易有些相似的侧脸,有着漂亮的大大的双眸,长长的翘弯了的睫毛,细致的柳眉和那令人宵想的薄粉唇瓣,真真是和耽易相似了去,只是耽易还未舒展了五官,不难想象耽易以后的模样必定更加可人。耽易依整身有着温煦的气质,轻轻地揉揉地似乎就这么看着她,浮躁的心就可以变得很平静很安宁。只是……依姐姐这脸颊怎么好像有些红肿。 “月琳,终于赶上来了啊。”尧孜琮原先正一直盯着耽易,心里默默不爽着,这抬头随意一瞥看见了花月琳怔在门口,“怎么不进来?看到耽姑娘看傻了?”尧孜琮看那神情就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一如当初第一眼看到自己时,花月琳那目瞪口呆的模样。 “哥哥!”花月琳跨进大厅,“你又取笑我!依姐姐生得这么美,谁见了不怔上啊!” “是是是。” “小易,乖了,坐尧大人旁边去。”耽易依特别不好意思,这人刚进来就被看到自己小弟这么腻着自己,有些羞赧,“月琳吧?真是见笑了,小易就是这么小孩子性,一直长不大。” “是呢。”花月琳坐到了耽易依身边,“依姐姐真的好漂亮,近看更美!”花月琳一脸痴迷地握着耽易依纤柔的双手,“小易他啊老早就盼姐姐来了。早上练武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呢,真是小孩子。”说着还对着耽易做了个鬼脸。 “是呀。月琳长得也标致呢,今年十几了?” “过两年就及笄了。” “那可有心上人了?” “我……” “有!”耽易对着花月琳来了个鬼脸,“师姐她可喜欢师兄了,我都知道,不害臊不害臊!” “小易!你多跟尧大人学学,你看尧大人多稳重,你这蹦蹦跳跳的性子啥时候得改改!” “大姐……”耽易扁了扁嘴。 “哎呀,对了依姐姐,刚想问你呢,这脸是怎么了呀?” “我……” “大姐脸怎么了啊?”耽易看到的是耽易依另一边的侧脸,一直没发现。 “肿了呀。”花月琳扑近仔细地看,“还说你最想你姐姐呢!好像是……巴掌印……啊!依姐姐,谁这么狠的心啊,对着这么漂亮的模样也下得了手,这么深的印!” “还不是那些宫里的妃子,真是……” “云儿!”耽易依唤住云儿。耽易急急忙忙走到耽易依这边来:“大姐!这么红的印!太可恶太过分了!大姐,你说谁给你打的,咱们找他去!” “小易,乖了。别大喊大叫的。”耽易依沉下脸,精致的模样显得有些不悦,“这事过去就让她过去,说到底也是姐姐欠她的。” “可是大姐……” “没什么可是了!”随即耽易依温柔地拉过耽易,“大姐以后再也不进宫了,我们回家,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一直在一起生活了,这里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再也与我们无关。” “大姐……你说的这是真的?”耽易的小心脏都扑通扑通地想要跳出来了,“以后你就不去宫里,你就陪着我、陪着爹娘了?” “恩,真的。等明日姐姐去拜访了照顾多日的王爷,便可启程回去了。”耽易依笑着,“这京都,恐怕往后也不必再来,以后我们一家便可一直在一起。” 耽易开心地听着耽易依允诺他,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往后这京都再也不必来”,本来扑通扑通跳得开心的小心脏忽的停住了似的,闷闷地。没自觉地抬头望向尧孜琮,尧孜琮也正看着他,不,尧孜琮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耽易,若耽易依此刻稍有注意便可知道尧孜琮对耽易不一样的情感。耽易看着尧孜琮望他的模样,有些苦涩有些落寞有些无奈,他不懂但他知道他在难过,是不是自己也在难过? “小易?怎么不讲话了?”没什么反应的耽易让耽易依愣了下,一时没收回视线,耽易依便顺着看向了尧孜琮,“啊,尧大人,真是……真是对不住。我们一家人聚了一起居然把您忘了,这……您要是有什么忙的您尽管去,我们……” “没事,你们难得能聚一起自然注意不到外人。”尧孜琮收回视线,讲得有些苦涩,“我和月琳去书房有些事要商量,等午膳时间再让小绿来叫你们,你们暂且多聊聊。易依,你的屋子还是原先那间。” “好的,谢谢尧大人。” 尧孜琮站起来,再也没看耽易一样,拉过花月琳低声对她说了什么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耽易看着尧孜琮离开的背影,不知怎地,见到耽易依的喜悦好像被冲淡了很多。 第47章:思物 “哥哥,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月琳说啊?”踏进书房,花月琳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她心里也为尧孜琮难过。耽易若和依姐姐回去了,不知道尧孜琮在耽易心里还能留下什么没有。 “恩,有点事,是关于邢瑜的。”尧孜琮见花月琳似乎也不是特别开心,以为看到耽易和耽易依重逢而自己的师兄却一直见不着,“邢瑜他还和莫羽思在一起,都在京城。吃过午膳哥哥要再去趟皇宫,上回和太子碰上,似乎他的情况也并不是特别好,你这边需要嘱咐或者我带些什么吗?” “有的有的。”花月琳本想多问问师兄的消息,可一听自己的病人出现了不好的征兆,赶紧从怀里拿出纸条,“哥哥,本来这个想早点给你,可是你一没见到太子昨个儿又不在府里。这纸里记的是些药方,因为我不能亲自煮了带去,里面没法滴入我的药血,所以改了些成分,暂时压制下太子的病情。”尧孜琮接过方子仔细的瞧了瞧,都是些平常的药,等下让焦宇去抓些不要去太医那惹动静才好。 “对了,哥哥!”突然想到什么,花月琳不禁大声叫了起来,“依姐姐说这几日便动身回乡里去了,师兄也已经有消息了,那不过几日我肯定也是要回去的。这……这太子的情况我好久没去见过了,哥哥你得抓紧点时间让我去见上太子一面。” 花月琳心里着急,太子是她第一个“重要且重大”的病人,要是成功让她康复了,不说哥哥、耽易他们对自己的感激,就是自己那成就感也是一等一的。这么平白无故的最后眼也没望上,嘱咐也没说上的怎么行。 “自然。”尧孜琮收好方子,笑得人畜无害,根本让人看不出来此刻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让花月琳留下来,“太子的事哥哥心里也着急着,肯定安排时间让你这个小神医好好再为他诊断诊断。话说。月琳,你来京城这么多时日都没去市上好好逛逛,今日难得现了太阳,明媚耀眼,耽姑娘也在府里,你们何不一起出去走走。哥哥瞧那云儿一早上没说话也恨不得想要出去逛逛了。” “真的吗?哥哥!”花月琳虽然才十三,但是懂事也知分寸,因为依姐姐和尧孜琮的身份问题,从来没提出过要出门这样的要求,这要是万一被人盯上了就不好了。见尧孜琮笑眯眯地点点头,花月琳可开心了,拍着手也不坐了,“真好!那我现在就过去跟小易他们说,他们肯定也想出去。今日天气还如此喜人,又可以望望这京城,也不枉来上一趟!” “不急不急,等下午膳时再说也不迟。” “我现在就去!我才等不急呢!!”小丫头片子笑得嘴也合不拢,小跑着就出去了。尧孜琮不禁摇摇头。 “尧大人!”焦宇又不知从哪冒出来,定定站那行礼。 “免了吧,焦宇。”尧孜琮将纸条给他,“把药抓来,在我进宫之前交给我。下午他们若出府,你好生跟上,有什么情况立刻跟我汇报,还有你在他们出府之前找下邢瑜,将我的话给莫羽思带到,就说……” “好,小的这就去办。” 尧孜琮揉揉眉心,虽然这样做反而使月琳以后伤心得更厉害,可现如今……虽然月琳心善,尧孜琮可不认为她会为了太子留在京城,更不会认为她若知道邢瑜的事还愿留在京城,思及此,尧孜琮轻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起来面色柔和点,要想她留下也就只能如此。 ****** “尧大人,刚听月琳说您下午要进宫?”耽易依拉着云儿也坐了下来,“云儿,你也坐下来吃,这么久咱们也都是姐妹一般了。”云儿也知分寸,抬头看了看尧孜琮,见他点点头也就不忌讳了。 “是啊,现在耽姑娘你出宫了,有些事我也需要开始部署了自然要多跟太子商量。” “这也是,只是……”耽易依咬着唇瓣,“尧大人,请您务必注意安全也多请您照顾太子,太子他……如今身体抱恙,要尧大人多分担了。” “那是自然的,耽姑娘不必担忧。”尧孜琮给了个安慰的笑容,“今日这天朗气晴的,以后在京城的日子也不多了,下午我让小绿和耽姑娘你们一起出门走走,捎上些小玩意儿给家里邻里的弟弟妹妹也好的。” “是呢。”说到这个,大伙脸上都挺开心,耽易抬起一直埋在饭碗里的脑袋看着尧孜琮。耽易总觉得尧孜琮好像不想见到他,这一顿饭下来往常都给自己夹菜逗自己笑,可是今天似乎看也没看自己一眼……耽易不知道现在心里到底什么感觉,就是闷闷的,好像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没有与尧孜琮亲近了。 “小易,你不想出门吗?”耽易依转头见耽易没什么特别高兴的样子,脸蛋还红扑扑的,怎么回事呢?这孩子以前不是最爱街上撒泼调皮的,今个儿说起出门怎么没什么大反应。 “没、没有……”耽易赶紧再埋下头。 耽易依心里有了疑惑,是有什么心事吗?可是自己都已经在他身边了,才十来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事? “大人!” “恩。”尧孜琮对焦宇点点头,“下午我会让焦宇暗处护着你们,你们尽管放心尽兴游玩即可。我现在就进宫去了。小绿,你好生陪着,不得有任何不周到。” “是!” ****** “哎呀,小姐!你看这面人,捏得可真好看!”云儿拉着耽易依看着一老伯捏面人。 “云儿姑娘,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京城啊就数这捏面人最地道了,又是特色又是传神的,您要喜欢,让这师傅照您模样捏上一个,必定您满意。”小绿看云儿神采奕奕的盯着这些面人,掩嘴笑着出声说道。 “能照我模样捏上一个呀?这必定好了啊,可惜……”云儿看着带着面纱的耽易依,“小姐遮着脸,不然也可以做上一个。” 小绿一边掏银子,看着这老师傅,笑得柔和:“云儿姑娘,您也就别可惜了。师傅,您千万也别说小绿我看低了您的手艺,只是这咱们家里的小姐您可能真的还捏不出她那传神的模样。您就我们家云儿姑娘捏上一个,弄得美美的,指不定还能将这物用来定情传心呢!” “小绿姐,你这又是在取笑我了,定什么情呢,我就瞧这活泼生动的面人喜欢得紧,哪存这心思。” “好了,你们呀就别贫了,让这师傅给云儿弄上一个,也当个纪念。”耽易依转头看了看后面的月琳和耽易,“小易,月琳,你们要不也弄上一个?” “那、那我也要一个,师弟你也弄个吧。”花月琳凑上前来笑嘻嘻地对着耽易依。 耽易依拉过耽易:“小易,你也来看看这面人喜欢不喜欢,可想也照你模样捏上一个?” “好、好的。这些面人捏得真是漂亮。”耽易心里突然闪过尧孜琮,要是……要是自己离开了其实他也会难过的吧,如果把这个给他他肯定挺高兴的。 “那师傅,劳烦您了,您看着模样给捏上一个,。” “好的好的,各位稍等。”老师傅飞快地动着手,一刻钟未到便捏好了两个,“这位公子长得可真俊,我这手艺拙,不知道能否捏出个像您这般俊俏的人儿,您可别介意。” “小姐,你瞧,这师傅手艺真好!”云儿把玩这面人,爱不释手,“师傅,你就看着捏吧,咱家公子生得俊俏,你随意捏上必定漂亮。” “好的好的。”一会这面人便都捏好了,小绿付了银子大伙拿着乐呵呵地继续观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往前去逛,耽易看着这面人,嘟着小嘴,要是以后尧孜琮心里的我就长这模样还得了,比不上我十分之一好,花月琳拿着自个儿的面人在耽易面前晃着,看那模样,掩嘴偷笑。 第48章:重遇 “小姐,往前便是京城最著名的茶楼了。”小绿指着青瓦红砖的“名满京城”,“这里的点心、茶水可是连皇上都喜欢得紧的。” “既然这般,我们理当进去品尝品尝。”耽易依笑着领了一路人进楼。 “小二,有雅间吗?” “哎呀,您瞧这天气这么好,真是不好意思,今日都满了。各位要不来个二楼雅座,虽不是雅间也清净。” “恩,那来壶你们这最好的茶水,再来个京城四宝。” “好叻,客官稍等,这就来。” 五人落座,花月琳靠着栏子,往下望着:“小易,你说着京城真有趣,连个茶楼都弄得这么别致漂亮。” “是呢。不过师姐,这京城还真没什么好玩的,路上人都熙熙攘攘的,不像咱们那,山间田里怎么都能玩耍。” “你呀!”耽易依听得笑弯了嘴,“就是一山间野娃子。你看这里的孩童哪一个不是斯文俊美的模样,哪像你来得那么调皮捣蛋,尽不让人省心。” “大姐……我才没有呢。”“小姐,您这就说错了。我们这京城的孩子生得是俊秀是知书达理,可跟小易比,那真真是不行的,瞧他们那些模样,哪比得上小易百来分之一,真真没有。” “小绿,你也别尽夸他。” 云儿接下话茬:“云儿觉得小绿姐说得都实在呀,你看咱们家公子那眉目神情,这大了可真是会迷倒不少姑娘呢。” 耽易依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也莞尔,她哪又不知道自家小弟到底什么模样,可是……思及自身,不禁又为耽易担心。 “小易!你看,是师兄!”花月琳大眼睛溜溜地转着,忽的瞥见熟悉的身影,不禁喊了起来,对着楼下挥起手,“师兄!师兄!” 赵邢瑜午时见到焦宇,说是来这茶楼见面,本想自己一个人来的,可是莫羽思怎么都不肯,这不,两个人就一起进了茶楼了。听到有人叫自己似的,赵邢瑜和莫羽思都随之抬头,赵邢瑜心里一下子有些慌神,看见了花月琳一脸开心朝自己挥手,没想到会见到花月琳,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倒是莫羽思似乎早就知道会碰见他们,扯着赵邢瑜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便一脸冷漠地往楼上走。 “羽思!你等下,不要拉我,这里人这么多,我自己会走。”赵邢瑜想挣开。 “你再这样挣,才会惹人注意。”莫羽思没理会他。 “师兄!”看到赵邢瑜上楼了,花月琳从座位上起来跑了过去,拉过赵邢瑜的手,“师兄,终于看见你了,这么多天没有你的消息,急死我啦!”赵邢瑜小小地挣开被莫羽思拉着的胳膊,莫羽思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向他们附近的位置上坐下。 “师兄,你这几个月过得怎样呀?”花月琳挽着赵邢瑜坐到耽易旁边,“好像瘦了好多啊。” “没有的事。”赵邢瑜有些不习惯,更多地是内疚,自己……和莫羽思这般那般,可是师妹还一直担心着自己,真是…… 花月琳放开赵邢瑜,她总觉得现在的师兄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 “师兄,你这段时间都在哪啊?那日走了怎么也不跟我和师姐说呢?”耽易眨巴着大眼睛问。 “是啊,师兄,你这段时间怎么都没联系我们。我问哥哥也说不知道,近几日才跟我说在京城遇到过你。” “客官!您要的茶点来啦!”小二刚好上楼,端着茶水和点心看见他们突然多了几人,周到地问起来,“各位客官,您这边要不换个大点的座位,且跟我来,这位虽不靠栏子,倒也大点舒服,您这边六七位人的正好坐。”说着,小二把茶点一一放在桌上。 “真是有劳了。”耽易依拿了些银子给小二。 “哎呀,谢客官!有事尽管吩咐!”抛着手中的小银子,小二屁颠屁颠地跑下楼。随着位置挪换,莫羽思也自顾自地坐在了赵邢瑜旁边,倒也安分,就是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得他有些发颤。 赵邢瑜拿起小二倒的茶水,清了清喉:“是这样的,那日晚上……晚上羽思伤口突然严重起来,然后……然后……” 莫羽思翻了个白眼,真是蠢,撒谎都不会:“还是老子来说吧,听他说,一下午也讲不好来龙去脉!”耽易依一行人全部将眼光转向莫羽思,耽易和花月琳很久没听到莫羽思自称老子老子的,一下子还没缓过来。耽易依她们觉得这孩子不过十五六岁,怎一出口竟如此……没有规矩。 “不用这样看着老子我吧!”莫羽思撇撇嘴,“那!事情是这样。那日走之前晚上,老子又被人袭击了。”说到袭击,莫羽思那白皙俊秀的厚脸皮上也有了一丝红晕。“正好尧孜琮经过,给我诊断了下,因为是新伤加旧伤所以他就建议我赶紧去诊所给正规大夫检查、包扎。然后赵邢瑜就带我去了,结果半路碰到我莫家的人,他们以为是赵邢瑜伤的我二话没说就把我们一起带走了,也怪那时老子也已经神志不清,没法阻止他们,就这样让他们带到了莫家京城的住处。” “怪不得都没说什么,哥哥也说他不知道。可是……为什么师兄你到京城了一直不联系我们呢?” “我……”赵邢瑜为人本来诚恳,又一直在山中习武没见过多少人,这讲话起来也是本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 似乎早料到花月琳会这样问,莫羽思嘴角勾起来不屑地笑了笑,转而又特真挚地握住了赵邢瑜的手,把赵邢瑜弄得一颤一颤的:“那也怪我,老子那群家奴真是太不像话了!把老子安妥了居然将他关了起来,老子被害得惨浑浑噩噩地躺了快半个月,等老子神志清醒能下床吆喝了,阿瑜他就剩半条命了,所以就没法只好一直多加休养了。前几日他才利索了,看今天天气这么好便说出来去去霉。” “那、那!”花月琳赶紧又拉着赵邢瑜,“师兄,你现在怎样,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爱的脸上是慢慢的急切和关心,那信任的模样让赵邢瑜心里万分内疚,反握花月琳的手,想把一切都跟她说了去。莫羽思看赵邢瑜那激动的蠢样,不屑地转过头去,真是白痴! “师兄……”手被紧紧地反握着,花月琳飘起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啊,师妹,对……对不起!”赵邢瑜赶紧放开,觉得刚刚自己真是失礼了,还这么多人在这,真是……而且自己已经,眼角看向莫羽思,低垂了眼睑。 “没关系,其实、其实琳儿挺开心的,师兄还是很在乎琳儿的。” “那是当然的,不仅琳儿,小易我也一直担心着,今天看见你们都好好地,我也放心多了。” “哎呀,说起这个,师兄。”花月琳一拍手,“我都忘了跟你说了。这是依姐姐,是小易的大姐,这是云儿姐,这是小绿姐,都是可好的人了。” “真是不好意思,这都坐了这么久也没打过招呼。”赵邢瑜笑着看着他们,俊俏的模样有些惭愧。 “不必往心上,你就是月琳和小易的师兄了,我们一直都听他们提起你。今天碰到了也便好。”耽易依笑笑。白皙柔嫩的玉手搂过小易。 “是呀是呀,师兄,现在我们事情都完成啦,正准备明后日回去呢。” “回去?” “是呀,回去继续练武,依姐姐也会去和家人团聚。”花月琳开心地说着,“在京城待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回去啦,不知道师父他们有没有在山里等咱们!” “恩,我……” “师兄?难道你不想回去吗?”花月琳迷惑地看着赵邢瑜,怎么觉得师兄好像有难言之隐。 莫羽思一手搭在赵邢瑜肩上:“他得留着陪老子!”嘴角笑得得意,“你知道老子仇家多,到京城的任务还没完成,需要有个保护的。” 耽易依一直看着这个莫羽思,觉得稀奇。她真心没见过如此的人,无论好事坏事扯到他身上都是理直气壮的事,没什么是他错的般。 “那关师兄什么事!你这人怎么这样,那日救你你还不屑,你不是有很多人保护吗,现在巴着我师兄是什么情况!”花月琳瞪大眼睛,异常气愤。 “所谓言而有信,你问问他自己。” “恩,师妹,是这样的。前几日晚上不知道为何来了一群刺客,把莫家的人伤了好多,可能要多些时日莫家再派人手来,所以暂时还不能离开。” “这……”花月琳心里纠结了,这要怎么办呢。 低着头想啊想,忽的瞥见放在旁边的面人,顿时眼神啊亮了起来,“师兄,你看!这是刚有个老师傅照我捏的面人,像吗?” 赵邢瑜接过,端看得仔细:“真是蛮可人的。” “是呢?师兄也这么觉得?”花月琳垂下眼睑,“这个……就送给师兄吧。” “恩?” “师兄定要陪着那人的,又不能常跟我见着,先给师兄……留着看看。”花月琳显得娇羞,赵邢瑜眼神有些复杂,最终还是也不好拒绝收下了。 “师兄,那你近几日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恩。” “那要多久能才能回去呢?”花月琳眨巴着眼睛,但是赵邢瑜却回答不了,转头看向莫羽思,心里沉沉的闷闷的,不知道何年何月这人才厌恶了自己…… “按脚程大概十来日。”莫羽思收到赵邢瑜的眼神,心里不爽,这什么意思,巴不得回去跟你小师妹亲亲我我! “这么久……那,那回去我和哥哥他们都说说。”花月琳心里盘算着,自己是要留着等师兄还是…… “师妹,你若是想回去,你可以先……” “呵呵,看你这小师妹可是想等你的。”莫羽思站了起来,“准备回去了,这天快暗了。” “也是,我们也该准备回去了。”耽易依和云儿一行人也站起来,各有各心思,也不想再多说。 “那师兄你可要好好保管我的面人哦,还有还有有什么事情要联系我,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是我担心你。” “好的。”好久没看着他们,现在在他们身边多陪了会,有点回到以前的感觉,情不自禁像以往一样抚摸花月琳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小易也是,各位都是,若要回去路上定要多注意。小易你要尽心力保护他们,像个男子汉,知道吗?” “恩,我会的!师兄,你也好好好保护自己!” “好。” 第49章:冲突1—缘起 “云儿,你去把行李收拾收拾,咱们明日就启程回家吧。”耽易依进了尧孜琮给自己安排的屋子,便让小绿自个儿忙去了,“小易,你怎么一进门到现在都心不在焉?有什么事吗?”耽易依看耽易东张西望,一副消极失望的模样,手里拿着面人魂不守舍。 “依姐姐,小易可能觉得还没玩够吧,你看他盯着那面人多专注。”看耽易那样应该是在想尧孜琮的事,怕被耽易依知道,花月琳及时出声。 “也是。”耽易依拉过耽易,捏捏他嫩嫩的小脸,“回家了就有好多人一起玩了,刚你不是说这京城不如咱家嘛,乖,这天快黑了,等下尧大人回来你这么一副模样,他会自责招待不周的。”耽易眼神从面人移到耽易依身上,说不出的难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闷闷不乐。明明今日天气如此好,明明大姐就在身边,明明看见师兄安然无恙,明明明明……什么都好好的,就是……为什么……琮不在自己身边不稍微陪陪自己,又为什么他不陪自己自己会这么难过,为什么! 耽易眼圈有点红,又不想跟耽易依说自己好像是因为尧孜琮才这样的,抬起头吸着鼻子:“大姐,这肿起来的手指印要多久才能消呀?” “原来小易是在想这个呢!”轻点了他的鼻尖,“宫里姐姐给了大姐药膏,抹着很快就会好的,不用担心,咱们这回家也得半个来月一个月的,定不让爹娘瞅见。到家了你也要替大姐保密哦!” “恩,小易会的。”耽易水亮的眸子半闭起来,“云儿姐姐,咱们去问问厨房何时开饭好不好?” 云儿牵起耽易的手:“好呀,小易是不是也饿了?云儿姐姐也是呢,之前在茶楼里都没吃上什么又逛了一下午。”转头对着耽易依调皮地点了点头,说着两个人就欢快地牵手出去了。 “云儿姐姐,大姐是被谁打了呀,太可恶了。”耽易摇着拉着云儿的手,天真关心地问着。 “是啊,小易你都不知道,那德妃真是!真是太可恨了,自己平日做事嚣张跋扈,没积什么德,得了报应居然怪小姐,真真可恨!”云儿心里早就一股子气了,早上耽易依不让她说,现在耽易问起来了真恨不得把数落德妃的那些话都讲上一遍。 “云儿姐姐,是不是她在宫里经常欺负你们,不然你怎么这么不喜欢他?”耽易大大的眼眸闪了闪,继续纯洁无辜纯聊天地问。 “可不是!那个德妃,占着自己是皇后的妹妹,以为就是太子妃里的正主了,把其他三个妃子那鄙视的是个彻底。怎么对舒妃雪妃云儿不知道,可是对小姐,那是!”云儿恨恨地跺了跺脚,“小易你都不知道,德妃就是嫉妒小姐长得美过她,太子对小姐的喜爱胜过她,就见不得小姐一日好过,把什么过错都推到小姐身上!哼,幸亏小姐福大命大,太子对她好,王爷们也对他好,尧大人有那么聪慧了得,四处护着她,这德妃迟早遭报应的!” 耽易不及云儿高,低低地轻轻拉了拉云儿:“云儿姐姐不气了,德妃她那么坏肯定会有报应的。话说上回小易也去见了太子呢。” “哦,小易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子了呀?都没听小姐提起来。” “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那日我和师姐去了座宫殿前面,有个婢女赶着我们走,说是德妃这里不许外人见,然后有两个跟我和师姐差不多年纪的嚷嚷着,我就跑开了结果跑到了太子寝宫前面,好像吵着太子了,正好碰到琮……尧大人他带我们进去给太子道个歉的。” “是这样啊。就是那宫里的主子没错了,她的那些侍从也都可狗眼看人低了,给人为奴为婢的真不知道嚣张个什么!” “原来就是她打了姐姐,那日我也没看见她,不知道长什么样子,肯定很丑!” “在我云儿眼里啊,德妃那就是连丑八怪都不如的,心肠那么坏,再美的模样也似爬了咀虫,也如青面獠牙。” “恩,像大姐那样的才算得上一等一的好看。” “对呀,小姐真是……都怪太子不懂得珍惜,弄什么四妃九嫔!”云儿心里也知道生在皇宫诸多事由不得自己,可是心里还是不舒坦,平白让耽易依受了好些苦。 ****** 而在耽易依的屋里,花月琳和她正说着事。 “月琳,你师兄这几日脱不开身,那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暂且多住几日?” 花月琳可爱的模样显得沮丧:“依姐姐,虽然这个请求有些不好出口,但是我真想和你们一起走也想和师兄一起,你们……你们不能再多住几日吗?”耽易依纤细的手指抚着花月琳的手背,她又何尝不想多住几日,听足了太子的消息再安心回去。可是这京城,自己若再待上一时半刻,诸多事情便有可能再拖上一时半刻,这着实不让人放心,所谓快刀斩乱麻,尽早离开,让太子和尧孜琮都尽早做好准备才是正理:“月琳,你有所不知,我能和小易回家是因为我已经被逐出皇宫,而被逐出的目的便是远离这京城,我多待上一日便有多一份担忧,对我、对太子、对尧大人或许还有几位王爷都是不合适的。” “这……”花月琳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要不等尧大人晚上回来,你再问问他有什么对策没有。想必你师兄的事他也是知情的,说不定能给你个对策。” “这也好,哥哥那么聪明肯定能帮月琳想个法子出来。” ****** 这晚,尧孜琮并没有回府吃晚膳,因为皇上也多日未见太子了,便提及让尧孜琮和他一起起驾去太子宫陪太子一起用膳。皇甫宵知道皇上要来,躺在床上那是一动不动,恨不得连气也给断了。 “皇上驾到!”赵公公扯着嗓子尖锐地叫着。皇甫宵胳膊撑着床板,皱起英挺的剑眉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想要起来行礼,皇上一跨过门便看见了皇甫宵挣扎起来的情形,一副立个身子都困难重重的模样,立马心疼极了快走两步按住他:“宵儿,你就好生躺着便是,不用管这些繁文缛节。前几日太医说了你这身子能少动便少动,尽量躺着静养。” “太子,您就听皇上的吧,你看把皇上心疼的!”赵公公赶紧接上话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站在门口的尧孜琮。 “你去跟厨子说,今晚朕在此用膳,让他们赶紧布菜!” “是!小的马上就去!”赵公公一扭一扭地出门了。 “孜琮,你进来把门关上,也别给太子行礼了,不必太拘谨。” “恩。”尧孜琮随手掩上门,安静地坐在桌边,看着他们父子融融的画面,垂下了眼睑,俊秀的模样有些落寞。 “父皇,您怎么来了?”皇甫宵躺在床上,皇上坐在床沿:“好几日没见到你了。自从那日你为了依妃的事上朝之后,朕一直都忙着,正好今日天气好,放晴了,又有孜琮身边陪着,事务处理起来顺手了许多,看完事了还早就来看看你。” “多谢父皇关心。” “你是我儿子,这些都是自然的。”皇上拉过皇甫宵的手,眼里有些内疚与自责,“都是朕才让你这样,当初若不是朕非要传位于你,或许你也能忙里偷闲做个顺心王爷。”说得深沉,皇甫禄心中也是诸多歉意,可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啊。 “父皇,没有的事,儿臣……咳、咳、咳!”皇甫宵挣扎想起来,用行动和言语一起表示出自己的想法。皇甫禄按住他:“宵儿,朕都明白,除了你,这静儿、继儿我都是不放心的,只是让你多受苦了。这身子……” “咳!父皇,儿臣会谨遵太医嘱咐,尽早康复的。您别多操心了,就这么几日儿臣瞧您都瘦了好多。” “哎,父皇也只能求神明保佑你早日康复。”皇甫宵心里也有一丝自责,自己远不是现在这般病弱了可是却不能让父皇知道,反而害他老人家为自己担心。但是……可能真是天助吧,若这事瞒得好,眼角看向尧孜琮,这皇甫江山必定握于自己手中! ****** 尧孜琮没有回府用膳,耽易依他们用过晚膳后便各自休息去了,本来想跟耽易聊上几句,问问是否有些心事,可耽易说自己想再去后院练武便也随他了。耽易依心里惦记着玉佩的事,这两顿胃口也不好,甚至有些呕吐感,以为是自己心里郁积也没多加理会,嘱咐了云儿若尧孜琮回来千万要叫她,便躺床上休息小憩了。而话说耽易,等这天黑透了也没去练什么武竟往太子宫方向去。他的心里倒是想得透,既然那可恶的德妃扇了大姐一巴掌,自然是要还的,哪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耽易的功夫得了云游二老的真传,加上自己天赋和勤奋,没个通天的功夫想逮着他确是个难事,这不,一溜烟神不知鬼不觉地便进了太子宫。依循着记忆,耽易东找西看地终于瞅见的德妃的寝宫,悄无声息地伏在砖瓦上,耽易定定地向下看,想认清是谁打了大姐,好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姐姐……你说太子为何这样对我,昨日……昨日竟不顾我的颜面当众与那狐狸精眉来眼去!”邵德矜扑在邵德容怀里,哭的跟泪人似的,完全没有昨日嚣张。“妹妹,别哭了。那狐狸精现在也被逐出皇宫了,你也少了心头恨,好好养身子才要紧。”皇后娘娘刚来不久,今早听到风声说太子昨日真去了邵德矜这,想来问个明白,特别是关于太子的身体情况。 “姐姐,你有所不知。自从我失了骨肉,太子从未来看望我,竟挑昨日来,必定是为了那狐狸精、为了羞辱我而来!” “傻丫头,说什么呢,太子哪知她在你这。说起来倒也奇怪,昨日我去见太子,太子仍躺床上似乎身体欠恙得紧,这我不过嘱咐两句,晚上便来看你了。” “真是姐姐你嘱咐他的?”邵德矜抬起头,瘦削的脸颊上布满泪痕,“我瞧太子那模样也是十足的不好。眉宇间都没什么神气,倒是那双眼睛还真是如从前利索得吓人。” “当真?” “是啊,太子眉目间尽是疲惫。想来太子寝宫里我这也不远,正常的这么一段路哪能显得如此疲惫。” 邵德容握着邵德矜的手,端庄的脸庞上一直未逝去笑容:“妹妹,太子现在这样的情况,那狐狸精也被逐出了宫,你更要振作起来多走动走动,把握好关系,特别是那个舒妃,要是能统一战线最好,要是不行……”邵德容做了个“咔嚓”的手势,“以绝后患!她的爹爹可是手握兵权的,一定要多和她走动。” “姐姐……”邵德矜有些撒娇,自从没了骨肉,自从知道皇甫继对自己如此狠心,心里多方不舒坦,也没了这明里暗里争的兴致。 “乖,妹妹,我们都已经上了船了,不靠岸就只能翻船!”邵德容的眼神很狠厉,望着前方,“对了,妹妹,继儿近日可有来看你?” “来过一回,被我赶走了。”邵德矜眼皮也没抬,冷冷地说道。 “好妹妹,继儿他……你也不能都怪罪于他呀!”邵德容心里明白这毒谁是后面的主,但是她却乐得见皇甫继与邵德矜横眉冷对,“若不是太子抱恙,你这骨肉将是我们最大的希望。要怪也是怪太子、怪那狐狸精!我们都是一起的人,可不能这样窝里斗。” “姐姐!我……我实在不明白为何继儿对我如此狠心!姐姐……你放心,再怎样我也明白局势,断然不会那般。” 耽易伏在屋顶,听得那是一清二楚,只是他完全不明白这话里面绕绕弯弯的意思,不过倒知道了谁是打了他大姐的女人,心里想着等另一人离去了便下去打回来,决不能让大姐平白受了委屈! ****** “孜琮,我们去德妃那走走吧,今早朕听赵海说起,皇后娘娘准备在那用晚膳,说不定能碰上。”关好门让皇甫宵好生歇息,皇上如是说起。 “好的。”“孜琮,太子这般情况,你当真有把握?”皇上是想要太子登位的,可是这宫里势力已然不是圣旨就能解决的,在未剿清之前,定不能打草惊蛇。 “皇上您放心,臣自会办妥。倒是皇上,您一定要注意您自己的身子,这最后的一战必须由您率领!”看皇上那憔悴的样子,尧孜琮也十分不放心,这若是还没清剿好势力,皇上出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更麻烦了。 两人走到德妃寝宫前,皇上拍了拍尧孜琮的肩:“孜琮,有你在朕身边朕一定多照顾自己,你可不能像之前那样!现在太子如此你若再没有音讯,朕可不知朕这身子还能撑下去否。”聊着几句也到了德妃那,赵公公尖锐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伏在屋顶上的耽易,心里念着这穿耳的声音可真比什么都吓人,捂着耳朵朝声源看,倒想知道为什么有人声音如此古怪,却忽的瞪大眼睛,琮! 第50章:冲突2 琮怎么会在这!耽易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尧孜琮,定定地看着好像看不够似的,好像很辛苦的样子。他身边的那个人就是皇上吗?就是天天找琮的那个人?琮跟他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他们是什么关系?琮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好温柔! 而在寝宫里的皇后娘娘和邵德矜听到赵公公的尖叫,颤了一颤,赶紧整理仪容出门迎驾,尤其是皇后娘娘,心里慌得紧面上倒是见不出什么。 “臣妾参见皇上!”“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起来吧。”尧孜琮恭敬地站在皇上后边,看皇上和颜悦色地对着皇后娘娘和德妃。心里不禁感叹,这帝王之座真不是好坐的,私底下皇上已经恨不得移了废了这皇后之位,可这明里却仍一副关心有加的模样。 耽易在屋顶上看着他们,这下去也不是待上面……却心里总有种会被尧孜琮发现的慌张感。皇后娘娘雅步走到皇上身边,并肩站着面对尧孜琮:“孜琮,这么晚你还陪着皇上呢?。”尧孜琮微笑后退恭敬地说:“谢皇后娘娘关心,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臣的荣幸!”邵德容还是盈盈笑着,瞧不出什么情感:“皇上今个儿怎么有空来德妃这?”“朕听赵海提起说你来看望德妃,正好今日朕去太子那用晚膳,便来看看,顺也探望德妃。” “谢皇上记挂!”邵德矜识体地福身一拜,站在邵德容后面离皇上一尺远处。“那真是好,臣妾也许多未与皇上您聊些家常谈些过往了。”说着有意无意地瞥看尧孜琮,“只怪皇上和尧大人都太忙些,我这妇道人家也实在是没这本事。”耽易耳力好眼力好,自然听得清看得明,小手渐渐握起来,在思考皇上和琮太忙是什么意思,为什皇后娘娘说得语气似乎很不屑。 “皇后娘娘思虑多了,臣陪在皇上身边也只不过是尽个本分,与这国事也罢家事也罢,岂有关联。倒是皇后娘娘您,多抽些时日陪陪皇上却是要紧的。”尧孜琮笑着恭敬回道。 “自然是尧大人想得周全。”邵德容眼角有些抽搐,好个尧孜琮,没说两句倒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心里眼里越来越容不下这个尧孜琮,面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一个转身背对着尧孜琮,“臣妾陪着皇上的事也得尧大人高抬贵手,别占尽了才好。” “皇后娘娘说笑了,这近得了皇上身边的哪个不是皇上恩准的!” “你!”邵德容咬牙,放下脸连笑容也不再装了。一尺远处的邵德矜心里却分分秒秒的有了衡量。素日里便听说这个尧孜琮极度聪慧、搬弄是非能说会道深得皇上喜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且不说姐姐这么极其聪慧的人被这人堵得端庄不在,就皇上那放之任之的态度都没为姐姐说上一句贴心的话,可见皇上对这个尧孜琮多么器重或者说……多么疼爱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俊俏秀美的人却是陪侍的,倒得了皇上的宠爱有些无法无天了。前几日公然朝堂威胁,那时姐姐本以为终于落得了个把柄,虽然继儿也掺和其中,但是……哼哼,主犯总是要有罪的,百官上书居然被皇上压下来了!真真是尧孜琮才能得到的殊荣。邵德矜的眼神渐渐有些轻视,看向尧孜琮的目光也带了鄙睨。 耽易心里抽得紧,她们的话是什么意思,琮为什么讲话的语气这么奇怪,她们看琮的样子怎么这么奇怪?好多好多不知道,还有之前那两个女人神情都那么坏讲的都是什么意思? “好了。皇后,你何必跟轻你两轮的人较劲。”皇上见皇后神情不对,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孜琮他说得也没错,要他陪着主要还是朕的意思。” “皇上!臣妾可没说您责备您!”皇后迈前一步并肩和皇上站着,“皇上您也知道尧大人虽小上您两轮,可是深得您器重,若不是尧大人学富五车、才华洋溢、俊俏秀美,臣妾想也得不到您的日夜宣见的,臣妾能与尧大人对上两句,臣妾心里也自认为聪慧了自己了。”这话说得隐晦,意思却表达地露骨。皇上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这宫里没一个讲话不带刺不绕弯,唯一一个……却多年前被自己生生剥离除了自己的生命中。 “皇后,一起回宫吧。”懒得再计较些什么,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晓,何必在这一时一刻争执,“孜琮,今晚你就回府吧。想必你府里还有人要安排的,等一切妥了你进宫见朕便是。”皇甫禄对着尧孜琮讲的每一句话都很柔和,轻轻地拍着尧孜琮的肩,看得皇后咬牙切齿。 “回宫!” “恭送皇上、皇后!” 人马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尧孜琮和邵德矜以及几个婢女。 尧孜琮行礼:“叨扰德妃娘娘了,臣也先行告退。”尧孜琮对这个德妃实在没什么好感,不过女人……失了自己的骨肉被自己挚爱所背叛,最可悲的是居然到底是谁加害于自己竟一直都不知,倒也真显得可怜。 “尧大人!”邵德矜迈前几步,“不知道依妃现在是否在你府上?” “是的,耽姑娘是臣带进宫来自然由臣善后。” “好一个善后!”邵德矜笑得古怪,“这依妃真是好福气,宫里太子护着、王爷护着,宫外有尧大人你护着。” “那是耽姑娘秉性纯良,值得别人去照顾。”尧孜琮不想再跟他多费唇舌,可也不能就如此没礼貌离开,这要是被大肆说上几句,百官又有奏折可申了。想想那日公堂之后,皇上批改的奏折竟多数都请求罢黜自己,真是!百姓虽说不是颠沛流离,可边疆之处、黄墩之处竟也生活凄苦,这些事这些日夜笙歌的百官不闻不问,这点势力排挤攸关自身利益的事情倒众志成城,哼! “尧大人可真是会讲话。”邵德矜面上挂不住,屏退了宫女,又迈前几步,“尧大人……德矜无才无德,现虽挂个妃子头衔却是比冷宫里的还不如的。”邵德矜纤长的手指搭上尧孜琮的肩,语气中隐约透着暧昧。“德妃请自重!”尧孜琮直直站在那,俊秀的细眉拧在一起,不动声色。可是屋檐上的耽易大大的眸子里可以喷火了!这坏女人,打了大姐,这是要……这是要对琮干什么!“自然,德妃是太子的人,自然不逾矩。”却更为过分地伏在尧孜琮肩上,对着耳边,“尧大人,你是否也有法子能把德矜也弄出宫,德矜实在不想再陷入这宫里的争斗中。”尧孜琮一把推开邵德矜:“德妃若厌倦问皇后娘娘有法子没便可,臣自然是没有法子的。”“是吗?”邵德矜眼角斜视,一副鄙睨的模样,“就凭皇上对你的疼爱,岂有不答应之理。而且……我若退出这争斗中,对尧大人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德妃您想多了。”尧孜琮无视她的话语、神情和一切,依旧带笑冷冷漠漠地,“臣先行告退,德妃您多保……” 屋顶的耽易指甲已深深地嵌进掌心肉了,一个运功便往下冲了过去,眼里都冒着红色,像只炸毛的猫一般,精准地落在了尧孜琮和邵德矜中间。 “小易!”尧孜琮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耽易,上前想拉着火气似乎很大的他,怕他做出什么事来,可是耽易根本没给尧孜琮机会。举起胳膊一巴掌“砰”地就扇在了邵德矜脸上,给她喊人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这……”邵德矜瞪大眼睛捂住脸颊不可思议地望着耽易,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这么公然打她,“哪来的野孩子!来人!” “德妃!”尧孜琮马上拉过耽易到自己身后,“小孩不懂事,不用一般计较。” “哼,扇我一巴掌,让我不要计较!”一跺脚,“人呢!来人!” “你!”耽易挣开尧孜琮的手,直勾勾地看着邵德矜:“这是替我大姐还你的!我大姐谁都不能欺负!”“娘娘!”侍卫率先迎了出来。 “你大姐?”邵德矜冷冷地看着耽易,怪不得越看越熟悉,看那眉目神情,哪一处不像极了那狐狸精,“哼!把他抓起来!”这倒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看那狐狸精走不走得了!看她这个弟弟被扔进天牢她怎么袖手回去! “等下!” “尧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我是活该被打的?” 尧孜琮一向处事不惊,可是这回真的有些慌了,这在宫里公然对妃子出手,这…… “没话说了吧,放心,我不会对这么个可伶可俐的孩子做什么的,只不过既然犯了错总是要有些惩罚的。”邵德矜笑得舒畅,似乎已一解心头之恨。 “德妃!尧孜琮欠你一个人情,若日后有需要臣能力所及必然辅之!”尧孜琮双手做拳,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出口已将自己推入到了一个不可后退的地步,但是小易…… “真看不出来尧大人对这孩子这么疼惜啊。”邵德容侧眼看向耽易在想尧孜琮是为了这孩子还是为了耽易依,“也罢,一个孩子而已,我犯不着跟他计较倒显得我心胸狭窄了。退下吧。” “是!” “我这一巴掌挨着,换你一个承诺也值了。”邵德矜浅笑,不再丰润的模样上有些尖酸。 “谢德妃不治之恩。”尧孜琮拉过十分不情愿的耽易,硬是扣着他的脑袋给行了个礼。 ****** 这晚注定了不平静,在京城莫家。 “少爷!”莫羽思醉醺醺地被侍卫扶着走进了府里,侍女赶紧迎上去。 “走开!都给老子滚!”一把推开侍女,莫羽思嚷嚷着,走路晃得成了八字走,眼神也不利索半眯着。赵刑瑜在屋子里听到动静,慢慢踱了出来。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心里虽然非常不喜欢莫羽思这样可是自从那日……自己说了几句被扇了一巴掌之后,赵刑瑜就变得安静了很多,即使再怎么想冲上去扶住他安慰他劝说他都会紧紧地握起拳头忍下来,但是……每次听到动静还是忍不住看看他,看得自己心如刀割。 第51章:冲突3—滚! “赵公子!”侍女抬头看见赵刑瑜,一下子跟看到救星似的,“赵公子!您来看看少爷吧!少爷今晚喝得特别厉害,谁也不让碰!” 赵刑瑜开门就闻到了扑面的酒味,今晚似乎喝得特别大,忍不住自己鄙视自己,自从那日遇刺之后莫羽思开始夜夜出去喝酒,而自己……竟像怨妇一般每日等他回来听他动静才能入睡,更令人难以启齿的是自己的身体,这几日竟然到夜就热得不行,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变成这样,居然被眼前这个酒鬼,这个平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却干尽流氓德性的人弄成这样!赵刑瑜一边朝着莫羽思醉靠的假山处走去,一边握紧拳头愤怒不已。白日还说要自己留着保护他的,可是他这每夜每夜的出门从来都不要自己跟,从来都不许自己跟,那日不过自己说为了他的安全陪他暗处也可,就那么大力的一巴掌扇来那么作践自己!眼里不禁有了些泪光,自己真是够下贱,不过是被他带回来玩玩……那时候居然还可笑地说自己会负责的,他那种人哪需要自己负责。一心一意说陪着直到他走出那晚被自己凌虐的阴影,可是天知道那晚自己是怎么被迫要了他!赵刑瑜离他越来越近,他大声嚷着“走开、滚”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自己到底是着了魔竟跟他还这么纠缠不清。莫羽思扶着假山,背对着赵刑瑜,夜幕中看不清赵刑瑜真正的神情,声音却是清清冷冷的:“你们都回去吧,我来照顾好了。” “是!”这府里的侍卫侍女都是把赵刑瑜当主子看的,他们从来没见到自家少爷对哪位公子、小姐这么放心上。那日两人一起回府里之后的那一整段时间绝对是少爷最快乐的日子,以前少爷来到京城都是一副深恶痛绝、深仇大恨的样子,从来没这么轻松自在、和乐美好的情景。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日遇刺之后,性情大变。侍卫侍女都退下,赵刑瑜认命地走向前。莫羽思虽然夜夜醉熏,但是喝醉是从来没有的,像今晚这样倒是例外了。 “不要碰我!”莫羽思挣扎地要推开赵刑瑜。赵刑瑜本来就习武,身子骨就硬朗,加上有意扶他,莫羽思断然挣不开他。莫羽思见这人不但没有放开自己还扯得更紧,睁开醉醺醺的眼睛,漂亮的凤眼聚焦都有些困难,一嘴酒气地转头吼道:“老子叫你滚!滚!” “羽思,你醉了,我扶你进去休息!”赵刑瑜的话里有着不让人拒绝的坚定,扣住了莫羽思的双肩。 “你……”莫羽思醉眼熏熏地看着眼前人,似乎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影子重叠起来,他抬起胳膊抚上赵刑瑜的脸颊,“嗯!摸到了!你……阿瑜!” “你……滚开!”突地晃脑看清了谁之后,挣扎的力气更大了:“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再老子面前!”赵刑瑜一时没防范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砰”地撞在假山上,幸亏只是肩膀撞到了,吃痛地站起来,眼里冒着火,不顾肩膀疼痛,一把抓住莫羽思:“进屋!发酒疯回去屋里你一个人发!别在这丢人现眼,让下人看笑话!”“管得了这么多你!老子爱怎样怎样,给老子滚!”莫羽思嘴里一股浓浓地酒味,赵刑瑜闻着都有些晕人。“放开老子!赵刑瑜你个王八蛋!你管老子干什么你!你去陪你的小师妹去看你们的纪念品去!滚!老子不要再见到你!有多远滚多远!”莫羽思大力挣扎,就是不肯和赵刑瑜有半分碰到,不管不顾地撒酒疯。赵刑瑜本来不想跟他讲话直接把他扔到屋里就可以了,可是听他这么不负责任甚至还是责备自己的话语,猛地放开了抓住他的手,定定看着他。自己为了他,放弃了一直心爱的师妹,放弃了山里清净自在无忧的生活,像一个女人一样日日夜夜心里想着他,希望他平安,见到他的笑自己心脏都能多跳动几下,看到他遇刺就宛如伤在自己身上般,被骂下贱被嫌弃得体无完肤却仍不离不弃,到底为什么!自己对师妹十来年的感情比不过跟这人几个月的相处,真的不知道的,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忍,这么让人不能逃避。可是面前这个人!赵刑瑜眼冒火看着面前这个醉得不省人事但是知道是自己仍然一声一声践踏自己尊严的人,如此不负责任,是他先勾引了自己让自己如此却还什么推得轻松,让自己滚! “嗝!”突然被放开,莫羽思失去了重心,有点摇晃低垂着自顾自吼的脑袋也抬起来,深深的打了个嗝,虽然两眼迷离,但是看见赵刑瑜那抿着的唇,愤怒的双眼和皱在一起的剑眉,突然呵呵地笑起来,“怎么,老子说错了!你瞧你那蠢样!今天看见……嗝……看见你师妹激动的,被老子上久了也想女人了?嗝,真是可笑,笑死老子!老子喝花酒的时候还在笑你!”莫羽思心里也很愤恨,每次去喝花酒居然对这那些男男女女都没半点意思,喝得再神志不清都能记起来面前这个人的模样!像现在这样的,抿着愤怒!被自己干的时候,迷离艳红!都忘不了!使劲地摇晃着重重的脑袋,可是这个贱人却一直不忘她的师妹,她那只会装可爱装清纯的师妹!一路上手指头都不让自己碰,只拿着那个丑的要死的面人!真是可恶!“留府里干什么你!想你那师妹你就去啊!明天啊、后天啊……嗝……回去啊!滚!” 赵刑瑜冷眼看着他发酒疯,直到他说自己喝花酒……赵刑瑜止不住的愤怒,为什么他可以这样!一边抱自己一边想着去找别人!赵刑瑜一步上前揪住莫羽思的领口:“莫羽思!你、你好!” “滚!” 赵刑瑜不理他,一把揪着他抵在了假山上,手扣着他的下巴,眼神定睛定睛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放开老子!咳咳咳!放开!”莫羽思难受得手脚并用推搡。赵刑瑜对着莫羽思嫣红的、动个不停的嘴就咬了上去!“唔唔唔!”莫羽思手脚并用但完全不是赵刑瑜的对手,赵刑瑜咬着他的唇死命的啃,他没和人接吻过,唯一的对象就是现在这个醉醺醺的人,更不要说主动了。这不过是为了泄气,本身也不带情欲,啃得用力没什么技巧。 “嗞,疼!”莫羽思被咬得生疼倒有些清醒了,看清眼前的人后凤眼一凛,胳膊一转扣住了他的后脑勺,赵刑瑜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愣在了那里。莫羽思带着浓浓的酒味用力地吻着他,舌尖描绘他的唇形描绘得用力描绘得仔细。赵刑瑜不禁没了动作觉得他从来都这么珍惜自己似乎从未离开从未打骂过自己,有些……迷醉了。等莫羽思描绘够了,横冲直撞闯进赵刑瑜温暖的口腔里时,赵刑瑜早已腿软了即使只是被吻,可一直未被碰触的身子以及对莫羽思的爱或许还是那浓浓的酒味把他深深的酥软了,如今这样反而是莫羽思搂着赵刑瑜免得他瘫软在地。扫过他的口腔,吸着他所带来的甜蜜,这份感觉除了赵刑瑜谁也不能给,莫羽思再醉他也知道赵刑瑜已经占据了他太多太多,就因为如此每夜每夜醉倒自己不去想不去念希望能让自己忘了他放他走……放他走!不可能!莫羽思扣紧了他的后脑勺,用得狠,本来温柔肆虐在他口腔的舌尖收了回来,重重地咬上了他的唇瓣,比之赵刑瑜更狠,赵刑瑜还没享受够原先的温柔,瞪大了眼睛吃痛得不行,他似乎还能感觉到自己流血了。仿佛为了验证他的猜想般,莫羽思半垂眼睑,昔日漂亮的凤眼显得有些迷离,伸出艳红的舌尖舔舐赵刑瑜被咬伤的地方:“阿瑜……”继而温柔地双手捧起赵刑瑜,一点一点轻轻碰触他的舌尖,赵刑瑜受到鼓励般慢慢伸出舌尖与它轻轻地碰触。莫羽思一个转身就将赵刑瑜抵在了假山上,吻着他的唇角沿着他脖颈动脉一路舔舐向下。“嗯……”赵刑瑜有些受不住,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呵,这样就受不了了?老子还没开始,真是敏感啊!”一边调笑一边继续,莫羽思轻扯他的腰带,白皙的手抚开一层层衣物揉上赵刑瑜胸膛。 第52章:冲突4—对峙的爱 “别!别!羽思!”赵刑瑜挣扎起来,“回屋,我们回屋好不好?”眼角泛着泪光,赵刑瑜想起这还是在院子里不禁慌张起来,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可是莫羽思没有任何回应,仍是埋首努力舔舐揉捏中,赵刑瑜这幅模样总是能激起他的欲望,就像永远要不够他,不轻不重地拧了拧赵刑瑜壮硕的胸肌上的小突起。“唔……”赵刑瑜不自觉地晃着头,推拒着。“这么敏感的身子,这几日是怎么度过的呢?。” 莫羽思轻笑弹了弹已经挺直的小粒,“每次被碰一下就能立刻立起来。”用牙齿轻轻地咬着,“让人忍不住就想这么对它。”另一只手揉着另一边,赵刑瑜的衣物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胳膊上,整个显得无助,泪眼迷蒙:“羽思……别这样……别……啊!痛!”莫羽思轻笑手也不停歇地往下摸去,柔柔地抓住了赵刑瑜的小兄弟:“哟,这么精神了?”抵在赵刑瑜耳边:“这么多天没老子的疼爱,寂寞吗?” “唔!”被人抓住了下面,耳边还有自己喜欢的人的低吟,赵刑瑜面色潮红,无助地呼气吸气,紧紧抓着莫羽思似乎是救命稻草一般,整个身体叫嚣着被疼爱,可是出口的话语却一如既往的倔强,“没有……没有!” “是吗?”扯下底裤,莫羽思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一脚插入了赵刑瑜腿间,把他用力地抵在了假山上,两个人贴的亲密无间,“可是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呵,翘得这么高!寂寞了很久哦!” “没、没有!唔!羽思……求你了求你了,我们……我们回屋吧……”赵刑瑜被抵在假山上,与莫羽思之间一点空隙也没留,自己的衣物早已遮不住任何肌肤紧紧与莫羽思贴着还能感受到他那羞耻的部位正硬硬地顶着自己。可在屋外的这个意识让他一直不敢放松,即使身体已入百蚁爬行般难耐,却仍无法让自己全身心接受莫羽思的操弄。莫羽思笑得邪恶,赵刑瑜的紧绷感让他非常受用,那欲言又止、潮红迷离却硬生生克制的欲望……一手抚慰他的兄弟,另一只揉捏着他的臀部,这肌肤与肌肤之间的赤裸相触让他异常兴奋,太久没有和眼前这个如罂粟般的男人做了,手中的力度不禁加重了些,赵刑瑜再也忍不住了,扣紧了搭在肩头的手:“啊!”眼前闪过白光,多日未抚慰的身体抖动得厉害,多日的积攒就这么喷泄而出。莫羽思搂紧了赵刑瑜,沾染了些液体在赵刑瑜面前晃晃:“啧啧,积了很多么。”赵刑瑜别过头不去看他,做这种事的莫羽思就像流氓一样,总是各种言语行动侮辱自己、折磨自己,赵刑瑜早就摸透了他的这种行径,刚开始的每次每次自己还用力责骂捶打他,后来实在无可奈何,他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过程,自己只能给自己催眠当没听见没看见。“呵呵,还不好意思啊?我们都做过这么多回了,害羞什么?”莫羽思伸出艳红的舌尖舔了舔手掌里的液体,赵刑瑜嗖的脸红得堪比猴子屁股,嘴唇抖着抖着,你你你你不出半个字。扯过赵刑瑜,将残存的液体抹在了他的后庭。“不!不要!羽思!”赵刑瑜蹬腿想踢,被莫羽思压住了动弹不得。用力地将手指捅了进去,太久没有滋润过的地方显得有些干涩,里面紧紧地吸着莫羽思的手指,莫羽思伏在赵刑瑜的肩背上,转过他狠狠地吻上去,看着他眼神迷离混乱,面色潮红,不禁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好久之前,老子就想在这院子在假山这狠狠地做你!让你无论在莫家哪个角落都像现在这样,脸红得气喘得媚人!”赵刑瑜想挣扎,可是没有半点力气,莫羽思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轻轻一碰就能让他腿软腰酥,只能软绵绵地摇头说着不要。莫羽思又增加了一根手指:“你看,能进三根了。真是期待你这里面销魂的感觉!”赵刑瑜早已泪光闪烁、眼角泛春了,也顾不上羞耻顾不上是在院里还是屋内,有力的腰身随着莫羽思的手指扭动着,渴求更多的爱抚:“羽思!羽思!”身体虽被充盈着,可心里一个位置空得还那么深那么孤寂。“怎么?想老子进去了吧?呵,宝贝乖,马上给你!”说着抽出自己的手指,里面的媚肉似乎还留恋异物的温度不舍得让它离开紧紧吸着,莫羽思低声调笑着:“真是不知餍足的身体!” “啊!” 莫羽思一股气冲进了赵刑瑜的身体,这熟悉的温度,紧致的拥有让莫羽思满足地发出了声喟叹,接着不管不问开始加大马力冲刺。“羽思……停……停下来!”赵刑瑜根本还没适应,冲进来莫羽思就像第一次拥有他的身体一般用力地来回捣腾。“不!不要了!太深了……不!”赵刑瑜脖子后仰,壮硕的身子抵在假山上,摇得整个假山似乎都要倒了,“轻点……轻点!”“老子轻了你就不爽了!等下你就要喊老子用力再用力!” “别……别说了!啊!羽思!啊!太深了!”半眯着眼睛赵刑瑜带着哭腔。看不见赵刑瑜的面容,莫羽思嘴里砸吧了下,硬是绕着转了一圈,体内的利刃似乎有大了一圈长了一分抵得深深的。赵刑瑜顶不住又哭喊着求饶,莫羽思看着赵刑瑜迷离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真想就这样待在你的体内,一辈子!”莫羽思速度越来越快,赵刑瑜抖着身子死死地抓着莫羽思的肩:“唔!太快了……太快了!羽思!羽思!我要……要去了!”“嗯!一起!射给你都射给你!”莫羽思低低的沉沉的嗓音萦绕在赵刑瑜耳边,将自己深深地嵌入到他的体内。 ****** “小易!”两人同坐一辆马车,一左一右地端坐在那,尧孜琮看着耽易倔强的侧脸,最后还是先打破了平静,这么一下子缓和尧孜琮心里的怒气也不见了,“你怎么来德妃这的?” 耽易仍是抿着嘴扭着头掀起帘子看外面,天很黑了但是京城的夜反而似最繁华,络绎不绝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比起晌午热闹了许多,耽易就保持着那么一个姿势怔怔地望着外面,看着不断倒退的繁华景象,从尧孜琮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精致的侧脸看不清面目表情。尧孜琮无奈地叹了声,挪向耽易,慢慢地把手搭上耽易的肩头,修长的手指转过耽易的脸庞。让尧孜琮猝不及防的是耽易脸颊上明显的泪痕,一行一行让尧孜琮的动作停顿在那,心里犹如被千刀万剐,耽易倔强的模样让尧孜琮生疼生疼,再多的问题到了嘴边却出不了口。搂过耽易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把他按在自己的胸口,自责自己的没用让他最爱的人如此无助,抚摸着耽易低低地沉沉地说:“小易,对不起……”耽易似乎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抓住尧孜琮的衣襟放声大哭,哭得尧孜琮的心尖一颤一颤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心坎来疼惜,可最终却只是无能为力地静静搂着他,让他发泄。直到声音慢慢小下来,变成低低的抽泣和颤抖的肩膀,尧孜琮才扶正他让他面对着自己,纵使自己因为耽易有了一个不定时炸弹,却不忍心他的小易如此模样:“小易……让你受委屈了。”耽易乖巧地摇头,安静地不像话,睫毛一扇一扇的还挂着泪珠,十足十地我见犹怜。尧孜琮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大姐的事跑去找德妃的?” “恩。”带着浓浓的鼻音,耽易应着,静静地享受着尧孜琮太久没有给予的温柔。“听话好吗?皇宫这种地方,不能这样随意。以后……”尧孜琮顿了顿,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也罢,别再哭了,等下你大姐看出来就不好了。”漂亮的手指轻轻地为拭去泪珠:“小易,你可知,你的每滴泪珠不是滴在地上不是会消失的,而是滴在我这里,每一滴都如一锤重重地锤在我这里,永远不会消失,随着我的心跳永远提醒我,提醒我的无能让你受委屈让你哭泣。小易……”尧孜琮对耽易的爱他从来不隐瞒,只有对着耽易他才会把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一句一句讲出来,只是耽易的回应永远是一副茫然。而这一次,耽易安静地听尧孜琮讲完,双手搂上尧孜琮的脖颈,将自己紧紧地与尧孜琮靠在一起,让尧孜琮不禁有一种耽易也想跟他厮守在一起,不离不弃的错觉:“琮,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好难过,说不出的难过,看不到你想看到你,看到你你眼里没有我,都让我好难过。琮,我知道我今天肯定做了错事,对不起……琮,我不应该这样的。我……”尧孜琮紧了紧抱着耽易的胳膊:“小易,就这样安静地让我抱抱。”尧孜琮不知道现在怎样的面部表情合适他自己,心里翻江倒海。两个人紧紧地贴着对方,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他能感受得到耽易是真的有在乎自己,暖暖的柔柔的就跟自己一样地在乎对方…… “尧大人,到府上了!”马夫的声音打断了这片寂静,尧孜琮不情不愿地和耽易分开,带上了笑容看着他:“很乖哦,眼睛都不红了。”温柔地吻了吻耽易的唇瓣,“来,下车。” 第53章:耽易依的怒气 “尧大人!”耽易依在大厅等得心急如焚。耽易依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云儿生生被耽易依骂哭了起来,不知道现在跑哪里去了,刚让花月琳去找他,自己仍在这大厅不眠不休地等着。 “耽姑娘?”尧孜琮一进大厅便看见了脸色不佳的耽易依,尧孜琮心里明了耽易依有孕在身,天色虽不晚却也不早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恐怕是因为那玉佩,正准备出口问这事,只见耽易依漂亮的眸子冒着火,和耽易相似的模样有着相似的表情看着耽易,声音清越而严厉:“小易!过来!”耽易从尧孜琮身后走了出来,低着头一步三回头看着尧孜琮。尧孜琮心里一惊,这情形,是耽易依知道耽易进宫的事情了! “大姐……”耽易话还没说完,耽易依就拉住了他,对着尧孜琮一福身,“尧大人,小女管教不严,让您劳烦了,今日必定也疲惫了,尧大人早些休息!”说着就要拉耽易往自己的屋里方向去。 “耽姑娘!”尧孜琮急忙出声叫住了她,“耽姑娘,小易这段日子都是和我一屋的,我想……”耽易依漂亮的眸子在尧孜琮和耽易之间转了一圈,点点头,“这段时间真是劳烦尧大人了,本该由我这做姐姐的多照顾才是。今晚耽易就随我吧。”耽易咬着下唇,握着拳头,尧孜琮也不好讲什么,这亲姐姐都这么讲了,自己一个外人哪有说硬要的理。 “大姐!”耽易清亮的嗓音在这大厅里似乎能有回音,“我……我想晚上和尧大人一起……”说到后面声音细不可闻。尧孜琮顿在那瞪大了双眼,俊秀的模样写着惊愕,今晚的耽易……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惊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同样的耽易依也瞪大了水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耽易,有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后冷静地琢磨下想到可能是怕自己对他的教训,紧了紧握着耽易的手:“尧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易依这就带他回房,大人早点休息。”说着拉着耽易就走,尧孜琮想叫却没叫出口,耽易被扯着极度不愿意离开。尧孜琮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颓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显得落寞而忧伤。 “大人……”一直站在屋外的小绿轻轻唤了一声,尧孜琮瞬间整理好表情,抬起头带着笑看向小绿,“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小绿,再过一刻钟你去耽姑娘的屋里跟她说我有事同她细说,让她到书房来找我。” “好的。” “然后……然后你跟小易说,让他在我房间里等我,耽姑娘那边我会同他说,让他晚上跟我一起。” 小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尧孜琮,恭敬地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 “小易!”关上门,耽易依坐在床沿,看着站在门边的耽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随便去的!” “大姐,我只是想……” “只是想!想什么!想替我讨一口气回来是不是?”耽易依冷眼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耽易,这个自小就异常疼惜的小弟,“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大姐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以后做事不要在这么冒冒然!今天是不是在宫里碰到的尧大人?” “恩。”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尧大人帮你解了围!”耽易依胸脯一起一伏的,说明了她到底有多生气有多害怕,“若不是有尧大人,大姐现在就要去天牢里看你了!真是……真是太不懂事了!”耽易依突然觉得有些晕,不禁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低低地喘气。耽易赶紧跑到了耽易依旁边急切地问:“大姐!你、你没事吧?” 耽易依看着耽易焦急的模样,摇摇头:“大姐没事,坐大姐身边这。”纤柔的手指覆上耽易白皙的手背,“小易,你不再是小孩子了。这样做事让人怎么放心,尧大人必定为了保你平安做了莫大的牺牲,不然依德妃睚眦必报的性格你不知要遭什么罪,真是……”对耽易,耽易依是最了解不过的,自己这个小弟固执又偏执,肯定是见着德妃扇了德妃一巴掌,不然是不会回来的。“我们欠尧大人的太多太多了……”耽易依垂下眼睑,“你真心真意答应大姐,以后别在这样了,有什么事跟大姐跟大家商量好吗?” 耽易点点头小声地问着:“大姐,我……我晚上不能去陪陪尧大人吗?”生怕耽易依不肯。耽易依正低垂着想着一些事情,被耽易这么一问,抬起眼眸有些奇怪地看着耽易。自己这个弟弟,虽说不上多喜静但是却是不愿和外人同住一间的更别说同睡一床,耽易被看得有些心虚。 “小易,你跟大姐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尧大人一起?” 歪着脑袋,耽易认真地在想这个问题:“好像就是觉得应该一起的。”耽易依更奇怪地看着他了,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她之前跟今天有些觉得尧孜琮看耽易的眼神不对,但是也没多想,可耽易这么固执地非要和尧孜琮一起睡,让人不得不多想,刚想多问几句,屋外便传来小绿的声音和敲门声。 “小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耽易依打开门。 “耽姑娘,是尧大人叫我来唤您,他说在书房等您,有事和您细谈。” 耽易依回头看了看耽易,之前太生气都忘了自己还有事问尧孜琮,正巧赶上了对着小绿点点头:“好的,那我现在就过去。有劳小绿了。” “耽姑娘真客气。且随我来。”小绿比了个手势给耽易,耽易乖巧地跟上。 “大人,耽姑娘来了。” “好的,进来吧。”耽易依推门而见,看到花月琳也在书房里,花月琳看见耽易依,立马站了起来:“依姐姐,你和哥哥先谈,我先出去啦。” “月琳,我说的话你再仔细想想,明个儿跟我说。” “好的,依姐姐,哥哥,晚安!” “易依,坐吧。” 耽易依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先恭敬地拜了一拜:“大恩不言谢,易依定将铭记在心。” “易依你多虑了,随手之劳而已,你现在身体欠佳赶紧坐下才是。”尧孜琮俊美的模样挂着温柔的笑,“易依,我想明日你和小易一行人便会回乡了。因此,虽天色以晚,还是请你走上我这一趟跟你说些事。” “易依本该先来道谢的,是易依疏忽了。” “不用跟我这般客气。经过这么段时日,我早已把你看成自家人了。”尧孜琮笑得让人安心,耽易依不自觉也放松了下来。“那我先跟你说第一件事,便是那玉佩之事,我想易依你也惦记多时。那晚我去看你便带走了你的玉佩,而且它现在也不在我身上了。我已经把它还给太子。”喝了口茶,清清喉,“或许你不明白这玉佩的重要性,但是太子如此做有些过于随性了,这玉是皇家的象征,只有皇甫家的子嗣才各有一枚,里面刻着每一位皇子的字。简单来说,若太子登基成功,没有象征他皇家身份的玉佩他是坐不稳皇位的,所以……”耽易依安静地听着,其实那晚皇甫宵拿玉佩给她时,她便感觉到了不一般只是没想到对他而言竟如此重要……太子他对自己…… “所以,我不得不未经你的允许便擅自拿走玉佩,对于每一位皇子而言,这玉佩实在是太重要。想必易依你也能感受到,太子对你的喜爱已远超出他对皇位的热衷,若不是皇位必须由太子接手,他断然会抛弃这万千荣华与你共度一生的清贫日子。所以……希望你别辜负他的一番心意,虽然这玉佩没法在你身上,但是太子的心一直都挂在你身上。” “易依知道。”耽易依咬着粉唇,眼眸里有些泪光,因为尧孜琮的话脸颊微红,直直看着尧孜琮没有闪躲。“那第二件事便是……”尧孜琮定睛看着耽易依,企图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易依你肚里已怀了太子的至亲骨肉!” “砰”耽易依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经意碰到了桌上的茶杯,发出了一声巨响。耽易依瞳孔放大看着尧孜琮,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又出现了晕厥的征兆,整张脸惨白惨白。尧孜琮赶紧扶住了耽易依:“易依,你怎样?要不要叫大夫?”“没、没事。”耽易依声音弱得几不可闻,紧紧握住扶手让自己清醒一些,“尧大人,你说的……是真的?”“自然,这种事情哪能拿来说笑,约莫一个月多了。”“我……我……”耽易依一手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怀了太子的骨肉……”巨大的冲击让耽易依一时恍不过神来,讷讷地重复着,手来回抚摸自己的腹部。 “易依,我不知道你对太子用情到哪一个地步,只是……无论如何这孩子,不管是我还是太子还是整个皇甫家甚至整个天下都希望你保护好他。” 耽易依瞪大了眼睛,嘴唇有些哆嗦,倾世的模样终于有些凡间的感觉:“你说……太子他知道?” “自然,不过现在只有你知我知、太子知。易依,你无法想象太子知道你怀了他的骨肉时那神彩那高兴的模样,原本太医说太子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是知道这消息后的几天太子神色都很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他是你和太子唯一的牵绊了。” 耽易依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没有丈夫自己怀着孩子必定会遭到很多人的质疑嘲笑,特别是乡里,但是耽易依相信自己的家人必定会站在她这边,为她支起一座无形的围墙保护她,而自己也要为肚里的孩子而努力,声音清越而:“我耽易依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他保护他!”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小易也不可以。等易依你回到家里后安全了再跟你爹娘提这件事。” “恩,易依知道。”想了想,耽易依还是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孜琮,你和小易的感情似乎很好,今晚在我屋里,小易一直说要晚上和你在一起。” 尧孜琮听着笑得温柔,想象着耽易那模样不禁笑得深了:“小易他就这样,因为刚来府里不适应就跟我住了几日,我也是经常宫里府里两头走,他就在我房间睡下了,可能睡习惯了不想换吧。” “原来是这样。”耽易依悬着的心终于也算放下了,摸摸自己的腹部,笑得倾国倾城,“那易依就不打扰了,小易晚上我还是随了他好了,也最后一晚让他再叨扰孜琮了。” “哪会,小易这么惹人喜欢,我欢喜还来不及。” “孜琮说笑了。”接着两人说了几句话耽易依便离开了。 尧孜琮等耽易依走后,立刻往自己屋里走,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耽易,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有好多好多疑问想问他。推开门,耽易正坐在桌旁定定地看着手上的面人,专注得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易,在想什么呢。”关上门,尧孜琮卸下所有伪装,带着轻松的笑容从背后搂住了坐在那的耽易,瘦削的下巴搭在耽易略显纤细的肩头。 第54章:未明白的爱 耽易反射般地颤抖了下,似乎在忍住不推开他,也不转头扇着纤长的睫毛看着手中的面人。尧孜琮伏在他的肩头看向他手中的东西,俊逸的容颜上带了些玩味:“小易,这是照你的模样捏出来的吗?这师傅的技术有点差……”“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很犹豫要不要把他给你。”耽易转过头,带着征求问尧孜琮。尧孜琮快速在耽易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手抢过面人:“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自然是要给我的。”仔细端详着,“虽然丑了点及不上小易的千分之一,不过好歹是你送的,留着日后思念思念也好的。”说着宝贝似的亲亲面人把它放进了柜子,折后拉着耽易坐在床沿:“小易,你晚上就为了送我面人呢,跟你大姐堵着气要和我一起?”尧孜琮喜形于色,耽易也很高兴看着他对面人那欢喜的样子心里特别满足,被他搂着坐到了床上紧挨着床沿居然也没说什么。“小易?”尧孜琮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今天这孩子好像很容易走神,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要是困乏了,我们就歇息吧,明日早朝回来我再安排你们一行人离开。”说着吹了灯自顾自开始解衣裳。 “琮,我……我有话要跟你说。”耽易脑子里很混乱,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尧孜琮说可以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又怕问了尧孜琮会觉得他多事他麻烦,而且今晚……今晚自己打了那个坏女人的时候,尧孜琮那副紧张的模样自己是从来没见他出现过的,一直都是温温柔柔、谈笑风生的;还有晚上自己那么……那么主动地要跟他一起睡,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呢?耽易心里可乱了,脑子也开始转得不快,看向尧孜琮的神情竟带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在意。 尧孜琮将耽易的衣裳解好,搂着他纤纤细细的腰身躺下,明天起这孩子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离开自己的碰触了,看着耽易对自己的眼神,尧孜琮心里了然,只是这孩子年纪太小分不清一些感情但并不代表他对自己没感觉,而自己怕得也正是因为他年纪太小在愈来愈多的接触中忘记自己、忘记了曾经还有一个人如此爱着他……心里有些难过和遗憾:“小易,我说过,无论你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认真听全身心接受,所以对我,你不必有什么犹豫和担忧。”耽易还是不太习惯被这么紧紧搂着,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热气和心跳,双手成拳抵在尧孜琮的胸口:“琮,我今天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尧孜琮拿开耽易的手让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背,轻柔地碰了碰耽易的粉唇,随即又耐不住地舔舐起来,这么多日没有感受到耽易的体温没有品尝耽易的美好,这么轻轻地碰触完全不够。月光下的耽易双眸泛着水莹,尧孜琮搂紧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来回舔弄。耽易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恨不得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被尧孜琮紧紧抱着的感觉让他好心安,情不自禁地也想学尧孜琮去碰碰他的唇瓣。耽易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试探性地碰了碰,耽易眨巴着大眼睛,软软的有点粗糙还有点甜。尧孜琮大脑当机微张着嘴看着耽易,耽易的动作对他而言冲击太大,在意识还没回归时身体已自主做了反映——瞬间一个翻身压住了耽易,原本清清水水的眼睛里现在迸发的都是飞扬的带着欲望的色彩:“小易!”音线里带了迫切,在耽易还在回味尧孜琮唇瓣的味道时,尧孜琮已经横冲直撞地闯进了耽易温暖香甜的口腔里,带着多日的念想深深浅浅地吮着耽易的舌尖,一遍又一遍舔舐着他的上颚,惹得耽易不住地颤抖。 “琮,唔!”耽易被压得有些疼,尧孜琮的攻略与霸道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温温柔柔的人现在变得这么急切,而尧孜琮心里早已被“小易主动吻我”这样的意识占了大半脑细胞,一心就想着求证,求证耽易心里已经印下了他的模样,甚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同他一般爱上了自己。这一次尧孜琮赢了,无论他怎样啜着耽易的舌尖,横扫他的上颚、牙床耽易除了发出“呜呜呜”的呜咽声,没有挣扎没有抵抗更没有像以前那般意欲逃离。尧孜琮吻得尽兴吻得满足,连带着下面那处也热得烫人硬得发疼。 稍微拉开距离,浅浅的透明的丝线断开顺着耽易的唇角下滑,耽易迷离水润的双眸和潮红的脸颊、起伏的胸膛和自己叫嚣着的欲望无一不在吞噬着尧孜琮的理性。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着压着耽易的姿势,轻轻地问着:“小易,难受吗?”尧孜琮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沙哑。耽易双手一直紧紧地抱着尧孜琮的后背,迷迷蒙蒙地看着尧孜琮黑亮有神的眸子、挺直的鼻梁和嫣红的唇瓣,耳朵里似乎没听进去尧孜琮在问什么,水润的双眸还是有些无神,粉唇微张在大口大口地吸气。尧孜琮轻笑,勾起唇角,俊逸的模样让耽易有些移不开眼,缓缓低头啃噬着耽易的形状优美的下巴,手慢慢拉开耽易的衣襟隔着一件里衣抚摸着他柔韧的腰身:“小易,喜欢吗?喜欢琮这么对你、吻你、爱抚你吗?”耽易微微地颤着,敏感的身子有些禁不住尧孜琮这么抚摸,咬着下唇闭上眼睛忍着这羞人的感觉,脑海里还悬着刚刚一直在犹豫的问题,心里还好想问好想问……尧孜琮顺着耽易的脖颈一路舔舐,抬眼望见耽易这么用力地咬着,心生怜惜,将自己的手指放入耽易的口腔中:“乖,别咬伤自己。”激烈地摇着头,咬着别人的手指……好奇怪:“嗯……”张嘴想说话一出口便是呻吟,羞得脸鼻尖也红了,耽易不知如何是好。“小易,乖,叫出来,不要伤到自己。”尧孜琮抽回手指淳淳善诱,扯开耽易的衣襟露出白皙雪嫩的肌肤,在月光下恍若白玉。手掌触碰到渴望至极的胸膛,就跟被吸住了一般,流连忘返于上面。 “琮!好凉!”耽易迷乱地摇着脑袋,想扭动身子。“等下就不冷了……”尧孜琮嘴角噙笑,不似平时一副斯文秀美的模样倒有些邪气,用手指弹了弹耽易娇小的乳尖,真是小得可爱颜色还这么漂亮,尧孜琮心里欢喜着,这是第一次耽易这么乖巧地让他恣意而为。用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微颤的乳尖。 “琮!不要了!”耽易想躲开,可是尧孜琮早就吸取经验教训,将耽易压得死死的,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腰身迅速下滑扯下了耽易的里裤。“琮!放开我!放开我!”耽易急了,想蹬腿想逃开。如果说刚刚还只是觉得在跟尧孜琮温存,与往常并无不同,那么到裤子被人扒下就算再不懂也知道尧孜琮要的不是简简单单的温存了。突然想到尧孜琮被扭了胳膊的那日,耽易全身泛起了粉红止不住的颤抖,那种酥酥软软痒痒的感觉刻在脑海里一般,竟怎么也散不去了。 “小易……”虽然尧孜琮年长一些,但是毕竟耽易是练武的力量不弱于一般的成年男子,挣扎起来尧孜琮想要压住他显得也有些困难,无奈之下伏在耽易身上,双手紧紧地拥住耽易的腰身,等待耽易自己安静下来,间或咬咬他圆润的耳垂。 耽易挣扎得厉害,自己近乎全裸了,衣襟大开底裤被扯到了脚踝对于他来说太过不能接受,直到尧孜琮停下来没有任何动作了他还在排斥中,连耳垂已经落入他人嘴里都没有感觉到。渐渐的,身子暖了起来,耽易似乎感受到了尧孜琮的安静,慢慢地将握着拳的手松开,轻轻搂住了尧孜琮,随着他的呼气舔弄间或有些颤抖:“琮,你……你没事吧?” “恩,缓缓就好了。让我抱抱,明天之后我们要好久好久见不到了。”尧孜琮什么动作也没有就那么紧紧地搂着他。耽易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感受到了他的一丝丝落寞,心里又惦记着他的好多问题,可是似乎那些疑惑都变得不重要了,尧孜琮对待自己仍如当初这样的认知让耽易完全安心了下来。想要安慰安慰尧孜琮,耽易有些艰难地侧过脑袋在尧孜琮秀美的侧脸颊上轻轻碰了碰:“琮,不要难过,我有时间回来看你的。”尧孜琮抬起脑袋,炯炯有神却略带欣喜地望着耽易,神情沉重而严肃:“小易,我爱你!我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你的爱意,只是你能不能懂……”耽易心里阵阵的抽疼,尧孜琮忧伤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那么难受,一点都不想要他这样,耽易睁着大大的双眸不眨地看着他,似乎在努力地想尧孜琮话中的意思。 第55章:玉佩 耽易温热的身体就在自己的身下,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尧孜琮不觉得自己能缓下来,下面一直精神着也没有任何换下来的迹象便是最好的证明,但是耽易不解的模样又让他焦躁不安,整个身子更是难耐得可以。无意识地将自己与耽易贴得更紧,摩擦着,渴望更多……耽易觉得自己好奇怪,被尧孜琮这么看着就整个人发热发热的,感受到他与自己的摩擦居然觉得好舒服又好难受,不禁微张着唇求救似的望向尧孜琮,尧孜琮摩擦是无意识的,但是对上耽易迷离而又渴望的双眸时,有根弦绷断了!紧紧压住耽易,着魔了似的伸出舌尖舔弄着耽易,划过乳尖,慢慢下滑轻轻地温柔地在肚脐眼那顺时针打着一圈又一圈,锲而不舍。 “琮!难受……好热!”耽易双手已经软软地搂不紧尧孜琮了,只能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偶尔低声喃喃又或大声叫喊,整个身子扭得不像话。“等下就舒服了!小易……乖!好好地感受我!!”尧孜琮有些疯狂,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对耽易,耽易还小,这个年纪不知道欲望是什么,如果出事对他以后的发育、成长都不好!可是只有这样,深深地拥有他能拥有的所有第一次,耽易才能记住自己,才能在以后的每次记忆中知道曾经有这么个人!尧孜琮想要狠狠地侵入到耽易的体内汲取他最想要的温暖和情意,可是这不可以,再怎么疯狂都不能如此,这会毁了自己更会毁了耽易!理智和情欲一直在拉锯,尧孜琮控制不了,在舌尖发麻的时候一点点滑向耽易的下体,娇小的还未发育的,嫩嫩白白的地方。尧孜琮从未对另一个人这种地方感兴趣过,可是耽易清爽干净好闻的气味引诱着他,耽易在忽轻忽重地喘着气压制心里不停冒泡的酥软感。尧孜琮近乎神圣地吻了吻耽易没有任何毛发的下体。 “琮!”耽易尖呼,琮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尿尿的地方他怎么可以亲那里!羞得脸刷红,扭着屁股要逃离尧孜琮火热的眼神。尧孜琮很痛苦,甚至痛苦到陷在了自己的拉锯战中,连耽易的反应都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压着他。很想将它含着舔弄着,让耽易在自己的嘴里叫嚣、呼喊、无力再也忘不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他必须得冷静,耽易才十二!才十二!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而耽易,一直扭着逃不开,已经止不住开始抽噎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琮要这样,看着他那里,觉得好羞耻,这么脏的地方……琮为什么要这样!尧孜琮不停地在告诫自己,一度地深呼吸压制自己最深沉的欲望,缓慢地沿着耽易雪嫩的大腿内侧一路抚摸下去,有些犹豫有些恋恋不舍地将他刚刚扒下来的底裤给耽易穿好,抬眼望耽易。耽易还没晃过神来,眼泪还是在无意识地涌出眼角,尧孜琮一直在自己我世界中拉锯,不知道耽易已经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了,心里一悸,有些后悔,小易肯定是不喜欢被这样的对待的,可是自己却只顾着自己连他反抗、哭成这副模样都不知道,内疚而落寞,一侧身将耽易拉入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刚刚是琮不好,不会再这样对你了。”耽易仍是睁着大大的双眸,眼泪无意识地流着,这样的场面和认知对他来说冲击太大,有些恍不过神来。尧孜琮爱怜地吻着耽易的眼角,吸吮着他的眼泪,清甜不苦涩就跟耽易的味道一样的美好。 “嗯……”从鼻尖里发出腻人的呻吟,耽易眨巴了下眼睛刷红了脸钻进了尧孜琮的怀里。 尧孜琮好笑地拍着耽易的背:“小易,怎么了?” “好……好羞人。”耽易摇着脑袋,不肯伸出来。 “有什么好羞人的。”尧孜琮轻笑,用力拉扯出耽易这只小乌龟,“小易,琮在你这、这、这都做了好多标签了,以后不许别人碰了哦!” 抚摸耽易的脸颊、唇瓣、胸膛一路向下,尧孜琮轻柔而又不失诱惑地抚摸着,似乎是让耽易铭记这一刻的感受与触感。耽易颤抖着纤细的肩,难以想象如果不是琮这么对自己,是别人的话会怎么办。不!除了琮谁都不能这么对自己!不然一定要杀了他!对着尧孜琮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害羞的埋进了尧孜琮怀里。尧孜琮呵呵一笑,心里因为耽易毫不犹豫地点头而高兴,他的小易真敏感真害羞呢!对于耽易,尧孜琮便是如此,哪怕是一点点的主动一点点的示好一点点的妥协,他便觉得幸福与满足,只要耽易愿意让出一步他们以后的路再坎坷,似乎都能过去。可是这心里再高兴,这生理……扯着一抹无奈的笑容,看着耽易吸着鼻子窝在自己怀里,而自己全身都发着热,耽易整个人泛着粉色,未合起来衣襟的白皙胸膛起起伏伏地撩着他。尧孜琮稳住自己,深度呼气吸气,搂得耽易越来越紧。耽易原本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窝在尧孜琮怀里,可是随着越来越紧呼吸都有些困难,耽易不舒服地拱着脑袋钻出来抗议:“琮,我不舒服!”尧孜琮一阵酥软,耽易似撒娇的语气和模样让他心里一阵舒坦,捧着耽易对着他的细眉大眼落下滴滴的吻,最后落在他粉色的唇瓣上,距离的很近很近,耽易闻着尧孜琮好闻的气味呼着他呼出来的热气有些飘飘然。尧孜琮黑亮的眸子里映出来的都是耽易,耽易大大的双眸里全是尧孜琮的模样,仿佛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尧孜琮用唇瓣摩挲着他的唇瓣,耽易嗯嗯哼哼地舒服着,感受着唇与唇之间的触碰。尧孜琮抽出手来,在枕头下摸索了一番,拿出了一块精致漂亮的玉佩,在月光下璀璨着闪着光芒。两人的眼眸中都互映出了玉佩,跟夜明珠般闪亮让耽易离不开眼。耽易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虽然家境也算得上中上等可是剔透、纯粹得这模样的玉真的好美,眨巴眨巴着眼睛望着它。这块玉跟了尧孜琮十七年,如今当着耽易的面拿出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么漂亮玉就跟耽易的身子般剔透,和他正正好配着,尧孜琮想把它挂在耽易脖子上,靠近他的心脏一直由它陪着他,但是……将玉佩轻轻塞到耽易纤柔的手掌中,低垂着眼眸,这玉佩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即使是耽易依也不行,所以注定了这块玉佩只能由耽易藏着掖着,就如同……他们的感情。 “琮,你这是要送我的吗?”望着手掌中仍熠熠生辉的玉佩,耽易迷惑地问道。虽然很漂亮很喜欢,可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大姐如果在的话也肯定是不让自己拿的。 “嗯。小易,这玉佩就如同我的生命一般重要,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要替我好好保护它,等到哪天我再见到你,可要完璧归赵哦。” “可是……琮,这不好,我……我还是……”耽易抬起头紧张地望着他,知道这玉佩的重要性,突然觉得手掌好烫,这玉也变得好烫人。 “小易。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拥有它,不仅是它,我尧孜琮整个人都是你的,我的东西没有哪样你不可以拿走,你已经带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比之它,千倍万倍。” 耽易很慌乱,专注地望着尧孜琮,眼神却是显而易见的紧张:“琮,我……我拿了你什么?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赶紧跟我说,我好还给你,不然要是你急着用怎么办!”尧孜琮笑笑地刮了刮耽易挺翘的鼻尖:“傻瓜,有些东西哪能说还就还的!听琮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它,不过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大姐!如果你会想我可以看看它,里面有我的名字,答应我,一直保护好它不要忘了我……”尧孜琮的眼神忧伤而又真挚,有着将要溢出来的柔情和伤感,即使不懂如耽易也被深深地触动了,不忍他如此卑微的请求和如此悲伤的神情,握紧手中的玉佩轻轻地点点头。尧孜琮紧紧搂着耽易,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皇甫宵会那么冲动地把自己的玉佩给了耽易依,一如他一般,那么深的感情那么真挚的爱意,一度地被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在濒临分离的时刻又怎么按捺得住?又怎么能不害怕不冲动?用自己的未来甚至自己的生命来对赌这场见不到曙光的爱恋虽然荒唐或许却是对它最好的证明,这赤裸裸的感情不这样来宣告又该怎样来昭告天下? 第56章:莫家堡 天亮鸡鸣,耽易便被自己有规律的作息唤醒。一睁眼便看见尧孜琮俊逸的模样,紧紧抿着的薄唇显得清冷而孤寂,偶尔扇动的睫毛似乎也预示着将要醒来,细眉轻皱睡得似乎不太安稳,热热的呼吸却带着甜甜的味道,耽易看得入神,心里不停地责备自己,看着琮的睡颜怎么心跳跟昨晚似的又不安稳了,咚咚咚地自己都听得见了!催眠着自己该起来了该练武了不能荒废,可抱着尧孜琮的手却越来越紧恋恋不舍他的温度。 “小易,再紧点我就要被你揉进去了。”尧孜琮扇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眸,带笑着连眼眸都弯成了月牙,好笑地望着耽易,这孩子心里想的在脸上表达的一览无余。“琮!你、你醒啦!”看着人家的睡颜入神,这多羞人啊,耽易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对上尧孜琮带笑的眼睛。“是啊,被你抱得这么紧还不醒来呀。”碰了碰耽易的唇,“一大早这么定定地看着我,想什么呢?恩?”“我、我、我……”耽易我了好几个都没蹦出一个字来,羞赧得不行,尧孜琮欣赏够了耽易一早可爱的模样,也不再戏弄他了,覆上耽易的双唇来了个清晨温热的吻,耽易还在想借口,猝不及防地被噙住了唇瓣,呜呜咽咽地小反抗着。 一吻毕,尧孜琮神清气爽地起身说道:“小易,等我早朝回来!”声音里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亲昵,耽易缩进被子中露出两只眼睛害羞地看着尧孜琮换衣裳,接着目送他离开,心里还在唾弃自己的“罪孽深重”。等到终于自责完毕时,早已鸡不鸣了,连耽易依都来敲门了。 耽易依昨晚睡得并不安稳,心里念叨着诸多事情,当然更多的是对离开皇甫宵的不舍与难过。睡不稳自然醒得早,一早起来便寻了云儿的屋去,一开门云儿也正在屋里犹豫要不要去找耽易依,这么一碰上,两人相视一笑聊了几句也把昨日的不快给抹去了,准备找耽易去把今日的行程说说,问了小绿说尧孜琮已经出门早朝了想着耽易也该是在后山练武便吃了早膳才过去寻他,可居然见不着人影,心里疑惑着的耽易依带着云儿便来了尧孜琮屋里。 “小易,起床了吗?”站在屋外,毕竟这是府里的主屋,耽易依知道逾矩不得。耽易心中一惊,一看天色早已过了练武的时辰,口里急急忙忙应着,便起来了。不一会便开了门,神色匆匆。 “小易?”耽易依好奇地看着他,总觉得小易的神采似乎有些不一样,可是又说不出来,只好轻轻地问起,“昨晚睡得可好?” “挺、挺好的,大、大姐!”被问起昨晚,耽易脸又不自主地红了起来,低垂着脑袋回应。 “恩,那就好。”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耽易依也没多在意,牵起耽易的手往大厅走,“先去吃早膳吧。小易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等尧大人回来一起用过午膳,咱们就辞别吧。” “哦,好、好的。” 进了大厅,花月琳正坐在那儿,看起来是在等耽易依他们,见到了立马站起来还对着云儿神秘地眨了眨眼。 “依姐姐,你们是要出门吗?” “不是呢,小易早膳还没吃,陪着他一起过来用膳而已。”小绿把早膳准备好了,管家正找她吩咐事情便先离开,耽易也乖巧地坐那吃早膳。 “小易?小易这时辰居然还没吃早膳呀,真是稀奇。”花月琳故意拖长了音瞥向耽易,心思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是呀,或许是想着最后一日在京城了,想赖赖吧。”耽易依掩嘴笑,“月琳,你昨晚睡得如何?” “还不错呢。”花月琳和耽易依两人也双双入座,“依姐姐,琳儿想跟你说件事。就是琳儿在这京城再多待几日,等等师兄……”花月琳可爱的脸蛋有些红,有点不好意思。 “恩,这样也可。与尧大人商量提过这事了吧?” “是呢,哥哥他也觉得这样比较好,毕竟若留师兄一人在京城,我也是真放心不下。这么多日没见到师兄,那日见着了觉得师兄似乎憔悴了很多,也……也有些不一样了,所以挺担心呢。” “我能理解。谁不希望能多陪陪自己喜欢的人。” “依姐姐,我……” “好了好了,姐姐我可没笑话你的意思,不用这么不好意思。”耽易依轻笑着拍了拍花月琳,“在这京城好好照顾你的师兄,等事情完了就回来,到时候再和小易一起回去练武。” “恩恩,我会的。” ****** 今日朝堂之上并无多事,只不过一些官员仍是看不惯尧孜琮那嚣张的态度,丞相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暗里地和皇后娘娘、皇甫继一行人不知道筹划什么,这明里可是尽将话锋转向尧孜琮。不过尧孜琮近日除了耽易依一事并无其他多大可令人闲言碎语的地方。至于那事,首先无凭无据,再次倪昭仪已被打入天牢没有必要再拉上一个妃子垫底。这宫里就是这样,犯了错总要有个扛的,至于一个两个是真凶还是替死鬼又何必那么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再者说,耽易依被逐出皇宫对一名妃子来说已然也是惩处,再加上皇上特意压制也就几声逆耳听过便是。 “皇上!”兵部尚书宫樊奏请道,“臣有一事禀告!莫家堡地处丹国,丹国与我朝一直比邻只隔一条汾临河,多年来两国相安无事,莫家堡的人也从未踏入过我朝境内。近日臣听闻莫家独子在京城,便派了人快马加鞭通知镇守汾临河的副将温子傲,昨晚刚得到回信,请皇上过目。”宫樊呈上信函,赵公公随即呈上。皇上快速扫了扫信函,点点头:“退朝后,兵部尚书来朕御书房。”说完这话,伴随着赵公公无事退朝的尖细声便各自回府。 走出朝堂,尧孜琮知道这事跟莫羽思脱不了关系,那日自己与他商量如何留下赵邢瑜,便派了人去莫家行刺造成假象让赵邢瑜留下。自然自己的目的是让花月琳因此留在京城内,而正因为这个人情莫羽思那日配合自己所说让赵邢瑜和花月琳茶楼碰上,而昨晚……也一如自己的计划成功留下了花月琳。可是,尧孜琮望了望这湛蓝的天,似乎在转暖了,今日这天竟也如此之好,积雪都快化无了。莫羽思自然是莫家堡的人,从他言语和生活习惯便可知晓一二。只是他是莫家独子……这倒要加以了解,若真如此那来京城的目的必然不一般,要多加留心才是。 “尧大人!”皇甫琦在身后叫住尧孜琮,“可否借一步说话?” “恩。” “不知易依现是否在尧大人你府上?” “恩。”尧孜琮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皇甫琦,皇甫琦给人感觉就如同他的名字非常安静,是个很有深度很有魅力的男人,尧孜琮不得不承认这点,接触久了让人树立不起心房甚至会以至交相称,当然这点尧孜琮不会,因为从认识开始他就将他归入到了敌人范围,“静王爷,本来耽姑娘说去你府上亲自谢过你宫里这段时日的照顾,只是现在外面闲言碎语多,加上耽姑娘也身体欠佳,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便擅自同她商量让我代她给你道声谢。” 皇甫琦神情显得温和,不甚介意地笑道,有些落寞:“这个自然是不介意的。只是易依他也马上要离开京城了,而我……不瞒尧大人,这两日便会离开京城四处走走游玩一番。你也知道,这段回京城也不过是为了皇兄选妃之事,既然落幕了,我也该继续过我的安静逍遥日子。所以,虽然我和你的交情一般,冒昧登你府里实在不妥,因此就想着今日和你说上一声,去你府上吃顿便饭如何?” 尧孜琮笑了笑:“这有何不可的,静王爷大驾光临我欢迎还来不及,你不介意寒舍招待不周便可。”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 “那好,请!”说着两人一人一辆马车往尧孜琮府里去。不知道这皇甫琦到底在搞什么鬼,尧孜琮想着刚刚他说的话,离开京城?皇甫琦是一直以安逸、悠哉的形象示人的,若没有耽易依的出现可能他也永远不会对皇甫琦树立如此深的敌意。今时不同往日,据他所知,刑部尚书、工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与静王爷都走得非常近,刑部尚书的女儿也就是太子妃——雪妃,听太子说经常有意无意提起皇甫琦说他是这宫里最自在的人之类的言语,不知道是在表达羡慕还是特意用这些话来蒙蔽太子? “尧大人,您回来了!午膳已经在准备了,您先到大厅上等一等,耽姑娘他们我这就去叫唤。”好一个白净沉稳青年!管家看见从轿子里出来的皇甫琦,这尧大人从不带客回来特别是早朝之后,这一看便是达官贵人,是有何事? “管家,这是皇甫琦,当今三皇子,静王爷。” “小的参加王爷!” “免礼免礼,是本王唐突冒犯,不必如此拘礼。”皇甫琦和气地扶起老管家,笑得十分和善。 “你先下去准备吧,让耽姑娘来庭院亭子里见见故人。” “是!” “静王,我带着你走走,虽然我这府里不及你府上十分之一,但是也倒是有些讲究,随意看看。” “那真是再好不过。” 尧孜琮一边走一边和皇甫琦说聊说着,偶尔被问及府里稀奇之物加以解释。 “尧大人,我一直认为你的聪明才智当今无人能比,昔日在太子身侧见到你,就对你刮目相看。”两人落座庭院,皇甫琦拱手恭维。 “不敢当,今日和静王聊上一聊,便觉得自己才疏学浅,这天下之大,真该有时日多番走遍啊。” “我这只不过是见的人多走的地多听得多了,每一句似真知灼见不过是攀前人之学识罢了,倒是尧大人你句句在理,难掩才华横世啊。太子得你相助,必定无后顾之忧。” “过奖了。” 这边两人互相客套,那厢小绿带着耽易依缓缓走来:“尧大人,耽姑娘来了。” 第57章:离京 “静王爷?”耽易依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小绿口里的故人会是皇甫琦,赶紧俯身一拜,“民女参见王爷!” 皇甫琦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倾世容颜,情不自禁上前拉住了耽易依:“你我又何必再如此多礼!冒昧来打扰,易依你不在意便好。”耽易依羞赧地挣开皇甫琦的手,轻声说道;“王爷,请自重。” “耽姑娘,来上坐吧,这站着讲话别被累着了。” “好的,谢尧大人关心。”尧孜琮轻笑,看着这两人都坐回了亭子,举着茶杯也自顾自喝起来,“想必是静王爷那日见你昏迷醒来后一直没去拜谢,特来质问的。” “那日的确多谢静王了,易依自是考虑不周,竟……” “尧大人说笑了,我怎会如此认为。只是那日易依你精神看起来非常不好,心里忧心又正逢你左右为难的时刻,一直没找到机会再问上几句,今日正好凑巧也就来看看你顺便和尧大人吃顿便饭聊些琐事。” “多谢王爷关心。” “易依,你就别叫我王爷了,你不再是妃子而我也不想在你眼里就是个王爷而已。再不济让我做你的一好友,叫我一声皇甫琦都可。” “这……”耽易依又岂会不明白皇甫琦的意思及他对自己的心思,咬紧下唇,美目低垂,耽易依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们暂且先聊,我去看看耽易和月琳他们,同他们讲些话,午膳时便会让小绿来叫你们。” 耽易依知道这是尧孜琮不想让自己难堪,点头表了表谢意。 尧孜琮走后,皇甫琦也不再过多掩饰,对耽易依的担忧及爱慕之情全浮现在了眼神上、表情上、言语上甚至动作上,忧心道:“易依,这两日你可好?”耽易依稍微拉开了点距离,笑得有些生疏:“尧大人待我不薄,王爷不必担忧,易依一介平民不值当您如此对待。” “易依……”皇甫琦给耽易依的感觉就如同第一眼见他,沉稳闲适有着让人心静的魔力,只是如今那双一如既往深情如水的眸子看向她,她已无法再怦然心动。侧过脸,耽易依柔美的模样上带些内疚:“王爷,易依现已被逐出皇宫,与您与这皇宫与这京城都不再瓜葛,而且……易依也不想再涉入其中,真不值当您如此,您若真心寻觅知心人,易依在这祝福你。” 耽易依这话讲的真切,皇甫琦又何尝不明白。没有人能知道他现在有多后悔那日让人通知了皇甫宵,让他赶去耽易依寝宫。随后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包括德妃痛失骨肉,但是现在……望着耽易依我见犹怜的模样,皇甫琦心中有的却不是喜悦而是无止境的悲痛,若不是尧孜琮力保耽易依免受责罚之苦,那真是自己根本承担不起的后果。这个在第一眼就带走了自己所有的女人,竟在不经意间让他陷得如此之深,他日日夜夜提醒自己可是……耽易依的容貌性情一闭眼怎么也挥不去,等了这最后一刻还是熬不过自己内心。皇甫琦轻轻地搂过耽易依,让她望着自己的眼睛,耽易依很美,无论在容貌还是在性情上。虽没了在宫里往日的打扮装束就这么清清水水的,都让皇甫琦窒息,恨不得就这么关起来给自己看一辈子。深深压下心中的独占欲,皇甫琦认真地说道:“易依,我对你的心意直到那日公然与皇上对峙我才清楚明白,我爱你!我皇甫琦从小到大靠的从来不是我的身份我的父王,我靠的都是我自己,我也从未羡慕过太子能有更多的父爱及尊荣,但是自从看见了你!我嫉妒也羡慕他能拥有你,若我是太子,或许能与你朝夕相处的便是我,这样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易依,现在你已不是太子妃,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而对你有任何的不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我爱你如此,但是我对你的情意我敢对天发誓!如若你愿和我共结连理,我可以不要这身份不要这一切的虚荣,带着你走遍雅朝,过一种闲云野鹤的生活。”这是皇甫琦内心最真挚的表达,他就如同尧孜琮一般,内心的想法从不真切地与他人说起,讳莫如深到让人猜不透。但是皇甫琦的后悔与自责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一想到耽易依因为他的种种落得如今地步,他就无法原谅自己。他想要耽易依,想要弥补,想要和她在一起甚至无所谓于这近十年来一手策划的江山之战。耽易依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与焦虑,更不知道这皇位争夺会有皇甫琦一局,先不说她肚子里有了皇甫宵的骨肉就算是没有她也断然不会于皇甫琦相处一起。感动是不可能没有的,一个男人愿意为你放弃荣华富贵,更不嫌弃过往种种,而这个男人更是曾经让你心动的男人,耽易依的心也是肉做的,自然会痛会难过,只是……有些事早已注定,不是由得了她来决定的。 “王爷,易依感谢您的真心对待,只是……如同当初我说,我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魂,若您尊重我就请您忘记我!” ****** “琮,师姐早上说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耽易被尧孜琮拉到书房里,现在稳稳当当地坐在尧孜琮大腿上,背抵着胸膛,显得很拘谨,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小易,早上我去早朝了,有没有想我?”似乎经过昨晚,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从尧孜琮将玉佩给了耽易开始,尧孜琮坚信他们之前的牵绊已经越来越深了,也正因为如此,和耽易之间的相处尧孜琮显得更主动,更没顾忌。 “我、我……”在尧孜琮面前,耽易总是非常容易脸红,想到自己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难过的情形,有点被欺负了的感觉,“我要下去!不要坐你、坐你腿上,好奇怪!” “乖了乖了,不奇怪怎么奇怪了。”尧孜琮笑呵呵地搂紧,对着他敏感的耳垂坏心眼地呼气,惹得耽易一颤一颤。 “你、你离我远点,不舒服。” “不行!”尧孜琮随即一转话题,“你大姐正跟别人说着话呢,午膳后你们就离开了,小易你就看不见我,不知道再见是何年何月,你舍得这么对我啊?” “这……”耽易垂下眼睑,绞着手指,“你还没说师姐的事呢,师姐说和你商量过的,你为什么让师姐留下来?” “小易,你这就错怪我了。可不是我让月琳留下来的,是邢瑜的事她不放心才觉得要留下来的。” “是这样的吗?跟师兄有关?”耽易转过脸,眨巴着大眼睛。 “当然啊,我让月琳留下干嘛呢你说,我要留肯定留你。”捏捏粉粉嫩嫩的脸蛋。 “我?我不能留下来的!我要保护大姐安全回去!” “是是是!小易你武功最厉害了,要保护你大姐的。” “琮,你会不会不开心啊?”耽易说得小心翼翼。以前耽易是绝不会这般的,即使有什么想说的能咽下去就咽下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要离开了,显得异常的依赖,竟跟耽易依相处般,不藏着掖着话,让尧孜琮着实看着欢喜,迅速在他脸颊上香了一个:“不会,那说明我们家小易是个男子汉!以后琮就有人保护就有依靠了!” 耽易摸着被偷亲的地方,心脏咚咚咚地跳着看着尧孜琮勾着嘴角,神采俊逸不凡,又有点不争气地脸红了:“琮,你也要我保护的吗?我觉得你都有好多人保护了,而且你那么聪明……” “当然要了!我啊,要是以后可以就把你拴在身边,让你尽职尽责保护我!” 耽易听得开心,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麻烦就尽知道给尧孜琮惹事端,现在听到他说需要自己的保护,就觉得好像有了一种满足感,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恩,好的。我肯定好好练武,快快长大,会像保护大姐那样保护你!” “是啊,小易你可要好好练武快快长大,琮等得很焦急呢!”尧孜琮搂得耽易紧紧的,压下自己最深处的思念。 ****** 午膳过后,一行人便要分道扬镳了。才刚告别了皇甫琦,巧的是莫羽思和赵邢瑜正赶来了。 “师兄!你怎么来了?”站在大门口,看见莫羽思和赵邢瑜匆匆赶来,耽易眼尖先看到了他们。 “是孜琮跟我们说的,就过来给你们送行。虽然我没法和你们一起回去,但是总归这是京城最后一面,怎么能不来。”赵邢瑜摸了摸耽易的脑袋,“幸好赶上了,正准备离开?” “是啊,不过师兄,师姐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呢。你在这京城不是一个人。要是无聊了或者怎么可以来找师姐!”耽易很喜欢赵邢瑜,虽然练武的时候对自己很严格,但是其他时候对自己就跟亲弟弟一般,他也很舍不得但是师兄下定决心留在京城也没有办法。 赵邢瑜转向正跟耽易依说着话的花月琳,其实花月琳早就听到了耽易和赵邢瑜的对话,只是太过害羞而没走来说说话。 赵邢瑜迈步走向花月琳,突地胳膊被人拽得紧紧的,回头看见就是莫羽思一脸妒夫的模样,拍了拍他拽着的手,道:“我去找琳儿说说话,很快就好。”莫羽思扁了扁嘴松开手,今天的他显得很乖。既没有一来就张开称老子,对任何人也没摆一副少爷脸,就是安静地看着赵邢瑜,现在更是乖得离谱,这么听话。尧孜琮一直看着,心里在思衬着到底怎么回事,而莫羽思也正好转头看他,眼里有着一丝怒气。 “琳儿,你怎么不跟小易他们一起回去?这京城人多嘴杂,也不好潜修你的医术,何必呢?” “师兄,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留下来的。”花月琳故意拉着脸,可爱的脸颊鼓鼓的,“我那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哥哥想要我留下来的!” “是吗?”赵邢瑜自然是不相信的,这师妹虽然性格活泼模样可爱,但是对医术那是相当的热衷,以前在山上就是经常在后山孜孜不倦地钻研。现在到了京城,无论如何条件也不可能比得上以前,怎会还想留着。 “那是自然的,等以后能说啦,师兄你别太佩服我!”傲娇的抬头嘟嘴,看得赵邢瑜不禁莞尔:“是呢,师兄就看看琳儿你做出什么让人敬佩的事。” “那是自然的。师兄啊,等京城的事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你的武功也该多练练了,小易都说自己虽然日夜警示自己,武功好像都有退步了。我看师兄你面色也不是特别好,想必武功也多日为勤加练习了。” “琳儿你这都看得出来,真是医术越来越好了。” “师兄,你别打趣我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赵邢瑜望向那边的莫羽思,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易依在此谢过各位这段时间的照顾。特别是尧大人,千言万语易依也只能化为一句感谢,但愿之后一切风顺,我们就此告辞。”耽易依拉过云儿和小易,俯身一拜,“日后若能有幸,但愿还能相见,各位都请保重!” “依姐姐,你路上可要多小心啊,你身子欠佳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路途 多些时日无妨,重要的是舒坦。”花月琳早已知道耽易依怀孕之事,配了药房抓了药特地嘱咐。 “谢谢月琳了。我就在家和小易等你,你也多保重。” “我会的。”花月琳眼眶有些湿润,微微侧过头去。 “耽姑娘,我就不远送了,一路上小心为上。”尧孜琮拱手告别。走到耽易身边,轻轻抱了抱他:“小易,好好保重,不要忘了我……” 第58章:目的 耽易依他们离开后,尧孜琮吩咐焦宇,让他尾随保护,等到他们安全到家了,再来汇报,并留下赵邢瑜和花月琳独聊,叫上莫羽思去了书房。 “想必是有话要跟我说吧?”两人入座,尧孜琮啜着茶自在地问着,脸上笑意连连。 “尧孜琮!你什么意思!”莫羽思对尧孜琮莫名其妙地很在意,而且还有些害怕,但这完全不影响他发挥自己的怒气,宣泄自己的不满。 “你是指什么?”尧孜琮似乎也很习惯这样的莫羽思,看他有些害怕但是咬牙盯着自己恶声恶气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可爱,真是只张牙舞爪的猫,不知道他跟赵邢瑜这个把月相处下来到底谁占上风。 “不要给老……给我装糊涂,花月琳留下来是在怎么回事?”莫羽思心里焦急,语气也不好,一副没有把握没有安全感的模样。尧孜琮摇摇头,淡漠地看着他:“她想留下难道我还非要把她赶回去?”轻轻笑了笑,看得莫羽思有些晃神,“再说,我也非常喜欢月琳,让她多陪我几日又有何不可?” “你!你明明说……” “好了,羽思,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不是邢瑜,我不会一直惯你容忍你。”尧孜琮放下茶,起身坐到书桌后面,拿出文件不再看着莫羽思,“我答应过帮你和邢瑜在一起,我自然信守。月琳在这是帮我的事,与邢瑜无关。而且……你们朝夕相处这么多时日,又没有什么可以让你顾忌,你到现在都把握不了他,或许你该好好地向他表明心迹。” 一说到要跟那木头表白,莫羽思火气就蹭蹭窜上来,一扭头道:“不可能!老子我什么时候向别人低过头!” “如果真心爱上又何必在意这些。”哪像我,表白了无数次却仍是只能望着最心爱的人离我而去,“你若一直如此,即使他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你也永远没有安全感,你也永远只会自己担心受怕!你自己想清楚吧!”尧孜琮冷冷地看着莫羽思。莫羽思被看得有些起毛,其实自己很清楚只是一直放不下面子。但是那个木头也太不知趣了!自己都已经给他糙了还想怎么样!愤恨地握紧拳头,自己这辈子哪时哪刻像那天晚上那样过,被操的一直流血大腿都合不上,等那木头来力气居然还压着自己干!什么时候遭过这份罪!这还不够明显!莫羽思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又有白转黑又从黑转红,五颜六色甚是奇特,突地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正一门心思看批文的尧孜琮:“尧孜琮!还不是因为你出的馊主意!你!” 尧孜琮抬起头,他正在看莫家堡的地理位置,这事在他心里悬得紧,打算晚上去兵部尚书府上一趟,看看皇上今早与他说了些什么。瞥了一眼怒气不止的莫羽思,语气不咸不淡:“如果你那天就那么把他奸了,他现在绝对不会还愿意留在京城保护你。”其实莫羽思刚一出口就懊悔了,以他的聪明他怎么会不知道那跟固执的木头如果真被自己给QJ了会怎么对自己,可是从尧孜琮的嘴里吐出事实总是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似乎在说自己的无能一般!尧孜琮看莫羽思又有发飙的迹象,适时清了清喉,“好了,这些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随遇而安、随缘的。我看邢瑜现在对你也在乎得紧,就别瞎猜了,既然已经听我这么多次,再加一次也无妨,挑个天高气爽的日子跟他说说你的心思,你说了他才知道,你以为自己大方让他操上一回他就知道你喜欢他了?真是笑话,说不定他还觉得是你自己欠操。” “尧孜琮,你别越讲越过分!” “你不要一直这么毛毛躁躁的行不行,一看你面容行为就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我看这雅朝天下翻遍了也找不出你这副脾性的。” “切!谁是你们雅朝的人,只知道固守礼节三从四德!”撇撇嘴角,莫羽思语气里是满满的鄙睨,似乎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一脸怒气沉着脸不说话。尧孜琮的眼神闪了闪,果然是丹国莫家堡。之前还以为是雅朝内的某个莫家,那么这莫羽思就是兵部尚书宫樊今日说的莫家少爷了,必定无疑了。只是……当初莫羽思说来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久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而且中途又遇刺,个中缘由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既不是我们雅朝之人,待这京城如此之久,怕是真是爱惨了邢瑜,觊觎邢瑜这个雅朝之人吧。”扯嘴角轻笑,尧孜琮迅速在地图上标出莫羽思在京城的府邸。 “老子怎么可能是为了那木头留在京城!”一提到赵邢瑜莫羽思就炸毛,老子老子的称呼又蹦了出来,“那木头算什么东西,我随便捆一捆就能把他带走!还不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看看那令人不齿、敢做不敢担的皇甫禄!” 尧孜琮的笔“啪”的一声折断了,炯炯有神地看着莫羽思,绝对不可能就是单纯的看看。如若他的目的是当今皇上,那么…… “喂,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莫羽思总觉得尧孜琮的眼睛似曾相识,被这样看着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不可弥补的错误一般,就像……就像小时候,对!小时候姨娘生气的时候就这么看着他的!真的有些像…… “莫羽思!别忘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当今皇上的臣子,是誓死效忠皇室的人!”尧孜琮算不得瘦弱却十分清秀俊逸,和气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忘了他是有脾气的,但是此时此刻的他让莫羽思觉得有些恐惧,莫羽思狭长漂亮的凤眼低垂了下来不似刚才嚣张,低喃着不知道说什么。 “莫羽思,我不会有意为难你,而且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我还是挺喜欢你,现在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们之间再次见面或许不会这么平和。”尧孜琮的声音轻了很多缓了很多,慢慢引出话题。莫羽思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变成现在这样,明明自己只是想来知道为什么尧孜琮会让花月琳留下了还赵邢瑜分神去关注他以外的人,也明明只是想看他怎么给自己一个交代好让赵邢瑜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疑惑归疑惑,现在事实就是这样了,自己处在了不上不下窘境,且不说自己对尧孜琮那莫名其妙的好感,就说他跟姨娘如此相似的眼睛自己也千万般不愿意和他冲突。再说了,看看皇上也是很正常的事,谁都想要见见,说就说好了。“那不是因为丹国和雅朝一向友好,我也对那皇上没什么兴趣。就是想看两眼长什么样子,也没其他想法。” “莫羽思,不要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就你提起皇上的语气有这么简单?”尧孜琮挑眉,完全不相信莫羽思。莫羽思就想撒谎的孩子当场被戳穿了谎言还遭到了先生的批评,顿时有些难堪。尧孜琮定睛看着莫羽思,今年大概十五、十六,据了解往常来京城住得都不久,这次最久了,不然也不会被发现,那么他想要做的事情必定是打算在这次完成。至于他到底想做什么,这得探究下。 “我是不太喜欢你们的皇上,不过我对他真的没什么坏的想法。”莫羽思急急表明立场,“虽然不喜欢,但是姨娘喜欢,我当然不会对他怎样。只是那个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尧孜琮根本不怀疑莫羽思这次讲的话,提到皇后他脸上的神情是从未见过的狠厉,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为什么?”虽然心里对他说的什么姨娘喜欢也有些好奇,但随即一想便不放在心上,皇上勤政爱民、仁厚宽容可谓是一代明君,这样也就算不上奇怪了。 “她害死了我最喜爱的姨娘!尧孜琮,你根本无法想象,当初我姨娘回到莫家堡的时候有多么凄惨,那年我还小但是我却记得很清楚那场景!最可恶的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没有放过姨娘!进入丹国,多番刺探莫家堡,寻找姨娘的踪迹,直到那次……那个自称是雅朝皇后的女人来到莫家堡,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带走了姨娘,等到两年后,回来的居然是姨娘的冷冰冰的尸体!姨娘身体本来就不好,长途跋涉之后大夫说在雅朝内根本没有受到好的调理和照顾,那个女人根本对姨娘不闻不问,我!”莫羽思紧紧握着拳头,眼角有些湿,咬牙切齿声音显得冰冷,“一定要她付出代价!”尧孜琮安静地听着,好像能感受到莫羽思的悲伤与愤怒一般,不自觉地居然溢出些泪水,惊讶地擦了擦,道:“如果你能确定带走你姨娘的便是当今皇后,那么莫羽思,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会帮你。不过你在此之前答应我,择日离开京城回到莫家堡。”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不会理解姨娘对我有多重要,你会欺骗我!”莫羽思叫嚣,有着深深的悲恸。 “我理解!我对皇后的恨意不会比你少一分一毫。所以你要相信我,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派人通知你,让你手刃邵德容!”尧孜琮仍挂着一副平日的笑脸,语气仍是轻轻淡淡,只是对当今皇后直称其名已经表露出了他的心底的恨意。莫羽思不敢相信,虽然尧孜琮仍一副平淡,但是他就是能感觉出来他的心里无尽的愤怒,有些愣了。 “莫羽思,你要相信我!在京城挑个日子跟赵邢瑜表明你的心意,带着他一起离开京城回到莫家堡,不要用强的。而我,会信守承诺。” “我可以相信你。但是向那木头说明心意这事我……” “如果你不说,以我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跟你走。” “那我就不离开京城。” 尧孜琮轻笑,眼里有着不屑道:“真是天真,莫家堡是丹国地势最险要之地,而你们莫家堡的子弟都是丹国的骁勇战将。现在莫家堡的独子在雅朝却不是四处游玩而是定居京城,你觉得你这样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莫羽思虽然性格急躁但是却不愚钝,这么一点拨自然知道事情后果:“可是那皇上我还没见到,这么离开,心有不甘!” “以后自然会有机会,重要的是即使你离开你的的主要目的也能达到,不是吗?而且带走邢瑜,远离京城与月琳,会让你们以后相处更好。” 莫羽思撇开脑袋不说话,尧孜琮笑了笑,而后神色严肃道:“还有,你的身份我若没想错已经被人发现了,早点走早点安全,你自己多待京城一日就要多一份注意,不要再离了赵邢瑜,你既不会用毒又不会武功,至于你的轻功,我想有些天罗地网是你逃也逃不掉的。” “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 第59章:所谓的测探 讲完话,赵邢瑜和莫羽思就走了。花月琳有些不习惯这冷冷清清的感觉。“月琳,等下我要去出去趟,你自己早点歇息。太子那边我再想想法子让你进去,至于邢瑜……”两人互视着,尧孜琮顿了顿,“莫羽思这段时间比较关键,他应该会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你也别介意,到时候有什么情况我再和你说起。” “恩,我知道。”花月琳虽然不知道到底情况是怎样,但是她隐隐约约明白这京城、这皇宫恐怕会有大事发生。 “那就好,别担心。”笑着摸了摸花月琳的脑袋,“你呀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把这当自己家。” “恩,谢谢哥哥`!”花月琳笑笑,她心里约莫已经有些了解。师兄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愿真只是她的错觉或是这段时间的问题。 ****** “尧大人!你来了!”兵部尚书宫樊立马迎上来,“周大将军也来了,里面请!” “宫大人,有劳了!” “何必多礼。”两人一并进了大厅,周平直也就是舒妃的爹当朝大将军正正襟危坐在主位上。“周将军!”宫樊和尧孜琮拱手行礼,周平直点点头,以示就坐。 “今日皇上与我御书房相谈之后,我想两位必定回到府上来,特地备了这上好的进贡之茶,与两位分享品尝。”宫樊约莫五十来岁,看起来有些敦厚,但那双小而精的眼睛却总是炯炯有神,为人是出了名的好客热情,与周平直关系一向亲近,对太子忠心耿耿,自然而然与尧孜琮也有些接触,关系都还尚可。 “那真是先谢过宫大人了。”尧孜琮客气道,端茶品味。 “自然的自然的。” “宫樊,你就把今日呈奏之事来由先和我们说上一说,再来细谈。” “好的。”放下茶杯,宫樊清清喉,“莫家堡少爷在京城之事是我秘密接到的情报,但是是谁发来的我当真不知,也已经着手在调查。据我猜测应该是丞相那边的人。” “若是丞相那边的人为什么让你来奏请?”周平直摇头皱眉,“丞相为人狡猾多端,加上皇后娘娘聪慧多智,比你更位高权重,断然不应这样,这事情他们来做比借你之手更具说服力。” “这……”宫樊一时无语,其实他会这么猜测很简单,这是典型的测探行为或者挑拨行为,现在局势紧张,与他们分庭抗礼的除了丞相那些人还有谁? “宫大人,你暂且先说下去。”尧孜琮默默在心里转着弯,面上不露声色。 “之后我便看了那封信件,里面主要内容便是说莫家堡独子藏点于京城,让我打探丹国与雅朝边界的镇守情况。这莫家堡于丹国于雅朝都是非常重要的,不仅其地理位置,就是其族人与我朝渊源颇深,温子傲镇守边界,最密切关注的便是莫家堡的情况。那日收到信件我便快马加鞭寻求温子傲那边情况,今日呈上给皇上我是没有看过的。今日与皇上御书房商讨时,这信件上不过是说一切正常,但是莫家堡前几日派出多名高手前往雅朝,但是未与我朝将士正面冲突因此就没有发生事端,之后也一切正常。” “恐怕真不是丞相所为。”尧孜琮敛了敛神,“很明显这只是想要试探宫大人你的立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若这信件我不加以注意也不对这事多加宣传,想必他人必认为我庇护温子傲。可是问题是这宫里早已均知我们与丞相不和,丞相没有必要再试探于我,怕就怕……” “敌在暗,我在明。”尧孜琮接下话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的主谋应该就是皇甫琦,想要确定战营了,看来是打算出手了,只是……他要离开京城这事到底是幌子还是事实? “尧大人?尧大人?”宫樊叫了几声尧孜琮都没有反应,不禁提高声量。 “啊?不好意思,刚在思考些事情有些入神。” “没事没事,尧大人的聪明才智我们都敬佩不已,刚我们说起,皇上今日已经发了圣旨召回副将温子傲了。” “把温将军叫回来?”尧孜琮蹙眉,皇上这走的是那步棋?叫回温子傲到底意欲为何? “也好,温将军回来我们也多了人马。”周平直点点头,就像一般的将军一样,长得很正直,常年征战皮肤黝黑但那五官却英气逼人。 “宫大人,圣旨是今日下达吗?” “应是明日。” “好的,那二位大人再聊。今晚皇上有召见,我想这时候也不早了,该进宫了。”刚刚还是很好很肃穆的气氛因为尧孜琮这句话,显得倒是尴尬。周平直很欣赏尧孜琮,甚至曾想过将自己的女儿周舒沫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舒妃许诺于他,只是……他与皇上的关系如此不清不楚,即使他自己心里明白,常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闲言碎语又怎么堵得住。 “那尧大人你一切多加小心,从今日开始凡事便不再简单了,这场拉锯战……尧大人你要做好多方准备。” “自然,告辞了。”走出宫府,尧孜琮便直往皇宫去,但是却不是去皇上那,而是去太子那,他必须先了解太子的状况回去和月琳讲,虽然情况稳住了,但是绝不能再拖了。至于温子傲那边,尧孜琮的唇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若此时此刻邵德容、皇甫琦见到,必定惊呼自己是不是哪一环节走错了。 ****** “阿瑜,你?”赵邢瑜吃过晚膳便一直在后院练武,直到这刻才停下来,笔直得站在庭院中间,望着天空。汗水沿着他的曲线一直往下流,即使是在黑夜中,莫羽思竟也觉得自己可以将那些水滴看得一清二楚,它们是怎么抚慰赵邢瑜的身子慢慢地淹没在衣裳里最后被吸收干净。不自觉得咽了咽口水,莫羽思又迈进一步。 “羽思?”自从那日两人在前院假山胡做蛮做之后,两人似和好了一般,每晚相拥而眠,“我等下就去睡了,你先睡吧。” “你不在屋里,老子睡不着!”难得脸上表情温柔,可是这嘴,一说出话来……赵邢瑜心跳漏了两拍,莫羽思总是这样,不经意间说下让人误会的话,让自己总是以为……伤人的时候又那么狠心。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那我去洗个澡就回房,你稍微等我下。” “赵邢瑜!”莫羽思快速扑进他的怀里,问着他身上好闻的汗味(⊙﹏⊙b雨雨也不能理解),宽阔的胸膛让他觉得好心安。“羽思,等、等下!”赵邢瑜推拒着,这自己都还没洗澡,一身的汗臭味,他莫羽思多爱干净的人这是干什么呀?莫羽思没有回答他,紧紧的拽着不让他推走,如果再细心一点会发现他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在挣扎着什么。赵邢瑜很无奈,改为拍着道:“我就去洗个澡,你看我一身的汗,你也不想晚上这样一起睡吧?” “你是不是很喜欢你师妹?”闷闷的低低的酸酸的语气,莫羽思没办法不让自己不去猜想这个可能性,他们相处了那么久,自己未出现之前他们一定很要好,说不定……轰得抬头瞪大眼睛,凤眼轻挑道:“赵邢瑜!你是不是和你的师妹已经私定终身了!你你你你!”你太对不起老子了!莫羽思被这个惊恐的可能性冲坏了头,平日里伶俐的口齿都有些结巴抖索。 “说什么呢!”推开莫羽思,转过身,他不明白为什么莫羽思就是不相信自己,皱着眉,“琳儿还小,私定什么终身,不知道尽想些什么。” “那你琳儿琳儿琳儿叫得这么亲切这么欢!”莫羽思赌气,从后面紧紧环过赵邢瑜柔韧的腰身,“你对老子我可从来不这么温柔!”赵刑瑜被圈得紧紧的,很无奈。自己当初对莫羽思有多温柔现在他就有多悔恨,后悔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对他如此上心以至于现在万劫不复却还要听着他对自己声嘶力竭的质疑和质问。难得使上力气,赵刑瑜用力地掰开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力气大得莫羽思有些生疼,白皙的胳膊被扯得似乎都有了红指印。“随便你怎么想吧,我累了,去洗个澡。你要是不愿意看见我,晚上我便一个人睡即可。”头也不回往前走,赵刑瑜心里真的非常难受,今日看见花月琳为了自己默默一个人待在这京城舍弃了曾经想要的闲云野鹤生活。知道她在这不开心,没有人一直陪着,曾经的自己答应过要带着她走很多地方见很多人,而现在……默默地摇头,却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把一切承诺抛之脑后。师母果然是正确的,人生有太多的变数,谁能想到就是几个月前,自己还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和师父师母叫板让他们把琳儿许给自己!真是太可笑了!握紧拳头,赵刑瑜朝温泉走去。莫家很大,很小的门面里面却大有乾坤,层层叠叠,十分精巧。就连洗澡沐浴的地方都已占据了上百来个平方。刚开始赵刑瑜还非常不习惯这样的沐浴方式,后来竟也觉得十分自在舒适也慢慢爱上了这样能全身心放松的时刻。 “赵公子!”侍女福身行礼,“您的衣物已给您准备好,请沐浴更衣。” 赵刑瑜点点头,他话本来就不多,与陌生人更是无话可说,但是这府里的侍女仆人不知为什么都对他恭敬有加,看他的眼神也没他第一次来府里是以为会有的鄙视与轻蔑,这着实让他放松了不少。慢慢地步入水中,赵刑瑜觉得真的好累,跟莫羽思相处都快让他发疯了,能这样好好放松的机会实在不多。莫羽思这个人……霸道多疑而且阴晴不定,真是让人恨不得就这么劈了他!可是自己却在不经意间为他敞开了心扉,喜欢上了他……就连日日夜夜被这般那般对待,似个女人般在他身下婉转求欢都不觉得羞耻。想到这处,赵刑瑜泡在温泉里的身子竟有些发热,似乎口干舌燥。 莫羽思看赵刑瑜就这么扔下自己走了,两手仍呈环抱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有种下坠的感觉,一直往下掉,好像再不抓住什么就会那样掉到万丈深渊一般。等再度缓过神来哪还看得见赵刑瑜的身影,想也没想就往温泉处跑去。他很怕,这样的赵刑瑜让他不知所措,对他来讲好像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地位再也不重要般,就那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自己而去,莫羽思不敢想象若当真有一天他是离开自己再也不回来的话,自己会怎么办!想留住他!必须留住他!这样的念头在莫羽思心里、脑海里挥之不去,一路上怎么跑到温泉前都忘了,只记得自己深深地呼吸,喘得厉害轻轻地有些害怕地掀起了帘子。 “谁!”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赵刑瑜突地睁开眼,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第60章:告白 “我!”莫羽思直直地迎着赵刑瑜走去,赵刑瑜云里雾里地看着莫羽思漂亮的模样逐渐清晰,心里不禁有些疑惑,现在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而且这表情也不太对劲。仔细回想起来,今天从尧孜琮那回来他就很不对,不叫叫嚷嚷,有时候跟他讲话也有些游离。 “你来干什么?”疑惑归疑惑,赵刑瑜再次闭上眼睛,不加以理会。莫羽思还是轻手轻脚的,虽然这水里的人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可是他似乎还是没有缓过来人家已经知道了。 赵刑瑜闭着眼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越觉得越不对,这不像莫羽思平时的作风。突地手搭在赵刑瑜肩上,轻轻地揉着。虽然肢体接触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接触还是会让赵刑瑜心悸不已,忍不住还是睁开眼。只见莫羽思已全身赤裸,嫩白纤细地脚足已放入水中,若隐若现地浸在水里,而双手温温柔柔地搭在自己肩上,赵刑瑜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欲望的变化,若不是水挡着或许已经羞耻地让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阿瑜,我有话跟你说。”莫羽思咬着下唇,难得能有这样的表情,在这雾蒙蒙的温泉中显得特别迷人,本来生得就有些阴柔,凤眼带桃花,柳眉轻蹙一副生生让人疼惜的模样。赵刑瑜看得惊呆在那,莫羽思如此温柔的语气和如此撩人的模样他就见过一次……就是那晚自己被下了迷药却还把他做了的那晚,一想到自己那晚在莫羽思身上宣泄的情景,下面硬的发疼!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自从那晚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那般对他,所以现在……拿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赵刑瑜冷冷声:“有什么等我洗完再说吧,这里不合适,我想放松下。” “赵刑瑜!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我我!”半天没我出个字来,莫羽思算是难堪了,自己都这样靠他身上去了也不知道情趣应个景,居然还把自己推开。一下子没入水里,莫羽思紧紧扣着赵刑瑜的腰身,看见他脸上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压住心中的怒火,将自己的唇送上轻轻覆在赵刑瑜唇瓣上。很软,有些水汽温温的,什么也不做莫羽思就那么与他头抵头碰着。赵刑瑜有些难耐,在看见莫羽思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有了欲望了,现在这人就这么靠在自己胸膛唇对唇与自己抵着,这……可是赵刑瑜习惯了被动,他做不出来如莫羽思般自然的动作,想偏头离开那甜甜温温的唇。莫羽思一瞬间就咬着了他的下唇似乎知道他的意图:“阿瑜,我有话对你说!”虽然温柔却铿锵有力。 赵刑瑜无奈地随他蹂躏自己的下唇,挣扎了一下便双手环上他的腰,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未发现的宠溺:“那就说吧。” 水波一动一动的,可是莫羽思的嘴里却没有冒出一个音节,水滴滴滴答答,赵刑瑜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叫嚣着想要得到释放,似乎很久了,赵刑瑜压着嗓子刻意想要掩去那沙哑的声线:“还不说吗?” “阿瑜。”莫羽思羞赧,所谓告白这种事情这辈子都没有做过,可是……吊眼看赵刑瑜深如黑潭的双眸,莫羽思蠕动了下嘴唇,真是难以启齿啊!思前考后决定还是用行动来表达!咬咬牙,狠下心,莫羽思开始专注于开垦赵刑瑜的性感带。离开温热的唇瓣,莫羽思轻啃舔舐赵刑瑜的喉结,一遍一遍,让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赵刑瑜脖颈后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搂着莫羽思的双手越来越紧。莫羽思一手抚慰上他的胸膛,一手缓缓向水中探去,在碰到赵刑瑜火热的下身的一刹那惊愣了,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手里的感觉那么烫人,硬挺而粗壮,这……莫羽思忽的勾起嘴角,原来这木头也不是不解风情,成这样了还死熬。啧啧叹了两声,赵刑瑜睁开眼看见莫羽思眼中的笑意,顿时一敛神,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媚人:“羽思,我真的很累,先让我好好洗洗放松。”自然莫羽思是不会听他的,将自己的紧贴着他的,双手扣住赵刑瑜的肩,缓缓地轻轻地开始摩擦。 “嗯……羽思!你!”赵刑瑜早已忍耐不住,这样的莫羽思太温柔太让人着迷。双颊绯红,眼神媚人,性子又如此乖巧,赵刑瑜所有的感官刺激和生理欲望都被挑起,一个挺动便加快了摩擦的速度,双手也抚摸上莫羽思白翘的臀部,大力揉捏着。 “阿瑜!慢、慢的!”臀部被如此大力揉搓,莫羽思觉得自己都快没法在水中撑住了,似乎已经完全挂在赵刑瑜身上,仅靠搂着他的双手支持。赵刑瑜对莫羽思的话充耳不闻,竟顺着水波将手指绕道莫羽思的穴口不住打转。莫羽思立刻僵直在那,那晚生不如死的感觉立马涌现脑海,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赵刑瑜的碰触。赵刑瑜就像平日一样,感觉到莫羽思的抵抗,无奈地收回手,一直都是这样,在这种事情上自己是连碰他的权利也没有的。前面的昂扬也有些消退的痕迹,莫羽思眨眨凤眼,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这种事情要习惯真的很难,赵刑瑜的技巧那么差……可是,说不出口总得做得出来才行! 含羞带怯的莫羽思将自己的脑袋搭在赵刑瑜肩上,企图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一手缓缓地自己探入;“嗯……”水里的动作不易让人察觉,可是这千万分柔媚的呻吟让赵刑瑜惊了一惊,忽像意识到什么,一个转身便将莫羽思抵在了边沿上,双手用力地撑着。“啊!阿瑜,你干什么!”猛地被翻了个身,莫羽思放在浅浅处的手指连根没入到里面,惊得全身一颤,回头媚眼如丝,想去质问赵刑瑜。赵刑瑜对上莫羽思的唇就是一阵啃咬,手也不闲着地把玩莫羽思的乳首和下身,无论莫羽思怎么推拒挣扎,愣是抵在身后一动不动。直到……“赵刑瑜!你给老子出来!”赵刑瑜一声不吭地就着水波冲进了莫羽思的体内,太过温热的窒息感让他控制不住就开始挺动,莫羽思的声音中带了哭腔,这是造了什么孽,喜欢上这个木头,自己……自己这么久都没被做过,虽然在水里,可是也很疼的好不好!赵刑瑜在这种事情就如他平日一样,除了眼中有欲望,行动很野蛮,性子不听话之外,没有任何言语。过了起初的麻痛感,在水里欢愉的确有着无尽的好处,至少现在莫羽思快感飙升:“阿瑜!嗯!用力点……啊!”被戳中某点的某人毫不羞涩地叫着,吼得声嘶力竭,平日只会蹦出粗鄙恶语的薄唇今晚感觉特别让人欢喜,赵刑瑜不禁又吻上了。 “阿瑜!你讲话……啊!再、再用力!”莫羽思很想问问赵刑瑜的感觉无奈被顶得太厉害,精神恍惚。直到喉咙沙哑,从大声叫喊变成小声啜泣,赵刑瑜才难耐地低叫了声尽数宣泄而出,没入到水里、莫羽思体内。两手再也撑不住边沿,莫羽思就那么无力地瘫倒在了赵刑瑜怀里。赵刑瑜这沐浴得也的确不干净,现在全身是汗。舀起水温柔地为莫羽思洗净,看着他现在如此纯洁可爱的漂亮模样,心里一阵阵地欢喜,手上的动作更是温柔得不行。 “阿瑜……”莫羽思乐的享受这样的悉心的照顾,两手无力地贴在赵刑瑜胸口,脸上的神情却不似刚才恬静,一会眨眼一会咬牙一会抿嘴,丰富多彩。赵刑瑜轻笑,带着事后特有的沙哑;“说吧,不要做了便忘就好。”手上的动作也没闲,擦着莫羽思的身体耐心地等他。“阿瑜,我……”将头抵到赵刑瑜胸口,闷声闷气,“老子喜欢你!你跟老子去莫家堡!”赵刑瑜舀水的瓢咚一声掉水里,无法克制住的心跳扑通扑通马力加速。 ****** “孜琮?这么晚了你到我这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皇甫宵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不像之前病弱,但是还是没有康复,那毒在身体里没有消去,一到晚上便嗜困,往往是没日没夜地睡,唯一庆幸的是毒一直未进心肺,而且因为花月琳的诊治也有在逐渐变少的迹象。 “宵,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着尧孜琮便坐到了椅子上,“耽姑娘今日便已启程回乡,我自然是有派人去保护。今日要跟你说的有三件事,你且仔细听了琢磨下。第一是耽姑娘对你的情意不假,她也允诺将会全身心照顾你们的骨肉,这事你以后便可不再担忧;第二是你的身子已经很久没有让月琳问诊过了,这几日我定会寻机会让她进来给你看看,这几日你密切关注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最好用笔纸写下;第三便是宫里,皇甫琦这几日便准备离开京城,皇上明日将下旨召回副将温子傲,圣旨到达和温子傲一起回来的时间,最多一个来月,这一个来月的时间我们必须把那些不利于皇后娘娘和丞相的因素全部铲除。” “恩。”皇甫宵默默地听,随即点点头,“易依那边有你亲述我自然放心。至于我的身体,我这太子宫四处都是眼线和皇上安排照顾的侍卫,出来进去都不容易,让花月琳进宫的法子你一定要想得妥当,多几日倒无所谓怕的就是引起其他人的疑心。至于三弟……他本来就不喜京城,离开也很正常,你别太杯弓蛇影。温子傲那边若当真没有问题,那么这一个多月里的事情可真的要麻烦你了。” “自然。我今日如此夜深赶来与你说这件事便是一个目的——宵你只要顾好自己便可,其他的我都会办妥,不要再忧心忡忡,对身体不好。” “恩。孜琮,我真的很庆幸能够有你辅佐我。你还记得那年你和我们这些皇子一起听太傅授课的时候吗?太傅第一日见你便夸你,硬生生把我们这些做皇子的面子给搅了,幸亏我没和三弟四弟们一样认为你居心叵测,不然今日我都如此了没有你真该早去见阎王了。”嘴角浅笑,皇甫宵硬朗的模样有丝无奈。尧孜琮面上没有任何波动,拱手:“这是我该做的。”说着起身打开门,顿了下还是回头轻轻地对太子道,“太子,孜琮说过,对你、对皇上、对整个皇甫江山绝无二心!你好生养病即可。”无须再多加试探我,身后是太子的轻笑声。 第61章:病危的五皇子 “小易,你跟大姐说,你和尧大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吗?”入住客栈,耽易依便让小易与她一间,不似审问,声音柔柔得就像关心一般。耽易立马摇摇头,他和琮很正常,而且已经很久不吵不闹了,没有什么事情啊。 “真的?”耽易依狐疑,今日离开时尧孜琮看耽易那表情,就跟……就跟情人一般,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只是……认真看着自己的小弟,这副模样也不像在说谎。虽然小易他很漂亮,但是再漂亮也是个男子,尧大人对此该是最明白不过了,而且尧大人自己……自己也时常陪伴皇上,断然该不会如此。眯了眯水灵的眸子,耽易依拉着耽易和衣躺下,“那便好,你和尧大人若有什么,我这做大姐的也难辞其咎。”而躺下来的耽易脑海里却一波一波地闪着尧孜琮的音容笑貌。 ****** “皇上,臣听赵公公说这几日您与皇后娘娘相处甚是融洽。”尧孜琮退朝后便随皇甫禄一起来到了御书房。 “是啊,年纪大了也特别念旧,多和她聊几句过往也寻回一些开心。” “皇上正值壮年,何来此之说。”尧孜琮恭维,随着皇甫禄的手势落座。 “呵呵,不说这个,孜琮,今日找朕想必是为了温子傲之事吧?” “恩,皇上英明。” “这事,朕已经下了圣旨了,也就别再提了。温子傲这人朕不放心,莫家堡的子弟都快到京城了他也没有一星半点音讯传来,若不是宫大人那日奏请……” “皇上说的是,只是臣想了解一事。” “说吧。” “温子傲被召回京城之事,皇后娘娘是否已知?” “自然,那日朕草拟圣旨,她便在旁陪朕。” 尧孜琮得到答案后便起身行礼告退,虽然他还没想透为什么皇上突然会与皇后娘娘如此亲近,这么多年来似乎从没有的事,但是所谓见招拆招,尧孜琮倒也不怕。闲步走着,突想起来许久未见五皇子了。想当初日夜被召见的时候,白日里没事自己便会去五皇子那,虽然尧孜琮年长其几岁,两人却一见如故,五皇子年纪虽小但是性子成熟,只是……昭仪出身的母后实在无法带给他更多的机会,经常被六公主欺凌,而六公主对自己也是相当不屑的,娇蛮任性、肆意妄为,经常五皇子被欺负得不声不响只能咬牙接受。自己因为经常与五皇子亲近,与六公主自然互不顺眼。想着尧孜琮便来到了五皇子寝宫前,天已转暖,可是这地上仍是积着厚雪,想要这雪融化估计还需十来日这般明媚的天气。 “尧大人。”宫女迎上来,像早已熟悉尧孜琮般,轻轻福身,“皇子身体欠安,恐怕不能招待您了。” “欠安?”尧孜琮蹙眉,五皇子一向健康,就算被六公主这般那般欺负也不见得落下什么病根,这怎么会欠安。 “是的,前些日子……”宫女忽的止住了嘴,“还是奴婢带您去看看吧,这几日五皇子迷糊中也嚷着想见您,可是我们寝宫这群下人的身份实在不够资格,而且您也多日未在宫内。” “恩。” 一踏进来,入眼的便是五皇子惨白的模样,若没有那稍微起伏的胸膛,尧孜琮不禁怀疑这人已经断气了。 “怎么回事!”尧孜琮心惊,快步走去赶紧坐在床沿为其把脉,一边仔细地为五皇子把脉,一边厉声问宫女。 带他进来的和守在屋子里里外外的宫女一惊:“尧大人,奴婢不知!”尧孜琮没什么反应,全神贯注地查看五皇子的状况。整个人都滚烫滚烫,应该是受凉了,脉搏还很有劲,应该不是大问题,只是这面色怎么能这么惨白。这高烧估计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 “五皇子已经高烧多日,怎么一直未叫御医?”给五皇子掖好被角,“王昭仪呢?怎么没看见她?” “尧大人!”之前带路的宫女走近两步,“您千万别说娘娘不好,娘娘今早被皇后娘娘叫去了,她已经没日没夜守着皇子三天了。至于皇子,尧大人,不是奴婢不请御医,只是不敢啊!”尧孜琮挑眉示意她继续。“那日皇子是被六公主的人送来的,送来的时候就已昏迷不醒,全身冰冷发抖,娘娘那时还吓得昏厥了过去。皇子一直不停呓语,时常抽搐一直没好,而那日送来的人警告娘娘不许把事情闹大更不能让皇上知道,奴婢奴婢……!”宫女声泪俱下,“可是皇子这样都好几日,娘娘怕这样下去皇子会病坏了或者就这样就这样没了,昨晚偷偷派了宫女想去找您,可是您不在府上,今早就被皇后娘娘宣见了!” 尧孜琮理清了下思路便大概明白了情况,五皇子的情况似被殴打加溺水受凉受寒所致,虽不致命,但在这么任意下去,留下个后遗症那是肯定,必须马上治疗。估计又是六公主弄的,蛮横无理娇蛮任性!邵德容有这么个女儿也真是家门不幸!眼里有着一团火,尧孜琮冷着脸;“五皇子情况已经很危险了,拖了这么多天,我想……” “尧大人!”那边刚从皇后娘娘寝宫回来的王昭仪两眼无神,一回来便往五皇子这里走,远远地看见了床沿的尧孜琮,便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不顾仪态地朝他跑去。 咚地一声,王昭仪直直跪在尧孜琮跟前,泪眼婆娑:“尧大人!铭儿他……他该如何是好!我并无其他所求,只希望我和铭儿平平安安,这……” “娘娘,您先起来。”尧孜琮怜惜,把她扶起来,“您且跟臣细说缘由,也好想法子。” 王昭仪屏退了宫女说起了事情缘由。与尧孜琮猜想的并无多大出路,不过起因更加复杂。据王昭仪所说,前几日皇上连着都召她侍寝。有一日她回来宫女便急急忙忙带他去了皇甫铭的屋子,结果就发现他现在这般模样,全身冰冷,出气多进气少。送皇甫铭回来的那人一直等到王昭仪,说了语含警示的话便离开了。之后王昭仪便一直哭着坐在皇甫铭床侧照顾,擦拭他的身子喂他些辅食却不敢唤御医,一直拖到现在。今日被皇后娘娘叫去也是为了这事让他不要张扬,她也怕,一直下不了定夺。 尧孜琮安静地听着,不停地分析,照王昭仪这么说,之前是她陪着皇上,那皇上与皇后娘娘的事便只是这几日的事。只是这几日的事……这几日王昭仪彻夜未眠守护五皇子,这两者之间……尧孜琮顿了顿,突然明白了,嘴角轻勾,怪不得皇上这几日一直与皇后娘娘一起,原来是这个原因,想必皇上也早已知道六公主对五皇子的所作所为了,再定睛看看眼前的王昭仪,如此温婉乖顺的人在宫里也不多有了啊。 “娘娘,您也别太伤心了,臣自然会尽力医治五皇子。”回头看看皇甫铭,皱眉沉思,如果说将皇甫铭带回……心里瞬间有个想法,一举两得!浅笑道:“娘娘,臣大胆揣测下。这事是皇后娘娘压下来,您也未与他人说起是吧?” “恩,我怕皇后娘娘对我们母子不利。”王昭仪说得小声,声音里还带着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这么多年和铭儿都平平安安怎么突然又被皇后娘娘盯上。 “那娘娘,您看这样可好?”尧孜琮轻说,“五皇子由臣带回府里,若您相信臣,臣定当竭尽全力护他,等皇后娘娘对您的顾忌过去了,宫里也没有任何风声了,臣就将五皇子送回来。” “这……”美目微垂,她又何尝没想过,只是:“尧大人,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皇后娘娘若知道铭儿被你带走,恐怕还会连累了你。” 尧孜琮和善地笑笑:“这个便不用担心,皇后娘娘只是希望您不闹大此时,只要您答应臣,这几日守在自己寝宫也别多走动便好。” “这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尧大人,我……” “娘娘,您看五皇子已惨白成这样,若再不救治空白落个毛病你我都心疼。”王昭仪看着皇甫铭,才十四的孩子,长得倒也显得可人,却是瘦骨如柴的模样,哪像是宫里享受荣华富贵的皇子?摩挲着他的侧脸,这几日瘦得厉害,嘴里不停的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王昭仪闭了闭眼再睁开,皇甫铭痛楚的模样告诉她他有多需要帮助,点了点头,答应尧孜琮带皇甫铭出门。带个皇子出宫自然不是易事,但对尧孜琮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当晚天黑尧孜琮便将皇甫铭带回了府里。 而救治皇甫铭的任务自然交到了花月琳手中,她也清闲乐得接手。 第62章:尧孜琮的心机 管家拿着一封书信叩门进了书房:“尧大人!” “什么事?”尧孜琮从文件中抬头,自耽易离开已经十来日了,自己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带花月琳进宫。期间又见了太子一次,虽然说是没有多大问题,可看他的精气神估计得加紧时日让花月琳的药血混着药来医治。只是……时机还没到,没有借口带花月琳进宫。皇上那边……尧孜琮笑了笑,很久没有宣见他了,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莫家的人送来的书信。” “恩。”接过管家手中的信件,“你先下去吧。” “是!”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莫羽思已经照尧孜琮说的做了,可是赵邢瑜却一直不同意同他回去,想要尧孜琮出个办法,还有就是莫家保护莫羽思的子弟已经在京城莫家了。笑了笑,赵邢瑜不走的原因也就是月琳了,嘴角勾得有些邪气,随意写了封回信告知明日去府上拜见,便让人送去。皇甫铭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似乎对府里还不是很熟悉,对尧孜琮倒是信任,就是不常听花月琳的话,两人经常拌嘴,听得旁人哭笑不得,尧孜琮也轻笑,皇甫铭在宫里可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活泼好动的习惯。晚膳时间,尧孜琮和花月琳知会了一声,让她同自己一起去趟莫家,把她高兴地连皇甫铭嘲笑讽刺都没在意。 “少爷!”莫家侍女柳儿在主屋外叩门,“少爷,有人找您!” 莫羽思砸吧下,转个身搭在赵邢瑜腰上,不想加以理会。昨晚跟赵邢瑜闹得凶,又是说离京去莫家堡的事,那木头就是不同意!后来把他摁在床上狠狠地做了个尽兴,折磨他成那样了居然还闷声不响。 “少爷!” “不见!让他滚!”莫羽思一吼,闷头继续搂着赵邢瑜睡。赵邢瑜昨晚也被折腾惨了,现在眼睫毛在扇动扇动,似乎有醒来的踪迹,可是又很累起不来般。 “少爷,说是您找他的!” “老子说了不……”砰一下坐起来,突然想起昨晚收到尧孜琮的信件说今日过来,死了死了,赶紧起身。赵邢瑜睁睁闭闭地睁开眼睛,莫羽思对着他的唇吧唧一声,“昨晚辛苦,再睡下,老子出去下。”赵邢瑜脸全红了,自从那日莫羽思告白了之后,似乎两人进入了如胶似漆的阶段,形影不离,果然两情相悦的感觉叫人生死相许,有些羞涩,转了个身,屋里温暖,薄被只盖了盖胸口。 “总算出来了,哪有这样招待客人的!”花月琳看见莫羽思悠悠走来,又冒火气了,都是哥哥说要等见过主人之后才能去见师兄,可这主人真是待客不周。 “尧孜琮,你来得早啊。” “恩。”尧孜琮没什么表情,拉了拉花月琳,“月琳说是要见邢瑜,你派个人带她去让他俩说说话吧,怪想他的。” “恩?”莫羽思眯起凤眼,这尧孜琮打什么鬼主意,居然要让他们单独见面,再说现在阿瑜他还……凤眼微闪,惊了惊,看着尧孜琮淡定从容的模样,心里突突的跳,朝旁边的柳儿点了点,“你带她去主屋。” “可是少爷,赵公子他……”柳儿疑惑,这赵公子都还没起身,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屋里怎么银靡都不知道,这…… “恩?”莫羽思挑眉眼神冷冽,柳儿住了口,说了是便带着花月琳前去主屋。 “花姑娘,赵公子便在前边屋里,少爷还吩咐了奴婢其他事,奴婢先下去了。”柳儿心灵聪慧,路上加以揣测便知一二,知趣地及时离开。 “好的,谢谢!”待柳儿不在视野范围内,花月琳开心地跑向主屋,心里面激动得紧。“师兄,我是琳儿,我推进来啦!”以前在山上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花月琳没多想,说了两声便推门而入。 虽然已经过了一整晚,可是这屋里的门窗都尚未通风,一开门,各种刺鼻银靡的气味扑面而来,花月琳呆呆地站在门槛处,手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嘴巴微张两眼大瞪地望着里面的情况。赵邢瑜浑身赤裸,这不是最主要的,薄被只盖了胸口,背对着门那一身的吻痕从脖颈开始蔓延到小腿,即使年弱如花月琳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听到声响的赵邢瑜蓦地起身转头,看见门槛处呆若木鸡的花月琳,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到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师妹怎么会在这?自己、自己!惊得赶紧抓起身边的里衣,随意套在身上!花月琳就那么怔怔地站在那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邢瑜见花月琳如此模样不禁心生内疚和爱怜,起身向她走去:“琳儿,我……” 话还没说话,啪的一声,花月琳想一巴掌就上去。赵邢瑜木讷地看着同样木讷的花月琳,脸上火辣辣的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心里却阵阵抽搐,到嘴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出。 花月琳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打了赵邢瑜,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心,抬起泫然欲泣的脸庞,声音不自觉抬高了许多许多,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师兄!我恨你!我恨你!” 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赵邢瑜没多想,伸手就像拽住花月琳的胳膊想跟她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琳儿会在这里甚至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但是绝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琳儿,你听我解释,我……” “放开我!”花月琳难得在赵邢瑜面前如此挣扎,厉声叫着。赵邢瑜未防,竟就这么让她挣开了,心里一急穿着里衣便追了出去。花月琳一路朝大厅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径直跑出莫家,对尧孜琮竟也不加理会。 “保护好月琳,我迟点回去。”尧孜琮早就料到了般,看到花月琳哭着跑出去赶紧招呼了自家府里的侍卫让他跟上花月琳。不一会赵邢瑜也出现了,脸上是莫羽思从未见过的紧张害怕,看也没看屋里有谁,就想冲出去,一把被莫羽思抓住,道:“穿成这样,去哪里!”“放开我!我要去看看琳儿怎样,这样跑出去太危险了!”尧孜琮也拉住了赵邢瑜,柔声道:“邢瑜,我已经派人跟上月琳了,你这幅模样出去会被抓起来的。”尧孜琮的声音缓缓地似乎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赵邢瑜也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衣冠不整,用力挣开莫羽思,呆呆地看着花月琳离去的方向,看得莫羽思心里一抽一抽的,忍不住又抓住他的手:“阿瑜,你放心,你师妹不会有事的。”“不要碰我!”赵邢瑜甩开,冷冷地看着莫羽思一副惋惜悲痛的假惺惺模样。他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要不是他允许,琳儿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哪个屋子怎么可能撞见这样的情景。自己竟然会相信这种人会喜欢上自己,莫羽思根本不是人!禽兽不如!眼神逐渐狠厉起来,花月琳对他的恨意让他惊慌失措甚至失去了理智,看得莫羽思都有些胆寒,随即赵邢瑜便一拳直直朝莫羽思使去,莫羽思虽然不会武功毕竟轻功了得,微微迈步但是还是没能挡住赵邢瑜凌厉的拳风,侧脸还是被擦到,生疼,有些血渍。红了眼,赵邢瑜还想继续发拳,尧孜琮立刻使上侍卫让他们镇住赵邢瑜,马上出声:“邢瑜,这不是莫羽思的错,你听我说!”赵邢瑜怒极攻心,打起来也没平日技巧风范,没多会就被三名侍卫牵制住了,两眼冒火地在尧孜琮和莫羽思两人之间扫视。而莫羽思那边,几个侍女早就拿着各种药膏药材对着莫羽思那张精致的脸进行擦涂。 三人就这么对峙着,尧孜琮看赵邢瑜有些平静下来了,才缓缓出声;“邢瑜,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今日来我是跟羽思讨论皇宫对莫家的动作的。毕竟和他相识一场,要是宫里有什么行动伤害到他我也内疚,便想劝劝莫羽思早日回去丹国。或许你还不知道莫羽思真的身份,但是今日之后……”莫羽思眨也不眨地盯着赵邢瑜,那些在他脸上的动作及伤口似乎没给他任何影响,尧孜琮摇摇头,道:“今日之后,我想他会对你坦白。也怪我昨日多嘴,让月琳知道我要来你这,非要跟来,无法就今早一起来了。一直在大厅等莫羽思,原以为你们会一起来出来的,可是一直你们也没出来,我们茶都凉了好几杯。月琳的脾气你也知道的,根本坐不住就一心想要见你。我想着莫羽思贪睡你肯定不会的,说不住她就让一位侍女带她去见你了,还是怪我,那时候那侍女也有些犹豫我居然也没多考虑就多说了几句让她带月琳过去了。谁知道……月琳走了一会羽思就来了,然后事情就……”尧孜琮讲得真挚,造成现在这样的情景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巴掌。俊逸的模样上有着内疚和自责,赵邢瑜前半辈子多在山上,与人接触较少,更不要说与像尧孜琮这般的人物,这一番说辞让他心里也生了悔意,看莫羽思那漂亮的脸生生有了几道血痕,侍女们焦急紧张的模样,倒觉得是自己不可理喻了。松了松手,示意放开他,虽然拉不下脸但是还是走到莫羽思面前多看两眼他的脸颊。“赵公子,您这打得可真狠啊!”柳儿看赵邢瑜不再咄咄逼人的模样,放下心来说道;“幸亏是您打的,要是外人不得让少爷碎尸万段了去。” “柳儿!”莫羽思厉声制止,“都下去吧,迟会找大夫来再看看。” “是。”柳儿大眼睛溜溜转了两圈便下去了。 莫羽思拉过赵邢瑜坐在自己身侧,伤口就在眼角处,显得那双漂亮的凤眼更惑人,道;“阿瑜,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我……” “恩,我误会你了。” “好了,你们既然也解了误会我就先回去了,羽思我跟你说的事你也往心上去,尽量早点动身吧。我回去看看月琳,这小丫头估计得哭坏了。”尧孜琮表现得难过;“都是我不好,要是早些知道你们的事,我定然不会这么随着月琳的。”前面那句话说的还好,后面那句让赵邢瑜白净的脸蛋刷地一下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琳儿肯定是不愿意再见我了,我……她也就只能让孜琮你多加照顾了。” “我一直视月琳为自己的亲妹妹,这些邢瑜你都可放心。那我就告辞了。” “阿瑜,你先回屋换身衣裳,我送送尧孜琮,回来跟你说一些事情。”莫羽思站起来跟在尧孜琮后面送他出府。 “好了,就送到这吧,你再多费些唇舌邢瑜自然会跟你离京。”尧孜琮站在马车旁,面无表情地说,似乎有着重重的心事。 “尧孜琮,你……”莫羽思其实有很多事要问,可是转念一想那些事在今日看来都已有了答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以后有机会我回去丹国找你们的,到时候要好好款待。”扯着嘴角笑了笑,显得心不在焉。 “恩,你……万事也多加小心。” “恩,我答应你的还有件事,我不会忘的。再会。” “再会。” 尧孜琮坐上马车,莫羽思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现在都清楚了,尧孜琮的心机城府让他……恐惧。今天的结果都在尧孜琮的掌控之中吧。用了这就么久的日子,步步为营,费尽心机终于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己将要离京,花月琳会留在京城。 抓住自己想要得到赵邢瑜的弱点,先是合作刺杀自己引得莫家堡派人来京,这样的大动作自然引起宫里的质疑。三番两次让花月琳与赵邢瑜碰面,其实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帮助自己,应该是……花月琳。很明显,千方百计用阿瑜牵制住花月琳让她留在京城,但是到底为了什么呢……莫羽思想不通这点,但是尧孜琮这样的心机城府让他害怕,宫里有了质疑再做好人通知自己让自己离京,而自己竟完全相信他,恐怕让自己离开京城也是他的目的之一。而今天……让花月琳撞见那样的场面,想必已想好万全之策留住花月琳了。轻扯嘴角,幸亏和他不是敌人,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莫羽思摇摇头,一切都过去了,虽然尧孜琮这人心机城府太深,但是毕竟帮了自己,而且和自己相识一场,希望不要出事,而阿瑜在这京城已无眷恋,离京也怕只是时日的事情了。 第63章:留下花月琳 回到府里,尧孜琮首先找的不是花月琳而是皇甫铭,大概将花月琳的事说了一遍。皇甫铭自小在宫里长大,性子稳却从来没有同龄的朋友,唯一一个六公主尽是做了欺负他的事,所以对于花月琳他分外的珍惜,更何况她还救过自己,自然听尧孜琮的话想法子带花月琳散心。 尧孜琮去了后院,他就知道她会在院子里捣腾她的医术。 “月琳……” “哥哥?”花月琳转过头来,看见尧孜琮赶忙拿袖子擦脸擦眼,两眼通红,想必是哭了很久哭得很惨。尧孜琮轻叹一声,将花月琳搂紧怀里:“傻丫头,把自己哭成这样。”就这么轻轻一句话,花月琳又止不住地开始抽泣,声音弱弱的似没了哭泣的力气,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娇小的肩膀。“月琳,原谅哥哥说句不爱听的,这事不能怪邢瑜。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对错可讲,或许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会发现其实你对你师兄的感情并不一定是爱情,和他与莫羽思之间的并不一样。”花月琳还是埋着头颤抖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尧孜琮的话。皇甫铭在尧孜琮离开后,想了很久觉得应该去安慰花月琳,虽然他不太懂感情这种事情,而且自己和花月琳经常吵闹,但是自己毕竟是喜欢她的,希望她开开心心,所以应该去看看他。当他走到后院的拐角处时便看见尧孜琮和花月琳搂抱在一起,显然花月琳在哭,远远地还能听到尧孜琮的忽强忽弱的声音,温和的。皇甫铭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在各种草药与花卉中间的两个人亲密地搂抱在一起,安慰着。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似乎有些东西驻进了皇甫铭的心里,钝痛的。 “哥哥。”哭了很久,花月琳才止住了泪,脱离尧孜琮的怀抱,有些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没事,你不难过就好了。”尧孜琮无所谓地笑笑,而后又蹙眉,“月琳,虽然你现在肯定很难过,但是有些事情哥哥还是要早点和你说。” “恩。” “你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哥哥身边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去解决,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太子的病况。或许你不想听到莫羽思,但是哥哥不得不说。他是丹国的人,不是雅朝的子民,而且是丹国重要的人物,皇宫里的人对他虎视眈眈,所以他必须离开京城,而他的离开……想必会带走邢瑜。”顿了顿,尧孜琮看花月琳没什么特别过激的反应,便继续接下去,“哥哥知道,你当初是为了赵邢瑜才留在京城,但是现在你若要回去便是一个人回去,这肯定不行,非常的危险,焦宇被我派去护着耽姑娘一行人了,大概还有十来日便会回京。这十来天你先安心在京城待着,这两天我会送五皇子回宫到时候你可以和他一起进宫,到时候也和他一起进太子那,等焦宇回来你若要回去我让他和你一起。” “哥哥……”花月琳哭红哭肿了的双眼看着尧孜琮,“你不想我留下来帮你照顾太子吗?” “哥哥当然想。”尧孜琮默默花月琳的脑袋,笑得温柔,“但是我更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好了,如果还因为赵邢瑜的事难过,随时可以找哥哥说说。月琳你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我想你这么聪慧,会看得明白。” “恩,谢谢哥哥!” 当晚,皇甫铭忍不住还是去找花月琳,和她说自己明日回宫的事情,希望她能一起陪她回宫。那晚,花月琳依然还在难过自己对师兄的爱恋就这么不堪一击的全线没入了;皇甫铭在花月琳的屋子里一句一句深刻地说着自己从小到大被欺负的事情,说着自己的地位说着自己的母后,说着皇宫里的一切以及自己对皇宫的恐惧。不知是皇甫铭的经历太过骇人听闻还是花月琳哭了一天难过了一天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过多地思考赵邢瑜的“背叛”行为,夜深了,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皇甫铭一边流泪一边说着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去回想的过去。这一晚,在两个小孩的心里似乎都有了一个里程碑的意义。 ****** 第二日,尧孜琮上完朝带着皇甫铭和花月琳进宫,王昭仪看见皇甫铭安然无恙的模样对着尧孜琮是千谢万谢。之后皇甫铭记着昨日尧孜琮对他说的话,说这几日养身子都没多走动,再把花月琳给介绍一遍说是尧孜琮认领的妹妹,在府里都是她陪着解闷之类的话语,然后两人便携伴说是散散心,顺道去皇兄皇甫宵那请个安,自己大病初愈特别有感慨,想和皇兄说些话。王昭仪开心,皇甫铭虽然懂事但是因为她这个母后的原因一直不敢与其他几位皇子亲近,更因为六公主的原因时常不敢多在宫里走动。这生了一场病之后似乎其他的东西也都在变了,王昭仪虽然只求母子平安,自己的身份自己清楚,皇甫铭自然不会去争个什么位子,所以多和自己的皇兄走动只有益没有弊,不会树敌却能增近一些感情,要是真能有些感情在铭儿的安全也就多一分保障。便欣然同意,还派了几个宫女陪同。 尧孜琮带他们进了宫就直奔御书房找皇上去了,皇上自然是知道皇甫铭的事,不然他也不会让皇后一直待在身边。尧孜琮只说了两事一是莫羽思已正准备撤离京城,希望他不要多加干预,二是皇甫铭已无大碍,可以就别皇后娘娘放在身边,以免她的气焰太过嚣张。皇上又何尝不知道,以前占着自己的权位,现在又加上了皇上对他的眷顾,无法无天。六公主皇甫旎如此放肆大胆,竟还如此维护不惜威胁警告王昭仪,让皇甫铭受如此大罪;刑部的人还没对倪壁琪下个邢,她已然对她动用私刑,逼她承认谋害太子骨肉一事和加害太子一事;太子还未病危到不省人事,暗下竟让明王和丞相四处拉拢想要弹劾太子下位,皇上若再睁只眼闭只眼将皇后娘娘天天搁置在身边,等不到温子傲回来这宫里就大乱了。 花月琳去看了皇甫宵的情况,立马喂他药血,他需要的是新鲜的血液,这也是为什么花月琳不进宫就无法医治的原因。而后开了药方护他心肺,而又弱其脉搏。按照尧孜琮的话便是要掩人耳目之用,也因如此这护心肺的药方量少功能偏弱,才会在某些时刻护不住导致皇甫宵心悸胸闷嗜睡。至于毒性得慢慢排除体内,这毒非花月琳不可解,可是让她无解的时,想要让毒性排除体内却不让御医知道简直难比登天。 见了皇甫宵之后,皇甫铭抖着胆子去御书房找皇甫禄。这辈子皇甫铭都没有主动找过皇甫禄,一是他对当今皇上只有害怕没有感受到任何父爱,二是自己出身本就卑微皇甫禄从来未正眼看过自己,最后便是母后的谆谆教诲。皇甫铭抖着胆子找皇甫禄也不过是为了花月琳的事,本来宫里多一个人也无所谓,但是毕竟是皇子想多一个玩伴以免落人口实才抖着胆子都没跟自己的母后说便来找皇上。其实皇甫禄对这个五皇子是非常喜爱的,只是生于皇宫无奈,若多加表现必定只会给他带来祸害,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漠视他。早已忘记了皇甫铭的模样,今日看到皇甫禄倒也欣慰,虽然大病初愈但是气色好,性子稳说话也条理,听他说着来由,没什么表情也就默许了,更何况是尧孜琮府里的人,本来他就知道皇甫铭和尧孜琮走得近也就不再深究,花月琳就这样得到了进宫的令牌,可以随时进宫出宫,这也算皇甫禄对皇甫铭的一种疼爱吧。 这事尧孜琮知道后便带花月琳出宫了,说了明日再来。回府里嘱咐了花月琳千万不要去御医那,等太子的地位稳了他就把花月琳一次性探究个够。又嘱咐了几句宫里的人事物,又问了问太子的情况。花月琳把自己的疑惑说了遍,她的血可以溶解皇甫宵体内的毒性,但是一旦毒性溶解了,御医一诊断便会知了。尧孜琮静下心思想了想,问她是否所有的毒性她的血都能溶解,花月琳说自然是不能的,她的只是针对太子现在的毒可以,对于其他的毒有一定的排斥保护肉体的作用,但是溶解排除体外断然是不可能的。尧孜琮本身擅毒,建议由他给太子下另一种类似的毒,自然他有解的方子,然后让花月琳全力解太子身上现在的毒素,不过他也嘱咐的花月琳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毕竟下毒即使是为了救命也是非常手段,越少人知道越好。 连着数日,皇甫铭都拉着花月琳去向皇甫宵请安。邵德容自然不会关注这种事情,对于这个五皇子,她是要多不在意就有多不在意,只要王昭仪乖乖本分地待在自己寝宫里,五皇子有跟没有是一样的。何况现在皇上找也不找尧孜琮,她就更放心了,当然安排在太子宫里的眼线是不会少的。 期间莫羽思给尧孜琮一封书信说了自己已经离开京城回丹国,而且赵邢瑜也一起走了,让他自己多加小心,有时间来丹国尔尔;邵德矜这几日找过舒妃一次,据宫里的人反应,两人相谈甚欢,邵德矜也不见失去骨肉的痛苦,耽易依离开以后她便开心许多日子似乎过得倍加滋润;皇甫继时常进宫找邵德容,偶尔也去找丞相,还是一副狂妄的样子;那日被动了私刑之后,倪壁琪难得有几日清净,期间他爹吏部尚书倪迩见过她两回,见了自己女儿如此惨样写了一封书信给游走雅朝的皇甫琦,只可惜这封书信被截了下来。尧孜琮坐在书房,看着手中探子反馈的信息,嘴角微翘,翻翻手边倪迩的书信,锁了起来。动身去天牢看看倪壁琪到底是如何一副模样,顺便说了几句太子现在的有多病危。 没过几日焦宇便回来了,那晚尧孜琮让花月琳回府,认真问了遍,花月琳似乎已经从赵邢瑜的“情感挫折”中振作起来了,竟提也没提。说的都是这几日和皇甫铭一起偶尔碰见六公主的情形,一向正义的她说得义愤填膺;而后说起皇甫铭碰到六公主的一些奴婢都躲着走的时候,又是无限的怜悯担忧;再说起太子的病情,因为尧孜琮给太子下了毒,前几日御医常规来检查还是摇头叹息没什么气色,把皇上气的恨不得拖出去斩了,暗地里把皇后娘娘开心地就差把酒言欢了。最后眸子一沉,说不回去了,就待京城,小妮子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京城不能没有他。这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第64章:叛变 耽易依回到家里,才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说出来,家里一阵鸡飞狗跳不知如何是好。这要是以后显孕了,真是……没几日便收到尧孜琮的亲笔书信,常规嘘寒问暖,耽易在耽易依旁边瞪大了眼睛看也没看见他有提到自己半个字,气恼不行。而信里最重要的事便是说赵邢瑜和莫羽思去了丹国,花月琳与五皇子甚是投缘准备在京城常住。耽易依以为耽易不开心是因为师兄师姐不回来的缘故,也温柔劝慰着。耽晔和依遥知道这事后便托人去找云游二老,耽易以后练武就一个人这事得问问他们,加上耽易依现在这样最好是别在乡镇上多待,先不说怀孕了名声不好,耽易依是从宫里出来的自然而然会让人联想到皇宫,要是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了这肚里的孩子八九不离十都是宫里的人的,后患无穷。 没几日,云游二老便和他们一起商讨了,由他们亲自带着耽易练武,和他们一起走江湖。至于耽易依的事,还是一家人暂行离开为妙,最终决定一家人先都在一起去云游二老的根据地也就是那陡峭的山上住上一年,等耽易依将孩子生下来再回来,而耽易也等这事过了再和他们一起出去长长见识。耽晔他们对外称江湖朋友有事暂行离开一段时间,带上小女儿耽易遥、云儿和奶妈就离开了,留管家在府里和几个功夫不错的侍卫,平日里能送些日常用品到山上。 ****** 十月怀胎,耽易依生下一个男娃,取名耽思,耽易正式开始随云游二老出游。 但是这一年多的时间,太子的病情却不见任何好转,皇上却日显不适,多梦夜不能寐甚至开始在早朝期间犯困的情况,脾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这身体大臣都十分担心。在邵丞相和邵德容暗地里近一年的安排下,众人见皇上如此,太子不见好转,联名上奏请求废除太子,重新选位。皇上有诸多困扰,精神上已有些撑不住,其实废除太子这奏请,皇上一直压着,已经压了半年多,不知道何时才能镇住他们,而太子……蹙眉。那晚,时隔一年,皇上再次召见尧孜琮陪侍。 经历过这一年,皇上老得很快,发迹已有些斑白,眼角的纹路也蔓延开来。“皇上,您别担心,注意您的身体!”尧孜琮一进皇甫禄寝宫,就见他呆坐在床沿,这略显老态的模样让尧孜琮感慨万千。皇甫禄抬头有些困难地聚焦,看清尧孜琮后温和地笑了笑,似乎这一年除了让他的身体越来越不适之外,让他的脾气也磨合了很多:“孜琮,坐朕旁边来,好久没和你这般闲聊了。”尧孜琮听言坐下,随意瞥了眼皇甫禄手中的信件,一惊:“皇上,您万万不可!”“不重新选太子,恐怕这皇甫江山会大乱。孜琮,眼下最合适的人选非你莫属!” 尧孜琮咬着下唇,缓缓地却掷地有声:“皇上,臣是尧将军的儿子。”“呵呵,孜琮,这个节骨眼也就别再跟朕斗气了。这封信函你收好,皇后和邵丞相蠢蠢欲动,若哪天真的出事了,你就拿着这封朕亲手信函登位。”皇甫禄将信折好径直塞到了尧孜琮手里,“朕也希望不要出现那天,但是做好了完全准备总是最好的。”尧孜琮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信件,犹如千斤重般,而后放入怀中,默默出声:“皇上,您放宽心,臣绝不会让皇后和邵丞相他们……” “真是让人怀念的时刻啊!” 门吱的一声被大力推开,赵公公手抱头就这样毫无形象地滚了进来,天早已黑透了,却也不见星辰,“皇上!皇上!求您救救小的!” 皇甫禄直直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邵德容,声音凌厉:“皇后!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您和尧大人真是好闲情,不站起来瞧瞧外面的情况吗?”邵德容双手拍掌,邵丞相和温子傲领着一干将领蜂拥而入,将寝宫里里外外围了严实,“您瞧,您召回的将领对您是多么忠诚!” “你!”皇甫禄和尧孜琮齐齐站了起来,满脸惊愕。若仔细观察,皇甫禄的手已在微微颤抖。 “尧大人,想不到吧?和皇上走得如此近,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此时此刻看到温将军,还有那日他回京时的喜悦吗?”邵德容每讲一句逼近半步,仍是那母仪天下的风范,语气声调仍是那不波不澜的线条,只是透露出的骄傲和寒气却让人战栗。尧孜琮往前一步守在了皇甫禄前面,双眼直直地望进邵德容漂亮的双眸中,若没有眼中那似火般的嫉妒,或许会让人沉醉。皇甫禄想推开尧孜琮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只能任自己这个当朝皇帝似懦弱而卑怯地藏在尧孜琮后面。 “尧大人真是忠诚有加,这时候也不忘护着你的皇上。”邵德容轻笑,端庄的模样带上浅浅的蔑视,“放心尧大人,本宫自然不敢对皇上做什么。今日所为也不过是为民请命、为这雅朝天下讨一个说法。” 尧孜琮随意望了眼温子傲和邵丞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回邵德容的脸上:“娘娘多虑了,为民请命悠关国家。国家之事您何必如此担心。” “呵呵,尧孜琮,本宫看在今晚是你最后一日的份上,你对本宫的不敬之罪就免了,让你再逞逞口舌之快。”邵德容恨得牙痒痒,这个尧孜琮说话顶人总是不依不饶。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优优雅雅地坐在桌子旁,面部表情变化得如戏法儿。 “娘娘说笑了,臣再不敬也不敢对您不敬。”尧孜琮轻笑,瞥了瞥随时准备行动的温子傲,“您这本事,臣自惭形秽。” “尧孜琮!你!” “容儿,耐心点!”一直未出声的邵丞相喝住了邵德容,沉着脸去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不要自乱阵脚。” “哼!”袖子一拂,邵德容蹙眉坐在那,似乎大家都在等什么。 ****** “娘娘,德妃来找您。”周舒沫的宫女领着邵德矜来见她。话说这邵德矜和周舒沫的关系,自从耽易依被逐出皇宫之后可谓是进展迅猛。自从邵德矜听从了邵德容的意见,便时常去找周舒妃闲谈,内容自然不外乎太子病况、德妃自怜、宫里明争暗斗之类,可不知为什么,居然就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两人谈得不亦乐乎,几乎隔天就你来我往地互相请安。这一来二去,一年多的时间情谊自然深过其他几位妃子,就连那王修媛都和周舒沫有些疏离了。 “姐姐,妹妹刚刚还和梅儿念叨呢,这都隔了这么几天了姐姐怎么也不来妹妹这看看。”周舒沫笑逐颜开,热情地挽上邵德矜,屏退了宫女。 “姐姐也想,可不知道何事,这两日皇后娘娘总是召见。白天还训了姐姐我一通,说我不知道去关心探望太子。”邵德矜和周舒沫双双坐下,脸上一片凄苦,“妹妹有所不知,我那姐姐这几日也不知是听了下人的闲言碎语还是怎的,对我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姐姐,皇后娘娘处在宫中,想必有琐事烦着了。不过这样说姐姐你也真是不了解你了。想你和我这日日夜夜担心的还不是太子嘛。” “是啊。”邵德矜停顿了下,随即看向周舒沫,“妹妹你说,要不今晚咱们就去看看太子吧,这一年的时间我就怕见到太子,没了太子的骨肉他肯定恨我入骨。可是毕竟是要和太子过一辈子的呀,逃避也总不是法子。” “姐姐你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周舒沫周正的模样显得亲切,“妹妹一直担心你放不下这包袱,既然你说了,那咱们就今晚去见见太子,这月色还好,想必太子也未就寝。” “真是谢谢妹妹这细致关心了。” “哪里的话,这宫里人心惶惶的,妹妹能有姐姐你一知己自然尽心尽力。”说着两人唤上两宫女便一同前往皇甫宵那处。 太子的寝宫其实早已没有私密空间。四周除了皇上派来保护他的侍卫之外,更有一些暗地里派来监视太子、密切关注他的变化的人。比如邵德容一脉的人,再比如皇甫琦一派的人。虽说不一定武功高强却是人海战术,围得那是严实。邵德矜和周舒沫一路倒是通畅就直接到了太子寝宫。 “德妃,舒妃?你们今晚怎么来了?”皇甫宵躺在床上看到她们,微微起身,一脸惊讶。 “太子,臣妾和姐姐想您便来看您了。”周舒沫说着推了推邵德矜,“姐姐想您想得都要哭红眼了,就怕您不喜欢她。” 邵德矜的脸色是说不出来的悲戚,还有着丝丝胆怯,走进太子几步又回头犹豫不决地看周舒沫。 “德妃,你这是何必呢。这过往之事既成云烟,而我也已无力再责怪任何人。”太子面上悲痛万分,看着邵德矜这模样,心里有些触动,颇为辛苦地抬起手,“走近点让我好好看看,这一年多竟把你消瘦成这样,也怪我这个做太子的实在是太不中用……” “不是的,太子!”邵德矜快步走了上去双手紧紧握住皇甫宵的苍白略显无力的手,“不是的不是的!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有负于您!”若仔细观察,邵德矜的双手除了握住皇甫宵之外还在缓缓地抚摸。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都说已经过去了就别再记在心里。”皇甫宵有些不适,感觉手上微痒,看德妃正在自己手腕上触摸,道:“德妃,你这是做什么?这么一直微挺着身,我有些累了。” “是这样的,这一年多的时间臣妾也跟着御医学了些医术,刚不小心握住太子您的手腕,这习以为常的行为就忍不住想要为您把把脉了。” “是这样啊。原来德妃还有这本领,那自然好。我这一身的病御医也是束手无策,不过倒想见见你学得如何。来,好好扶我坐起来,给我把把脉。” “太、太子!德妃才疏学浅,实在……” “就当是解闷解闷罢了。舒妃,过来帮忙,扶我坐起来。” “好的。” 周舒沫和邵德矜扶着皇甫宵背靠床上,邵德矜弯过身想去挽着皇甫宵另一只内侧的手。皇甫宵不经意似的转了手腕,邵德矜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到自己的手心里去了,蹙起了细眉。 “姐姐,怎么了?”扶好皇甫宵,周舒沫见邵德矜皱眉,不禁问道。 “没,好像刚刚扶太子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扎了下,有点……”邵德矜翻过手心,想看看情况,不料却两眼一黑,话还未说完便晕卧在了床沿。 “太子,德妃她?” “没事,这是孜琮给我的一般性迷药而已。”皇甫宵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除了脸色苍白、行动看似不便之外显得非常健康,点点头示意周舒沫扶起邵德矜。 “尧大人?” “恩。孜琮前几日跟我说起这事。”皇甫宵顿了顿,“现在来不及说这么多,你赶紧把德妃的衣服换上扶德妃回你的寝宫。” “可是太子,这……” “好了,别多说了,到时候你便会知晓。” “好、好的。” 没一会儿,周舒沫便换好衣服扶着德妃出了太子寝宫,天够黑,周舒沫和邵德矜体型相似,两名宫女立马迎上,竟也没发现不同,倒是一看见“舒妃”这幅模样吓得有些失措。周舒沫压了压声音,让她们好生跟在后头,自己扶着德妃。而她们不知道的是,皇后派人围在太子寝宫的大部分侍卫都尾随在了她们后面。 “娘娘!娘娘!”还没到舒妃寝宫,半路小径里便冲出来一名宫女,“娘娘?”看到被周舒沫扶着的“舒妃”那名宫女立马想冲上来。 “站住!”周舒沫扶好德妃,“冒冒失失的,什么事情?” “啊,德妃娘娘!”宫女急急忙忙请安,“刚刚宫里来人说皇后娘娘宣见舒妃娘娘!” 周舒沫皱紧眉头,今日是怎么回事,这三更半夜的从来未宣见过的皇后居然叫我进宫?黑黑的夜看不清周舒沫的模样,道:“你们准备马车,我陪舒妃进宫。就在前方等你们,你们去吧。” “是!” 其实周舒沫早已手心捏出把汗,深怕有谁发现了不同。幸好没有发现,吃力地扶着德妃往前路走去。马车很快便来了,没让宫女陪着,周舒沫独自扶着昏迷的邵德矜进了皇宫。当然皇后娘娘不知道的是,一直尾随在她们后面的侍卫在她们踏进皇宫的时候,尸首异处了。现在留在太子那的侍卫显得不堪一击。 皇后远远地便看见周舒沫扶着邵德矜有些困难地往皇上寝宫走来,一直僵持的气氛顿时有些不一样。尧孜琮远远地也看见了她们,嘴角慢慢地轻轻地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只是太沉醉于自己的皇后娘娘并没有发现。 第65章:逆转 “皇上,您还不改变主意吗?”望着皇甫禄的是满眼赤裸裸的威胁。皇甫禄站在尧孜琮身后,君临天下般回望邵德容,面无表情。 “好的,想必皇上您想得非常清楚了。”母仪天下、端庄雍容的模样转身望着这气势磅礴的宫殿之景,摆摆手,邵德容嘴角微翘,道;“温将军,你的好妹妹已经来了。现在可以动手了。” 温子傲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尧孜琮,轻轻点头。常年驻守边疆的他皮肤黝黑却俊朗不凡,这一瞥中包含了太多理解不了的意思,拔刀白光掠影,轻声道:“杀!”皇后好整以暇,欣赏着皇上惊慌的模样,这个威临天下的男人,自己奉献了一生的男人!直到转眼看见尧孜琮从容自如的模样,听到身后兵戎交错的刀剑声,猛一转头,就这回身与回眸的一瞬间,兵败如山倒! “温子傲!你这是什么意思!”邵德容尖叫,厉声道:“你不要你妹妹的命了吗?”门外,一些将士将剑架在另一些士兵脖子上,似乎就需要那么轻轻一划。 “皇后,您太小瞧温将军了。”尧孜琮远远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轻视:“就算您控制得了舒妃,温将军断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朝廷。” “是吗?”邵德容嗤笑,“尧大人你是没见到温将军对本宫是有多么效忠。当然本宫也防了他一手,本宫倒要瞧瞧,温将军是否真是男儿热血,抛得开挚情挚爱!”随着周舒沫和邵德矜的走近,皇后对着她们道:“德矜,杀了舒妃!” 周舒沫扶着邵德矜愣在了那儿,其实从一进宫她就发现不对劲,这都已经这么晚了为什么皇后娘娘和邵丞相还在皇上这,最古怪的是子傲他领着那么多将士围着。直到听到皇后对她说的话,周舒沫一顿,才恍然大悟,想必这是——逼宫! 尧孜琮浅笑:“皇后,竟不知道您处这宫中大半辈子竟还如此天真。” “尧孜琮!你说什么!”皇后气急,她甚至想就这么冲到周舒沫身边给上一刀,这邵德矜是怎么回事,竟愣在那一动不动,是舍不得下手吗?尧孜琮不语,看着周舒沫扶着邵德矜一直走到温子傲身边才缓缓出声:“您看,您的妹妹会和温将军如此亲近吗?”可不是,温子傲正紧紧握住“德妃”的手,显得十分担忧。 尧孜琮看着脸色极其不佳的皇后娘娘,笑开了眼,随即拍了拍。就这一声,皇后娘娘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侍卫应声而倒,一个个在皇后面前死去,皇后的眼眸越睁越大有些接受不了,尖叫出来想要冲到尧孜琮身边,只是……已经被人紧紧扣住:“放开本宫!你们这些吃了雄心豹子胆!放开本宫!” “放开皇后娘娘,你们这般大不敬是要被定死罪的。”尧孜琮低声细语道:“皇后,您不要急着来找臣,您应该先去看看您的好妹妹。”转个身,尧孜琮眼尖地看见邵丞相想要逃跑,嗤笑,真是愚蠢到家,自己带了这么多将士来竟能认为天罗地网还可逃走,拍了拍手让人迅速扣住了他:“邵丞相,您先别走,等下更精彩。来人,给邵丞相好生坐着!”邵丞相面露惧色,双腿都有些打颤,争名夺利了半辈子本以为今日将功成名就,可谁知世事难料竟变成了这幅局面,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木讷无神地被人押着坐在桌旁。 “尧孜琮!你对德矜做了什么!为什么她昏迷不醒!”邵德容厉声叫着,哪还有什么母仪天下的模样。 “您想对舒妃做什么,臣便对德妃做了什么。”尧孜琮轻笑,“您先别急,瞧瞧,明王也来了。”尧孜琮自始自终都在笑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皇甫继正被押着一步一步走进邵德容。 “是不是很惊讶为什么能看见明王?”邵德容目瞪口呆的样子让尧孜琮非常受用,“您以为把明王藏起来就真没有人能发现他了吗?”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皇甫继十分狼狈,昔日英俊的模样找不着痕迹,衣物破烂,脸上有着各种伤痕。一被推进寝宫,便对着皇后大问。 “继儿!你没事吧?母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皇甫继被迫出现,邵德容才觉得好像大势已去。此时怀里的邵德矜微微嘤咛了一下,抖动睫毛。 “德矜!德矜!”皇后摇着邵德矜,对着尧孜琮喊道:“你到底对她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一直不醒过来!”尧孜琮走到邵德容身边,半蹲下来平视皇后,笑容逐渐扩大,声音轻而低沉,却掷地有声:“皇后!您何必这么着急!臣只是给德妃下了一般性的迷药,份量也很少,哪比得上您那么狠心,竟能给自己的亲妹妹下药让她流产!” “尧孜琮!你胡说八道什么!”邵德容想要抓住他,不过尧孜琮迅速起身让她扑了个空。 “母后!尧孜琮说的是真的?是你害得德矜流产?” “不、不是!”邵德容赶紧否认,“继儿,你别听尧孜琮胡说八道!” “皇后,您不仅狠心对德妃下药,还让明王的属下为您送药,想要断了德妃对明王的念头,以免德妃妨碍到明王。”邵德容似乎已经不能听到任何声音了,只能看到尧孜琮的薄唇张张合合,发了疯一般捂着耳朵:“没有!本宫没有!” “姐姐……尧大人说的都是真的吗?”悠悠转醒的邵德矜还不清楚现状却将她与皇甫继的对话听进了耳里,在她怀里挣扎起来,扯下她的双手,眼中有着悲恸、愤怒与不可置信,大声道:“姐姐,是你!是你害得我现今这般吗?” “皇后!你居然如此狠心,不仅对你的亲妹妹下手,竟将朕的亲孙杀死!”皇甫禄早已站不稳了,在尧孜琮讲出这个事实的时候,颓然地坐在了床沿,他不能相信自己同床共枕了半辈子的女人竟真这般狠毒,冷冷的望着邵德容君王的杀气笼罩在全身。 “不!没有!我没有!”邵德容变得声嘶力竭,面容狰狞,“尧孜琮!你诬蔑我!你诬蔑我!” 尧孜琮轻笑,看着这个曾经端庄优雅、母仪天下的女人,如今如平民一样用“我”来称呼自己,如今如泼妇一般谩骂,心中积压的恨意愈来愈重,说出的话也越来越狠:“皇后,您还要狡辩吗?德妃流产的药臣在您的寝宫里发现,一模一样,有着香味半透明,粉末状,需要臣派人去您的寝宫搜吗?”最后两个字,尧孜琮吊高了尾音,表情不似以往温和,厉声道:“皇后!您就这样的胆量吗?敢做不敢当!” “尧孜琮!谁给你这样的权利这样对本宫说话!”不敢去看邵德矜充满恨意与绝望的眼睛,也不敢望向皇甫继不可置信的神情,更不敢面对皇甫禄周身的杀气,可是邵德容毕竟是皇后,是曾经三千后宫的掌管者,在失去片刻冷静后立刻就又重新捡起自尊,笔直地起身与尧孜琮直视。 “自然是您,皇后!”尧孜琮看向她的眼神就如看在垂死挣扎的蚂蚁,弱小到一捏便碎,“您知道您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您回头看看,这黑夜中,谁站在您这一边!您看看,您的亲妹妹视你为仇人!您的亲儿子视你如毒蝎!您的父亲双腿颤抖到恨不得向皇上跪地求饶!您的夫君便是当今皇上恨不得将您五马分尸!哦,对!您再看看,您的侍从,都倒地不起了。顺便再告诉您,在太子宫里您安排的人想必现在也身首异处了!” 好不容易捡起自尊站起来和尧孜琮对峙,这一番话却将邵德容打得支离破碎,死灰般的表情再也寻不到往日的神采,有些无神低声喃喃着:“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错了……哪里错了……” “皇后,您想知道吗?”尧孜琮不屑地扯着嘴角:“您以为是您动用了私刑倪昭仪才签下了认罪书,让您有把柄控制吏部尚书?您以为是您用莫家这颗棋子让宫大人知难而退?您以为是您用舒妃牵制了周大将军?您以为是您使得德妃和舒妃情同姐妹?您以为是您用这雅朝半壁江山换来温将军誓死效忠?还有,您以为您的计划天衣无缝,舒妃会被德妃挟持?” “尧孜琮,你、你什么意思?”邵德容猛地抬起头,用吃人的目光看着尧孜琮,她不敢相信,这一年来自己所做的所有努力竟然徒劳无功! “皇后您绝顶聪明,难道不明白?”尧孜琮直直地望回去,满眼鄙睨,“这一年多您能如此迅速地扩张势力,横扫千军,是因为我——尧孜琮——在后面给您铺路而已!” “砰”地一声,邵德容跌坐在了地上:“怎么会怎么会……”尧孜琮转头看向邵丞相,缓步走向他,轻声道:“丞相,这后面的戏可精彩?” “尧、尧大人,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丞相!”忽的拔高声音,平日温和低沉的音线此时此刻显得骇人,“你不满于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舅、丞相!几十年来非要争权夺势,当年为了让你的女儿当上皇后,不惜滥杀无辜!就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她们才会落得个如今下场!你看看你两个漂亮绝代的女儿,现在如何模样?一个面目狰狞、一个满脸凄哀!你再想想你的孙子,一个狼狈跌坐在地等待未知的厄运,一个未见人世便被你的亲生女儿残忍杀害!你觉得你这样的父亲有本事手握重权,位居权位之峰?” “不!不!”年纪已大的邵丞相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声声指责,惊慌失措摇头呐喊,“这不是事实!这不是!” “邵丞相!你以为闭上眼睛就能把这一切都抹去!睁大你浑浊的眼睛看看!曾经过往的种种因造成了如今的下场!你以为……” “孜琮!”一直未出声的皇甫禄在尧孜琮快要崩溃的时候及时喝住了他,快步走向他压住他:“孜琮,冷静点。”尧孜琮回头,皇甫禄被他眼里骇人的恨意惊愣住,搭在他双肩的手不自觉都松了。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待平复些了之后尧孜琮又如往常一般,带着温和的笑容:“不好意思,臣失礼了。” 皇甫禄理解地摇摇头,转而望向这或躺或瘫或坐的一席人——目光如炬,厉声道:“温将军,朕念你受奸人所迫身不由己,不再追究你的责任。来人!将皇后、邵丞相、明王、德妃押送天牢,等候发落!” “不!不!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您、为了这天下、为了皇甫家!皇上!” “拉下去!”皇甫禄闭了闭眼睛,一拂袖,不再理会他们的哭喊呻吟,转身关切地看着尧孜琮,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皇上,臣没事。”抬眼望见皇甫禄关切的眼神,尧孜琮轻声说道。 “温将军,你护送舒妃回寝宫。赵海,你也下去,晚上不用再守夜了。”皇上屏退了所有人,独留尧孜琮留在寝宫。 “皇上,臣也回府了。”尧孜琮的脸色还是惨白,似乎刚刚那一场对峙耗抽光了他的力气,让他有些乏力有些支撑不住。 “孜琮,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你都陪着朕,在朕如今妻离子散的时刻,你竟狠心离朕而去吗?” “皇上……”没有了刚刚的严厉和嗜人,皇甫禄就像庶人一般,众叛亲离之后孤独无依,就这么一夜之间,瞬间衰老,尧孜琮有些心疼道:“皇上,是臣不好。竟没控制住,当着您的面如此失礼。”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怨恨与仇意,也是该宣泄出来了。今晚的事,以后也别再提了,这两日帮朕出些谋策,都是皇亲国戚不要太过赶尽杀绝。” “是。”尧孜琮轻声应道,面无表情。皇甫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径直摇摇头,尧孜琮今晚的表现不仅吓到了皇后他们,也让他这个做皇上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得不再三思考那封已经给了尧孜琮的信是否要收回…… 次日早朝自然是将邵德容一行人逼宫篡位叛变的行径简要阐述,闹得人心惶惶特别是之前和皇后、丞相一起请奏皇上废太子的百官,双腿颤抖深怕难保乌纱帽。皇上并无多说,赵公公尖声退朝便和尧孜琮一起进御书房商讨去了。 太子卧床但却将结果猜到了一二,因为舒妃受了惊吓,特准许她回娘家多休息几日,温子傲便来接她回府了。 五皇子和花月琳还是日日相伴,五皇子假借请安之名让花月琳时常为太子送药看病。太子的身体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毒性差不多都消了,也不需要用花月琳的血再来医治,只是还需要一些普通丹药来抵制尧孜琮在太子身上下的毒,只要尧孜琮给了解药御医便会惊奇地发现太子已经完全康复了。皇后被打入天牢的第二天,花月琳去太子那的时候太子便问她自己身体到底如何,之前从未问过,现在大敌已除,皇甫宵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年多了,有些耐不住了,自己以前培养的势力现在都在尧孜琮手里,到底外面变成了怎样的情况都只能从尧孜琮嘴里知道,越来越不放心。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而花月琳显然觉得太子和他哥哥交情非比寻常,竟将尧孜琮对皇甫宵下毒一事随意说出了口。这无疑是给种子浇水施肥! 昨夜过后似乎什么都没有,似乎有很多人事物又在变了。 第66章:结果 几日后早朝,皇甫禄宣布废后!这是个不得不做的决定,皇后逼宫涉政,怎么可能还为她留得权位!邵德容贬为庶民,遣送五台山削发为尼;念在邵丞相为皇甫家奉献了大半辈子,免其死刑,终身禁锢于天牢;明王皇甫继年且尚幼,但已铸成大错,划边疆为王,永世不得踏入京城;邵德矜为太子皇甫宵家眷,待太子痊愈再听候发落,暂且押天牢! 对邵德容他们的惩处已经仁至义尽,对其他百官皇甫禄不再追究。只是伴随着邵德容下台,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只是上位的人让众人或许也让当事人出乎意料:五皇子母后——王昭仪!不知前朝历史中是否有昭仪为后的先例,但是在雅朝这个时候,原先地位卑微的王昭仪一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是颇受争议,特别是刑部尚书掌管法律,断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皇帝心意已决,试问人世间还能有谁撼动得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一句礼法固守比得过世事变迁将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的反对生生压了下来!无力劝服皇上的情况下,奋笔疾书告知在外的静王——皇甫琦。其他官员有反对有赞同,因为这不是简单的选择,一位妃子的上位不就是那么简单地意味着她身份的变化而已。这表面的背后又是一场皇位的争夺,皇甫宵久病不愈,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之人太多,绝不可能因为皇后之事百官就此搁置,立王昭仪为后,那么五皇子皇甫铭将成为太子之位的重要候选人,原先从未收到瞩目的皇甫铭将被推上这争权夺位的舞台。 ****** 皇后娘娘邵德容被贬为庶民,削发为尼! 邵丞相终身监禁! 明王皇甫继孤立为王,永世不得踏入京城! 太子四妃邵德矜暂押天牢! 即使离京城千里之遥,这偏僻的乡镇仍免不了议论京城的事。耽易依耳闻外面传得风风火火的消息,逗着小思的她呆愣在了大厅!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眼角溢出些了泪水:终于都过去了吗?清泪不禁落下,终于都过去了,终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没有为邵德容感到难过也没为邵德矜悲伤更没有为皇甫继牵挂,耽易依心思里都是皇宫争夺之战落幕为皇甫宵的终于不再担惊受怕而雀跃!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云儿一踏进大厅便看见耽易依两手抓着摇篮也不摇,脸上却尽是泪痕,衬得我见犹怜。耽易依生产的时候备受煎熬,大夫都怕她产后会太过敏感,嘱咐凡事不要刺激到她。如今过去快半年了,小姐这是怎么了? “是、是云儿啊!”耽易依赶紧用手绢抹抹泪,“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有些触动罢了,无妨的。” “小姐,您看少爷多俊俏,正朝着您笑呢。”云儿双手搭在摇篮上轻轻摇,“小姐,云儿知道您的悲伤。但是云儿相信一切都会过去,太子不会忘了您的,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太子肯定会很伤心。”耽易依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太子现今什么情况,这一年多来都没听到太子任何音讯,这宫里明争暗斗的事终于过去了,可自己为什么还这么忧心?没亲眼见到太子亲耳听到太子安好的消息,自己…… “小姐,您是不是在担心太子?小姐,您就算不相信云儿也要相信尧大人呀,有尧大人在,太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还是云儿想得明白。”耽易依拉着云儿坐下,心里不禁嘲笑自己的杞人忧天,尧大人的本事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皇上对他的重视自己又不是没瞧见过,有他在呢,太子一定安然无恙,“说说,和焦宇怎样了?不要骗我,一年多前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你把那小面人送给他了。” “小姐!”云儿羞红了脸转过去不理耽易依,“您别开云儿玩笑了,我……我……” “怎么,我不出来了吧?云儿,感情这事一定要坦白。我看焦宇对你也挺照顾的,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和尧大人说说去,你看好不好?” “小姐!” “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心里想人家想得紧,跟我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这事我就放心上了。”笑笑地看了看云儿,耽易依回头望着四五个月大的耽思,耽思长得很像太子,眉目之间清朗俊逸,甚是俊俏,现在似乎睡沉了握着小拳头抵在嘴边,看着这模样的耽思不禁想起了耽易,轻声叹气道:“不知道小易现在如何了,自从耽思出生,他便离开了。” “少爷有云游二老顾着,肯定没事。而且少爷武功那么好,不会有危险的。” “怕就怕小易还小,不谙世事。” “这,少爷那么聪明灵慧,小姐您就别杞人忧天了。您啊,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孙少爷,别想太多。” “云儿,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哪的话,小姐!” ****** 事情终究是要告一段落的,再满城风雨也终归过去了。邵德容早几日就被安排出宫了,再过几日皇甫继也要离开京城,尧孜琮也回到了自己府里,想清静几日。 今晚是个月圆夜,星辰满天。“似是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尧孜琮眺望远方的圆月,轻喃着,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方向是——丹国。 “主子……您是在想夫人吗?” “小绿?”尧孜琮回眸,被拉长的影子显得孤寂落寞,“你好久没这般叫我了。” “主子,小绿知道您的苦您的痛,主子,要是这京城的事都结了,我们就回丹国吧。”小绿盈着泪水,看向尧孜琮道:“刚小绿无意,听到您和焦宇的对话,主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绿……这些年辛苦你了。离乡背井跟随我十几年!”长叹一声,“尧将军是个好人,是我娘对不起他。” “夫人没有错,尧将军也没有错,主子,您做得很好了,可您若再放不下这些,夫人在天之灵那肯定也是不愿见的。” “恩。早些歇息吧。” ****** “尧孜琮?”皇甫继得到皇上的允许后,便马上到天牢来再看望看望邵德矜,这才到天牢门口居然看见尧孜琮负手站在那。 “明王。”尧孜琮轻笑,“臣在等你。” “哼!”皇甫继一甩袖,斜睨他一眼,径直经过他让人开门。尧孜琮也不生气,仍笑盈盈地跟在他后面。 “尧孜琮,你这是来落井下石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明王,臣不敢。” “是吗?这世上居然还有你尧孜琮不敢的事?”皇甫继停住,转头狠狠地看向他:“我不恨你,只恨自己没本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母后被押送五台山,而自己也被发配边疆,但是,尧孜琮,你倘若敢在我离开之后对德矜怎样,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皇后前半生荣华富贵,也需要后半生清贫度日。”皇甫继一听这话,双手紧握似要冲上来,尧孜琮出声道:“但是德妃,臣还是很尊重的。明王不用担心,只是臣万万没想到明王对德妃比对丞相挂念更多。” “哼!”皇甫继继续往前走,他自小就和德矜一起长大,即使不是爱情,亲情也是坚固的。 “继儿!”远远地,邵德矜便看见了皇甫继,激动地扑到门口握着栏杆叫着。其实邵德矜在天牢里过得还不错的,里面布置也妥当,这一整个牢房里就只有她一人,算是十分优渥的待遇了。哪像倪昭仪……尧孜琮眯了眯眼,倪昭仪可以劝太子把她放出来了。 “德矜,你在这几天有没有受罪?”皇甫继快步握住邵德矜的手,来来回回地看着她,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没有没有,我很好。都好好的。”邵德矜轻笑,有些娇羞地转了个身,“你看,都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皇甫继很久没有见到邵德矜如此娇俏的模样,这一年多两人一直疏离,而且以前因为母后的原因一直没与她太过亲近,而且自己……一直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感情对待她的。如今经历这一番,这世上,自己最担心最亲近的人也不过是眼前这个一直陪着自己,巧笑倩兮的邵德矜。 尧孜琮走得慢,半步半步让他们有一些时间互相慰问才踱到牢房门口。 “尧大人?” “德妃。”尧孜琮行礼,“明王未时便要出发前往边疆,想必您也听说了,明王以后再无可能踏入京城。” “继儿,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恩。今日来见你也是我多日求得皇上才能来的。德矜……”皇甫继不免有些落寞,更多的却是担心邵德矜:“我此番离京再也不会回来,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一定派人驻守京城郊野,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 “继儿,我……我……” “或许你们可以先听我说几句。”尧孜琮虽然很不情愿打断他们你侬我侬,但是,再过几刻就到午时了,昨日刚答应了月琳去看看她,这么久没顾及到她,不能失信才是:“德妃,一年多前臣曾答应您。今日,既然明王在,臣更应履行诺言,帮您出宫。” “尧大人?”邵德矜大惊,她自然记得当日允诺,只是没想到尧孜琮竟是如此信守承诺之人。 “可是,德妃,您要知道您今日出宫与当年依妃出宫有着千差万别。您是戴罪之身,必定要受些苦才能功德圆满。” “尧孜琮!你什么意思?” “继儿,你别这样,尧大人没有坏心。” “德矜,是他害得我们如今模样,难道你一点也不恨他吗?” 邵德矜反握皇甫继的手,轻声道:“没有,有果必有因。今日下场终是我们自作自受。” “德矜……” “好了,继儿,你难道不想我出宫过自由的生活?想要我一辈子不是在这天牢里就是在那冰冷的冷宫中吗?” “自然没有!但是尧孜琮的话……” “我信得过尧大人。” “德妃,臣先感谢您的辩护。这事需要明王的帮助,所以明王,如果您真心待德妃,请安静听臣说。” “哼!” “明王此去边疆约莫三十来日,您到了边疆之后等候臣的书信,收到之后便可派亲信来京城外守候,就是需要德妃您在忍受一段时间的牢狱之苦,到时臣便会安排让您出宫,而您必须答应臣,出宫之后随着明王的人去明王那,今生今世也别再来京城。”尧孜琮不看邵德矜,却直直地看着皇甫继,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我……”邵德矜垂眸,这对她来说自然无所谓,况且能更继儿在一起一辈子是她曾经最想要的生活,只是继儿……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皇甫继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恩,如果德矜愿意一辈子和我过边疆荒芜生活,我便极力配合你,但是若让我知道德矜在这天牢中受了任何苦楚,哼!” 第67章:尧丞相 “哥哥,你总算来了!”花月琳叫唤。一年多的时间,她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性子活泼随和深得王昭仪和寝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喜欢。 “是啊。”尧孜琮笑笑,两人显得十分亲密。 “哥哥你瘦了好多啊!我出宫了就给你滋补滋补。”花月琳巧笑着道:“我就猜哥哥你会迟到。最近事情那么多,你都不知道那日我听到皇上说要宣王昭仪为皇后把我惊得,你说皇上这是认真的吗?” “傻丫头,君无戏言。” “可是,我觉得王昭仪她一点儿也不想做皇后。” “别乱说。月琳,你在这宫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还不知道?” 花月琳嘟嘴,翘得高高的不乐意道:“哥哥,我当然知道啦,我就跟你这么说说。而且……而且,我想回去了。” “恩?”尧孜琮心里顿了顿,这一年多来到处忙着处理邵德容的事,虽然对月琳也很关心,但是还真没花心思多想过花月琳的事,总觉得她和五皇子走得那么近那么好会一直待在京城。 “这宫里……以后王昭仪就是皇后了,皇甫铭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了,而且太子的病情已经好了,所以,哥哥,我还是出宫吧。至少在府里还能偶尔看到你。” “恩……”尧孜琮若有所思,轻声道:“月琳,你不想回去和小易一起吗?”既然想得到这个问题了,得还是要问清楚。自己早已将越来当做亲妹妹般,伶俐又可爱,还有一身绝顶医术,有她伴着,自己也不会太过孤寂吧。 “哪还有小易等我!”花月琳再次嘟起嘴,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哥哥,我都没时间跟你说这个事。我那师父早把小易带着跑江湖去了,我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让小易一个人在那等我的,他们恨不得再也不见到我!太坏了!” 尧孜琮心里咯噔了下,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当然也有自己特意的因素,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小易,没想到……小易已经开始去领略这世间繁华了吗?花月琳见尧孜琮没答话,停下来摇着他的胳膊:“哥哥,你有听我说吗?回山里也没人了。就几个月前,我那狠心的师父带着小易来看我,叫我再也别回去了!” “几个月前?几个月前你见过小易了?”尧孜琮一手抓住了花月琳纤细的手指,脸上是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的激动。 “恩、恩,是啊。”花月琳呆呆的看着尧孜琮,突然想起来以前尧孜琮对小易的感情,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她还以为……还以为都过去了呢。 “那小易怎样了现在?又过了一年,他……他有没有跟你提起我?” “哥哥,你抓疼我了!”花月琳老大不愿意地扯着,“你别激动嘛,看你现在这样哪有外面人说的什么聪明机灵、器宇不凡,什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呀。”揉着自己的手,都这么红了…… “额,对不起。”尧孜琮也知道自己太喜形于色了,一年多没听到小易的消息一下子控制不了自己。 “没事没事。”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道:“小易倒没提起谁,不过小易那模样真精致,比以前整个人灵气了不知道多少,调皮的性子好像都收了不少,听师父说啊,小易可乐于助人了,虽然年纪小,这一年多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小。” “是吗?”尧孜琮心里一听一个紧,真想去找他!看看他的模样,拥抱他的温度!一年多了,没有提起他,会不会已经忘了他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尧孜琮恨不得现在就什么也不做,叫上焦宇就去找他! “哥哥!哥哥!你又没听我说话。”花月琳转头,“不理你了!” “琳儿!我说你们怎么还没进来用膳,原来两个人都已经在宫门口了!”说话间,眉目俊逸、模样俊朗的男子迎面走来。 “五皇子。”尧孜琮行礼,“让您麻烦了。” “孜琮,我说了好几遍了,我们私底下就别这么客气了。”皇甫铭笑着,显得温和而谦逊。非常自然地走到花月琳身边,拉过她的手,“你是不想让你哥哥和我们吃饭了是吧?一直不进来,害我担心的。” “这不正说着话嘛,一时忘记了。”花月琳嘟囔,“你就这么出来了,王昭仪呢,回宫了?” “母后早就从皇上那回来了,在里面等你们!都快饿晕了,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什么饱汉饿汉的,你一堂堂皇子,能饿到你?净瞎说。” “咳咳咳!”其实尧孜琮是非常不愿意打扰到他们的,但是毕竟自己在场,他们在这么斗下去这时辰都要过了。 “啊,哥哥!”花月琳一惊,赶紧甩开皇甫铭的手,“我们、我们……我们赶紧进去吧,不要让王昭仪等太久!”说着,急忙扭头就朝里走。 “琳儿,你倒是等等,走这么快,小心摔倒!”皇甫铭后面急追。尧孜琮摇摇头,有些落寞,原来……这两人不知不觉中原来已经这么亲密了。 其实王昭仪找尧孜琮一起用膳的目的也很简单。她是万分不愿意坐上皇后这个位置的,皇命难违。今日千求万求才得到皇上的承诺,愿意让皇甫铭封王并且宣告天下今生不得成为太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不然自己登上了皇后之位,铭儿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今日找尧孜琮也不过就这事,希望五皇子以后能暂住尧孜琮府里,等到他的府邸修葺完毕再搬迁。自己去了皇后寝宫,实在担心铭儿在这宫里的安危。尧孜琮谅解,正好花月琳也想出宫了,既然皇上同意了,自己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虽然他觉得皇甫铭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但是做娘的都是可怜人。 日子过得很快,谁也不知道尧孜琮紧锣密鼓地到底在做什么。期间和太子的争执越来越频繁。在知道尧孜琮给自己下毒后,皇甫宵不止一次地质问过他,为什么给自己下毒?还要顾忌什么不让他康复?但是回答都是一样:“时机还没到。”尧孜琮一次又一次耐心地回答皇甫宵重复的问题,他了解他心中的顾忌、疑虑和不安,他又何尝不想让太子重新上朝重新回到百官面前,特别是和皇上一起顶着百官的奏折的时候。很快,一年又一年离里邵德容被押送五台山已经又过了两年,这是第三个年头了。这一年,也将是不安定的一年。 “孜琮,五台山里的侍卫传来消息,德容死了。” “恩,什么原因知道吗?” “不知道。朕已经派人调查也让人锁了消息。” “恩。” “孜琮,朕今天去天牢看了邵丞相。”皇甫禄经过这两年,脾气磨得更温和,现在的皇后也是曾经的王昭仪,脾气温顺为人善良,不争权不夺利而且没有所谓的朝中大臣为靠山,过得与世无争,这几年皇上再也没宣过尧孜琮陪侍。虽然有些妃嫔想要拉她下位,但是她日夜陪着皇上,寸步不离,明着是他们恩爱暗着是皇上在尽自己余生最大的力量保护她。而三年前皇甫铭成为湘王,赐了府邸。再过几月便是他十八之年,皇后曾说过想要让他娶了尧孜琮那可爱伶俐的妹妹为妻,倒可以趁这几日召见召见。 “哦,丞相还好吗?” “恩。比德妃好些,真是想不到德妃竟然熬不到太子痊愈就这样在这天牢中香消玉殒了。丞相只有精神有些不济似乎有些疯癫罢了。”皇甫禄正了正身,“孜琮,去年是你弱冠之年,朕跟你提过的事,今年准备拟了。” “皇上?”尧孜琮一惊,“皇上,现在的左丞相勤工敬业,是个好官,您!” “左丞相本已告老还乡,三年前不得已请他回朝,他早已和我念叨多遍家里美丽富饶之景。孜琮,你就别再推脱了。” “皇上!臣才疏学浅,年纪尚轻,实在不能……” “孜琮,你自幼在朕身边,还有什么人比你更合适更懂这朝廷大纲更了解这百官之志?” “这……”尧孜琮轻笑,有着不着痕迹的苦涩,道;“臣恭敬不如从命。” “早该如此了,这几日日朕便让赵海宣旨。”皇甫禄露出安心的笑容,“早点回去吧,也帮朕打探打探那个花月琳的意思,看她和铭儿能否成得一段姻缘。” “是,臣告退。” 走出御书房,今年京城的雪下得极少,而且冷冽的时候也极短,这还没到立春,居然日日放晴了。可尧孜琮的心里却异常难受,百官联名了好几次,要求废了太子,可是皇上却一直压着不知道为什么不同意。直到今天……尧孜琮自嘲地扯着嘴角,恐怕是担心那三年前的书信在自己废了太子促成自己了吧。既然自己答应了,想必这几日废太子的奏折也能批了。呵呵,让我做丞相?也不过是变着法子牵制住我而已,可惜我对着太子之位对这皇位断然是没有半分兴趣的。只是这宫里的人,将心比心到底有几个,太子对我多加怀疑皇上对我顾虑重重。不过,眯细了漂亮的眸子,莫羽思手脚真是快,那书信才没到几日就让邵德容消失在人世了;过几日废太子的奏折皇上允了,那么自己离开这诡谲的宫廷之日也不远了,但愿自己精心策划了三年的好戏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过几日,皇上一宣布要封尧孜琮为当朝宰相,反对声便不断,毕竟尧孜琮才聪慧过人,世人百官眼中不过一侍童,登朝同为百官已是最大耻辱,竟要登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不过,左丞相是极力支持的,这事其实早已定论,连圣旨都宣了,哪还有商量之地?就如每日的早朝一般,立尧孜琮为丞相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下一个奏折便又是废太子之事!不知在这宫外这京城里或是在大千雅朝中是否都已经传为笑话了,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子都奏请同一件事,这可能也是前所未有的!不过正如尧孜琮所料,皇上不再压着这件事,而是若有所思地妥协答应仔细考虑。 第68章:再现玉佩 “小姐!少爷回来啦!”云儿急匆匆地跑进耽易依的房间,耽思正坐在耽易依腿上挂在她身上,“哎哟,我的小祖宗!”云儿赶紧抱耽思下来,耽思今年已经四岁多了,逢谁都笑见人就叫,惹得整个耽府上上下下的人高兴得不行。 “没事,云儿。小思和我玩呢。” “小姐,您身子骨一直不好,由不得孙少爷这么弄。” “云儿,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那些管家了?” “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行吗?”牵着耽思的手,云儿道,“孙少爷,云儿带你去见舅舅好不好?” “姐姐!抱抱!”耽思笑得可爱,展开软软的胳膊仰着头。云儿轻笑着抱起他:“你呀真是懒。”耽易依起身走在最前头,不时回头看看他们笑得温柔。 还未踏进大厅,耽易眼尖便从大厅快步跑了出来。看着迎面而来的耽易,倾长的身子,飘逸的姿态,只是……“小易?”耽易依在耽易跟前停下了脚步,有着几米的距离,漂亮的眸子带着疑惑上上下下打量耽易。小易怎变成如今模样?这样貌如此平凡,小易以前那么俊美,这…… “大姐!是我,小易!”声线有些柔,不似其他男子般低沉却有着清越而惑人的魔力,就这么简简单单激动的话语就让人不禁沉醉其中。若只听这声音,想必不是风华绝代的模样也是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惜的是……“少爷!您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后来跟上的云儿一见到耽易,抱着耽思的手都有些抖了。这是以前的少爷吗?这容貌怎能如此平凡?当初连最巧手的师傅都捏不出的模样现在随便一个二流面人师傅都能捏得栩栩如生吧?虽然说不上多丑,可是这和以前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云儿,认不出来我了吗?” “我、我……小、小姐,这真是少爷?”云儿实在无法相信,放下耽思,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 “恩。”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耽易依玲珑心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因。轻轻地靠前一步,温柔地抱住了耽易道,“小易,大姐好想你!” “大姐,我也好想你——”紧紧地回抱耽易依,耽易眼里闪着泪光。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师父除了最先的几个月让自己跟随外,接下去都不见踪影。一直想回来可是却不知道回来做什么?偶尔夜晚来看看家人又怕他们知道自己不忍心离开,趁夜又匆匆离开。直到昨日……眉间微皱,耽易周正的模样显得有些急切,轻轻推开耽易依,正声道:“大姐,我今日回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我听到从京城来的消息——皇上准备择日废了皇甫宵太子之位!” “什——什么!”耽易依大惊,握着耽易的手收紧,“太子、太子他的病情……” “恩。”耽易点点头,比之四年前耽易成熟了很多很多,不知道这江湖要有多险恶与艰险才能让一个人成长得如此之快。耽易让人过目即忘的脸上是非常严肃的表情,声音有些悲伤:“太子的病,一直没有好。” “这么多年都没有好?怎么会这样……”耽易依低喃,“都四年了,太子怎么还……” “大姐。你先别担心着急,我这次来就是和你说,我准备去京城了解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顺便也看看自己快要念疯了想疯了的人。回握耽易依的手,“大姐,你若愿意,我们便一同前去。” “我……”耽易依回眸看了眼模样神似皇甫宵的耽思,轻咬着薄唇,摇摇头道:“小易,你过去便好,这般时间也能省下许多。我……我不好再踏进京城——若没有允许太显唐突,我不知道太子对我还是否有印象也不知道太子是否还愿意再见我,而且小思……我……” “大姐……恩,大姐担心的也是。我明日酉时离开,大姐你再想想。”纵有千言万语耽易也不好为耽易依与太子之前的情感做定论,点点头,走到耽思身边,蹲下来与他平视,“这就是我们家现在的小祖宗了吧?小思,我是你舅舅哦。” “舅舅!”耽思一直盯着他,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响亮有些回声,又叫了一声:“舅舅!” “真乖!”耽易摸摸耽思的小脑袋,“真是招人喜欢。舅舅没带什么礼物,这是在西域得来的小石头,送给小思。” “谢、谢舅舅!”四岁的孩子有着稚嫩的声音,软软地撩拨人心,耽易不禁笑开了颜,云儿在旁一直看着,盯得紧紧的,直到耽易笑了开来才觉得好像有那么点曾经的模样。眨眨眼再晃晃脑袋,云儿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曾经如此漂亮的人儿如今如此平凡。耽易依被云儿的神情惹笑了,拉着她的手道:“小易那是易容了,云儿。” “易、易容?”云儿瞪大眼睛,“就是那种能让人容貌改变之术?” “是呀。”耽易依轻笑,温柔地望着和耽思谈笑的不亦乐乎的耽易,“不过小易这技术真是好,一点也看不出痕迹。不知小易是长成如何模样了,竟让云游二老们用这方式。” “怪不得呢,原来是易容了呀。” “是呀,傻丫头。” 耽易和耽易依碰过之后便去向爹娘请安了,一家人许久未如此热闹,欢声笑语不断。一顿晚膳过后,谈天说地一阵子就各自回房了。耽易回到熟悉的屋子,奔波这么多年终于又有了家的感觉。这么多年……自己在江湖上是小有名气了,其实可以不用在外闯荡了。那时让师父带自己出去走走也不过是长长见识改改性子,不求别的更别说声望地位。若自己能忘了那个人,或许就可以这么幸福地过一辈子吧。那个人,心里揪得紧紧的,直到自己到了江湖一点点感觉到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对自己,虽然如此不堪地对待自己,爱抚着、亲吻着、甚至……甚至还让自己主动伺候他,可是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吧?那么炽热、那么真实!看着手掌中的玉佩,耽易薄唇轻吻,低喃着:“琮……你还记得我吗?” “小易!小思一直嚷着……”夜虽然有些深了,但是今晚的团圆让大家都有些激动,似乎都没有睡意。耽易依也有些随意了,没敲门便推了进来,瞅见耽易惊愕的神情才知道自己的鲁莽,小易已不是小孩子了。有些羞赧与不好意思,耽易依牵着耽思走近坐在耽易身旁,将耽思抱上大腿道:“小易,打扰你了,幸亏你还没歇息呢。小思这个调皮鬼,今晚看你那石头居然能发光,一直嚷着说要过来和舅舅说!” “恩恩,舅舅,石头好好看!思思喜欢!”耽思软软的声调又撩着耽易了,耽易不禁放下手中的玉佩逗弄着他,和他说着趣话。 耽易依温柔地笑,为人母的她褪去了曾经青涩的模样,现在的她更显温婉动人。她随意一瞥,这桌子上的玉佩怎会如此眼熟?疑惑地伸手想去拿来看看,这材质和轮廓似乎和之前宵的那枚很相似? “大姐!”耽易一惊,想起尧孜琮嘱咐,马上将玉佩放回衣内。 “小易,那块玉佩……你哪来的?” “这……这个是之前有个江湖朋友送的。” “是吗?”耽易依疑惑,低头想了想:“小易,给大姐看看。” “没、没什么好看的,大姐,就是一般的玉佩。” “给大姐看看!”耽易依提高了些声音,“小易,这很重要。大姐保证不和任何人说,给大姐看看。” “我……”耽易低头想了想,这事都过去四年了,而且是大姐,应该没什么关系,想着点点头将玉佩交给了耽易依。 耽易依仔细翻看着这玉佩,是一样的材质一样的轮廓。只是……只是宵的那枚中间刻地是宵字,这枚刻得是——是琮字。琮……琮……是尧大人!手心中的玉佩似乎变得非常烫人,耽易依有些拿不住,手都在颤抖,深呼吸稳住自己,音线仍有些不安,低低地问:“小易,这玉佩是——是尧大人给你的?” 耽易不明白为什么耽易依脸色变得如此惨白,身子都有些抖,轻轻点了点头:“是尧大人给我的,说能保平安。大姐,你没事吧,脸色有些不太好。” “没、没事。”耽易依将玉佩放回耽易手中,“我和小思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歇息。” “好的。大姐,你真没事?” “没事。小思,和舅舅说再见。” “舅舅,再见!” “恩,好的。”耽易疑惑地看着耽易依离开的背影,端详着手中的玉佩,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将耽思交给奶娘,一回到房间,耽易依就瘫软在了床上,刚刚强装的冷静与从容瞬间崩塌。紧紧地抓着床柱倚着,纤细的手指抚着胸口。尧大人居然有和宵一模一样的玉佩,那是不是说尧大人并不是侍童也不是官宦,他是——他是当今皇上的儿子!他是当今皇上的儿子所以他也有至关生命的玉佩!耽易依心里揪得很紧,如果尧大人是皇上的儿子,这可怎么办?这步步为营,太子会不会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是耽易依最担心的。如果太子重病不愈,尧大人——尧大人会不会成为最合适的人选?不知觉中,耽易依额头都渗汗了。 不行!必须得亲自了解才能安心!我不相信尧大人会这般对太子,他……他……耽易依不停地在脑子里回放和尧孜琮曾经的接触,自己对他似乎也没有那么了解——想到自己对尧孜琮的信任,耽易依从心底生出阵阵寒意!这……不对!尧大人曾说过这玉佩是登皇位重要信物,是皇子的象征!这废了太子之位若他想登上太子之位必定也要这玉佩为证,可这玉佩在小易那。在小易那,怎能为证?他知道小易一定能及时归还于他?最为奇怪的是,为什么尧大人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给小易?为什么……为什么?宵曾经想把他玉佩给我?宵想给我……给我,尧大人想给小易,给了小易……这……这!尧大人对小易!尧大人对小易!天啊!这一步步思考下来,冒出来的想法让耽易依心惊肉跳!猛力地摇着头,不会的不可能!那时小易才十二岁,尧大人怎么会对那个年纪的孩子有这般心思!不会的不会的!自欺欺人般,耽易依慌乱地想要竭力说服自己。可是越是想要否定却越是回忆起那些曾经让自己疑惑的地方!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小易一个人去京城,去尧孜琮身边!绝对不行!小易肯定不知道尧孜琮对他的感情肯定不知道这玉佩的含义,若自己猜想的都是真的!若都是真的——那必须制止!不说尧大人可能是皇上的儿子,就说小易是耽家唯一的香火,而且这种事情这种感情难能容于世间! 这一晚注定了耽易依的失眠,一方面担心皇甫宵与尧孜琮之间的纠葛,一方面有担心尧孜琮与耽易之间的感情。等迷糊有些睡意早已天亮。 第69章:再回京城 因为昨晚的玉佩之事,耽易依改变了主意,要和耽易一起进京。耽易不疑有他,耽易依那憔悴的模样他完全可以想象是经过怎样的挣扎才决定和他一起进京,想必不亲眼见到皇甫宵真不能放下心来吧。 耽易依、耽易加上云儿和耽思,一起出发再回京城,回到那个曾经让他们留下太多终生难忘的回忆的地方。 一路上耽思显得十分雀跃,耽易看着他,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第一次去京城也这般雀跃,只是硬是忍着不愿意表现出来不想让那人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想要……想要竭力表现是大人的模样。结果却只是徒惹笑话。一路走,是一路的回忆,四年——四年——自己早已从不谙人事的小孩成为独当一面的少年,不知道他变了没有,变得怎样——耽易陷在自己回忆里,这段路他拥有太多的回忆,被迫和他住一间屋子同睡一张床,被迫被他抚摸、安抚、亲吻,被迫将自己从未有人入住过的心房打开让他住了进来却纠缠着怎么也赶不出去了……而耽易依也担忧着前路,她没有太多好回忆的却在担忧着回了京城之后该如何是好倒是云儿和耽思,轻松自在的模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 “尧丞相!”宫樊行礼,敦厚的模样尽是打趣道,做一个丞相右一个丞相:“恭喜尧丞相贺喜尧丞相!” “宫大人就别折煞孜琮了。”尧孜琮坐下摇着头:“我这丞相做着一天一个慌。” “这话说得,让别的人听了还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刚进门的周平直周大将军爽朗地笑着,对着宫樊微微颔首,“尧丞相,你就别谦虚了。” “周将军,宫大人,你们这般,孜琮可要回府了。” “好好好,我们就不说了。”宫樊笑着也坐了下来,随即精明的眼睛微眯道:“静王昨日回京了。” “恩,我也听到消息了。”周将军点点头。 “孜琮,你有什么打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尧孜琮手一摊,看见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随即轻笑,“两位,孜琮真没什么打算,静王素来与世无争,我们又何必太过担忧?” “既然孜琮这么说了,我们就不再多讨论了。”周平直一句话将这事打住,:“说点别的,这几日我这大将军也要告老还乡了。戎马了一生,是该享享清福了。” “周将军?”宫樊大惊,“在此时此刻,你?” “恭喜周将军了,终可闲适优哉游哉地过日子了。”两人截然相反的态度让周平直大笑。 “是啊。宫大人,你可别这般看着我,我也想通了,这宫里的事我就不管了,我和子傲也商量过一起推了名将士,骁勇善战,两年前入了雅朝军队,现已经是子傲的左膀右手了,是个人才。” “周将军!”宫樊还想据理力争。 “宫大人,你在这朝纲上可要多帮助孜琮。孜琮他年纪尚幼,还需要多多请教才是。不过数日,子傲便会和那名将士一起来京,到时候我便可卸甲归田了!” “孜琮先在此恭贺周将军了,若他日有空孜琮定当登门拜访共享你悠闲生活。” “恭候恭候!” 宫樊小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一脸疑惑。 ****** “尧孜琮!”皇甫宵一看见尧孜琮便大声叫喊,一点虚弱的样子也没有。 “太子真是好气色。”尧孜琮轻笑,走到床边,将瓶子拿给皇甫宵:“太子,这是解药,每日一粒,十日内你可清毒了,半月之后您便可再上早朝了。” “哼!”皇甫宵拿过瓶子,扔了颗进嘴里,俊朗的模样微有些怒气:“孜琮,要是别人,我这毒好了就该把他千刀万剐!” “太子,您就别和臣斗气了。”尧孜琮坐在床沿,道:“静王昨日回来了,皇子间的争夺臣这个外人就不多加干涉了。” “你什么意思?”皇甫宵瞪着尧孜琮:“让我躺床上四年多,现在就准备让我这样对外面一点也不了解地去和皇甫琦争?” “太子,您放心。没有亲眼看到您登上皇位臣绝不会离开。但是有些东西我真帮不了。而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皇甫宵:“臣相信您绝对可以独当一面,若您一如既往从未变过。” “哼!”皇甫宵不屑道:“我现在最恨你跟我打哑谜。” “不是打哑谜,是臣也不知道未来到底怎样。只希望太子仍是当初那个皇甫宵——忧国忧民,高谈治国安邦,一心为江山社稷。” “不用你说,我从未变过。”皇甫宵这话说得有些虚,心里内疚,这四年,特别是邵德容被废之后那几年,自己的行径真的无异于真正的病人,还是心理上不可救治的病症,喜怒无常,连宫女太监都怕见到自己。对尧孜琮,更是处处疑心时常疯癫,皇甫宵心里明镜——不能怪他会如此提点自己,但是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皇上已经答应考虑废了太子之位,所以近日您可多叫御医来看你借他们之嘴让皇上知道您的身体状况。” “恩。孜琮,你一直觉得三弟对这皇位有野心?”皇甫宵了然,想必跟自己对峙这么多年,尧孜琮是对皇甫琦还不放心。 “只是猜想,太子多留心便是。”尧孜琮明显不想多谈,轻声道:“太子,还有一事,您该奏请皇上把倪昭仪放出来了,她……她在里面也快五年了。”尧孜琮的眼里有些悲伤,其实倪璧琪也只不过是颗棋子,可偏偏不能无情无义,偏偏爱上了太子。 “为什么?”皇甫宵眼神狠戾,三年前尧孜琮便提过要放了倪昭仪,这毒,太子心里明白肯定就是她下的,没灭她九族是因为还没有证据,现在居然要放虎归山? 尧孜琮语重心长:“太子,不要因为自己在床上多躺了几年而不再宅心仁厚。我们都会经历一段我们忘不了的回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臣很担心,这几年的孤寂、困乏、无助与悲伤将原来的您一点点吞噬。”站起来拱手行礼,轻声道:“虽然您虚长我几岁,这般讲话肯定不爱多听,但是太子,请您好好考虑臣所说的。臣有事,先行告退。” 太子有些怔,其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轻轻甩手道:“恩。退下吧。” “是。” 待尧孜琮走后,皇甫宵紧抿着唇,将手中的瓶子抓得紧紧的恨不得捏碎了一般,恨恨地垂了垂床榻。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当初越来越远,可是这四年!这四年!如死人一样瘫在床上!坐不能坐,站不能站,连走都不能多走!咬牙切齿,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窝囊!凭什么是自己这么窝囊!这皇位,是!尧孜琮说得没错,现在的自己,暴躁!多疑!偏执!心胸狭窄!皇甫宵自暴自弃地想着!即使自己现在痊愈了,完好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有何用!四年,整整四年!物是人非——物是人非!或许自己早已势单力薄早已成为笑柄!这日日夜夜都在煎熬,而且——而且我的依儿!自己到底要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依儿!依儿……还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不知道长得像谁?会像依儿多还是自己?性子怎样,会问依儿爹爹是谁吗,依儿会说吗,她和孩子想我吗?一想到这些,皇甫宵狠戾的模样悠悠地变得温柔。这几年都是靠这些回忆和可能支撑过来的。依儿——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我皇甫宵早就弃这皇位而去,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这雅朝江山必得夺之! ****** 温子傲已经带着周平直推荐的人到了京城,周平直便立即奏请皇上告老还乡。皇上没有多劝,同意了他的奏请,让温子傲升职为雅朝大将军,而他们所提携的那位也让他明日一同来觐见,封为副将。 周平直所提携的人叫罗凡,正如之前所说,一表人才而又精忠报国。 “周将军,你在这京城可真是暂住了。”尧孜琮笑道,知道皇上同意了之后马上便带了些礼物来恭贺。 “尧丞相,客气了。”周平直摆手赐座道。 “周将军,你就别丞相丞相的叫我了,就叫我孜琮吧。听得我心慌得紧。”尧孜琮打趣,随意坐下,让人把东西放下。这几年尧孜琮和周平直、宫樊以及其他几位大臣的关系都进步了许多,废皇后一事结束了,他的地位也明显升高了许多,关于他的很多传闻也渐渐消失。 “正有此意,哈哈!”周平直爽朗地笑了起来,道:“孜琮,老夫这一走,京城可就得靠你了!” “自然自然!周将军,你在远方也就舒心自如地生活,孜琮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妥当了再去你那拜访。” “那是再好不过了。孜琮,子傲虽虚长你几岁,但是经历不如你,聪明才智更是稍逊些许,不过他定是个好苗子,完全可以相信他。” “子傲与我早已交心,我肯定百分百信任他。” “那就好,我怕就怕这孩子不懂规矩,他自幼便喜欢舒沫,当年她成了舒妃,子傲一气之下奏请边疆,直到今时今日才能归来。孜琮,我知道这事你一直明白,若能促成自然再好不过,若不行你千万要看住子傲,他的性子太急!” “我明白。”尧孜琮笑笑,眼神温和。 “还有罗凡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两年多前从军,在军营里虽然因性子耿直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却一派正直之人,可大用,若你有所顾忌也可不用可千万不要怀疑他,这人脾气火爆为人热情却见不得他人鬼鬼祟祟。过几日我便让他去你府上拜见拜见。” “好的。多谢周将军提醒。” 第70章:罗凡 罗凡长得浓眉大眼,十分硬朗,皮肤棕黑一看便是带兵打仗之才。自从那日觐见了皇上,被封了副将之后,这几日时常跑出去瞎晃荡,说要看看这京城回到边疆去也好炫上一番。 “罗凡!”这刚在路上逛了没多久便听到有人叫他。想他这次来京最大的失策便是没带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罗凡循声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人! “耽易?耽易!好久不见啊!”急匆匆跑到耽易面前。说来也巧,一切都是有机缘的。耽易一行人刚踏入京城便正好碰到了罗凡。 “是啊,你怎么在这京城?” “我啊!嘿嘿,我现在是将军了,耽易,怎样,混得不错吧!”罗凡用胳膊肘撞了撞耽易,一脸骄傲。 “噗!”耽易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罗将军?我还真看不出来。” “耽易!你笑话我啊你!”手成拳捶了捶耽易,“不骗你,等下带你去我府里看看,嘿嘿,虽然我是刚提拔上来可能没将军风范,但是货真价实的!” “好的好的。” “话说你怎么来京城了?”罗凡黝黑的眼珠子转着,探头探脑道:“这两位是?” “都是家人。”耽易回道,耽易依一路上都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只是瞧着这身段必是美人,罗凡有些好奇。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京城了?” “这里不合适说话,要不到你住所再详谈?” “哎呀,好的好的。看我这待客之道,你都是我救命恩人我还如此怠慢你,真该死!我带路我带路!”罗凡一拍额头叫道,赶紧自发地接手云儿肩上的小包袱再分担一些耽易的行李一路上和耽易有说有笑地在前头走。 “小姐,这个罗凡真是……”云儿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人,刚看他朝自己走来,傻乎乎地笑着说着姑娘姑娘,我来我来,把她惊得。 “和小易是旧识,想必是个不错的人。”牵着耽思,耽易依也将刚刚的对话听入耳里,低声道。 “是呢,云儿也觉得不似坏人。” “我们好好跟上,且看看先。” “好的。” “到啦!”罗凡让下人把东西接去,说道:“去理出三间房,分别放好了。” “是。” “罗凡,等下。”耽易快步揽住侍女,“罗凡,我们不叨唠你,说些事便去住客栈便好。” “说什么胡话!”罗凡板下脸来,不要看他平时一副嬉笑的样子,板着脸还挺慎人的:“你都救过我一命,我还腾不出个地方让你住?耽易,你这样就太看不起我了吧?你看我这府上,什么不多就房间多,天天我一人,你还跟我这么见外!” “可是,我们要有些时日,长住这里实在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还是你们来京城目的不可告人?放心了,住多久都没关系,我在这京城等待圣旨然后七七八八还得跟周将军温将军商讨,过几日还得去见什么尧丞相,没个把月也完不了事,安心住吧!” “这——既然你这么说了,那、那我就麻烦了。” “耽易,你跟我还是不是兄弟啊!这么见外!” “是是是!”耽易轻笑把行李给了侍女,走到耽易依身边道:“这是我大姐,这是云儿,这是我的外甥耽思。” “你姐姐啊?”罗凡笑道:“大姐好!云儿姑娘好!这娃长得真水灵”说着就想去摸摸他。 “啪”耽思软软的小手用力地挥开罗凡伸来的熊掌,跑到耽易依身后去。 “小思?”耽易依拉着想扯出耽思,无奈小孩子性起来怎么也扯不动他,声音微微提高:“怎么这样,跟哥哥说对不起。”罗凡还小上耽易一岁,现年才十五,但是长得人高马大,跟十八九岁一般。 “我不要!”耽思突然变得不乖巧起来,云儿也被吓了一跳,她记得孙少爷一直都很乖巧。 “罗将军,不好意思,这、小思可能刚到京城有些不适应,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小孩子都怕生,你们多住几日,我和小孩子投缘,多住几日我和他就好了。”罗云摸着后脑勺,怪不好意思地看着瞪着他的耽思,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今日出门没打理好自己吓到人家这么水灵的孩子了,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大姐,我跟耽易亲兄弟似的,我就叫你大姐了。你们也别叫我什么将军,就叫我罗凡。” “好的。”耽易依轻笑,拿下面纱柔声道:“我叫耽易依,你就跟小易一般叫我大姐我自然喜欢。” “大、大姐!”耽易依摘下面纱那一刻,罗凡看得目瞪口呆。他十一便随父亲出镖,十三遭盗贼所害父母双亡后拜了师父行走江湖,誓言要杀了那群盗贼!十四那年独身上山,真是天助他也,一群贼人都在山上,熊熊烈火烧了他们的贼窝那快意!但是太大意了,居然没发现有人在自己身后偷袭自己,重创下山幸亏碰到了耽易,才得以逃生便痊愈。之后分道扬镳便从军去了。罗凡的人生也算得精彩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还是被耽易依的容貌惊呆了!两黑眼珠子动也不动,眨也没眨,直到耽易叫他才回过神来大呼失礼失礼。当他转而面向耽易时,本来他不觉得耽易有什么不对,可是这一看耽易依之后就觉得非常不对,这是姐弟吗?这长得差别也太大了吧?耽易瞧他那眼神不禁莞尔一笑道:“被我大姐的模样惊呆了?别看了我大姐以后找不着媳妇儿。” “说笑了说笑了。”罗凡羞红了棕黑色的脸,道:“实在是大姐太、太美了,我有点有点……” “不知所措。”耽易笑着接过来道:“大姐,罗凡他就这样性子直。” “没事。”耽易依轻笑,看得罗凡目不转睛,一手努力拉着耽思把他拉到跟前道;“罗凡,这段时间都要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不、不会。我、我——”不看耽易依还好,一看着耽易依,罗凡那张永远都停不下来的嘴就开始结巴,惹得耽易和云儿发笑,而小不点耽思则莫名其妙地睁着漂亮璀璨的大眼睛,冒着熊熊烈火看着这个脸色微红,手脚不知该放哪而的大笨熊。是的,在小思的感觉中,这人就跟一只熊一般,虽然他没见过,但是外公形容熊的模样、动作时带给他的感觉就跟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听到耽易和云儿的笑声,罗凡脸越涨越红,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不好意思地把脑袋低了下去都快垂到胸口了。这么一大个子做这动作又让他们忍俊不禁。 这一低头就碰上了耽思愤怒的眼神,一愣,满脑子又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过这孩子,这样看着自己? “好了好了,小易、云儿,你们别取笑罗凡了。”耽易依巧笑,这孩子还真是老实,看这脸憋的脑袋低的。 “谢谢大姐!”一听到耽易依为自己辩护,赶忙抬起头来,大吼一声,顶着红扑扑的脑袋,眼神四处飘道:“我让小翠她们给你们排了房间,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罗凡,不用这么拘谨,你多看我大姐几眼看惯了就好了!”耽易还是有些忍不住笑,打趣道。 “知道了!”罗凡一赌气,快步走到了前头领路去了。 等把耽易依一行人安顿好也到了晚膳时辰了,为了尽尽地主之谊,罗凡提议去京城有名的饭馆好好吃上一顿,被耽易依婉拒了,现在她最想的不过是知道皇甫宵的状况以及尧孜琮的事,再说在京城这大街小巷上多走上一步她就心里多一份不安,因此也就在罗凡府上吃了晚膳。可是耽思刚来京城,三四岁的孩子好奇心重非拉着耽易要出去,耽易依拿他没法,自己确实也累,便让云儿带着,好生嘱咐了几句。 “孙少爷,您别乱跑!”耽思一出门就跟放出笼的鸟儿般,现在耽易依又不在身边,更是肆无忌惮,云儿抱也抱不住他拉也拉不动他。眼看耽思跑到人群里去了,急的大叫。 “小思!”耽易眼疾手快,一个轻点扯住了快要被人群湮没的耽思,“小思,这京城人多,你不听你娘的话了吗?好好跟着云儿,别乱跑!”云儿和罗凡一路挤着人群来到了耽易和耽思身边,云儿喘着气拉住耽思,难得板着脸道:“孙少爷,你再这么不乖以后都不让小姐带你出来了!” 耽思低着头不说话,半点大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罗凡赶紧圆场道:“云儿姑娘,你就别生气了,小思还小自然爱玩,要不这样,我力气大,我拉着小思,包管住!”罗凡笑得傻呵呵就差拍胸脯保证了,云儿看他那样也板不住脸,点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说着将小思柔柔白白嫩嫩的小手腕放在了罗凡棕黑棕黑跟熊掌似的手中,这刚一放手云儿就有些后悔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黑白配,这罗凡的手掌看起来那么大那么有力气,要是小思被伤到了可怎么办。 耽思一被罗凡碰到就扭着手腕要挣脱出来,那肯定是挣不出来的,罗凡那大个子那力气。云儿看耽思不叫不喊就在那抿着小唇瓣挣,不由得心疼道:“要不还是我照顾着吧,孙少爷可能怕生。” “不用不用。”说着一把抱起耽思,搁自己肩膀上。耽思啊了一声,看得云儿心慌慌的围着罗凡团团转,嘴里念着当心当心,耽易好笑地看着他们,不禁摇头这罗凡一直就没改他那爱玩的脾性。被举得高高的耽思也不抿着唇瞪着眼了,笑开了颜手舞足蹈地,小腿紧紧扣着罗凡脖子,挥着小手一脸高兴。 “瞧,这不就好啦?”罗凡双手紧紧抓住耽思,得意地笑道:“孩子就应该这样多闹闹玩玩才有趣,走咯!”说着还故意一高一低耸着肩摇摆着走,惹得耽思不住地咯咯笑,理也不理落在后面的耽易和云儿。 “这,少爷,孙少爷这样……”云儿急得不行,这么高,人又那么多一下子没抓住要是掉下来怎么办啊? “没事,罗凡他有分寸的,你看小思不开心着吗?”耽易无所谓的笑笑,虽然罗凡的武功比他差多了可是顾个孩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熊模熊样的,做起事来细心程度可不亚于一女子。 “真的吗?少爷,我这心悬得紧啊。”云儿快步走生怕跟不上罗凡。 “放心了。云儿,往后在外也别少爷、孙少爷地叫,叫我们小易、小思就可以。”耽易双眸敛了敛,一直看着罗凡的云儿转头刚想应答,瞧见耽易呆了呆。少爷这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璀璨会发光的。 “云儿?”耽易看云儿没反应,又唤了一声。 “啊?啊!好好,云儿知道了。可是叫小思可以,叫您可不行,要不我叫您公子吧。”说着又转头开始寻寻觅觅找罗凡的影子。 “那也好。” 四人说说笑笑地一路逛着夜晚的京城,忽的耽易闻到一阵桂花香叫住他们道:“罗凡,你带着云儿和小思去那亭子坐坐,我去那糕点铺买些桂花糕,我记得大姐可喜欢吃的。” “好的,我们就在那。”罗凡手指了指,笑道:“小思,咱们走!”说着迈大了步子。 耽思欢快得不行,两只小手揪着罗凡的耳朵两条小腿高高低低地蹬,小屁股还一扭一扭的,看得云儿越来越心慌,顾不上耽易就急急忙忙跟在他们后面看着。耽易莞尔一笑,随即朝糕点铺走去。 “老板,一斤桂花糕。”耽易站在铺子前,老板只着了见单衣听到耽易的声音匆匆跑出来说了声好叻。可见这屋子里的温度有多高。就在老板低头忙活的时候,另一道声音从耽易背后响起“老板,我要两斤桂花糕。”低沉的轻柔的。耽易怔了怔,这声音——自己魂牵梦绕了四年…… “好叻。”老板头也不抬应着,耽易全身僵直,他感觉得到那人在靠近自己,一寸一寸地靠近。此时此刻他恨透了自己的内功,两人并肩虽然隔了一米多远自己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扑通扑通心跳的速度完全超出了耽易的控制。 “老板,这大冬天就穿这么一件不冷吗?”尧孜琮随意找些话聊天,想着明天要去湘王那见月琳,来买些她喜欢的桂花糕。 “哎呀,您还说这呢。您不知道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古怪,都还没到立春就开热了,像往常这时候还飘着雪呢,我在里面做着糕点,可把我热得一身汗。”老板抬起头憨厚地笑了笑,手也没停拎起一袋递给耽易:“公子,这是您要的一斤桂花糕,拿好叻!咱这店开了十来年了,听口音公子不是京城人吧?好吃再来!”说着搓搓手,似乎有些冷意。 “是啊,今年真是起温早。”尧孜琮应道,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耽易正垂手等老板找银子,感觉到那人投射过来的视线,双手紧了紧有些局促。尧孜琮目不转睛地盯着耽易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人,可是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倾长的身子,周正的模样,蓝色外衫腰间黑色绸带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装扮居然让自己移不开眼,可自己明明对他无任何印象,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找您的银子!” “好的,麻烦了。”拿了银子,耽易逃也似的离开了店铺,等离远了才发现自己手心居然全是汗。恨恨地咒骂了自己一声,居然如此没用,现在自己这副模样他哪认得出来,居然连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公子,两斤桂花糕!拿好叻!” “好的。”尧孜琮接过,望着耽易离开的方向,心里不禁纳闷,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公子?公子?找您的银子!” “啊?哦,好,真是不好意思。”接过银子,尧孜琮微赧,不就一个普通平凡到一抓一大把的人,自己怎么跟迷了心窍似的。摇摇头,和老板说了谢谢便离开了。 “公子,您可回来了。”云儿看见耽易才放下心来,刚刚只顾着小思居然没问上少爷,她又开始操起心来,虽然罗凡跟她说耽易如何如何了得,可就是不放心。 “云儿,你真是瞎操心,我你还担心什么。”耽易觉得好笑,这么多年独自一人在外,不都好好地,这么一时半刻还在京城,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我也说了,云儿她就是不放心。”罗凡逗弄着耽思,随意说道:“小易,来块桂花糕让小思尝尝,他好像闻到香味了,看他那嘴张得。” “好的好的。”耽易坐到他们旁边,打趣道:“就这么一晚上你们就这么熟了,小思还让你这么抱着坐腿上玩?有两下子啊!” “可不是,我都说我就孩子王,孩子都喜欢我。”说着还故意远远近近的拿桂花糕逗耽思:“我这是付出了代价的,骑得我明个儿这脖子肯定扛不住。不过——”看着耽思一点儿不怕他,小嫩手还伸过来伸过来抢桂花糕,心里一阵荡漾傻乐着说:“很值!” “是,你就喜欢小孩。” “罗凡,公子,我们回去吧,小姐一人云儿实在不放心。” “云儿,你这不放心那不放心,小心老得快。”罗凡又驮起耽思,笑道。 “你!”云儿作势要打他,罗凡一笑,驮着耽思快步往回走。 第71章:赦免倪璧琪 到了罗凡的住所,耽思已经有些困乏了,今天跟着罗凡闹腾,有些昏沉沉地被罗凡抱在怀里。 “大姐,我们回来了。瞧,还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都回来了?” “小思玩累了,云儿正抱他去里屋睡觉呢。” “那罗凡他?” “哦,他和云儿一起,先安顿了小思,等下就过来。” “恩。”耽易依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了瞧耽易,而后又低头苦思了一番,最后还是略带小心地问:“小易,大姐也不知道这该不该问,可是这一路到京城也十来天了,也不见你——这模样稍有变化,大姐也有些迷惑了,这……” 耽易笑了笑,没有丝毫不好意思道:“大姐,你想得没错,我是易容了,当初师父让我跟学的是江湖上医术了得特别是易容之术精湛的妙老,这张皮是他为我亲自定制的,跟真的相差无几,所以我也不用像一般人那般时时注意还要经常换洗养肤,等到需要的时候脸上会与平日不同我能感觉到再换下来抹些药便可。” “世间还有这样精湛之术?”耽易依叹道:“可是小易,你与大姐也不能真容相见吗?” “大姐,我——” “总算把那小子哄睡了!”这人未进屋,洪亮的声音便穿透进了屋里,罗凡笑盈盈地走进来,身后云儿捂嘴笑着。 “什么事怎么高兴?”耽易依不禁柔笑道,云儿这小妮子—— “小姐,你不知道!”云儿快步越过罗凡挽上了耽易依纤柔的胳膊,“真看不出来这罗凡哄人还真有一套。平日里我哄孙少爷可得费些时候,罗凡没两句就让孙少爷乖乖入睡了。” “是吗?罗凡,那我可得好好请教请教。”耽易依搭在云儿手背,轻笑道。 “不、不敢。”罗凡眼神左右飘着,而后只好盯着耽易不放,就是不好意思多看耽易依两眼。耽易被他看得都起鸡皮疙瘩了,无奈轻咳了声道:“大姐,要是没事,我们就歇息吧,今个儿也累着了。” “也是。”耽易依站起来,轻轻福了福身道:“罗凡,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这事想得拜托你。”罗凡快退了几步,脸红扑扑地看着耽易依,连忙摇着手说:“大姐,你别这样,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罗凡,你这般可不行,往后还要娶媳妇儿呢,虽然我们家小姐人美,可你见着就直害羞,这——” “云儿,你别瞎说话!”耽易依轻嗔道。 “就是的,罗凡应该多看看小姐你,看习惯了就好了,想当年宫里那些人不都挺——” “云儿!”耽易依喝住了她,这小丫头说话真是口无遮拦,看着罗凡似乎一时没注意到云儿说了什么,急忙接着道:“罗凡,是这样的。因为一些不便说的原因,小思跟着我在京城或许不是特别好,这段时间你就把他当你弟弟般代我多照顾可以吗?”耽易依一晚上都在仔细想这事,自己必然是要去找尧大人的,不久或许宫里里里外外的人便会知道自己来到了京城,小思若是跟着自己有心人多加揣测便能看出一些端倪,跟着云儿那更是不行,宫里谁不知道云儿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思前考后罗凡这人是小易朋友,小易说靠得住值得相信,托给罗凡也能稍微放心些。 耽易心里也赞同,这京城里人多口杂凡事小心最好,对着罗凡使了使眼色。罗凡一听耽易依这么说,害羞也没了,立刻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就差指天发誓了道:“大姐,小思那就是我的命,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有半点损伤!”耽易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连云儿都捂着嘴侧头笑着,嘴里说着又不是娶媳妇,真是二愣子。耽易依先是一惊,而后莞尔道:“不必这样,罗凡你同意便可了,这……” “大姐,我是说真的,我肯定保护好小思,一定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你!” “好的好的。”大家笑笑随后说了几句便各自散了。而此时的罗凡可能一点也没有想到,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承诺兑现起来会是一辈子的事情。 ****** 皇甫宵按尧孜琮说的一日一次服了解药,体内毒性渐渐排出,御医们察觉出一些异样之后,时常围着太子讨论这病理,直到确定太子不是反噬现象,连忙禀告皇上,皇上自然匆匆来见但竟也不忘带上如今的皇后娘娘,见太子神色真是比之前好上太多,竟也能起床请安行礼,欣慰得不行。皇甫宵也真是太久未出门,看皇上如此高兴提议一起在这太子宫里散散步,父子太久没有聚聚了,皇上自然欣然同意,皇后娘娘也替太子高兴但他最高兴的是自己的铭儿算是安全了,虽然有些自私但是太子痊愈了便不会有人对自己的铭儿多加顾忌,不过她担心毕竟自己不是太子的嫡母,他与皇上聚首,自己不好聆听。皇上觉得也甚有道理,想起几日前皇后说想见见皇甫铭,便让人去宣尧孜琮进宫,三人等了等,尧孜琮来后吩咐了几句便让他带着皇后娘娘去湘王府上走走,尧孜琮应承下来,便同皇后一起离开,离开前若有深意地望了眼皇甫宵。皇甫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 皇上和皇甫宵随意谈着,两人很久没这么轻松自在了。皇上一直认为想要谋朝篡位的只有废皇后一家子人,而如今障碍已清了。他很骄傲,自己的几个孩子无论样貌、品行、资质都是人中龙凤,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几个妃子除了废皇后都是温婉贤淑的人,除了皇甫继,其他几位教出来的皇子都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现在太子身体逐渐转好,择日自己便可将皇位交于他,人生至此还有何所求?皇甫宵也十分愉悦,病人躺在床上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可他一年轻力壮正值年华的人装病装孬躺床上怎能不屈辱?现在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大声聊天说话,不用抚着胸口装痛慢走半拍装病真是无限惬意。 两人都走乏了,随意在亭里坐下,宫女立刻茶水糕点奉上。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说,看看朕还能为你们几个皇子做些什么。”皇甫禄这话说得有些沧桑,却有着难掩的骄傲和慈爱。皇甫宵不禁手覆上他的手背道:“父皇,您这说得是什么话,您——” “好了好了,说吧,什么事?”拍拍皇甫宵,皇甫禄笑道。 “是这样的。御医们都说我的毒性消得都差不多了,再过十来日我想便可上朝,本想倒是按规矩奏请您,可是有些事情毕竟拖一日有一日危险。”皇甫宵顿了顿道:“父皇,儿臣请您赦免倪昭仪之罪,放她回宫。” “倪昭仪?”皇甫禄眼神一敛,这几年皇甫禄已经变得十分温和,对朝中之事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都不再为其怒火攻心,这也使得百官变得有些散漫,偶尔有些事情都不再奏请皇上倒是跟皇上身边亲近的几个人说三道四去,当然他都知道,只是芝麻小事也不甚在意。,而且随着年纪的增加,特别是三年前经过邵德容的事之后,皇甫禄似乎也瞬间苍老了很多,身体也逐渐再走下坡路,加上皇上时不时表现出来无心朝政的模样,都是百官这一年来日日奏请废除太子之位的原因,当然是否有一些更深层的因素在百官之中并无探究。若皇上退位皇甫宵一副病弱模样登基,雅朝哪能稳固,况且太子病得太久恐怕早已没有了后盾支持,外界虽说他是邵德容所生,可明眼人都知道废皇后对他与对皇甫继的天差地别,又怎能相信?太子早已显得势单力薄,再加上这多年未露脸恐怕已掌控不了这江山,最重要的是太子身体一直不能康复!废了太子重选太子,才能在皇上退位时不引得人心惶惶! “是的,倪昭仪当初是母后打入天牢的,而今离母后被废已有千来个日子,其实儿臣早应该为倪昭仪奏请您,只是儿臣身体一直不好,尧丞相一直劝儿臣先放一放,都别多想等身子好了再考虑。” “赦免倪昭仪也不是不可,只是你的毒你确定不是倪昭仪?这事朕一直在彻查却怎么也查不出来,倪昭仪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 “父皇,是否是倪昭仪已不重要。儿臣如今也康复了,况且……况且这四年多的时间儿臣想了很多。四个爱妃一个香消玉殒一个离我而去,身边的人能珍惜一个是一个,而倪昭仪……儿臣能知道她是真心希望留在儿臣身边的,无心之过谁都有之,儿臣不想再追究太多。” 皇甫禄轻笑道:“不愧是皇甫家的子孙,如此胸襟可纳百川,甚好甚好!”语气里多是满意和骄傲,“那便可,明日朕便宣了,不过倪昭仪得先去她娘家住上一段时日,这刚从天牢放出不宜回太子宫。” “一切听从父皇旨意。” 皇甫禄信守承诺,没几日倪昭仪便回了娘家——吏部尚书府上。倪迩已许久未见自己的女儿,接回到府上便屏退了下人,眼里含着泪水两人谈上了好一阵子。倪昭仪心里一直愧对太子,听倪迩说太子已经康复,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哭哭啼啼地开始说着这几年在牢里受的罪,把倪迩说得心里抽着疼,眉间深皱脸色忧愁。 ****** “孜琮,你说倪迩他真的会开始犹豫吗?”皇甫宵看着托着腮帮的尧孜琮,不禁笑道:“你这模样要是让外人看着了,啧啧!” “恩。”尧孜琮惊觉到立刻端正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那晚那个青年的模样和背影都徘徊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都过去好几日了,真不知为何。 “孜琮?你有心事?”皇甫宵愕然道。 “啊?没事!”尧孜琮一惊,有这么明显吗?随即道:“倪大人对倪昭仪的溺爱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太子您赦免了倪昭仪他对您必怀有感激而且倪昭仪心所属你,她这般对你你还如此宽宏大量,倪大人会加以斟酌衡量的。”尧孜琮没跟他说,倪迩手中给皇甫琦的几份信件都在自己手中,皇甫琦一封也没收到,所以没给倪迩任何帮助。只让他帮他做事,而不为对方着想,结果自然越来越疏离,皇甫琦失去倪迩早已是注定之事,放了倪昭仪不过是为了加快决裂的速度而已。 “那自然是好。”皇甫宵这几日对尧孜琮可谓是言听计从。之前一直疑心他,毕竟尧孜琮太过聪明且为人城府极深,深怕自己不小心已着了他的道,更何况还知道了他给自己下毒时!直到他给了自己解药,而自己竟真慢慢转好,才心有愧疚,尧孜琮如此大方大度,自己与他真是相差甚远,对尧孜琮的各种策略更加赞同。 第72章:夜“请”倪迩 “大人!您可回来了,静王在大厅等您!”管家一看见尧孜琮便急匆匆说道。 “静王?” “是啊,等您有段时间了,想必是下了早朝便来了。” “好的,你先下去,奉些茶点到书房。” “是!” 尧孜琮快步踏入大厅,脑子里回转着静王来会所谓何事。 “臣拜见静王,王爷千岁!”尧孜琮行礼行得相当不错,鞠躬拱手。 “尧大人,哦,不,尧丞相,你就别跟我见外了。”皇甫琦一身月牙色,显得面如白玉,潇洒不羁,站起来笑着走到尧孜琮身边道。 “不敢不敢。”尧孜琮环顾了四周:“王爷,我们一同去书房吧。” “那是最好。” 两人双双踏入书房,侍女摆上了些糕点茶水便退下了。 “不知今日静王找臣所谓何事?” “只是闲聊。”皇甫琦微微一笑,看不出真假。 “几年未见,静王变得更加出色了。”尧孜琮叹道。这不是恭维,皇甫琦给人感觉更加温和无害,一副斯文闲散的模样,看不出一星半点功利之心。若不是自己关注颇久,也定会被他所迷惑。 “不敢与尧丞相相提并论,这几年不在宫中,尧丞相你年纪轻轻便登上一国之相,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尧孜琮无所谓地笑笑:“这不过都是虚名而已,难道静王也放心上去了?无论是哪个官衔,效忠雅朝便可,其他又有何所谓。” “尧丞相所言甚是,这几年我出行在外,游尽了雅朝东南西北,真是大感我朝丰饶富美,子民们也甚是感谢父皇的勤政爱民,真是雅朝之福。” 尧孜琮附和着点点头,微微笑看着静王也不再出声。皇甫琦此番来自是有目的的,并且他相信尧孜琮必然有话对他说,因为有些游戏是聪明人之间的游戏,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规则,玩得转玩得起。但皇甫琦棋差一招的是尧孜琮并不急,他可以等,等太子登基,可是皇甫琦自己不能等,如若他有篡位野心。 最后还是皇甫琦出声笑道:“我回京城也好些日子了,一直想着和你再聊聊。当年离开之时与你聊得甚欢,不知是否还能有机会再惬意相聊一番?” “臣随时恭候。” “也别跟我这么客气了,那日回京听人提起,五弟许意的女子据说是尧丞相的妹妹?” “哦,您说这事。缘分这东西,真是难以定夺。”尧孜琮浅笑,手指轻敲桌面道:“那小丫头是我那年归京途中偶遇,念着有缘,便让她认了我做哥哥。机缘巧合下她和五皇子认识了,居然就这么撮合成了一段姻缘。” “是呀,缘分这事……由天不由人。”皇甫琦有些伤感,这么多年,又遇见了多少美貌秀气女子,却没一个能让自己忘了耽易依,午夜梦回总是想起那日她的冷漠。想起她初进宫那日,明明是自己先遇见他,也是自己先与她结缘,为何最后仍—— “静王您风流倜傥,堪称人中龙凤,不必感叹您的缘分,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尧孜琮随意道,看皇甫琦模样想必心里有所属,这人恐怕是耽姑娘——自己心里也有些感触,自己和耽易是否还能再见都成未知……不!尧孜琮神情一凛!等自己把这些琐事放下,定要寻觅他,和他相度一生! “承尧丞相吉言了。想必皇上择日便会赐婚五弟和令妹,我就先行祝贺,到时定备上一份大礼。” “那臣先代为谢过。” “不知令妹是否孑然一身,可否有亲朋好友来庆?” “有个师兄和师弟,也都是江湖人士,不知可否请到。”尧孜琮浅笑,这是此行目的吗?怕月琳有什么背景,怕他方向对错,自己要辅佐的是皇甫铭而不是皇甫宵?还是怕自己拉拢皇甫铭帮助太子? “五弟不愿争名夺利,令妹孑然一身无欲无求,那倒也清爽了。”皇甫琦随即说道:“前几日听闻说起,太子身体逐渐康复,真是可喜可贺。” “太子吉人自有天相,治了四年多,皇天不负有心人,有所起色了。”尧孜琮面不改色,说一句应一句,皇甫琦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戒心和有所保留,也无所谓地笑笑道:“那是最好不过。看尧丞相你有所倦容,也应多多休息,朝纲重要身子却也一样,本王先告辞了!” “静王慢走!” 尧孜琮望着皇甫琦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想到虽然他贵为皇子、王爷,但是实际上却无任何实权,相比太子更是没有皇上在背后支撑。这么多年来,除了与朝中大臣关系较密外,并无其他任何势力,更遑论兵力财力,这实在不合情理。皇甫琦做事缜密、为人温和谦虚、慎言慎行,若没有把握断然不会贸然行动。这次废太子之位消息传出,他赶回京城——赶回京城!对!皇甫琦没有坚强有力的后盾,那他若想登上皇位,除非——除非皇上已无合适人选!太子若久病不治,他自然可以逍遥自在坐等皇上西去,可现在的问题是太子痊愈了,那他要做的事就是再让太子病一次!恐怕——皇甫铭也在他的计划内了,虽然皇上曾传旨绝不册封皇甫铭为太子,但是近几年皇上对皇甫铭的宠爱显而易见!自己首先就要好好与太子商量一番,让他对他身边的人多留一个心眼才是。 ****** 当晚尧孜琮与皇甫宵密谈到半夜,直到一个黑黑的人影闯入。这太子寝宫里只有尧孜琮和皇甫宵,现在多了个刚刚被扔进来的麻袋。尧孜琮打开麻袋,里面慢慢露出一个人来,似乎被下了药,这么大动静也没有醒。给他吃了颗药丸,和皇甫宵各坐两头等他醒来。 那人悠悠转醒,不适应光照般眯了眯眼,惊觉自己双手被缚被扔在地上,刚想出声叫唤,尧孜琮抢先说道,笑得温和有礼:“倪大人,你不用紧张,这是太子宫。” “你!”瞳孔放大,倪迩看着笑眯眯的尧孜琮不禁颤抖,四处一看瞥见了另一边的皇甫宵,赶紧行礼道:“臣拜见太子,太子千岁!” “免礼。”皇甫宵也在笑,笑得玩味道:“倪大人,真是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实在诸多冒犯。只是白天耳目太多,请见谅。” “无妨无妨。”倪迩全身有些颤抖,说话有些哆嗦,可还是秉持着礼仪,不停地在想到底所谓何事深夜把他如此“请来”。 “倪大人,你不必担忧,请你来也不过是说说倪昭仪的事。”皇甫宵换上一副悲伤哀戚的模样,连眼神都显得落寞道:“倪昭仪因我之事入狱,这几年来一直病弱,千求万求父皇他也不同意,我心里也倍加担心。不过也多亏御医们不放弃,万幸得到康复。也正因为如此,倪昭仪才能赦免出了天牢——” “臣谢太子开恩,救壁琪于水深火热之中。”对于这事,倪迩是诚心诚意地感谢皇甫宵,若不是他,恐怕自己的女儿是凶多吉少。挣扎着终于坐起来,想给皇甫宵行个大礼,无奈双手被缚,这礼行得有些糟糕。 “免礼免礼。”太子站起来浅笑道:“我定然不是要倪大人的感谢。倪昭仪是我的妻子,我视她为妻自然要为她做主。之前毒药一事,我心里自然有分寸清楚,但无论如何她毕竟是我的人,而且我也感受得到她对我的情意。”皇甫宵并没有明说投毒之事,却使倪迩听得有些悬着,双眼不知该望向何处。接着又听皇甫宵说道:“只是她出宫已有几日,父皇因其刚出天牢,让她回倪大人府上,我倒是一面也没见上的。平日里我和倪大人相处不多,我这也是刚恢复了身体,时刻惦念着倪昭仪却也不好冒然找倪大人询问,只要出此下策。”这一番话说的贴心又合理,这几日倪壁琪哭哭啼啼说着对不起太子的话,又说着些胡言乱语,怕是念惨了太子。今日太子能推心置腹讲上这么一番话,倪迩不禁有些触动,望向太子的目光也多了份信任。 “多谢太子惦记!”倪迩连磕三个响头,倒真把皇甫宵吓住了,急忙上前扶起他,随即惊道:“我竟没有发现倪大人双手被缚!尧丞相,我心里有事担忧难道你也有吗?倪大人被如此捆绑你竟也没瞧见!”怒气冲冲地望向坐在一旁看戏般的尧孜琮,一手赶紧解着绳子。 “臣没事。想必尧丞相对臣有些警惕才如此,怪不得他。”今晚的太子给了倪迩太多不知所措,看着他如此焦急恼火的模样,竟一时脱口而出。 “警惕倪大人?”皇甫宵解开绳子,将倪迩扶坐在椅子上。倪迩连声不敢当不敢当地道谢。 “倪大人,此话怎讲?”尧孜琮手指敲着桌面笑道:“刚上任丞相,琐事太多每晚精神都有些恍惚,刚一直睁睁闭闭养神了,这才没见着倪大人你仍被绑着,倪大人多心了。” “是啊,倪大人,可能尧丞相有时出言冒犯,但毕竟年轻气盛罢了。倪大人何出此言呢?” “臣——臣恐怕多心了。”倪迩心里大惊,怎会一时糊涂忘了警觉,这要是尧孜琮和太子刨根问底可该如何是好! “倪大人,该是你多心了。我以后可还要仰仗你和尧丞相共同辅助于我的,有什么心结可要趁早打开,尧丞相你说是吧?” “太子多虑了,倪大人见多识广又是雅朝重臣,臣不敢不敬。” “那自是最好。虽然父皇器重你,你也要懂分寸。”太子起身说道:“既然倪昭仪在倪大人那过得安好,我便可放心了,等再过段时间我便恳请父皇将倪昭仪接回宫来,这几年她在里面我竟一直也没去看望她。只是现在真对不住倪大人了,我还得让人把倪大人你“请”回你府上。多有得罪了!”皇甫宵一摆手,有人闯入了寝宫,拎起倪迩便出了房门。被扛在肩上,倪迩却没有一点不适,头绪万千却不知如何整理,自己是不是一步错步步错? “孜琮,倪迩真的会如我们所料?” “太子不必忧心,倪大人对倪昭仪的宠爱是京城闻名的,今日太子表现得很得体,想必倪大人会多做考虑的。”尧孜琮站起来拱手:“臣也先行告退了,夜深了,太子也早点歇息。” “孜琮!”皇甫宵站起来叫住他道:“你——这几年有没有依儿的消息?” “耽姑娘?”尧孜琮回眸蹙眉,皇甫宵的脸色有些尴尬和羞赧,似乎是琢磨了很久才这样问出口。 “恩,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念她,只是却无法得到任何消息。” “自然,臣也没有耽姑娘的消息。臣并未刻意去打探过,太子,一切随缘吧,该是你的总归是你的。”这句话尧孜琮讲得深沉,既是对皇甫宵说,也是对自己说。脑海间蓦然出现那日桂花糕前的男子,尧孜琮皱深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第73章:重逢 皇甫宵痊愈的消息传得满城都是,耽易依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可是人已到了京城,对皇甫宵的思念与日倍增,加上对尧孜琮的疑惑一直困扰着她,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而另一边,耽易十分了解他大姐,想必到了京城不见上太子一面断是不会安心离开的,而且自己——咒骂一声,那晚连一眼也没敢看他,到京城都十来日了心里都快想疯了,不是没想过夜探府上,可是一想到那人如此敏锐,要面对他又有些心慌,总觉得对上他的眼睛自己就变得毫无遮掩。 “小姐……我——”云儿有些扭捏地走进耽易依房里,这么多天耽思都跟着罗凡在京城闹腾,云儿时常陪着耽易依,耽易不知道在做什么,偶尔几天都不见人影。 “怎么了?” “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云儿极力摇着手,深呼一口气,瞅着耽易依关切不解的目光缓缓道来:“我那日真是无心碰到焦宇!我——” “焦宇?!”耽易依一惊,走到云儿面前:“你跟焦宇碰到了?” “恩,前日晚上孙少爷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肯和罗凡一起,非拉着我说要出去,我没法子只好带着他附近逛逛,可我也真不知道,罗凡这处所都是些官宦之家,当我经过一个府邸好像叫倪府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个人扛着什么东西进去,我仅仅愣一会儿,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站我面前,结果发现居然是焦宇,我——我!” “这——”耽易依柳眉轻蹙,焦宇知道了想必尧大人也知情了,那宵不就……耽易依一想到如此,心跳就有些加速,这误打误撞的可如何是好。突地想起什么急忙道:“你和小思一起出去的,那焦宇有没有问起来小思的事?” “没有,他好像很匆忙,看见是我先是一惊而后说了几句问我现在住在何处便离开了。” “那你说了吗?” “没有,我随便说了个客栈的名字。”云儿摇摇头。 “恩,不过要是尧大人知道我们在京城,想必就能找到我们了。” “小姐,既然太子已经痊愈了,我们要不要在尧大人知道前离开京城?” 耽易依摇摇头,笑着拍了拍云儿,这小妮子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也还说着这样的话,道:“不说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而且尧大人知道了也好,我正好也有些疑惑想要向他寻得答案。”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耽易依还未见到尧孜琮,耽易先行与他碰面了。 那日午膳后,罗凡和耽易闲聊着,说起要去尧孜琮府上拜见拜见现在的尧丞相,问耽易要不要一起过去。罗凡想得很简单,据说这尧丞相年纪轻轻,官拜一品,自己一人过去还真担心有些怯场,耽易常年在外而且为人稳重,想着便寻思问问。耽易先是一惊而后没多想便同意了,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再不利用,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 那日晚膳后,耽易便去找耽易依说这事。 “什么?你要和罗凡一起去尧大人那”耽易依一听大消息立刻站了起来,美丽的双眸映着不可置信。 “恩,明日陪同罗凡一起去。” “小易,这——” “大姐,我现在这副模样谁还能认出来?”耽易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大姐是怕她的存在引起太子的注意,太子现在痊愈了那自是要登上皇位的,若是——假若太子还念着她,恐怕于谁都不好。可是,大姐这样太过谨慎,那个人是个知分寸的人,若是他觉得耽易依的存在会威胁到太子登基,他定然不会对太子提起,肯定只字不提! “这话没错,可是——”耽易依其实半点不担心尧孜琮知道他们,这已经是事实了,云儿都碰过焦宇了哪还能瞒住尧孜琮?而且聪慧如她自然也知道,尧孜琮做事分寸有道,若他真心想要辅佐太子一定会把握住分寸。但是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这点,若尧孜琮不是真心辅佐太子而是借步登位怎么办?撇去这个不说,自从知道尧孜琮对耽易的情意后,让耽易去面对尧孜琮,她心里悬得更紧! 看着如今面容周正却没半点出彩模样的耽易,正坐在她面前如很久以前一般笑着安抚她,耽易依心里异常惆怅,只能祈祷明日尧孜琮未认出耽易来,只能祈祷一切顺利。转而又开始憎恨自己一无是处,早该在知道云儿和焦宇碰面之后就去拜访尧孜琮的,现在弄得如此被动,可怎么办是好? ****** 不过数日,太子便重归朝中,皇上自然满心喜悦,偶尔聊之都透露出退位之意。即便稳重如皇甫琦,或许也不免有些心慌了。尧孜琮日日观察皇甫琦,他做事一向不漏蛛丝马迹,谨言慎行,可这几日在朝堂上却偶尔有些分神,退朝便急急离开。不知这是故意掩人耳目还是真有何事?若是掩人耳目自己必当要小心,若是真有事,那会是什么事?皇甫琦很多方面与自己相似,这数十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若真有什么事能让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甚至摇摆不定的话——于自己来说,便是——情字!应是一生所求之爱,才会让自己惶恐不安——就如多年前,小易——小易闯入德妃寝宫之时,可能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也会有如此惊恐、如此慌张的模样!小易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意外、是他决策中的一个突然、也是他计划中的一个变数,可自己却欣然接受,不仅接受还十分感谢,感谢让他遇见了小易甚至可以说曾经拥有了小易!回忆起那几日小易在自己怀里的乖顺与温柔和离别时那神情模样,是那么的幸福!突地尧孜琮狠狠地摇了摇头,为何想起小易,那晚那人的背影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竟挥之不去!皇甫琦的一生挚爱会是谁?会是谁让他惶恐、紧张、不安或许甚至抛开一切过相夫教子的生活? “大人!大人!”难得主子不在书房里愁眉苦脸,而在这别致的庭院里小憩,却真是不如意,这么个刚下早朝的时辰也有人来拜访。小绿眼眸暗了暗有些担忧,自己唤了好几遍,可这人却只闭着眼不回应,俊逸的模样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有些飘渺。胆颤地靠近尧孜琮,小绿尝试着要不要推推他。 感觉头顶上的阳光被遮住了,尧孜琮猛地睁开眼,原先恬静安稳的模样配上这双会说会笑的眸子倒更让人着迷。 “大人?”小绿快速退开几步道:“大人,小的刚一直叫您,您却没回应,斗胆靠近些想要推醒您。”尧孜琮一向不喜欢和人接触、亲近是众所周知的事,小绿说得音线都有些抖。 “无妨,说吧,什么事?”尧孜琮懒洋洋地又闭上了眼,阳光太刺眼了,有些不想睁开。 “哦,对!说是新上任的罗将军求见。” “罗将军?”无奈地双手遮住阳光起身,尧孜琮周身都泛着慵懒的气息,不似平日里摆着一副假脸谱似的,这样的他让小绿都有些移不开眼。 “是的。还带了封周将军的推荐信。”说着把手中的信件递交过去。尧孜琮随意翻看了一下,便道:“让他去书房等我,我马上过去。” “是!”禁不住又看了一眼尧孜琮,小绿低头遮住微红的脸颊快速离开。尧孜琮在脑海里回忆对罗凡的印象,那日封为副将的时候见过一次面,看起来的确是带兵打仗的料,那身板据说才十五,轻笑,看起来跟弱冠之年一般,据说性子也豪爽,今日倒可真会会才是。 “耽易,你说这尧丞相是不是在摆谱呀?”罗凡坐在书房椅子上,本想拉着耽易一起坐下,可耽易怎么也不肯说要让他做个随从就好,两人一起坐着太奇怪。拗不过他也没辙,罗凡只好自己坐下仰头问道:“这尧丞相那日朝上看见觉得挺亲和的,可你说我这带着将军的信件来了,又是让我们大厅等又是书房等的,这——” “罗凡,恩,等下不要叫我,我今日就是给你当个随从给你镇镇场。” “我知道啊,可是耽易你说你为什么连叫都不让我叫啊?等下我总得介绍你吧?” “就说是你的随从有什么好介绍的。”耽易轻扯嘴角道:“你再罗里吧嗦我就从这窗户跳出去了,你就一人得了。” “好好好。”罗凡架不住耽易这性子,连声应下来,站起来还似模似样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几年没见你这性子可真没变,说什么是什么的!” “那是因为罗凡你太——” “罗将军,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尧孜琮刚踏进书房,带着笑拱着手连连不好意思地对着罗凡说,一瞥眼看见旁边的耽易,一向足智多谋、宠辱不惊的尧丞相就微张嘴、最后一个字愣是没吐出来地看着他,直到两人特别是耽易眼珠子不转地看着他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窘相,快步走向主桌道:“罗将军坐,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 “尧丞相,您别跟我客气,您是子傲的朋友那就是我罗凡的朋友,叫我罗凡就可以了!”罗凡摆出了自以为最斯文的笑,心里不停叹道跟文官打交道就是不好。 “啊,那是那是,那你也别您您地称呼我也别叫我什么尧丞相了。”尧孜琮一笑道:“叫我孜琮便可,既然都是自己人应该不这么客气才是。” 罗凡黑眼珠子一转,这官居然不这么注重这繁文缛节,心里欢喜道:“最好最好。”连忙扯着耽易道:“坐下吧,你看孜琮他都不注重这些,你这么站着我看着心里难受。”末了还配上得期期艾艾的表情。尧孜琮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在他们之间来回,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不悦。 耽易恨恨地瞪了瞪他,心里想着这家伙真是说什么不做什么,无奈勾了椅子坐在罗凡旁边,眼神飘着总是无意间一瞥又一瞥地飘到尧孜琮身上。这几年他成熟了很多,以前笑起来总有些清秀的模样,如今却如此……让人、至少让他魂不守舍!酒窝浅浅、眉眼弯弯,似乎都没有自己高,白皙清秀的模样煞是好看。耽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们的对话就只听得见尧孜琮的声音却不知道内容,说是过来镇场,自己早就魂不附体了。本来一飘一飘的眼神在无意间已经变成直勾勾的注视。耽易平凡周正的脸上可能是由于换了张皮的原因经常看不出真正的表情,此时此刻却让罗凡完全感受到了他的全神贯注,和对孜琮、应该是对他吧的爱慕之情?眨了眨眼,他和孜琮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了,可耽易这表情却未有变化,轻轻扯了扯耽易衣角道:“怎么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尧孜琮比耽易大姐来的好看,为什么耽易一副看痴了的模样。 尧孜琮也很纳闷,世间还真有巧合一说。这桂花糕前的人害得自己这几日心神不宁的人怎么会跟罗凡认识,居然还跑到自己府上来了。按捺住心中莫名其妙的澎湃,举止言语正常地和罗凡聊天说说事,可是不一会就感受到了一束目光,本来也并不在意的,心里想着等他们走后让焦宇去查探查探。可是这视线却越来越炙热让他不禁瞥去,望进对方的双眼里。这双眼睛——似乎见过,那么明亮透澈映着的全是自己,就像——就像小易!像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那时候看着自己总会让自己误以为他全身心爱着自己,他的心里、眼里、世界里只有自己!心中一惊,这样的认知让尧孜琮不禁观察起对方,可除了这双眼睛,竟找不到任何一丝一毫似小易的地方。特别是这模样,尧孜琮不仅一次幻想过耽易长大后的模样会是怎样的玲珑剔透,惊为天人,赛不过耽易依至少不会逊色于她!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位姿色……最多称得上是中等罢了,除了肤色较为白净之外已没有任何优点。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毕竟这么多年思念着小易可能会有些幻觉。 “啊,没!”耽易一惊,糟了!自己居然看呆了,这——不敢抬头看尧孜琮,这么看着他会不会让他察觉什么? “没?”罗凡提高了声音道:“可你一直盯着孜琮看啊,难不成在走神?” “这——就是感觉尧丞相像我认识的一故人,所以不禁多看了几眼。”整理好表情,耽易抬头对尧孜琮点点头,当他看见尧孜琮疑惑的神情后,心里有欣喜又有害怕,努力地保持镇定自若。 “原来如此。”尧孜琮答道:“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这位公子像我曾经认识的一名好友。请问公子贵姓?” 这这这!这是认出来了吗?耽易一惊,他没有忘记自己!没有忘记!有些雀跃,随即又有些难过,可是、可是他要是不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心里有些失落,他也年过20,想必早已妻妾成群了,至少……至少已有人常年陪伴与侧了吧?这该不该说该不该说!耽易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纠结这要不要回答。罗凡看耽易半天没反应,眼珠子一转,答道:“孜琮,他是我的好友,江湖中人这几日难得在京城,江湖中小有名气想必不喜欢随意报上名讳。”无奈又拉拉耽易道:“今日和你聊得真是惬意,改日咱们再会,我们先行告辞了!” “恩。”尧孜琮点点头,看着那人的背影,深锁眉间。 第74章 “耽易!你和孜琮认识啊?”一回到罗府,罗凡就用一副情绪高涨的模样问他,似乎认定他和尧孜琮之间有什么秘密。 “没。”耽易明显不想多说。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你、你在孜琮那儿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罗凡气急,生气他不把自己当好兄弟。 “你今天一早上都在外面,小思肯定又要闹了,赶紧哄哄他才是。”耽易揉着眉,没想到见了比不见更让人思念和欲罢不能。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啊!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一拍额,罗凡苦瓜脸模样道:“你说太有孩子缘也不好,这才半个多月小思就粘我成这样,以后哪能分开?” “算了吧,小孩子性子,说忘就忘,你还真以为小思会记你一辈子?” “当然!”罗凡大声叫道:“小思说他记我一辈子的!” “你多大年纪了,四岁半的孩子的话你也信?”耽易轻蔑地瞥了眼罗凡道:“那你记得多给小思留回忆,不然离开京城就抛之脑后了,还一辈子呢?赶紧去吧,一早上没看见你说不定下午就忘了你了,我出去走走。” “耽易!”转眼间就见不着耽易了,罗凡又气又恼:“真是!真是——” 出了罗府,在城里闲逛,自己竟不知对他的思念如此深,不自觉得摸了摸脸,恩?怎么好像有点皱了?一惊,想想时日离之前换药已过三十来日,怪不得——随意找了家客栈吩咐小二打脸盆水,嘀咕着虽然换药不频繁但是披着张脸皮还是有些麻烦。轻轻地撕下人皮面具,将随身携带的药膏均匀抹上,果然是有点皱了啊,都卷起来了。细心地抹好,等它自然伸张,随即便将自己这张既不用清洗又不用见太阳的真脸好好清洗了一番。水中倒影出的模样,较之脖颈处更加白皙的脸庞,一动一动的水波却怎么也扭曲不了那绝世的容颜,圆润的额尖向下勾勒出精致的模样。仰躺在床上叹气,自己怎么就长了张这么不男不女的脸,这要是给大姐那得多好,偏偏放自己这么一身正气的男儿身上!哎,幸亏师父给自己弄了张假脸,这要是天天顶着这模样出去,非给江湖上的人笑死不可,哪有正气凛然的江湖人士长成这样的,活脱脱就一女孩子么!。耽易四肢大张,身子倾长显示出十七八岁少年特有的柔韧性,原本绝世的模样在他睁着灵动漂亮的双眸一眨一眨之后倒显得有些十七八岁的稚气了,略显天真。那张静静放在桌上的面具倒是显他成熟,微张着薄粉的双唇喃喃道:没想到如今的他让人这么心动!还以为……谁说十二岁记不住事谁说十二岁还是小孩子的!自己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怎么与他认识、怎么被他抚摸、怎么与他亲吻、怎么——怎么和他如夫妻这般那般!怎么——白皙的脸庞似乎熟透了,整个人显得灵气而动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蹙起了柳眉喃喃道:到底是记起自己没有呢,最后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意味深长,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好想、好想再看看他!闭上双眼,怎么办怎么办!见了之后更想见了! 在客栈的床上翻来翻去,看着天色渐渐变黑,收纳吐息之后将人皮面具戴上,眼神放光地回罗凡那,不知道是不是打了什么主意。 ****** “小易,今天去尧大人那还好吗?”耽易依正和罗凡一起,云儿居然没在。 “啊?还、还好。” “是吗?”耽易依美目不转地看着他。下午都听罗凡说了,这——耽易依心里担心,是不是小易对尧孜琮也是抱有另一番感情?可是小易那时候才十二岁,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让她猜不出这种可能性。 “恩。”耽易没敢直视耽易依,绕过她走到耽思旁边道:“大姐,云儿呢?” “这小妮子出去会情人去了!”耽易依轻笑,也顺着话题转了,既然小易不想讲那便算了,她相信他是有分寸的。 “哦?” “是啊,说是晚些回来。” “云儿都心有所属了啊!”罗凡怪叫一声,一副悲戚的样子抚着胸口。 “怎么,罗凡?你对云儿?” “哎,这么好的姑娘,我罗凡这辈子都没遇见几个。”还甚为惋惜、装模作样地摇着头。 耽思鼻朝天地仰头看了眼罗凡,“哼!”地一声迈着小短腿往耽易依走去,扭着可爱的小屁股嘟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耽易,你是对小思做什么了吗?你看他那模样!”罗凡赶紧小步跟在耽思后面生怕他扭得太厉害摔倒,一边跟还一边回头问耽易。 “没啊。”耽易两手一摊,甚是无辜道:“我这才刚蹲下来准备和小思聊聊呢,正握着他的小手就被甩开了。” “小思?”耽易依刚往门口走了几步想唤个侍女,听到他们对话一回头便看见耽思摇摇摆摆地往她走来,四岁的孩子了走路还喜欢这样,不禁莞尔笑起。 “娘!”耽思大叫一声,充满了浓浓的鼻音甚是委屈般扑进蹲下来的耽易依怀里,拱着脑袋道:“我不要跟罗凡在一起了!他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耽易依笑着抚摸耽思,稍微抬眼便可看见罗凡正焦急地站着一脸忧愁,那么大个子却弓着腰双手都不知放哪好,又是挠头又是搓手的,一副紧张又茫然的模样。 “就是!”软软的鼻音还一抽抽的,听得罗凡心里一阵阵紧,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这小祖宗不开心了。耽易好笑地看着罗凡,估计这人会被小思吃得死死的。 “不哭不哭。” “娘!我不要跟着罗凡,他晚上都不抱着我睡!” “这——”耽易依无奈,孩子被宠坏了就是不好,这都在人家家里了怎么还要主人和你一起睡。罗凡黑眼珠子无辜地瞪着,有一晚小思精神好吵着要自己陪着睡,说以前都是这样的,自己就陪着睡了,可是实在是常年习惯一个人了睡姿太不好,早上因为常年打仗的缘故醒得早些,一睁眼便惊觉自己快把小思压扁了,小半个身子都在自己粗壮的胳膊下,吓得赶紧爬起来,还好小思还扁着嘴呼呼地睡得欢。那晚之后小思再怎么装乖发脾气自己都不肯和他一起睡,生怕自己这么个俗人把这么精致的孩子压坏了,可现在——居然,自己多疼惜照顾关爱他,居然这事变成了自己不喜欢他! “还有,云儿在的时候他就只跟云儿说话,都不和我说话!” “小思,你——”罗凡叫道,耽思回头满含泪水的大眼睛看着他又让他闭上了嘴,耷拉着脑袋心里叫屈。那不是因为想要多和云儿了解你么,再说你一看见云儿就到她后面去,一副恨不得不和我待一起的样子,这——也能怪我?! “娘!还有,他说他喜欢云儿,所以他不喜欢我!” 耽易依抱着耽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小孩子占有欲怎么跟他父亲有的一拼。摇摇头,站起来拉着他的手道:“小思乖,罗凡不是喜欢云儿,他开玩笑呢,他这人就爱这样,罗凡是不是?” “是是是,大姐说的是,我这是和耽易闹着玩的。”谁知道大人都不当真,一小孩居然当真了。 “他就是不喜欢我!” 小孩子偏执起来很让人头疼,特别是占有欲特别强的孩子。耽易走过去,一把抱起耽思哄道:“是罗凡不对,小思,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罚他?” “对对对,小思你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罗凡立刻转头谄笑,围着耽思转,一副拍马屁的模样。 “哼!”扭头继续不理。 “小思,我很喜欢你的啊,真的,我保证啊。每天晚上我都去你房间给你摁好几次被子,我和云儿聊的也都是你的事啊,刚我那是胡说八道!”罗凡转来转去地解释,讲些什么也不管耽思听不听得懂。看着罗凡一副懊恼的模样,耽思脑袋也不扭了,嘟着小嘴就那么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他,这神情让耽易和耽易依都未罗凡捏了把汗。 “啊?小思你原谅我了?”虽然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可是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呢。罗凡特大度地想着,自己本来就一俗人做什么事难免让人觉得不喜欢,小思觉得高兴才重要。 “没有。但我要抱抱!” “好好好,抱抱!”罗凡小心翼翼地接过耽思。 “晚上要陪我一起睡!” “好好好!”上下摇着耽思,罗凡满口应下来道:“吃完饭带你去附近溜溜。” “我要骑着你去溜溜!”趾高气扬的孩子。 “小思!”耽易依连忙叫道:“罗凡,小思他还小,你别把他这些话往心里去!” “大姐,小思就跟我亲弟弟一样,像以前我在家也都这样的!” “这——”耽易依还是觉得对不住罗凡,这无亲无故地—— “大姐,你就让罗凡和小思玩好了,罗凡玩心也很重的。”耽易倒是不放心上,罗凡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拘小节,更不要说和一个孩子整一套繁文缛节出来了。耽易依看着瞬间变得笑逐颜开的耽思,和这两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也只好在心里默默对罗凡说声谢谢和不好意思。 第75章:夜访尧府 用过晚膳耽易依拉着耽易说了些话,想到自己来京城这么久也没出过罗府便和罗凡他们一起在府邸附近逗着耽思。云儿还未回来,耽易回屋换了身衣服悄无声息地离开,直奔——尧府!一路上心脏怦怦怦跳得大声,有些紧张又激动的,明知不能这么贸然地去见他,他那么聪明一猜就猜到了可怎么办!可是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在客栈里想了好久还是好想再见见,不!不止再见见,还想还想—— 脚程很快,没一会就翻墙进了尧府。以耽易的身手进皇宫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更不要说区区一个尧府,而且尧孜琮从来不在自己的府上安排过多人手,自己也就一个皇上赐的贴身影卫——焦宇,只不过天时地利人和,今晚焦宇陪云儿去了,耽易就如入无人之境,凭着记忆迅速找到了主屋,又攀到了屋檐上。 尧孜琮刚见过罗凡,还没好好再细想下那个人,温子傲便过来说了些事,两人急匆匆地又赶往太子宫。马不停蹄地又去了湘王府上,把花月琳接了回来,因为皇上赐婚在即,若花月琳还住在湘王那实在不妥,再仔仔细细问了问花月琳关于婚事的意见,女孩子家家的羞涩可从来没在花月琳身上见过,说起这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尧孜琮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也打趣着说让她准备做王妃,而后又问了问是否邀请宾客之事,提起这事,花月琳心里也没底,说再让她考虑考虑便两人无话各自回屋了。 尧孜琮回到屋子的时候耽易已经悄无声息地伏在屋子上,耽易特地等时辰晚点再来,想等尧孜琮入眠了的话自己还可以无声无息潜入,就碰一下下都好,心里忍得太久这样的心思异常澎湃。可是没想到自己到屋顶的时候这屋里居然还没人,要是屋里的摆设都一如既往,他都要以为换屋子了。幸亏远远地看见了举着灯笼的侍女朝这走来,不然都要以为尧孜琮今晚不回府了,毕竟以前——他也常这样,想起那时候经常自己一个人躺在他睡过的床上心里都不开心,以至于第二天看见他都特别不喜欢他——心里闷闷的,好像自己变得不重要一般。轻轻呼了口气,而后屏着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尧孜琮一步步回屋,看起来他似乎有些疲惫。 尧孜琮进屋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脸上也没挂着温和的笑容只剩一脸疲惫。一边想着皇甫琦的事一边将外衣脱下。屋顶上的耽易觉得自己有些发热,看着他脱下繁琐的外衣,只着了件雪白的里衣有点口干舌燥,心里想抱抱他脑海里想抚摸他——抚摸!咚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这,脸火热火热的,连带着身体的温度似乎都高了好多,竟一没留神忘了屏住呼吸,等意识到的时候急忙用手捂住嘴鼻,屏住气。满心告诫自己该回去了该回去了……想再看最后一眼,一低头却冷不丁地发现尧孜琮正仰首看着他,漂亮狭长的眸子里写着警惕!糟了!耽易现在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自己根本没觉得会被人发现,就这么大刺刺地换了身黑衣脸上半点遮掩也没有就潜到尧府来了,这下可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刚听到呼吸声尧孜琮吓了一跳,而后一抬头目光便穿过被挖走的砖瓦射进了屋顶上偷偷摸摸的人的眼里。很漂亮!这是尧孜琮第一个反应,不由得又想到了耽易,不知为何这一个多月来想耽易的次数都超过前几年的总和了。再仔细看看才认出是早上与罗凡一道来的那名男子,尧孜琮消了要喊人的打算,这人武功必定深不可测,能这么闯进来估计要走也是异常容易的,而且若自己真抓住了他难道将他押到罗凡那?还不如让他进屋好好谈谈。“要是有什么事就下来说吧,我这样抬着头也非常辛苦。”尧孜琮盯了好一会,随即自顾自坐在桌边啜茶,想起来曾经自己和小易也这般,调皮的孩子躲到房梁上不肯和自己共处一室。 “尧丞相。”耽易随之轻跃到了尧孜琮屋里,反正都已经被看见了,走不走都已无所谓,还不如多和他说上几句话。 “不知你深夜到访所谓何事?还是罗凡有事相告?”眼皮也没抬,小口地啜着茶。耽易微赧,自己不请自来还是用这般偷鸡摸狗的方式真是有辱名声,可是能这么近地靠近他,闻着曾经如此熟悉的味道,心里却没有一丝羞愧之感。盯着尧孜琮的侧脸好一会突然觉得他手边的东西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居然是当年自己走前送给他的面人!用透明的盒子标了起来,想必这里面的面人也用些材料固定起来了,这么多年还如此崭新。这么多年……他都好好保留着它,不仅留着还如此珍惜,耽易心里五味陈杂。是不是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它对自己——念念不忘,而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认为他已另有所好!迈前一步,在情感方面耽易毕竟没有经验,控制不了自己心里面太澎湃和深沉的情感,双手从背后绕过尧孜琮的脖颈抱住了他! 尧孜琮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用超乎常人的理性使自己冷静下来,放下茶杯,声音变得冷冽而低沉道:“我竟然不知道罗凡的朋友有如此喜好!我想你最好马上放开我再给我一个解释!”尧孜琮心里面难得变得烦躁,背后抱住自己的这个人给了自己太多奇怪的感觉,明明从未见过他却好像异常熟悉,而偏偏还深夜过来再给自己添烦恼,现在倒更好,抱着自己不放!越想越气结,尧孜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头狠狠地瞪着耽易!耽易被带着挺直了腰,他怀念死了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和温热的身体,念得他心都要碎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他已经痴恋成这地步。 大力地推开耽易,尧孜琮有些不自在,这么近地靠在一起发现自己居然还矮些,只到他的眉间。也不立马生气,而先将桌上的面人宝贝似的放回柜子里才冷声道:“你若是有什么事就赶紧说,若是没事便可离开,我不会对罗凡说起。不过你要知道,就算我再像你的故人,我也不是,我敢百分之百地肯定,我从未见过你!”明显下了逐客令,尧孜琮怎么也不会承认在推开耽易的那一刹那自己居然觉得不舍。耽易看着离自己有些远,明显不愿意再多说冷着一张俊脸的人,握紧了拳头,他想告诉他,自己就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耽易! “还不走?你——”抬眸冷冷地看着他,瞅见他眼里的挣扎与悲伤时,微张薄唇竟忘了继续说话,这种感觉!该死的就是这种心悸的感觉!若不是这张脸太过平凡和周正,他真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小易! 耽易根本移不开眼,眼前穿着里衣有些恼怒微张薄唇的尧孜琮让他心跳加速,砰砰砰地似要跳出胸腔,慢慢的喜欢一点点的溢出来般。尧孜琮也在发愣,他竟有种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小易的错觉,耽易澎湃激动一没注意到两人已经唇对唇贴在一起了!耽易没吻过别人,仅有的记忆也停留在十二岁被别人吻,而尧孜琮早在被吻的一瞬间惊住了!耽易回想着几年前那已经想不起来的记忆,巍颤颤的舌尖一点一点伸进尧孜琮未合上的口腔内,东碰西撞却不知该怎样继续。尧孜琮漂亮的黑眼珠闪了闪,扣住耽易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扫过耽易的牙床,流连地他口腔内的温度,进进出出一会儿沿着耽易形状姣好的唇瓣描绘一会儿在他的上下颚之间冲撞,硬生生让耽易有些受不住,可是倔强如他喘着气竟开始与他一起攻城略地!被抵回来的舌尖义无反顾地碰上了在自己口腔内肆虐的外来物。 “嗯——”低低的,甜腻的声音传出,耽易清越柔和的嗓音让人有些荡漾。尧孜琮轻勾嘴角安然退了出来耽易便乘机而入,在尧孜琮口内嬉戏。直到尧孜琮若有似无地开始吸吮耽易的舌尖,软软地轻轻地碰触让耽易缴械投降! “小易……”吻了太久,舍不得分开的两人稍微拉开了点距离,尧孜琮喃喃道:“我好想你……” 被这么一叫,耽易不知是由于呼入氧气太少还是吻得太过激烈,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即清醒,迷蒙的大眼睛一下子透澈起来,努力回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被发现了!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尧孜琮也不生气,轻轻地笑着,沉沉的有着让人逃不开的魔力。在耽易吻上他那一刻他便知道面前这人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易!这种碰触这种感觉今生再也不会在第二个人身上感受到!紧紧地搂着已经比自己还高了的小易,尧孜琮此时此刻才觉得他的身体甚至是他的灵魂才是完整的。耽易却还是讷讷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什么也不说。尧孜琮多聪明,看他神情便知道想着怎么离开。呵!今晚走得了,那明晚呢?后晚呢?小易他永远没法体会到自己的心情吧?自己多怕他会离开、会忘记、会再也没机会见到他,而现在他居然就在自己面前,紧紧抱着自己!最让自己感谢的是——竟是他一直记着自己,竟是他自愿来见自己甚至不惜如此深夜偷偷摸摸而来!不过今天上朝回府进宫又去了湘王府实在是有些累了,踮起脚尖在耽易脸颊上吻了一吻,拉着他坐在了床沿,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当然也有些失落,耽易这长相……实在与自己幻想了四年的模样相差甚远。 第76章:反客为主 “小易,你也想我是不是?”虽然样貌上差的有点远,可感觉上那是一点也没有变的。推了推他,这孩子刚那么积极主动,现在怎么那么木讷。 “尧丞相,我——”耽易现在懊悔至极,就知道结果会变成这样,这可如何向大姐交代。 “小易——”尧孜琮靠得紧,居然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音线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欣喜,望着耽易水水润润的双眸道:“你应该就像以前一样,恩?叫我琮——” “琮……”耽易回抱他,这个字自己在心里念了多少遍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有一天盼到了这个人。尧孜琮又何尝不是,眼前这个人自己念了多少年,终于能靠得这么近了,虽然自己错过了他四年多的时间,错过了他的成长,可还好,他还记得自己…… 随着这声叫,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只是尧孜琮知道当年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少年,虽不是翩翩少年却也是自己自始至终爱着的人。小心翼翼地吻上耽易,将他压在了床上,有些东西在一点一点地溢出。 尧孜琮吻得很温柔耽易却不甚满意,被压着虽然有些难受但是基于多年以前经常被压,耽易也没特别大的排斥,但是这么温柔的吻根本抵不消他对他的思念与爱意,虽然现在的气氛很温馨很美妙,但是——一个大力将尧孜琮压在了身侧,主动激化加深这个吻。尧孜琮自然不在意,这是第一天他遇到了长大后的耽易,他的脑海与记忆里还未来得及消化他已经长大的事实,翻翻篇篇都是小时候的小易,毫无戒心地由他来。 耽易一直追逐着尧孜琮的舌尖,想要卷住他吸吮他,尧孜琮被弄得有些迷离,间或发出些呻吟。身上的体温通过薄薄的里衣传到了耽易的手里,诱惑着他去抚摸去碰触去占有!情欲对初识者有着无法抵抗的魔力,耽易顺从内心的渴望,急切地略带粗鲁地扯开尧孜琮雪白的里衣,将他白皙略显瘦弱的胸膛暴露在了这带有春意的晚上。尧孜琮一惊:“凉——”袭上来的凉意让他有些清醒,随即便望进了耽易因他出声而抬起来的双眸,里面无法掩饰的欲望一览无余。尧孜琮轻笑,竟让耽易觉得有些妩媚,痴痴地用纤长白皙的手指划着他的薄唇。尧孜琮双手覆上耽易的衣物,眼波轻转,张开薄唇含住了两根手指,略带蛊惑地来回舔舐,有些慢有些缓,形成对比的是迅速而利索地剥开耽易的衣物,转眼间只剩一条底裤。望着身上肌肤赛雪,纹理分明的人,尧孜琮眼中的欲望也更强烈了,这样的身子真是美极了!耽易还在痴痴地看着不似平常的尧孜琮,他怎么能变得这么妖娆!这眼神、这唇瓣、这身子!尧孜琮吐出手指,耽易现在比他高比他有功夫,本想压住他后来看看这局势也不太可能,心里想想让小易主动在自己上面挺动也很不错,这么想着下面的感觉又来上了几分,叫嚣着想要发泄。唇与唇碰上,尧孜琮双手轻柔不失魅惑地耽易背上游走,碰上耽易紧俏的屁股,略微加重了力道揉捏——耽易晃过神来,有模有样地开始学着尧孜琮。先用手指轻轻点着背顺着那脊椎骨一直点到尾椎,双手摊开而又向上抚摸在颈椎,一点点温温柔柔地爱抚着,把尧孜琮抚摸得如猫咪般舒服地双眸都闭上了,原先调戏耽易的双手只能松松软软地圈住耽易的脖子。一再二地收到鼓舞,耽易显得非常有耐心似乎也很有成就感,在无数次抚摸他的侧腰之后,轻轻褪下他的底裤和尧孜琮的底裤,慢慢握住了他抖动地厉害的火热! “呵呵——”耽易从喉间发出一阵愉悦的笑,让原本大方地四肢大张的尧孜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要把腿并拢起来道:“笑什么呢!你都那样了也敢笑我!”可不是,褪下底裤的耽易可没比尧孜琮好多少,色泽漂亮干净的大家伙正昂首挺胸恨不得与尧孜琮的好好碰触一番。耽易还是轻笑,用膝盖顶着不让尧孜琮并拢,将两个人的放在了一起,拉上尧孜琮纤长的手指回来摩擦。 “小易!小易——” “恩——”或许两人都太过汹涌,没多久就一起高朝了,耽易低眉望着喘着大气地尧孜琮,笑道:“尧丞相这么没用,就这么两下喘着这样,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说罢还用手指勾起尧孜琮唇角的银丝。 “你!”尧孜琮气结,这才几年小易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望着面前长得周正平凡,却带着一脸坏笑的人,扭头不予理会。耽易也不说话,在他转去的侧脸颊上轻吻一下,随即双手由前往后探入了尧孜琮的秘密花园。 “小易!等!等下!”尧孜琮惊恐,原先撒娇般的恼意消失殆尽,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要不是脸色绯红眼角含春嘴角流丝耽易会误以为他对自己只有害怕没有欲望。而事实上,尧孜琮万万没想到的是耽易竟会去触碰自己那个地方,在他心里一直以为应该是自己——好吧,虽然说两人相爱这并不重要,可他没有做好被压的心里准备!这—— 耽易放在入口处的手指停了下来,静静地,璀璨的大眸子似会放光会吸人一般望着尧孜琮,似乎在等他说下面的话。 “小易……”尧孜琮被望得有些内疚,你说自己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那小易难道就做好了心里准备?被这么漂亮的眼睛如此痴情而专注地望着,感受到身上这个人对自己全身心的爱意,尧孜琮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了,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双手搂上耽易纤细柔韧的腰身,横死般闭上眼眸,脸颊愈来愈红,抖着音说道:“轻——温柔点——” “恩,我会的。”耽易笑道,低头吻着尧孜琮,双手一点点地挤进去。可惜尧孜琮闭上了眼睛,不然他会发现耽易笑起来有多么漂亮—— “唔——”尧孜琮异常紧张,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后庭传来的不适感让他闷出了声。 “琮——放松放松!”一只手揉着他的前面,一只手耐心地等待他放松并用手指缓缓地剥开旁边的的褶皱,耽易努力讨好着。感觉到尧孜琮放松了下来,眼神一凛,一咬牙,手指快速地冲到了他的体内。 “啊!疼!”尧孜琮叫得声嘶力竭,太疼了!疼死了!叫过之后才惊觉自己太大声,幸亏主屋离其他屋子都远些,不然得惊醒多少人!小易实在是!耽易狠着心,这才一根手指就叫成这样,等下自己的进去……低头无奈地望了望自己昂首挺胸的兄弟,不行!为了两个人的性福,只能苦苦他了。一手加速弄着前方,在尧孜琮嘶叫着空隙又快速加了根手指。 “出——出去!”尧孜琮睁大眼睛,瞳孔收缩再放大,紧紧地咬着下唇,开始不听话地扭着身子道:“疼!出去!”他从来没有想过竟这般疼,这什么润滑都没有小易竟然敢就这么冲进来!果然不应该一时心软! “放松放松——等下就好了,别扭!”耽易看着这身子扭得蹭得,整个人都在冒火,可这体内的两根手指现在是动啊不能动,被夹得紧紧。“琮,你放松,没出血没事,乖,放松!”耽易尽可能柔和地安抚他,试着转动手指,轻柔地安静地在他体内转动。 “唔——”有点钝钝的痛,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尧孜琮大张的眼睛在耽易轻轻的转动下,有些舒服地眯了起来,连声音都少了之前的紧张。耽易轻笑,整个人伏在尧孜琮身上,深深浅浅地抽动。在尧孜琮前面变得精气神特好的时候,在他眼角都要流出愉悦的泪水的时候,迅速抽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早已生机勃勃的硬挺。 “啊!”感觉到体内被捅了个大家伙,尧孜琮睁开双眼,眼眸里有着若有似无的风情望向身上的耽易道:“小易,轻——轻点——” “恩——”耽易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好温暖好温暖,望着我见犹怜的尧孜琮温柔地点点头,安静地伏在他身上。尧孜琮温柔地回抱他,享受温情的这一刻,只是——被人这么桶着,身上的人没有半点动静,体内的家伙却一直在膨胀,实在让人有些难耐,尧孜琮轻轻地自以为未被察觉般小幅度扭着腰求欢——初始情欲的滋味本来就如海洛因般让人上瘾,耽易好不容易用自己超人的自控力让尧孜琮好好缓缓,免得等下对他伤害过大,只是某人不知感恩,竟就这么赤裸裸地挑逗!耽易啧啧了两声,若有似无地对着尧孜琮笑了笑道:“可以了?”虽然是征求的意思,可是耽易自己早已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用力非凡。 “小……小易!慢——”尧孜琮两手无力地搭在耽易肩上,随波逐流任他欺凌。耽易抽得用力,看着尧孜琮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不禁痴痴笑了出来,一边挺动一边说道:“尧丞相,感觉如何?舒服吗?” 尧孜琮气结,睁眼看见耽易眼中的戏谑,扭头不理会,心里哀悼儿时可爱的小易去哪了!怎么眼前这人!!想到自己贵为雅朝丞相,竟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五六岁的少年压着,心里的羞愧不打一处来!拽着耽易肩膀的手都更用力了。 “尧丞相,你舒服你可要喊出来!这么用力地抱我——”说着又往更深处捅了进去:“我可控制不了力度!” “混蛋!”使不上力气地推拒着耽易,尧孜琮不知是舒爽的还是羞愧的泪水从眼角一滴滴落了下来。耽易好笑地望着眼前害羞的人,怎么不知道这人脸皮居然如此薄,心里洋溢的幸福感无处可逃,耽易吻着他眼角的清泪,搂紧尧孜琮加快了速度。 整整一晚上耽易都没让尧孜琮停歇下来,变换着各种体位,两人用各种方式表达着对互相的思念及爱恋,直到最后鸡鸣三更了,才累瘫般缓缓入睡,这一夜注定了放肆—— 第77章 “大人?”小绿站在主屋外叫道,这大人是怎么回事,今日这时辰了居然还未起床,等会可就要上早朝了。 “嗯……”尧孜琮抖动着睫毛,刚睁开眼还有些迷茫。猛的想起昨晚似乎和小易——一低头果然看见了紧紧地横亘在自己腰间白皙纤长的双手,浅笑着拍了拍。 “大人?”屋外小绿仍锲而不舍,大人可从未这样,这么多年每日都很准时,这怎么了,要不要推进去看看。 “小绿!”尧孜琮怕她推进来,急忙应声道。一出声发现这嗓子哑的跟不是自己的一般,稍微轻咳了一声:“小绿,你且回去,让人去通报一声,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便不上早朝了。” “啊?”大人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小绿皱着柳眉道:“大人,小绿这就让人去通报。不过您还好吗?需要让月琳姑娘或者大夫来看看吗?” “不用,我只是这几日太累了,休息片刻即可,你下去吧。” “是!” 尧孜琮转过身,耽易便已睁着璀璨漂亮的大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惹得他一笑道:“你不用回去?”聪慧如尧孜琮,自然不相信耽易是一人在京城,猜测没错应该住在罗凡那。 “恩,是要回去了。”凑过去,在嘴角偷了个吻笑道:“尧丞相你可是大忙人,怎么还赖在床上呢?” “罪魁祸首还好意思问!”尧孜琮推开他,起身准备穿衣出门,“啊!”结果一挺起腰还未踩上地,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耽易眼捷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昨晚被整得那么厉害,还指望今天能意气风发?”把人搂到怀里,耽易笑得得意。尧孜琮心里又再一次悔恨起来,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就不该让小易得逞的!现在这局面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受苦受累的变成了自己!以前也不过是摸摸问问他而已,这现世报太狠了吧,这情况今天可怎么出门! “好了,尧丞相,你再这么看我也不能让你今个儿健步如飞是吧?”悉心地揉着他的腰道:“今天呢,就好好在这床上躺着,算是给自己放个假,我呢帮你清理干净后再回去。” “哼!”尧孜琮扭头,真是千算万想也没猜到两人的相处模式下自己这么被动。 ****** 话说另一头,今日早朝太子没看见尧孜琮,下了朝想要到尧府来看看结果被皇上叫到了御书房。这数十日来,皇上无心朝政的模样越来越明显,每日下了朝都宣见太子,早朝就跟走过场一般,一有什么大臣叩首拿奏折要开口,赵公公就及时喊无事退朝然后大家散了去,几位有要事的大臣不得不退朝后再另寻他法请奏,以至于百官背后议论纷纷,想要皇上专心从政或者退位,又不能明示出口。其实皇上心里非常清楚,他早几日就提过想要退位,但是都被尧孜琮给劝说了,主要意思是等五皇子完婚之后再退位,不然赐婚及主持大婚这事让太子操办实在不妥,再加上皇后娘娘连连同意,只好暂且搁浅,但是皇上传位太子的意思非常明显,不然为何日日早朝后都宣太子一同进御书房? 而这样的情况最着急的莫过于与静王爷皇甫琦沆瀣一气的大臣们。几位辈分长的已经猜测到皇上想要等湘王婚典之后宣布退位,一些急切的大臣们则担忧皇上一旦退位太子登基那时候在夺位可就困难重重,不是时常信件送达静王府就是偶尔夜深拜访静王府。纵使稳重如皇甫琦也被皇上这明显的姿态弄得有些失了方寸,自己的父皇一直稳重如山做事仅仅有条,这次退位之心竟如此明显,这是在为太子树立威信吗?让百官知道太子已是最后人选让大家选择好立场? “静王,两月之后便是良辰吉日。”刑部尚书晋中则晋大人深夜拜访静王府说道:“静王,这几日皇上定会赐婚,而两月之后便可完婚。” “恩,晋大人所言甚是。”皇甫琦深锁眉间,他也仔细想过这事,而且这段时日自己下了早朝便匆匆离开,表现出一副无心的模样掩人耳目,底下也在快马加鞭地培训死士!只是,昨晚的一个消息让他有些无措。皇甫琦一直认为周将军的离开必定是有所目的,因此他离开之后他便十分关注新上任的副将军——罗凡的动静,这几日都派人在其住所附近密切观察,昨晚探子来报——耽易依在罗凡那!这个消息让皇甫琦震惊不已,自己对耽易依的痴恋和珍惜自己最清楚不过,若她能跟随自己一辈子,为了不让她生活在漂泊不定和日日惶恐中,自己定会把十几年的恩怨都放下就与她,就算是为了她的幸福和安全,两人安定过一辈子,这是她也只有她做得到,让自己放下所有,只求她能平安幸福!他一直以为耽易依远在他乡,他想等事成之后亲自去找她,去拥有她,只是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他害怕,在她纯洁的心灵中自己是这么不堪的人,即使伤害了太子自己登上了皇位,她若知道这一切定然不会原谅自己!在皇甫琦心中,一直认为耽易依对他有所依恋有所情愫,想当年两人在一起是多么默契与融洽,而他也完全感受得到她对自己的爱慕!皇甫琦一直认为,只要皇甫宵不在了,她一定会跟自己在一起,若皇甫宵从来未曾在他们之间出现过,想必现在两人已成为世上最让人羡慕的夫妻! “静王?”晋中则叫道,心里纳闷,这才说了两句,王爷怎么好像走神了。 “啊?晋大人,不好意思,这几日心绪不宁。”皇甫琦微颔首。 “静王这几日必定是累了,也要多注意休息,臣只是代大家来向静王您寻些意见,不知您?” “恩,本王心里自有打算,请大家都放心。” “好的,臣等都以您马首是瞻,那臣先回去了。” “不送。” 晋中则回去后,皇甫琦突然想起这十来日倪迩的异样,似乎自从倪壁琪回府之后就没来与自己商洽过,而且在朝堂上也甚少发言。是不是……皇甫琦心里其实有了答案,不想与他为伍也无妨,只是这个倪迩知道的太多,而且若那日给太子下毒的药粉还有所留,必定会东窗事发,不可不防。精明的眼眸闪了闪,是杀而后快还是以利相抚? ****** 临近傍晚,耽易才从尧府出来,耽易依虽然疑惑但也未加多想。自从那日之后,耽易连着半个来月都夜里跑去尧府,和尧孜琮翻雨覆云,初尝情欲滋味的某人欲罢不能,总要把尧孜琮做得连连哀求,然后念在明日早朝的份上才放过他。尧孜琮这些时日一到晚上就有些不自在,你说明明应该是自己主动把小易这样来那么去的,为什么每日每夜被压的是自己?自己长得一副欠压的样子吗!! “怎么了?”云雨过后,捅爽了的耽易露出半个雪白漂亮肩膀搂着尧孜琮问道。尧孜琮背对着他,弓着的身子还遗留着刚刚银靡情欲的痕迹让人想入非非。 “有点事。”这几日尧孜琮明显发现皇甫琦的一些动作了,而且密探今日回报,皇甫琦连着三天每晚在罗凡住所附近走动,他是知道些什么还是罗府里面有人让他忌惮或者牵挂?而且现在百官都在猜测皇上准备在湘王完婚后退位,而就在前两日皇上赐婚,婚期定在两个月后,可皇甫琦一派人却无任何行动,他想以皇甫琦的聪慧至少知道倪迩以有疏离之心,这离倪昭仪回府都两个来月了竟无任何消息传出。 “什么事,说来听听?”耽易扳过尧孜琮,让他们面对着面,用特有的清越音线道:“看看我能做点什么。” 耽易的眼睛很漂亮很漂亮,特别是当他专注而深情地望着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除了他以外整个尘世所有的东西都不再重要!尧孜琮希望能望着这双眼睛一辈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问,可是——他有他的责任,他的娘托付给他的责任! “看傻了?”耽易浅笑,自己这幅模样他都能看傻,真是可爱。 “没,胡说什么。在想事呢。” “哦,什么事?” “月琳要做王妃了。” “师姐?是和五皇子?”前几天皇上赐婚的事他们一帮人还讨论了呢,据说这个五皇子样貌俊俏性子温和,还说不知哪家姑娘有这恩宠。 “恩。到时候你要去看看吗?” “我……我私下见见师姐吧,这不合适去。” “恩,也行。邢瑜你有联系吗?” “之前和师父有去过丹国一趟,师兄在那过得挺好的,没想到莫家堡在丹国这么有名气。” “恩,莫家堡是丹国财政和军事的重要力量。” “师兄来的可能性也没有。等以后有机会和师姐一起去丹国吧。”耽易黯然,三个人好久没有再碰面了。 “恩,到时候我也跟你们一起。”尧孜琮轻笑道:“那月琳就只有我这个哥哥了。” “……”耽易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了为好:“琮,我大姐也在京城。” “耽姑娘?恩,我听焦宇说起过云儿在京城。” “恩。” “你和耽姑娘一起吗?每晚都没回去的。” “每晚没回去不是温香暖玉在怀嘛!大姐心里有数,等太子登基了我就跟他说我们的事。” 尧孜琮抚摸着耽易的侧脸颊道:“不急。不过……小易,接下去时日你还是不要再来了。”耽易依和耽易肯定都住在罗府,这几天皇甫琦时常去那转悠,若是让他发现耽易的行踪可就不好了,耽易是自己最大的软肋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才好。 “为什么?!” “你只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就可以,有些事不要多问。” “尧丞相!你不需要用这样的口吻跟我说话。” “小易!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是头疼,长大了耽易脾气变得更差了啊。 “哦?” “小易,还有个原因是我这身子有点吃不消了,你——”白皙的脸颊浮了些红晕道:“你暂且让我缓缓。” “那我过来抱着你什么也不做就是了。” “小易!” “怎么,你觉得我在你身边你自己把持不住?” “胡说八道什么!” “真不行,我让你做就是了。”耽易说的无所谓,再说自己压了对方这么久,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丞相,也该适可而止,让他压一回回去也无妨。 “……”尧孜琮气结,虽然自己是很想狠狠地做了小易,但是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他必须把一切都弄好,才能让太子顺利登基才能让自己和眼前这个长得老实周正,一肚子坏肠子的人在一起一辈子甚至回到丹国! “真的不行?”耽易抚着尧孜琮的胸口,起伏得这么厉害怕是在生闷气,安慰道:“行吧,你可别太想我才是。” “小易,相信我,很快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恩。”虽然前景很美好,但是路途很坎坷,耽易一想到大姐这几日看自己的眼神带着若有似无的疑问就很头疼。分开几日也好,清静清静想想,是要跟大姐说这事了,终有一天是要知道的。 第78章:登门 “小易。”耽易依一大早就坐在耽易的屋子里等了,似乎自从上回和罗凡见过尧孜琮后,早上就时常见不到小易。 “啊?大姐!”耽易轻手轻脚踏进屋子赫然听到耽易依的声音,吓了一跳道:“大姐,你这一大早的在我屋里干什么?” “你说呢?”耽易依轻问道:“这一大早的你就出去了,还是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耽易坐到了耽易依身边,略有歉意道:“大姐,你不会是等我一晚上了?” “那倒没有,只是心里挂记着你,早上醒得早就来看看罢了。说吧,这几日深夜出门凌晨回来是干什么去了。” “恩……大姐,我……去了尧府。” “尧府?”耽易依没表现出多惊讶的样子,好像已经猜测到般,问道:“去找尧大人?” “恩。” “这么多天都是?” “恩。” “那有碰到吗?” “有。” “知道是你吗?” “恩。”耽易一狠心,想着被大姐这么问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随即接口道:“前几日去的时候碰巧被他发现了,然后聊着他就知道我是小易了,而且、而且他已经知道大姐你也在京城。” 耽易依点点头,没说什么。本来自己就打算去尧府见见尧孜琮,顺便问些事的,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机会,既然现在他知道了,自己今天就去好了。 “大姐?” “小易。”耽易依面露严肃之色,天仙的模样上有些寒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尧大人?” “大姐,我——”耽易没想到问的这么直接,有些窘相。 “不用说我也知道,只是小易,先不说其他,尧大人时常陪着皇上,你有没有想过——” “大姐,琮他不是外界传的那样,他没有——”急忙顿住,虽然自己知道尧孜琮没有以色事人更不是所谓的侍童,从他紧致的后庭,羞涩的反应和一切一切自己都能感受到,可是这可不好跟大姐说。 “恩。”耽易依点头,她当然知道尧孜琮不是,皇上必然是知道尧孜琮是他的子嗣,不然哪个皇上能允许一个将军的遗子陪在身边十几年二十年?而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撇去自己家里不说,就单单皇上那边恐怕小易和尧孜琮的感情也十分扑朔。 “大姐,我和琮之间的事,我希望先不要让爹娘知道。” 耽易依了然地点头道:“小易,尧大人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真的觉得你们能面对世人蜚语?还有,尧大人始终是要有妻妾的,就算他不想,皇上也不会同意,你能忍受?更何况现在爹娘不知道难道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吗?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你这样让爹娘怎么接受?” “我——”耽易握拳,他当然都想过,他甚至告诉过自己若是他有了妻妾有了权力地位若他忘了自己那自己就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让这个人影响自己的生命轨迹。可是……他还如此地爱着自己,自己也根本控制不了对他的爱意,往后要面对的种种顾忌,自从遇到他开始,都被扔在了脑后,如今说起来虽然仍是残酷且困难,自己却从未后悔过与他再次相遇。 “小易,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大姐不指望能说动你,但是你至少不能就依靠尧大人来维护你们的感情,如果你们真的要在一起,你拥有足够的勇气做出一些选择。” “大姐?”漂亮的眸子里有着不敢相信,耽易激动道:“你不反对我们吗?” “傻孩子,我有什么反对的,一辈子能遇到个厮守一生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只要你觉得幸福。” “大姐!”耽易欣喜地抱着耽易依,转着圈道:“谢谢!” 轻轻地拍着耽易的后背,耽易依道:“赶紧放我下来,头晕头晕!” ****** “罗凡?罗凡?”耽易在罗凡面前摇了摇手,这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啊!” “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没!” “大姐去哪了知道吗?你怎么没和小思在一起?” “大姐?大姐用过午膳说想出去走走,和云儿一起出门了。” “哦,那小思呢?她们都不在小思更应该粘着你才是。” “小思……”罗凡耷拉着没什么生气。自从那日小思和他闹过脾气,他都和小思一起睡了,而且自己还特聪明地让小思睡在自己身上,虽然刚开始胸口被压着有些难入睡后来也就习惯了,小思趴在自己身上没一会自己就能呼呼大睡而且小思也很喜欢,都比以前睡得乖巧多了。但是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天来了,晚上总觉得有些燥热,就开始跟以前一个人睡一样脱光了睡,反正小思才四岁多而且是男孩子有什么好介意的。只是……天气回暖了,人就——有点荡漾,再加上现在裸睡小思在自身身上爬来爬去摸来摸去总是会出现点问题的,昨晚居然做春梦了!做春梦不可怕,可怕的是梦到了小思!罗凡捂脸,哪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这么信任自己的耽易依! “罗凡?”耽易疑惑,罗凡他再清楚不过,长着大个子却是没什么心眼的,这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是怎样了? “耽易,我、我……春天来了。”苦着一张脸,罗凡闷声闷气道。 “什么?” “小思他在房里不理我。” “怎么了?” “他还没醒,一大早我把他从我身上翻了下去,他生气了。” “他还没醒你翻他做什么?就算你有事要起来也要先把他安稳放好。” “我之前都有的,只是昨晚……”罗凡低头不语,黝黑的脸颊上泛起来红晕晕道:“昨晚我做春梦了。我、我早上被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下面还、还湿了——所以,一没注意……” “春梦?”耽易直勾勾盯着罗凡,自己也做过,还梦到和琮……傻笑了下,真正做起来原来比做梦爽多了。 “耽易,你笑得这么、这么恶心干什么?春梦!春梦谁都会做的啊!”哭丧着脸,只不过我的对象从以前貌美如花的女人变成了呀呀依依的小思,真想撞墙! “嘿嘿。”耽易赶紧正了正脸色,清了清喉道:“是是是,很正常。那你也是不小心弄到了小思,去哄哄他就好了,早上到中午的赖在客厅干嘛?” “我也想的。”可是一看到小思,我就有冲动。之前觉得挺正常的摸摸亲亲,现在想起来都让自己下腹一阵一阵地热。 “那你还苦恼什么?” “哎……没有。”罗凡起身,跟游魂似的飘出了大厅,准备去向耽思认错,这孩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耽易摇头,这人是怎么了,很少见他这么愁苦的模样—— ****** “小姐,你怎么突然去见尧大人?”两人坐在了尧府的大厅,云儿问道。 “我想尧大人跟太子走得近,我能知道个真切。”耽易依笑道:“云儿,等下我去见尧大人就好,我听小易提起说月琳很快要和五皇子成婚了,等下你让小绿带你去找找月琳,说些话,她一个女孩子又没娘家人,怪孤寂的。” “啊?月琳要和皇子结婚啦?就是上次我们听到皇上赐婚的那个传闻吗?” “恩。” “好的好的,那小姐你碰见尧大人了我就去找他,不过小姐,这太子选妃和王爷选妃还真是不一样呀,这湘王选妃子皇上下旨就可成了,想当初太子选妃的时候那是普天推荐女子啊。” “恩。”耽易依微笑着点头,云儿这丫头一直都这么活泼有朝气。 “耽姑娘,跟我来,大人在书房等您。” “好的,小绿,这样吧,我自己去,这尧府我也算熟了,你跟我也别这么见外。” “好的,那——” “小绿姐,你带我去找月琳吧,她在府上吧?” “在的,我带路。” “好的。” ****** “民女参加尧大人。”耽易依俯身一拜。 “耽姑娘多礼了。”尧孜琮拱手道:“不要跟我这么拘谨,叫我孜琮便可。” “自是,孜琮也别我见外,随意称呼便可。”两人双双入座。 “好的。这么多年没见,易依你出落得更标致。” “孜琮你言过其实了,易依只不过是一俗女,哪有什么标致不标致的。” “谦虚了,想必是要问太子的事吧?”尧孜琮轻敲桌面,耽易依的来访并不让他意外,只是在昨晚刚跟小易说了今日便来了倒值得几分探究,随意道:“你放心,太子身子早已康复,已经痊愈。”随即凛了凛眼神道:“不过,太子现在是关键时期,皇上有意传位于太子,只是时机仍未成熟,若想太子登基之后江山永驻,可能还有些困难要克服。” “恩,易依知道,从你口里知道太子安康,我也放心一些。这么多年,虽然我与太子已无瓜葛,但是你对太子所做的一切易依仍道一声感激。” “易依你真是——你和太子又怎么会没有瓜葛,我若没记错,你和太子的孩子已经四岁了吧?” 耽易依低垂着眼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似乎不愿多说,尧孜琮也是明白人,笑了笑,也不再多问是否一起来了京城或者日后有何打算,随即转了话题道:“既然来了就在尧府用晚膳吧,月琳肯定也想你们了。” 耽易依美目不转,看着眼前笑得温和一脸无害的人,斯文俊美,为人翩翩有礼做事滴水不漏,小易爱上这样的人,被这样的人爱上,到底会不会幸福? “易依?”感受得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尧孜琮轻问道:“有话直说无妨,你和我没有必要遮掩什么。”不说其他,看在小易的份上我们就已经沾亲带故了。 “既然孜琮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言相问了。”耽易依美目轻转道:“今早我看见小易回来便拉着他说了些话,你和他是真心的吗?” “咳咳咳!”这出乎意料的问题让尧孜琮顿了顿,轻笑道:“小易和你说过了?” “恩,是我问他的。” “是啊,我和他之间的羁绊……已经很久了,不妨跟你说,在你家我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上了他。我相信命运和缘分,就像我把你带到太子身边一样,是命运将小易带给了我,无论易依你觉得我和小易之间是否会有结局或者其他人,我都会努力争取在一起。”尧孜琮说的很平淡,平淡到却让耽易依感受到了那异常固执略带偏执的爱意,不禁心中触动。自己远没有他们来的那么守护爱情,或许会事不由人,但是自己却从未去努力争取。 “有孜琮你这些话就够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有一日无意间看见了小易身上的一块玉佩,他说是你当初分离的时候送他的,孜琮,你是不是……” 尧孜琮一惊,看着耽易依美丽清澈的双眸觉得有什么线索浮出了脑海,他需要抓住这些。在片刻思索之后尧孜琮正色道:“易依,你猜得没错,只不过这事我希望你别跟别人提起。”而后啜了口茶道:“我一直好奇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来京城,以你的聪明你该知道若是让太子遇见了并不有利,这刻我总算知道了。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也有着皇甫家的血脉,但是我一直认为自己姓尧,从未想过其他,特别是有了小易之后,只想和他共度一辈子不去管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名利。你若不相信我,我也无计可施,只能让日后的事实来证明。” “孜琮,我不是这个意思!”耽易依急忙否认道:“我只是——想要见见太子,确保他安然无恙。” “这……” “我知道让你为难了,儿女情长多败事,就当我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耽易依站了起来,笑得有些苦涩道:“就不留下用晚膳了,我去找月琳说上几句话便离开,孜琮也不必送。”既然孜琮他自己这么说了,那么就该相信他,即使不相信他也该相信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小易的事情,太子……或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回去把东西收拾些便可离京了。 “易依!你且等下。”相爱的两人不能相见的感受他又何尝不了解,而且据他探子回报,皇甫琦所属之人亦是她,或许……虽然很不想这般,但是若能利用易依牵制住皇甫琦,情字是天下人皆逃不去的困。 “恩?” “我再想些法子,你多留京城几日。”若是皇甫琦那边的事有了眉目,一切都会变得明朗,尧孜琮严肃道:“我会尽可能让你见到太子的。而且,你也不必过于悲观,如若太子登基他必定也会去找你。”所以皇甫琦必除不可,未除他即使太子登基也不安稳。 “不敢担,易依更不敢奢求太子能如此,他安然无恙便可。”耽易依心里万分感谢,走前若能见到宵一面—— “有消息到时候我通知你。还有一件事,易依,小易他……”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可是这半个来月这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小易他——是否易容了?”不能怪他这么想,今天再次见到耽易依,小易的模样和她的模样冲击太大,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加上自己心里疑惑也不能问小易,要是真成那模样了,一问出口小易心里留疙瘩了可不好除,那人心思那么倔,最主要的是曾经有一晚被做得累趴下了还得自残保持清醒等他睡着后试着去更深入地了解那张脸的真实性,结果发现质感跟摸自己的是一样,心里面无限悲凉,虽然真的真的不介意小易长得那么一般,可是他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小易的脸型都变了。 尧孜琮的难得表现出来的模样带着一些稚气和不好意思让耽易依轻勾起了嘴角,美目半弯道:“孜琮你大可去问小易。” 尧孜琮顿了顿,随即笑眯眯地点了好几次头道:“好的好的,那易依你且等我消息。” “好的。” 第79章:婚典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期间耽易就去过尧府一次还是耽易依托他去问问消息,尧丞相也不负所望,答应在五皇子成婚之日带她进入湘王府,会安排她与皇甫宵见上一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早些与耽易依说起见太子之事而是在临近良辰吉日时匆匆来信告知,不过总算是能见上一面,也不枉此行。 王爷的婚礼虽然没有太子选妃来的那么隆重盛大,倒也是十足十对得起王爷这个头衔的。普天同庆般,前几日连倪昭仪都回了太子宫,今日太子带着雪妃、她和王修媛一同前来道贺,连皇上也早早携上皇后来到了湘王府。当新娘的花轿到了,三踢轿门将花月琳迎进主屋时,皇甫铭俊朗的模样上都是止不住的欢欣和紧张,看得皇后娘娘热泪盈眶,她的铭儿终于平安长大,也终于找到了他此生所惜所爱之人。美眸望向身边虽然有些苍老却依然英挺不凡的君主,虽然孤寂地爱了他十来年,可最终还是他陪我、我陪着他。皇上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轻转过头笑得疼惜揽过了她瘦削的双肩,眼里是有着历经沧桑后的温柔。 酒桌上觥筹交错,尧孜琮一边应付着恭喜他妹妹的那些百官大臣,一边让焦宇和花月琳安排耽易依进湘王府。是的,今日的美娇娘盖着红盖子进了湘王府拜过堂之后就溜出主屋了,换了身衣服赶去了正由焦宇守候的后门,而后门其他的看守都被尧孜琮叫到了主屋去,说要照顾新娘。平日里五皇子对尧孜琮便是言听计从,更何况今日娶的人还是他妹妹,侍卫听是尧孜琮吩咐的而且尧丞相还派了自己府里的人来看守,就都纷纷离开去守主屋。 耽易依很顺利就进来了,花月琳本来想带她去自己平日里住的屋子等候太子,可是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偏要安排在这间。看着眼前的屋子花月琳活泼的模样难得深沉起来,皱起了秀眉,这间屋子好久都没有人住了,虽然每日都有打扫却难免显得没有生气,而且唯一一扇窗户不知道何时被弄坏的,因为地处偏僻一直都没人知道更不要说修缮,也是将耽易依领到了这里花月琳才知道这湘王府居然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这要是什么人昏倒或者怎么了在这,估计没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人发现。更糟糕的是这窗户就正对着小径上的一座亭子,这亭子倒是还算雅致,可是太子和依姐姐要是在这屋子里重逢,虽说地处偏僻但万一有个下人、宾客撞了过来迎着小路就能从窗口看见他们了,这多危险! 花月琳和耽易依一起进了屋将门关上道:“依姐姐,我还是陪着你吧,等哥哥把太子叫来了我再走。” “月琳,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在这陪着我算什么,赶紧回主屋去,你看这天色也慢慢暗下来了,说不定新郎没多久就去掀你的红盖子了。” “可是,这屋子实在看起来不太安全,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要安排在这里。” “我刚也都四处看了看,这屋子地处僻静,是整个王府的深处了,一般人都不会来这,估计是看中这点才这么安排,你就放心回去,就算不放心我难道你还不相信尧丞相?” “这倒也是,这地方是够偏僻的了,我在府里住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有这么个亭子这么个地方,估计哥哥找一处僻静地也花了好多心思。” “是啊。”美目低垂,耽易依绞着纤长白皙的手指道:“我亏欠尧丞相的太多……” “依姐姐你说什么傻话,哥哥都把你当自家人看的,什么亏欠不亏欠的,你可要开开心心的才好,等下就能见到太子了呢!” “是啊。月琳你说得对。”耽易依深呼一口气,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随即笑道:“你这个新娘得赶紧回去了,这里偏僻,在天黑之前赶紧回去不然等下都难找方向。” “对对对!那依姐姐我就先回去了,你哪也别去,哥哥说他都会安排好的。” “好的,你放心,我就在这等。” ****** 而婚宴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皇甫琦在敬过几杯之后便坐在了位置上,若大家没有这么喜庆若大家没在酒的迷醉中沉浸这么久便可发现他的目光是紧紧跟着皇甫宵的,皇甫宵刚开始还是携着雪妃他们一起敬酒,后来可能是雪妃和太子说起想要和自己的父亲聚聚聊些话,便离开他去了刑部尚书晋中则那里,而王妃听雪妃这么一说也甚是赞同的去了太傅那还撒娇闹腾地说晚上不回太子宫了要陪父亲,太子刮了刮她鼻尖也随她去了。剩下的倪昭仪本想一心一意陪着太子的,毕竟心里有愧而且她对太子是真心真意,两位妃子都离开了她觉得她更有必要陪在太子身边。但是因为吏部尚书倪迩不知为何,半个多月前也就是倪昭仪刚回太子宫,突然生病,这近二十日都没有上朝,尧孜琮和一些官员都有去府上看过,大夫们都说是春意袭人得了风寒,只不过这风寒有些重而倪大人这么多年忧心女儿又有朝事在身,底子变差才会显得比较严重,需要多些时日调养。尧孜琮状似不经意间切了切他的脉搏便知倪迩所得并不是什么风寒,而是被下了毒,而这毒便是当初太子所得,只不过到底这毒是轻于太子还是重于太子他无法下定夺。看这半个来月倪迩也未传出其他消息,估计这毒一时半刻并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让他口不能言、动弹不得而已,一日之中更多时候便是昏睡中。 皇甫宵说了些话派人护送倪壁琪回倪府,让她在府上住几日也好照顾照顾倪大人。他听尧孜琮说了,倪迩所得之毒与他相似,恐怕时日不多,现在能见一面就见一面,虽然倪昭仪还不知道他的父亲中了毒,百官都觉得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倪昭仪心里也有些担忧,看太子真心为她着想心里既感激又内疚,在这复杂的情绪中坐上了回倪府的马车。 而现在被盯着的皇甫宵正背对着皇甫琦和尧孜琮在角落里说着话,从尧孜琮的表情来看所说之事并不愉悦,没几句尧孜琮便离开了。皇甫宵一个人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刚刚他和尧孜琮说自己想要离开京城去找依儿,就想和依儿共度一生,这皇宫不仅不适合依儿看来也不适合自己,它不适合所有有情人!尧孜琮自然是不同意的,两人说了几句就不欢而散。 摊开手心,手掌中放着一块玉佩,真的好想她!如此夜色美景,本应情意浓浓相拥缠绵的时刻,而自己只能孤苦伶仃,独留繁华在身后! “二哥!”皇甫琦径直走到皇甫宵身边,出声道。 皇甫宵心里一紧,将手中玉佩放回了衣内,站起来道:“三弟?” “咦,几位妃子呢?” “难得出宫,想和家人多聊上几句。” “二哥就是好说话,把你一人撇在这她们倒是跟家人热闹去了。” “呵呵,都是女孩子家家。”皇甫宵瞥了眼远处的尧孜琮,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纳闷,脸上波澜不惊道:“三弟何事?” “恩……二哥,我们兄弟也很久没有好好聊上一聊了。之前你一直病重,而我回京后你和父皇一直一起,我也没找到机会去找你。要不我们也趁这惬意舒适时刻,随意谈谈?” “那自是最好!”皇甫宵笑道:“其实我这做皇兄的应该多想到你才是。” “二哥太忙了,我闲散惯了要是让二哥你百忙中抽空,我倒过意不去。”皇甫琦笑得温和,翩翩有礼道:“二哥,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浓郁的酒味把我都有些迷晕了。” “也好,这里人来人往地也太过热闹,走!” 两人看似随意地在湘王府里走动,先是聊了聊近况慢慢地又聊起了小时候,不要看皇宫里长大了的皇子们暗地里都互相较劲,小时候也有天真无邪的时光。聊得挺欢,皇甫宵一直以为他们就在大厅外绕着圈走,等两人谈得累了些停顿下来后,才发现这地方似乎有些偏僻。 “三弟,这里和大厅热闹的模样可真是相差甚远啊。”四周虽有些绿草红花却稀稀拉拉,只有一星半点,不见春意繁华。 “是啊,我们这边说边走的,居然绕到了这么个地方。”四处望了望,皇甫琦指着小路中间的亭子说道:“二哥,我走得也乏了,好歹这肯定是在湘王府里,我们先去那亭子坐坐,说不定等会儿就有下人经过,这里似乎有些偏,天这么黑。” “那也好,这走得的确有些累了,坐坐也好。” 第80章:“刺客” 耽易依在屋里看着天渐渐变黑,虽然这处在王府深处,但是竟能偶尔听到些恭喜碰杯声,或许是这春风带来的。没见到太子她也不敢将灯点上,虽然偏僻,但是让人看见了就危险了,借着月光少了窗户倒也能将屋里看得清楚。恍然间似乎听到了皇甫宵的声音,耽易依快步走到门口,而后似乎又听到了别人的声音,不禁垂下了想要打开门的双手,走向了窗边。 天太黑看不清到底是谁,但是依稀能看得出来是两个人,正往亭子去,两名男子。耽易依定睛看着,辨析着声音突然想起来若没猜错该是三皇子静王爷。只是,尧孜琮不是说安排她和太子见面吗?静王怎么也会在这?两人似乎交谈甚欢,亭子离这屋不过数十步远,内容断断续续地传到耽易依耳里,她心中焦急万分,也没听得真切到底说了些什么,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看不清的皇甫宵。 两人似乎有些谈累了,没了声音,耽易依期待着皇甫琦能离开,可是他似乎没有这意思。渐渐地,耽易依感觉到了些不对劲,不知道是天太黑了还是她睁着眼睛看太久了,眼前总是偶尔闪过黑影,定睛一看又看不到什么东西!摇摇头,耽易依闭了闭眼想要休息下再看看,不要看久了看花画面才好。 等她睁开眼时倒真的看得清楚了,虽然几个人都穿着黑衣在黑夜中不好看清楚,但是因为距离比较近,几名身着黑衣的人一步步包围了亭子,显得小心翼翼。这是在做什么!耽易依惊讶地捂嘴,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打扮成这样出现在湘王府? 亭子里的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只听到皇甫琦大喝一声你们是谁,皇甫宵也站了起来看着四周围起来的黑衣人。仔细看看约莫有五六个黑衣人,各个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没有回答拔出剑便刺向了皇甫琦和皇甫宵! 皇甫宵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今天是五弟的大喜日子,连皇上都来了,这四周必定重兵把守,怎么会有人闯进来又怎么闯得进来!皇甫琦一把拉过皇甫宵道:“二哥!小心!” 皇甫宵和皇甫琦背对背站着,他们都是为了庆贺而来,虽然有不错的功夫,可是这什么兵器都没有,而且只有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掌,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 “三弟!我看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先离开赶紧去搬救兵!” “不行,我一走你就只有一人,怎么对付得了他们六个人!” “三弟!嘶!”说话间,皇甫宵背部被看了一剑,忍住痛道:“赶紧去找人!这里太偏,等不到!” “二哥,你没事吧?”踢倒一名刺客,皇甫琦急忙跑到皇甫宵身边。 “还好,赶紧去!不然我们两人都逃不出去!”推开皇甫琦,皇甫宵继续奋战中。 “我——二哥,那你撑住,我很快就找人来!” “恩!” 说着皇甫琦打倒了小径上的一名刺客,想要突出重围。 还没跑多远,竟听到了耽易依的声音,她从屋里面追了出来!刚刚在屋里看到皇甫宵挨了一剑,耽易依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想也没想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快要跑到亭子里了正看见皇甫琦往反方向跑去,而五个人围着皇甫宵,看见有个刺客正对着皇甫胸膛刺了一剑心中大惊,大叫了声宵,跌跌撞撞跑了过去,眼泪没自觉地从美丽的双眸中溢了出来。刺客回头看了眼耽易依,对半路跑出来的弱女子完全没有忌惮,提剑对着皇甫宵心脏准备一剑毙命! “不!”耽易依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跑得如此之快,一会儿就冲到了皇甫宵的身旁,直直地为他挡下了这一剑! “依儿!”“易依!”两道不同的声音来自不同的距离,看清是耽易依之后,本来就已经很虚弱的皇甫宵撑着最后一口气喊出了她的名字,而在耽易依跑出来就呆滞在那的皇甫琦惊恐地跑了回来,皇甫宵紧紧握住耽易依的胳膊便晕了过去,皇甫琦跪在耽易依身边,一直拽着她的肩膀摇着:“易依!你醒醒!醒醒!”耽易依似乎低喃了些什么有些昏昏沉沉,皇甫琦用力地抱着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早已泪流满面。耽易依双眸紧紧闭着,握着剑的刺客都呆愣在了那,没料到自己刺杀的王爷日日思念的人! “易依!你撑住!我、我——” “王爷……”六名刺客异口同声叫道,显得不知所措。 “滚!都给本王滚!”皇甫琦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尧丞相快步向亭子跑来,刺客在听到声响,全都迅速逃遁无踪。 “王爷?”尧孜琮顿了下来,再仔细一看惊道:“太子?耽姑娘!”赶紧扶起皇甫宵说道:“王爷,您抱着耽姑娘跟臣走,赶紧!再等下去连华佗都无力回天了!”一语惊醒梦中人,皇甫琦急急忙忙抱起耽易依,竟一点想尧孜琮怎么会在这里的心思也没有,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叫着耽易依的名字。 ****** “琳儿……”双喜的房屋内,皇甫铭和花月琳正浓情蜜意中,大厅里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下人们正在打扫。 被掀起红盖头的那刻,花月琳难得的女人家娇羞终于表现了出来,低垂着脑袋被烛光映着异常绯红漂亮的脸蛋让皇甫铭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铭,我——” “嘘,琳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应该叫我相公才是。”一手抚摸着花月琳的脊背,一手急切地解着她的衣物,嘴里抱怨道:“这喜服真是我见过的最碍事的东西!” “噗!看你猴急的!”花月琳推开他,“还是我自己来吧。” 皇甫铭笑得得意,握住她的双手道:“我来,你乖乖躺好便可!” “那我帮你。” 这厢两人还在努力营造酝酿氛围,那厢不远处便传来了尧孜琮的喊叫声。 “月琳!月琳!”声音显得急切而紧张。 “这好像是哥哥的声音!”花月琳推开身上的皇甫铭,立刻坐了起来。 “这是闹洞房吧?”皇甫铭咂舌道:“这尧丞相也太不知趣了,都什么时辰了还闹!” “不是,这声音很急,应该是有大事!”留下这么句话,花月琳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琳儿!天这么黑,你当心啊!”说着也急急跟了出去。 “哥哥!”看到尧孜琮扶着皇甫宵,花月琳大惊道:“太子怎么了!” “先别说了,赶紧把他扶到你屋里先!” “五皇子!”尧孜琮看见他也跑了出来,出声道。 “恩,等下再说!”看到自己的二哥三哥,皇甫铭心中大骇,立刻冷静下来,帮忙扶着皇甫宵并让花月琳去看看身后的皇甫琦。 将两人一头一尾放在床上,尧孜琮道:“月琳,你赶紧看看,我刚查了下太子的伤势,耽姑娘的应该更严重。” “你们赶紧一人去打盆清水来,几块干净的布。铭,你让下人去叫个大夫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行,不能叫下人。我给你打下手。”尧孜琮立刻接道:“这事还不知道缘由,越少人知道越好。”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皇甫琦。 “恩,那你们先去把清水端来,哥哥,你去我的后院的药房取这几种药和止血的药粉,我身边不多。” “好!” 没多久几个人就都回来,花月琳简单地给皇甫宵止住了血包扎好便让他们按她说得去抹药配药煎药。端着药回来的尧孜琮看花月琳仍是一副紧锁眉间的样子,担忧地问道:“耽姑娘怎样?” “依姐姐这剑伤得太严重,已经触到心肺了,一直止不住血,我只能尽力,若是再止不住血可能就——” “砰!”端着水的皇甫琦在门口听到花月琳话,失神地将盆都掉在了地上。 “静王!”尧孜琮一惊,立刻安抚道:“月琳会想办法的,你别太担心。” “我——”皇甫琦走到耽易依身边,看着床上天仙似的人儿现在面色惨白,双唇毫无血色,柳眉紧皱双眼紧闭,心里就跟千万支箭穿过一般,千疮百孔滴血成河。握紧双手,指甲似乎都陷到了掌心里,虽然他没受到一点伤但是床上的人儿的模样却让痛苦万分,懊恼与悔恨根本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恨不得以死谢罪以求时光倒退! 花月琳叫了声皇甫铭,他立刻将一把小刀一个小碗递上,两人的默契宛若天成。皇甫铭在花月琳照顾皇甫宵的那段日子见过了太多次,早已熟能生巧,而花月琳似乎是天生的救命良药,不说她的血液神奇之处,就是每次割了的口子都好得比常人快且从未留下痕迹过。皇甫琦看得震惊不已,他只听闻过有些人的血可以救治百病却从来没有见到过! “琳儿,你还好吧?”花月琳额头不住地渗出汗珠,原本娇俏绯红的可爱脸庞此刻毫无血色。 “我需要休息下。”兑了些药粉,将药血一点点让耽易依喝下,花月琳放下碗,皇甫铭赶紧上前扶起她在一旁软榻坐下。 第81章:苏醒 尧孜琮照顾着皇甫宵,皇甫琦一直静静坐在床头看着耽易依,皇甫铭和花月琳两人坐在软榻上,屋里一片沉寂,偶尔皇甫宵发出些呓语,断断续续地叫着依儿。 皇甫宵的后背一剑并不严重加上他由花月琳照看这么多年,身体底子很好,而肩上刺偏了的一剑未及时止血导致出血过多,但也不致命,慢则三五天快则两三天便可苏醒,倒是耽易依的这一剑——刺客下手非常重,从伤口来看耽易依是横冲进去的,虽没有刺中心脏却伤及了心肺,而且失血较多,加上本来身子骨就比较虚弱,能不能撑住真是一个问题。 让皇甫宵和耽易依躺在一起毕竟不是个事,因为皇甫宵伤得并不严重,天蒙蒙亮时,在花月琳和皇甫铭的帮助下,将他移到了别的屋子。 “王爷,您也别太担心,月琳也说了,还是有希望的。”尧孜琮走去坐在床尾,皇甫琦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尧丞相——”皇甫琦抬起头,尧孜琮一惊!皇甫琦狭长漂亮而略显疲惫的双眸里有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虽然此时此景不适合称赞,但是尧孜琮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睿智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情况下,在一晚上混乱担心之下居然能如此冷静清晰地分析。 皇甫琦冷着眸子继续道:“本王真的不敢相信尧丞相你居然是如此无情之人!你心有所爱吗?你有血有肉吗?你!你为什么让易依混进湘王府!就算你知道本王的安排本王的计划!就算你要辅佐皇甫宵登上皇位!你为什么要拿易依的命来堵!你这样做,若易依有个三长两短!皇甫宵就算做了皇帝!本王就算死在天牢!也都不会原谅你!你难道不知道,易依对我对皇甫宵来说,都是——” “王爷,您冷静点。”皇甫琦很少失态,声线不断提高,尧孜琮将房门关上出声道:“王爷,臣就是知道她对您的意义臣才冒险一试。只是没想到,王爷您竟想致太子于死地!” “本王!”若没有被赤裸裸地提起来,皇甫琦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尧孜琮的错,是他让造成了现在一切!让他心爱的女人危在旦夕!可是当被捅破这一层薄纸时,皇甫琦的懊悔、痛苦与自责汹涌袭来,他何尝不知道,他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心太狠。痛楚的神情一晃而过,皇甫琦面向尧孜琮时恢复了狠厉道:“尧孜琮!无论你知道什么,若易依真就此离我而去!掀了这皇甫江山,弑了兄长,我必定也要你偿命!” “王爷,臣和您一样,倍加懊悔,倘若臣知道您竟会不顾兄弟情义狠心至此,我断然不会让耽姑娘涉险!”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小易那我可如何交代!尧孜琮的表现得情真意切。 皇甫琦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痴痴地望着耽易依,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与刚刚判若两人般轻唤着她的名字。 没多久,皇甫铭和花月琳便回来了,还送了早膳过来,大家囫囵一顿便匆匆照顾去了。尧孜琮去了皇甫宵那边,时刻关注,因为耽易依情况比较严重,花月琳便留在她身边照料。 皇子结婚,普天同庆,皇上也特意批准了三天不早朝,当然也有百官私下谈起想必是皇上不想早朝。皇甫禄次日便携皇后娘娘去了太子宫,派人尧府宣见尧丞相,准备讨论退位登基之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太子不在太子宫,尧丞相不在尧府!怒气冲冲地问了宫女才知道,太子昨晚并未回过宫。眼眸半眯,皇甫禄冷着俊脸端坐在太子宫,让人守着尧府,等候他们回来。一整日过去,皇上大怒,连声太不像话!太不像话!摆架回了宫中! “哥哥,太子怎样?” “刚刚喂他喝了点水,还好,烧已经退了,给他抹药时,有点反应身体会颤抖。”尧孜琮说道,拉着花月琳坐下:“这两日辛苦你了,易依那边情况怎样?” 花月琳落寞地摇了摇头道:“依姐姐那边一直没好转,还发着烧。刚我给她喝了药,不过脉象稳定了很多。”尧孜琮翻过花月琳白皙的胳膊,看着那一道道口子,心疼道:“当初为了救太子,你付出了很多,而现在,又要你这般,我这做哥哥的可真是一点都没有为你付出过什么。” “哥哥!”花月琳扑进尧孜琮的怀里,有些伤感道:“若不是有哥哥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琳儿,琳儿早不知道命丧何处了。”想起那日与师兄决绝,要不是有尧孜琮一直陪着照顾自己,还让皇甫铭与自己作伴,自己又怎么能挺过那段时光。往后的种种,若不是有他,自己和皇甫铭又怎能结为夫妻! “傻丫头,哥哥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 “即使有,那都琳儿心甘情愿的。” “看你,这么大都是王妃了还哭鼻子。”尧孜琮搂着她的肩,笑话道。 “还不是哥哥你先提起的!” “是是是,是哥哥不对。”刮了刮她鼻尖道:“静王怎么样?” “他不眠不休地照顾依姐姐,甚至都没怎么进食。哥哥,静王他似乎很在意依姐姐,这几天都没听他提起过太子的伤势。” “恩。”尧孜琮一瞥,看见了屋外的皇甫铭,出声道:“湘王!” “恩。”不知道皇甫铭在那杵了多久,神情似乎有些恼意,冷冷地对尧孜琮点了点头,拉过花月琳的手轻声道:“耽姑娘的伤口在渗血。” “我马上去看看!”花月琳急忙站起来,跑出了屋子。 “湘王?”皇甫铭没有跟着花月琳回去,而是不悦地站在那盯着尧孜琮。 “尧丞相。”顿了顿,皇甫铭继续说道:“琳儿已经是我的人了,即使她是你的亲妹妹,我想也不合适如此亲密,更何况琳儿她与你并无血缘关系。” “……”尧孜琮揉着太阳穴,他和皇甫铭自小亲近,比之太子他与皇甫铭的相处更显随意,无奈道:“湘王,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更应该对月琳有信心,如果我和月琳之间的相处你都要这般,往后恐怕你和她之间会出现更多的冲突。她是个直爽天真的女子,你不能用皇家那套来和她相处。” 皇甫铭半晌没说话,其实他也为自己莫名其妙地醋意生气,可是就如四五年前的那日,看见琳儿躲在他的怀里,他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嫉妒、开始生气甚至会没有理智。 尧孜琮知道皇甫铭懂他的意思,随即说道:“不过,对于自己所爱之人,自然多一份在乎,湘王,你要学会把你的所思所想和月琳交流,这样你们……” “咳咳咳——”突地床上传来了皇甫宵浅浅的咳嗽声,两人快步走到了床侧。 “太子?” “二哥?” “咳,水、水……”皇甫宵蠕动着嘴唇,尧孜琮赶紧倒了杯水,慢慢喂他喝下去,惨白的唇瓣变得有些血色。 “二哥?” “嗯……”皇甫宵抖动着睫毛,慢慢睁开了双眼,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眸子此刻有些浑浊,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什么反应。尧孜琮拉开皇甫铭,让皇甫宵先适应一下光亮和环境。 “我去叫琳儿!”皇甫铭说道。 “好,如果月琳在位耽姑娘包扎你就先别说太子醒来的事情,等她弄好了你再跟她说。” “好。”皇甫铭回望了皇甫宵一眼,离开了屋子。 “依儿!”皇甫宵猛地一叫,挣扎着要起来:“嘶!咳咳咳!” “太子,您先躺好,您身上有伤,不能乱动!”尧孜琮赶紧按好皇甫宵,急忙道:“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肩膀?胸背?” “没有,都没有!”被人按着皇甫宵恼怒自己的没用,用尽力气般挣扎着:“尧孜琮!你放开!”刚吼完又开始不停地咳嗽。 “太子,您先听我说。耽姑娘由月琳在照顾,会安然无恙的,倒是你,皇上只赏赐了三日,明日便要早朝了,这几日皇上必定有去找您商量登基之事,您一定要养好自己,这事先不能让皇上知道!”尧孜琮一急连自称臣都忘了。 “孜琮你——”在尧孜琮说了这一连串话之后,皇甫宵自己也稍微冷静了点,看见他面容憔悴,眼底有着深深的黑影心里不禁愧疚。 “太子,臣保证,耽姑娘一定会平安无事!您一定要养好自己才能——” “三弟怎么样?我记得那晚……”似乎头有些疼,皇甫宵咬着唇。 “静王没事,安然无恙,您放心。” “那就好。” “太子,您再休息下,别说话了,留些力气等下看看月琳怎么说,你也好问问她耽姑娘的情况。” “好。” ****** 花月琳急急忙忙赶去,快速地给耽易依伤口换药包扎又让皇甫琦去煎药,听着她若有似无的咳嗽声异常激动。手脚轻柔地为她包扎好,花月琳注视着床上的人儿,世上竟有这般漂亮的人,虽然眉间深皱双眸紧闭却真真挡不住那臻美的模样,而且温婉聪慧,做事大方得体,怪不得太子和静王都念念不忘,真是上天最完美的创造了…… “花姑娘,药。”皇甫琦小心翼翼地端着碗。 “恩,给我吧。” “易依她怎样?”耽易依刚刚咳得厉害又渗血了,皇甫琦心里焦急地不行,看着花月琳细心地喂她喝药,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要再观察观察。”花月琳想了想又说道:“不过目前来看,醒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若是高烧能退,伤口就很有可能复原,到时候好转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所以一定不能让依姐姐再受凉受寒。” “那她刚刚怎么……” “是因为咳得。依姐姐伤到了心肺,一咳就会牵扯到伤口。不过渗点血并无大碍,即使换药包扎即可。现在依姐姐有任何反应都值得高兴,最怕她什么反应都没有,高烧不退伤口恶化。” “那、那就好。”皇甫琦一颗心七上八下。 “静王,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您已经好几日不眠不休了。” “没事,我还撑得住,而且不看见易依,我——” “琳儿,二哥醒了!”皇甫铭冲了进来,看见他们在对话,完全忘了尧孜琮的嘱托,想要赶紧拉走花月琳。 “太子醒了?”花月琳站了起来,看了皇甫琦一眼道:“静王,依姐姐您先照顾,铭,你待这里,有任何状况马上来找我。” “好。” 第82章:退一步海阔天空 “哥哥!铭说太子醒了,现在怎样?” “恩,醒了,你去看看。” “太子?”花月琳试探性地叫了叫。 “恩?”皇甫宵睡得浅,有些朦胧地应道。 “哥哥!太子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花月琳激动地看着尧孜琮,眼里掩不住的欢喜。 “月琳?” “是我是我,太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皇甫宵摇摇头,随即问道:“依儿怎样?她在哪里?” “依姐姐在主屋,现在由静王照顾着,情况还挺好的。不过,依姐姐……伤得比太子您重了些,可能需要一段时日来恢复……”花月琳尽量措辞委婉,皇甫宵刚醒不能刺激到他。 “我能去看看她吗?” “太子,您刚醒,最好再休息一晚,我先看看你的伤口恢复的怎样,要是可以过两日再去看依姐姐,我保证会照顾好她的。” “恩。”皇甫宵虽然很担心耽易依,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赶紧养好自己才是。 “月琳,我来给太子换药,你在一旁看看就好。”尧孜琮走近床头,说道。 “恩,也好。” 换好药之后,皇甫宵又觉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此时天色也已经黑了。 “月琳,刚刚你说耽姑娘的是真的吗?” “恩,依姐姐现在情况有转好。” “那就好。”这几天愁眉苦脸的模样终于露出些微笑,终于可以向小易交代了。小易!想起小易,这么多日自己都没有回尧府,易依也没有回罗凡那,他…… “哥哥?”花月琳在尧孜琮面前摆了摆手,道:“哥哥,你去依姐姐那让铭过来陪我吧,太子这边我来照顾。依姐姐那边你多照料,让静王休息片刻吧,不然他都要倒下了。” “好的。” 尧孜琮到了耽易依那,让皇甫铭离开,和皇甫琦两人面对面坐着。 “静王,或许你该休息一下?” “不用,我不放心易依。” “我在这看着。” “我更不放心你!”皇甫琦抬起眸子,显得冷淡道。 “静王,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 “刚刚我听月琳说耽姑娘的情况有好转,恢复的不错,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会痊愈。”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静王,我现在是用平等的身份和你沟通!我想你最明白,最该承担这一切后果的人是谁。”尧孜琮本不想说得太破,但是皇甫琦太不配合的态度让他有些恼怒:“无论当初你的母后为何而死,你都已经为她报仇了,珍妃现在还在冷宫中,皇上也早已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或许她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非这般?机关算尽?!” “尧孜琮!”皇甫琦勃然大怒,从未生过气的俊秀模样显得冰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静王!我知道你爱耽姑娘,可能远远超出我所能想象。但是,你不能拿这个做借口,掩饰你非要谋朝篡位的野心!你真以为只有皇位才能让你得到她?”尧孜琮直视皇甫琦,没有丝毫畏惧,想当初连皇上他都可以从容淡定又何足区区一王爷,摇摇头,见皇甫琦不回话,继续说道:“耽姑娘爱的是太子,这是现实,无论以前你与她有过什么纠葛发生过什么刻苦铭心,都已经过去。为了一己私利你已经将你最爱的人害成如今这模样,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命悬一线,你还想怎样?若耽姑娘可以醒来,你是否还要强行带她离开?还是要力排众议非登皇位不可?” “尧孜琮,我行刺之事已然败露,你若不跟皇上提起我尚且可以苟活若你跟皇上,只需一两句话,我的命运将和四弟一样。” “是吗?”尧孜琮不相信,说道:“你和明王最大的不同在于他用武你用智。就算现在不行,你若没有死了这份心,即使太子登上了皇位也不得安宁,江山也不得稳固。” 皇甫琦眼神一凛。他刚刚的示弱不过是想尧孜琮帮他一起掩盖掉这件事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而且,耽姑娘如此聪明,醒来看到你安然无恙难道她不会起疑吗?静王,不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尧孜琮说的极为惋惜,他声色并茂,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打消皇甫琦篡位野心,让皇甫宵江山永固! “你什么意思?”皇甫琦冷声道,这是赤裸裸的要挟,知道她最在乎的便是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儿。 “放手吧。”尧孜琮轻声说道,坐了下来,“静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耽姑娘不属于你,她的缘分注定在太子身上。” “不是这样!当初易依进宫,是我先遇见了她,先让她心悸的是我,让她——” “静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在一千一万个机会中你占了先机,可你却还是得不到她,太子不过于一次中与她相遇,便——” “那是因为他是太子!易依不得臣服于他!” “耽姑娘是这样的人吗?她虽柔弱却不懦弱,若是她会屈服于权势地位之下,昧着真心于太子相处,那为何被逐出宫之后不与静王你双宿双栖?静王!你醒醒吧,你更应该做的是好好看看你周围的人,不要辜负了那片痴心守候你的心,那个人才是你真正该付出全心全意的人!” ****** 次日,众人都不得不上早朝,皇甫铭还有数日,他与花月琳各守一方。 “小易?”尧孜琮一大早回府换官服,一进主屋便看见耽易半睡半醒地撑着下巴靠在桌上。听到尧孜琮的声音后才缓缓眨了眨眼,习武之人生性敏感,耽易这幅模样不知道没日没夜等了多久了,连他进屋了都不知道。心里这般想着,抽得紧,尧孜琮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恩?琮!”感觉有人搭在自己的肩上,耽易立马清醒,站起来道:“琮,我……” “等好几天了?” “恩。”耽易不太好意思地接道,随即问起:“你不是参加湘王和师姐的婚礼吗?他们摆了这么久?那天晚上我就来找你了,很晚大姐一直没回来,我本来想去湘王府的,可是又觉得太唐突了,想起以前德妃的事又担心给你惹麻烦就来这找你,可是我等了三天都没等到你。” “是我不好,没有通知你。”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琮,你看起来很憔悴,到底怎么了?大姐呢?见到太子了吗?怎么一直没回罗凡那,跟太子在一起吗?” “是有点累。”尧孜琮根本没法听进耽易的问题,这么多天半睡半醒等下还要打起精神对付皇上,实在心力交瘁,揉揉眉间温和道:“小易,等下我就要上朝了,你现在在这好好睡一觉,等下朝我带你去见你大姐,好吗?” 耽易抱着尧孜琮轻轻拍着他的背,掩不住的心疼道:“恩,那你下完朝就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恩。”尧孜琮轻笑,踮起脚尖吻了吻耽易,这模样看着看着倒也觉得顺眼了。 耽易坐在床上认真地盯着尧孜琮换衣裳,带着浅浅的笑大眼睛闪着亮亮的光,等尧孜琮完毕耽易搂着他狠狠地唇齿相交了一番两人才依依惜别。 望着尧孜琮离开,耽易努力眨了眨眼,真的困乏了,该好好休息,等下琮回来再说。 “恩?这是什么?”刚脱下外衣准备休息的耽易一瞥眼看见地上的一张纸,似乎是信笺,心里想着这是刚刚琮身上掉下来的吗?随手捡了起来,折得这么工整,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要不要看看?自己和琮……应该没有什么秘密了吧?要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自己也好立刻给他送去。心里甜蜜蜜地想着,随手打开了折着的纸。 ****** “尧丞相!” “静王!” 皇甫琦和尧孜琮互相问候点了点头,一同上朝。朝堂上十分压抑,皇上满脸怒气,不怒自威地望着百官,扫了一眼没见到太子,百官骤然觉得又压抑了几分。 “有事禀报,无事退朝!”赵海尖锐的声音刺破了这压抑,百官轻呼一口气。 一下朝,赵公公立刻叫住了尧孜琮,兰花指一翘道:“尧丞相,皇上找您呢,御书房!” “恩。公公这几日休息得可好?”两人一前一后走,尧孜琮状似无意问道。 “小的做太监的,可比不得丞相您这般,几日不上朝便可无事偷闲,真真跟不当官了一般。” “公公你主管大内,自然是孜琮比不过的。” “不敢不敢。” 到了御书房前,尧孜琮向赵海点点头,便推了进去,他心里清楚这几日皇上必定派人宣见了自己和太子,急着退位的皇上也很可怕。 “皇上!” “尧丞相,你可来了。” “皇上请恕罪,臣惶恐!” “惶恐?”皇甫禄慢慢踱到尧孜琮面前,眼前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俊美斯文,温和无害,轻轻扫了他一眼道:“太子呢?” 皇甫禄心里其实很担心皇甫宵,第一天没见到可说得过去,可是这么多天都不回太子宫肯定出问题。他心里从未想过静王有什么心思,但是却一直警惕着尧孜琮,虽然皇上对尧孜琮的政策建言都十分受用可是却从未完全相信他,此时此刻,太子下落不明嫌疑最大的莫过于他。 “太子仍在湘王府做客。” “哦?那朕这几日不打扰湘王新婚燕尔反倒是多虑了?你们倒有心,一直做客湘王府!”虎目大睁,皇甫禄明显不相信尧孜琮的话,尧孜琮自己心里也明白,哪有人死皮赖脸待在新婚夫妻府里,可是——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这么说来,太子现在还在湘王府?” “这——” “是吗?” “皇上,臣走之前太子仍在湘王府,不过此刻在不在臣不知,您可先派人去太子宫宣见,若不在……” “尧孜琮!你真当朕是傻子吗?”皇甫禄一拂袖,高声道:“赵海,摆架湘王府!” “皇上!”尧孜琮跟在怒气冲冠的皇上后面急急叫道。 第83章: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皇甫琦已经来到了耽易依身边,和皇甫铭一起,听到皇上来了一惊,赶紧出了主屋到大厅上拜见。 “儿臣参见皇上!” 静王?皇甫禄狐疑地想着,静王怎么也在湘王府?回头冷冷地望了眼尧孜琮,对着他们点点头。 “听尧丞相说太子在湘王府做客多日,朕不放心,特地来看看。” “啊?是是是。”皇甫铭马上应道:“近日二哥和三哥都在府上,想要好好聚聚,三哥过几日又要出京了,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了婚典之后,没有及时告知父皇,是儿臣疏忽!” “让太子出来见朕,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还有王妃呢?怎么,朕来了都不出来,想必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做事的!赶紧去叫王妃!”皇甫铭斥道,随即道:“父皇,琳儿自幼喜爱医药,每日清早都去后院研究,想必是没听到。” “恩。”皇甫禄坐在主位,看着皇甫琦、皇甫铭和尧孜琮,默不作声。 ****** “夫人,皇上来了!”下人在屋外叫道,花月琳一惊,看着刚刚喝了药昏睡过去的皇甫宵,心脏一突一突的跳,真是祸不单行! “好,我马上过去。”一时半刻太子也醒不来,皇上来了,那依姐姐那边肯定没人照顾,依姐姐她——不行,得叫人去照顾依姐姐,一刻也不能没人守着。心里想着,花月琳出声道:“叫青儿立刻过来,说我有事找她。” “是。”青儿是她从尧府带来的,一直跟着她,倒是能信得过。没一会儿青儿就来了,花月琳嘱咐了几句让她去主屋照顾耽易依,便立刻赶去大厅。 花月琳有礼地拜见了皇上后,就再次听皇上问起来太子,众人面面相觑不知。 “怎么,太子难道不想见朕?”怒极反笑的皇甫禄厉声问道:“还是太子根本不在府上,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 “父皇,太子的确在府上,只是——”所谓进退维谷就是这般,皇甫铭想把事实说出来,太子被刺是天大的事,这要瞒也瞒不住,虽然湘王府没有做好把守重责必会被惩,但他相信皇上是明事理之人。 “湘王!”还没说出口就被皇甫琦和尧孜琮双双叫住,皇甫琦自然是心里有鬼,尧孜琮则是心里有数,皇上对他的顾虑从未消除,这要是在这节骨眼太子立刻能登基的时候出现这么一遭,自己必定脱不了干系,百口莫辩!只不过天不遂人愿,这边一伙人对峙着,那边青儿急匆匆跑来,也是太急忙了竟没瞧见皇上在这,对着花月琳便喊道:“夫人,耽姑娘醒了!”花月琳一听也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急忙拉着青儿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是刚醒吗?有什么反应没有?你立刻去药房把那药热上一热端来,这刚醒来是最好的时机!” 而皇甫琦也耐不住,本来冷漠耐心的样子显得十分不安分,一下子挪动几步,一下子往主屋的方向看两眼,饶是外人都知道肯定有事,更何况皇上这个做爹的。 “湘王,你带朕去看看,这谁醒了让这王妃连朕在这都忘了!”斜睨了皇甫琦一眼:“连这最成熟稳重的静王都变得这么焦躁不安。” “父皇,我——”皇甫琦想出声解释,皇上摆摆手,朝皇甫铭抬了抬下巴道:“走吧。” “是,请父皇别责怪琳儿,她——” “恩,都不用解释了。尧丞相,你也跟上。” “是。”想要偷偷先去叫醒太子的某人垂头丧气跟上队伍。 “父皇,到了。” 此刻屋子里,花月琳正拿着混着自己药血的碗喂耽易依喝,只见耽易依精致的脸蛋煞白,漂亮的眸子有些无神,机械地吞咽着。一行人就在屋外看着,直到花月琳放下手中的碗,皇甫铭才出声道:“琳儿,皇上来了。” “啊!”花月琳一惊,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记了皇上就这么跑了过来,急忙起身行礼道:“臣妾该死,竟做出如此逾矩之事,臣妾——” “起身吧。”皇甫禄脸上并未有多大怒气,步步走近耽易依,床上的人儿虽然比以前苍白无神了很多,但是那姿色模样世间少有,皇上又怎会忘记,冷声问道:“依妃怎么在这?怎么还受伤?” 似乎是皇上的声音太大声了,到现在一直没有反应的耽易依居然转了转眼珠,蠕动着薄唇。 “说!”背对着耽易依,皇甫禄厉声道,指着尧孜琮:“尧丞相,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敢有半句不实,你们就都等着冠上欺君之罪!” “皇上!”尧孜琮直直跪下,今日是他欺骗在先,不能怪皇上勃然大怒,如今纸已包不住火,更应该据实相告。随着尧孜琮跪下,皇甫琦和皇甫铭也一并跪下,花月琳本想一起可是耽易依一直冒着冷汗,她坐在床沿为她把着脉。 “那日湘王大喜日子,宾客都散去之后,臣心中略有感伤便四处走走,后来听到打斗声急忙过去,等臣赶到的时候依妃已经身中一剑,之后臣立刻请王妃救治,所以依妃才一直住在湘王府。” “那太子呢?莫名其妙依妃怎么会出现在湘王府?” “臣——”尧孜琮咬着下唇,缓缓出声道:“依妃与湘王妃情同姐妹,本想与会,只是她……毕竟依妃身份特殊,臣只好找机会让她与湘王妃见上一面,哪知还未等到就……” “父皇,是儿臣办事不力,没有派人把守好这湘王府!”皇甫铭立刻接道。 “那太子呢?”皇甫禄看似相信了尧孜琮的话,随即问道:“太子到底在哪?依妃在这,朕也就不追究,若太子是因为依妃倒也情有可原。可是!这么久了,太子到底在哪!” “父皇,太子也受伤了——”皇甫琦望了眼盛怒中的皇甫禄,轻声道:“那晚儿臣与太子叙旧,聊着突然来了刺客,打斗中太子受了伤,易——依妃她可能也恰巧碰见,也不小心受了伤,是儿臣保护不周,才让——” 皇甫禄摆了摆手,脸上没见什么惊讶不解之情,似乎已经猜到太子之事。转过身看着床上的耽易依,皱起眉头问道:“她在说什么?朕看她一直微动着唇。” “恩,臣妾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在叫太子的名字。”花月琳低着头,拿着锦帕不住地给她擦汗。 “那,现在情况怎样?”皇上这句话问出了跪在地上的三个人的心声,皇甫铭看着花月琳手腕上的的小口子,又是一阵心疼,恨不得站起来好好帮她舔舐伤口。 “依姐姐现在情况不错。” “那怎么一直冒汗?” “她连着几日一直高烧不退,身子虚底子凉,臣妾配的药方比较燥热。一直流汗说明正在驱寒,若是今日能退了烧,醒来也就快了。”其实是花月琳的药血性热,驱寒驱毒之用。 皇上点点头,道:“你在此照顾依妃,你们都起来,湘王你留下,尧丞相和静王,你们带朕去见太子!” “是。” “皇上,到了。”尧孜琮开门,见太子还在昏睡中,轻声道。 “恩。”皇甫禄快步走到床侧,皇甫宵脸色比耽易依好很多,经过昨晚一夜的安好睡眠,恢复了一些精气神,皇上身后的皇甫琦狭长的眸子一闪而过,眼里有说不清的复杂。 “尧丞相,太子怎样?” “太子的状况比依妃好很多,昨日醒来一次,有两处伤口,若是能好好细心照顾应该无大碍。” “刺客谁派来的?”皇甫禄背对着他们,看不见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痛楚。 尧孜琮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皇甫琦出声道:“臣不知,但是臣会加快彻底调查。” “尧丞相——”皇上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却让人不寒而栗,道:“你让朕很失望。调查这事,朕来处理,你负责照顾太子,他若有任何闪失,你——” “父皇……?”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有人来了还是本已经醒来,皇甫宵睁开双眼,望着皇甫禄,双眸里没有任何睡意。 “好点了吗?”皇甫禄急忙坐下,握着皇甫宵的手道:“有什么不舒服跟朕说,朕等下就让御医过来。” “不用了……父皇,月琳照顾就好,我信得过她。”转头看眼身后的两人,皇甫宵扯着嘴角笑了笑,有点力不从心道:“父皇,不要怪罪尧丞相,这事与他无关。” “朕知道。”皇甫禄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这事朕会查清,不会错怪任何一个清白之人,也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牵涉之人。” “父皇……” “宵儿,你这身子朕看还很虚,再多调养几日,若是不想要御医医治,你就在这湘王府先住下,等康复了再说。”皇甫禄站起来道:“尧丞相,你留下来照顾太子。朕回宫了,静王,你跟朕进宫。” “是。” 第84章:信笺 “孜琮,你靠近我点,我有话和你说。”皇甫宵虚弱道,指了指桌上的水。尧孜琮会意,倒了杯茶水坐到了床侧。 “依儿怎样?”润了润喉,声音显得有力多了,皇甫宵立即问道。 “耽姑娘情况很不错,月琳说要是今天退烧了不消几日就能醒来。” “真的?”皇甫宵笑得欢喜,扯到了伤口的笑容有些扭曲。 “恩,太子,你现在应该养好自己再和皇上商量登基之事,而不是——” “孜琮,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依儿,我……我还是那日的意思。”垂下眼睑,皇甫宵也是玲珑之人,再次抬起眸子时已将情愫撇开,黯然道:“行刺之事恐怕是静王所为,孜琮,身在皇宫不由己,我真的很累了,勾心斗角也好,装病也罢,被行刺也好,我都可以一一忍下,但是依儿,你不知道当我看见那把剑刺透依儿胸膛的时候是什么感受,我昏过去前一刻就在想若是有来生我再也不要投到皇家,哪怕清贫穷苦也好过胆战心惊。孜琮,我和依儿若这次能安然无恙,就当是我求你,让我死去,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太子!这——” “不要告诉我不可能,我知道德妃以死逃出天牢有你在后协助,世间奇毒唯你了然,孜琮——” “太子。”尧孜琮打断他的话,“太子,这不可能,我已经和静王聊过,他已经确定放弃这皇位,等耽姑娘醒来安然无恙并离开京城,以后也不会再谋其他心思,您断然可以高枕无忧登上皇位!” “我不需要!”皇甫宵大吼一声,随即捂着肩膀咳嗽道,看也不看尧孜琮一眼道:“我什么都不需要,这皇位谁要给谁,我只要依儿陪着我,我只要她相安无事和我过一辈子!我!咳咳咳!” “太子?太子?”尧孜琮握着皇甫宵的手,赶紧给他喂了口水似乎是太过激动,皇甫宵有些喘不上气。 “咳咳咳!”咳得双眼有些迷蒙,皇甫宵直直地望着道:“孜琮,你!咳咳咳!要我怎么求你——我真的累了,我——” “太子,您好好休息……这事、这事我好好考虑。”看着皇甫宵之前的点点血色消失全无,尧孜琮心里也倍加难受。 握着他的手,这个人是除了皇上之外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想当年,娘亲因为生了嫡子,被邵德容所害,几年之后终于忍受不了请求皇上逐她出宫,皇上为保她周全,不得不力排众议将她贬为平民,却不知肚里已经有了自己。娘亲被逐后,皇甫宵认了邵德容为母后,这也是为什么皇甫继和皇甫宵同为邵德容的儿子,却如此不同。 之后娘亲会和邵德容又重回京城,想必也和皇甫宵有关,知道她的儿子认了皇后做母后,怕他受尽欺负。也是幸得尧将军相救,恐怕也是娘亲让尧将军将他从丹国接到京城,引进给了皇上并且告知实情,只是……尧将军一心救人却让邵德容心生芥蒂,受奸人所迫被发配边疆,至死未能再见一面自己。 皇甫宵和自己,是真正的同父同母的兄弟!握紧双手,看着他这般模样,尧孜琮心里自然不好过,娘亲希望自己能和他一同长大,希望自己能辅佐他至少安然无恙到做个稳稳的王爷,只是没想到皇上念念不忘娘亲竟立他为太子,更让自己辅佐,皇帝之位自然更安稳,可是在这功败垂成之际,太子——是不是他再登上皇位,耽姑娘与他又会重演娘亲的悲剧? “孜琮,我这个三弟——深不可测,这事他必然能找到个替罪羔羊,你确定他此后会安心做个闲散王爷?” “太子,您低估静王对耽姑娘的爱意了。”尧孜琮摇摇头,“若以耽姑娘为条件,他一定会遵守诺言。” “我——” “太子,您好好休息吧,等耽姑娘醒来,我再带您去看看她。” “好。”皇甫宵想要尽快让自己好起来,闭上眼睛休息,声音有些闷道:“孜琮,谢谢你!这么多年,我知道我一直让你为难了。” “太子多虑了,我会尽力的。您要好好调养好自己,最好等您痊愈后吧,我们在讨论其他事情。”尧孜琮帮他盖好薄被,这春末夏初天气多变。 “谢谢!”皇甫宵心里难过,这么多年尧孜琮一直在辅佐自己,为自己出谋划策,这到最终的一刻自己却…… ****** “月琳,我先回尧府了,太子那边没有大碍。” “哥哥,你还没用午膳呢,这太阳都快西沉了,先吃点什么吧。” “不了,回府里再说吧,今晚我就不来了,耽姑娘这边要是有什么消息就通知我。” “恩,好。哥哥你回去也好好休息!” “恩。” ****** 尧孜琮一路上都在斟酌皇甫宵的话,这种事情若真的发生却又能让皇上不怪罪自己,肯定得让皇上知道事实的,但是他若知道又怎会同意?深锁眉间,爱情真是……用药——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不过有一点一定要坚持住,即使太子不在了也不能让皇甫琦坐上皇位,不然——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这位公子等您一下午了!” “恩。”尧孜琮点点头,挥退了管家,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耽易,笑道:“小易,之前你可都是潜进来,这会儿怎么在大厅里等我了?” “大人,您先用膳吧,这位公子等了很久,想必一时半刻也说不了。”小绿站在厅外出声道,尧孜琮满脸的疲惫让她心揪着疼。尧孜琮回头看向耽易,听他的意思。 “恩,先吃吧,我也饿了。”耽易本来想怒喝他的,可是看见他时却说不出口了,看起来好累好憔悴,这副模样应该让人搂进怀里好好呵护才是。 可是…… 尧孜琮心里疑惑,耽易是知道耽易依受伤还是其他什么事情?耽易是心里有事,一顿饭吃得安静,小绿在旁站着来回在两人之间扫视。 “小绿,你叫人收拾下,我和这位公子进屋有事商量。” “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尧孜琮的屋子,一关上门尧孜琮就抱上了耽易,轻声道:“对不起,上完朝有点事被耽搁了。” “恩。”耽易有些冷漠,推开尧孜琮坐到桌侧,没有正眼瞧过他,从怀里拿出了张纸,道:“这是早上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我见了捡起来看了看。” 尧孜琮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摸了摸内襟,就知道这事说不清了,无奈地将纸折好放回衣襟内,默然地做在他的对侧。 “不解释吗?”耽易压住自己的怒气,他不想相信尧孜琮是这样的人,可是眼前这个人为什么默不作声! “这信是当初危机的时刻皇上逼不得已写下来的,没什么意义。”尧孜琮本想留好这份信等到皇甫禄不允许他辞官归隐时作为要挟,万万没想到居然让耽易看见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留着?现在还是逼不得已的情况吗?”清越地声音穿透了尧孜琮的耳膜,尧孜琮怔怔地看着他,慢慢地垂下眼睑道:“小易,是不是连你也不相信我?”这么多年,很无奈,自己尽心尽力可太子却处处怀疑自己,更不要说皇上!所谓伴君如伴虎,即使自己是他亲生儿子,他还不是处心积虑控制自己,这封赐他皇位的信笺,想必他也在想方设法想拿走吧! “我——”耽易语塞,他想相信的,他很想的!可是,“我今天去了湘王府,找了一圈,没看见大姐,但是看见了昏睡不醒的太子。” “你今天去了湘王府?” “早上看到了这封信我就去了,因为我怀疑——而结果,的确是这样。” “小易……我累了。这件事以后再向你解释。”人累心更累,尧孜琮整个人显得颓废不堪,有些东西他很想跟小姨解释,可是越想解释的东西往往越无法解释得清楚。 “……”耽易神态漠然地看了尧孜琮一眼,璀璨的眸子下却是满满的悲伤,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转身离开了尧府。 真正的争执从来都不是歇斯底里而是冷静自持的。 “砰!”背对着,听到门关起来的声音,尧孜琮一拳打在桌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泪水顺着疲惫的面庞划过俊秀的脸颊。这么多年,尧孜琮流泪的次数寥寥可数,像这次一样痛彻到心肺的——都不相信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好人让自己做,坏人让自己做!现在连小易都用那么绝望的眼神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要这样!要这样!娘!我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 第85章:静王之伤 太子连着几天没上早朝自然有人窃窃私语,皇上也不得不对外宣称太子出访民间,体察民间疾苦,有信的有不信的但是天子所言岂能置喙?之后几天皇上似乎是在忙于行刺一事都没有来看望太子,静王似乎成了调查此事的主要负责人,也没多少时间来看耽易依,而尧孜琮却怕皇上担心太子想要让静王树立威信,若太子真有一二,也不至于江山大乱。 “哥哥!静王来了,在依姐姐那。”尧孜琮正陪着皇甫宵,这几日他虽然制了需要的药,可是太子的身体一直没恢复如初,实在不敢冒然使用。 “月琳,依儿醒了吗?”每次花月琳来看皇甫宵,他第一句话都是问耽易依的情况,问得花月琳都有些于心不忍。 “太子,您先养好您的伤口,依姐姐已经度过危险期了,醒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倒是您,这么一直担心着,身体会感觉到压力的。” “太子,既然月琳都这么说了,您要相信她,您若再不好起来,这药效都要没了。”尧孜琮接道,意有所指。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都躺半个月了还能有什么病痛。” “那我给太子您再把把脉。”花月琳坐下来,仔细地把着脉。 “月琳,太子情况怎样?”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尧孜琮轻声问道。 “还不错,可能是太担心依姐姐了显得神色不好,从脉象来看,恢复得挺好。” “恩,那就好。”那日和耽易超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自己了。有些黯然,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 “对了,哥哥,你刚和太子说用药是什么药啊?” “哦,我说你的药呢,一直用同种药然后也没见效,那不是都没效果了吗,反而要侮辱了你这女大夫的名声。”尧孜琮轻笑、 “还说女大夫呢,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说要带我去宫里的御药房的,这我都成王妃了也没去过。” 尧孜琮没答话,停下了脚步,盯着远方,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是不是要对花月琳说。 “哥哥?” “恩,月琳,你都已经是王妃了,还惦记着御药房呢。” “当然啊!” “呵呵,会有机会的,说不定以后御药房会是你想去就去想来就来的地方。”扔下这意味不明的话,尧孜琮快步走在了前头。 “哥哥!你等等我,这是什么意思呀!”花月琳小步在后面追着,两人到了主屋。 “哥……” “等下,里面在讲话。”尧孜琮挡住花月琳,躲到门侧。 “讲话?可是铭今早进宫了啊,里面就静王一人。” “所以我才拦住你。” “哥哥,你是说……” “恩,别出声。” “易依,我……对不起……”静王紧紧握着耽易依纤柔的手,一脸的内疚与不安。 “静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耽易依想抽回手无奈没有半点力气。 “易依,谢谢你——”皇甫琦说得柔情似水,眼眸里温润忧伤,“现在你醒来我也放心了,明日我便离京,这京城里已无我所牵挂。”这皇位,我得不到;你,我也得不到,天下之大,定有容我之处却已不是此处。 “静王,您要离京。”耽易依全身无力,听到他这个消息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咬着下唇用力地想要挪动。 “易依,你干什么!你!”皇甫琦赶忙扶好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声音有些颤抖,“易依,你这是……”舍不得我吗? “静王,您真要离开?那太子呢,您没有骗我,太子安然无恙吗?”说得太急,耽易依大口地喘着气,,拼命忍住不适道:“太子安然无恙您怎么会就此离开?” 皇甫琦原先有丝丝的喜悦被问得七零八落,从高处一坠而下跌落谷底,扶着耽易依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直到感受到耽易依的颤抖才猛地松开,硬是忍住怒火道:“易依,我说了既然要放手,自然言而有信。太子安然无恙,你可以放心。而我明日就离京,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会对太子、对这皇位有任何企图。” “我……静王,我只是太担心太子了——” “我知道。”变得含情脉脉的双眸仔细地看着耽易依,皇甫琦忍不住问道:“易依,若来生你我相遇,你会记得我吗?” 耽易依垂下眼睑,片刻后缓缓道:“静王,您会找到属于您的那个人,无论在今生还是来世,但是易依……却不会是那个人。” 耽易依始终没有抬头,皇甫琦狭长的眸子黯然无神,若阳光照进来或许还依稀有些水光。轻轻地将被子盖好,皇甫琦温柔地在耽易依额尖吻了吻,仔细听可以听出苦涩的嗓音道:“我爱你,今生来世。” 说罢,起身,离开。 风吹细细绿筠香,敛我半世逍遥,怎奈顷刻痴狂——那一年,太子选妃,纤柔的腰、美丽的颜、温润的眸;那一年,太子冷落,自己与她度过了今生最开心的时光,而今失去了一切——若不是自己太贪婪,机关算尽,才知道失去了最珍重的东西。 皇甫琦出了门就径直往府外走,似乎没瞧见任何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哥哥,这?” “耽姑娘易已经醒了,你先去照顾,我等下就来。” “啊?好!” “静王!”尧孜琮快步跟上皇甫琦,他走的不快,甚至有些慢,感觉肉体里没有灵魂。 皇甫琦停在路中,回头望着尧孜琮。 “静王,您明天就要离京?” “恩。” “怎么了?”若是他没猜错,静王是眼下皇上觉得最合适的人选,皇上定然不会让让他离开。 皇甫琦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跟父皇说,是我派人行刺太子。” “什么?” “尧丞相,你猜得没错,皇上是派我调查,我本想随便找个来当替死鬼,只是,倪大人死了,这件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倪大人?倪迩?” “恩,太子被刺第二天就死了,药石罔效。昨日我去了倪府,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了生死之别,倪昭仪她……等太子醒了就知道了。我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受牵连,或许这样的话很可笑,但是这是我的心声,今早我便同父皇说了,明日离京也是他给我下的圣旨,只不过家丑不可外扬,低调些罢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天待我不薄,在我离京之前,易依能醒来同我说上几句话,也算无憾了。” “那,静王您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尧丞相,我在外游荡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担心我不成?”皇甫琦嗤笑道:“放心,无事我不会再回京城。尧丞相,我不知道你是否心有所爱,但是我能告诉你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命,或许有些时候坦诚点会比较好。” 说完皇甫琦便转身离开了,独留尧孜琮在原地呆望。太阳已从正中间移到了西边,尧孜琮一拍额头,转身朝皇甫宵所在的屋子走去。皇上已经知道静王的事,肯定会再来看太子的情况,若是被他知道太子安然无恙那想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就太渺茫了。 “太子!你醒醒!”尧孜琮一进屋就关上了门,着急地叫着太子。 “恩?孜琮?” “太子,您先坐起来。” “你不是和月琳去找静王吗?这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很久?” “先别管那么多,太子,耽姑娘已经醒了,月琳说您身体恢复得很好,现在把药吃了,大概6个小时之后会起效,药效会在持续72个小时,在这72个小时里我会让人过来接应您。” “等下,孜琮,你先让我见一眼依儿,要是这药有点闪失……”我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没时间了,这快到晚膳了,吃了晚膳皇上一定会过来,您到时候还能保持一些时候的清醒,这个时辰……”望了望天,“最合适。而且太子您既然将自己交付给我,就要相信我,这是孜琮最后一次帮您,您再不相信我,我也无可奈何。” “孜琮,这么多年……对不起——”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倒了杯水让皇甫宵服下,“到时候解药我会让接应您的人给您吃下。太子,您记住!您在昏睡前一定要主动表明心意不想登基,一定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劝服皇上!” “好的。” 给太子吃了药后,尧孜琮叫来焦宇让他给静王报信,让他今晚就离开京城越快越好,又让他去找罗凡。罗凡没见过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让他到时候帮忙。之后就匆匆去找耽易依。 “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依姐姐又睡着了。” “静王心里颇为难受就多聊了几句,耽姑娘情况怎样?” “还不错。你说铭怎么还没回来呢?” “可能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吧。” “有重要的事找静王商量不就好了,湘王又不能干嘛。” “傻丫头,讲什么呢,都是皇上的儿子,哪个商量不是商量。” 花月琳做了个鬼脸道;“我去叫厨子准备晚膳啦,不等他了。” “恩,好。” “耽姑娘?耽姑娘?”尧孜琮坐在床侧轻叫耽易依。 “恩……”感觉到有人在低低地叫自己,耽易依缓缓睁开美丽的双眸,无神地转了一圈眼珠后定在尧孜琮身上,“尧大人?” “恩,易依,我跟你说件事。”尧孜琮声音很低很低,就差伏在耽易依的耳边了,“太子情况很好,但是他想要好好休息几天,所以我配了些安神的药给他。你只要听我的,无论接下来听到关于太子的任何消息,你只要知道他很好就可以。” 耽易依眨了眨眼,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尧孜琮也没解释,就说了句好好保重自己就离开了。止不住睡意,耽易依昏昏沉沉地似乎又睡了过去。 第86章:太子病逝 “皇上驾到!”漆黑的夜空似乎要宣泄一种沉寂的悲痛,皇甫禄和皇甫铭一同到了湘王府。 “参加皇上!” “臣妾拜见皇上!”尧孜琮和花月琳同时行礼,皇甫禄多看了尧孜琮一眼,一言未发往皇甫宵住处走去。皇甫铭和花月琳跟在最后。 “尧丞相,太子情况怎样?” “今天下午臣见到太子时,情况还不错。” “那便好。” 一行人推开门,皇甫宵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皇上立刻挣扎坐起来行礼,皇上摆了摆说,没有做到他旁边而是坐到了几米远的椅子上,道:“身体有好点吗?” “恩。”太子点点头,“今天一天觉得特别好,比前两天都好很多了。” “那就好。” 太子扯了扯嘴角,轻笑道:“希望不是回光返照。” “胡说什么呢!”皇甫禄恼怒,今日皇甫琦所给的事实已经让他怒火中烧,皇甫宵还火上浇油! “咳咳咳咳!”皇甫宵猛地一阵咳,一声一声止也止不住,到最后咳得似乎纱布都有些血丝了。 “宵儿!”皇甫禄赶紧走上前,眼里似乎在为自己刚刚的怒喝自责。 “没、没事!”抬头看了看皇上身后的一群人,低声说了句:“父皇,儿臣有话想和您单独说。” 皇甫禄冷冷地望了望后面的人,一摆手,连带尧孜琮、皇甫铭都退出了屋外。而尧孜琮则让花月琳去照顾耽易依,他一人在屋外守候。 “说吧,有什么事。”最后还是于心不忍,皇甫禄握着皇甫宵的手坐在了床头。 “父皇,因为之前中毒的事,儿臣的底子其实不太好,咳咳咳!这几日也时常恍惚,儿臣——恐怕实际情况并不好。” “别胡说——”皇甫禄轻笑,可是笑容里却有掩不住的苦涩,“湘王妃都说你很好,不要杞人忧天。” “父皇……”皇甫宵也不想欺骗他,看着他的父亲虽贵为天子却也挡不住岁月,额尖布上了皱纹,他也想陪侍在他身侧尽孝道表孝心,可是——这皇位—— “别说傻话了,好好养伤才是。” “父皇,您听儿臣说,儿臣不想——不想做皇上——” “说什么混话!”皇甫禄激动地不可遏制,站了起来,道;“普天之下谁不想着这皇位,你居然说不要!不要跟朕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养好伤安心做个一国之君!太子,朕挑明了跟你说,你要是因为耽易依那个女人而放弃了皇位,你这辈子休想再见到她!” “父皇!”不知道是药效上来了还是太过激动,皇甫宵本想伸手拉住皇甫禄的衣袖,却眼前一片眩晕,感觉手怎么也够不到那触手可及的摆。那手摇摇摆摆了好久皇甫禄才反应过来似乎太子不太对劲,想要拉住他,但是皇甫宵已经垂下手侧卧在了床沿。 “宵儿?宵儿?”皇甫禄心中大骇,被压住的伤口正一点点地在外冒血丝。 “来人啊!”皇甫禄对着门外大叫了一声,尧孜琮和几名侍卫急忙冲了进来。 “皇上,怎么了?” “太子!太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昏过去了!你赶紧看看!” “好好!”尧孜琮急忙上前,安抚皇上,一边温柔地将皇甫宵平放在床上,回头对一名侍卫说道让他去叫湘王妃。 “皇上,您先别紧张,等月琳来了就好了,臣先给太子把把脉。” 尧孜琮一边把脉一边皱眉叹气,看得皇甫禄直问怎么了。不一会花月琳就到了,接过手为皇甫宵把脉,细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月琳,怎么样?”尧孜琮关心地问,脸上显得比皇上还急切。 “皇上,您刚刚和太子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没有?下午我为太子把脉时,一切都好,现在脉象却如此混乱而且似乎还有衰退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刚刚朕和太子只是闲聊罢了。” “这就奇怪了。”花月琳再次把了把脉,不禁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尧孜琮。 “那太子情况严重吗?”尧孜琮坦然地直视花月琳,关切地问道。 “这不好说,我先给太子配个药方,晚上先喝一帖,看明天情况吧。真是奇怪……” “那什么时候太子才能醒来?” “皇上,臣妾也说不准,这来得太突然,只能等了。” 似乎是痛极了反而麻木了,皇上的反应非常平淡,花月琳离开后就那么站在床头看着床上的皇甫宵,低喃着:“惜妃……朕对不住你……” 尧孜琮站在皇上身后,也就那么站着,不上前不后退不说话。 视线离开皇甫宵,皇甫禄便往外走便说道:“孜琮,你跟朕进宫!” “皇上,让臣来照顾太子,没有人比臣更合适。” “孜琮,还有比照顾太子更重要的事,现在立刻跟我进宫,这里交给湘王!”说罢不给尧孜琮回话的余地,摆架回了皇宫。 ****** “琳儿,怎么了?”花月琳神色匆匆,皇甫铭问道。 “太子的病情突然恶化了,我去药房给他配些药,依姐姐情况怎样?” “耽姑娘还不错,二哥不是恢复的挺好的吗?” “恩,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先不说了,铭你派人去找下云儿姐姐,应该在一个叫罗凡的人那里,她自幼陪在依姐姐身边,让她来照顾依姐姐,我们去照顾太子。” “好,可是太子那里不是有尧丞相吗?这——” “哥哥刚刚被皇上带进宫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说了,你先去找云儿姐姐。不,还是明早吧,现在太晚了。我去配药。” “好。”皇甫铭握着花月琳纤巧的手指吻了一吻道:“琳儿,辛苦你了。” 花月琳娇羞地抽回手:“都是我的家人,有什么好辛苦的呢。” ****** “皇上,这么晚了,您该就寝了。” “孜琮。”皇甫禄回头,神情悲凄地看着尧孜琮,缓缓坐在了主椅上道;“到朕身边来坐坐吧,邵德容被废后这几年,朕都一直没有时间和你多聊。” “是。”尧孜琮应得很快,接着道:“不知道皇上这么晚了找臣有何事?” “静王和朕说,太子被刺之事是他所为。”皇上揉着眉心,这半个来月发生的事情让他疲惫不堪,当初以为异常美好的皇室家族,还是逃不过勾心斗角,声音显得缓而钝道:“孜琮,你一早就知道静王居心叵测,为什么不告诉朕?” “皇上,不是臣不想告诉您,是您并不会相信臣。” “是吗?”皇甫禄转而厉声道:“不要以为朕老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朕心里清楚得很。” “皇上,臣不敢!”尧孜琮依然淡然地坐在那,目不转睛地看向远方道:“臣没有证据,不敢妄下定夺更不敢将静王的生死付诸于赌博,臣只是希望在事情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皇甫禄拍案道:“水落石出!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水落石出有何用!尧孜琮啊尧孜琮,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 “皇上,臣一直坦坦荡荡。” “坦坦荡荡?你难道不是想静王和太子两败俱伤?你难道不是想为你娘亲报仇翻了这皇甫江山?你最恨的人难道不是当今皇上?”句句相逼,皇甫禄的每一句话就像刀尖刻在尧孜琮的心头。脸上波澜不惊,心中汹涌澎湃,尧孜琮感觉得到那被划伤的口一滴滴地淌着血,用悲痛告诉自己一直是多么地天真! “怎么,不讲话了?是不是被说中的心事?太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明白告诉你,虽然行刺太子的是静王,但是还太子现在这样的肯定是你!不要以为真不知道,一点剑伤会让他脉象衰竭?太可笑了!”刚还言辞激烈的皇甫禄一转话锋,变得和蔼可亲道;“孜琮——朕不怪你,争名夺利之心人人都有,而且朕很看重你,就像当初朕会亲自立下遗嘱退位于你一样,朕对你寄予很大厚望。” “皇上——”尧孜琮本来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波动。 “听朕说完。朕年事已高,也到了信命的时候,朕给太子三天时间,若情况没有任何好转,朕就下旨,还你身份,立你为王!” “皇上!请三思!” “三思什么?眼下最合适的人选非你莫属,这不是称心如意了吗?孜琮,不用再跟朕玩什么把戏,见好就收!” “皇上!臣是尧将军的儿子,臣姓尧!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臣从未想过登上这雅朝天子之座,皇上!” “胡闹!皇位天下之人谁不想夺之拥之!尧孜琮,你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脉,你和朕是父子,这是抹不了的事实!” “随您怎么说,臣自己心里最清楚!皇上,若您说得便是这是,恕难从命!臣先告退!” “来人!”随着皇上一声,门外的侍卫都涌了进来,围住了尧孜琮。尧孜琮惊讶地回头看向被烛光照着的皇甫禄,夜晚的风很大,烛光有些摇曳,连皇甫禄的表情都看得不太真切。 “将尧丞相带至偏殿,好生照顾,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一步!” “皇上!”尧孜琮不可置信地看着皇甫禄,他千算万算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相逼。 “尧丞相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待太久。待下去!” 等人都退下后,皇甫禄颓然地坐在那,盯着地面,不知名的情愫缠绕在他心尖,若尧孜琮的目的不是这皇位,那太子怎会病情急转急下?若他的目的是皇位,如今又何苦演这一遭? ****** 次日一早,皇甫铭派人去找罗凡,正好耽易、罗凡和云儿都在,说了耽易依的事,云儿急忙跟着来人一起去了湘王府,罗凡因为有安排在身并没多说什么,倒是耽易,心急如焚地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湘王府。 “小姐!”云儿一进屋就瞅见了躺床上的耽易依,美目紧闭,脸色惨白。 “云儿姐姐,依姐姐刚刚喝了药吃了点东西睡着了。” “小姐、小姐她怎么会这样?她、她,这么久没回来我好担心,后来小易说小姐没事我才一直在罗府等着,可是小姐、小姐她——” “没事没事,都好了。依姐姐福大命大,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那、那就好,小姐、小姐我来照顾吧。”耽易依的模样让云儿既内疚又心疼。 “恩。”花月琳点点头,安抚好云儿后才想起来好像还有个人,转头看了看耽易,眼珠子绕了两圈似乎还没想到是谁,问道:“请问你是?” 本来花月琳如此憨真可爱的模样耽易应好好逗弄一番,可是现在——耽易只是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师姐,我是小易。” “小!小……易?”猛然觉得自己声音太高了,拉着耽易走出屋子道:“小易,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这长得不对啊!” “说什么呢师姐,你再看看,我不像吗?” “不用看了,我都绕了好几遍了,这、这笑起来,这眼睛还有点像。”随即又摇摇头道;“不对不对,也没那么像——” “好了好了,师姐。”耽易正色道:“太子怎样了?” “你怎么突然问起太子?” “是……是尧丞相跟我说的。” “哥哥?你和哥哥……?”花月琳的神色显得有些古怪,声音有些呆板。 “师姐,太子怎样了?”耽易忽略她眼中的探究,又问了一遍。 “哦!太子,我带你去看看吧,太子的情况,不太好说。” “好的。” 耽易看见面如土色、毫无血色的太子后大惊,直问尧孜琮去哪了怎么没陪着太子?花月琳就将尧孜琮被皇上带进宫的事跟耽易说了,对太子的伤势她也无能为力,不知道为什么这脉象越来越弱。耽易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花月琳和皇甫铭留在了太子的屋里照顾。 当晚皇上又来了,问了问太子的情况,花月琳如实跟他说了,并且也表达了太子药石罔效的情况,希望皇上做好准备。皇上多看了几眼太子,点头应了应便离开。 等到第二天,花月琳来看的时候皇甫宵已经没有了脉搏,皇甫铭立刻派人通知皇上,皇上早朝完了立马赶了过来,皇甫宵蜡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就完完全全显现出了一个已死之人的症状。皇上什么也没说,立刻叫人将太子抬回宫里,只是被皇甫铭和花月琳阻止了,耽易依这两日便能下床走动,花月琳希望能留太子几天让耽易依见上最后一面。皇上没有反对,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曾经,点点头离开。太子的噩耗耽易当天就知道了,尧孜琮被带进宫一直没有出来,他疑心皇上想要赐位给尧孜琮,那封信——是最好的证据。不能让尧孜琮登上皇位这个念头太过强烈以至于他自己都没去想为什么尧孜琮不可以,当天趁罗凡不在府里潜进了皇宫。 第87章:小易真容 “孜琮,想通了吗?”尧孜琮被带到皇上的寝宫,皇甫禄正端着茶杯饮茶。 “皇上,您再关着臣也没用,臣说了臣是尧将军的儿子,不可能接手皇位!臣不会,百官也定不从!” “百官?皇甫家子嗣独有的玉佩祭天镇祖时,有百官可以置喙的余地?”皇甫禄嗤笑。 “玉佩臣早已扔了,碎得七零八落,不会再有一颗刻有琮字的玉佩!”尧孜琮淡漠道。 “你说什么!”怒拍桌案,皇甫禄站了起来,之前的和蔼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盛怒;“皇家唯一的玉佩你竟敢如此对待!你这是不想活了!” “于我无用的东西,我留它为何?”皇甫禄的声音刺透了尧孜琮的耳膜,多日的疲惫让他有点眩晕,不禁加重了语气说道。 “尧孜琮!”一拂袖,皇甫禄厉声说道“这皇位,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太子已经——尧孜琮,你再如此休怪朕不客气!” 尧孜琮脑子里峰回路转,太子已经死了那今晚罗凡他们便会行动,就是今晚!自己必须离开,不然明日皇上见不到太子的尸首自己百口莫辩! “没有玉佩有朕的圣旨,天子之言,谁敢不从!” “皇上!您一向以德服人,用天子之威胁迫百官只会让皇甫家根基动摇,江山不保!即使臣登上皇位也不得安宁!”尧孜琮从内襟里拿出那封信,“皇上,这是当年您给臣立的旨意,当年情况危急臣不得不接受。而如今,已无谋朝篡位之人,更无危害皇甫江山之事,这封信——”尧孜琮当着皇甫禄的面,一条一条地撕开了信笺,看着它变成片片碎纸遗落在了寝宫各处,皇甫禄呆怔在那,似乎从尧孜琮决绝的脸上看到了他对皇位的唾弃与不屑,对皇宫的漠视与嘲讽,嘴巴张张合合竟一字未出。 “皇上,臣——”尧孜琮直直跪在了地上,“这皇位,您该给最合适的人!现国泰民安,皇甫江山必然可以永固。臣从未恨过您从未想过报复您,怪只能怪娘亲太爱您,您真的可以放下!不必为了忏悔、自责和内疚,非要将皇位传位臣非要将皇位加之在太子身上!好好珍惜您身边的皇后娘娘,臣——”尧孜琮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难掩哽咽道:“谢您生我之恩,让我遇见了今生最爱的人。我愿和太子一样,不能陪于所爱之人左右那便死于最幸福的那刻,” “孜琮——”皇甫禄自己又何尝不想放下,可是每一梦回时分,都能看见惜妃被逐出宫时那凄惨的模样,都能回忆起那日自己误信邵德容所言将不远千里从丹国赶回来的惜妃囚于天牢时她那美丽的双眸里的绝望和悲伤,这一切的一切,这么多年自己从孜琮身上寻求安慰,让他那双与惜妃相似的双眸来安抚自己,这么多年——望着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如此优秀出色的人儿,皇甫禄不禁动容。自己竟不知道他已有所爱之人,太子和他,这两个孩子都比自己勇敢都比自己来得坦荡,默然无力道:“你回去吧。” 尧孜琮站起来,深深地看了皇甫禄一眼转身便融入到了这夜色中。 尧孜琮离开后,皇帝寝宫屋檐上的一个黑影也随之而去。 ****** 尧孜琮出宫后的方向不是尧府,而是罗府。罗凡今夜会去湘王府将太子接到自己安排好的客栈,府里将只有耽易一人!是的,他要去找耽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放下了,自己背负了二十多年的责任都可以放下了,终于轻松了,路上的脚步都显得欢快而轻巧,尧孜琮恨不得立刻赶到罗府。耽易跟在尧孜琮后面,渐行渐远后才知道他去的方向竟是罗府,心里一阵温暖,悄无声息地从另一条路先于他回到了府里。 “尧丞相?”罗府的管家看见尧孜琮,愣了一愣,这么晚了这尧丞相怎么还来这里,“罗将军刚有事出去了,不在府上。” “恩,请问有位叫耽易的公子住哪?” “您找耽公子?小的让人给您带路。” “好的,麻烦了。”跟在侍女后面,刚迈出大厅,那边就有个小人儿冲了过来。 “罗凡!是不是你回来啦?”软软嫩嫩的音调,耽思小胳膊短腿摇着摇着摇向黑夜中的尧孜琮。 “小思?你怎么还没睡?”侍女蹲下身子与耽思平视道:“这位是将军的朋友,将军还没回来。” “哦……”软软的调中有浓浓的失望,漂亮的大眼睛仰着看尧孜琮。 “这是?” “启禀丞相,这是耽姑娘的幼子。小思,姐姐叫人带你回房睡觉好不好?” “小思睡不着。”嘟着嘴,那个大傻个到底干什么去了,居然一天不见人。 “这……”侍女看了看耽思又望了望尧孜琮,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吧,让小思和我一起去好了,你把我带到再去哄哄他。” “哦、哦,好的。”牵起耽思的小手道:“来,小思,我们去找舅舅了。” ****** “丞相,耽公子就在里面。” “好的,有劳了。” 侍女点点头说了声告退便带着耽思一起离开。 尧孜琮在门前顿了脚步,有点犹豫不决。里面的烛光很亮说明里面的人儿还未睡。真是太冲动了,来到了罗府后才觉得这么唐突,这三更半夜的居然跑到别人府上来找他们的客人!自己居然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真是——可是自从小易看到那封信后,对自己就不闻不问,上次自己亲自去罗府找罗凡也不见他来见自己,恐怕真的很生气吧!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自由了,不一样了,等下跟他好好说好好解释,他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尧孜琮给自己在门口打气,可是好像效果不佳,越是鼓励自己这门反而让他觉得越有厚度。 在尧孜琮好不容易将手放在门柱上准备推开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伴随着一声清越悠扬的声音:“谁呢?这么晚在我屋外?” 尧孜琮稍举高弯着胳膊的姿势定在了门外,硬生生忘了怎么呼吸。眼前的人,精致的鹅卵脸,微蹙秀美纤眉,黑亮的眼珠衬着璀璨温润的双眸微微上挑,挺翘的鼻梁,薄粉的双唇微翘一副等君采撷的模样,让尧孜琮失神半晌。 呆愣的模样让耽易轻笑出了声,配上笑颜,整个人熠熠生辉,光彩照人,就连这黑幕都当不出那散发地魅惑。 “小、小易?”好不容易找回声音的尧丞相讷讷地出声问道。眼前的人不似世间凡人,背后的那一屋亮堂都夺不去他的光辉,看着这样的人儿恍如置身仙境。 “尧丞相,您还好吧?屋外风大,我们先进屋吧。”耽易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言行举止配得上自己的尊容,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握住他的手腕,将门轻轻带上。 一进门耽易就放开他,自顾自地开始更衣。尧孜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一会才大惊道:“小易!你这是、这是要干什么?” “恩?”不解地抬头,一边继续更衣一边说道:“脱衣服啊,尧丞相,都这个时辰了,再不睡天可就亮了。”狡黠地眨了眨大眼睛道:“尧丞相,您可是害羞了?那我转过身去便是了。”说着还真一本正经地转了个身褪下外衣、里衣—— “小——小易,你等等,等等脱!”心脏扑通扑通扑通地激烈地跳动着,尧孜琮觉得自己鼻血都快流出来了,雪白的脊背在烛光下亮堂堂地让他呼吸困难。 “又怎么了?”耽易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只着了条白色亵裤,黑亮的眼珠里映出尧孜琮难得的脸红窘样。 谁说相貌不重要的!尧孜琮在心里大骂,明明这身子自己摸过见过多少回也没出这种断气般的反应,可配上小易如今这似神仙又似魔魅的模样,下身毫不受控制地直立起来,感觉血液一股往上冲一股往下腹冲,恨不得恨不得——暗自唾弃自己,尧孜琮抖着嗓音说道:“小、小易,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说着,耽易向尧孜琮迈近了一步。 “有、有!很、很重要!”尧孜琮想退,可是抵到了桌子旁。 耽易长手一勾,搂住了尧孜琮,近地都能呼吸到彼此的呼吸。耽易的手抚上尧孜琮的胸膛,说什么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薄唇轻勾,他高兴尧孜琮对自己的毫无保留,自己什么都知道了还需要他说什么来破坏这气氛吗?撇撇嘴,尧孜琮撑在椅子上的手都有些发抖,耽易笑道:“尧丞相,您这儿跳得可真大声,我都能听到了。” “是、是吗?”尧孜琮两眼飘着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躲躲闪闪地又说了句:“小易,这夜晚这么冷,你、你不先把衣服穿上?” “穿衣服干什么呢?总是要脱的。”刚说完这话,手起轻扬,屋里变得一片漆黑。耽易矮身靠在尧孜琮肩上,悦耳的声音,炙热的呼吸在尧孜琮的耳膜里回荡:“琮,我想你了——” 尧孜琮的下腹一阵一阵的热流,被耽易蛊惑着,趁着这黑色的遮掩,手掌抚上了耽易赛若白雪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抚摸。 “恩——”耽易发出浓浓的鼻音,虽然略高于尧孜琮但却倍显纤细的身子似乎瘫软在了尧孜琮怀里。尧孜琮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小易今晚很热情。攫住薄粉的双唇,在黑夜中两人磕磕绊绊地双双倒在了床上,耽易急切地撕扯着尧孜琮的衣服,却不忘尽心尽力地和尧孜琮唇舌嬉戏, 急切的渴求让两人的体温节节升高,尧孜琮也难耐的帮助扯着自己的衣服直到两人都坦诚相见。 “小易,你、好美!”借着点点月光,依稀能看见耽易的模样,尧孜琮伏在耽易身上,膜拜似的从额尖一点一点往下舔舐。 “啊!琮!”轻咬耽易小巧的乳尖,惹得他一阵颤抖,尧孜琮卖力地绕圈舔舐,在月光下,挺立得闪闪发亮。 “不、不要!”太久没有被人这么舔舐过,耽易显得很无措,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扭着身子想要逃开尧孜琮的亲吻。 一边被人舔舐着,一边被人用手揉捏着,尧孜琮骄傲地看着迷蒙泛着雾气的双眸,将自己蓬发地异常热烈的下身顶了顶耽易道:“小易,今晚交给我!” 或许是意乱情迷了,耽易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而后又迷醉在了尧孜琮制造的情欲里。 “小易,舒服吗?”尧孜琮的额尖冒着热汗,耽易的胸膛激烈地一起一伏着。一点一点将自己推进耽易的身体里,里面的紧致酥软让人销魂,完完全全占有了小易的感觉让尧孜琮不禁又激动地胀大了一些。 “不!不要再大了!”耽易无助地摇着头,神仙似的人儿脸上有着深深浅浅的泪痕,却反而更加激起了尧孜琮肆虐的欲望。一口作气推到了最深处,随着耽易的一声尖叫娇喘,尧孜琮开始激烈地挺动起来—— 第88章:失踪 “父皇!”刚上完早朝,皇甫铭就匆匆求见皇甫禄。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昨晚一夜未眠,去了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蕙质兰心,也不多问其他事,就这么陪着解闷了一晚。经过昨晚尧孜琮这一闹和皇后的贴心体谅,皇甫禄也释怀了很多。人生很多东西既然失去了就要学会忘记,体会失去的痛苦,倍加珍惜拥有的幸福。这样的认识,也让皇甫禄瞬间坦然了,等到今日好好安葬了太子,自己再做几年皇上,扶持湘王登上皇位。 “父皇!太子、太子他不见了!” “什么?!”蹭的一声皇甫禄从椅子站了起来;“太子怎么会不见了?你给朕说清楚!” “儿臣也不知道!刚刚琳儿派人过来,儿臣才——” “马上去湘王府!” “是!” “赵海,去把尧丞相叫来,让他到湘王府!”皇甫禄气急,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是!” 皇上神色匆匆地摆架出宫,罗凡一直在宫外徘徊,虽然他很想回府里去看看耽思,可是尧孜琮吩咐他要密切关注皇上的行动。他也不知道昨晚他带走的人是谁,今早给他吃了解药,这个时辰应该已经醒了吧,尧孜琮说醒了就不用管他,也不知道那人会去哪里。 皇上一离开宫,罗凡就往自己府里去了。没抱着小思香香软软的身子睡觉他都有些不习惯。 “将军!您回来了。” “恩,这几天有什么事发生吗?” “事倒是没有,昨晚尧丞相来府里了。” “尧丞相,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是来找耽公子的,只是……听下人说,到现在都未见他出府。” “那可能有什么要是要和耽易商量吧,小思呢?” “小思还在自己的屋里。” “还没吃早膳吗?” “恩,侍女昨晚陪了他一宿,怎么也不肯睡。” “真是该死!”罗凡心里一揪,没多说什么径直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 “恩——”尧孜琮睁开眼,有点不熟悉这屋里的布置,眨了眨想起自己是在罗府,小易!赶紧起身,一探头,小易正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尧孜琮拍了拍自己脸颊,小易怎么又成那副模样了。 “别拍了,我易容了,难道你想我顶着昨晚那张脸出去?还是尧丞相你觉得我也需要和大姐一样带个面纱?” “这……”想到一男子带着面纱出门,尧孜琮也觉得十分不妥,虽然小易那模样美极了,可要是出门……就有点招摇过市的感觉。无奈的看了看面前这张周正的脸,好吧,将就下吧。 “尧丞相,这昨晚被你做得那么狠的人都起来精神抖擞了,你真是年纪大了啊。”看着尧孜琮揉了揉腰开始穿衣服,耽易笑道。 “是,年纪大了,年纪大了也能把你做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尧孜琮揣着火反击,像小易这种身子骨的人就该被压,想想自己当初被弄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耽易脸一阵红,想到自己最后泪眼婆娑的样子又气的牙痒痒,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 “别生气别生气,饿了吧,我们该出去吃早膳了。”尧孜琮好笑地搂着鼓着腮帮子的耽易,一起出了门。 “乖,小思,是我不好,我错了,先吃一口,就一口好不好?”而那厢,罗凡正涎着脸请求耽思的原谅。 “不要!”耽思推开他:“娘不见了你也不见了,你们都是坏人!” “小思,是我不好,可你要先吃东西,好不好?这是你最爱吃的哦。” “不要!” “小思,叫得这么大声,什么事呢?”远远的耽易就听到了耽思的声音,笑着问道。 “舅舅!”耽思从罗凡腿上跳下来,摇摇晃晃地跑去搂住耽易的大腿。 “尧丞相?”罗凡也走了过来,点了点头:“不对,嘿嘿,孜琮。” “恩。还没吃呢?” “是啊,一起吃吧。” “好。” “孜琮,皇上今早去湘王府了,好像还派人去宣你。” “恩,好。”尧孜琮一顿饭吃得不苟言笑,完全不见在耽易面前的嬉皮样,吃完对着罗凡道:“你和小易和我一起去趟湘王府,耽姑娘也该回来了。” “我也要去吗?”罗凡指着自己,好不容小思愿意和自己说几句话了,这又要走开,肯定不理自己了。瞥眼看小思,果然,这娃大大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罗凡。罗凡咽了咽口水。 尧孜琮深邃地眸子直直地盯着耽思,耽思长得和太子有几分像,带过去会让人起疑,随即对罗凡说道:“你和小思都留在罗府吧,我和耽易过去。你去也无多大用处。”反而让你知道搬走的是太子可不好了。 ****** “你们这群废物!派你们看守是让你们睡觉的吗!”派来看守屋子的侍卫通通都跪在了大厅,皇上怒不可遏,转头对着大门处的另一个太监道:“还有你!什么叫尧丞相不在府里!不在府里不会去找吗?养你们都白养了,要是太子找不回来一个个都给朕去问候太上皇!” “父皇!” “你等下!湘王妃,依妃现在还在府里?” “是的,依妃昨晚刚醒就想要见太子,今早臣妾看她恢复的不错想要带他去——见见太子最后一眼,就发现……太子他不在府里了。” “昨晚府里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都很安静。”湘王府的管家应道。 “带朕去见依妃!” “皇上!臣妾斗胆说一句,依姐姐大病初愈,今早太子离奇失踪对她情绪影响很大,臣妾认为现在并不合适——” “湘王妃,朕自有分寸。” “是。”琳儿退后一步,有些委屈地看了看皇甫铭,皇甫铭轻轻搂住她的肩,无声地安慰。 “民女参见皇上。”耽易依正闭目躺床上休息,她只知道太子不在湘王府,并不知道太子出什么事了,想起那日尧孜琮对她说的话,除了见不到太子的一瞬间有些控制不住,现在倒平静了很多。听到脚步声和下人的参见声,让云儿扶着坐到了椅子上,看到皇上踏进屋,十分有礼地福了福身。 “恩。”皇上点点头,径直朝软榻走去坐下。 “不知耽姑娘何时来的京城?” “民女来京已有数十日。” “坐吧,都坐吧。湘王你也一起坐下。” “是!” “耽姑娘,身子可好?” “多些皇上关心,民女已无大碍。” “那便好。想来这生活起居该还不习惯吧?太子一心有你,连你离开前的宫殿都未曾入住其他妃嫔,每日整理一如既然。” 这些话让耽易依的心揪得紧紧的,皇甫禄看了两眼继续说道:“耽姑娘,你跟朕回宫,在你的宫殿里多住几日,你可——” “皇上!”门外匆匆赶来的尧孜琮、耽易前后踏进了屋里,行礼道。 “尧丞相?耽易?”耽易依和云儿面面相觑,不知道尧孜琮为何如此神色匆匆。 “尧丞相,刚朕派人宣你,你却不在府里。现在倒赶得巧了。” “请皇上恕罪,臣一早去罗将军府上商洽。” “罢了。朕和耽姑娘有事要谈,你且先听。” “皇上!耽姑娘近日便要离京,恐怕不能再住太子宫。” “哦?朕怎么没听耽姑娘自己提起,反倒是尧丞相你了解?” “因为……因为臣与耽姑娘的弟弟耽易交情不浅,所以略知一二。”尧孜琮说道:“皇上,恕臣斗胆,太子已逝,请您——” “尧丞相!您说太子他——他?” “耽姑娘!” “小姐!” “依姐姐!” “月琳,云儿!你们赶紧扶耽姑娘躺床上去,月琳你给耽姑娘看看,皇上,臣有事想向您单独禀报。” “好。”皇甫禄点点头,吩咐了皇甫铭几句便领着尧孜琮走出了屋子。 “说吧。” “皇上,臣不知太子是否与您谈起过,但是他曾多次对臣说起他对着皇位并无占有之心——” “混话!贵为一国太子,岂能如他所愿!” “皇上,现在太子已经病逝了,您又何必再苦苦纠缠于此。” “尧孜琮,朕还轮不到你教训朕!太子这般,你也这般,你们是存心想要弃这雅朝不顾,弃皇甫江山于身后吗!” “皇上,请您冷静!” “冷静?你叫朕怎么冷静,你以为当初朕十五登基时也是心甘情愿的吗?你以为朕也想坐在那皇位上吗?你以为朕狠愿意心为了皇位抛弃自己所爱的女人吗?这是一种责任,出生之时就负担在你们身上的使命!一个个只会用逃避、用掩饰来不负责任!”说到激动之处皇甫禄虎目大睁,“也罢也罢!交给你们这样的朕也不放心!可是宵儿,太子那是朕的儿子,死也罢活也好,那都是该在朕的眼皮底下的事,现在像个什么话!尧孜琮,你别以为朕不知道太子怎么会不见了!” “皇上英明!臣不敢有所欺瞒。”尧孜琮神情坦然道:“太子曾与臣说起,若他命丧于此次行刺,希望臣能帮他完成心愿,将他带到耽姑娘身边。这是太子唯一的心愿,臣知道皇上必然不肯,只好擅作主张将其带走。” “你!”虽然想到是尧孜琮所为,可真的知道是他所做皇甫禄还是怒不可遏,“好你个尧孜琮!朕对你多年的纵容反倒让你越发胆大,目中无人了!无论是生是死,太子都是皇家的人,岂能让你如此胡来!你你你你!”一阵气急,皇甫禄两眼眩晕,摇摆着。 “皇上!皇上!”尧孜琮赶紧扶着皇甫禄,开口唤人。没一会,在湘王府的下人和皇上带来的随从的辅助下,将皇上先送回宫内。 第89章:结局 “月琳,耽姑娘怎样?” “情绪波动太多一时昏厥,过会就会醒来,问题不大。” “恩,那,云儿和小易都留在这吧,等耽姑娘醒来你们就带耽姑娘回罗府。” “恩?哥哥,耽姑娘最好还是——” “耽姑娘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让他们回去打点打点。” “哥哥——” “好了,就这样吧。”说着拍了拍耽易的肩,苦涩的笑了笑离开了湘王府。 ****** “赵公公,皇上怎么样”站在皇甫禄寝宫外,尧孜琮问赵海。 “哼!御医刚走,皇上好着呢,皇后娘娘正在里面照顾着,不用尧丞相您费心!”赵海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 “赵公公——”尧孜琮轻扯了嘴角道:“这宫外头的事啊,你管不好也管不着。把注意力放这宫里头了,自然凡事多管多问,但是还请赵公公你心里掂量身份,这缺了什么就是缺了什么,别想着东拼西凑地管能干嘛。” “你!尧丞相!”咬碎了牙,赵公公脸刹红地看着尧孜琮,明里暗里地又讽刺自己是太监,“小的不敢,这宫外的事有您就妥当了。” “赵公公,孜琮没有故意冒犯的事,这么多年,你为了宫里头做了多少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孜琮也只是喜欢跟你说说笑,别往心里去。” 赵海狐疑地望着尧孜琮,这可不像他会说的话,平日里见了机会就嘲讽自己还差不多。 “既然皇上一切还好,赵公公到时候代孜琮问候两句便可,先行——” “外头的是尧丞相吗?”皇后娘娘清脆的嗓音在里响起。 “皇后千岁,正是微臣。” “进来吧,皇上刚醒,正说起丞相你呢。” “是!”尧孜琮走进寝宫内,拱手行礼。 “皇后,你先出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和尧丞相说说。” “是,臣妾告退!” “娘娘慢走!” “皇上——”皇甫禄招了招手,尧孜琮识相地走去坐在了床沿。 “孜琮,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叫过朕一声父皇。” “臣惶恐。” “也罢也罢。”皇上摇摇头,轻叹道:“朕知道朕对不住你。经过昨晚,皇后娘娘又在朕身边说了些事,朕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强扭的瓜不甜,太子也好你也罢,不想要这皇位就不想要吧。宵儿是惜妃与朕的第一个儿子,朕这么多年来就想不停地弥补他,兑现惜妃临走前答应她的承诺,为宵儿铺起登上皇位的石阶。而今时今日才知道,给你们的为你们好的不一定是你们想要的,给了你们保证却让你们觉得不再幸福,才对不住已故的惜妃,才是一个不称职的父皇。” 尧孜琮没讲话,看着越来越显老的皇甫禄,心里一阵阵的悲伤。 “不知道现在悔悟能不能让你原谅朕,宵儿已经这样,虽然朕不相信他已离世,但是朕相信他不想再回到京城与这皇宫有任何牵扯。” “皇上——太子一直都是您的儿子,他最尊敬最爱的便是您,您若有心,只能请您屈尊去见太子,臣想他定会见您。” 皇甫禄稍微睁大了双眼。 “恩,太子并没有死,臣想现在他正在一个他希冀很久的地方等待着他最爱的人。”尧孜琮也怕,担心皇甫禄只是佯装悲伤博取他的同情,但是他更怕,皇甫禄是真的悲恸而一直不知道自己最爱的儿子仍自由地生活着。 “孜琮,你愿告诉朕事实,朕便知足了。”皇甫禄垂下眼眸道:“朕知道你也想离开京城,但是算朕最后一次要求你,登湘王登上皇位,稳固了江山后你再辞官。” 皇上会拉湘王登基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带上耽思的原因,若让皇上看见耽思,可能这孩子会被困在这宫中知道成为万人至尊。默默点了点头,就尧孜琮自己而言,他也放不下从小看到大的皇甫铭。 “那便好那便好。”皇甫禄轻舒了口气道:“都回去吧,你们想要的生活朕允诺你们,宵儿的太子之位朕会废了,以后宵儿——若是有任何难处,你让他都来找朕商量,他永远都是朕的儿子。孜琮——你也是,无论你认朕这个父皇与否,在朕心里,你是朕和惜妃的骄傲。” 尧孜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去皇宫的,无神地走在京城熙熙攘攘的路上,一路回到了自己府里,怎么和管家打招呼,怎么回应小绿的都记不得。 “琮!”耽易站了起来,看向有些失魂落魄的尧孜琮,“你怎么了?” “小易?”尧孜琮定了定眼,而后轻轻靠在了耽易肩上,“你怎么不在湘王府?” “我担心你,所以——” “小易——我不敢跟他说,我爱上的人是你。是不是很懦弱、很无用!可是他已如此悲伤了,我再——” 耽易轻拍着尧孜琮的后背,轻声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抬起尧孜琮的下巴,双唇轻轻摩挲着他的双唇道:“我爱你,虽然很想得到你所在乎的所有人的首肯与祝福,但是我更希望你开心。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些事情不是时候。” “小易,你要相信我,很快,我和你,会像太子和耽姑娘一样,不受尘世所扰,安享平静生活。” “恩。我一直相信你,四年前是四年后一样是。”顿了顿,吻了吻尧孜琮的额头道:“太子的事——” “我想耽姑娘现在已经回到罗府了吧,罗凡会带她去找太子的,他们会幸福,一直一直。” ****** 太子皇甫宵微服出访遭遇险情,死于途中。湘王皇甫铭自幼聪慧,为人温文尔雅做事大方得体,立其为东宫太子,择日登基! 三年后,太上皇和皇太后相继逝世。当朝丞相尧孜琮请辞归隐,皇上准! 正文完尔非侍童?!下——落雨叮当
作者:落雨叮当 录入: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