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漂儿——北陵狂人

 文案：

 没有一句提钱，句句都在说钱；没有一句励志，句句都在励志；没有一句心理描写，句句都在写心理；作者的文笔流露的功底达到了出身如何之地步！这是以狂人为原型的真实励志故事！看他是如何在一个月光族小强完成华丽变身的。 第零章 如同往常一般，火车上永远都是人满为患。所幸的是，提前订了票，在那姿态各异、形态万千的车皮内，我们还有个座位，得以休养喘息。 中国有太多的人，以至于站着的永远都比坐着的多。很庆幸我能够成为有座的一员。但这庆幸里，有的不仅仅是幸运，就如同这么多年以来，从不停歇、马不停蹄的奋斗一般，若不是这样，我不会有现在的生活、现在的事业，不会有这般如日中天的感觉。 我特别喜欢观察人，无论是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还是高朝如云的演绎场，抑或是电影开场前的熙攘十分。我喜欢看那些陌生人的表情，观察他们的姿态，猜想他们的状态。我十分想知道，他们处于怎么的生活、怎样的状态之下，以至于形成那独特的表情。 在火车上也是如此，尤爱观察。不过，车皮内的表情大都特别单一，最多出现的是疲惫，还有那夹杂在疲惫眼神中的希望。有些人的疲惫多于希望，以至于如同懒洋洋的兔子，弓着腰、踏着背，好让自己能够舒坦舒服；有些人的希望多于疲惫，他们的表情则是希望和疲惫的追逐、对决，一会儿眼明如灯，一会儿猫腰眯眼，很是有趣。 而我，自我感觉的是，强大的希望和激情把那仅有的几许疲惫埋葬，让它永不见天日。这是我一直都贯彻的、坚持的，这是我人生的秘诀，因此，我才在这种激情的状态下走得够远，走得够精彩！ 这次回老家，感觉和以前一样。老爹、老妈、老哥、老弟、嫂子、弟妹眼中的我，是已经长大的我，成熟的我，功成名就的我，甚至村里的男女老少，看到我的目光都是敬仰、佩服。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一种成功的自豪。 但，这不是骄傲，不是狂妄。 不论他们怎么看我，我都一如既往地谦卑、内敛，一如既往地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我，贴近左邻、照顾右舍，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只要是他们需要的，我会竭尽所能的给予帮助。因为我是他们带大的，因为他们给予我的是生命的光辉，而我回予的却十分有限。 我喜欢用感恩的心，报答、回馈给予我帮助的甚至还有那些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这次回老家的一个主要目的，是把刚刚毕业的侄子带到北京。他是我老哥的儿子，比我小十岁。我刚刚开始北漂儿的时候，他还在读高中。现在，他也想来北京讨生活。老哥打给我电话，我当然是义不容辞。 他就坐在我身旁，持续的注视着窗外，既是好奇，又是欣喜，更多的是希望。他的精神头儿里散发出一种锐气，还有那种魔挡杀魔、佛挡擒佛的气势。我喜欢这样的气势，这是冲劲、是干劲，是年轻人最值得炫耀的资本。可我不知道他的锐气和气势，能够在那残酷的现实中持续多久？三个月？半年？抑或是两年、三年，或者是更久？ 我当然希望会是更久，因为这是成功最大的伙伴。没有它，想要成功，几乎是痴人说梦。 我旁边坐着一个女孩儿，对面还有两男一女。他们肯定是认识的，应该也是刚刚大学毕业，去北京寻求发展。从他们那种高亢的言辞、张扬的动作，还有那默契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对面的两个男生和我旁边的这个女生，在玩“斗地主”。顺子、炸弹、三带一层出不穷。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要玩就玩得痛快。虽然他们不知道前路到底有多坎坷，但是能够保持现有的快乐，也是一种幸福。 靠窗坐的女孩，很文静。 她持续的注视着窗外，如同我侄子一般，带着希望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生活和事业。他们是同一类人，不满足于当下，而是放眼于未来。我看到侄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将目光投放在那女孩儿身上。我也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对生活、对未来、对异性带着懵懂的憧憬。只是那女孩少了一些侄子的锐气，即便察觉到侄子的目光，也只是有意回避。 万物、万事都是顺其自然，爱情也是如此。不过，这种顺其自然是在个人不断努力掌控的基础之上。所以，我对侄子的念想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但我不希望他过早沉溺于此。毕竟，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如同我当初走了那很长很长的奋斗历程一样。 女孩看着外面的世界，想象着火车尽头的城市，突然撇头发问：北京好不好？ 对于年轻人的憧憬，我想说两句，不仅仅是让他们有所准备，更重要的是希望他们能够坚持不懈、奋斗不止。可我还在犹豫之际，挨过道的“地主”，就甩出四张“老二”，说：当然好，那里是首都，是真龙天子待的地儿，有龙气。 女孩没有回应，把目光又撤回窗外，注视那一棵连一颗的小树。 侄子突然对这个问题也特别的感兴趣。他转而问我，二叔，北京到底怎么样？ 我对此不感惊愕，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与此同时，女孩也将目光从窗外抽离，投注到我这里。 我看着窗外，回想过往的种种，心中涌现出来的是各种味道，心酸、苦楚、煎熬，但最值得称道的味道，还是幸福。 我说，北京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有希望、有激情、有源源不断的机会，只要有梦想的人都能够在这里出人头地。 那个“地主”突然发话，说，那是，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挤着往北京跑呢，为的就是成就一片事业，让自己变成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富翁。 我没有理他，但这话我确实不爱听。他只看到了人们进京时那种趋之若鹜，却感受不到进京之后的辛酸苦楚。 侄子说，二叔，你是咱们村最厉害的人，我老爸、三叔都比不过你，他们发展了十多年也仅仅只是个小百万，你只用了五年时间，就从一无所有摇身一变，变成一掷千金的大圣人，不仅给我们村修了路，还给县里面捐赠了上百万，像你这样的豪气，全县也没几个。 我对侄子的夸耀，并不感觉欣慰。这才算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小趁千万的人，而对于那些真正身负亿万资产的富豪，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那仅仅九十万的教育经费，名义上是捐赠，但就我而言只不过是资不抵恩的回馈。这不是我的人生目标，但是在侄子看来，却成了最了不起的事。他还是需要看得更多，见得更广，才能够杜绝当下的短视。 但我没有意料到的是，侄子的一番话，竟然揪起了女孩强烈的好奇心。 你，你用了五年时间，就给你们的县里面捐了上百万。她有些语无伦次。 另外的三个年轻人，也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侄子自豪的说，是一次性捐赠，可不是用了五年时间。 女孩回应侄子的同时，极力把话题扯到她所在意的问题上。她说，一次性捐赠上百万，五年时间你就在北京功成名就，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这个问题，我却惊愕了。因为我从未想过，他们会在意这些问题，更没想过她会就此发问。同时，我也想到了，这是每一个正在迷茫、正在寻求创业的年轻人所关注的。 我深沉的叹息之后，说，这不是一言能概尽的，做事业是在走上坡路，人生更是上坡路，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事情，人们都会感觉到压力、感觉到煎熬，很多人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他们没能坚持下去，没能逆坡而上，走到更高更远的位置，就选择了下坡。 如果非要我总结自己是怎么实现成功、赚到大笔金钱，我想这应该是我成功的最大前提。我说完那些话，斗地主的三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说，“哎，又是老生常谈。没劲！” 突然间，我不知道什么才不是老生常谈。激情、奋斗、持之以恒，这些成功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前提，竟然成为年轻人眼中的“老生常谈”；真不敢想象，他们要通过什么“创新”，能够“轻而易举”的实现成功。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对那个女孩、对我侄子意味深长的说，“要想成功，激情、奋斗、坚持一样都少不了，不要期盼即将到来的生活是多么的轻松快乐，不要认为成功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获取的美好事物。诚然，那是美好的，可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的。你们所需要做的是，努力、努力、在努力！” 我没办法把自己成功的经验分享给他们；即便我们有能力把那许许多多的关于成功需要具备的条件说出来，他们也未必能够统统接受，转变成自己的经验。 成功是一种磨练，它之所以是成功者独享的成功，就是因为在他获得成功的历程中经历了那些艰辛、苦楚、人情冷暖，是别人没办法体会的。所以，即便成功者把自己的经验全部倒出来，外人也体会不到成功究竟是怎么来的这一关键核心问题。 我的成功来之不易。那一路走来我经历的心酸、苦楚、煎熬，只有我自己才最清楚，那一路走来我看清的人情冷暖、悲酸离合，看到的同事、朋友、圈子、人脉，他们对于我们的成功都产生了巨大的推力。不论当初我带有什么心境看待那些，但是现在我持有的是感恩。 我感谢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感谢我生命中的一切过客，没有他们我不会走到今天。 侄子终于到北京了，我把他安排在了自己家中。他进门的一刻，对于我家的布景感到惊讶，他所能说出的唯一赞叹就是，“这么好的房子。”侄子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这句话出自其真心。不过也是事实，毕竟我这房子，比起老家的要豪华很多。 此刻，侄子延续了在火车上时对我敬仰，同时也添置了许多的羡慕，终于还是忍不住继续火车上那个话题。他说，二叔，你究竟是怎么成功的？ 我看着他，笑了笑，说，成功来之不易，它就是每一个人心中的秘密，一旦被窥探，那么他的成功就会被复制。 侄子激动地说，那你快点告诉我吧！ 我还是那样的笑着，说，今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去睡吧。 侄子撅着嘴，说，你是怕是复制你的成功吧。 我说，我不怕你复制我的成功，问题是今天真的太晚了，你需要休息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成功秘诀告诉你，然后手把手地带你复制我的成功。 侄子满意的回了睡房，我也回了卧室。他一定能够睡个好觉；而我却看着熟睡的妻子和那个睡梦中吸嘴巴（小孩睡梦里吸奶的一种嘴部动作）儿子，陷入了绵长的失眠之中。 我的思绪回到了过往的种种，回到了那是每次踏上前往北京的火车时的感觉，回到了那个连屁股都扭不开、半夜还有晃床声（做爱的声音）的善各庄，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同事圈，回到了那个整天梦想创业、尝试了无数次才走向成功的过去。 第一章：生活你害的我如此之惨 踏上那趟开始北漂儿旅程的火车时，情难自已、激动万分。前方就是国人希冀、千万人期待的首都，那里有无数的梦想，有无数的机会，我也即将到达这个淘金之地，大力发展自己的梦想，全力开拓自己的事业。 我很激动，我要开始奋斗了！ 去北京之前，回老家探了亲：老爹老妈身体健康，老哥工程不断，老弟生意兴隆，老姐家庭幸福。相比他们，我却汗颜。毕业一年多，依旧一事无成。所幸，我还有梦想，还有希望，还有激情。我知道我要走的路还长。 迟早有一天我一定能超过老哥、老弟！这是我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的誓言，至今记忆犹新。 我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幸运与不幸频繁交加的人。所幸的是，我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必要的、正确的选择，这是北漂儿奋斗史通向成功的关键所在。正因如此，我的北漂儿奋斗史总算不是白费，总算有些收获。不过，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却不是一言一语就能够概述的，尤其是那些所经历过的煎熬和痛苦，更是历历在目，如在昨日一般。 我的北漂儿生涯还是拜许小伟所赐。 记得当初大学毕业，我因为热爱文字，喜欢创作，有一定的文字功底，所以轻而易举地进入河北省畜牧兽医局下面的一个杂志社。那里有一个闲适的工作环境，因此，生活、工作对于我而言，就像林间的溪水、小草，舒适、惬意。当然，这是在没有竞争、斗志意识状态下的感觉，更是回避了众多现实问题后的惬意。 当女朋友多次追问我，什么时候能够买房，什么时候能够结婚时，我僵持、尴尬、不知所措。因为一年多来，我几乎没攒下什么积蓄。从此，我也拥有了早就该有的忧患意识。 工作太惬意、太舒适了，就没有了向前冲的激情。别说买房、买车、娶媳妇结婚了，万一老板一个不小心脑子被震了一下，导致杂志瘫痪、公司倒闭，那我可就只剩下喝西北风的份了。 我要赶快培养积极、激情的奋斗意识，要不然迟早会落后，迟早被淘汰。因此，我对自己的工作以及未来远景，也进行了一定的审视。 这是一家杂志社，名义是事业单位，实质是私企，用专业术语是事业单位企业化。我想，我在这里做编辑，肯定没机会发展成社长。因为社长必须有畜牧兽医局的编制，而我则是普通的雇员。其次，我没机会创办同类杂志，因为这个刊号这个东西，比唐僧肉还要稀缺。没钱、没实力，想要弄到刊号，比登天还难。第三，我真的不喜欢这份职业，因为我压根对畜牧感兴趣。 在我反复思索这三点以后，我意识到那里绝不是长久之地。与其在那里耗时间，不如早点脱离。 也是凑巧。当我因为考虑那些，而对自己的将来迷惑，甚至一筹莫展的时候，许小伟打来电话。关于未来、事业、创业，我们聊了很多。 他说：最近怎么样？ 我说：还好！ 他说：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还早！ 他说：想没想过来北京。 我说：还没！ 石家庄其实挺好的，生活节奏缓慢、工作环境轻松，几乎没有压力。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纽约、华盛顿、伦敦、首尔、东京等等这些大城市，我想都没有想过。我所知道的是，那些大城市的紧张的节奏，直接把人压垮。他们都在拼命地活，完全忘却了生活的味道。 他说，这是一样的，工作多，干的就多，挣的也就多。 在这点上，我和他的观点一致。我说，打工都是一样的，不论在哪里，都得先喂饱了公司，才能喂自己。 他说，来北京不是让你打工的。 我说，做什么。 他说，创业。 “创业”这个词，在他嘴里好像是个极为简单、极为容易的词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功。 我说，谈何容易。 他说，北京遍地都是黄金。 这句话真有诱惑力。遍地黄金，那弯腰就能拣黄金了。那是多么令人梦幻的一个场景。 我摇摆了、动心了。 可是，想着那份紧张，我还有有些犹豫。 不过，最后我还是禁不住诱惑，带着期望、带着激情、怀揣梦想踏上了北去的火车。 第一印象的北京，感觉和石家庄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人多了一点，楼高了一点，车堵了一点。直到看见天安门、毛主席画像、人民英雄纪念碑才意识到，原来石家庄都没有这些。 我很傻，很天真。 同时，也意识到：那些是多么地让人憧憬、期待和骄傲。 跟着他在京城逛了一天，看了鸟巢、见了水立方、上了景山、悼念了毛主席。所见到的都是精彩，都是绝伦，都是卓越，也是浮华。可惜的是，这一切的种种，并没能让我想象到即将面临的生活。 北京是个好地方，毋庸置疑。可北京也是一个浮沉不定、残酷无情的地方。 因为，北京，我真的因你而着实凄惨。 我跟着许小伟到了郊外的望京——望京郊外的善各庄。这里属于五环以外，一看地图，突然觉得郁闷：别人来北京沾龙气，我来北京却吃龙屁。我问许小伟，这里还算北京吗？ 他说，算。 我说，怎么都是平房。 他说，这是城中村。 我说，那就只能算村。 他说，城中村也是城，北京的城中村，就算北京。 后来我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北漂儿草根大都住在这样的城中村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房租便宜。即便在闹哄哄的市中心上班，只要早晨把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精神奕奕，就没人能知道你到底出自哪里。尤为方便的是，有地铁这种廉价的交通工作，就是住在怀柔，要去八宝山上班，都能保证朝九晚五、畅通无阻。这是何其方便，这就是大城市的便利。 这地方是绝对地不怎么样。 一进村右边是一个偌大的公交车站，还算气派；可左边竟然是一个用矮墙隔开的垃圾场。公交车站那边俊男靓女、人来人往；垃圾场这边苍蝇蚊子，嗡嗡不停。还有那街道上的坑坑洼洼，以及垃圾袋、狗屎饼（被踩的狗屎），真可谓是“丰富多彩”。 我略带玩笑地质问他，这哪是满地黄金，简直满地狗屎。 他说，不要被表面所迷惑。 我很奇怪。这些垃圾、苍蝇、泥泞、污水，能够迷惑我什么。我基本上可以算作是穷得叮当响，难不成它要迷惑我掏个万儿八千，清理垃圾？ 就我这素质，估计制造垃圾还行！ 在我来之前，许小伟一再强调，以他的智慧，加上我的执行力，一定能够顺利下海、创业成功。面对满地的狗屎，我当然想知道他所谓的下海大计到底是什么。 他看了看街道两边，说，那，就是这个。 那时，已经晚上九点有余。这里虽然是城中村，可和乡下毕竟不同，这个时间点儿街道上还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应该那八月份的暴热，把人们都逼到街上。路两边是一个挨一个的小地摊，有卖衣服的、有卖麻辣烫的、还有卖手机链、女生饰品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市场。 我说，这边的生意还挺红火啊。 他说，你看出来了。 我说，什么。 他说，生意红火啊！ 我说，你所谓的下海大计、创业计划就是这个？ 他点点头。 这时我脸色够红火的，愤怒、抱怨、惊讶、不解，统统挤上来。许小伟劝我别生气。我真恨不得，一个拳头抡出去，把他揍一个狗吃屎，也好为善各庄的垃圾清理工作做出一份贡献！ 我说，怎能不生气？ 一份好端端的工作，就让他这么一忽悠给丢了。我真恨不得屁颠屁颠的跑回石家庄，低头哈腰地跟领导说对不起。可是已经晚了，出来时信誓旦旦的模样清楚地留在脑海里面：如果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绝对不回来。我这到北京屁股还没着地呢，就跑回去，那算个什么狗屁鸟事！ 说什么也不能回去，即便即将面临的是摆地摊也不能。 他说，我们要创业，必须从最原始的资本积累开始，摆地摊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至少能够保证不被饿死，还能积累资本，这是创业的第一步。我有想法，你有执行力。如果我们能够做搭档，我们这条小船，一定能够乘风破浪、鹰击长空，最后变成大货轮。 这就是一贼船，即便变成大货轮，也是泰坦尼克号，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撞上冰山，沉入海底。当然，这只是我一时气愤的所思所想，等气消了之后，我还是会希望会送上祝福的。 不过，我还是奇怪当初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为什么不事先问清楚创业大计到底是什么，就匆匆答应了？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办法。世间没有后悔药，更没有时空穿梭机。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只能走下去。 就这样，我开始了艰辛、激情，痛苦并快乐着的北漂儿生涯！ 第二章：奋斗吧，以后的路还长 许小伟提前帮我租了一个小屋，一个小二楼上面的单间。二层应该是后建的，整个是一大通间，然后用简易材质打了隔层。房顶似乎是水泥的，可估计比简隔墙还要薄，要不然屋子不可能比蒸笼还要糟糕。 进屋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像个被放进蒸笼的馒头，半个小时之后，油然感觉到自己变成一只即将熟透的烤鸭。汗水像油泽一般，稀里哗啦的往外冒，如同泉涌一般。用手搓一搓，再出一身的汗，基本上就不用洗澡了。 我说，非常感谢帮我找了一间桑拿浴室。 他说，知足吧，这比我那边强多了，至少还有窗户。 当天晚上，我去了许小伟的住处。他那间还不足这间的三分之二，更残酷的是连个窗户都没有。如果把门一关，简直就是禁闭室。 我说，挺好，你应该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 这是戏言，他的听的出来。其实，我们心照不宣，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只能暂时将就于此，等到后面富裕了、阔绰了，再换个条件好点儿的。离开他那的时候，他说，累了一天了，回去早点休息。 我也想早点休息，可是看这状态：今夜无眠！ 回到住处的时候，我再次体会了一把由馒头变烤鸭的感觉。那何止一个“爽”字了得？ 躺在那比膝盖还要矮的床上，望着那巴掌大的小窗户，感受着空间的窒闷、黑暗、压抑，满腔满肚的只有愤怒、不快、不得已和“既来之，则安之”的勉强。 毕业两年，不仅一无所有，还从石家庄的石头小屋混到了北京的简易房里。这到底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倒退，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只是深刻的意识到：这小黑屋是属于我的，而我也是属于这小黑屋的。我有种与它彼此适合、融洽，与生俱来宿命感。 望着那只有巴掌大的小屋，看着窗外那屈指可数的几颗暗淡无光的小星星，突然很悲观：这就是我的未来吗？我反问自己，接着又对这样的悲观宿命进行否定。 这不是我的未来！ 虽然明天将要低下昂贵的脑袋、放下大学生尊贵的身份，踏上低贱的地摊之路，但我还是拼了命地把自己想象成为黄宏《擦鞋匠》里小鞋匠，“未来的路只能是越擦越亮，不会越抹越黑”。 但愿如此！ 我如是告诉自己。 终于睡下了。我乐观的不要脸精神发挥了巨大作用，如此境地，还能够安逸的熟睡。但，老天似乎就是要和我这样的小人物作对。本想好好睡一觉，可没想它偏偏就让你不得安生。 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在睡梦中听到猛烈的晃床声，还有急促的喘息银叫声。 隔壁正在猛烈地“锻炼”身体！ 这么热的蒸笼里面居然还有这样闲情雅致。我彻底拜服了！ 他们一直晃了精疲力尽，我一直失眠到意识迷离。 许小伟敲门的时候，我还在呼呼大睡。本希望能够补回昨夜之眠，没想又被他搅了个七零八碎。 我说，你找的什么屁地儿。 他说，美吧你，有免费的毛片还埋怨。 他不要脸的乐观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说，省了吧。 他说，不行就换换。 想到他那连屁股都扭不开的黑屋，我说，那更省了吧。 要开始奋斗，开始原始资本积累了。我迫不及待地让他赶快出摊。但没有料到的是，这也有条件限制。睡觉有条件限制，不得安生，出摊也有条件限制，不得拳脚伸展。 真是郁闷！ 他说，城有城管，村有村管，出摊必须下午五点以后，其他时间一概不准。 热情又一次被击打。这是什么破规定。在这么个犄角旮旯的烂村子里，居然还搞出一套城管模式。真是管天管地，又管别人拉屎放屁！ 他说，没办法，这是村规。 晚上五点的时候，我们准时出摊。那是一个固定的位置。许小伟说那是他据理力争抢过来的，每天都准时过来，看住地盘。省得被别人抢了。我只是淡淡地笑笑。一个街边的空地，居然也算地盘，真是好笑。 他非常快捷的把书包里的小玩意摆弄出来。我仔细辨了一下，都是些不值钱的货，什么指甲油、指甲刀、头花、塑料戒指、掏耳勺等等，品种还不甚齐全。倒是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油水。 我说，这是什么狗屁玩意，一天连五十块都赚不到！ 他说，凑合过吧，这就是创业！ 我说，不明白。 他说，创业就是把自己整得比要饭还寒碜，然后每天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地继续寒碜。 他比我早一年开始北漂儿，经验丰富、道行高深。这是肯定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佩服他不要脸的乐观的原因之一。即便再寒碜，也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伟大，即便再坎坷，也会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激情。 那一天的收获还不错！许小伟点着一沓一块、五毛的人民币，乐不颠的笑着，还说要请我吃花生米、喝啤酒。我说，算了吧，就赚了那么点啤酒钱，还没有存起来呢，就放进肚子里，那也太缺了吧。 经历了这么一遭，彻底觉悟了：我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还是要准备找一个安分的工作。在找到工作之前，就先跟着他混两天。虽然赚不到什么钱，至少也赚个不闲着。 可没想到的是，还没有找到工作，许小伟那孙子就屁股抹油，跐溜一下跑掉了。确切地说，他是被老姐拧着耳朵拽走的。他姐夫在回龙观建材市场开了个龙骨店，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但是也算混的不错。许小伟是家里的独苗，老姐见不得他毕业两年还一事无成。自从知道他在善各庄摆地摊之后，就三番四次地打电话，说要他过去帮忙。许小伟都拒绝了。 老虎不发威，当姐是病猫，就是病猫也有狗急跳墙的时候。老姐终于被逼急了！ 那天，她虎视眈眈的闯到善各庄，拧着他耳朵说，还有没有点出息，你是大学生，不是要饭的，干什么不好，非常摆地摊。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许小伟无法抗拒，只能顺从老姐，被生拉硬拽地拖走了。 临走前对我说，哥们看好咱们的场子，我迟早还会回来的！ 我说，你他妈的快滚蛋吧！ 就这么一个场子还大言不惭的要我帮他看着。那一天一天的时间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也有成本，如何能够在这里混下去。不过，所幸的是他临走的时候还丢下了一堆烂货。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敛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看我这不要脸的乐观有多厉害！）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在网吧投简历、找工作，晚上在街头摆地摊，半夜的时候听“现场直播”。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挺充实，真有点不亦乐乎！ 在这段时间里，我在北京认识了第一个老乡朋友。他叫常晓勇，河北邯郸人。我是河北邢台人。在石家庄的时候，我只认邢台人是老乡，到了北京以后河北人都算老乡。不过遇到一个邯郸的，感觉上面是更亲更近。 常晓勇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北漂儿。过得日子和我差不多，以摆地摊为生，但是他有更加雄伟、宏远的理想和目标。或者这样说，更直观一点，他是一个歌手，目标就是做个世人皆知的歌星。 他是一个有追求的人，而且不惧怕现实生活有多么的艰辛，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人长的虽然一般，倒特别有才。会写歌，有一副好嗓子，还懂看乐谱。我对乐谱的这东西，一窍不通，所以对他就特别的钦佩。尤其是那种用摆地摊来养活梦想的精神，着实令人感动。 听他讲完自己的兴趣、爱好、梦想之后，对他竖起了第一根大拇哥。 我说，许多红歌星成名之前都有这样理想、目标和激情。 他说，很多有理想、目标和激情的人都被残酷的现实埋没。 我说，不要灰心，要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 其实，这句话也是说给我听的。我从大二开始搞小说创作，一写就是五年，虽然什么都没有混出来，可那种成为知名作家，出书立着、扬名立万的信心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失去过。说白了，这也是我来北京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常晓勇要比我风光一些。虽然在北京还没混出个人模狗样，可至少两年前，他的歌曲在沙河的大街小巷，尤其是理发厅里面传唱个不停。范围虽然不广，可那阵势，颇有点像周杰伦的歌在北京传唱个不停一样。 至少他风光过，而我什么都没有！ 听到他这段经历的时候，我向他竖起了第二根大拇哥！ 竖第三根大拇哥是我在听完他清唱一首《既然选择》之后： 既然选择离开，就不要再回头， 我不想成为你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落得臭名远扬。 既然选择放弃，就不要再争取， 你的山盟海誓已化为乌有， 只留下 永久的伤痕。 既然选择果断，就不要藕断丝连， 我不想以我的寂寞延长你的孤单， 以我的思念扰乱你宁静的心扉。 不要再说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因为你从未想过最终的幸福 会是这片伤愁的云。 而是一只快乐的鸟。 何必骗我这么久， 才说你我的明天那么渺茫。 既然你会有新的选择 就不要拿我的感情去把玩。 你没有错，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最好 在今后的日子， 你我可以行同路人，陌生无语。 也许还是朋友，普通朋友。 他的清唱功底真不是概的，颇有点张学友、陈奕迅的味道。只可惜我不是音乐制作人，更不是星探。我一边竖第三根大拇哥，一边说，兄弟将来你一定能成功！ 他说，谢谢！ 我看好他，所以，先和他打好关系，在他身上压个宝儿，省得将来后悔莫及。这个宝儿压了下来，虽然没有压错，但是最后成事儿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他表妹。 他表妹叫丹丹。人长得水灵，中等的身材、雪白的皮肤、大眼睛、高鼻梁，一头乌黑的亮发。真是那种谁见谁有歪思邪念的人！ 我说，你们真是表兄妹吗？ 他说，真的。 他觉得我对这个女孩有意思，问我，怎么喜欢她。他说这话的时候，真有点像皮条客。 我说，开什么玩笑，我有对象。 他说，可惜了，表妹那天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我淡淡的笑了笑，未做回应。 据常晓勇说，当初他在沙河小有名气的时候，想来北京闯荡。表妹听说这件事后，毅然决然地撺掇他。没想到他到北京还没有一个礼拜，表妹就跟了过来，而且还是背着姑父姑母。常晓勇觉得一个人到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有一个伴过去至少不孤单。所以就答应了。 我说，你表妹可能对你有意思。 他说，别扯淡。 我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说那句话的时候，看到他脸上稍有些许喜悦，可很快又消失了。 他说，我们是表兄妹，不可能！ 我没有去深究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不过，对于常晓勇这个朋友，我倒是特别的用心。因为像这样有激情、有梦想，能够坚定不移的追求梦想的人，确实不多了。或者说，我遇到是不多。所以，当我遇到一个的时候，肯定会和他保持很好的朋友关系，以便在奋斗的路上能够相互照应，相互促进。 我们经常一起喝酒，每次喝酒的时候，他总会掂着酒瓶说，哥们，奋斗吧，咱们以后的路还长呢！ 这句话是那么的贴切，是那么的舒服，又是那么的令人不痛快！常晓勇以后的路的确还特别特别的长，想要成为一个明星，没有关系、没有金钱，甚至连模样都没有，谈何容易。不过，即便如此，他仍旧能保持一颗激情、坚定的心，矢志不移地拼搏着。 每次和他碰了酒瓶之后，我都扬起脑袋，咕咚咕咚的把啤酒全部灌进肚子。无论是多么的苦涩、心酸、艰难、坎坷，也一股脑的吞进去！ 第三章：只想到前程的光明远大 人生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意义就是努力、奋斗和吃尽人间苦头。这是必须的。如果谁不需要去做这些，那我想只有路边的乞丐可以不需要。可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乞丐。所以，努力、奋斗仍然具有普遍的现实意义。 尤其是保持有一个伟大的梦想的人，他们的奋斗之旅更是熬长。就像常晓勇一样，他一直以来都对美好的未来保持着最积极的状态，最饱满的热情，即便生活在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状态下，也全然没有退缩。 他意料到了这一路走来的坎坷，却未曾想到那一路上还有许多未知的坑阱。 那天，他突然给我说，签约了。 我说，你不是早就签约了吗？ 他说，那是移动彩铃，赚不了什么钱。 听他那么一介绍我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移动歌手签约，就是网罗天下的所有的音乐人，包括草根，逮住一个签一个。然后，让数亿的移动用户在数十亿的彩铃中选择下载。而在那数十亿的彩铃中，真正能够脱颖而出，被数亿用户所接受的却寥寥无几。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宁可错杀千万，不可放过一个。他们就像一个缜密的鱼网，连一寸长的小鱼都不放过，都要网进网里去，以免哪一天突然有条小鱼中了大乐透，至少还能保证鱼在网中。 这些家伙，可真够黑的！ 后来有一次，一个经营电子版权的书商找我，说我写的东西不错，可以和他们签约。我一打听，是移动版权，在签约之后只给我两百块的版权费，然后我给他二十万字的小说作品。我半年的心血在他那里就值两百块，听着都喷血。 我说，你做梦去吧！ 我可不愿当他们网子里的小鱼，没有尊严，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地说“签约了”。 我问常晓勇，现在签的什么。 他说，唱片公司。 那喜而忘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非常不错的好事。 我说，恭喜你。 他说，两年前就梦想着能够和唱片公司签约，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说，很快你就能够达成出专辑的梦想了。 他说，一定！ 他很感谢我一直支持他。我也很愿意支持他。因为朋友之间的鼓励、督促、安慰，能够换来朋友的真心，那也是最难得的！ 可惜的是没过几天，他就哭丧着脸出现在夜市上面，完全失去了前些天的得意忘形。 我说，你怎么了。 他说，快死了。 我说，怎么回事。 他说，被骗了。 原来他签的那家唱片公司，说要帮他出唱片，给他做包装，但前提是必须缴纳一定份额的保证金，说什么这是保证艺人必须按照公司的要求进行排练、录音。所教保证金在唱片制作出来以后，还会如数归还。可是，没想到刚一把钱汇过去，他们就来了一招人去楼空。 他说，我掉进了套里面，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说，多少钱。 他说，两万。 我说，操，那么大的数目，你丝毫不犹豫地给人家了。 他说，犹豫了，只是考虑了一下什么时候能够赚归来！ 我又一次对他竖起了大拇哥，不过是倒立的。 我说，真服死你了！你脑子是豆腐做的，还考虑是什么时候能赚回来。你怎么不考虑一下那是不是个骗局？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是让梦想迷惑了双眼？为什么不看清楚再做决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人家！ 他摇着头。 我实在没更难听的话去训斥他了，而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 我说，现在怎么办。 他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我倍感意外。他说，只能更加努力的去奋斗，必须尽快把这两万块挣回来，还给人家。 那钱竟然还是借的。 我彻底被他打败。 第二天，我去银行取了三千块钱塞给他。这可是我一半的积蓄，虽然不多，但至少是我一点心意。 他说，谢谢，谢谢你！ 我说，别跟我说这些话，以后做事之前多考虑一下！ 他说，我只是一心想着前程的光明远大，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程的黑暗残酷。 我说，不管怎么样，即便跌倒了，也不能放弃梦想。如果放弃了，那可真就失败了。 他点着头；可我却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许多的无奈和艰辛！ 我们在维持着一种残酷的奋斗状态，这个过程里面还要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我们有多幸福，让那种无形的、看不到、摸不着的虚无鼓励自己，让自己充满激情、充满动力，继续向前走！ 当最清醒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可悲。所以，很多时候宁愿糊涂。而我也彻底理解了郑板桥为什么要推广“难得糊涂”！ 这是极端的无奈，还能怎么办，这是命定的现实，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过这样的日子，只有继续努力，努力、努力、在努力！ 天底下那里有不奋斗的幸福？ 有吗？ 我一直觉得没有！ 可事实是，这个真的有！ 第四章：“不奋斗就幸福”的房东老郑 很多人都思虑过这个问题，有没有不用奋斗的幸福。这个问题古已有之，在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就已经高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反问。可见他们内心也有一种想要为儿女打造一种不用奋斗的幸福冲动。 王侯将相有种吗？ 有！ 他们的种都是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的幸运儿，他们有着不用奋斗的幸福。这是自然定律！但并非所有凡人、常人都不能幸福，我们也有幸福的权力和义务。只是我们没有争取到这些权力的时候，就没办法享受这些义务。所以，我一直都在为争取到幸福的权力而努力，希望早日实现幸福的义务。 回过头来再说不用奋斗的幸福。这种幸福自古就存在，但大部分都建立在老子创业、打天下的基础上。而那些不用奋斗的幸福主儿，一般都是生在皇城里的人；到了现在，因为从封建社会发展到了社会主义社会，终于实现了更为广泛的民主，不用奋斗的幸福的范围也终于扩展到了生在皇城周围就可以的范围。 对于这一点的理解，许小伟要比我了解的清楚。 他说，最幸运的就是北京人，不用打工、不用创业，只要有三木一分地，有水泥、红砖盖起来的房产，就能够吃租金吃到死。 在他看来这些人是最幸福的，每天吃吃喝喝，什么活都不用做，只需要按时收房租。实在无聊的时候在村子里面游手好闲一番，打发时间。 我的房东老郑是最有代表性的一个。 房东姓郑，年龄在三十七八左右，瓜子鼻子、瓜子脸，说话有些结巴，目光还算温和。他有十多个房客，加上楼下的大厅成为商业出租房，被装扮成网吧，一个月近乎有七八千的收入。至于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之前给我说过一次，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忘得一干二净。我经常称呼他为郑哥或老郑。 老郑不需要出外做工。不过，倒也不游手好闲。村管委的治安名单里，就有他的名字。我看他的个头一米六五，体态瘦骨嶙峋，怎么都不可能受到重用。可能是这种个头体态，恰恰起到的是保护作用，所以他在治安队里一项都相安无事。 村子里时常会出现酗酒斗殴，老郑总会因为腿短、个头小，而滞后于人。 有一次，两个北漂儿大汉在下公交时不小心蹩了一脚，从村外唧唧叨叨地一直吵到村内。后来从面馆里出来一个黑瘦的哥们，满脸酒气，看到兄弟和他人起了争执，问清缘由后，得知自家兄弟蹩了他人一脚。我本以为，满脸酒气的哥们会拽走自家兄弟，没想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涌上去，揪住那人便打，边打还边叫嚷，“妈的，踩你一脚怎了，嘟嘟囔囔，没完没了，我让你再叨叨，我让你再叨叨。”那股子气势，好像被蹩一脚的不是拳头下面的人，而是自家兄弟一般。 北漂儿并非人人都是善类，有很多北漂，也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甚至说话、办事都是如此。但毕竟，在现代这个太平盛世，善良的人还是居多的，所以北漂儿中的恶俗之人，还是少数的。 当时，老郑就站在一旁，见此情形，当机立断地窜回家中。我见此情形，直是摇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贪生怕死。等到被打之人，迅猛逃窜后，老郑穿着一身治安服，赶了回来。 原来，他这一趟竟然是跑回家中换衣服。老郑说，“做事要名正言顺，要不然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他一边说，一边向我竖起了左手。只见左手上只有四个手指头，小拇指踪影全无。 至此，我对房东的认识开始陷入迷雾状态。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贪生怕死，还是见义勇为！他好像给我灌了一口迷魂汤，让我置身迷雾当中。不过，他绝对算是一个精明的人，因为他的选择完全把自己置身于最安全的境地。 房东太太，也就是老郑的老婆，是一个比老郑还要矮，腰围比臀围还要大的女人。瓜子的脸、瓜子的鼻子，和老郑的脸型遥相呼应；可是却没有老郑的脑袋瓜儿。她的眼神稍微有些倾斜，目光也有点呆滞，反应速度相对于常人来说，也慢了一拍。 有一次和老郑喝酒。我说，“嫂子的厨艺真是不错啊！” 他摇摇头，“也就这一个优点！” 我为房东太太辩解说：“也不是啊，嫂子为人真诚，从不与人争吵，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房东举起左手，说，“她就像我这只手！” 我一看，不够数，就没再说什么。看来房东对于房东太太是有很多的不满。可能迫于什么局势，才不得已维系夫妻关系。不管怎么说，日子还得继续。 房东问我到底做什么生意。 我说，哪里谈得上生意，连小买卖都算不上，就是摆摆地摊。 他说，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什么理想，来北京就是为了摆地摊。 理想，人人都有；我当然也不例外！只是我的理想和老郑没法说。别说他，就是我老爹，都很难理解我。要知道代沟害死人哪！虽然老郑身为北京人，身价比我老爹要高出许多，可毕竟都是大老粗。想要和他们畅谈心事，几乎也不可能。 我说，有。 我想出书，想成为作家。还没等我把话题展开，他就把话题扯开。他说，你有没有对象，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感觉到他对我的理想是那么的不懈。他和大部分人的态度、看法一样，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所以，把话题扯到一些能够实现的问题上。我没有回答他，转而问他，你有没有理想？ 房东犹豫了一下，有些错愕。我也感觉不合时宜。在现实社会，和一个大老粗谈理想，就好像进了村头的公厕要找坐便一样——不切实际。他笑着说，“哎，什么理想啊，我就是想早点实现城中村改造！” 这时，突然想起许小伟告诉我的，北京人手里捏着房契，就相当于捏着支票，只要房子一推，账户里立马就会多出三五百万。房东的理想果然远大，不像我，只是追求一本书，追求一个虚幻、不切实际的作家名声。 大部分的北京人都和房东一样，具有远大的梦想；这个梦想固然远大，但却不遥远，而是近在咫尺。2009年的时候，善各庄旧村改造计划被市政府提上日程。听说2010年的时候，善各庄被夷为了平地。 有很多人，就是天生命好，不需要做什么奋斗，不需要流汗流泪，就能够身价千万，坐豪车、买豪宅。这些人就享受着不用奋斗的幸福。有些人，天生命贱，祖孙三代，摸爬滚打，还是混迹于社会下层，掏粪坑、倒马桶。不过，日子总是要继续，时运总是间歇性的，没有一辈子都走霉运的。只要我们仍旧怀揣梦想，只要我们能够对梦想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矢志不移，迟早有一天，梦想能够成真。 老郑的身家经历，就是一例。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老郑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 我说，很羡慕你，有着北京人的身份，不像我们北漂儿，没房没车、寄人篱下。 他说，“我虽然不是北漂儿，不过，也算不上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我祖籍是山西左权，从爷爷那辈儿，就来北京混日子，经过了两代人不懈的努力，才混到了北京户口，混到了这个份上。”他一边说，一边抖了抖身上的带有窟窿、破洞的白色吊带背心。 老郑的爷爷居然是一个老北漂儿。这对于北漂儿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鼓舞啊。通过房东爷爷的打拼经历，我们应该明确地认识一点，即便我们这一代不能混出个人模狗样，只要坚持下去，迟早在我们的儿子、孙子或曾孙那一辈儿，也肯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刻。 这应该是绝对的！ 于是乎，北漂儿生涯以来，第一次找到了一个远大的方向。这个“远大”，绝对够远够大，涉及到孙子、曾孙。相信我实现不了的梦想，他们一定会帮我实现！ 其实，这是自我安慰，也叫自慰。呵呵，开玩笑了。即便孙子、曾孙们愿意为我实现梦想，我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搏一把！ 踏踏实实找份有前途的工作 老郑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即便摆地摊是最原始的资本积累，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已经是最原始了，这条路已经被千万人踩过，想要再从这里冲出一条血路，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需要找一份工作，一份有前途、有足够空间，能够让我这个小不点成长起来的工作。索性我把许小伟丢下来的那些瓶瓶罐罐、零零碎碎全都送给常晓勇。 这叫破釜沉舟。 如果继续一边地摊、一边找工作，那样只能在懒惰中消亡、毁灭。 常晓勇看到那些不花钱的瓶瓶罐罐、零零碎碎，激动连说三声谢谢。他还沉浸在明星梦之中，继续着以地摊养梦想的拮据状态，所以，那些不花钱的地摊货，当然也就成了救命稻草。我说，别客气，咱们是哥们，不管以后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 许小伟的离开对我其实是个打击。本来我是他邀过来，一起北漂儿的。没想到“漂”的风浪太大，风险太高，他就被强迫进了避风港。 后来，我和他通过电话，把老郑爷爷的创业经历叨咕给他，说我们绝对有希望混出个人模狗样，梦想绝对能够实现，即便我们实现不了，子孙后代也能够实现。 他说，这个梦想太他妈的远大了，等到实现的时候，不是变成白骨，就是变成骨粉。 看来他对这原始的资本积累过程也失去了信心，应该是老姐和姐夫的关照，在他的思想里面产生了化学作用。可我在这里无亲无故，想要混下去，只能靠自己。我坚定了这个信念，告诉自己一定要成功！ 我必须有成功的信念，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当初信誓旦旦的离开石家庄，丢弃了安逸的工作，来到北京，抱着极大的信心和愿景，身后更有无数人期待和拭目以待，若是连个成功的毛都没有得到就匆匆离开，那就是承认失败。 绝对不能低头，绝对不能回老家，要不然老爹老妈不被邻居笑死才怪！ 找工作其实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并非是只要能够赚到钱，养家糊口就可以的。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女人选对象，都得先考虑车、房、职业和户口，生怕嫁给一个四无产品。无车、无房、无前途，甚至连北京户口都没有，如何“漂”得下去。要是真嫁了这么一个人，恐怕只能等翻船，然后沉入海底。工作是事业的基础，甚至一生的时间都要和工作纠缠不清，因此，找工作和找老婆的性质几乎差不多。 首先，得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如果不喜欢，只是为了赚钱，那么即便找到了工作，赚到了一些钱，但迟早还是会对既有的工作产生厌烦心理，会认为它枯燥无味、了无生趣。那时候，你想要离开既有的工作，却又怕找不到顺心的、合适的，因此就会像离婚一样，备受折磨，既不愿意继续当前的婚姻，又生怕离了之后找不到合适的。 其次，必须找一份有前途的工作。这个所谓的前途，就是必须有成就事业的可能性。有些人找工作，找什么前台接待、服务员、洗完工，这些工作什么前途啊。我在此不是批判这些职业，而认为这样的工作，不具备长期发展的基础。做一个前台，干了三年，虽然能够积累一下处事之道，可是，你想要发展自己的事业，你做什么呢？难道去做一个专门的“前台接待公司”。前台接待只是公司、企业当中一个非常没有技术含量的职位，作为过渡时期的职业，其实未尝不可，但是绝对不能长期从事。别说三年，即便是做一年，都有点浪费光阴。洗碗工、服务员也是如此，基本上没有多少发展的前景。 选工作，就应选那些具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又能够学到一定的经营理念的职业。比如，此处我只是打个比方，不带任何的宣传色彩。做一个图书编辑（当然，首先这必须对一个喜欢文字的人来说），不仅能够在工作中积累驾驭文字的技巧，更学到感知到把握全篇、布局的能力。尤其是对一本书稿而言，文字能力是基础，把握全篇布局能力则是掌舵，若是能够在图书编辑行业历练三年，这种能力绝对不亚于韩寒、郭敬明。不仅如此，在工作过程中，还能够学到图书公司的经营方式，比如怎么策划选题、如何推广选题、怎样和出版社、发行公司谈业务。这对于一个图书编辑来说，是事业发展的关键。这些都能够在编辑的职位上，顺风顺水的学到手。要知道工作室的老板们在做公司之前，也不过是别人公司里面的一个编辑。 这只是选工作的一个实例，目的就是说明工作必须找有前途的，日后能够发展壮大的。当然，除此之外，也允许一些人找工作只是为了赚钱。因为就是有一部分人，有着非常强烈的金钱欲望，他们在找工作的时候，很少考虑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而是考虑能不能赚到钱。对于这样的人，非常适合做的职业就是销售。销售这个行业，应该说是很赚钱的，只要通过自己的能力给公司拉到客户，就能够获取相应的提成。而且有的公司提成是非常高的，对于那些金钱欲望特别强烈的人来说，具有很大的诱惑性。 选择销售职业：首先，应选一个信誉度好，名气大的公司，因为这样的公司好做业务，容易出单；其次，应该选一个提成较高的，要知道为公司做业务，大头肯定是公司拿，一小部分才是自己的，虽然说业绩越好，挣得越多，可是提成低的话，赚到的相对来说还是少的。 我在选工作的时候，就综合考虑了这些问题。出现在我脑子里的问题，主要有三个：第一个，是不是要找一个老本行，第二个，要不要做销售，第三个，我到底想做什么。 对于第一个问题，因为我本身学的畜牧，可是又不喜欢这个行业，虽然毕业后做了一年半的畜牧编辑，可是那感觉综合来说，就是失败，感觉自己一事无成。所以，我肯定不会重新去做畜牧编辑。对于第二个问题，我觉得自己本身是一个非常有理想的人，对于金钱的欲望不是特别高，只要能够养家糊口就行，也可以说，我不是个世俗的人。另外，我也不喜欢销售职业。所以，这个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对于第三个问题，“我到底想要做什么”：自从进入大学发现自己不喜欢畜牧专业之后，就开始了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后来，我在写高中回忆录的时候，写到一半做不下去了，于是产生了把回忆录改成小说的念头。就这样，在大一的暑假，我完成了十万字的小说。当时感觉自己竟然能够做出这么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也就在那时，我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我要出书，我要成为作家！ 我到底想要做什么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于是，便开始在网上寻找一些图书编辑的工作，因为是本身有杂志工作经验，所以，对于这个跨行找工作来说，也不算太难。 在我把地摊货送给常晓勇的破釜沉舟下，在我对找工作这种高深学问的深刻理解下，很快找到了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 这是一份图书编辑工作，是在一家小规模保健类图书发行公司做组稿工作。单位管吃住，因为刚刚进来，还处在适用阶段，所以并没有搬过去。又因为公司距离单位较远，所以，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起早贪黑。第一次起早贪黑是在小的时候，每到麦天和秋天，地里面的活一个接一个，每天都四点半起床，晚上八点回家。那个时候，真的很辛苦。所以，当时就立志，以后“绝不做农民，要做一个不用起早贪黑的市民”。 北漂儿之后，为了生计，第二次起早贪黑，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人生就是在起早贪黑，就是在不停的劳作，不管是农民、还是市民，都一样需要工作、需要干活。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那天真的掉下来一个，那肯定的陷阱！ 第五章：让座与德行 说第一份工作之前有必要提及一下北京的公交。因为工作地点在管庄，而我住在善各庄，所以每天有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公交车上面。 大部分的北漂儿住的都是连屁股的扭不开的小黑屋，乘用的是连下脚之地都没有的公交车。好在公交车够廉价，四毛钱就能够转上小半个北京城。这也许是北漂儿一族，唯一觉得欣慰的地方。要知道投币制公交在全国普及之后，价位都在一到两块浮动，只有北京的公交，才有四毛的跳楼价。幸好有这跳楼价，要不然北漂儿都得跳楼。 感谢北京公交有限公司，这大概是所有北漂儿的心声！ 挤公交是一件头痛的事情，要是遇到没座的情况，那只能怨天尤人地暗叫命苦。受罪不能怪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无座也只能怪自己没有时气。幸好我做的路段，占据了677百分之八十的车程，即便没有座，也能够耗到有空座为止。 中华民族向来是以素质闻名的伟大民族，中国人的素质向来都被标榜地十分高尚。确实也如此。谦虚、谨慎、落落大方、彬彬有礼，这是中国人素质修养。国人也十分愿意听到国际友人夸赞自己有修养、有素质。 这个素质在等地铁的时候，非常明显，总是两列长队，浩浩荡荡的排到两道地铁线的中央走廊，甚至占据了全部的走廊空间。也许，这就是面子问题，毕竟有不少的国际友人，慕中国之名，来到北京。身为华夏子孙，不管是不是北京人，在那种公众场合，务必是要给国家留点面子的。 可对于公交来说，事情就不是这样。虽然等公交的时候，也有长队。可是公交车一到，长队就乱了套。颇有点日本鬼子进村时，男女老少、全民皆兵，势要战斗到底的势头。这也难怪，公交这东西不挤就上不去的。中国人向来是很豪爽的，这在挤公交的时候，能够充分表现出来。大概就是因为这份豪爽，所以，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这样的情况下，时有鱼目混珠、銮舆充数之人。这些人大都是无业游民，平素没有活计，就以蹙拥公交、伸手掏兜为生。在公交车上，尤其是从下县进城的车次当中，时常能够看到“近来，***路公交车上小偷较多，旅客乘车过程中，既要扶好坐好，更要看好门户，以防被摸！”当初，我第一次看到这字样的时候，十分谨慎，就连平素最喜欢的眼观六路、寻觅美眉身影的嗜好也丢弃了，时不时地要伸手摸一摸兜儿！ 虽然挤公交这档子事儿，无素质可言，但到了车上还是老幼有序、尊老爱幼的。在小城市，比如邯郸、邢台，甚至是更小的县城如沙河、南和等地，让座之事几乎凤毛麟角。突然，有一个人让座，会招惹全车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看那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但在北京的公交车上，让座之事随处可见，黄色座位上，虽然时有年轻人的身影，但是只要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者一上来，他们便会即时让座。 但事情总有特例的时候，中国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都特别有素质有修养，可还有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人，连起码的素质、德行都不知道。 记得，有一次我刚刚下火车，因为站了整整六个小时，所以，上了特6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在寻了个座位。但还没有出站，我就看到有一个年若六十的老先生，带着眼镜从前门上来。看他的形貌，极有可能是一位人民教师。他在讲台上几十年如一日的为培养下一代而站着，即便我刚刚已经站了六个钟头，也比不上他一辈子的艰辛。我想都没想，立刻把座位让了出来。他面带微笑的看着我，用非常有质感和磁性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 我说，不用客气。 我站在旁边望着他，感到十分的自豪，仿佛我也为培养下一代做出了巨大贡献。 大概经过了两站地，司机师傅突然喊了一句，“麻烦谁给老人让个座！”我撇头过去，看到刚刚上来的老人正在向司机师傅微笑。可是过了两分钟，也不见老人落座。老人无可奈何地站在一个黄色座位旁边，座位上一个年不过二十五的小伙子，衣着不怎么光鲜，头发有些蓬松，脸上确实带有些许疲惫。这时，突然车厢内又响起一个声音，“给老人让座，你没听到啊！” 座位上的小伙子，瞅了一眼，非常霸道而且有理地说，“我刚刚走了十多站地。”呵呵，我暗自寻思，“我刚刚还站了一千多里地呢”。只恨自己没有第二个座位。 可能我缺少一种愤争的精神，对他这样的蛮横没有表现出怒责。但是，有些人却不和我一样。忽然，我看到车上内飞起一个矿泉水瓶，直接砸到了那小伙子的头上。我想，不妙，估计要有一场恶战。可那头发蓬松的小伙竟然没有说话，而丢瓶子的人却骂道，“你他妈的没看到有老人吗？” “我走了十多站地，累地也够呛！”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管你走几站地呢，你他妈的做的是黄座，就得让出来。”那人一边骂，一边冲过去。估计是头发蓬松的小伙子没有足够强大的理由和气场，见势头不妙，当即站了起来。一场激战瞬间消弭的无声无息。 公交车上很多的杠子茬，他们年纪轻轻，就老态龙钟，蛮横地霸占座位，就是烂死在那里也不会给旁边的孕妇让座儿。如此这般的人，的确存在，而且有非常大的可能性他们也是北漂儿。也许会有人说，他们的行径侮辱了北漂儿族的传统美德，侮辱了自己的身份。这样说，其实也不为过。但是，我看到的是，这个人也许具有一定的仇富心理，具有难以平衡的心理扭曲。所以，他极力地霸占着座位，仿佛那就是他的，他不让出来也合情合理。 其实，让与不让，都无关紧要，对于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一提。淡让与不让，同时也关系到一个人的精神面貌，一个人的本身素质，甚至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内涵。如果可以就请把你的作为让给身边的老人、孕妇和孩子，这是基本常识。 我肯定会做到这一点！ 第六章：老板每天都画饼 公交车就好像东北乱炖，这里面什么都有，有大鱼、小鱼、大虾、小虾，还有不少的老油条和小油条。 不过，在公交车上，只能看到城市、国家的表面；如果要审视人心、体会社会的纷杂，公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公司则像一道菜，不同的公司，风格迥异，有辣子风格的，有清淡情调的，有鲜肉的，还有素馅的。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奸诈、有狡猾、有实诚、有愚笨。 只有在这里，才能看清楚人性。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图书编辑。乍一听，名字非常牛掰：编辑，文字工作，还是图书编辑。单单是一本书，就已经注定了一个非常高的层次状态，更何况是做书的人。不知内情、不知底细的人肯定以为“这非常的牛掰”。当初进入这行当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可真正踏进门槛，才知道，什么崇高、牛掰，全都是大头葱。 那是一个保健类图书公司，公司的名字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对于公司的运营方式却了如指掌、一清二楚。刚刚上任的时候，我还一度认为自己可能不具备做图书的能力，毕竟我学的是兽医，而这是人类的保健科目，虽然有相通之处，可还是不尽相同。不过，第一天老板就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没事，放开手脚，大胆去干，你有学历，还有杂志编辑经验，定没问题，我也不会亏待你。” 这颗定心丸真是奏效！ 很快，我便胜任了这份陌生的还曾一度让我恐慌的职位。 生活保健图书原来就是这么搞出来的，或者说是组出来的。和我当初想象的原创、组稿完全不同。当初，我以为图书编辑，必须对相关知识有充分的了解，进而要做出具有一定水准的书稿。即便不是相关专业，在组稿期间，也要临时抱佛脚，狠钻知识点。可事实却是，只要稍微有点头脑，就能够搞定并胜任。 这个所谓的组稿实质，其实只是老板给一个题目或者一本相关的书，然后再从公司的书库里，找出一大堆相关的书，综合各个书的目录优点，做出一个类似的目录。 这是我第一份工作的第一个任务。 等老板那边通过目录以后，就海量的翻看相关书籍目录中的小标题，然后选择有关的小标题作为所做图书的内容，并把所选标题的详细信息，包括出自那本书、多少页等，细致地进行编纂。 等全本书的资料和内容都搜集全以后，找专门录入的公司，按照你所编纂的目录，以及所选参考书中勾画的内容进行录入。录入完毕，一本书稿也就完成了。 怪不得老板会给我吃那一刻定心丸？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板对我这么一个外行人，都抱有极大的信心。原来，只要稍微具有一定的逻辑能力，就万事大吉。 当我彻底看透这个所谓编纂模式时，曾经对编辑职位的崇高热度，也一下子凉了下来。 这究竟算什么狗屁编辑，全部都是抄袭。东拼西凑的弄出一本稿子来，居然有出版社肯出？这个问题曾经一度围绕着我。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出版社去出。原来这家公司本身并不是简单的组稿公司，而其实质是一家发行公司，他有自己的发行渠道。做出来的书，不需要出版社审查，只需要从出版社那边买书号，进而组织印刷就可以。 事情就这么简单，公司不追查自身的版权问题。 即便是有人发现自己的书被抄袭了，公司也只需要付一部分稿费，也就完事了。何况很少有人因为千余字被抄袭，就搞到法院去，大部分人都没那个功夫。 虽然行业很黑，但我还是从中看到了不小的商机。公司才做起来不到四年的时间，老板就已经买房买车。看来出书、发行这块儿，确实有钱赚。 当时在那边还有一个和我关系特别要好的同事，叫轩宇。当然，这个是化名。轩比我大四岁，我八三，他七九，我八零后，他八零前。虽然从年龄层次上看，属于不同的年代，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代沟。因为我们是那种特别相似的人，看到一个特别小心眼、爱斤斤计较的人，同时都会表示厌恶；看到一个皮肤如雪，粉红连衣的女孩，都会情不自禁的观望，一饱眼福。这可能是吸引定律在作怪，让具有相似性格的人聚到一起。 当我向他表示，我们将来也可以做一家类似的公司时，他对我说，“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很一段时间，可是一直都没敢去做。” 我问，是不是欠缺像我这样有理想、有追求、有激情的合伙人。 他说，不是，是没戏！ 我惊讶。对于这件事我并没有深入了解，所以想听听他的见解。 他说：“现在咱们老板赚钱的模式，就好像滚雪球。刚刚开始做的时候，必须投入一大笔钱。书做出来以后，就去代销，等书在全国各地卖三五个月，才能等来结账的机会。另外，做书不可能做一本，必须持续地做，以保证我们和各地书上的合作保持畅通，没有断销。这样问题就产生了：在这半年之内，几乎没有结账的机会，我们只有投入，没有收益。所以，必须有强大的资金支撑。等到书商欠了足够多钱的时候，才能够往回拿钱。所以，这就像滚雪球，只有源源不断地投入，把雪球滚大了，才能从雪球上往下刮。雪球越大，刮地越多。如果雪球像羊粪蛋子那么大，那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我好不容易发现的商机，给自己制造的发行梦想，就这么被阉割了。 他和我一样，也希望能够自立门户，出去单干。毕竟给他人打工，必须要创造十倍工资的价值，才能够得到那份工资。而单干、创业，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至少不被盘剥。可惜，他没有资金，而我也一身如洗，身无分文。 基本上，这个梦想破灭了。 不过，我出书的梦想始终都在，不会破灭。因为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把这个梦想种植在心里，现在它已经根深蒂固、茁壮庞大，轻易不会改变。 我在那家公司做了一年多的时间，虽然做出不下十五本书稿，可是没有一本属于原创。幸运地是，认识了轩宇。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哥们，而后来，他也成为我人生、事业出现转机的一个拐点。 这些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单说，我离开公司以后，到了一家做社科、历史、励志类图书的组稿公司。这家公司名字，虽然记得，但是也不方便说出来。以防有人说我毁谤，或者说我炒作。因为这是一个浮躁的，以炒作为主的时代，我不想成为出头鸟，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想成为别人的工具，更更不让别人当枪使。所以，需要避讳的必须做到只字不提。 进这家公司时，老板给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是所有北京图书公司里面原创做得最好的一家”。 我一听就有些疑虑：真的吗？拿捏不准，不过倒是可以拭目以待。 在公司的招聘启事上面，招聘员工的要求之一，就是“对文字工作有极大的追求，而且必须是一个有理想、有激情的人”，我一看到这些要求，就觉得自己特别适合。我成功入围。可是，没想到的是，激情、梦想却成为他人为我洗脑的工具。 老板三天两头的开会，如何策划选题，如何创作文字之类的议题很少，大部分都是在进行思想培训。每次开会，他都像是一个话匣子、机关枪，叨叨起来没完没了。但总结起来，不超过三句话。第一句，你们的编辑能力还有限，还需要继续努力，下功夫提高自己。第二句，我们公司是北京图书公司里面做的最好的，这里是一个非常好的平台。第三句，我们公司的目标是做中国最大的图书组稿、发行公司，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像韩寒、郭敬明一样的明星作家。 最开始的时候，老板的话对我起到非常大的鼓励和安定作用。鼓励指的是在成为作家的梦想上面，提供了很大的动力，有信心在这里做出很好的成绩。安定是在工资只有两千块左右的状况下，保证我这个富有激情、梦想和才干的人才不会流失。 因为我有理想，有追求，有激情，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做出更大的事业，获取更大的成功，所以，我“成功”地被老板洗脑。首先我认为自己能力有问题，需要充电，需要补充营养；其次，这里会给我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第三，在这里我一定能够成功。所以，基于这三点，我没有考虑到收入问题。当时我看中的是，老板画了一个张很大的饼——像韩寒、郭敬明一样的明星作家。 哪个写手、编辑不想成为明星作家？ 然而，为了这一梦想，我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像我这样的“傻帽”并非一个半个，而是一批两批，甚至是无数批。我们为了一个梦想，为了老板画的哪一个巨大的“饼”而放弃了眼前的利益。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真他妈的有点傻！ 首先老板给我们传递了不实的、虚假的信息。他拼命的打压我，告诉我能力还不足，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从而，我就认为自己还有不足，还需要更大的进步。同时，让我对自己产生一些不自信，不敢迈出去，寻找更好的机会。其次，老板的“饼”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可是，对于一个普通的，人数不超过十个人的组稿公司来说，想要培养出像韩寒、郭敬明一样的明星作家，如果有人相信，那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我不是疯子，所以确切地说，我是傻子。 作为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如果估计不到现实利益，或者为了更为远大的梦想而放弃现实利益，当生活不足以维继的时候，就会死在奔向梦想路上。 可，梦想就真的没有实际作用可言了吗？有些时候，为了梦想是需要作出牺牲的，牺牲一部分现实利益。但，这是在争取最大现实利益以保证基本生活的基础上才允许的牺牲。 后来，当老板继续画饼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受他影响。因为我有了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人可以受外界环境的影响，可以因为别人的言语而做出某些决定，但是这些决定必须是经过了客观的评断之后，必须出自自己的决定，而不是一时脑热。 第七章：将薪比薪想一想，真想灭掉自己 老板画的“饼”虽然很难实现，但是至少能够让我焕发激情，充满斗志，也一定程度上迷失自我，失去对事实真相的评判标准。而对于看清现实和残酷真相方面，它只起到了一半的作用，另一半作用是她给我的。 她，是我女朋友，叫轩静，大学时期我们“青梅竹马”，是她让我对于残酷的现实有了切身体会。 毕业后她直接开始北漂儿，而我则是在石家庄行迹了一年半之后进京的。我进京的原因，一部分是许小伟“欺诈”，另外很重要的部分就是因为她。因为我们早在大学时候就已经私定终身，以身相许。 当时，没有经济、现实问题，所以爱地死去活来。谁要是敢见缝插针，在我们两个之间找事，那纯粹是找死。她敢为我把女孩的脸撕破，我敢为她拿板砖拍男生脑袋。 这是多么伟大而单纯的爱情啊！ 很庆幸，我们曾经相互拥有。 距离这东西虽然产生美，可是却也会剿灭爱情。所以，我还是决定进京。可是，当我们之间的距离消除之后，爱情却仍旧被剿灭掉了。 在北京，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他在回龙观，我在望京，虽然相隔不远，可是依旧是两地分居。因为受到俗世的影响，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计较俗世，只看重未来的女孩，而成为现在这个只看到现在，不憧憬未来的女人。 每次和她一起逛街，我都压力好大。她说地最多、最频繁的一句，不再是“我爱你”，而变成“你又没钱了？”这句话就像一座大山，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狠狠地将我压在下面。 当时我的工资水平的确不怎么样，一千八左右浮动。只能够解决基本温饱问题，根本没有闲钱谈恋爱。可是为了爱情，还是得买东买西，哄她开心。所以，基本上到月中，就开始手头吃紧。 这些钱又不能不花。毕竟这是爱情的培养基，没有它，就没有爱情。所以，我只能把辛辛苦苦得来的工资当流水，让自己变成没根的浮萍，没有储蓄的北漂儿。 那感觉，真是很不舒坦。到处因为穿不华丽、吃不花哨而受人白眼；其实，这样没什么，只要不去想，不去看别人的眼神，不去体会别人对自己的评断，就万事OK；但最要命、最难受的还是她的那句“你又没钱了？” 每当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好像被万箭穿心一般，忍受折磨，恨不得把自己灭掉。 但，活，还是要继续的，而且还是一如既往的活。那是我发现，不要脸的乐观，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让我苟且偷生！ 有一次，我和她一起逛西单。 我是不愿意过去的，身上本来就没多少仔儿，可爱慕虚荣的她，还是拉着我去闯了龙门虎穴。售货员大都长着一双动物眼，喜欢从门缝里面看人。盛气凌人的售货员，看到我们一般都不说话，爱答不理；稍微有点竞争意识，把我们当人看的，还会主动打招呼。 有一个笑起来非常甜美的售货员看到了我们，说：“我们这里有高中低不同档次，不同价位，你们可以看看这两款，这都是去年的新款。” 当时我差点晕过去：都去年了，还新款。这售货员的嘴，真是一个厉害的武器，绝对无敌。 轩静则牛掰，说，我要看今年的新款。 当她看中一套衣服，并且三番五次的在镜子前比对时，我说，光比是看不出效果的，不如穿起来试试。 他撇头看了看我，开心的笑出来，转而走进试衣间。我回头看了看标价牌：一千二，我的妈，再换一个字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有些售货员都不理我，原来她们都有仙剑之名。 轩静非常喜欢，想要买下来。 我说，走吧，这衣服不好看！ 售货员则撇劲地争辩，多好看啊！ 轩静说，你让我试，不是准备买吗？ 我说，买，基本上不可能，试一下过过瘾，还是可以的！ 她把衣服丢给售货员，很不客气地对我说，真不要脸！ 我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都快光屁股了，还怎么要脸？我安慰自己说。 不要脸的乐观发展到这种程度，我自己都觉得惭愧。看来必须把自己的身价涨上去，以后绝对不能光试不买，还是要给自己长长脸，把脸捡回来啊。 轩静在大学的时候，其实很土的，也不爱打扮，一件衣服能穿四五个春秋。可北漂儿之后，渐渐地变了：华丽了、时尚了、爱美了，也渐渐地虚荣了。 虚荣，这个词不是针对有钱人说的。有钱人爱美，爱打扮，穿名牌，那叫实力；而我和轩静这样的，穿名牌、求时尚，这才叫虚荣！ 原来，这是专门为穷人设计的一个词！ 汗！ 有时候，虚荣也是一种动力；让人产生足够大的奋斗激情，为理想目标，为金钱富有不断地努力。 有时候，虚荣则是杀手，扼杀爱情，扼杀人心。 对于她的虚荣，我觉得没什么，只要我们两个人心还在一起，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她却不这么认为。她想要舒适、自在、奢华的生活，我想要奋斗、努力、成功后的幸福。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迟早会对我坦白，对我失望以至绝望。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在经历了王国栋和周萍那件事情之后。 王国栋和周萍是大学的一对儿恋人，毕业后来到北京，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可是，这小子够滑头，表面上和周萍爱地死去活来，发誓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直到结婚的前一个月才通知周萍，不要再阻挡他的幸福。 王国栋要结婚了，新娘子是北京人，据说是特别牛掰人士的闺女。 轩静和周萍是死党。 她问周萍，恨吗？ 周萍说，恨不得扒皮、抽筋、搓骨。 轩静说，残酷，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周萍说，我不要现实，我要爱情。 轩静说，认命吧。 周萍说，我不。 轩静说，那天你还过去吗？ 周萍说，要去肯定带刀子。 轩静说，那还是别去了。 我作为王国栋的好哥们，虽然同情周萍的处境，可并没有责怪王国栋。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未来、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 那个时候，我自然不希望周萍出席婚礼，还在为王国栋顺利度过危机而竭尽全力。我说，不去就算了，这个混蛋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省得过去以后伤心。可是，意料不到的是，王国栋的婚姻竟然成为我的爱情覆灭的导火索。 婚礼那天周萍意外出现了。 我问她，你怎么又来了？ 她说，他敢做初一，就别怕我做十五。 我说，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 她说，如果有一天轩静这样对你，你会让它过去吗？ 我无语。 那天我们都喝地不少，大家都为王国栋送上祝福，却很少人关注周萍的痛苦。 不再痛苦中灭亡，就在痛苦中爆发。 周萍选择了爆发，选择在王国栋和新娘过来敬酒的那一刻爆发。三个人共处一室。同一个时刻、同一个空间，所有的人都楞住了，时间好像也停止了。 我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能看到新娘子的错愕！ 能体会到王国栋的惊讶和嗔怪！ 还能感受到周萍的痛苦、怨恨和煎熬！ 周萍掂起一瓶啤酒，王国栋脑子中迅猛的窜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当即挡在新娘身前。 周萍一下子愣住了，心好像被刺痛一般，破口大骂道：“王国栋你个什么东西，你把我周萍看成什么了，你以为我会开她瓢吗？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我告诉你，我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专程来祝福你的，专程来瞧你们的，我倒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幸福。你他妈的忘了和我发过的誓言，我可没忘。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背弃誓言，怎么和这个女人过入洞房的。告诉你王国栋，你们最好别吵架拌嘴，要不然我可真会高兴地跳起来。” 周萍很恨，她恨王国栋，更恨这个残酷的现实！ 可是她没办法，她左右不了王国栋，左右不了现实！ 王国栋因为现实和前途选择和别人结婚，很快也实现了他所追求的事业、理想，只可惜牺牲了爱情。 新娘子虽然错愕，可很快也接受了王国栋的不仁不义！ 毕竟那是她的婚礼，她必须大方得体！ 哎，有钱人真累！ 轩静回去后对我说，她同情周萍，也理解王国栋。如果没有这残酷的现实，他们的爱情一定可以开化结果。 只可惜爱情在现实的残酷面前，只能是摧枯拉朽的对象。 她说，其实，王国栋的选择挺明智。 我疑惑、犹豫。本来她是应该同情周萍，痛斥王国栋的。而我则应尽力维护王国栋。可没想到，她这么一句，竟然瞬间让我失去了立场，不知道到底应该挺谁。 周萍？ 还是王国栋？ 我问她，“你羡慕王国栋！” 她没有回答，但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威胁慢慢地朝我走来。 在经历说过了无数次“你又没钱了”之后，她也终于对我说出了那句话，“分手吧！” 我说，可是我爱你！ 她说，我也爱你！ 我问，为什么要分手？ 她说，现实不允许我们的爱情有结果。 我说，我一直都不曾放弃梦想，我一直都在奋斗，都在努力，你只需要给我时间，给我支持，我们就会有美好的未来，我们的爱情就会有结果。 可是，我的青春没了！她说。 想想你一千八块的薪水，我们怎么生活，怎么在北京混下去。如果这样下去，不是被现实打败，离开北京，就是葬送青春，到六十岁才能买车兜风。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梦想吗？我反问她。记得当初她说过，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六十岁的时候，能够坐在我开的车里，一起去钓鱼。 呵呵。她冷笑。那时候太傻、太幼稚，不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现实。 她不仅仅是受到了王国栋的影响，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空间里，注定要受到杂七杂八的因素制约和影响。她成为虚荣份子，成为一个追求时尚，追求浮华，却忘了爱情誓约的人，就好像王国栋一样。 王国栋对于我们的爱情覆灭而言，充其量是个导火索！ 我们的爱情注定是没有结果！ 那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恶有恶报。当我接到王国栋喜帖的时候，我应该驳斥他，应该努力扭正他歪曲的心灵；可是我却选择了支持他，选择了顺从现实。 其实，我早就应该能够判断这一天的来临。每次和她一起逛街，总看到她那羡慕的目光，不是对着车子，就是看着漂亮的衣服。 将薪比薪，我真想灭掉自己。因为连女朋友都养不起，我还有什么资格在世为人。 我强大的不要脸的乐观，还让我继续为人，苟活于世！ 渐渐地我认识到：人就是个在逆境中苟延残活的动物，为的是在将来的某一天，不再苟延残活，而是光明正大、人前显赫、熠熠发光。我希望自己有这么一天，所以，我需要奋斗，需要继续苟延残活。 但我却没办法一步登天，保全女友。 我只能够接受现实，看着她就这么残酷的离开。 第八章：和老板比心眼 老板之所以成为老板，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资本，更不是他们经验丰富，这成为老板的必备条件。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老板必须有心眼。 刚刚进入公司的时候，我觉得这个老板特别实在，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替员工考虑，为员工的发展着想，比如把公司做强、做大是为了员工能够有更好的福利，培养明星作家是为了员工能够做出更好的作品，为了员工能够获得更多的收益。 但是，当事情过去以后，仔细回想一下，才知道，原来老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稳定军心。 老板都是有心眼的，多的跟蜂窝差不多。 这点北漂儿都深有体会。 当初我并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收入，不在意一时所得的多寡。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轩宇的影响。轩宇在那家保健图书公司，做了将近四年，又因为老板是他远房表哥，所以，他几乎不和老板提工资的事儿。可是，随着社会地进步，物价地飞涨，他发现自己渐渐地连鸡蛋都吃不起、连奶粉都无法负担，终于他也成了公司的不稳定因素。 平时都是我拽着他去玩征途，而他则经常对我三令五申，不要带他学坏。原因很简单，他要省钱养家、养孩子。可没想到那天，太阳竟然从西面出来。他竟然破天荒的邀我去征途。 我当然乐意奉陪！ 我们大概逍遥了个把小时。 回去的时候，他说，我向老板提工资了！ 我甚是惊讶。 他说，实在没办法，一个月才一千八，虽然管吃管住，可是，老婆孩子没吃没住。 我问，老板怎么说？ 轩宇说，当然不愿意，还说什么编辑的工资在公司是有标准的，而且每年都会有相应的涨幅，说我这个时候不应该提工资。 我靠！我吃惊道，编辑的工资在公司有标准？公司的标准算个屁啊，又不是全国标准、行业标准。 他说，我没和他说那些，只是告诉他，我在公司都做了四年，现在连两千都突破不了，虽然比三年前的八百要强很多，可这也不够吃穿用啊！ 最后怎么样了！我问。 他说，我应该涨到了两千五，你和那个新来的应该是两千和一千七。 我情不自禁地乐起来。 当时只是觉得自己摊了个便宜，沾了个光。可没料到的是，我因为那件事而产生了一种错误的认识：要想让老板涨工资，必须有足够的资历作为前提。轩宇在公司做了四年，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他要求涨工资，老板虽然不愿意，可还是得同意。 这就是资本，谈判的资本。 我没有那样的资奔。我刚刚上班还不足半年，和四年的资历、贡献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我把这个错误的观念贯彻给自己，结果在把自己还得比王八还惨。 在第二家公司工作以后，我渐渐发现工资的问题，自己不提，老板永远不会提。哪天老板要是提了，不是“军心”不稳，就是老板疯了。 就是这个所谓的“北京做原创做好的”公司老板画饼策略运用得当，让我维持在一千八的工资水平，将近一年以上。可越来越发现：这点工资，连西北风都喝不起。 那些天公司正好处于改革时期，所谓的“改革”时期，就是大批量的员工提出辞职，原定的工作计划被打混，公司开始拆东墙补西墙，做励志、做历史以及做职场书的编辑之间来回借调。 这种状况下做出的东西，肯定“不拘一格”、乱七八糟！ 那时，我含糊其辞、隐晦不定的向老板提出了工资的问题。因为一直觉得自己还不够资历，所以，提的方式和底气也都烂到了极点。 老板安排我去做历史，我疑惑这样行得通吗？我在励志方面做了半年多，下了一定的功夫，有了一定的知识储备，也有一定的自信。可一下子过去做那么棘手的稿子，自信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的蹩下去。 老板说，励志，历史，都是相同的，做历史，最终目的也是励志，是为了影响现在。没事去做吧！ 这时，我用极端脆弱的声音问，那……工资怎么算？ 老板的目光如举，像一把利剑扭头看过来，说，放心吧，肯定不会亏待你！ 我听到这句话时，有些满足，还有些期待，“不会亏待”究竟是怎么个不会亏待法，很想一下子就冲到发工资那天。 那些日子，公司真的是大改革，大变样：五个同事在一个礼拜之内相继离职。老板为了稳定军心，说，“现在我们留下来的都是精品，都是干将，我们公司要做大做强，就必须有像我们这样的骨干。只要能出活，我肯定也不会亏待大家，甚至把两个人的工资发一个人身上都没问题。” 有这句话做底，我对“不会亏待”就更加期待了。可到了发工资的那天，手里拿着一千九百块的工资，很是不痛快的看着老板。 老板说，现在是困难时期，公司因为之前的几个稿子，赔了很多，不过，你放心，你对公司作出的贡献我看到眼里，记在心里，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你。 又是这么一句不会亏待，当时我居然傻到不知道那只是嘴皮子上的“不会亏待”。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很伟大，为了理想可以放弃眼前的利益；殊不知我只是老板眼里的“傻帽”。因为这一句“不会亏待”，我被老板顺利地运用策略挽留了下来。 半年之后，当轩静说“你什么时候离开那家破公司啊，要是你不公司，那就离开我”时，我算是被当头一棒，给打醒了。没有实际的效益，光在嘴皮子上不亏待是没用的，我必须和老板好好逗逗心眼。 因为我之前有过图书编辑的经验，而且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文字创作，所以在公司里面编辑能力算是相当不错的。当初，我并没有看到这一点，而是后来真正将工资的事情摆到老板桌子上时才意识到。 那些天，老板看我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工作也不积极，就把我叫到办公室。他问我，“最近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如果没有老板与员工的关系的话，那口气真能让我和他成为好朋友。我遮掩了一会儿，推说没事，就是心情不好。 后来回想的时候，我就觉得老板也有缺心眼的时候。当时，公司那么多人突然离职，肯定都是觉得工资不满意。虽然那个浪潮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可是我这个天真的“傻帽”居然也出现了不稳定因素，仔细思虑一下也能明白完全是因为工资的问题。可他居然也像傻帽似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没办法再遮掩的时候，也是他没有来得及看穿问题本质前，及早把问题摆了出来。 我说，其实，这些天我真有事！ 他说，什么事？ 我说，在考虑是不是要辞职！ 他特别惊愕，辞职？到底怎么回事？有事情可以商量？何苦要辞…… 没等他说完，我就说，工资实在太低，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工资？老板犹豫了片暇，接着说，咱们的工资在业界是中等水平，这是有目共睹的。 是业界水平吗？我当时就有些疑虑，编辑的工资真的那么低吗？连农民工都比不上？可是，有目共睹这一句，让我向他靠拢了一下。其实，后来我才想明白，所谓的有目共睹，其实是个虚词。因为我已经被老板给蒙蔽了双眼，对于整个行业而言，都像是个瞎子一样，看不清楚，看不明白。而他作为老板，也不能将实际的编辑工资的平均标准爆料给我们。 除非他傻了！ 你真的是因为工资的事情吗？他反过来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其实，不全是因为工资。因为之前他答应我，要将我写的小说推荐出去。可是，过了三四个月，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我甚至都怀疑，他是否看过我的文字。 我想，我不能够太隐晦了。因为一般来说，你想要什么，就必须直截了当的表达出来，要不然别人不会明白，你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 索性我说出了心里话：关于我小说的事情，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其实，我那部小说很有创意的，写主人公毕业之后因为现实问题和女朋友分手，同学之间的友情也发生了本质变化，内涵、意义都很深刻。估计应该是我小说还达不到出版的要求，所以你一直都没有回复我。要不然这样，你给我提提意见，我回去修改一下！ 老板的脑瓜子迅速地转了一圈，笑道，“哦，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啊！” 我沉默，表示默认。 他说，你的作品我已经找人推出去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回复。所以，也没有给你及时沟通。你放心，我已经开始往外推了！ 当时，我真的放心了，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每当回忆当初的情形，就感觉那是他的策略。他根本连看都没看，因为当我让他提意见的时候，他快速地转变了话题，而且专拣我喜欢听的话说。 这说明他心虚。 然后，老板又一次对我成功的运用了抚慰策略，我再一次的被擒获，继续等待消息。关于工资的问题，他也只是应付性的说，这个问题事关员工的生活状态，我会慎重考虑的！ 老板对付员工的策略，其实就这两点，第一就是打压你，第二就是挺你，第三就是因地制宜，专找你爱听的话说，用糖衣炮弹把你擒获，让你在一个低工资状态，老老实实、辛辛苦苦、勤勤恳恳。 老板不愧是经历世事的人，脑子转起来简直超光速，小员工想要干过老板，那最直接的利器就只有辞职。 当一个月后女朋友把我逼上了绝地，要我在她和公司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我真的到了一个绝地：要么辞职，要么被甩。 这次我非常有经验的找到老板，说，我要求加薪！ 老板说，你在等等，小说的事情有一点眉目了。 我很干脆的说，这次不是因为小说。 老板说，加薪的事，我也一直在考虑！ 他一直在应付我，这点是明摆着的。 老板说，那行，那你说，你期望一个怎样的工资标准？ 这个来地太快，以至于突然不知所措。 “是，是给我一个人涨吗？” 我心里还有一关，那就是我的工资水平和同事之间不一样的话，我会觉得对他们隐瞒了什么，会觉得自己在搞特殊而觉得惭愧。 老板看出我这个心理，可没有多说什么，转而说，我一直都特别看重你，你成长很快，文字水平也很不错，一直都想着给你加薪，可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们就谈谈！ 我却继续强调说，是给我一个人加吗？ 他有些不耐烦，不然，你以为呢？ 他这样的嘴脸，突然让我感觉有些陌生，甚至讨厌！ 他完全把我当成了一个陌生人，当成了一个谈判对手，当成了一个敌人！ 听到那句话，看到那嘴脸，我浑身上下甚至连汗毛都觉得不舒服。 他对我不客气，我对他也不含糊。我说，我是在为公司考虑，当然其中也包括了自身的因素，你也看到了因为工资水平不高，所以，公司一直留不住人，来一个走一个，即便有一两个干了一年半载，可是，这些人迟早会心凉的。就像那天我们一起吃饭，你数了过去的五个员工，你说他们都非常有能力，可是，都没有留下来。虽然你给他们的离开找出了不同的理由，可是，我想这几个人离开的最大原因，就是待遇问题。这对于我们公司而言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啊！ 他则板起脸说，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我说，那我应该考虑什么？ 他说，你不是要求涨工资吗？咱们就谈谈工资！他尽量把语气放缓，压制内心的火气。 我也异常的冷静下来，说，现在没办法再谈了，即使谈成了我也没办法面对外面的同事，谈不拢我也没办法做下去。我还是辞职吧！ 没有什么不能谈的，反正你要找工作，要谈工资，那么你完全可以当这是一次重新面试，给你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谈一下工资。 他是在挽留我。我看得出来。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在关系没有那么僵的时候，不把员工的问题解决掉，而是在问题出现以后，再去镇压问题。既然你认可我的能力，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相对平等的工资待遇，却在我无法承受的时候，突然地下昂贵的脑袋挽留我呢？ 我没有给他机会，我要赢他一次，因为只有辞职才是我克制他的死穴。 这一次斗心眼，我赢了；可是，我最终还是输了。他虽然在最后提出挽留，败下阵来，可我却输掉了机会，输掉了工作。 第九章：闭上眼就看到前程 我失业了。 开始了一个多礼拜的游手好闲！ 然而，事情却没有到更加糟糕的境地。 一个礼拜之后，我和轩静参加了王国栋的婚礼，回来之后她便对我说“分手吧”。她说，看不惯你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姿态。 我又失恋了。 我一直不懈地奋斗、不停地努力，没想到在女朋友的眼里，竟然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那时，我真的是百无聊赖，没有半点是信心与希望。每当我闭上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我真的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吗？ 不错，这一年的确是没赚到什么钱，基本上处于“月光”状态，是个十足的月光族。可是，我时时刻刻都保持激情四射、活力无限、干劲十足，白天工作，晚上回到七里渠的小黑屋里，还拼命的研究小说、文字，创作小说。这样的辛苦、努力、拼搏，也算是天地可鉴啊！我怎么就成了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这一年辛苦下来，到了此刻，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是对还是错。 我拨通了许小伟的电话，让他陪我一起喝酒。他说，今天不行，那边有个客户，说要提货，他必须在那里盯着。我说，你要是不出来，咱们兄弟就永无见面之日了。 他问，怎么了。 我说，失业加失恋。 他说，你等着，现在、马上、立刻，就过去。 我们在一个小酒馆里，要了两碟花生，一碟是凉拌，一碟是油炸。 现在进酒馆，我只担负起其花生和简易装的二锅头。记得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几个舍友一同在路边大排档喝酒，至少还有毛豆、羊肉串、水煮花生，还有扎啤。没想到现在居然和当初的水准不相上下，甚至还不如当初。 那个时候，我们义气风发，时常调侃未来要如何奋斗，如何创业。每个人都在憧憬着未来，可是现在，我却被未来淹没。 那个时候，大伙相互灌酒，你灌我，我灌你，最后大伙同归于尽，全都钻到桌子底下；现在，小伟却一个劲的劝我少喝、别喝，而我却一个劲的灌自己。最后，小伟站了起来，而我则又钻回桌底下。 同学们都站了起来，杨进跟随母亲的脚步，去开创伟大的完美事业（直销），郝宁涛通过父亲的关系，进了县委办办公室，田瑞宇也在天津的国企牛场，坚守了三年成为场副，刘洋考取了研究生，业已毕业，王国栋则通过了公务员考试，而许小伟也成为一个能够盯梢提货的老板。 而我呢，是我没有理想吗？不是，我有。是我没有坚持吗？不是，我坚持了，从大二开始就坚持。是我选错了行业吗？我想问题也应该在这里吧！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小伟说，错不在你，而是你选择了一个更为艰难的路。只要有关系，进县委、考公务员，这都不是什么难事。有毅力，能够坚持四年成为场副也不难。考研究生，更不是难事，只要脑袋灵光就已经足够了。而你的问题是你做出了一个常人不敢想象的抉择，你选择了一条充满坎坷和逆境的道路。想要成为作家，成为知名作家、明星作家，谈何容易，你需要的不是一两个人接受你，而是被社会，被千千万万的人接受。你也不是缺少坚持，而是你需要更大、更为长远的坚持。 我说，看来的确是选错了行业！怪不得轩静会离开，原来是她怕嫁错郎！ 那些天，我突然想起了常晓勇。他选择的道路，比我的更加艰难，他的梦想是成为歌星，万众瞩目，千万人追捧的歌星。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考公务员、研究生的代价，更不是成为牛场场长的代价，他需要承受的艰辛，也不是随便送点礼品、塞点儿钱，就能够办得到的，他需要实力，更加需要机遇。 作家，虽然没有歌星那么大的光环。可是，这条路和他的路艰辛，同样充满了坎坷。 我想，我要成功，需要实力，更需要机遇。 那天我喝了很多，小伟也说了很多。他也诉诸了许许多多的苦痛。他说，谁也不容易，这是一个充满竞争、充满拼杀的时代。如果没有实力，如果没有关系，想要成功，就好像是太平洋中间的一条小船，虽然明确地知道，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就能够靠岸，但是它也照样会迷茫，照样会因为大风大浪而翻沉海底。 其实，他也不容易。 他并不是什么老板，而是在姐夫龙骨店里的跑腿。虽然他有老姐这层关系，可毕竟还是寄人篱下，又因为不懂行，而处处受人白眼。他想要成为这一行里面的老大，就必须拿出超巨大的热情，为之努力、付出，等到自己真正具有实力之后，再选择自立门户。 渐渐地他也喝了不少的酒，说了不少的话。 都不容易，想要混迹北京，想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目前的目标不是成功，不是取得多大的荣誉，而是能够照顾住自己，能够活得起，不让自己这条小船给风浪摧垮掀翻，那样的生命毫无意义，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小伟的话，很具有现实意义。 可是，每当我闭上眼睛还是能够看到自己的前程。我一直以来都具有极大的韧性，都十分能忍能坚持，从开始文字创作，从选择图书行业，就已经抱定了要成为这个圈内的成功者，要成为人们心目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最低的目标也是能够出书立着。许久以来，我一直都在努力着，奋斗着，白天八个小时的工作，到了晚上还要继续四个小时的文字创作。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可是，突然之间，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失去了方向。我找不到出路，找不到该何去何从。 想要通过辞职，挽回支离破碎的感情。没想到女朋友却抛出一颗重磅炸弹，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能，出书立着，成为作家，这条路本身对于平常人来说，就只能望其项背、高不可攀，所以，很多很多的人都认为这是在做白日梦，认为这几乎不可能，包括老郑也这么看我。我突然体会到了轩静的看法，我就是一个在做白日梦，整天无所事事，摆弄一些看不到金钱效益的文字，所以，我就是游手好闲！ 可是，这条道我还要不要走下去！ 小伟给了我一个特别狡猾的建议：这个必须你自己决定！ 是啊！必须得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捏在自己手中；可关键是，现在已经分不清什么对，什么错，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我已经迷茫，失去了方向，哪里还能做这个决定，只能够让自己继续游手好闲。 这是真正的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那段时间，我没有上班，没有找工作，而是跑出去散心。 我去了趟承德。在火车上，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早已经忘却。不过，她是学画画的，对于成为作家的梦想情有独钟。我问她为什么要去承德，她说去领略一下承德的皇帝行宫，看看那边的拇指山、蛤蟆石，寻找一下创作灵感。 当天晚上，我们便发生了关系。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她说，想找个伴，不开心。 原来，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因为父母已经铺好了路子，让她做律师，可是她偏偏衷心于画画。 她说，她要对自己喜欢的负责。 我说，我也应该对她负责。 她说，没有那个必要！ 我对她的这种“个性”不加赞赏，因为我都不知道我们到底谁才是嫖客。可是我却非常喜欢她的另一个个性：追求自己的喜欢的，敢作敢为！ 光这一点，就值得我学习！ 那天和她聊了很多，关于梦想、关于追求，关于人生。她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创造出举世闻名的画作。当时，我觉得她好像在痴人说梦。可能吗？想要成为莫奈、成为达芬奇，那样的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可反过来一想，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想要成为韩寒，成为鲁迅，成为高尔基，这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她知道这希望渺茫。但她说，“庆幸的是，我是一个不会放弃希望和理想的人。” 我也应该庆幸的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轻易放弃希望和理想的人。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梦想；自己的梦想能否实现，决定权不再别人手里，而握在自己手中。马云说过，人不会因为做过什么而后悔，只会因为没做过什么而后悔。我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就不能奢望在一个宽松的，不需要奋斗的环境里实现。就好比摘树上的果子，伸手够到的都是小果子，而真正的硕果都在顶缘，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甚至担负起跌到、摔伤的危险，才能够获得。 从承德回来以后，我就和那女孩失去了练习。可是，我想她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因为我也不会。 自打那以后，我闭眼时看到虽然仍旧是黑暗，但却总会梦到光明。 第十章：世界是那帮孙子们的 以贫富为依据，这个世界可以分为三类人，其比例分配是2︰7︰1。百分之二十的穷人，这里指的是那部分特别穷、特别穷的，穷得连内裤都穿不起的人。这些人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不仅仅是出卖劳动力，更甚至需要卖血、卖肾脏维持生活。百分之七十的人处于中用状态，这部分人说穷不穷，说富不富，他们处在社会的中层，不希望落于贫苦，更加希望力争上游。有一部分人，从百分之二十里面或者从百分之七十里面，跳进了百分之十的圈子，但是，这不可能改变世界社会的层次格局。注定需要有百分之二十垫底，还需要有百分之七十作为中庸。而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特别特别富有的人，他们身价亿万，坐拥金山、银山，可以说是肥得流油，人见人羡。 这群人的生活状态，是那百分之九十人的梦想。每个人都磨尖了脑袋，想要冲进这个比例之内，可是在这个圈子里的，拥有只有那百分之十。 因为社会、时空，存在这一个动态的变换过程，但是格局却不会变换。 有人说过，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迟早是你们的。还有人修改版权后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迟早是孙子们的。我却认为，世界一直都是孙子们的。 因为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只是社会的一份子，作为一个普通的成员，没有话语权，更不具有制定规则的权力。而世界是他们的，完全是因为世界的话语权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作为主流，引导潮流，制造话题，掌控话题，制造规则，掌控规则。他们在这里游戏规则里面，占尽了主动和先机，而我们则占据了被支配的主动和先机。 这样的状态，是注定的。世界和社会本身就需要潮流和话语权，来引导人们的思潮，引导人心向善。普通人之所以不具备这些，没有拥有这些，是因为普通人的大脑和思绪不能够超越这个时代，只能够在当下时代的框框里转悠。而拥有主导世界权力的那部分人，他们的思绪超越了时代，放置于下一个时代，因此他们能够引导时代潮流。 这是社会的必然！ 世界上只有命定的真理，没有注定的命运。社会格局分化是社会的必然，话语权也有话语权的必然，但这个必然不限定必须是某个人。这个人的产生具有随意性，具有波动性，因此不论身处哪一个层次之内，他们都有可能成为引导时局，引领时代的那一个人。从这一点上看，我们的激情、我们的奋斗和我们的拼搏，都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 没有人愿意成为那个百分之“二”，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流于中庸、碌碌无为。但事实却是，并非每一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都能够得到社会认可，成功的引领时代潮流。从奋斗和拼搏的角度说，这是因为这个人即便是奋斗了，拼搏了，奋斗、拼搏的程度也没能到达社会认可的程度，成为举世焦点。所以，可以说，他是奋斗度达不到，拼搏度达不到。 我们的奋斗和拼搏并非因此而失去意义，失去作用。每一个不平凡的人的成功，都是从平凡的、渺小的层次出发的。他们之所以能够被社会认可，成为举世焦点，就是因为他们付出的努力，比失败的人要高出千倍万倍，所以，他在机会来临的时候，一举成名。 作为一个普通的北漂儿，我看到世界是他们的，是那帮孙子的。注意，这个孙子并非贬义。因为，他们毕竟也是别人的孙子。我们不能因为仇富心理，而说一些昧心的话，这样不好。但在这里，我需要强调的是，世界迟早也是我们的。到那个时候，别人也会用同样的话来形容我们。我也不会因为这些话而埋恨。因为，成为世界的主人，引导世界潮流的我们，同样是别人的孙子。我不会觉得他们是在侮辱我，我会很高兴的接受这个事实。 当我和许小伟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说，你可真孙子。 我说，本来就是。 他说，世界迟早是孙子的。 我说，世界迟早是我的。 每当我走在大街上，看到满街的广告，满街的超市、商场的时候，就在想现在世界是你们的，你们掌握了主动权。我作为被动者，默认这一切，但不代表我接受这个现状。我需要的改变，需要通过四维的时空跨越，成功地成为时代的引领者。那个时候，海报上面就不会是黄晓明、赵薇他们，而是换成我，换成新一代的引领时代潮流的人。 这个也是注定。 时代总是在前进，没有人能够成为永恒，因为人总是要死的。所以，即便一个人引领时代，那也只是几十年之内的事情，也不可能成为永恒。他们的位置迟早会被另外一批人取代，而取代他们位置的这批人，注定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经历艰辛、曲折、坎坷，才能够顺利的达到那个位置。 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北漂儿，希望自己有幸成为那样的一个人。对于每一个人而言，虽然不可能都成为那样一个人，都是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那样一个人。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那就看谁付出的多，谁的效率高，谁具有超时代的思维，而且这个思维就是时代发展的趋势，那么谁就能够成为那个人。 第十一章：蹉跎就是慢性自杀 我已经具备了超时代的思维，因为我知道，能够认识到这些的人，还是少数，或者说微乎其微。其实，这就是所谓的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正因为真理掌握在他们手里，所以，他们才能够成为时代的引领者。 我知晓，天生我材必有用，也知道我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人。可是，曾经那段时间，我并不知如何去做，如何选择才能够迈向那个未知的成功。因此，我被迫进入迷茫时期。不但是我有这样的经历，所有的人，所有的北漂儿，都有这样的迷茫时期。 然而，另外对这一时期茅塞顿开的人，却是一个职业非同凡响的女人！ 她叫田晓凤。 田晓凤祖籍四川，她是一个不需要验证身份的正宗资深北漂儿，从大学入学的第一天起，她就开始的北漂儿生涯。大学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充满理想，充满抱负，想要在毕业后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的有志青年。可是，毕业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就成为“天上人间”一名新秀。我知道这个人的时候，还在保健图书公司上班，当时，他和轩宇的关系非常不错。我不清楚他们之间有没有生意来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那种非常好的，能够掏心窝说知心话的朋友。 在见到她之前，轩宇就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个人非常有意思，很有激情，对未来、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其实，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从事如此职业的人如何对生活、对未来充满希望。 我问轩宇，你和他熟吗？ 他说，很熟！ 我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说，当时，我在她家隔壁租房，我们是邻居。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 她对生活非常细致，也非常的细心。屋内、屋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摆放整理有序，桌面、地面擦的光亮无比，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这是一个小姐的生活吗？ 当然。轩宇接着说。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更不知晓她从事什么职业。最初我可以确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她的门口外面总有两双鞋，一双是女士的，常年不变，另一双是男士的，风格、款式，天天在变；另一件事是，经常有各种各样的男人送她回家，或者她送各种各样的男士出家。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不怀好意地说。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做那个的！我真不敢想象，她长得那么秀丽，而且有学历，有实力，为什么要做这个？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是生活所迫，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对于生活的态度，并非如她所说的急功近利。她的状态，完全是在享受生活。 也许是她本来就喜欢这个职业！这话说地有些重，轩宇瞪了我一眼，没在继续这个话题。看得出来，他非常的同情这个人，也希望她能够有更好的生活，油更好的选择。 我第一次看到田晓凤时，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衣着，并非像想象中那样涂脂抹粉、盛气凌人、妖艳无比。早就对她有所耳闻，并且在我耳朵里声名匪浅的她，居然这么一身打扮，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当然，她的穿着，也完全不缺少衣料，不像同职人员，露胳膊露肚脐，非要在气势上压倒同行，在形色上招揽客户。而她则一改往常小姐的作风，完全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放在人堆里就会被淹没的人。 那天，我们一起喝了不少的酒。 我问她，你到底做什么的？ 她说，小姐！ 我说，为什么要做这个？ 她说，为了生活！ 我说，真是这样吗？ 她说，就这么简单。 后来，我渐渐的明白，她确实是一个热爱生活，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充满激情的女孩。可是，她并非一个势力的，见利忘义、恶俗不堪的女人。因为现实所迫，她没能找到如意的工作，在一段非常背的日子里，她迫不得已选择了这个职业。但是，对于生活的热爱，却从来都没有变过。她说，她只是为了改变现状，能够寻求到足以养活自己的生活来源。 仅此而已。 她对生活是热爱，但不是狂热，所以她总是让生活有条有理，并且从不张扬，从不让自己沦落为恶俗。也因此，她能够以一身素朴的行头，出来示人，能够以光明正大的心态，面对自己的职业，并且毫不避讳地告诉我。 她的追求很简单，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简简单单的享受生活。所以，她很快乐，也从不对生活蹉跎。当时，我就想在自己的状态。自从开始编辑职业以后，我好像就成为一个混日子的人。虽然内心也包藏了伟大的理想，想要出人头地，这个理想比田晓凤要高出许多，可我总是不知道如何实现梦想。 每天总是在重复：白天工作，晚上泡网吧，周末的时候见女朋友。我的时间被工作和生活充斥，却从来没有挤出一点的时间，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可能就是蹉跎！ 现在回想起来，我知道自己当时的确是在蹉跎时光，蹉跎岁月，怪不得我会混迹到大学生最低层，以至于经历了后来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原来，我把可以利用起来进行事业奋斗的时间都浪费掉了。 田晓凤追求不高，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过生活。所以，她以那个职业为行当，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她不想做什么奋斗，不想把自己弄得像狗一样，发愤图强，早起晚睡。她只想自己能够珍惜时光，快快乐乐。 她做到了！ 虽然我不欣赏她的职业，但是在这点上我很欣赏她。 一年以后，我向轩宇打听田晓凤的近况，问她怎么样了。他说，回老家了。 我说，四川？ 他说，嗯！ 我说，这么突然。 他说，她赚到了足够的钱，说可以回老家开一家小超市，然后过上自给自足的继续生活，所以就走了，她走的很轻松，似乎这个城市没有值得留恋之处。 我突然感觉轩宇有些落寞，还有些伤感。我说，你和她的关系好像非常不错。 他说，只是很好的朋友。 我问，很亲密是吗？ 他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在这个大城市里，能够感觉到彼此内心孤独、落寞的知音；在孤独的时候，彼此发发短信，聊聊天，在失意的时候，能够在对方那里寻找安慰和鼓励。 这样的朋友确实少了！我说过这句话的时候，轩宇更加的失落。 他说，她临走的时候说希望我们能够有一次，至少给彼此留下回忆，我说不用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她就不再说话了，脸色也十分难看，走的时候也没有通知我，只是到老家以后，给我发了短信，说“已回家，勿念”。 我从他的话里感觉到悲伤。 他接着说，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和她的关系，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我并不需要从她那里得到生理安慰，可是在临别的时候，她好像对我特别的失望，是不是她觉得我在介意她的职业，所以觉得我这份友谊并不是真心的。 我说，有这个可能，也许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和你有一次，但是，当她出口的时候，你却无意间伤害到她。 轩宇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 那段回忆确实很深刻，不管什么职业，不管什么人，总是有感情的，而且是有真感情的。当这段感情受到伤害时，被伤害的人一定非常悲伤；而造成伤害的人，内心同样不好受。置于轩宇有没有跑到四川去，我就没再继续关注。 我只是意识到，像我这样的北漂儿，真的不能再继续蹉跎岁月。生命就是时间的累计，当这一天蹉跎过去，浪费过去，那么这一天的生命就此结束了。 以后时间表里不会再出现这一天！ 昨天是值得珍惜的，因此今天更值得我们去珍惜。田晓凤对生活的期望很简单，所以，她能够头脑清晰的追求生活，在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时，戛然收割，很爽快地摆脱现有的境遇。其实，她并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职业。她虽然对我表现出一种大度，不忌讳的坦诚相告，可在轩宇那里，她还是十分在在意他的看法。 我不希望被轩宇和田晓凤的悲伤笼罩自己，可是一想到他们的境遇，就觉得生活真的很不容易。田晓凤通过努力，实现了梦想。我从她那里得到的启示，就是我也能够通过努力获取自己的梦想。 第十二章：传到桥头自然沉 北漂的前两年，大部分时间我都过着浑浑噩噩百无聊赖的日子。每天吃了喝，喝了工作，工作完了娱乐，喝喝酒、泡泡吧，日子相当的滋润，对于金钱没有太多的追求，够用就行。即便这样，我每天还一直在给自己灌输着一个念头，“我这是在奋斗，北漂儿不容易，不奋斗怎么行！”可事实是，那些日子里哪里有奋斗，完全就像一条小船，在苍茫的大海上漂浮，随意的、顺其自然的游荡。 其实，不单单是我，很多人都过着这样的日子。他们明明知道漂儿的日子不好过，可还是对自己放松警惕，从来不去担忧、紧迫什么。要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一个人竟然做到了既无远虑，也无近忧，那么真可以用没良心来形容他。这种当一天和尚敲一天中的过活，这种随性的漂儿着，不可能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能是自然沉。原因很简单，因为没有储备。 和我一起北漂儿，还有一个老乡，我们是同村，他叫冯文波。他比我年长四岁，对于他的印象只存留在小的时候，跟着他们一同出去玩，一大帮的孩子东奔西跑，走街串巷地玩。他属于孩子头，而我则属于孩子。那个时候，非常羡慕他们，具有超强的领导力，带领着我们一群孩子玩打仗游戏。攻城略地好不自在。想起小时候的日子，总会有一种感觉，觉得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觉得那些日子真的是特别的美好。 文波北漂儿的资历也比我早很多年，听说他大学没有正式毕业，连毕业证都没混到手，就只身一人脱离大学，开始了北漂儿生涯。当时，老家的人都说他脑子断线、不够数。直到上了大学以后，我才发现他是一个特别有思想，特别有魄力的人。因为大学的百无聊赖，实在让人难以承受。而他则宁愿把时间用在打拼上面，选择主动退学。 这是就是他魄力所在之处。 说真的，到现在为之，我还是特别地佩服他。 可事实是，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在北京做出一番事业。直到我来到北京遇到他，我才了解到他的现状。他从事房产经纪职业，其实说白了就是链家地产、我爱我家、二十一世纪不动产这类房产公司的员工，平时以租房中介为生，遇到好机会也许能够卖出一两套房子，月进数万。 当我们在北京这个异乡相遇的时候，并没有像歌词里面说的那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也许，我们都是被现实洗刷过的人，对于这样的陌生的友情，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偶然的相遇，只是匆匆留了一个电话，然后各奔前程。 那段时间，他实在无聊的厉害，突然想转行，就拨通了我的电话。在酒桌上我们的老乡情怀一下子迸发了出来，我对于他言无不尽，他对于我知无不答，同时，也感觉到异乡人在北京的落寞和孤独，因此酒越喝越多。 我说，你混得算不错了，房产经纪，身份显赫，而且还有可观的收入。 他说，要是好，现在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喝酒。那是一个昌平区回龙观七里渠南村里面的一个小酒馆，装饰一般，酒菜一般，连服务员的貌相都一般。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苦笑一下。 他说，北漂儿打工仔有两种。一种是进大公司、大企业做销售，这是赚快钱的方法，不过，销售确实很累，一般人吃不消，而且压力也大，普通人承受不了；另一种人是进小私企，做一些小活，就像你这样的，虽然待遇一般，在前两年基本上攒不下什么钱，可是要知道小老板们能够开这样的公司，将来你照样有机会。所以，这两种一个是选择快钱的人，一个是选择前景的人。 他做了五年的房产经纪，手里面确实攒下了一部分钱。可是，慢慢地他意识到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不能够再这样飘下去。因为销售的活计，不是一辈子都从事的事业，如果五年还升不到主观级别，那他的销售生命也基本上就结束了。 所以，我想转行。他说。 那你想做什么？我问。 不知道，先随便看看，观望一段时间。他说。 不如你也来和我一起做图书编辑吧！我提议。 图书编辑其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刚刚开始的时候，可能需要磨练半年到一年，但很快就能够上手，重要的是这个饭碗比销售长久。 他问，容易吗？ 我说，非常容易，只需要每天坐在办公室，冥思苦想。 他摇摇头。我不是一个能够安静下来的人。 那你就再好好考虑一下，仔细想一想，转行可不是小事，必须做好充分的调研。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二锅头流进肚子里，有一股辛辣涌上心头。 文波算是北漂儿里面混的不错的，几年下来，虽然照样是没房没车，可至少还攒下了一笔钱。不过，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够这样继续下去，他开始为将来打算，为将来谋划。他给我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当和尚不能只是撞钟，必须要读读经书，深化自己，提高自己，让自己成为有实力、有前途、有前景的人。 我虽然已经接触到这些信息，可并没有深刻体会到其中的含义。真正体会到“船到桥头自然沉”的内涵的时候，还是在经历了常晓勇的结婚风波，体会到他的处境之后。 常晓勇有一个明星梦，一直在北漂儿，希望可以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像周杰伦、潘玮柏一样。可是，他漂儿了三年，只是混到了和移动签约的份上。乍一听，名字确实挺响亮，“和移动签约”。那个所谓的签约，就是将他录制的歌曲制作成彩铃，放在移动服务器上面，依靠下载次数赚钱。 对于常晓勇来说，这次签约机会难得，因为至少有一个平台，能够把他的歌推出去。但是对于移动而言，它们本身就是在做歌海，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你能够写出歌来，能够录制出来，变成音乐铃声，那就可以签约。他们需要保证的不是质，而是量，是海量。这样有二点好处：第一，量大了，每个铃声下载一次，总共加起来也有海量的次数，这笔钱是很客观的；第二，在这个海量的范围之内，说不定那首歌曲就能够大红特红、大卖特卖，成为像凤凰传奇一样的传奇，而那个时候他们拥有这首歌的版权或代理权，他们就能够从中获取巨大收益。 从这一点上而言，常晓勇和移动的签约其实意义并不大，只是他苦于没有渠道，只能够如此选择。在北京漂儿了多年，一心想着如何写出更加动人的歌曲，却没有想如何才能够推出去，才能够被社会接受，进而流行起来。因此，他这些年什么都没有积攒下来。到了结婚的年龄，他不着急，家里面的老爹老妈开始担忧起来。 他在北京听不到什么闲言闲语，可是老爹老妈在河北邯郸的山村里，邻里邻居、三里五乡的不是亲朋，就是好友，谁见了都问你们家的孩子什么时候办喜事。老爹老妈活着也不容易，他们肩膀上的压力也不小，受不了那些闲言闲语，受不了别人说自己没能力，孩子都奔三十了还没有结婚。 常晓勇最后还是回家结婚去了，而且是身无分文的回家。结婚的时候老爹老妈给他筹办了隆重的婚礼宴席，还在老家买了房子。看上去特别的风光，可是，其中的心酸也只有老爹老妈、只有常晓勇和我知道。 我问他，结婚高兴吗？ 他说，肯定没有出专辑高兴！ 我说，专辑迟早能出。 他说，结婚也只是迟早的事，若不是老爹老妈逼得紧…… 我说，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说，我真的不愿意。在北京混了三年，一分钱没有攒下来，就这么回来结婚，筹办酒席，下聘礼就得六七万，还得买房子又是十四五万。老爹老妈去哪拿那么多钱，把他们卖了都筹不到。 那你现在不是也办酒席、买房子了吗？ 常晓勇喝了一口酒，摇摇头，目光的尽头有些湿润，不知道是酒色辛辣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他说，他们二老跑遍了所有的亲友，有的亲戚家甚至跑了两三趟，东拼西凑，才找下那些钱。现在我屁股下面是一个超级巨大的窟窿，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滑进去，永远都出不来。 我说，别扯的那么夸张，不至于。 他说，老爹老妈怕我压力大，说这些钱不需要我还，他们再干几年就能够赚回来，可我做儿子的不能那么没良心，我已经长大成人，现在也结婚成家，他们辛苦了一辈子，应该休息了。 碰杯喝酒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眼角挤出一滴眼泪。 我说，不管压力有多大，我们也一定要扛下来。 他摇着头说，后悔啊，后悔，当初只是一心的想要成就明星梦，可到头来确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捞下。我以为只要努力、奋斗，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自然会走到尽头。可是，还没有到尽头，我就悬在了风尖浪头。 我说，努力、奋斗没有错，错就错在没有机遇。 他说：是我错了，我不应只顾梦想，只顾坚持，却不顾及现实，不顾及父母，若是当初我能够选择一份正当的职业，一边打工，一边做歌，那么至少现在也能够攒下一笔钱。那样，老爹老妈就不至于这么辛苦。我以为天底下没有什么难事，我什么都不怕的往前走，可突然碰到事、撞到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脆弱，连船都翻掉了。 常晓勇秉持奋斗，秉持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掌舵人生，可是他结果却沉船了。他离开了北京，从此回到老家，回到山沟。他在父母的支持下，在县城里做了一个水泥代售点，从此和歌曲、梦想一分为二，再不相干。 船到桥头不会自然直，只会自然沉。即便会有“直”的方法，那也只是破罐儿破摔，就好像常晓勇一样，实在没辙的时候，在自己的屁股底下挖了一个大窟窿。他现在过着提心吊胆、步步惊心的日子，生怕哪天承受不了就掉进窟窿里面。 当时的我和他比起来虽然有一份正当的职业，也有梦想，可是对于梦想的追求，并没有常晓勇那般的强烈。只是在失意、落魄的时候，告诉自己“我必须要实现梦想”。然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碌碌无为，都是在虚度年华。我就好像一只小船，一直在漂，散漫地比蜗牛更加散漫，他至少在拼搏，而我是纯粹的散漫。我还没有碰到自己的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也会沉！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我不能让自己的船沉，我还要漂下去，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岛，然后靠岸，休养生息！ 第十三章：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性格这东西确实很奇妙，有些人因为它开疆扩土，有些人因为它成就不世基业，有些人因为他赢得一塌糊涂，有些人因为他输得一败涂地。 性格决定命运，确实如此。 我是一个散漫的人，性子里有“随便”的影子，做起事情了也是粗枝大叶，并没有那种精益求精的精神，甚至有些事还有些懦性。所谓的懦，说白了就是胆小怕事，遇事总是自退一步，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从没有想象过，要和一个烈性子的人，成为好朋友，在遇到这样的人之前，我真的都很鄙视他们。 记得有一次，我在造型室碰到一个女孩，就让我对这类人既敬又怕。所谓的怕，并不是畏惧她，而是一种担忧。那个时候，我还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发型。 这么多年来，发型对于我而言，总是很随性，没有固定的发型师，也没有固定的造型室。总是在发现头发没办法再长的时候，才去剪一剪。 当然，因为我的头型成立方体状，后脖颈有个旋，前额有个像赵雅芝一样的发凸，所以做起了很不方便。长了不好看，短了头发贴脑袋更难看，因此也一直希望找一个合适的造型师。 后来无意中在我第二个单位的附近，找到一家造型设计，做过两次头之后发现这里的造型师会根据我的脑瓜适宜的下剪，总能够达到我的满意。于是，我剪头发的地点也固定了下来。 那一次，早晨九点多，我就去剪头发。剪到一半的时候，进来一个女宾。年纪约莫二十一二，还不算大，或者说很年轻。她一身时尚前卫的衣着，还有一头拉的很直，而且很黄，黄得发干的头发。眉毛和眼影都特别地深，一看就是浓妆艳抹。 她一进来就和我身边的造型师打招呼，而且也很随意在坐了下来，边和造型师打俏，边随意的翻看杂志。她好像并不是来剪头发，只是随性的过来玩一会儿。 她发牢骚地说，郁闷死我了，一晚上没睡好！ 怎么了。造型师关切的问了一句。 她没顾忌我的存在，说，刚刚从派出所出来。 造型师说，怎么又过去了？ 她说，别提了，昨天晚上九点多我去吃东西，点餐的时候，就是多看了一会儿菜谱，那服务员就机喳喳个没完，说我能不能快点，她老妈的，我妈都没那么催过我。没说两句，我就和她掐了起来。 就这么进去了？给她破相没有？造型师询问。 不破她相，我是她老妈！女孩非常霸道地说。 当时，我就在想，我是一个内敛的人，遇到这种事绝对不会和服务员发生冲突，顶多也就只应一声随便要一份饭菜来吃。绝对不会像她那样，能够异常张扬、异军突起地和人大打出手。有时候，我对这样的人是抱有一种佩服心态的，因为我做不到那些，所以我佩服她。也是因此，我对她又一种敬，同时也有一种怕。这种怕其实就是担忧，担心她小小年纪，就走上这么一条似混非混的道路，现在进派出所，将来不定进什么地方。也为她的父母担忧，闺女成为这样一个人，老爹老妈能安心吗？肯定不能！ 因此，我一般都杜绝和这样的人来往。当然，我身边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不过，常晓勇临走的时候，却给我撩下这么一个人。 那就是他的表妹。 平常我和常晓勇一起喝酒的时候，她经常过来混饭。有时候，常晓勇也觉着出来混，身边没一个女人，总是觉得气势很弱，所以也习惯了带着她。常晓勇走了没到一个月，她就给我打了三次电话，让我跑了三次派出所。第一次是因为在公交车上，被人踩了一脚，第二次是因为售货员“狗眼看人”，这是她的原话，第三次是因为面试没通过，被人家点评两句，就干起架来。 我问她，派出所里是不是有空调啊，还是那里有帅哥，你怎么老过去。 她说，因为太多人都欠抽。 我说，是别人的问题吗？ 她说，当然！ 能够把打架斗殴作为理所当然，作为保卫自己正当权益的合法途径的北漂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向她竖起了一个大拇哥，说，你真是无敌。 无论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作为一个国家，我们都应该秉持谦让的态度，不应该半句不和就大打出手，那样不仅伤了和气，还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把事态、局势闹得很僵。 非常不值。 她对我的观点，表示了极端的反驳。 她说，做人怎么能像你那样，不争不抢，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在争、在抢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合法利益进行着明争暗斗，你还在这里清高的不可一世。怪不得你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没前途。 她瞅我时，是那样的不懈。 我不跟她争论这些。我也明白合法的利益是需要争取的，如果不争取，别人不会拱手相让。但用这样的方法，肯定是过激的，撕破别人的脸，其实并不是什么勇猛的行为，相反还会被人看成没教养而连累父母。 我说，这次因为什么事？ 她说，面试！ 我真想对她说，你太牛掰了。可是，对于这样的人，不能夸奖，应该压制她的嚣张气焰。 你怎么能和面试官干起来呢？你还想不想找工作？我质问她。 是那面试官欺人太甚。她很是气恼。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人家那是在帮你改正缺点。我希望能够挽救她的态度和看法，希望她以后不再这样下去，所以如是说。 她说，狗屁，鼻子扁，个不高，单眼皮，腰不够细，是缺点吗？我妈给的，都她妈的定性了，还改正个屁呀？ 你面试的什么单位？我奇怪的问。 坐台，天上人间！她毫无避讳地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她是我妹妹，我肯定毫不犹豫的甩出一个耳光。可我没有那么做。但同样，我也决计不允许她这么做，即便是个普通朋友，也决不允许。 我说，你疯了？ 她说，再不赚点钱，我真就疯了！ 那时候恰好在一个餐馆吃饭，旁边桌子上的一个虎背熊腰、彪悍无比的大汉听到我们的谈话后，一直瞪着铜铃大眼，看着我们。估计他看得人是她，而不是我。我发现有些不对头，向她使了个眼色，说，咱们还是走吧。 我们头脚出门，彪形大汉就随后跟了出来。我默不作声，想要加快脚步。她迅速地走出几步后嘎然而止，冲着跟上来的彪形大汉说，你要什么？ 她肯定以为那人是想拦路抢劫。 大汉说，要你！ 我急忙抢步过去，说，不要乱来！ 大汉说，你不是想做小姐吗，我可以帮你！ 靠！我刚想发怒。她就发起飙来，大骂道，滚你妈的蛋，想打老娘的注意。说着就用随手的皮包甩打出去。大汉顿时发起飙来，抓住路边西瓜摊位上的刀就追过来。我拉着她，快速跑出去。他掂着西瓜刀，追了一程。蹩进地铁站前，回头撇了一眼，发现他将菜刀一甩丢进草丛里，紧跟上来。 我拉着她上台阶，准备上地铁，而她则使劲扥了一下，我会意之后，迅速地被她拖进女卫生间里。 她呵呵地笑出来。 我说，亏你还笑得出来。 她说，真没想到，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这是她的哲学：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她是刀刃上舔生活的人，暴性子，动不动就和人动手动脚。说真的，我确实佩服她这样敢作敢为的性格，但是，也深深地为她担忧。 我和她不是同类人，我性子里面有股懦性，还带有深刻的传统，而她是天生的叛逆。 分别的时候，我告诉她，你的性子真该收一收了！ 她说：没人管着我，我收不了。 我说，那就找个人管着你。 她说，你……行吗？ 我说，我还得管着另外一个人（当时，我和轩静还没有分手）。 她有些悲伤，不过却没有低下头，而是高昂着脑袋，冲我笑了笑，说，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后来，她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们不是同路人，我们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但是，我发现的身体里的懦性因子，需要她这样的性子来冲击一下，以便我能够在未来做出最佳的决定和选择。当然，这个需要，不是需要她，而是需要她的性格因子，因为我缺乏那种“争”的态度，即便认识到需要争取，也总是做不出这样的恰到好处的行为来。 她一直都是一个在争的人，面对社会上的种种压力，她坚定不移地表现出怒争的个性。而我则是在压力面前，努力让自己适应的一个人。她是要改变社会、改变环境，而是则是强迫自己适应社会，适应环境。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懦性的人，需要适当地拿起“刀”；暴烈的人，则需要适当的畏惧“菜刀”。做一个有伸有缩，有争有奉的人，在取与舍，争与不争之间，找到那个恰到好处的平衡点，让自己成为最大化的受益者，这才是王道。 第十四章：无力改变环境，但有力适应环境 我是一个具有懦性的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在适应社会发展规则的前提下，极力的提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励志哥，成为一个成功者。我的愿望很简单，但是却很复杂，实现起来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但这对于我来说，却是最简单、最容易从社会底层爬到上流社会，最容易从深水层浮到浅水层的捷径。 我的这些想法和和周萍、王国栋比起来，却显得十分的天真，十分幼稚。在轩静还没有和我分手之前，我就听到一些风声。 她说，你知道吗？ 我说，什么？ 她说，关于周萍和王国栋的事情。 我说，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结束，还有能够有什么？ 她说，她们又复合了。 我突然愣住了。这是怎样的一对儿，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规则、规律、传统在都哪里去了。 我问，王国栋离婚了吗？ 她说，他才刚刚结婚。 我疑惑，他们怎么可能复合？ 她说，他们就是复合了。 关于她的一些记忆，就是那么清楚，连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真真切切，如在昨日一般。即便是她已远去，把我当成一个包袱轻而易举的甩掉，她也已经成为我记忆深处一块不可触碰的伤痕的时候，我也能够清楚地记得。 从承德回来以后，我给王国栋去过一个电话，问他最近怎么样，事业顺不顺利，什么时候要小孩。 王国栋说，孩子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现在只等着出生。 原来他是奉子成婚。周萍也够悲哀的，把第一次给了这个人，没想到厮混了三年竟然连孩子都没怀上。大概是防护措施做得太到位了，如果怀孕的是周萍，可能事实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那天我约王国栋一块去喝酒，他支吾了半天说没空。明明是周末，大部分的企业、单位都公休，即便是机关单位也是如此，除非是不正当职业，每个月都有那么两三天之外，其他全无假期。 我没有质疑王国栋的可信度，也许他需要回家陪老婆。于是，我一个人闲来无事，便去天安门转转，重温一下儿时对这里的憧憬。 人来人往的，我发现他们都是那么的闲逸，好像每个人都不为生计所愁。这是浮华的表象，也是劳累之后的休闲和发泄。人不能总是像弓弦一样紧绷着，那样会累死，就好像李小龙。人总是需要休闲娱乐的，挣钱、拼命的挣钱，就是为了这些。 所以，我看到了他们的闲情逸致；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超级不合群，为什么我不能够像他们一样的悠闲自在。不是能力问题，是我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当地铁经过西单的时候，门口处上来两个人。刹那间，我以为时空穿越，回到了过去。周萍挽着王国栋的胳膊很是甜蜜的走进车厢。周萍看到我，瞬时脸色煞白，王国栋则尴尬地问，怎么这么巧？ 我说，是够巧的！ 周萍说，你早就应该知道了吧！她在暗指我轩静。 我说，但是我却没有想到。 我问王国栋，这的的确确是你，不是你的替身？ 他说，是我！ 我疑惑，你们怎么会这样？ 周萍也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我出现在这个车厢里。她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问，你爱你老婆吗？ 他说，爱。 你爱周萍吗？我又问。 他说，也爱。 你能接受这些吗？我问周萍。 她说，没什么不能接受！ 你老婆能接受吗？我又追问。 他说，她没办法不接受！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米饭捞出来晒一晒，也不可能恢复原样。王国栋的一个选择，一个举动伤害了三个人。结婚那天，新娘子郁闷，周萍痛心，王国栋则是心痛，三个人都不痛快。可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世界，他们竟然已经…… 周萍说，事实已经这样了，与其三个人一起痛苦，不如选择快乐，选择接受。 我问王国栋，当初为什么选择她，而不选择周萍。 他说，因为我需要外力，需要人脉，需要迅速的成功。 我看了看周萍，她对这一切已经接受，而且还为王国栋开脱，说：当初我不理解他，以为他负了我，我恨他，恨不得他走路摔死、喝凉水呛死。可是，我越恨他，越心痛，越恨他，越觉得离不开他，而且生活也因为这些恨变得更加的糟糕，不能够这样折磨自己，所以，我只能选择接受。 我看了看他们，想了想正在孕育宝宝的王国栋老婆，说，那好，祝福你们！ 那个怀孕的女人真的知道这一切，接受了这一切吗？我不得而知。但是，我清楚地看到，王国栋因为事业发展背弃周萍，周萍却因为爱，因为生活，重新接受王国栋。 这是怎么的一个人生戏剧！ 我终于明白，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接受，就是他们所说的适应环境。周萍无力改变现实、改变环境，唯一能够做得到的，唯一能够让自己过得好一些的，就是接受现实，重新接受王国栋。 其实，这一圈下来，受伤害最大的人是那个怀孕的女人。如果她也能够接受这一切，那自然好说；可是如果她接受不了，那么一个家庭，就会破灭，甚至于一个生命会遭到终结。 他们适应了环境，也过上了一般北漂儿羡慕的生活，但是，他们却违背了固有的社会规律，这是以牺牲家庭、牺牲个人原则为代价的。我也想适应社会、适应环境，快速发展，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这一点。我必须以道德为底线，去适应社会、适应环境。 事情并没有完全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半年后，怀孕的女人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孩。她提出了离婚申请，并且把王国栋告上了法庭，罪名是诈骗。 我去监狱里看过他一次。他消瘦了，比在外面时候的意气风发，多出了很多的憔悴。 我说，里面还好吗？ 他说，管吃管住，也不错。 我说，那挺好，不用奋斗！ 他说，你要愿意，咱们换换！ 我们同时笑了出来，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肆无忌惮的年龄。 他说，周萍来看过他一次。 我说，那挺好。 他说，我把罪名全部顶了下来，我已经害了一个女人，不希望她也被我拖累来这种地方。我希望她能够过得好，没有我，她应该会过得更好。我劝她找个男人嫁了。她说，要等我。你也帮我劝劝她，爱情不可能当饭吃，劝她找一个爱她的男人结婚，不要等我！ 我沉默。 他沉默。 我问他，后悔吗？ 他说，对选择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对妻子和儿子的伤害。 我叹气。如果可以，如果我早些知道，我应该极力的阻止他们，劝阻周萍。可是，太晚了。爱情就像重磅炸弹，越是不离不弃的时候，越会造成重大的伤害和损失。 我说，好好反省，重新做人，五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说，滚蛋！ 我走的时候，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五年啊，五年，五年以后你们都已经成为百万富翁，而我则是一个可怜的罪犯，重新回到社会那孙子的残酷怀抱！ 后来，我去看过他几次，只是再也没有多少共同话题；我希望他能够悔改，能够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而我则需要继续面对自己的生活，努力让凌乱的，无所事事的状态，充满激情，充满奋斗，让自己成为一个强者，开创未来！ 第十五章：没想到连美女都排斥 在北京讨生活不容易，这和汪洋大海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关系差不多。在这的人们深谙其道的是，大北漂儿吃小北漂儿，小北漂儿喝西北风。在大海里大小鱼、虾米，都被体型巨大的海洋之主，鲸鱼辖控，它们全都看主人的脸色。而在北京，漂儿们也一样受主人的白眼。 北京人一般是看不上外地人的，外地人也看不上北京人。北京人认为外地人没本事离家背井、背井离乡，出外找生活，这些人没根儿；漂儿们则认为北京懒惰，没有钱，没什么了不起。 这倒也是。在北京的有钱人，大部分都是漂儿，而北京人则是占据了地主的位置，因此不需要劳作，只要吃地租，就能够换取生计。 其实，中华民族的华夏子孙，没必要因为这个，因为那个相互看不顺眼。北京人又怎样，漂儿们又怎样，不都是人，不都需要为生活忙忙碌碌。 但，事实却是不论哪里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圈。北京人有北京人的圈，漂儿有漂儿的圈。而且，相对于漂儿和地主之间，这两个大圈是非常明显的。他们在各自的圈里面各行其是，各不相干，很少有瓜葛，当然也不是丝毫未有。只是圈里面一般都会十分的排斥圈外的人。比如，有一部分北京人就特别的看不顺眼漂儿，他们坚决杜绝子女和漂儿谈恋爱，即便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也要棒打鸳鸯。 部分人可能对于此种观点，看不过眼，甚至十分排斥。但，事实如此。这是圈在作怪，不是人在作怪。 在北京混了很多年之后，对于这一点，在表层虽然不会出现什么游行、示威之流的活动抵触，但是内里却是存在一些小问题的。我对于这点的认识，还源自常晓勇的表妹。 几乎一年多没有她的消息，有一天我去西单图书大厦。上地铁的时候，刚刚进入车厢门，就看到两个身影走出车厢。 一个是她。 另一个是老郑，也就是我以前的房东。 我绞尽脑汁地去想，也想不出她们怎么会在一起，而且还手挽着手。最后我下了个结论，应该说眼花，看走眼。 回来时，乘坐十三好城铁出站时，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常晓勇表妹。她一项都称呼我为哥，而我则称她为妹。这时，她和一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一年前，她还是一个敢冲敢撞，走起路来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温文尔雅，小心翼翼的时尚女人。不看走路，但穿着就能够窥知一二。 她一袭的时尚女装，显现出一年前没有过的气质。紧身短袖的白T恤，不仅展露雪白、纤细的胳膊，更将婉约的腰身显现出来。迷你小裙凸显出臀部曲线，纤细的腿部更渗透出一股神秘和诱惑。 看到她时，我竟然不敢上前相认。幸好她同时也看到了我，当即迎过来。 我说，这么巧！ 她说，是啊！ 突然，感觉到一丝生疏。 我们在回龙观星美影城附近的一家小餐厅落座，她优雅的将随身携带的小皮包放在旁边。 我则拿起菜单。 她说，你近来怎么样？ 我说，一般，你呢？ 她说，还好！ 我说，好像不是一般的好吧！ 她沉默。 恋爱了？我问她。看到她之后的第一印象就是，找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男朋友。 她笑了笑，曾经恋爱过。 我疑惑，曾经？ 她说，在你之后。 我苦笑。我和她几乎没有开始。可是，我当时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不同人对于同一件事的不同看法。我认为我们几乎没有开始，而她则可能认为，我们曾经开始过，恋爱过。 我说，你好像换了一个人？ 她没有说话，而是招呼服务员，要了一瓶白兰地。这点我并不意外，这和她的着装完全相符。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如果是我，则会要一瓶二锅头。 白来地一过来，她就是失去了适才的拘谨，抓起杯子，像喝啤酒一样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我问她，你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就是想喝点。 我说，喝酒伤身。 她摇头，没酒活不下去。 我疑惑。 她说，恋爱过一次，他也发誓会对我一辈子好，可是当我把一切都交给他，他却像变了一个人。 我问，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人。其实，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说，我要求和他结婚，他却推说有妻有儿，我要求他离婚，他却说办不到，我追问为什么，他却说我是外地人。我她妈的知道北京人排斥外地人，可是没想到他们连美女都排斥。我他妈的连他有妻儿都不顾地跟着他，他却在厌烦之后，撒腿就跑。 她又准备灌下一杯白兰地，我及时地制止，问，是刚才那个人吗？ 她说，不是，那只是个客人。 我说，别伤心了，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没必要为他一个难为自己。 她说，就奇了怪，男人怎么就这么个德行，仗着自己有钱，就在外面搞三搞四，可是搞了之后又不负责，他们还是男人吗！ 我说，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好男人，也有坏男人，伤心、难过只是在为别人犯得错惩罚自己，没有必要。 她笑着擦拭眼泪，端起酒杯要和我喝。我奉陪到底。 我说，未来是美好的，至少你现在过得也不错。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慢慢地摇头。 我问，你现在做什么？在哪里工作？ 她说，小姐，天上人间！ 突然间一股电流经过全身，鸡皮疙瘩在汗毛下面整齐地排开阵势。我甚至显出一股怒色，眼睛圆睁地瞪着她。 她说，别这么看我。 我说，你怎么能这样？ 她说，还能怎么样。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北京，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就连你也不肯照顾我，你说要我收收脾气，我收了。可我收了脾气，过得是什么日子！你想象不到，就是现在，我也不敢回想，那个时候别人一顿饭钱，能够支撑我过一个礼拜。我忍受不下去了，我没得选择。 而我此时则陷入了自责、懊悔。我曾答应过常晓勇要替他照顾表妹，我也曾暗暗发誓绝不让她做这一行，那一切仿佛还在昨天，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竟然做出了选择。是我的过错，如果当时我没有拒绝，或者我选择一种更好的方式，结果或许不会这样。 她说，你别自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能够把自己放开，能够和你一起开心的灌酒，所以，我只是想把委屈掏出来。 我猛灌了一杯白兰地。 她说，不要这样。 我还能怎样，我已经无能为力。我则猛地将杯子砸向自己的脑瓜。杯子碎了，脑瓜却完好无损。没想到我的抗击打能力这么强，怪不得时至今日我还能够浑浑噩噩的漂儿着。 分手的时候，我说，让我照顾你。 她说，不用了。 我说，我不忍心。 她说，听到这句，就知足了。 那天，我躺在七里渠那个狭小的出租房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盯着不晓得具体位置的天花板，一直看，一直看，我希望找到哪里是灯，哪里是天花板，可是什么都分辨不出来。隐约中感觉到手有些痛，那些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还有那些滋滋外流的鲜血，伴随着疼痛一直萦绕在脑海里，迟迟不肯离去。 圈子在哪里都有，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存在地方保护，这谁都不能怪，这是现象，是合理现象。怪只怪有些人生在一个好圈子里，而有些人生在一个不好的圈子里。若想要改变生活、改变现状，必须努力将自己从不好的圈子里连根拔起，即便感到揪心的痛，也一定要将自己移栽到梦寐以求的那个圈子里。 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所有的漂儿们的梦想，我会继续努力，继续奋斗，你们也不可以停止放弃。 第十六章：谁耽误我，我让她悔恨一辈子 看来那时的确不是眼花，那个人肯定是郑哥，而郑哥和她在出现在一起，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即便如此，我都觉得特别纳闷，特别奇怪。按道理说，郑哥不是这样一个人。家里的妻子虽然不是貌美出众，但至少也是糟糠。他又是那么一个实在、坦诚的人，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想不通。即便他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至少条件不允许。后来听说一个在善各庄住过的朋友说，善各庄已经顺利拆迁，从北京版图上消失了。我才彻底明白过来，同时，也感觉到一份悲哀。 女人变坏都有钱，而男人有钱都变坏！ 这句话对于现象来说，货真价实，但是不针对人，因为还有很大一批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都不会因为钱则出卖人格，不会因为钱而变坏。 老郑是一个坦诚的人，在他家租房的时候，他就把我当亲兄弟一样，我没少受他照顾。那天，他是没看到我，如果看到，一定会和我打招呼，拉拉家长，唠唠里短。所以，圈子这种事，说的也只是现象，而不针对人。 因为老郑的坦诚，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或者说忘年交。之所以说忘年交，是因为我和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比我大了整整一轮。这个忘年交对于我事业的发展，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有事业。所以，我对于老郑的，不仅仅是一个感激能够说得完的。 关于老郑和我事情，后面还会详细说道。只说，我突然觉得自己所认识的朋友，都特别的坦诚，就连两个小姐也特别的坦诚，对我知无不言，毫不隐晦。而我也是一个坦诚的人，这可能就是吸引定律在起作用吧。 很多时候，我认为坦诚是一件好事，朋友之间可以建立互信互助的关系，但这却不是放之四海而偕通的。王国栋进去一年以后，我又去看了他一次。他比之前更加消瘦，更加惨不忍睹。两眼窝深陷，颧骨高凸，头发蓬乱，嘴角和手臂上带着几处新伤和旧伤。 我说，已经过去五分之一，剩下的五分之四很快就会过去。 他说，现在才知道自由的宝贵。 我说，人生很长，你很快就会有自由。 他说，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啊，丢了一个黄金五年，这和死没什么分别。 我说，你在里面要照顾好自己。 他说，放心，我不会做傻事。 我说，外面有什么需要交待的？ 他说，如果可以帮我照看一下老婆和孩子。 虽然被利益驱使，做出一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可是，他还是有常性，还是会挂念老婆和孩子。孩子仍旧是他的孩子，但老婆已经不再是老婆，即便如此，他也念念不忘。 我说，放心。 临走的时候，我给他留下来三个鸡腿，五个鸡蛋糕，还有一打啤酒，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落到他手里，但那至少是我一份心意。 我在犹豫如何开口，如何和他老婆展开谈话的时候，敲响了她家的屋门。 她打开门。我笑脸相迎。 她疑惑，你是？ 我说，我们见过面，在你的婚礼上。 哦。她急忙笑出来，转而喊道，老公你朋友来了。 刹那间的惊愕，让我不知所措。她仍旧老婆，不过，已经成为别人的老婆。新任老公迎出来，看到我说，我不认识他。 我急忙解释，我是王国栋的朋友。 她和我一样尴尬，面面相觑后，她对老公说，你出去一下，半个小时回来。 家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家俱、窗帘、地毯、墙纸都崭新崭新的，和之前我来的那一次全然不同。她把儿子从婴儿车里抱出来，贴心的抱进怀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时而逗逗孩子，时而无心地摆弄一下孩子的衣服。 我被晾了一会儿，意识到如果再不开口，就会收到逐客令，于是，毅然决然地说：我去看过他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他还没死在里面！ 我手脚有些发凉，内心也感觉到一股愤怒正在酝酿。好歹也是夫妻，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记恨他。 我说，你别这样！ 她突然火冒三丈，说，我还能怎样？ 好歹你们也是夫妻，一日夫白日恩。我说。 呵呵。她冷笑。他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小妖精，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一个跳板，是他坑骗的一个对象。 的确是王国栋做错在先，是他欺骗了她的感情，我对此无法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王国栋身陷囹圄，而孩子即将喊一个人陌生人爸爸，心里就涌现出无限的不快。 我说，王国栋是不对，可孩子是无辜的，至少应该让他看看孩子。 她说，孩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他是孩子的生父。 她说，孩子的生父已经死了。 我说，你不能这么骗他。 她说，这和你不相干。 我无语。 她带着孩子其实也不容易，虽然有家庭背景，可是这样一段经历，而且还有了孩子，不管怎么说，她的新家庭都会有无法抹去的污点。但是，这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了。她接受了这个现实，也带着这个污点重新组织了家庭。其实，我对于她们应该秉持祝福的心态，我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我想要告辞的时候，她说，是他欺骗了我，是他耽搁了我，我这一生都是因为他才沦落到离婚的地步，这是人生的污点，我绝不会原谅他。 我想要再争取些什么，说，你可以不原谅他，但至少不要欺骗孩子，他应该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我昨天看他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当然，现在已经不需要我的照顾，可是，我看得出他在里面还是十分挂念你们。 她怔了片刻，说，那是他活该，活该他进去，活该他们父子分离，他注定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我不会让他们相认的，永远不会。他耽搁了我一阵子，我就要让他悔恨一辈子。是他先对不起我的，那就休怪我心狠。他永远都休想见到孩子！ 她是认真的，从那眼神里就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在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爱情这两个字眼，有的只是对于他无限、无休止的恨。 她对我也十分的坦诚，她肯定不打算让孩子和王国栋相认。可是，我却对她的坦诚感觉到一种压力。 我明白，她希望我把这个信息传给王国栋，让他在里面也不得安生，吃不下、睡不着。作为朋友我应该极力维护他的利益，我应该替他争取，可是此时此刻我又能用什么来争取。我所能做的就能对他如实相告，或者隐瞒到底。当时，我一直纠结于是不是应该如她的意思，传递这个信息。 片刻功夫，新任老公从外面回来。我觉得自己突然多余出来，站起来往外走，而她则坚定的坐在沙发上面，看都不看一眼。在出门口的时候，我向屋内的她说，孩子是无辜的，你可以恨他一辈子，永远都不原谅他，但至少不要让这份恨牵连到孩子、伤害到孩子。 我还没有走出屋子，就被他老公推了出来，而且话不多说，直接抡拳出来。我带着肿起的嘴唇，离开王国栋以前的家。 突然觉得我这个北漂儿是多么的失败。王国栋在里面被人抡下巴，我在外面还去找打。这和我有多大的关系，几乎没有，可是偏偏我就来管了这么一趟闲事，趟这么一场浑水。 其实，我是活该。我自己的事情都料理不清楚，还在管别人的闲事，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做。 经历了常晓勇表妹的曲折经历，体会到王国栋老婆的爱恨情仇，爱情这个词汇，对于我来说，突然特别的陌生。我之前认识的爱情，应该是不离不弃，应该是死去活来，应该是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可是我的经历和她们两个人的经历，让我感觉到爱情在某些人眼里，是可以牺牲掉的东西，他就好像一个周末、一个假期，为了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机会，完全可以舍弃不要。 她是怎么待我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爱情，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曾经深深爱着的她！虽然她已经离我远去，可是曾经的爱恋，仍旧让我难受不已，痛苦不堪！ 第十七章：她信山盟海誓，但不相信我 我们相恋于大一。 那个时候，刚刚进入大学，对于大学还抱有特别大的期望，所以，我们没有及时的相遇，也没及时成为恋人。 在遇到她之前，我经常和许小伟瞎混在一起，不是在长椅上看美女，就是在湖边看“鸳鸯”。 许小伟总是叼着烟，迎着西去的夕阳、望着不远处的鸳鸯；而我则玩着鹅卵石，一颗一颗地丢进湖里。有时候，找到一个扁形的石头，还要在湖面上打出三五个水花。 红灿灿的阳光打在荡起的水波上，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流溢在浮躁、虚无的时空之中，安抚着无数寂寥的心脏。 许小伟说，无聊的人总需要找寄托，所以，大学里才多出了许多的鸳鸯。 我问他，你怎么不找寄托。 他吸了一口烟，随之吐出十三个烟圈，说，这就是我的寄托。 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烟，至于许小伟，就好像湖边的“鸳鸯”，相互抚慰，相互关照。 而我当时只是惊叹于他那一口气吐出的十三个烟圈。我竖起大拇指，说，牛逼，怎么练的。 他说，肺不要了。 我说，不如找个对象，组对儿“鸳鸯”。 他说，我只是不要肺，他们亏下来的是身体。 很难想象许小伟的话里到底暗含什么哲理，只是他那姿态，好像一个看破红尘的老道，在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等待生命的终结。 除了在湖边看夕阳、看“鸳鸯”，我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上网。 尤其是在课堂上，最多的对白就是： “上网去啊！” “走啊！谁怕谁！” 课堂是最无聊的，教授在前面总是像神仙一样，扯着我们听不懂的天书、杂谈。 网吧则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 那里有不穿上衣的彪形大汉，有文质彬彬的眼镜才子，有衣着华丽的美少女劲舞团，还有意气风发的征途组合。 轩静是一个特别传统，没有丝毫前卫元素的农村女孩。她这样的人一般很少进网吧，因为她们在父母无形的约束之下，早已形成一个乖乖女的形象。这形象的外衣约束着她们双腿，仿佛一进网吧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一样，因而怀持巨大的负罪感。 可是，形象、无形的约束和内心彻头彻尾的无聊相比，还是功力不足。很大一批农村姑娘，在大学矜持不了半年，就被赔偿成一个忠实的网民。 那天我看到她坐在一个角落里，旁边的女孩还有另外一个女孩，一边玩劲舞，一边和她打地火热。那个女孩是周萍。我对周萍那样的女孩不感兴趣，打扮地奇形怪状、说着话还张牙舞爪。倒是轩静这个穿着朴素，言谈文静，一边听她乱砍，一边静静地看着网页新闻的女孩，让我感觉十分好奇。 虽然，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可我们男孩子都具有天生的叛逆，所以泡网吧是情有可原、理所当然。但是，轩静这样的文雅女生，却也能和周萍那样乖戾的人一起泡网，就有点与众不同了。 当我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走进她们时，发现她那雪白、细腻的皮肤，和一身的素朴形成一种截然不同的反差。 我想，她内心肯定有一种渴望，渴望未来、渴望生活、渴望改变，更加渴望去除内心的无聊和郁闷。因此，上前和搭话的胆子也壮了起来，变得理所当然。我们虽然不是同班，但是同一个专业，也能够给搭话找打足够的理由。 那天，我对许小伟说，轩静以后是我的人。 许小伟对我说，周萍以后是他的人。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特别留意她，上课的时候目不转睛得盯着她，下课以后脚不停蹄跟着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她搭话。 而她也并未对我刻意地接近表示抗拒。 曾经那段时间，周萍也和我走的特别近，只是在她明白我中意轩静的时候，便和许小伟走地特别近。但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样，她和我、和许小伟走地近，并非是想把我们当宿主，而是另有所图。 我对许小伟说，你小子有戏！ 他说，有个屁戏。 我说，明摆着她对你有意思。 他说，我也就配做个冤大头，她接近我只是让我替她递情书。 我说，谁的？ 他说，王国栋那孙子的。 许小伟还没有开始恋，就已经失了，也真够难为他的，穷开心一场，不但没体会到什么是女人，倒提前体会了什么是失恋。 而我则顺利地将轩静约上是操场，顺利地将她约进了学校外面的廉租房。第一次激情之后，她趴伏在我的胸口上。 她问，你爱我吗？ 我说，非常爱！ 她问，有多爱？ 我说，有太平洋那么多的爱。 她说，你是我的第一个，也希望唯一的一个。 我说，当然。 她看着我，目光定在那里，也不眨动。似乎是我的回答地太过随意，以至于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这不安和她的一丝不挂倒是十分贴切。 我说，我可以向你发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永远疼你、爱你，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她满意地将耳朵贴在我的胸口上面。 从此以后，我们便开始了不离不弃、死去活来的大学恋爱。 毕业后，她来到北京，而我则去了石家庄。分别的那一刻，她满含泪水说，我会想你的。 我说，我也会。 她说，不许喜欢别的女人。 我说，保证不会。 她一边落泪，一边笑出来——哭笑不得！ 我说，你也记住我是你唯一的老公，不准和别的男生搭讪。 眼泪已经干涸。她诡笑，说，这可不一定。 她曾不止一次的去石家庄看我，而我也曾不止一次的跑到北京去找她。这段异地恋的时间虽然不长，只有一年半，可是却着实的辛苦。她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女孩，不高兴的时候，就会选择沉默。每次通话只要我稍加不留神，或者那句话说不到她心坎上，电话的另一边就开始沉默。 一沉默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不能够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感情破裂，分道扬镳。于是，我决定求婚。 我说，我们结婚吧。 她说，怎么结？ 我说，还能怎么结？ 她说，就在这个小破屋里，还是租来的小屋里？ 我说，房子迟早会买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能够稳定下来，这样我们的心就能够在一起，就能够共同赚钱，共同创业。 她选择沉默。 我也知道了答案：求婚失败。 记得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她和我一致表示，毕业之后努力赚钱，攒钱买房。可是，那一切都好像变成了一句空话，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和约束作用。 为了维继关系，我只得答应：她先买房后结婚。前提条件是，她必须给我时间。 很快，我便开始的北漂儿，因为我真担心她会上了别人的船，跟着别人漂儿。然而，我们的感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可能因为我只是苟安于图书编辑，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上进心，让她担忧，让她恐惧；可能是俗世的氛围，一寸一寸的侵入她的心灵，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看到对我失望，对我绝望。 她不止一次地说“你又没钱了”，也不止一次的拿分手要挟我辞职。可在我终于下定决心辞职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离开。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她说，没办法！ 我问，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了吗？ 她说，没有。 我问，难道你不相信誓言？ 她说，相信。 我问，为什么要这样？ 她说，因为不相信你。 她相信誓言，却不相信我。我居然混到了这个地步，连恋人都不再相信自己。 我说，我一定会买房子的，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做到。 她说，给了你时间，我却丢了青春。 悲哀！ 这是我的悲哀！ 她确实不相信我，以我当时的能力，毕业两年，工资连两千都没有突破，还谈什么买房，谈什么给她幸福。我不具备说这些话的能力，即便能说出口，也是大话、梦话。 许小伟拍着我的肩膀说，接受吧兄弟，这就是现实。 我不甘心，可是不接受也没办法，徒然增加苦痛。她选择了离开，我没有送她祝福，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流泪。为她留给下的那句话伤心落泪： 我爱你，但是却不能再信你；我离开你，但是心永远不会离开；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我没有时间。残酷地现实让我选择生活，割舍爱情。请你珍重，恨我吧，但我依然爱着你！ 她走了，离开了我。 那段时间，我闭上眼就看到自己的前程…… 爱情是什么？它真是个混蛋。怪不得有人说它是奢饰品，在没有资格，没有能力的时候谈爱情，一切都是枉然！像我这样的“漂儿”，没有资格再谈什么爱情，就让爱情，沉下去，一直沉到底，闷死在心底吧！ 我渐渐地接受了现实，接受她的离开！ 我清楚，我所说的话，只是针对个别事例，而非针对爱情；可是，巨大的伤痛，让我畏惧爱情，不敢再度碰触，很多时候，我都选择避让，竭尽全力地去提高自己，让自己尽快的踏上成功之路。 这，就是化悲痛为力量！ 第十八章：你给我滚，快马加鞭地滚 我不再相信爱情，因为它是个混蛋，因为爱我的人也是个混蛋。 现在我发现，想要把持爱情，掌控爱情，就必须掌握先机：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这是我的观点，这是我的哲学，是从血淋淋的恋爱中体会到。 可惜，体会到的时候，我已经伤痕累累。但我不希望朋友们也不相信爱情。爱情是混蛋，这是对我个人而言，是个别事例，毕竟人间还有真爱。 我虽然这么想，也能够坦然的祝福别人爱情甜蜜、幸福快乐；可是在许小伟找我讨论他的婚姻时，我却给出一个十分混蛋的建议。 高中的时候，他暗恋一个女孩。一直到大学毕业，都对那个女孩念念不忘。后来，他参加的了女孩的婚礼，从此对那女孩彻底死心。北漂儿以后，他找到了一个女孩儿，比她大两岁，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听他说，那女孩额头上有一块白癜风，就好像冯小刚那样的。用许小伟的话说就是，没有冯小刚的命，却得了冯小刚的病。 没多久，家里催促着他结婚，而且因为父亲身体不好，所以，结婚近乎成为了死命令。他向女孩提出了结婚的要求，女孩只有一个要求，必须买房。为了结婚，别说买房子，就是把自己卖了他也愿意。可是，家里面并不看好这个女孩，因为她是云南人，而他则是河北人，因为距离远，不知根不知底的，怕儿子被人被骗了。 父母给他介绍了一个老家的姑娘。其实，老家不远，就在廊坊，所以，他和那个女孩见面也不困难，因为有媒妁之言，反而机会很多，光明正大。 没几天他便和人家发生了关系。 这下子他开始苦恼了：一边是自由恋爱，有感情基础，发生了关系，另一边是媒人介绍，父母之命，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是也发生了关系。两边都需要负责，但只能对一个负责。 我问他，哪个漂亮？ 他回答，各有所长。 我问他，喜欢哪个？ 他回答，两个都爱。 我问他，对哪一个担心更多一些？这是爱哪一个多一点的关键问题。 他回答，自由恋爱这个脸上有白癜风，担心遗传有问题，更重要的是，我在家里是独苗，她又比我大两岁，经历肯定比我丰富，在我之前不定有几个人，万一她不能生可怎么整。 我喷了他一脸的米饭，不过倒是替他找到了答案。 我说：那干脆奉父母之命。 他说，可我更喜欢自由恋爱，有感情基础。 我说，那就你选择自由恋爱。 他说，找你是找建议，不是让你把我当钟摆左摇右晃。 我说，其实答案很简单，你只要想想哪个更可靠，哪个更有利于发展就可以。 他问，为什么？ 我说，这就是现实！ 后天，他奉父母之命结婚了。其实，我觉得自己挺欠，虽然和那个自由恋爱的白癜风没照过面，却不经意间坏是人家的姻缘。我真想抽自己个耳光，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当初拿酒杯磕脑瓜的勇气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疼！ 结婚那天，喜气洋洋，人们都很高兴，我也喝了不少。不过，我内心更多的复杂情愫，既有替兄弟高兴，又有替自己发愁。 他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反问，什么？ 他示意了自己的婚礼宴席，说，关于爱情、婚姻！ 我说，没打算。 他说，要是轩静回头，你会怎么办！ 我说，我从来不考虑假设。 说真的，自从接受现实之后，我就没有考虑过类似的问题。因为在我的意识当中，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轩静已经离开了，因为我的无能，因为我不能给她幸福，给她买房。她去寻找幸福去了，那就让她幸福去吧。我还有什么好想的、好考虑的，想得再多，也只是增加自己的难过分量。因此，我拼命地给自己灌酒。可许小伟并没有打算让我安生。 他说，要是万一呢？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会让她快滚，快马加鞭地滚。 他瞅了瞅我，着实地不相信。 其实，我都不相信自己会说这样的话。那是曾经的恋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记得那段时间，我还曾做过一梦，梦到轩静披着白色的婚纱，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挽着一个白发老头走教堂，又挽着以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头走出来。我死气摆列的追上去，扯着她雪白的婚纱说“不要，不要嫁给他”。 她则对我笑脸相迎，那笑容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她真的离我而去，而且是很高兴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接到她的喜帖。里面有一个纸条：我爱你，永远都爱你，我们有过美好的日子。我希望我们能够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而不是仇恨。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希望自己还能够提一个过分的请求，请你一定来送我最后一程，让我们的恋情结束在这个美好的时刻。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这个婚礼谁不参加我都不在乎，就是新郎不参加也没关系，恳求你不要不参加！ 落款的地方有一处湿痕，那应该是泪迹。我也留下了眼泪，泪水压在泪迹上面。 我不是被她感动，而是被她逼迫、伤害地留下泪水。一瞬间，我把喜帖和纸条撕地粉碎，好像我的心一样，碎成了千百个小碎片。 这个世界有这样的人吗？ 有！ 我已经见识了她的厉害！ 结婚那天，我不是新郎，可还是特意地打整自己一番。我很难过，即便给自己穿上新装，做了新发型，喷了香水，抹了发丝，也一样的难过，内里的心酸和外表的崭新同样让我难以承堪。我选择“去”，不是要祝福她，而是不希望她在这重要的时刻，因为我的缺席而不开心。即便我会因此而痛得撕心裂肺。 她是我曾经最关心的人，即便要嫁人了，也仍旧是。我不希望她有遗憾。我内心痛苦，外表大度地去送她最后一程。 当时我就想，那应该是我们彼此人生的最后一次交集吧！ 那天不是在教堂，而是在北三环的一个酒店里。她很漂亮，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漂亮。笑容很灿烂，光彩夺目。 她就好像是个仙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只可惜新郎不是我。 我躲在一个落寞的角落，静静地看着她。泪水在眼框里打旋，久久不能平静。 你还是来了！她对我说。 我惊慌失措了站起来，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我知道如果不来，你我都会遗憾终生。我说过，要和你一同走进婚姻的殿堂，今天虽然我不是新郎，可是我们却是一同置身在这个婚姻的殿堂之下。 我的声音脆弱无力，一边说，泪水一边滑落。 轩静走了，挽着一个年级大她一轮的中年人离开了。他们一同迈入了婚姻殿堂，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我，和一群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也只给我留下了一个美丽却残酷的背影。 我想说恨她，可怎么都却又恨不起来，想说爱她，却已经爱不起。 我需要重新开始，开始那个浑浑噩噩的北漂儿生活。不过，说也奇怪，自从她结婚之后，我也突然变得干练了、成熟了，变得有深度了，而且说话、做事也特别有效率。我也找到了自己的第三份工作，同样是图书编辑。不同的是，这个单位比之前地要正规、要靠谱。同事们也都是那些对文字工作特别有想法，特别有追求的人。我们在一起特别投缘，也特别聊得来。尤其讨论文字创作，我们几个，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我和他们分享了很多，关于工作，关于梦想，同时也得到了不少的掌声。 作为图书编辑，工作与个人梦想和追求而言，不像其他的工作，这是一个可以达到和谐统一的职业。首先，工作是为了单位，但同时也是为了个人，因为做图书编辑，对自身的文字水平有着极大的帮促作用，工作做得越久，人的思想和文字水平就越高。其次，要达到高度的和谐统一，必须要懂得如何分配时间。白天是工作时间，需要为公司创造利润，这样也不愧对于自己的那份工资；晚上属于私人时间，属于自己的时间，这部分时间，更是我们应该好好利用，寻求发展的时间。可是，大部分的北漂儿，经过了白天辛辛苦苦的工作，到了晚上认为累了，该适当的放松一下，歇一歇，所以这部分时间不是用来玩游戏，就是泡酒吧、泡舞厅。 晚上的时间是真正为自己发奋的时间，只有充分的利用了这仅有的时间，尽快的提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有实力的人，生活状态、社会层次才有可能随之改变。 这是改变的前提，也是必然因素。 新同事们对我的这些观点，全都撑掌叫好。我明白，他们也是一群优秀人，也是有着崇高追求和理想，所以，他们明白我所说的，也能够体会到其中巨大的内涵和意义。 当我感觉到自己日益进步发展起来，并为自己的状态鼓掌称快时，意料之外的事却从天而降。 有天，轩静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想见见我。我没有拒绝，恨不起来，也爱不起，甚至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起。 我们在一个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她和以前有些不同，当初的她，活力、开朗，是个爱笑的女孩；现在的她，成熟、内敛，像一个在等待时机的女人。 我没有主动开口，因为我无话可说。 她说，你清瘦了。 我说，我在奋斗！ 她说，我想你了。 突然间，她身上的矜持消失了，而我则仿佛回到了从前。 我苦笑，无语。 她说，前些天我去看了王国栋。 我问，他还好吗？ 她说，好。 我说，应该好不到哪去。 她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冷？ 我说，我还能够对你热吗？ 沉默。无语。 片刻后，我想离开，想找个借口脱离这个尴尬的，令我难以承受的境地。 她突然开口说，如果可以，你还会接受我吗？ 我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她：已经没有如果了。 她忙说，你希望有如果吗？ 我说，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好吗？ 她不再说话，忧伤的情愫迅速攻占她的全身。我有些不忍心，曾经的爱人这么悲伤的坐在那里，我实难自已地软弱下来。 我说，如果有如果，那不是你离婚，就是我做第三者！ 她把悲伤稍微收了些许，抬头望着我。 她说，你愿意做第三者吗？ 我冷笑。如果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或者并不是她，我肯定甩出一个耳光，让她无地自容。可是，这一刻，我只剩下了心软。 我反问她，你愿意离婚吗？ 她摇摇头，我只希望我们能够过得更好一些。 现在的她对我来说是绝对地陌生。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纯情的女生，而是眼前这个深谋远虑的只为自己、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说，我不会做第三者，不会希望像周萍、王国栋那样，搞得身败名裂。 她反问，为什么不可以？有我在，你不会坐牢的！ 我突然站了起来，怒不可揭。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恨不得目光中能射出两把箭，把眼前的女人灭掉，换回曾经那个纯情的女孩。 不要给我说这些，我不是周萍，你也不是王国栋。你可以变成王国栋，但是我变不成周萍。周萍能够接受，我接受不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快马加鞭地滚。 她死寂一般的坐在那里，迟迟不肯起身。 你不滚，我滚！我拿起随身的包，头也不回地离开。原本她在我心目中还留着那个坚定的背影，可是突然间那个背影模糊了，换成了一个恶俗的令人发指的女人。 这是我曾经爱的人吗？我不敢相信，她居然变成了这样！是谁把她变成了这样？ 我嘶喊着，质问苍天！ 但是没人回应！ 人心、人性悲惨到这种地步，我无言以对！我们已经成为陌路人，从此决绝，永不瓜葛。即便她还爱我，我也承受不起那份爱！因为那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因为她粉身碎骨！ 当我再此陷入悲伤的时候，家里来了电话。 从此，我的奋斗，也进入了最悲惨、最惨不忍睹的时期！ 第十九章：每天都做白日梦 糟糕的事儿就像起伏跌宕的浪潮，总是一波接一波，进而达成推波助澜的效果。而我这条漂着的小船，比不上游轮、潜艇，经不起大风大浪。 轩静的陌生、自私、卑鄙无耻，已经让我无法承受，将我推下悬崖，身心都摔得粉碎，没想到这还不是最严重结果。 没多久哥哥打来了个电话。 他问，最近怎么样？ 我说，还好！ 其实，内心的酸楚和痛苦只有自己知晓，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道出口来，即便对方是最亲最近的兄长。 他说，什么时候出书？ 快了。我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甚至是五年计划里面的最高梦想。 他说，有没有可能啊？ 我说，有，肯定有。 他说，要不然回来吧！ 我说，做什么！ 他说，不要在外面漂儿了，没根没底的，不是办法。 我说，回去又能做什么？ 他说，考公务员。 选择离开的时候，北京唯一值得留恋的就是刚刚认识的那帮新同事王慧、秋炜、陈音贺。他们和我一样有理想、有激情，对文字工作充满热情，梦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像韩寒、郭敬明一样，引领图书市场，带动读书潮流。虽然我的梦想并没有湮灭，可还是决定离开了。许是真的太累了，太辛苦了。老家能有一条平稳的路让我走，也是不错的选择。 村子和以前相比没什么变化，仍旧靠在那座巴掌大的土丘上面，村里的人们和以前一样，衣不光鲜，面带土色。我并不嫌弃这些，因为我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是看惯外面的花花世界、灯红酒绿、俊男靓女后，从心底涌现出一股纯正的悲哀。 村口第三户就是冯文波的祖屋。据说，这是他老爹的爷爷留下来的，文波的爷爷就在这里度过了一辈子，现在他老爹老妈住在这里。经过门口的时候，文波老妈恰好从里面走出来。 她穿着一身土布色的旧军装，和大城市的华丽丝毫不搭边，倒是足以遮寒避体。满脸的皱纹，像金牌、银牌一样，挂在脸上验证着她背朝蓝天、面朝黄土的一声。那皱纹并非一无是处的，出了验证之外，最大的用途就是盛夏时节夹蚊子。头发黑白相间，发质干枯，显然非常的缺水，像生锈的钢丝一样。 见到她时，我愕然了。 她问我，回来了。 我回答，嗯。 她说，有没有看到我们家文波。 我说，有。 她说，他怎么样啊？ 我说，挺好。 我的眼极贼，瞬间俘获她那涌出眼角的东西。她擦拭眼泪，说，好就行，好就行，这混孩子一走就是四年，连个电话也没有。 文波确实够铁石心肠，老爹老妈在家里苦苦等待，时时刻刻地都盼望着他能够回家一趟，哪怕是看一眼也好。可他竟然能够像王宝强一样坚毅，连过年都不回家看看。不过，最大的可能是他破釜沉舟的把大学都放弃了，在北京什么事都没有混出来，所以觉得没有脸面回家，更别说面对江东父老了。 其实，人活着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的闲言闲语。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们何必要因为他们的歪曲和误解而让自己不快，难为自己呢？我在这点上就看得特别开，虽然在北京照样是一事无成，可还是脸皮像城墙一样，回了老家。这样，至少我不觉得辛苦，至少我还能够回来看看老爹老妈，以堵他们的思念之苦。 进门的时候，老妈正坐在缝纫机前，准备缝补老爹的一条裤子。只见她把头埋在缝纫机上，睁大了眼睛，吃力的穿针引线。老妈年纪大了，登缝纫机还可以，可是穿针引线这活对于眼花的她来说，着实困难。 妈。我喊了一声。 她看到我，一脸的惊喜。喜上眉梢。 我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线头，三下五除二的成功穿引。 她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说，我爹呢？ 她说，去刨地角了。 老爹老妈一大把年纪了，还做着营生，养田种地。这让我突然感觉特别的心酸，特别的心痛。 他们确确实实、实实在在地干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为了养活三个儿子，殚精竭虑、苦心经营，不敢吃、不敢喝，省吃俭用地照顾我们，何止是一个“不容易”形容得了的。可是，此刻我除了满心的心酸，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能够歌颂、赞扬他们的伟大情操。 我是家中的老二，大哥和三弟都已经结婚成家，只剩下我因为上了大学离开家，而没有及时成家。因为大哥、三弟的婚事，老爹老妈花光了毕生的积蓄；因为我读大学，他们又踩破了亲友家的门槛。我屁股下面的窟窿，虽然没有常晓勇的大，不至于掉下去，可是面对老爹老妈这么苍老还在为我担忧，我就惭愧地想要把自己灭掉。 老爹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帮着老妈摘花生。今年年景不错，棒子、谷子、花生都有不错的收成。在我的意识和简介里，那些虽然不值什么钱，可是老爹老妈却为此而特别的高兴。因为一年下来总算有点收获。老爹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但我知晓，他把惊喜藏在了心里。 他说，回来了。 我说，嗯。 他说，既然回来了，那就务点正事儿。 我没有辩驳，选择沉默。毕竟在北京我也没有务歪事儿。 他说，去考公务员吧。 这句话在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念叨了，到了大学念叨的频率更高，几乎每次通电话他都要叨唠一遍。我是看不中什么公务员的，就是一个死工资，即便逢年过节还发米发油发面，我也非常的不懈。可是老爹的观念和我就完全相反。他做了一辈子的农民，干了一辈子的瓦工，他肯定觉得社会生活压力简直太大了。只有一个锤敲不裂的铁饭碗，才能够让人安安稳稳、不愁吃穿的过一辈子。所以，他特别希望我能够考公务员，特别希望我能够成为国家栋梁。当然，他的目的不是为国家做贡献，而是可以高枕无忧的过一辈子。 我理解老爹，但却一直抗拒他的决定。 自从我选择上学这条路以来，老爹对我的前程就特别的重视。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就托门剜窗户，希望我能够进一个好学校、好专业。当时，找到一个八竿子够不着的关系，并且送去了五千块钱，说希望能给我调一个不错的专业。可结果是我被调配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破专业。估计每一杆子都需要打点一下，到了真正办事的那边，就剩下一句嘱托的话，甚至连话都没有。我就这么被晾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专业里。 大学毕业的时候，老爹一边一个劲的催我读研究生，一边又去剜窗户，说什么看看我有没有机会调配到乡公所去。乡公所是个什么地方，那里有什么好事儿。老爹把那里的差事当成宝，请人家喝了N次酒，结果送出来一句“暂不缺人”。幸好没弄成，即便是成了，我也不回去。天高任鸟飞。我豪情壮志、有志青年在哪不能混口饭吃，非要吃公家饭。 我说这话并没有责怪老爹的意思，老爹是为我着想，我理解他。可是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看不到外面大把大把的机会。因此，一直以来我在他面前都选择沉默抗拒，以便自己能够替自己的未来做当家做主。 这次老爹信心百倍地说，你就好好研读吧。 我说，现在没关系什么事都办不成。 他说，这不用你操心。 我说，我的未来我能不操心吗？ 为了能够让我安心研读那些书，他列举了三里五乡的一大堆成功事例，并且鼓励我只要拿出高考的精神没什么考试通不过的，更重要的一个点是，他又找到一个八竿子够不着的主儿，说已经帮我安排妥当了一切。我只需要安心研读就行。 我反问，既然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切，那还需要研读吗。 老爹瞪了我一眼，我不再说什么。 自那开始，我便开始了每天做白日梦的日子。对于社会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一手遮天的人，我不得而知。但是，老爹的话从一个侧面，让我对这一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我能够吃上公家饭而不遗余力。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也许是抗拒的太久了，也希望给老爹、给自己一次机会。我抱住一大堆考公务员的书开始研读，每天都梦想着将来有一天坐在机关办公室里吹着空调、读者报纸，梦想着坐在会议室的最前排主持大会，梦想亲朋好友们看到我、看到老爹都点头哈腰的情形。可能是这白日梦做得不少，所以，对于研读的事情也特别的用心。 但是考试这档子事，在整体局势上讲的是实力；但是在个人因素上，讲的是运气。我这个人考试的运气一直都不怎样。高中的时候在年级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接连两次高考都以失意告终。 终于还是参加的公务员考试。这些题目比高考题要深，要难得的多，也可能是对人而言这些题目不适合我，也可能是我这个人本身没什么实力，反正我和题目之间绝对不是王八和绿豆的关系。结果可想而知，再次失意。 那天，老爹、老妈、大哥、三弟、嫂子、弟妹还有我都参加了家庭会议，议题是这次考试为什么挫败。 我说，我已经尽力了。 老妈说，那边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大哥说，钱已经汇过去了，专业、名字、考生号也都详细核对过。 老爹说，是不是收钱不办事？ 三弟说，有可能。 老爹说，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哥说，是在市里面认识的一个朋友介绍的，说他特别有实力，还给了我电话，让我直接联系。 三弟问，见过面吗？ 大哥摇头。 我说，晕，这哪是八竿子打不着啊，简直是八百杆子都不着。现在有很多这样的骗局，咱们凡夫俗子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被人盯上。很有可能是那个人了解到你的信息或者我的信息后，知道我们的需求，故意认识你，然后说那边如何有实力，让你进套。 大哥不语。脸色发青。看得出来，被我说中了。 老爹说，那怎么办？ 三弟说，要钱吧。 我说，多少钱？ 大哥说，五万！ 五万，我可以出一本书了。 就这样我被彻底地摔进了谷底，摔得粉碎，身心俱碎。一场骗局让我做了许久的白日梦，我醒了，可是全家都乱了。五万块，那可可是老爹老妈砸锅卖铁，跑断无数亲友家门槛凑出来的，现在却打了水漂。不知道那个孙子如何去吃喝玩乐，只知道我和我的家人陷入了极度恐慌和不安之中。 有时候，我也有点不要脸的乐观。老爹老妈正为这件事愁地一根一根掉头发的时候，我却安慰他们说，算了，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至少因为我们那五万块，那孙子会在一段时间之内消停下来，不去骗别人。也许，我们做了一件好事。 老爹看着我，一个巴掌抡过来。我眼前一黑，头冒金星，脸皮火辣。其实，最委屈的人应该是我。可是，当我把不要脸的乐观发挥出来安慰家人时，却遭到了这样的毒打。 但是，我认。因为那人是我老爹，是生我养我的老爹。 糟糕的人生、糟糕的事，就这样拉开序幕，而我也逐渐认识到什么才是最失败的自己。 第二十章：跌倒了，爬起来再哭 我摔倒了，摔地很惨。整个家庭都摔倒了，摔得惨不忍睹。我想一直爬在那里永远都不站起来。可是，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在继续。老爹老妈因为这件事受得刺激，比我还大，可是他们却能够拿出强大的乐观，表现得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安慰我。而我如何能够赖在地上，永远不起来呢。 我郁闷了，想发泄一番，想要找人倾诉。于是，拨通了许小伟的电话。 他说，怎么样啊，未来的市长。 我说，别他妈的扯淡了。 他说，铁饭碗不是你囊中之物吗？ 我说，因为铁饭碗已经囊中羞涩，全家都囊中羞涩。 他说，怎么了。 我说，被骗了。不仅骗了钱，还骗走了我们全家的幸福。 他说，骗子真可耻，应该断子绝孙。 这话有点过，不过，听起来特别的顺耳，也特别地让人高兴。让骗子断子绝孙去吧。 我说，我很郁闷。 他说，你强大的不要脸的乐观哪里去了？ 我说，连乐观都被骗走了。 他说，别他妈的在那里给我扯淡，我们宿舍没你这样的人。他怒了，在骂我，骂我混蛋、不争气。 他在怒我不争。 生活还在继续。我爬了起来，可是还是想哭。自从我回到老家，一直都闷在家里，就是在做白日梦的时候，也很少出去。当初我以为自己不会顾及邻居的闲言碎语。可是，当我还有足有的勇气走出家门时，感觉他们的眼神总是很异常。好像在评断我这个大学生，竟然没有工作，还闲在家里面。他们一定在说我没有能力，在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受不了了，于是减少了出门的次数。然而，这并不能遮掩和减少我内心的苦闷和伤心。尤其是那件事之后，我彻底地败了，输得干干净净。 我爬了起来，但是，我想哭！还是哭了！ 大哥是个工头，我读大学的那两年，是他最苦的时候，带着一群人却找不到活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跑到别人的建筑队儿。全家跌倒的时候，他已经翻了身。那时，他在外面认识了不少朋友，也开始包揽一些油水较大的活计。五万块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数，他说他要承担全部的责任。老爹说他也有责任，他不应该那么急功近利，不应该总是在逼迫我吃公家饭，如果不是这样，兴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三弟说，给二哥找工作是全家的期望，也是为了以后咱们家也能有个有本事的人。那些钱他也要分摊。 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我是幸运的。即便三弟的思想，确实能够让一个正常、正直的公务员变得贪腐，但是对于这个家来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我不怪他。家里出了事情，追责问任，无济于事，重要的是如何共度难关。 我不再想流泪了。终于堂堂正正地站了起来，起点虽低，但是总好过爬在地上。我来到了大哥的工地，和身边的农民工一起做瓦工活。这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是残酷的，如果没有城墙一般厚的脸皮，我肯定会惭愧的要死。 可我接受了。 工地上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农民。当家里的农活忙完以后，他们就出来做瓦匠工，挣点钱贴补家用。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一个，就是文波的老爹。他虽然五十来岁的年纪，却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 有人曾经问他，你到底多大年岁。 他说，不大？ 那人说，我看不止六十吧？ 他说，刚过五十。 那人说，怎么可能，你这头白发简直有七十。 他说，毛毛虫浑身白毛，它也有七十？ 这里的人都带着一种打不死的乐观，即使死了还能乐观的笑着离开；而且说话特别的直，相互之间不会有那些隐晦、猫腻，不会有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他们是一群光明正大的农民工。 文波老爹这个人头发过早的白，一是因为遗传问题，二是因为过度担忧。他所忧虑的就是文波。 我说，文波在北京混的不错。 他说，不错个什么，不错早就回来了。 我说，不回来是因为有更远大的抱负，有更高的追求和理想。 他说，追求、理想不值钱了。 我说，文波在坚持。 他说，要是知道具体位置，我早就揪着他耳朵回来了。 我不语。 他说，看你多好，听爸妈的话，回来帮你哥展开事业，将来肯定有前途。 我脸皮一阵发热。这是我的事业吗？我现在做的和他差不多，和灰、搬砖、爬墙头，这叫什么事业。一股心酸充斥心头，我点了一颗烟。烟雾通过口腔，进入肺脏，透过血管进入心脏。心酸、郁闷被稍稍压制。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过度，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将来我一定要飞黄腾达。 工地上看门的人是我三舅，每天什么活都不做，只要来回转转，就给他一千六百块工资。大哥是个慷慨的人，也是个豪爽的人，对于这些工友很客气，也很大方。因此，三舅也特别中意大哥的事业。 三舅问我，打算在这干多久。 我说，不知道。 他说，跟着你哥干，将来不会错。 我说，这不是我的事业。 他说，不要朝三暮四，能赚钱就行。 我说，我是大学生。 他说，那又怎么样。 他是我舅舅，我很尊重他，但是我们基本上没有共同话题，除了那份亲情和我亲热的喊他一声舅舅之外，关于人生、关于未来，我不想过多的与他讨论。 那段时间我住在大哥的家里，他因为这两年干的不错，在市里面买了房子，工地也在市里面。大哥对我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有愧疚，又有负责，还有憧憬。 他说，那件事是我不对。 我说，过去的就不提了。 他说，现在这里只是一个过度，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犹豫。 我说，会的。 他说，当然，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咱们也会有不错的将来，以后包揽大工程，这都是有可能的。 我说，以后的事情说不准，我现在很迷茫。 他说，不要灰心，虽然现在很艰难，对你来说不容易，可是这样的日子迟早会结束。对于一个成功者来说，他们都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挫折和坎坷。现在作为一个大学生，你也经历着这样的坎坷。但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出人头地。 我说，但愿。 他想竭尽全力的接近我的内心，鼓起我的干劲和激情，可是我的心似乎掉进了并建立，特别的冷，像要死掉一样，拒绝他进来。对于他激扬澎湃，也只是以简单的两个字作为回应。 许小伟给我来了个电话，问我怎么样。 我说，想死！ 他说，知足吧，包工头助理，相当不错了，迟早当个包工头。 我说，难道我就这点出息？ 他说，出息不值钱，赚钱才是硬道理。 他问我还去不去北京，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像这样爬起来已经很不容易，虽然起点很低，但是有大哥作为后盾，至少现在不愁吃喝。可是如果脚跟不稳，就把自己连根拔起，漂向北京，那又会怎么样呢？对于未知的东西，尤其是令人产生恐惧感的未知，我几乎不敢碰触。生怕再弄个浑身是伤。 跌倒之后，爬起来再走。这时，一般人都会选择特别稳妥方式，包括我在内。没多久我听说邢台南和那边成立了一个大棚试验基地，是河北省投资兴建的，说要做河北建一个蔬菜基地，不仅供需河北需求，还要攻占北京市场。 这可是不小的项目，如果能够进入这个单位，相信三五年以后，我在河北的蔬菜市场一定能够占有一席之地。可是，事情意外性总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进入这个单位肯定不容易，所以也只是抱了试试的心态过去看看。可没想到的是，第一天面试，第一天就让我上班。 我想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第二十一章：海阔凭鱼跃，破鼓任人捶 终于，我离开了大哥的庇护。在大哥的帮助下，我还是取得一些成绩的，三个月顺利的考取了驾照，并且攒下了两千块钱。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我而言，确实不容易，至少够我抵挡一阵子的。然而，我并没有把钱存在自己的账户里，而是给了老妈一千五，剩下的五百揣进兜里。 五百块不值得再存起来。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果断地选择离开。大哥没有挽留，我们之间不存在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更何况他也清楚，他不需要一个大学生去搬砖、和水泥，而且也不希望这个弟弟窝在他那里浪费掉。 我来到了南和。 我问面试官，需要这么着急吗？ 他说，我们急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我说，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说，不需要准备，只要你留下来就行。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可是我身无分文，又有什么值得他们猫腻的呢？这里有个不错的项目，应该有不错的前景。不管有没有猫腻，我决定留下来。 可当我留下来之后，才知道什么是“鼓破任人捶”。起初的几天里，每天只是转转工地。因为是新开发的大棚项目，大棚正在建设当中。山东来了一批建棚工人，每天开着钩机，扛着水泥柱子，不是绑钢筋，就是盖塑料布。我对这一切有条有理的工作，还感到十分的热心。 一个项目的执行需要所有的人同心协力，才能够达到最大化的效率，才能够及早的实现既定目标。我们的既定目标就是建大棚。总共需要筹建120个大棚，工程分五期完成。已经完成的27个大棚，有25个已经承包了出去，而且承包者也已经开始棚内翻地工程。 在第三天的时候，面试官找到我。他姓秋，据说是留美回来的，年纪在五十左右，满头白发，头皮上还有若隐若现的白癜风。脸上没有褶皱，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头，应该是个知识分子。我也属于知识分子一类，被挽留下来，负责协助领导进行办公室工作。 他说，我们还有两个大棚没有承包出去。 我说，知道。 他说，现在已经开始棚内翻地工作，很快就会引进茄秧，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展开那两个棚的平地和翻地工作。 我说，没错。 他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我疑惑。 他说，现在是创业阶段，我们应该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你不要怕辛苦，先去做着，陆陆续续地我会给你派帮手。 我答应了，并不是乐意去做这些活，而是我着眼于未来。现在吃些苦头，出些劳力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事后我才反省过来，我过来是做领导助理，可不是农民工。回想当初时节，真的是鼓破任人捶。我一个大学生沦落至此，不得已去做翻地的活计，而且还能够心甘情愿，乐不颠的去。 看来我真是一个破鼓！ 第二天扛着铁锹、�嬐啡テ降氐氖焙颍�秋总开着广本车进入基地办公区。他在市里面住，而我则和小周住在基地。我们刚要离开，秋总叫住我们。 他说，小冯你和小周带着怀斌去转转基地，了解一下情况。从车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衣服和华贵不挂钩，头发很短，面带笑容，眼睛迷成一条缝。一看就能猜出他的身份——农民。起初，我以为他是棚区的客户，是准备过来承包大棚的，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过来工作。 他是老板的战友。剧痛描述在当兵的时候，他在养鸡场工作，而这个战友则是连队里面。当时鸡蛋在连队里很紧俏，因为职务之便，所以他总是攒下很多的鸡蛋，等这个战友过去拿。因此他和这个战友建立了非同寻常的关系。 我问，老板不是秋总吗？ 他说，秋总也是打工的，真正的老板是胡春成。 我惊讶，胡春成？ 他说，我们是战友！ 小周说，他是我舅舅。 我更惊讶。一个是胡春成的战友，一个胡春成的外甥。而我只是听过胡春成之名，却从未见过其人。突然感觉被一股弱势气息包围着。胡是市里面的风云人物，而且还身居要职，能呼风唤雨。我感到弱势的同时，也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力：要是能够和胡搭好关系，那以后真不愁吃喝。 我们三个人平了两天的棚基，正准备加紧完工进入下一个工序的时候，这两个棚也顺利的承包出去。突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终于不需要做这些平地基、翻地的活了，悲的是我们竟然白干了三天，而且没有任何的补偿。棚户因此得了个大大的便宜。 但这些并非事情的关键。 陆陆续续的基地来了很多的人，大部分的人和我、怀滨、小周不同。他们都是衣着光鲜，满脸荣光的人物，据说都是销售。当时我非常的奇怪，连秧苗都没有栽到棚里面，竟然突然冒出十多个销售来，真是奇怪。 他们刚刚到的时候，我以为这些都是领导。对于他们，我总是被呼之即来、招之即去，尽心尽力、勤勤恳恳。可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窝囊。我是个大学生，可是做的竟是端茶倒水，不是送粪，就是修水管的事儿，没有一件和大学生的身份相符合的。 海阔凭鱼跃。没想到我竟然跃到了这样的境地里。而大学生的身份，在那些老油条的眼里，也一文不值，因为我做的事情本身就一文不值。 真是破鼓任人捶。 我太失败了，竟然混到了这种份上，连尊严都被我消弭殆尽。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事态。最严重的，就是基地里面存在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我、怀滨、小周三个住在基地，不仅担负起保安的职能，而且还将基地内的脏活、苦活包揽在身上，不是修水管、就是下井管，再不然就是往各个大棚送粪。而销售们每天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水，看看报纸，听听音乐，月底的时候却领着和我们一样的工资。我是越干越觉得不服气，当时真的是没什么销售的工作，估计大老板把他们招呼过来，也是希望他们能够为员工的建设出一份力。在以后蔬菜出来的时候，他们肯定是做销售工作，可是出来之前，他们就是闲着无聊的。而他们能够选择这里，估计也是看中了大老板的实力，希望在这里舔到一些油水。 大老板曾经说过，创业期间大家多辛苦一些，我们有详细的分工，但是分工不分家，有活儿一起做，同甘共苦才能成功创业。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大老板又不经常过来，一旦有苦活、累活、脏活，他们一个个就躲地远远的。当大老板一来，他们一个比一个能抢铁锹。这都是一些什么混蛋啊？ 说真的，我是不怕吃苦、受罪、干脏活的，因为这是我的出身，我知道有付出才有回报。可是，他们却都在做着狗腿子的事情，甚至还没事找事互相拆台。 程军基地附近一个村子的村主任，因为基地建在当地，所以大老板需要本地人的支持。而程军就成为不二人选，因为程军脑瓜灵活，办起事来又效率，所以得到大老板的欢心。可是其他的人就不开心了。他们围在大老板周围，东一句西一句，不是说程军从工程里抽钱，就是说他吃回扣。三人成虎。大老板不放心，特别找人去附近的五金店面询问了基地所进购的一些用具的价格。价格不相上下，但是传到大老板耳朵里面的却是，程军联系的五金店售价高出五成。 程军被大老板黑了一通。 这就是官僚主义。 实干的人，有能力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人得势。而我是一个不会说话，只懂实干的人。我不怕吃苦，但是我怕冤枉。 没多久程军辞职了。而这距离我的离开，也近了一步。 当时，基地正在修建一个水塔，我联系了当地一个破旧大水罐，用超低的价格买了下来，并且很快联系人把水罐送到了基地。因为水罐要上塔，所以必须用吊车。而基地当时正在购进量数非常大的一批石灰板，正巧送板的人也带来了吊车，用于卸板。那吊车和送板的人其实是两回事不是一码。为了把水罐送上塔，我就擅自决定给了吊车二百块钱。可是，这事传到大老板的耳朵里，居然完全变味了。 他们竟然诬陷我中饱私囊，还说什么用了他那么多的石灰板，用个吊车还掏钱，不就是吊个水罐吗，怎么着也不至于二百。 大老板找我训话。 他说，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我摇头。 他说，我重用你是看你老实，有知识，但是你别辜负我的期望。 我说，我也是实实在在的为你工作，为你打拼。 他说，你有没有中饱私囊。 我说，没有。 他说，用他们的吊车需要掏钱吗？ 我说，用什么都得花钱，吊车和板场不是一码。 他说，以后你负责棚区安全吧，进料的事情你先放一放。 我说，别这么麻烦了，我辞职。 他惊讶。 我说，我可以为你忠心耿耿，但是我受不了这样的冤枉。你总说分工不分家，有活大家一起干。可是你有没有看看周围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什么都干不了，却不能看别人干事，还总是搬弄是非。临走前，我想给你一个建议，要想做下去，先管好你的人。 本来我对这里充满了期望，毕竟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项目。可是，因为大老板身居要职，把一些官僚主义作风也带进了企业。创业阶段就出现这么多勾心斗角，如何还能够做大、做强，恐怕基地还没有建好，项目就已经阵亡了。 我选择离开，哪怕那里真有不错的前程，我也不希望和这些人厮混。这是性格问题，也是原则问题。 不过，我在这里学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态度，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有谱、有态度，绝对不能慌里慌张、没头没绪的，像个没头的苍蝇。那样，别人会认为你做事能力不足，不敢委你重任。而态度这种东西，既可以出自内心，也可以装扮出来。首先，有能力的人，对于事态的发展和进行，掌控度可以说是游刃有余，所以他们轻而易举的胜任，态度在其中也不显自明。其次，没有能力的人，自然包括那些老油条，他们本身欠缺能力，做不了事情，可是装扮的姿态却像大爷一样，好像十分靠谱。因此，他们即便是做不出什么东西来，也能够轻而易举的获得信任。 这种认识也让我渐渐地步入了成熟。 第二十二章：成为失败的典范 再一次踏上了北漂儿的火车，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带着梦想和憧憬，横冲直撞，还在闲暇时观察乘客表情的无聊小子。现在我是一个失败者，梦想距离我越加的遥远，追求起码的生活成为我最直接的目标。 每一趟火车都装载着无数的梦想，不过，大部分的梦想都湮灭在激烈的竞争和残酷的现实当中。这是残酷的，这不像火车一样可以一路平坦、一帆风顺地顺利达到终点。对于残酷的现实，我们必须有充分的认识，才能够在遭遇挫折的时候，不至于翻船沉底。 我认识了残酷，也翻过了船。在最艰难的时候，我爬了起来，并且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哭出来。之所以这样做，我就是要告诉自己和所有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坚强，别人能够成功，我也一样可以。泪水可以有，但那是成功之后对艰辛的回味，是幸福的泪水，而不是失败时不知所措的泪水。 就像许小伟在电话里说的：你已经成为失败的典范，已经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以后再怎么混，也不会比这个更差。 他说的没错。最艰难的都熬了过来，我一个大学生都能够去大棚基地做送粪的活儿，还有什么我不能做的呢，随便捡起一个来，我都能够做到比那个更好。 再次来到北京，不是追求梦想，而是追求生活。只有保证了最基本的生活，才有谈梦想的可能。 许小伟提前帮我找了一个廉租房，还在回龙观。那天看到他，突然发现他变了。以前他身上带着一股孩子气，总喜欢和我扯淡开玩笑。但是，现在他剪了一个很短的发型，从头发之间能够透出雪白的皮肉。一身虽不新潮，但却足够干练的T恤牛仔，脚上踩着活力十足的特步。个头虽然仍旧不足我高，可是气势却压倒性地占据优势。 我说，你变了。 他说，你也变了。 我说，你老练了。 他说，你成熟了。 挫折让一个人更加成熟，只有在挫折中成长，才能够担负起更大的风浪，担负起更成功的未来。在挫折里倒下的人，没有爬起来，那么他永远都爬不起来，而爬起来的人，则能够乘风破浪，升帆远航。他说起话来，超有哲理。 我说，你从那学来这一套一套的。 他说，前些天刚刚听了几场陈安之的演讲。 我说，陈安之？哪根葱？ 他说，励志大师。 此时，我才对眼前的他，对陈安之这根葱产生了莫名的憧憬之情。原来他参加了这样的励志课程，原来，他也在默默的训练着自己。 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提高自己，因为我们每个人身体里面的性格因子都具有积极因子和消极因子，只有有意识的克制内在的消极因子，我们才能够将积极因子的作用最大化，才能够有可能取得成功。 我说，现在不可求成功，渴求生活，只要一日三餐、衣食无忧，就满足。 他眼睛立时圆瞪，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无趣的喝了一口啤酒。 他说，你还没有爬起来。 我说，也许吧。 他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曾经那个斗志昂扬、满怀抱负的你哪去了。 我说，他仍然在你眼前。 他说，我看不到。 沉默。不语。 他开始大口大口的抽烟，一根烟三下五除二被他解决掉。我接着点起了一根烟，他看着我，细细的品着略带苦味的苦瓜啤酒。我没有他那样的急躁，我已经成了破罐、破鼓，想要破砸、破敲。抽了一口烟，无聊的吐出来十三的烟圈。 他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酒杯，夺过我手里的烟，抽了一口然后湮灭在啤酒里。他对着我吐了口烟，说，你先跟我出来。 我随着他到酒馆门口。 他缓慢的转身，突然一把抓住我胸口的衣服，一拳抡过来。人中挡拳，迎拳而倒。 他说，你现在就欠揍。 我借着酒劲躺在地上，仰望出去。人们纷纷撇目，而我却能够在那里我行我素。 他说，你起来！ 我说，还是躺着舒坦。 他说，你混蛋，当初和我拼拳头时候的你呢，当初那个斗志昂扬你哪去了。 他想打醒我，想要拯救我；而我已然不肯让他搭救。 他怒吼道，别以为你躺在那里，我就不打你了。他说着骑在我的身上，一手抓住衣领，一手抡着拳头。连续九拳抡下来，让我难以承受。 那疼可不是一般的疼。 本以为躺着就不会有人打了，没想到照样有人向你抡拳头。我发疯似的挣扎起来，抡出一拳正中其胸口。他迎拳而倒。我则拼出浑身的劲力站了起来。 他捂着胸口，说，幸好你还知道反抗。 人可以失败，但是不能永远失败下去。没有失败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没有成功的人生更加不完美。只有经历了失败，转而又达到了成功。这样的人生才算完美。 他说，你失败了，受到了挫折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可能遇到，失败能怎么着，不就是沮丧、颓废、毫无动力吗，人又不会因为失败而失去生命，沮丧过、颓废过就行了，赶快把动力找回来重新开始！ 我曾经告诉自己，要爬起来，不能沉沦下去。可是，没想到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爬起来。 一只跳蚤被放进瓶子里，它很容易就能够跳出瓶口，而且每次放进去，每次都能够跳出来。如果在瓶子上加个盖子，跳蚤还是会不断地跳，不断地蹦，而且每次都会碰到盖子。但是过一段时间，跳蚤学聪明了，它还是不停的蹦跳，但是不再碰到盖子。当把盖子去掉的时候，跳蚤还在那里蹦着跳着，可是再也跳不出瓶子。 许小伟给我讲了这个故事，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就像那只跳蚤一样，生怕再次受伤，生怕碰到头，虽然还高调地喊着站起来，重新奋斗，可是我已经跳不出瓶子了。 他说，你已经成为大学生里面最典型的失败案例，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只做这个案例吗？ 我摇头。 他说，一个人伟大的人，一个能够成就伟大事业的人，往往都不在乎什么伤、什么痛，他们几乎可以扒开伤口让别人唏嘘，让别人围观。你失败了，你受伤了，你想保护自己，可是越保护，你越是在维持跳蚤人生。你要想跳出那个瓶子，就必须突破失败的痛楚。你已经成功的做到了失败典型，这也是一种成功。你能够笑对这些，那么你在失败中取得的就是成功的钥匙。我希望你能够站起来，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奋斗。 泪水湿润了目光，却没有模糊视线。我看到他坚毅的眼神，看到他那充满希望的目光。我要站起来，我要成为一个强者，我要拿到成功的金钥匙。不就是失败吗，又能怎么着，我有能力失败，这也是一种能力，那么我就获取成功的能力。 我要成功！ 我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所以只喝了一小口啤酒。随后掂起酒杯砸向自己的脑瓜。 他说，你疯了。 我说，成功就应该有疯子的精神。 这次开瓢了，啤酒撒了一头，浇是伤口上面，钻心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 只有能把失败当做是一种成功的人，才有资格获取真正的成功！ 第二十三章：思维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我看到一个可怕的自己：他畏惧失败，畏惧挫折，遭遇失败之后，一蹶不振，还谎称自己已经站起来，什么都不再害怕，可是却把寻求生活当做最大的目标和理想。 我同时找到一个强大的自己：他把失败当做成功，满脑子装的都是希望、都是梦想，都是未来，他在失败的路上寻找到迈向成功的希望，在失败中成长，他真正地重新站立起来，在奋斗的历程中，不仅要满足基本生活保证，更重要的是实现梦想。 曾经我一度把导人向善，把做有品质、有道德的好书作为终极目标，并且非常注重观察人品、德行，观察公交车上形形色色的人，希望通过自己的双眼，通过自己的笔墨，展现出一个真实的社会，引导这里的人拥有高尚的品德。 曾经我把自己的梦想甩到了一边，不再理会，只希望自己能够有个好的结果，可是那却是在失败以后给自己找庇护。现在我重获希望，我已经失败过了，我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极有可能就是成功。如果我不肯走出那一步，如果我迟迟不动，那么他距离我只会越来越远，而我也只会在失败的边缘徘徊。 失败之后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定位，找到自己的方向，然后重新开始。 我找到了。我拨通了王慧的电话。 她说，你回来了 我说，嗯。 她说，有什么打算。 我说，先要找份工作。 她说，那你不如回来上班。 我犹豫。还可以吗？ 她说，包在我身上。 在这里我是受欢迎的，因为这里的一帮朋友，就连公司的老板都看到我身上的发光点。对于老板而言，我在那里不仅仅是寻求梦想，更重要的是，能够帮助他培养一支团结上进、积极进取，有理想、有激情的团队。 老板姓曹。他说，欢迎回来。 我说，以后还请曹哥多多照顾。 我接到的第一个活，就是一本励志稿子，暂定名为《塑造一个强大的自我》。第一感觉就是，我很适合这本稿子，因为此时此刻我已经成为一个有着足够强大内在、充满活力的战士。因为我已经体会到什么失败，什么是挫折，体会到那种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憧憬的状态。因为我更加明白从失败中站起来的关键要诀是什么。因为我更加清楚，更加明白一个强大的人应该具备什么要素。那本稿子我做起来非常地得心应手，做出来的内容已经极具说服性。 晚上我们小团体聚会。参加的人只有我们四个，我、王慧、秋炜、陈音贺。王慧是一个东北女孩，陈音贺是个东北男孩，秋炜则来自内蒙。王慧喜欢纪实文学，对于时事、新闻、社会性话题非常了解，而且也总是可以的搜集这方面的资料，填充自己。陈音贺则是一个神算子，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己研究周易，研究八字，而且在这个上面已经具有了很深的造诣。我对他这个学说并不感兴趣，因为在我的意识里，这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实在意义，说什么预知未来，全都是顺嘴瞎胡蒙。但是，当我和他深入交谈过之后，认识到原来我之前认识到只是一种偏见。这门学问不是预知未来，它也不可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在研究规律，事物形态的发展规律。 他说，万事万物生长均有规律，就好像什么季节什么温度，什么季节穿什么衣服。而人生也是有规律可言，他就好像一个波动的曲线，在一段时间之内，走的是下坡路，而进入并经历谷底之后，就会转走上坡路。所以，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一帆风顺，也没有人会一辈子走霉运，运气是在不断的转化中的。 想想过往的经历，对比他所说的规律，其实事物发展形态也未尝不是这样。我已经经历了最低谷，作为一个大学生，不可能会有比送粪更加糟糕的事情了，既然已经经过了这个低谷，那么这之后的进程，应该可以进入一个迅速的发展时期。 按照他所说，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能够成功。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往，就是在这种你影响我，我影响你的进程中发展的。内在强大的人，可以影响一个乞丐，让他成为亿万富翁；内心脆弱的人，也足以因为一个人因为消极而倾家荡产。我们在选择交朋友，选择人际关系的时候，有时候确实应该刻意的选择那些积极向上，能够传递给自己积极信息的人。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你们之间会形成一种相互帮促的关系。而且我们也应该有意识的将积极的信息扩大化，让它发挥更巨大的作用，这样消极的影响就会最小化。 所以，我宁愿用我曾经以为虚无缥缈的东西来鼓励自己。 秋炜专注于励志书稿的创作。她说，有朝一日，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像戴尔·卡耐基那样的励志大神，做出几本能够畅销数千万册的图书。这是她的梦想，她时刻都用这个信息提醒自己，每次我们吃饭谈理想的时候，她都会说这些。我们都清楚，她是不希望被一些负面的因素影响自己，让自己对于理想的可能性产生动摇。 她说，生活本来就是受到不同因素的影响，说得严重就是洗脑。例如铺天盖地的广告，例如张三说那个产品特别好。而不经意间我们就会被这些信息影响，即便身边有比这个更好的东西，也会因为有人曾经向我发送过信息，而做出不正确的决定。 因此，她建议我们必须摒弃周围一切的不良因素，把积极的、上进的信息团结是自己身边，让自己时刻处在一个积极向上的状态之中。 我向他们讲述了曾经的自己，告诉他们我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这里面有消极因素，也有积极因素。消极的是，失败的滋味确实不舒服，积极的是我战胜了失败，重新站了起来。 秋炜在我刚刚说完的时候，即刻帮我遮蔽了其中的消极因素，竭力的扩大的积极因素。她说，失败是次要的，失败一次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能够重新站起来，重获新生，未来还等着我们一同开创，我们需要足够的激情和动力。有了你战胜失败的经验，我们也不会惧怕失败。 对。我也热血澎湃，说，让那个失败的我，消极的我滚出我的身体。思维有多远，就让他滚多远。 我们四个人一同举杯，以茶代酒，共同期望未来会更好。 我的确不能让那个失败的自己占据这个身躯，我应该重新焕发，重燃斗志，让那个激情的、滂湃四射的我重新回到身体里面。我告诉失败沮丧的自己，思维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用。永远不要回来见我！ 共同举杯的时候，我的目光留在王慧那里，她目光之中有一丝同情。虽然是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也被我俘获。我们一起畅谈理想，交流文字技巧，讨论图书创作套路。 积极、激情、上进的氛围，又在我的身体里燃烧起来。 第二十四章：北漂三年，真想有个家 又开始了奋斗的历程，就像离开北京时的状态一样，和这些有激情、有理想的朋友们又聚在了一起。白天的时候工作，晚上的时候，继续研究文学、创作文字。周末的时候聚会，或讨论最新的体会认识，或共同研读一本书，学习里面的文字技巧和构篇布局。 日子就这么一个月一个月的重复，偶尔也会觉得枯燥无味，毕竟日以继日地总是在重复同样的一件事。但只要激情还在，乏味也会变成了山珍海味。一天工作将近十二个小时，确实够挺辛苦，但并觉得累。我有着充足的力量和激情，让我在最艰苦、最辛苦的时候，也要坚持下去。 感情生活也就此搁置下来，自从她穿上了婚纱，我就穿上了袈裟。我暗暗的发誓，没有事业，就不寻找爱情。 渐渐地我觉得感情对我来说成为一种劳累，一种负担，因为有一个人需要照顾，我就必须拿出一部分精力投注进去。 因祸得福。 她的离开给我的不仅仅打击，同时我也寻求到了奋斗的方法。 我的奋斗，就是没日没夜的艰苦研读，研读名着，研读经典，研读畅销书。 半年以后我和许小伟再次碰面，他比之前更加光鲜，更加有派头，说话也摆出牛逼人的姿态。看得出来从他姐夫那里获取的生意，也让他赚了不少，可以说是盆满体钵。而我则更加狼狈：胡子拉碴，满脸干皮，头屑也像雪花一样将我笼罩。 他说，你这半年干嘛了，要饭了！ 我说，奋斗了！ 他点点头。嗯，以前的那个你又回来了。 我说，我一直都没有离开。 他说，好，有这股子劲，没有做不成的事儿。 看着他那种自信和激情，突然想起大学时候，一起坐在长椅上看美女、吐烟圈的情形。 那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过去。 我说，再说两个烟圈怎么样？ 他抽了一口烟，连吐了五个烟圈。我则用筷子敲了敲盘子，说，用这个我能打出五十个水花。 呵呵。他笑出来，同时也想起了大学时用石头打水花的情形。 我也会心的笑了笑。 哎，时间真快，一晃四年过去了。他说。 是啊，永远都回不到那个无忧无虑，整天无聊、郁闷，现在却让我们怀念的日子了。我说。 许小伟是幸运的，有老姐、有姐夫罩着，早早地就成家立业。 她老婆要生了，预产期就在下个月。他这些天一直在忙着找医院，买宝宝用品和月子护理用品。我看到他旁边放着的那一大包东西：十分的羡慕。可是，我知道自己还不到那个时候。结婚是迟早的事，生孩子也是迟早的事。只是，我还需要奋斗，还需要继续努力，以便将来的某一天有足够的条件照顾老婆、养活孩子。 他问我，怎么样，有打算吗？ 我说，什么？ 他说，结婚！ 我说，暂时没有！ 他说，奋斗归奋斗，生活可还得继续啊。 我说，对于一个必须奋斗的人来说，生活也是件奢饰品。 他说，别太辛苦自己了，年龄大了还是单身，身边的人会认为你不正常。 我不在乎这些，真的。 以前，我坚信自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可是在失意的时候，连家门都不想出，一出门就觉得丢人败兴。那是假的不在乎。现在，我已经意识到那些只不过虚名。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不了解现状，就妄加评论。如果我们过于在意这些，那只能给自己增加负担。 我们需要的是动力，而不是压力。 又陪他逛了两家婴儿服饰店后，我准备回家。他强烈地要求我去家里坐坐。我对于去他家坐坐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虽然他老婆和我也算同龄人，可我们分属不同的世界，我们几乎没有话题交织。所以，我很想拒绝。可是，我和许小伟又是极好的哥们，过其门而不入，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的小屋也是租来了，不同的是他住在小区里，我住在小村里。地方虽然不大，可却足够温馨。一进家门，他老婆就挺着大肚子，满脸微笑地迎过来。 我坐了下来，静观屋内一切：用具很多，锅碗瓢盆，全都齐备，还有布衣柜、梳妆台，最重要的是有一张温馨的铺置整齐的床。 他说，回家以后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能够说说心里话，驱散一下在外面汇集的闷气，也是不错的享受。 我点点头，望着那温馨的小屋，不禁心生羡慕。 一会儿功夫，她端着一洗脸盆进来，说，来洗洗手吧，外面也够热的。 许小伟招呼我，我则处于停滞状态。而他则满意而幸福的接受了老婆的盛情。突然，有一种感动不知道从身体的那个角落窜出来，撼动全身的每一根汗毛，致使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这就是一个家，温馨、甜蜜、美满、幸福。 这就是生活。 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让我过来坐坐，原来用意在此。我不嫉妒他，更不怪他，我只会祝福他，祝福他们美满、幸福。 临走的时候，他说，奋斗归奋斗，正常人的生活却不能丢。 我点了点头。脑子却闪过了轩静的身影，可很快又把她删除掉。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女孩，而我则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人不是铁做的，即便再有激情，再有动力，也有辛苦的时候，也会感觉乏味。我在奋斗之余，经常会想起许小伟那个温馨、幸福的小家。 要是我也能够有那么一个小家该多好！ 有美丽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宝宝，累的时候可以抱抱儿子，逗逗他还可以醒目提神。烦的时候和老婆说说知心话，掏一陶内心的苦闷和压抑。 可我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北漂儿了三年，真想有个家！ 然而，累的时候，感觉压抑、苦闷的时，大多我会选择和王慧聊天。说的大部分都是读书、工作、理想、事业。 她在不知所措，感觉迷茫的时候，也有主动Q我。 我Q她说，哎，心情不好。 她Q，怎么了？ 我Q，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什么时候能买车啊？ 她Q，等你小说出版的时候就能买车。 我Q，对，必须把小说弄出来，做成精品，做成畅销书。 她Q，很快你就能够成功，因为你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动力和激情。 我Q，你也一定能够成功，我们一起奋斗，一起实现理想。 我们经常相互督促、相互鼓励。这也是我们这群北漂儿，激情和奋斗的动力源泉。没有性与色，有得全都是如何才能够做出一部精品图书，如何才能够创造辉煌的人生与事业。 朋友之间也应该有这样的关系，因为做事业需要朋友，实现梦想更加需要朋友的帮扶，这样在向事业迈进的路途中，才不会感觉到孤单寂寞，才不会在感觉累的时候垮下来，才能够在将要倒下时毅然站立起来，继续前进。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他（她）们在一旁可以支持你、督促你，在你迷茫的时候，还能够令你重获激情和方向。 有一次，她也迷茫了。 她Q，太累了。 我Q，稍微休息一下，缓解一下。 她Q，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我Q，朋友就应该这样。 她Q，但你不同。 我Q，我的朋友观是真诚以待、赤诚相处，因为我们在奔向成功的路上，需要这样的朋友。 她Q，有你在，我们一定能够做出品牌，做出畅销书。 我Q，前些天我去看了一个老同事，那是我第一单位的同事，他做图书四五年了，主要做的是生活保健类的，非常有经验。这是我们的一个资源。另外还有一个同事，他在公司里面主要负责发行，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的价值，没有意识到那些发行资源的价值。 发行就是渠道，图书真正赚钱的是发行。所以，有渠道、有发行，那是很值钱的。 她Q，你的意思是？ 我Q，我和这连个朋友的关系都特别的好，我们想要在图书行业发展，不仅需要会做稿子的人，更需要有发行资源的朋友。我想很可能是不久的将来，我们自己出一两本书（当然是那种质量过硬的，极有可能畅销的书），然后通过这个朋友，建立起来自己发行渠道。 她Q，你太有思想了。可是，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在利用他呢？ 我Q，不会的，朋友之间的关系虽然存在利用的层面，但是感情多于利用，而且是这种相互帮扶的朋友，大家乐意交往。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重要性，也不敢贸然自立门户。但我们完全可以帮助他，让他迈出这一步。重要的是，在他迈出这一步的时候，我们也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发我们自己的书。即便他不愿意投资也可以，只要他肯帮忙，我们完全可以给他几个百分点，那样他也有钱赚，我们也能够借势而上。 她Q，按照这样发展，估计不出五年，我们就能够做成像读客、博集天卷、魔铁一样。 我Q，这是必须的！ 我和王慧就在这样一种氛围中，相互打气，相互鼓励，共同促进，共同提高。 我虽然没有家庭，感受不到家的温馨，可是我们有团队，有朋友，我们在这里同样可以找到安慰和动力。 但，事情又说回来，北漂儿这么多年，有时候确实也会在内心最深处感觉到寂寞和孤独。那是奋斗所无法弥补的一种内伤。许小伟说的也不错，“奋斗归奋斗，正常人的生活可不能丢”。 有些时候，还是想有个家！ 第二十五章：一见钟情，我们就裸婚 北漂儿多年，从不敢奢望结婚，毕竟那是无比的奢华，尤其对于我这样无根无底无积蓄的小漂儿来书哦，更是如此。那礼金、酒宴、房子，更是一个个的天文数字，让我不敢想象，不敢碰触。 这是一种压力，从某一种层面上说，也是消极信息。我们每天的奋斗都是为了这个，但是这种信息却不能过多的停留在脑子里，要不然会被它压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大多时候，我不会去想想结婚。虽然社会上不时地会传来一些“裸婚”的消息，甚至有些时候流行“裸婚”，但我还是不敢奢望婚姻。 我从不奢望有个女孩会抛下一切、不顾一切的同我裸婚。那可能性在我的观念里，近乎为零。 我这个人一向走的是凡人的运，抽奖从来不中，买彩连一个数字都也没中过，就连平时等公交车都经常会错过五六秒。不过，倒是偶尔喝水的时候会烫伤舌头，吃馒头的时候会噎住胸口。总之，我是从来都不奢望自己有极好的运气，能够不用奋斗就能衣食无忧。 那对于我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虽然，我对于中奖之事，从来都不懈。可命运之手，总是变幻莫测。经历了下面的这件事以后，我突然觉得上帝每天都在要数字，没准哪天就摇到了我们。 走不走运，是上帝之手会不会摇出你来。 而我，就被莫名其妙的摇出来一次！ 第一次和她见面，是在电梯里。那天，我去面试，为了不迟到，在最后五分钟里，开始疲于奔命。看到电梯马上就要关门刹那，我急忙喊了一声，稍等一下。 只见，一瞬间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卡在了即将关闭的门中间。 那手，很是纤细、嫩白。我不禁为之心动。 电梯里的空间很狭窄，我和她独处于此。突然感觉自己很幸运：她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女生，脸蛋嘟嘟地，眼睛圆润、光亮，发质稍微有些粗糙，但却掩盖不了那身体里散发出的独特气质。 她是一个图书爱好者，至少她特别喜欢看书。 这是我第一眼看到她之后的揣测。事实正如我所料，她是我的新同事。 我对她说了一声谢谢。她也向我点头说不客气。 本该是美丽的邂逅，可是命运之神偏偏捉弄。进入电梯，除了被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之外，我还闻到一股怪味，低头索了一眼，墙角处一滩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十分的盛“气”凌人。 我说，这是谁这么有素质？ 她说，这里更有素质。 目光转向电梯门，上面有行字，是用黑线条的水彩笔写的，“养狗的傻逼”。 她说：素质这个东西，不是让宠物狗把尿撒在电梯里，也不是气愤时在电梯里写出发泄的骂语；素质是宠物狗把屎拉在小区广场上时，能够用卫生纸将其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它是当你看到别人的狗狗到处乱撒乱拉时，能够秉持公道地向主人申诉，请她善待环境。 她说的这些，着实让我惊讶。她不是那种矜持的，看到狗屎就会吐出来的女孩，也不是落入俗套、庸俗不堪的放荡女。她是一个精美的，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的女生。 看到她的第一眼是美的，第二眼是有修养的，第三眼则是平易近人的。电梯到达八楼的时候，她走出电梯，我也跟着下来。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面露喜色。 她说，你是来面试的？ 我说，你是802的。 她说，嗯，跟我进来吧，我们这边的氛围不错，环境也不错，当然电梯只是个意外。 我笑了笑。 她将我安排在会客室，又把曹老板招呼出来，随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把随身携带的包包放下。能够想人所想、急人所急，这是品德，也是素质。她不先把包包放下，而及先安排我这个陌生人的事情，其人品可见一二。 她就是王慧。 她有着与众不同的外在美，还有着出人意料的内在美。这是一个内外兼修的女生，这样的女生普天之下虽然很多，但是，我却从不奢望和她们成为眷侣。因为我天生就带着一丝自卑。这自卑，让我把自己和垃圾放在一起会心安理得，将自己和美女放在一起会内心发虚、浑身发抖。 那时，我没有想过要和她成为一对。倒是我们同事之间的关系相处极为融洽。不仅和王慧，还有秋炜、陈音贺、谢津津、李仁妹，还有曹老板，我们都以兄弟相称，以姐妹相处，关系自然是特别和善。 这里不像有些公司，人不多，却存在着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想之所以，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因为那部分人把眼前的利益看得太重，把长远的利益抛于脑后，甚至是十万八千里之外。而我们之所以能够和睦相处，是因为我们是一群有理想、有激情、有目标的人，我们有着比得到工作机会、增加工资待遇更为远大的抱负。 所以，我们能够和睦相处，一起工作、一起追求梦想。 而我和王慧的发展，也在二次进京之后的年底。 那时，曹老板为了公司员工之间能够更加融洽，也为了缓解员工一年以来的工作压力，就带着我们到龙德广场K歌。 K歌，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点子。既能够培养员工之间的感情，又能够让员工体会老板的大度和公司的福利，而且一年只有一次也没什么成本。既然老板有心，我们也就愿意领这个情。 当时，大家都特别地嗨。王慧、秋炜、谢津津、李仁妹是以唱歌为主，而我、陈音贺、曹老板三人则以喝酒为趣。老板要了两瓶白兰地，又要了可乐、雪碧、苏打水，将他们统统搀和在一起，三个人举起酒杯，痛饮了三盅。 玩到更嗨的时候，王慧、秋炜也端起了酒杯，要和大家一起喝酒。秋炜稍有自制力，说自己不胜酒力，和大家端一个意思意思之后，也就不再继续。而王慧则好像异常高兴似的，抱着酒瓶连干了三圈。在我这边非要和连干三个。这酒水饮料的混合物，虽然劲不大，可毕竟也是酒啊。我之前和陈音贺、曹老板已经喝得差不多，因此推脱她说，先唱个歌。 她瞟了一眼巨屏电视，急忙张慌的跳过去。“这歌是我的，这歌是我的”那种气势颇具传说中的麦霸精神。置于唱得什么我早已忘却，只记得当时她把我也拽了过去说要我伴唱。 唱歌对我来说，就好像生孩子对男人，这是在难为我。首先是五音不全，其次，我连最基本的韵感都体会不到。 那时，她在巨屏电视右边，手握麦克，随着旋律放出歌声。而我则站在巨屏电视的左边，眼睛迷离，意识模糊的望着她。看到那模糊的表情和身影，突然想到了轩静。轩静唱歌的时候，就特别地沉静，一动不动，只有嘴巴在一张一合。 不知道是旋律弹动了我的心弦，还是哪个模糊的身影和我心底的记忆搀和在一起，就像那搀和的酒水饮料一样，让我感觉那首歌特别有深情。尤其伴唱里那唯一的一句“ILoveYou”。我情不自禁的放出声音，把这句演绎出来，声音将我自己都撼动了，泪水情不自禁的流淌下来。每当这句伴唱响起时，我也会唱起来。不知道当时其他的同事怎么看我，我是陶醉在其中，自以为人歌一体，天人合一。 放下麦克，我走到沙发旁边，拿起了自己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随后又拿起王慧之前放下的酒杯，又是一口，灌了下去。他们又嗨了起来，又是蹦、又是跳，而我则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合着眼，默默体会自己的存在与真实。 隐约隐约地听到王慧在和其他人叫板、拼酒…… 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在说，你少喝点，别想巩辛那样…… 隐隐约约地只剩下了歌声…… 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人在我身旁躺倒…… 隐隐约约地感觉手上传递出来一丝温暖…… 手被另外一只手牵住。 我没有睁眼，只是感觉悲伤在这温暖的触碰之下消失殆尽。我享受那一刻，那个未知的手，轻轻地握着我，那是一丝甜蜜，也是一丝幸福。虽然比不上家的温暖，可也足以让我宁醉不醒。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家小屋的床上，我望着外面的阳光，感觉十分惬意。起身的时候，看到她睡得正酣。我突然意识到昨天发生了什么。K歌结束的时候，她坚持要我和一起走，说顺路，不用大伙担心。而我在她的支撑下，跌跌撞撞地上了地铁。 似乎在下地铁之后，我对她说，我送你回家吧。 她说，好。 后来的事情，就记得不大清楚了。置于具体的细节，也都沉迷在昨天的睡梦里，不再是意识形态。 她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说，为什么会这样？ 她说，是我送你回来的。 我说，昨天我做了什么？ 她说，什么都做了。 我沉默。她不语。 她穿衣服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扫了一眼那洁白无瑕的脊背。突然一种自责、内疚、惭愧从心底冲出来，并且迅速蔓延全身。 我说，怎么办。 她说，要不结婚吧。 我愣住了。 曾几何时，我曾对某个人说过这句话，曾几何时我也特别期望能够走进婚姻殿堂，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结婚”这两个字眼已经离我渐行渐远，结婚的议题也成为不敢奢望的豪华梦幻。 她说，怎么了，不愿意。 我说，关键是怎么结？ 她说，带上户口本去民政局。 当初我也想这么洒脱的对轩静说，可是，对于她这只是无稽之谈。所以，我没说。但是，意想不到的是，王慧竟然这么对我说。 其实，我真想考虑一下。可是，我还能够怎么样呢？ 去民政局的时候，我有些紧张，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一直以为这都是一个梦：我也要结婚了，也要有家了。当民政局的大姐在贴有我俩的照片下本子上扣了钢印，当我接到小本子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我真的已经结婚了。 大姐说，祝福你们。 我和她异口同声地说，谢谢。 大姐说，一定要白头偕老哦。 我笑了。 她说，绝对没问题。 出民政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邢台县民政局”的牌子，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说，在这结婚挺便宜的，九块钱就行，我还以为会很贵呢。 我说，最贵的东西你都舍了。 她说，我不需要那些，彩礼、房子、车子，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人。 进入大学的时候，她把户口也带了出来，户口虽然没有落在北京，可却牢牢的捏着户口本。而我的户口则在老家，和老爹老妈合用一个册子。回家拿户口本的时候，并没有对老爹老妈如实以告，我只是说要工作需要一个复印件。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我们乘坐着最后一趟破旧公交，看着她手里紧紧捏着着结婚证，心头愣是一酸。 我说，没有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我很内疚。 她说，没什么，就把这公交当成婚车，把这些人就当是伴郎、伴娘。 我望着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的内心有多凄惨。 我说，我绝对会为你补办一次豪华的婚礼。 我发誓！ 进家门的时候，老妈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对于她的到来却甚是诧异。 我说，妈，这是您儿媳妇。 她也叫了一生妈。 老妈的眼睛瞪地比玻璃球还圆。 我说，我结婚了。 她补了一句，我们结婚了。 老妈的脚碎挪了几步，踉踉跄跄地差点跌倒。我急忙上前扶住。老妈看着她，手扶着我说，儿子，你可不能拿妈开玩笑啊。 老妈不相信，但是当她看到结婚证的那一刻，不相信也变得相信了。 这是铁打的事实，给任何人看都必须相信；我们真的结婚了，而且是裸婚！ 自从那以后，老妈特别自豪，每天都在外面逛，不是玩扑克、就是打麻将，一边玩还一边爱现地说，我儿子结婚了，一个仔都没花。老爹老妈是应该高兴的，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我这个最大的难关，不期而遇地解决了。不但没有花他们一分钱，还领回家里面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 但是，对于我来说，如花似玉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她有思想、有理想、有追求、有抱负，重要的是她愿意和我一起奋斗终身。 老爹老妈的难关是解决了，但，我们两个的难关才刚刚开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一条小船，甚至连小船都不如，顶多算是一条咸鱼。现在小船上面又多了一个人，我必须更加谨慎、更加稳妥、更加富有激情地继续航行。 终于，我这条咸鱼也反身了。 不过，即便反身，我还是一条咸鱼。 第二十六章：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北漂儿的生活是很单调，一个人的时候，靠激情、动力驱赶乏味。目标强大的人不会因为孤独而自暴自弃，相反会愈战越勇，更加强大，做事情也会更有效率。 这是我一个人生活时的真实体会。 北漂儿的婚后生活，相对来说就多了一些色彩，也变得有滋有味。虽然下班回家的时候，家里一如往常的没有准备好的热菜热饭，但至少还有一个能够说知心话的人，有一个能够替你分忧、为你解愁的红颜知己。重要的是，我们还可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共同进退，共同向着美好的未来前进，去创造更为美好的生活。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有双份的工资，每个月除了吃穿住，还有不少的盈余。这是我们当下能够知足的，也是我们彼此满意的。 虽然没有房子、没有车，但她对这个裸婚还是乐此不疲的。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选择裸婚。 她说，没有啊，至少我们都穿着衣服。 我说，严肃点，这不是玩笑。 她说，因为看到了不裸的遭遇。 她所谓的“不裸的遭遇”，其实指的是她的哥哥。 他也在北京漂儿着，前年结的婚。 结婚的时候，光彩礼就要了十多万，还要了一个首付。房子是有了，家也有了，可是却少一份安逸，多了无穷的压力。她嫂子虽然也有正式的工作，但是工资待遇只够基本的家用，哥哥的工资听起来虽然丰厚，可是和北京的房贷比起来，也只能算一个九牛一毛。 因此，几年下来不但没有积攒什么家底，还外欠了不少窟窿，就连丈母娘手中的十万彩礼，也都贴补了家用和房贷。 就这还不算。 首付的时候，他还在老爹的屁股下面挖了一个大的窟窿。这个窟窿比常晓勇屁股下面的要大的多，别说掉下去一个人，就是两个人也吞得下。 但我对于她的选择，还是疑惑不解。 我说，你完全可以向我讨彩礼。 她说，即便讨了，也是我们两个的窟窿。 我终于明白了：那样的确没有意义。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共同面对生活，面对未来。父母年迈，没有能力支撑儿女的婚姻，因为结婚挖下的窟窿父母自然也没有能力填补，最后还是得当事人坐在窟窿上面，如坐针毡。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挖那个窟窿，还不如轻轻松松，没有负担的花九块钱领个证。如果连这九块钱也负担不起的话，那可真就无药可救了。 这应该是王慧内心最真切的感受吧！ 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婚姻，算是幸运的。对于她来说，有不少的人说不值得。而她也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他只考虑着如何创造新生活。 可在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模糊了对裸婚的判断标准。虽然我们的确创造了新生活，可正是由于这新生活才将我们引入下一个难境。 那天下班后，她神神秘秘地让我先回家。我也不晓得她在搞什么，回去后先熬了小米粥，又去菜市场买了菠菜、蒜苗，还买了四个馒头。等我把把菠菜放进沸腾的粥里，蒜苗炒出来时，她从面回来了。 我把蒜苗炒鸡蛋端到桌上，把粥盛到碗里，她也从手卫生间出来了，手上还带着一个塑料的手套，另外还有一根小细棒。 我说，吃饭了。 她说，你看。 我看着那小细棒，说，什么？ 她说，你好好看看。 我坐在餐桌旁，说，洗手吃饭吧。 她看到饭菜，突然犯了一阵恶心。 我问，怎么了。 她说，没事。 我说，怎么可能没事。 她说，你先看看这个。 我说，这是什么。 她说，这是验孕棒。 我疑惑，什么东西。 她说，出现了两条对比线。 我说，什么意思。 她说，你要做爸爸了！ 她笑了。 怀孕了，这是真的吗？当时，我头脑一蒙，感觉好像在做梦。但很快就清醒过来，这的确是真的。我仔细看了验孕棒的说明书，一条对比线代表没有怀孕，两条代表怀孕。 我激动地把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三圈。 那两周的日子，就像我第一时间得知怀孕的消息一样，特别激动，也特别有激情，做起事来从不考虑负面消极的影响，只是带着一股巨大的动力向前冲。 因为孕吐厉害，身体虚弱，又吃不好饭，她暂时请了长假。 我则必须将整个家支撑起来。 我们的“新”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整个家的收入就剩下了我这一份工资。两份工资的时候，还能有些盈余，可是一份工资两个人花的时候，就连零头不都不剩了。又因为她体质虚弱，需要一些营养品补充体力，而核桃坚果等富含磷、钙、锌等也必须的营养品。所以，一两个月下来，结婚三个月的积蓄也花得所剩无几。 我们必须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没办法！ 她说，过段时间我就去上班。 我说，我还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 她说，知道你不容易，得支撑这个家，还有我。我能动的时候，就该动一动。 我说，动可以，别去上班。 她没说什么。为了下一代能够健健康康，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忙碌，而我对于这一切也是心甘情愿。苦点、累点算什么，只要老婆、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只要他们能够过得好，我自己倒无所谓。这是所有中国男人的心声，也是所有北漂儿男儿的心声。 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不，应该说三个人，只剩下了一张带着毛主席人头“红票”可以支配，而距离下个工资日还有半个月之久。 她对这境况并不清楚这些事，只有我知道。 我不会选择告诉她，因为怀孕已经给她造成了不小的负压。如果心理再有什么负担，那怎么受得了。即便她受得了，我也受不了。 我到许小伟家的时候，她老婆正在抱着孩子逗玩，而他则蹲在一旁洗尿布。他看到我进去，笑呵呵地站起来，放下手里的尿布。 他说，让你看笑话了。 我说，没有，是让我嫉妒了。 我们闲扯了一会，孩子又拉了裤子。许小伟听到孩子的哭声，急忙从我们的谈话中撤出去，非常担忧地跑过去，帮着老婆给孩子换尿布。一边换一边唠叨，刚刚换的，一会儿功夫就又来了，能不能让你老爹老妈清静一会儿。 她老婆则是甜美的笑着。 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珍惜“换尿布”的幸福。 我在电话里已经说明了来意。他体恤到我的难处，就把老婆支了出去，说，去买点菜吧。 他抱着孩子，坐我对面。 我说，你现在很幸福。 他说，还可以。 我说，至少不愁吃穿。 他说，你呢。 我说，不勒紧腰带，裤子就得掉。 他笑了笑，这个时候还臭贫。 我说，老婆怀孕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工作，已经青黄不接了。 他说，拿多少。 我说，五百就行，很快就发工资了。 他将一沓“毛主席”放在茶几上，说，先用着。 我说，这是多少。 他说，别说这个。 我点了一遍，五千。说，我一定会还你的。 他说，跟我客气什么。 他不需要我客气，我们是很好、很铁的哥们。在大学就是，北漂儿了四年依然是。可是我却没办法不客气。因为拨通电话的那一刹那，我所承受的不仅仅是借钱，更是那种开口前的羞涩和苦楚。我不希望他看到我寒酸的样子；可是，没办法，为了老婆，为了孩子，我只能低下这个头。 自从选择裸婚的那一刻，我觉得我超级幸运。可是，却落了个如此的处境。这是多么的难堪，尤其向最好的朋友开口，就是更大、更大的不爽。 我对裸婚迷茫了，觉得不应该这么早结婚。 但，没多久就清醒了，我知道这个选择已经是事实。老婆都能够接受，我有什么埋怨的。既然已经选择，那就没有错。即便过的再苦、再累，那也只是个过程，只是个过渡，只要坚持过去，明天就会艳阳高照。 结婚的时候，我觉着自己这条咸鱼终于翻身了。不过，在创造新生活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仍旧是一条咸鱼。更加相同的是，我这条已经翻身的咸鱼，仍旧在一如既往的为生活、为事业奔波不止、奋斗不息！ 从许小伟那里回去的晚上，我做了一梦，梦到我和老婆正在给孩子换尿布，梦到她也展现出甜蜜的笑容，而我则带着尿布去洗，虽然弄了满手的屎，却高兴的笑了出来。 我有一个梦想，这个梦不仅是让自己快乐，让老婆幸福，更重要的是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感觉到这快乐和幸福。实现梦想的过程虽然艰难，路子也很长，可是我不会觉得辛苦，更不会退缩，因为我有一个幸福的家。 第二十七章：只要有梦想，地狱也是天堂 关于婚礼这档子事，实力是决定场面的关键因素。大北漂儿的豪华奢侈和显摆丛生，简直可以说是铺张浪费，生怕别人不知道。小北漂儿则是一切从简，生怕哪里显摆了或者哪里铺张了，搞得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的婚礼比一切从简还有从简，只有包括秋炜、曹老板、陈音贺在内的几个好朋友，光临了现场。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是聚餐，更为确切。 不过，仪式倒是挺特别的。秋炜自告奋勇地做了“婚礼”主持。 她说，慧，你爱这个混小子，但你愿意和这个吃路边的麻辣烫、喝小饭馆的咋面汤、用廉价的洗发水、擦杂牌的洗面奶的穷光蛋，一起受苦，一起吃罪，一起过那种艰苦奋斗、艰苦卓绝、令人不寒而栗的生活吗？ 慧说，愿意。 她说，辛，你爱着我们家的慧，但你愿意带着你的爱人和你一起住北京的廉租房、穿动物园的衣服，踩品次质差的尾货鞋，让她跟着你住不好、吃不好、用不好，让她过着非女人的生活，并带她走向未来、走向幸福、过上美满安康的生活吗？ 我说，虽然不忍心，但是我愿意。 我坚信未来一定会更好！ 我们结婚了，交换了在五块钱买的塑料戒指。她果然跟着我一起吃路边的麻辣烫、喝小酒馆的咋面汤、用廉价的洗发水，跟着我一起艰苦卓绝的奋斗起来。然而，我却仍旧在不忍心当中，看着她住北京的廉租房、穿动物园的衣服，踩品次质差的尾货鞋，而没有过上幸福美满安康的生活。 尤其是怀孕以后，我生怕她吃不好、穿不暖，生怕她内心难受、自责、埋怨，生怕她因为失落而对生活失去希望、激情和信心。幸好，我的梦想一直都在，我一直都不曾停歇的为这那个梦醒努力奋斗，而她也被我这种热情所感染。看着我深夜一点还爬在电脑旁边赶稿子的时候，她也会温情的给我冲上一杯茉莉花；看着我疲惫不堪的从公司回来时，她也会打一盆水给我洗手洗脸。 我说，我是幸福的，可是却不忍心看到你的不幸。 她说，不幸是我们的，幸福也是我们的，重要的是，我们仍然在一起。 每当她安详的睡在那张床上，每当我看到她鼓起的肚子，还有那条大学时就开始用的毛巾被搭在她的腰间，泪水和心酸就搅合在一起，久久不能平静。我必须要让她幸福，必须要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即便我一直都在为幸福而奋斗，可我并不清楚什么才是幸福。我总以为自己的幸福是在建立在她的不幸之上，也总不能理解“不幸是我们的，幸福也是我们的”的深刻含义。直到和常晓勇通过那次电话我才明白什么是幸福。 他说，你结婚了？ 我说，嗯。 他说，怎么也不通知我。 我说，连丈母娘都没有通知。 他说，表妹在北京还好吧。 我沉默。因为她过的确实不怎么样。 他说，放心，我不怪你，选择是双方的，当初我希望你能够照顾她，希望你们都能够在一起，不过没有缘分也没办法。 我说，关于她，我很愧疚。 他说，没有必要。 我说，不是和谁结婚的问题。 他不语，在等在我说下去。 我说，她做了小姐。 那时，他良久不语。我以为，我和这个朋友就要从此天涯海角，不再瓜葛往来。 许久之后，他说，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我不明白其中的内涵。 他说，生活是自己选择的，幸福也是自己定义的，人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做出一些选择，别人无法理解，但却也不应该怒责。 我说，你认为她会幸福吗？ 他说，也许会吧。 我说，怎么可能？ 他说，对于我来说，幸福就是痛苦并快乐着，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满足现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幸福方式，只要自己满足，自己爱的人满足，别人也不需要强求什么。 幸福就是痛苦并快乐着，原来真谛在这里。 我突然明白“不幸是我们的，幸福也是我们的”到底什么意思。她和我一样放眼于未来，不计较当下的苦痛，当下我们是不幸的，可是感觉却是幸福的。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幸福是错位的、偏差的，我的幸福并非建立在她的不幸之上，而是建立在我们彼此相爱，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开创未来的希望之上。 我说，谢谢你，谢谢你这个朋友还一直记着我，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幸福。 常晓勇也一定很幸福。虽然屁股底下有一个大窟窿，可是他为了填堵这个窟窿竭尽所能，其妻子也一定和他是一条心，宁愿自己受哭、受罪，也要和丈夫一起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 这就是幸福，幸福就是痛苦并快乐着。 我也很幸福，因为她和我也保持着一条心，重要的是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有更为崇高的梦想。她希望开创我们两个人的未来，我希望的带着她开创未来，为她带来幸福和快乐。 我要为老婆奋斗，为我的孩子奋斗。即便当下我们仍处在地狱一般的环境里苦苦挣扎，即便我们被不幸包围着，但是我们有幸福的感觉，我们一定能够这段不幸。 有梦想的地方，地狱也是天堂。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值得普通之下的人牢记。 我问她，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她说，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宝宝。 她笑了。在那个廉租房里，在那条用了N年的毛巾被下，笑得特别灿烂，特别开心。因为她是幸福的。 我将从许小伟那里拿来的五千块交给她。她没有问这是哪来的，而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缓解下来。因为她知道当务之急是养好胎，照顾好自己，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身处逆境，不能怨天尤人，应该着眼于未来，放眼于美好，告诉自己迟早能够走出去，告诉自己一定能够成功。这是梦想的作用，这是奋斗的动力。这种动力，力大无穷。即便是一个乞丐，也能够在这种动力下成就万世基业。 我向她表示，以后不仅要照顾到梦想，更要照顾到现实，我必须保证最基本的生活状况下，再去追求更为远大的梦想。 她点点头说，梦想永远不能丢，现实也不能丢！ 我告诉自己，不论是梦想，还是现实，以后我的宗旨就是为人民币奋斗终生。 第二十八章：我的宗旨是：为人民币奋斗终生 我在地狱里很幸福，因为我有一个温暖而幸福的小家。地狱的滋味的确很痛苦，但是，这不代表它不能幸福。如我一样的人，可能他们感觉不到“如地狱一般幸福”的感觉，只能感觉什么是“如地狱一般痛苦”。因为他们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是个头，而没有把感受和精力放在如何走出地狱上。 地狱是有出路的，而不是沉进去就得永远的生活在里面。我在意识到不能这样生活下去的时候，体会到了痛苦，但更多是去找出路。 说如何找出路之前，我应该先说说自己是怎么样掉进地狱的。 做图书编辑这一行，进图书公司是一个普遍的途径，这应该是常规模式。编辑其实就是写手，不仅可以在公司里面写，而且也可以回家写。奋斗之处，我以为只要自己肯努力、肯吃苦，坚持不懈的写下去，终究能够脱胎换骨，能够被社会所接受。可惜我却选错了方式。那个时候，白天在单位写，晚上回家接着写，不过却是在写一些无病呻吟的青春小说。写这些是没钱收的，第一个是因为没有立项，第二个是因为小说市场本来就不景气，很难推出去，被出版社或发行公司接受。因为我过于盲目，所以，持续了一年半的“盲目”奋斗之后，我掉进了地狱里面，还连累了我的老婆和孩子。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我告诉自己，必须把那些无病身影的青春小说推出去。所以，我又开始另一条路，这条路虽然没能推出作品，却逐渐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关系。 那段时间，我参加了不少的编辑、写手、编剧的Q群。 以前我以为这个社会上，像我一样奋斗的人已经绝种了，但是进了这些群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短见。很多很多与我一样的人，他们都在奋斗着。尤其是这些Q群里面，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他们一直坚持文字创作，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 那时，我又感觉另一种激情，另一种激昂澎湃，同时还有一种压力。我不再孤单，与此同时我也知道，如果想要卓越，想要出人头地，文字水平必须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从而超越与我同样有着梦想和追求的人。 我在这些群里面发了两条信息。一条是“大家好，新人向大家问好，请多多关照”，第二条是“我是一个写手，从大学开始就坚持文字创作，图书编辑经验也已经超过了三年，现在想接一些私活，需要写励志、历史、传记、回忆录的请找我。” 其中有一个“北京出版圈聚会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写手、有作家、有策划人、有版权经纪、有图书公司的老板、有出版社的编辑，还有出版社的主任、主编什么的，全然是一个小型的出版行业的交易市场。 发出去的两条信息很快收到了回复，有不少人加我，和我私聊。他们大多对我的能力感兴趣，希望我和他们能够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不过，这些也只是口头上的言辞。大概是想笼络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我都没能接到活儿。 我不晓得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我能力差。像我一样有三年编辑经验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坚持独立创作七年的还是不多的。 我想肯定是他们手头没有暂时没有外放的稿子，所以，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储备写手。 不过，在这个群里我倒是认识了不少朋友。其有一个昵称“江湖”的人，看到我发的自我介绍以后，主动加我，和我私聊。 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关注我，我欣喜若狂，以为遇到了识货的，能够接到一两个私活。可没想到他只是对这行感兴趣，过来和我闲扯。所谓的“闲扯”是在我看来，但对于他而言，估计应该是想了解一下图书行业。 因此，我们聊了很多，我也尽量把自己的对于这行的认识倾倒出来。 他Q，你觉得图书这行怎么样。 我Q，行业怎么样，我倒是没怎么细致探究，不过我倒是知道编辑这行越来越不好混饭吃。 他Q，这也难怪，现在网络是铺天盖地，电子图书对图书行业狂轰乱炸式的，导致图书贬值，图书行业不景气，你们图书编辑也难免越来越难混。 我Q，网络图书倒不怎么可怕，要知道图书行业虽然是传统行业，但这个传统行业和当初的马车、拖拉机、BB机、DVD、大哥大不同，新兴的科技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其代替，图书这个传统行业还有很大的存在价值。或者说，图书作为一个实体工具，现在还是人们的主要阅读工具，即便是到了将来，电子图书完全可以取而代之的时候，他仍旧具有存在价值。因为这个实体是可以流传的，能够传承的，他不像电子书、不像网络书，时间一长就会沉下去，就像贴子一样，一沉到底，再也见不到天日。 他Q过来一个竖起的大拇指。 我Q，这只是一点浅见，仅作参考，未来究竟怎么发展，还是很难看清楚的。 他Q，科技更新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行业、企业在这种激烈的竞争中，如果不做出提前准备，不做走改革、创新之路，迟早会被汹涌如潮的科技更新给湮灭。 我很奇怪：他说的话，怎么这么高端。 我Q，你到底做什么的？ 他Q，图书爱好者。 我Q，不管你做什么的，你看到我的留言后，主动和我说话，我就很感激，所以也愿意和你多聊一些。 他Q，你做图书几年了。 我Q，三年。 他Q，关于做书、做稿子，你有什么见解没有。我是一个图书爱好者，所以对这行比较感兴趣，也想入行。 对于如何做书、如何做稿子，我是有很多、很多想法的，关于图书的目录、文字的风格、关于图书的整体格调，关于封面等等，这些都对图书的销量有很大的作用，因此在这方面我也有很深的认识。 另外，图书的语言风格，是决定一本书是否具有极佳的品质，能否在发行后期达到口口相传的绝佳口碑，进而带动一个读书浪潮的关键所在。作为一个图书工作者、作为一个写手或编辑，必须对这点有清楚的认识。或者说，必须了解现在读者喜欢什么类型的文字、什么风格的文字，什么样的书能够大卖。这尤其是主编所必须具备的功力和素质。 我稀里哗啦的跟他扯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他在我那堆言论的后面，敲过来一个“向上的大拇指”。 他Q，那关于文字风格，关于现代读者喜欢看什么风格的文字，你是怎么看待的。 我Q，这个东西不好说。 他Q，为什么。 我Q，现在畅销的书的风格，都可以理解成读者喜欢的风格。因为畅销书有很多，风格也各式各样，所以很难鉴定哪一种是读者最喜欢的。因为图书类型的不同，每种类型都有他最合适的风格。当然，这些风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根据作者的喜好而动。有针对性的作者，能够洞察畅销书的风格，把自己的语言尽量贴近畅销书的风格。所以，这类编者有一定的功力，也能够做出很畅销的书来。 他Q，你喜欢什么风格。 我Q，喜欢谈不上，倒是可以说说自己擅长的。 他Q，那是什么？ 我Q，我觉得文字、语言这个东西，不能够长篇大论，不能够直白说教，应该让读者在你的语言里去体会，体会该如何选择、如何去做，体会主人公的心境。这是最高层次的语言手法，能够在不知不觉中把读者圈子自己的文字里。另外，语言这个东西，不能够千篇一律的用长句子，也不能够全部都是短句，这样的文字缺乏张力。最好的语言风格是长短句结合，这样就能够达到铿锵有力的节奏。读者也会为拜服在这样铿锵的文字里面。 我从晚上六点的时候，就和他聊，一直聊到十一点睡觉。他一直秉持着短句、问句，而我则一直阐发自己的见解，因此大部分都是长篇大论。 他Q，和你聊天真长见识。 我Q，和你连天真累。 他发了一个笑脸，说，辛苦你了。 我觉得我对他可以说是，赤诚相见、肝胆相照，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掏了出来，可到最后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Q，你太狡猾了，自始至终都不肯说说自己。 他Q，我这边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以后如果我做图书的话，倒是可以合作。 我发过去一个握手的表情。 我和他的谈话，大部分只是在扯图书、在扯文字，对于接活、合作的事，只是在最后的时候“画龙点睛”，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机会合作。 但是，对于一个关注我的人，我确实应该保持一份热心，尽量做到有问必答。不过，我后来也渐渐认识到，对于实在看不到合作倾向的网友，还是做到尽量少聊的好，毕竟聊天也是有时间成本的。 可认识到这点之前的那些天，我都不知道在键盘上重复了多少次上面的观点，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成本。 许久没接到私活，我对于自己的创业模式，感到迷茫了。但王慧却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对这种模式表示赞许。可我还是担忧。毕竟手里没活儿，心里面就空荡荡的。 她说，接不到也没关系，就当试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接到呢。 我说，这些天一直由公司找我谈，可就是没稿子。 她说，别把自己逼得太急了，白天要工作，晚上写小说，接到活就会更紧张，压力更大，没有必要。安心工作就可以了。 我说，不行，压力不大，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就赚不到钱。 她说，你现在对钱充满了欲望。 我看了看她隆起的小腹，说，我的宗旨就是为人民币奋斗终生。 她笑了，说，你的目标真伟大！ 这是反话，她也知道我的目标不仅仅是人民币，但是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我们更需要人民币。所以，只是笑笑，并没有对此表示异议。 地狱是有尽头的，当然这个不仅需要不断的为自己创造机会，更需要平时不断的积累人气，或者说积累关系。当“接私活”进入一个僵持期的时候，本以为没什么希望了，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那是轩宇打过来的。 他说，现在单干了？ 我说，没有。 他说，那群里那个人是谁？ 后来我才知道，他也在北京出版圈聚会群里面。 我说，就是想赚点外块。 他说，你写回忆录是吗？ 我说，对。 他说，问题大吗？ 我说，应该没问题，这和社科、人物传记是相通的。 他说，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做速记的，现在有一个活儿。 就这样我接到了第一个私活。他那个朋友叫刘新，自己有一个工作室，雇佣了四个人，专门在速记。所谓速记就是快速记录，就是把别人说的话或者即兴讲演，整理电子稿，他的主要客户政府、机关、企业，帮他们记录会议、演讲内容。因为工作的关系他接触到一些高层人士，很多人都想写回忆录。 刚开始的时候，刘新并不在意这块市场，因为这不是他的也业务范畴，所以回绝了很多人。后来，找他写回忆录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渐渐地对此重视起来。 他应下了一个回忆录的活后，聘用了一个学中文的实习生。实习生答应他，会尽快完成，可一连十多个工作日下来，只把原有的资料进行堆砌。刘新一看就急了。这么下去怎么向客户交代？于是，他找到了轩宇这个网友，并由此和我联系上了。 我们之间很快建立起来高度的信任。因为我给讲解了很多编辑业务能力范畴内的事情，并且还详细地告诉他一本书稿的制作过程。 我说，基本的写作素材是有限的，我们必须通过这些有限的素材，进行发散思维，把素材内的内容和素材外的相关内容，进行融会贯通，在这个更高层次的基础之上，进行深度策划，包括布局、目录，最后才是创作。 他对我的专业程度没有怀疑。 我们又聊到了传记、回忆录市场。我说，很多大企业的老板、成功人士，或者机关单位的领导干部，他们在退休以后，闲来无事，都想把自己的一生或者所经历的大事、值得记录的人生转折等进行一下整理，制作成传记回忆录。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非常值得开发。我能够写，但是苦于没有资源。而你的工作性质让你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人，如果日后他们有需要，你完全可以应承下来，然后我这边就可以帮你做稿子。 他说，没问题。 我们侃侃而谈地聊了很多。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间就把信任建立起来。当天晚上他就把一半的项目资金汇进我的工行账户里面。 三千块！ 这对我来说是不小的一个数目，将近于一个月的工资。而且他需要的稿子才不足十二万字，这只是我半个月的工作量。我突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市场。虽然我没有资源，可是我有文字能力，能够写稿子。不去公司上班，单单是和其他公司，建立起这种长期的合作关系，就能够有不错的收入。 王慧对我的这种模式也相当的认可。 接这个私活，从本质上说，和工作有冲突，但从时间上却不会影响工作。因为我可以利用晚上时间去完成它。但是对于我个人精力而言，却是不小的负担。稿子要的很急，虽然十二万字不是很多，可必须在二十个工作日内完成。除了晚上的时候，我必须把周末都充分利用上。 二十天下来，我整整瘦了一圈，还多了一双很黑很黑的眼圈。 她看着我一天一天的耗着：心酸心痛爱惜怜惜，各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她的心中，惴惴不安。 她说，别这么拼了。 我说，不贫就得喝西北风。 她说，你不是想转到这种新模式上吗，那就把公司的活辞了。 我也想单靠接外面的稿子赚钱，这个稿费确实丰厚。可是，没有稳定的稿源的情况下，贸然辞职只会把自己推进另外一个地狱里面。 我说，不了，这样挺好。 拿到剩下的那一半稿费的时候，我向她出示了手机上的入账信息，“您的尾号0839的卡6日10：49网上银行收入4，000元，余额为9200。22元。【工商银行】”。 她说，老公，加油。 看着她，我终于能够如愿以偿地笑出来。 我说，老婆，以后再也不带你吃路边的麻辣烫、喝小酒馆的咋面汤，再也不给你买廉价的洗发水，以后我们要住好房子，买好车，过幸福的生活。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笑容灿烂，说，已经是了。 我应该向过去悲惨的日子进行告别，应该向过去地狱般的生活说再见。以前那个阴暗、颓废、消极的我，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我是积极、向上、充满希望和激情的我。 世事总是难料，当我工作、事业进入一个快速发展时期，“两耳不闻无关事，一心只赚人民币”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那个既让我恨、又让我怜、还让我爱的轩静。 突然，浓烈的激情之中，多出了许多的不安：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只是在看到她落魄到那个程度时，我的心突然像一块冰，“咔”地摔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想要拣、想要拼凑都很难。 第二十九章：用最少的悔恨面对过去 幸福来地太快，以至于恍然之间只剩下了欢喜。 忘记了曾经的忧愁、烦恼，忘记了许多人和许多事，自以为幸福就从这里开始的时候，意外地再次遭遇那些人和那些事，我才知道什么是心酸和苦楚，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的不成熟，不知如何应对。 当许小伟打过来电话的时候，我还沉浸在幸福之中，对于他的暗示，我竟然索然不察。 他说，你现在挺不错吗。 我说，还可以。 他说，最近有没有轩静的消息。 我说，再没有联系过。 他说，轩静是个不错的女孩。 我说，曾经是。 他说，我们应该珍惜已得的幸福。 我说，这个自然。 幸福是好不容易获得的，那是用多少个艰难的日子的苦苦挣扎换来的。没碰到轩静之前，我还发誓：谁敢玩我的幸福，我就敢和谁玩命。 可当真的有人玩我的幸福的时候，我却再一次陷入挣扎和不知所措。 那天我和王慧坐428去回龙观医院做常规检查，在三合庄盛商厦门口看到一个身影，非常是熟悉：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衣着光鲜，不仅露着胳膊，还袒露这小腿，十分的性感迷人。 她是轩静。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平静已久的心境，再次掀起一阵波澜。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人本来应该是我，可是现在却成了别人。一阵酸溜溜的心痛，顿时抢占心田。汽车已经开出很远，一瞬间我却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是她的老公。 那会是谁？ 我陷入了疑惑之中。我撇着头，透过玻璃，使劲寻找她们，可是看到的只是路边的树和汽车。 老婆说，怎么了。 我说，没事。 我终于还是放弃了那个好奇的想法，我们来到医院。医生说我们的宝宝很健康。 我看着那弱小的身躯，一跳一跳地，内心不知是激动，还是欣喜，总觉得他是那么的伟大，自己又是那么的自豪。 我问，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说，保密。 当时，我真想和医生拼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对自己宝宝下手。 我不是那种人。 王慧说，不管男女，都是我们的宝贝，都是我们的命根。 我说，我一定会让他（她）幸福快乐。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仍然坐着428，当经过三合庄盛商厦时，我特意地仔细看了看：她没有出现在那里。我合上眼睛，准备小眯一会儿，听到车喇叭报站说“龙锦苑二区”的时候，我睁开了眼。这里就是回龙观医院。 昨天，我就是在这里面看到了老婆肚子里的小宝宝，看到了那神奇又奇妙的小生命。 然而，睁开眼的刹那，我却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轩静。 她竟然从医院出来，头发乱蓬蓬的，一脸的憔悴，裹着一件军大衣。我疾步跑到车口时，汽车已经开动。等我从下一站跑回来时，她已不知去向。 这个人是轩静吗？我甚是疑惑。 昨天的她和今天的她判若两人，究竟哪一个才是她？我希望两个都不是，可是，那熟悉的面孔掉进黄河里，我都认得清清楚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掏出手机，可恨的是，她的手机已经停机。我只得拨通了小伟的电话。 我说，你在哪？ 他说，在家。 我说，知道轩静在哪吗？ 他犹豫，无语。他和轩静的关系，现在要比我近，因为从大学开始他们就以姐弟相称。 我说，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什么怎么回事。 我说，轩静。 我语气很坚定。 他说，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说，告诉我。 他说，离婚了。 我说，还有呢？ 他说，染上了毒瘾。 我一下子蒙了，全然不知所措！ 轩静一直都是爱我的，即便她选择了离开我，她的心依旧没变，甚至于还要龌龊学王国栋周萍，与我死灰复燃。我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因为她爱我。她希望和我在一起，更希望我们能够有好的生活。可是她选错了方向，选错了道路。想要好的生活，必须还要有刚正不阿的原则，而不是靠偷偷摸摸地算计别人，靠让爱人去实现。 突然间，我非常的自责：是我害了她。 许小伟了解他这个姐姐，所以在他结婚的时候，就试探我有没有考虑回心转意。我是有原则的，即便轩静亲自向我吐露心声，我也决计不会学王国栋。恰恰就是因为我没有答应她，她失去了我的爱，才会走上这一步——吸毒。 我非常的自责。 周萍做错了，可至少还有王国栋替她承担；轩静也做错了，但是她的错却没有人为她承担。 这应该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的拒绝，她开始整天酗酒，开始拿老公的钱随处乱花，甚至于包养小白脸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轩静，得不到爱，就使劲拿自己发泄的女人！ 女人因为变坏而有钱，可是她们有钱以后会变得更坏。寂寞、孤独、无聊，是堕落的罪魁祸首。 脑中漂浮着她那凌乱的模样，恨不得自己能够像王国栋一样，主动为她负担一起。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一个好端端的女孩，成了一个毒婆子，落魄到如此地步。我的心很痛，我想要拿酒杯磕自己的脑瓜。可我不能，我还有老婆，还有孩子要养活。我不能让他们担忧，更不能承担轩静的恶果。 不管怎样，不管我对轩静多么的憎恨、不懈，我还是在回龙观医院蹲守了一个礼拜，终于见到了她。 她消瘦了，眼窝深陷，颧骨凸出，脸色憔悴、苍白，往日红润的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我说，你终于出现了。 她看到我，就躲；可还是被我一把拽了回来。 我说，你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无语，泪水不径而走。 我掏出两千块钱，揣进她衣服里，说，去把毒瘾戒了。 呵呵，呵呵。她冷笑着，让我不寒而栗。 这算什么？她说。 什么都不算。我说。 算施舍吗？她说。 什么都不算。我说。 不要这样对我。她一把掏出钱来，砸在我脸上。当初我死气摆列地找你，希望能够挽回，可你却是那样的绝情。现在我落魄了，我成了沿街乞讨的乞丐，你却来可怜我，给我设施。我不稀罕，我不要你的钱。 我把钱拣起来，再次塞给她：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拒绝这个，虽然不多，但你需要的它。我请求你留下。 她没再往外掏，而是突然冷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最近我在找人包养我，要是想帮我，就包养我。 我把她的胳膊推开，说，去把毒瘾戒掉。转身离开的时候，泪水刹那间决堤，稀里哗啦地流下来。我不能让她看到这眼泪，这不属于她，只属于我。我难过，我伤心，但这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希望自己的难过伤心，能够不要这样剧烈，能够让我哭完以后继续自己的生活。 回到家的时候，眼泪早就被我擦干。老婆问我，这两天都忙什么了，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我说，没什么，和一个朋友谈了一个项目。 我居然因为她，欺骗了自己的老婆。罪恶感贸然升起来，我想要避开轩静，永远都不见她。可是，还是情不自禁的给许小伟去了一个电话，让她帮忙照顾轩静，帮她把毒瘾戒掉。 许小伟说他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我知道，她在我们，甚至把手机都停了。若不是我堵在回龙观医院，也见不到她。我想：这样也好，至少以后不会再相见，不会再有交织！ 当心情稍微好一些，准备重新面对生活，面对老婆和即将出生的宝宝时，又出了一个大乱子。 小伟打电话给我，说轩静找他要了我的住址。我说没关系的时候，她已经敲开了我家的门，开门的是我老婆。她一改那天那个憔悴、苍白、毒瘾婆子的模样，换上的性感的时装，做了崭新的发行，嘴唇上涂着很深的口红。 老婆说，找谁？ 她说，巩辛。 我迎了出去，想要把她推到楼下去。她却见机窜进门来。老婆看着我，我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走马观花的看了看我们温馨的小家，说，行啊，挺幸福。 我说，原本你也可以这样。 她说，这幸福本来就是我的。 我说，不要闹好不好。 老婆却急了，你说什么？ 她推开我，走向我老婆，说，你不知道吗，你这幸福本来就是我的，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对，是你抢了我们的幸福。 我一把拉住她，大声喝道，你够了。 她也异声突起，你吼我！ 我说，我吼的就是你，你现在就给我走，就当我不认识你。 她说，你忘了当初我们的誓言了吗，你忘了说要给我幸福，要和我生生世世的过一辈子吗？ 我说，忘的人是你，是你背弃了我们的爱情，是你不相信我。现在的幸福属于我老婆，是属于我们的幸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离开，请你离开。 我说过谁要敢动我的幸福，我就敢和谁拼命。我不希望此时此刻，在老婆和未出生的宝宝面前却不能给她们安全感，让她们因为我而担惊受怕。 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已经给她们带去了伤害。 轩静露出一张泼妇的脸，说，哎呦，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背信弃义的人，前天还在和我如胶似漆，还给我两千块钱说保养我，现在就变脸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快啊。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变成了这样。我愤恨不已，使劲甩出一个耳光，说，你不要侮辱我。 这时，老婆也甩出一个耳光，落在我脸上。我只觉得脸皮发麻，只觉得头昏脑胀。 老婆哭诉着说，是你在侮辱我！ 我安静下来，我想结束这一切，希望轩静不要无理取闹，希望她能够理智，不要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来破坏我们的幸福。可是，在我安静的一刹那，屋子里又想起一个耳光声。我惊觉间瞅过去，只见王慧挺着肚子，捂着脸，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我怒了，一把抓住轩静，将她拖出我们幸福的小屋。我说，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老婆则将门猛地摔上，大声哭喊着，你们都给我滚！ 当我把她拽到楼下的时候，许小伟赶了过来。他说，怎么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质问轩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说，我看不惯你们的幸福，那本来属于我们的。 我说，我们的幸福早就在两年前结束了。 她说，是你结束了我们的幸福。 我说，你走，走得越远越好，我永远不想看到你。 她没再闹，目光定在我的脸上，久久地定在那里。 我说，我们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希望你幸福，但是不希望你破坏我的幸福。 泪水再一次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那本来是我的幸福，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完了。 我不再说话，因为我也心痛到了极点。此刻我也无法再说什么，如果我开口，哪怕只是一个字的安慰，那也是在破坏自己的幸福。 许小伟说，都别这样。 我说，你走吧。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擦干泪水，说，我不会祝福你们的。然后转身离开。这次，又是一个背影，但是却不再美丽动人，而是让我感觉到陌生、恐惧。 我们已经成为陌路人，我们的一切都已经结束。 许小伟说，看来发生的事还不小。 我说，你也走吧。 我想一个人静静。 对于轩静，我曾经为自己的决定而懊悔，因为她的处境实在让我难受，让我于心不忍。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做错了，我应该接受那一切。可是，现在我不再后懊悔，也没有了悔恨。 对于过去不应该有太多的悔恨，那样我们不能够轻松面对生活，面对幸福，面对未来的美好。我终于放下了悔恨，终于可以轻松上阵，和婆继续寻找幸福。 曾经那段美好的回忆，也被挖掘的一干二净。我和她结局了，我和另一个她已经开始，而且还要继续，直到我们都死掉。 第三十章：用最少的浪费面对现在 当我回到楼上的时候，王慧独自一个人躺冰凉的地板上，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裙底下面渗出一滩血迹。我惊慌地扑过去。老婆，老婆的叫着她。她揪住我的衣服，声嘶力竭地说：这是我们的幸福。 我说，老婆，你别急，这是我们的幸福，铁定是我们的幸福。 我拨通了许小伟的电话，他从半路折回来。当我把老婆送进抢救室的时候，许小伟已经把车放地下车库回来了。 我在产室外面，等地焦急。 他走过来。 他说，怎么这么严重。 我说，千万别有事。 他说，肯定不会有事。 良久。我望着手术室那亮着的灯，心上像悬着一个称托，紧紧地揪着，心脏像要被撕裂一般。 医生出来的时候，面带笑容。 就在适才我还在恐慌，还在恐惧、懊悔。悔恨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守着自己的幸福。一度认为幸福就这么离我远去，一度想要掂着酒瓶砸自己的脑瓜。如果真出个三长两短，不仅幸福没了，连那个温馨的家也会跟着破灭。幸好医生带着笑容走出来——谢天谢地！ 医生说，幸好来的及时，有惊无险。 我说，谢天谢地，我的幸福有惊无险。 许小伟说，恭喜你。 我说，谢谢。 我急忙跑进去，看着病床上的她，头发凌乱，汗珠犹在，熠熠发光。她有气无力的望着我，目光越来越尖锐。 我说，你别急，我不会走，你是我的幸福，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当我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的时候，许小伟在门口看着我们。我知道他在祝福我们。我也知道，我必须珍惜这有惊无险的幸福，必须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幸福。 看着她脸上那欣慰的表情，看着这个脸还有些苍瘪的小宝贝，我哭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没能模糊我们的幸福。 我做爸爸了，做爸爸的滋味是这么的心酸，是这么的幸福，又是这么的艰辛。 她做妈妈的了，她万万没想到，做妈妈是这么的辛苦，是这么的心力憔悴。 我们拥有了一个小生命。为了他，我们付出了很多，吃过苦头、受过煎熬；为了他我们低下高昂的头、卑躬屈膝地寻求生活；为了他我们意志坚定、矢志不移。 终于，我们拥有了他，我们实现了人生的一个伟大的目标。 这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王慧的嫂子从丰台赶过来看了看她，带了不少的鸡蛋，还有很多的营养品。她说，必须好好保养身体。 我应了一声。 她说，尽量不要让她操劳。 我说，知道。 她嫂子走的时候，还一直回头，迟迟不肯离开。她本想留下来，不过，我老妈在她生产的第二天就赶到了北京。她还是不得已的离开。 老妈从外面带着一些稀稠回来，我一口一口的勺喂王慧。我知道，那幸福的感觉已经淹没了生产前的心酸。 她睡着了，睡的很香，在梦里面还在笑，甜蜜的笑着。 老妈说，挺好，一切都挺好。 我说，不容易，太不容易。 老妈说，以后会更加不容易，不过生活就是如此。 这时，我才知道老妈的幸福观和我一样，那就是痛苦并快乐着。 老妈掏出一千块要塞给我。我拒绝了。 她说，拿着。 我说，不用了。 她说，给她多买些营养品。 我没再拒绝，已经没办法拒绝。因为这次意外，从许小伟那里借来的和我赚回来的外块也所剩无几。许小伟说，有需要的时候，尽管开口。他的盛情我接受，但是我怎能再向他开口。我也不想再拿老妈的积蓄，对于她来说，那可是不小的负担。但，当务之急不是不情愿接受这恩赐，而是养活老婆和孩子。 在第五天的时候，她老妈从吉林赶了过来。看着床上稍有精神的王慧，老妈心痛了，怒气被压了下去。 她妈说，我可怜的女儿。 老婆说，不可怜，我很幸福。 她妈说，你怎么这么傻？ 老婆说，不傻。 老婆选择了自己幸福，她跟了我，什么都没有要求地跟着我，吃苦、受罪，还为我生下了这个无比珍贵的小生命。但是她老妈却并不乐意这样的幸福存在，她压制了自己对女儿的怒气，转而向我这个从未蒙面的女婿发出来。 她说，你是个混蛋。 我无语。 突然脸上一阵火辣，耳旁一个响亮的耳光晃过。 我说，妈，我爱你女儿。 她说，不要叫我妈！ 我说，我们是真心的。 她说，我从来没看到你的真心。 我知道是我欠了礼数，没有奉上彩礼。所以，对于这个盛气凌人的丈母，我选择逆来顺受。不管她如何打骂，我都不还口不还手。 我说，你打我吧，如果你会好受些的话。 她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水。她说，这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吃苦受罪。 我顺水推舟的说，你消消气。 她说，我能消气吗？结婚还瞒着我，你让我怎么消气！ 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即便丈母再不乐意，她也没有招数了。我说，我会对她好的，决不让她受罪。 她说，但愿如此。 她无法改变这个现实，最后带着盛怒，离开北京。 老婆对我说，你别往心里去，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说，我没有怪她，是我不对。 她说，一家人就应该相互谅解。 过了一个多月，当她能够自理的时候，我老妈也回了邢台，接下来又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小甜蜜日子，也是痛苦并快乐的幸福生活。 老婆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说，你说的什么话。 她说，你又得照顾我，还得照顾孩子，还有养活这个家，你最不容易。 我说，这是当男人必须的责任。 她笑了，说，但愿你是个铁人。 那些天我又从外面接了不少稿子，又回到了那个紧张而忙碌的生活里面。不过，比之前要更加的紧张，晚上回来不仅要写稿子，还要照看老婆和小宝宝。 虽然辛苦，但乐在其中。 她说，晚上的时候别忙那么晚了。 我说，我必须要赚家用。 她说，我妈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张卡够我们抵挡一阵子的。 后来，我才知道，她妈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张工行卡。 我说，那是你妈留给你的，说什么我都不能动。 她说，我的就是你的。 我说，那不一样。 我一如既往的起早贪黑，老婆则看着我从眼里疼到心里。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前脚进门，她后脚也跟了进来。 我说，去哪了。 她说，去查了查这张卡，两万块，我妈还是挺有钱的哈，我取了两千。 我怒了，说，你怎么这样，我养不起你吗？ 她说，你怎么了？ 我说，我不需要施舍，我需要自己给你幸福。 她说，幸福是我们的，不是你给我的，这个家需要一个健健康康的你，如果连你也累垮了，我哪里还有幸福。 我坚持让她把钱存了起来。她虽然不愿意，还是执行了。我说，不管怎样这个家的开支，还必须由我来承担，那是你妈的心意，心意可以领，但是我们万得已我们不能动。她明白我的心意。 她说，怪不得我跟着你会觉得幸福。 我说，这是必须的。 她说，你现在是半个东北人了。 当下的局势还不至于让我拿着丈母娘的钱来为生活开支。虽然手里流动资金有限，可只要稿子不断、工作不丢，养活这个家，还是绰绰有余。只要我能够做到用最少的浪费面对现在，在最少浪费的基础上满足老婆最大的需求，就能够为以后存下一笔积蓄，为孩子的将来存下一笔积蓄。 这是我的生活观。 我的观念很简单，也有很有效，但是却有人说他太陈旧。 那次，我去望京的一个图书公司谈稿子，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以前的房东老郑。他坐在一辆红色的雪佛兰里面，车前面挂着一个精美的点状红灯。 那是黑出租的标志。 我说，这不是郑哥吗？ 看到我以后，他从车里面下来。 寒暄几句后，我说，走我们吃饭去。 他说，等一会儿，我老婆一会就下班。 我疑惑，她老婆那个半脑竟然出来上班了，真是稀奇。我和他闲扯了一会，问他在哪发财。 他说，一直闲着，开开出租，挣个零花钱。 说真的，北京人命就是好，不仅有优厚的福利，而且孩子高考也可以以一个很低的分数上一个不错的本地学校，最重要的是房子一倒，就等着在家数钞票。每天没事时，点点钞票；实在无聊了，开开黑出租。 何等的消闲。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老郑举手示意，像在招呼什么人。我意识到他老婆下班出来了，转身看过去，当下吃了一个大惊头。 这个人竟然不是那个半脑儿，而是常晓勇表妹。 表妹向我问好。 我也惊讶于，她竟然嫁给了老郑。 客户变成了老公！ 我看到附近有一家包子铺，门面也算干净，说，咱们吃包子去吧。 老郑说，难得能碰到一起，而且你们还是老乡，走，我请你吃海鲜。他指着一家偌大门脸。这样的大门脸酒店，我很少进去。毕竟在这里一顿饭，可以抵上我半个月的开销。 我说，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说，没关系，我的钱是掉下来的。 老郑离婚了，也应了那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表妹跟着他，估计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有没有爱，但至少满足了现实需求。 我说，世界真不公平，你们可以天天山珍海味，而我则每天一菜一汤一馒头，就这样还得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他说，兄弟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哥说。 我说，不，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需要以最少的浪费面对生活，这是我的生活观，我只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他说，钱这个东西，就是王八蛋，印出来就是让人花的，只要有钱就尽情的花，没钱再说没钱的事儿。 看来我们的观点确实不同，毕竟分属两个不同的阶层，所见识到的和所能做到的也完全不同。 表妹说，表哥你别跟我们家老郑客气，要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我说，我真没那个意思。 老郑说，没那个意思也没关系，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开口。 我笑了笑。 老郑说，反正我现在手里捏着钱也不知道怎么花，要是你有什么好项目需要注入资金，那就来找我。 郑哥都把话撂这了，可我却没有一个好的项目，能够拿得出手。问题在于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我只是在想如何通过自己的血汗换钱，却不曾想如何用钱换钱。 我总以为自己充满了梦想，可那个梦想从来都是非常得遥远，甚至远在天边，想要伸手够到它，就必须付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时间。我从来都没有将这个梦想具体化，从一个一个常规的项目，一步一步地有计划的去实现。 这就一直以来怀揣梦想的败笔，也是所有小北漂儿都会进入的一个梦想误区。 我不认可老郑和表妹花钱如流水的做法，依旧坚持“以最少的浪费面对现在”这个观点，因为这是最适合我的。与此同时，我也必须拿出最多的梦想来对面未来，而不单单是维持一个虚无缥缈梦想，仅满足于给自己激情和动力。 我需要的是那种将最大的梦想一个一个的分化之后，形成的一个一个的具体的梦想，是可以一步一步实现的小梦想。 第三十一章：用最多的梦想面对未来 我和王慧的结合是注定，也是缘分。若是当初我没有到北京，轩静没有离开我，或者说我一直都如最低迷时期那般地消沉过活，她不可能选择我，我们也不可能选择最令世人不解的裸婚。 这就是缘分，我们在缘分的天空里，共同创造着我们的生活和未来。 秋炜很是佩服王慧的勇气，不知道一次的向她竖大拇指。王慧生产以后，秋炜也不忘祝贺我们。孩子满月的时候，在我家摆了一小桌满月宴，秋炜、陈音贺都过来吃了点、喝了点。 当她看到刚刚满月的宝宝时，说，真羡慕你们，最廉价的爱情也能开花结果。 王慧对这个朋友，也寄寓了最深厚的祝福。她说，你也要加油。 秋炜笑了。 她用手逗了逗孩子的脸，说，小北漂儿诞生了，我们的北漂儿事业终于后继有人了。 音贺则属于那种理性的人，他看到我们宝宝时说，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让孩子将来不需要这般辛苦。 秋炜说，孩子有名字了没？ 我说，没。 音贺说，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向北怎么样？ 王慧说，向北，冯向北。 我说，好，就叫向北。 流落异乡，寻找梦想的生活，需要有一个方向；我们漂儿了这么多年，不管多么艰辛，都要坚持下去。我们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无法回到老家，因为我们不能认输，不能就此放下。回去就是认输。我们不认输，孩子也决不能认输。 我们的宝宝终于有名了！我们在他身上寄寓了希望和未来。 向北，向北漂儿，选择方向，选择奋斗。相信多年以后，他也会因为向北的名字而自豪。 组建家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养育小生命更加不易，我们已经体会到其中的艰辛，很多人也都知道其中的不易，但是在这条路上没有人退缩，这就是一种坚毅。 生活就是要如此，而事业更需要如此。 想想如果我们能够有养育孩子、养家糊口那么坚毅的信念去创造事业，那么事业也会变得很简单，简单到唾手可得。 秋炜说，我也向往家庭，想要结婚。 王慧说，可以啊。 秋炜说，没合适的人。 我说，音贺就不错。 秋炜说，我就是一绿豆，他也不是王八，我们只能做朋友，从没有来过电，没戏。 王慧说，婚姻，是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 秋炜说，我老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 音贺说，我这只王八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绿豆，可就是总是阴差阳错。我总觉得已经到了正确的时间，可正确的人却一直都在沉睡。 他对秋炜有意思，只是秋炜一直都将其视为同事、朋友，并没有深入思考过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能不能在一起，我不抱太大的希望，秉持顺其自然的态度。因为婚姻本来就是需要顺其自然，强求不来。 我和音贺进行过很多次的探讨，关于理想、关于奋斗、关于职业。他说所有的行业都是一个大漩涡，图书编辑也是，身处在漩涡里，如果没有强大的毅力，没有过人的恒性，迟早会被埋没，会沉底。因此，能够在这个社会上展露头脚成为举世瞩目的人的寥寥可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被沉底埋没。编辑也是如此，很多编辑做图书七八年，甚至十多年，可仍旧是编辑，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只是在从事编辑的工作，却没有将此作为一个梦想去实现。白天工作了一天，觉得辛苦了，累了，工作之外的时间就去娱乐、消闲；这样的人，怎么做都是在原地打转，都是在打工。除非改变，除非他们有了常人没有的进取心。 我说，生活、事业就是需要坚持。 他说，只要在最失败、最失意的时候坚持下来，未来就会有一片艳阳天。 我又让他帮我看了八字。他说，按照八字里的命理信息你已经度过了那个最艰难的低谷期，接下来会获得一种财源。我以为这会是金钱。 他说，不是。 财源可以有很多种，金钱是财，亲情是财，友情是也是财。在他的解释里面，我的这种财源确切的说是人脉关系。他说不久的将来，我就能够将自己身边的人脉关系玩转的特别好，那之后“财源”才会转变，变为人人都想要的金钱财源。 虽然我对这些玄乎的东西仍旧不怎么感兴趣，可是听到他的话，我对自己的将来倒是再次充满希望。 有人说，懂得把幸福最大化就是最大的幸福。我把幸福最大化的方式就是分享给朋友。每个人都需要幸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幸福，当然这不仅需要我去做，更加需要更多的人去做。所以，我让他们也体会分享我的幸福，从一定程度上让他们羡慕，给他们寻找幸福的欲望和动力。同时，也从他们那里获得最多的祝福和期许。 对于未来，我们四个人都有着强烈的梦想和激情，也曾试图要组建一个工作室。因为我们文字能力已经超过了工作室的正常水平，而且我们有四个人，只要能够在外面接到活儿，就能够做出质量很强的稿子。 可惜的是，工作室却一直处在梦想阶段，一直没有做起来。 秋炜说，如果我们去做，工作室早就坐起来了。 音贺说，其实，我们总说自己有梦想、有追求，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文字上面，对于真正开拓事业的事情从来没有去做。 我说，没有做起来，是因为我们还欠缺人脉，出版社没有人、发行公司没有人，如何接项目，如何去拿钱啊。 秋炜说，这是可以去找的。 我说，还是再等等吧。 音贺说，我们现在就是有这样的拖延心理，本来已经该去做的事情，总是再等等。 我叹了口气。我消极了，保守了。秋炜和音贺看得出来：因为家庭、因为孩子，我需要保守，所以也拖累了他们。 秋炜说，其实我们可以不用找发行公司，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做一个发行公司。 王慧说，对啊。 她转而看向我。我立刻想到了之前和她提过的一些事情：轩宇以及我另外的一个朋友，尤其是那个我已经将他名字忘却的朋友，他手里捏着宝贵的发行资源。 秋炜责备我说，有这样的朋友，这样的渠道，为什么不去做？ 人在安逸的环境里会产生惰性，尤其是一些本来该去谈的事情，总是避而不谈，会慢慢地在这件事情产生拖延。自从和王慧结婚以后，我就很少提到自己做发行公司的事情，而且也尽量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原先的计划，因为我怕打乱固有的安逸生活。 倒是秋炜、音贺提醒了我：是到了该做点事情的时候了，持续在在公司打工，只能让自己成为具有十年资历的老编辑，却变不成一个新锐的图书出版人。 人应该带着更多的梦想去面对未来。 我已经有了最大的梦想。可是一直以来都只是埋头去做，当我不经意的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航线。文字水平是需要的，也是必须的，在一定的时期内，需要猛进的提高自己；但是，这个时期一过，就是必须进入另一个时期。而我在前一个时期待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迟迟没能进入下一个时期。 把梦想细化，这是实现梦想的关键。 我要出书，要做自己的发行公司。首先必须有自己的选题，这个选题也必须是切合市场的，具有很大的挖掘空间；其次，我要把这个选题推出去，找到出版社能够为我立项；第三，必须把它做出来，这是关键，想要出书却没有书稿可出，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第四，做出来的书稿必须是精品，要不然即使发行了也赚不到钱；第五，想要做发行就必须有渠道，这个我有，因为和老同事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第六，必须有资金注入，没有资金也是瞎扯淡。 我把自己的梦想进行了细化，也做了简单的规划。选题策划的部分，我可以承担起来，就是写稿子我也能够承担。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也可以将秋炜、音贺拉进来。推选题就必须要找关系了。这是很重要的，不过之钱我进的Q群，里面倒是有不少的人，他们都在找选题，应该可以向他们推推试试。关于发行渠道也不用太发愁，关键是资金。 我找过许小伟。他对我慷慨解囊，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对于一个陌生的行业进行投资，他选择了慎重。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事业，没有必要再冒这个风险。 我对于他的选择，表示理解。我不怪他。但是，却不能因此而停下梦想实现的步伐。 那就先从第一步开始吧。 第三十二章：告诉自己，你真的很不错 做选题是从来都没有丢过的，手里面也有不少现成的小说稿子。问题是小说市场不好做，很多出版社、发行公司都不做小说。所以，这些稿子想要推出去恐怕很难。因此，我必须重新策划一些市场需求的选题，必须是励志、历史、社科、名人传记等等这样的热门选题。 我在闲暇时间策划了不少的选题，也写了不少的样章，我拿着这些选题在Q群里找版权经纪、找发型公司、找出版社，但收到的大部分回应都是，“我们不做这一块”“这个目录还有很大的欠缺，再改一下看看”。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是不是仍然能力不够，以至于都没有人看上这些选题。 在这期间，王慧给了我不少鼓励。 她说，不要灰心。 我说，我都没信心。 她说，推选题也和恋爱、婚姻一样，得对眼，得王八看绿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现在你被拒绝了很多次，只能说明这些人不喜欢你风格或者这类选题。还没有推出去，也只是还没有碰到欣赏你的人。你现在需要做的是继续加油。 我说，对，老婆言之有理。 不是我能力问题，是我找的人对我的选题不感冒。我应该更加的努力，更加的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够接触到更为广泛的人。这就好像王国栋在大学时找对象一样，看到一个顺眼的就凑上去，看到一个顺眼的就要人家电话，以至于学校里出了名的美女看到他就躲。这叫广撒网，最后他还是捞上了周萍。我也应该有这种广撒网的精神，立志捞出能够看得上自己这颗绿豆的王八。 虽然，王慧会给我许多鼓励，让我对自己充满信心，可是有些时候，我还是不免会自怨自艾，会对自己没有信心。这个时候，我一般不愿和王慧说。因为她对我的评价和支持，都是带有色彩的，不是真实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会找那个昵称“江湖”的网友。 我和这个网友称为了铁杆网友，虽然自始至终都没见过面，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的，可是一旦心情很糟的时候，我还是愿意找他聊天。毕竟，他是一个外人，给我意见或建议的时候，能够保证客观公正。 那天，我把自己在网上的文字链接发给他，让他帮我看看，我的文字有没有出版的价值。很快，他给了我回复。 他Q，你的文字写出了一种感觉，在文字之间，能够体会到感情流露，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还少些什么。 我Q，我在写的时候，注重把那些过程描述下来，在这个过程中让读者自己体会角色的感情状态。 他Q，对了，就是缺在这里。 我Q，哪里？ 他Q，这种过程的描述之中，虽然有感情流露，可是在应该深化感情、重点展开感情的时候，却没能够做到深刻、深化，这是你的文字所欠缺的。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文字，到底在哪里存在缺陷了。这是很关键的一个点。我能够让感情在文字之中，自然流露，可是在需要深刻的时候，不去深刻，就会丧失发挥让读者感动、俘获读者的机会。 我Q，谢谢你。 他Q，客气什么，我虽然不会写，可感觉文字，还是可以的，因为我是图书爱好者。 我Q，呵呵。 他Q，加油吧，你的文字有很深的造诣，能够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加把劲，就能够成功。 我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接着Q他，你觉得我的文字有没有出版价值，或者说，出了以后有没有读者群体。 他Q，这个说不好，市场这个东西我摸不透，毕竟我只是个外行。 这是实情。我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傻，尽然跑到一个外行那里，问自己的文字有没有价值，太傻了。 我Q，嗯，我应慎重考虑这些问题。 我不认为他还会给我说些什么，可是后来他所说的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Q，你觉得现在的图书怎么样，或者说，现在的图书还有没有出版的价值。 我被问蒙了。图书行业怎么样，以前虽然讨论过，但是并没有深入，那句“图书有没有出版的价值”，更是让我一头雾水。不过，他的一句“现在大部分图书都没有出版价值”，把我点醒了。 我Q，没错，你这句话我倒是特别认可，现在的图书行业很臭、很烂，因为过度的商业化，所以无数的图书人都是为了做书、为了市场而做书，根本把一个图书人应该具备的责任和素养，全部抛诸脑后。所以，图书行业出现了一批有一批的烂书，以至于整个行业都在腐烂。 他Q，你说的没错，中国的图书行业，就和中国的手机行业一样，完全是在一个低层次的竞争之中，制造出来的都是山寨货，不像人家欧美、韩国、日本那些品牌企业、品牌手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这种低层次的竞争中，只能把整个行业搅烂，而不能让行业趋向一个光明的未来。 我Q，你现在俨然一个内行人吗？ 他Q，这段时间比较关注。 我Q，嗯，所以，我们要在低层次的市场竞争中，异军突起，占领市场的最高端，必须拿出最佳的状态，做出最有品质的图书，建立品牌图书，这样才能够让读者接受，才能够屹立于不败之地。 他Q，没错，只有这样才能够把图书行业引领到一个高层次的竞争之中。 和他聊完这些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对图书行业不了解，而是没有把自己的认识进行系统化整理，所以，只能够在被点醒的时候，产生深刻的认识。和他聊天很开心，因为不仅能够提高自己的士气，还能够开阔视野，看到未来、并致力于制造未来。 他也经常鼓励我说，做书和做事业一样，都需要毅力、需要激情、需要自信。你在做事情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挫折，不过，这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能够直面挫折，迎面而上，战胜挫折。只有这样，你才能够不断的进步，不断的成就自己。 他给了我一个直面挫折的建议：每天对自己说十句“我真的很不错”。 起初，我以为这是神经病才有的做法，所以也不怎么上心，只是在想起的时候说个一两次。可渐渐地，我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出现了一种状态：那就是我越来越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真的很不错，尤其是对着镜子说自己很不错的时候，我完全看到了自己的那份自信和执着，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后来，我索性把这当成每天的必修课，每天抽出十分钟，站在镜子面前，大声地告诉自己，“我真的很不错”。 这是一个很凑效的方法。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还是没有遇到欣赏自己的人。但在坚持了半年之久，我还是遇到了属于我这个“绿豆”的那只“王八”。 他是一个发发行公司的主任，职位问题不大，而且立项的可能性也着实不小。按照“和陌生人攀谈之挖掘他人需求”的技巧，我找到了他的兴趣点，然后把自己着重的进行了介绍。尤其是关于文字创作能力方面的经验，使劲渲染了一番。这是图书行业都特别看重的一点，所以屡试不爽。 我的选题是一个社会热点，也可以说一部纪实文学。所受到的启发就是《城管来了》那部贼火的书。我的选题也可以说是一部纪实文学，而且节俭了《城管来了》那种将纪实文学融合在小说那种布局谋篇里面的技巧，用幽默、风趣、朴实的语言，阐述出一个北漂儿的奋斗史。 这个主任没有直接问我的选题的具体情况，而是问我对《城管来了》了解多少。 我说：首先，从文字水平上面，《城管来了》是一部非常不错的作品；其次，他抓住了社会热点，抓住了人们关心的社会话题；第三，他的文字很风趣，很网络化；第四点，这也是我最不清楚的地方，那就是它是怎么被立项的？怎么拿到书号的？又是怎么通过重重关卡进而发行热卖的？ 这对于我而言，是个未知数，其实也是我最关心的地方。 那个主任关于这些向我进行了笼统的解释。他说，一切都是靠包装，靠宣传。 一本不好的稿子，如果有不错的包装和宣传，照样能够卖到一个不错的销量；如果稿子质量过硬，那就更加如虎添翼。 我想他并非这本稿子的策划和包装者，只是他对于包装图书这方面比较了解而已，所以也只能笼统进行一下说明。 我不想在这稿子上浪费过多的时间，所以把话题扯到我的选题上面。 我说，关于稿子的质量问题，大可以放心，相信我一定能够做出一部结构完整、布局精巧、文字新颖超越市场一般稿子的作品来。 他说，你的能力我认可（应该是我对《城管来了》的分析，让他对我刮目相看），不过，你的选题能否立项，这不能打包票，因为我也需要向主编申请。 最后，他Q给我一句，“你等我消息吧”。我对他抱着极大的希望和热心，希望选题能够立项，可是一个礼拜之后，得到的回复是，“主编否掉了”。我再去问一下具体细节的时候，已经得不到任何的回复。 又一次遭受打击，而且是满怀的希望变成了失望，甭想那是多么的郁闷。我跑到外面连抽了三根烟（因为家里面有小向北）。 我一边抽烟，一边吐烟圈，一边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把选题推出去，必须要做到。 意志力也随之强大起来。 很快我有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既然这个选题在我这里已经成熟了，那何不立刻着手把他做出来，只要做得好、做得精，迟早会有人欣赏，迟早会推出去的。就像《失恋三十三天》，那部小说在网上挂了三年，才被排成电影，才大火热卖。 好东西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 对，就这么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在这个礼拜的时间里，我让王慧带着孩子去了她嫂子那边，而我则将全部精力都投注在选题的创作上。满脑子想的都是里面的人物、相关的社会背景、人物之间的关系、情节的发展，立志把它做成一部人物形象鲜明、情节环环相扣，又能够成为一部经典的社会缩影的纪实文学。 结合自己的经历，结合事前已经写好的人物、事件、概况，一下我进入了一个文思如飞的状态，一天一万八字的效率，一个礼拜的时间，便完成了初稿创作。 我把稿子给王慧看了一下。 她说，你怎么把我都放到里面了 我说，纪实文学要的就是纪实。 她说，里面有些地方还需要改动一下。 我说，明白，一部成功的作品，必须要经过无数次的雕琢。 而我一边做这件事的同时，也联系了几个版权经纪，并将创作初衷和他们进行了沟通。 结果也可想而知。 但是我并不灰心，因为每天我都告诉自己，我非常的不错。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念：我能够创作出一部够局精巧的作品，已经是一种成功，这已经值得骄傲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着重把它推出去。 我一边设法往外推书稿，一边去找了一下发行渠道。 找轩宇和那个已经被我忘却姓名的朋友，是我创业布局中非常关键的一环。 意料之中的事是，轩宇做图书已经七年有余，而且也有家有室，想要打动他和他的朋友投资做发行，如果没有足够的激情，没有能够感染他们的激情地方，恐怕是不行的。 轩宇已经习惯了打工，而且那个公司的老板给他的月薪也超过了五千。这是一份稳定的工作，想要煽动他，就必须让他看到单干的前景。 为了煽动他们，我特别跑到了通州，请他们吃了酒。 终于知道了那个被我忘却姓名的朋友到底叫什么，他叫赵彭真，是轩宇老板娘的亲侄子。 我没有开门见山，直陈主题。而是先拉了拉家常，说了说关于结婚、生子、养家糊口的话题。然后又扯到各自的工作状况，最后才扯到正题上。 我说，想要赚钱，想要赚更多钱，必须单干。 轩宇说，是啊。 我窃喜。 我说，彭真手里握有非常重要的资源，实在不行，咱们就另起炉灶，你们看怎么样。 轩宇吃了一惊，说，行吗？他没有想到我会扯到这个话题上面。 彭真那边也是一愣，说：没有资金恐怕很困难！ 轩宇说，要想自己干，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至少在半年内甚至一年都没什么收入。 三年前他就给我说过这句话，当时我一心想要做个发行公司的梦想被他砍杀了；没想到三年后他还是说这句话，不过，这次绝对不能被他抹杀！ 当时，听到那话的时候，我几乎掉进了漩涡里面。我了解到，他确实无意单干创业。但是，我的梦想绝对不能就这样被阉割。我是一个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的人，他们也一样，谁都不愿意一个月只赚五千，谁都愿意一个月有两万、五万的进账。 到了我激情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第三十三章：激情是比方向重要 去通州之前，我和许小伟通过一个电话。毕竟在说服人方面，我几乎没有经验。而要说服一个有安逸工作的人，更是不易。许小伟自己做生意，他在说服人方面还是有经验的。所以，我向他取了经。 他说，必须找到兴趣点。 我说，兴趣点？ 他说，对，就是这件事他们所感兴趣的地方。 我说，这个我也知道。 他说，另外就是找打欲望点，他们是否对这件事有欲望，欲望从哪里来的，这是打动他们的关键。 我说，这一点我也也有些了解。 他说，那你应该没问题。 我说，我的问题是如何去说服？ 他说，掌握住上面两点基本上问题不大。 我说，我是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展开。 他说，这个很简单，站在他们的立场去考虑问题，你是在推销自己，同时要让他们看到你的计划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尤其在说话的时候千万注意这点。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他们也是年轻人，内心肯定也有创业的欲望，只是这个欲望没能够突破安逸的辖控，所以没有执行。站在他们的立场考虑问题，而不是说自己的计划如何完美，如何可行，这都是次要的。 小伟的话点醒了我。 怪不得我往常推选题的时候，总是受挫，原来我只是在说自己多厉害，选题多牛掰，却从来没有考虑他们需要什么，选题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 面对轩宇和彭真的犹豫，我想到了许小伟的话。轩宇的老婆和孩子都在老家，之所以没能够把她们带过来，就是因为他的工资仅能维持自己的生活。而彭真的老婆虽然在北京，可是她也不过是一个打工女，每个月也只有两千左右的进账。这就是他们的弱点。 我说，创业是有风险的，但绝对是有利可图的。 轩宇说，这个我们都知道。 彭真则不语静待。 我说，我们做图书的，就是靠图书吃饭，养家糊口。但是图书最赚钱的不是为别人打工做稿子、搞发行，这里面最赚钱的是自己搞发行。 彭真说，没错。 我说，一本书的成本充其量只有四块钱，定价是二十八，以百分之六十的价格发行出去，就是十六块八，那么一本书就赚十二块钱。而图书保底发行量大概在三千册左右，我们发行一本书只要能够卖五千册就能够赚两万五千多块，当然发行量是根据发行渠道的大小而定的。一般的发行公司，发行常量是八千册，这也是图书首印的一个常量。 彭真说，我们公司的图书发行量一般在七千册左右。 我说，七千，那么一本书就能赚五万一千多块钱。这是我们做稿子不敢想象的一个数字。一个月的工资顶多也就五千块钱，一年就只有六万，而做发行的话，两个月基本上就能够赚到。一年做十本书，就是六十万。我们三个人分，一人怎么着也得分二十万吧。 轩宇说，这些我之前都算过，数字上下差不了多少，关键是我们没有资金投入啊。 我说，资金不是问题，作书的成本才多少钱啊，我们三个人一人拿三万，就是九万块，足够我们半年之内的运作。其实，更为重要的是，你我都是做稿子的，我们对稿子的质量都有认识，什么稿子受市场欢迎，我们就能够做出那样的稿子来，到时候做出一本书发个五六万册，那光这本书就能够赚七八十万。 轩宇说，还是算了，没钱啊。 我没有说服人的经验，面对轩宇这么消极的态度，一时之间也没了办法。可能是我只顾着算图书账，却没顾及到他们的兴趣点和欲望点，以至于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我说，实在不行的话这样也行，你们两个不需要资金支持，只要提供渠道，我去别处找资金。当然，这样的话，我这边的利润顶多也就只能下发行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剩下的就是投资人的利润。这百分之三十，我们三个人平分，你们看怎么样。你们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只要像做工作一样，提供发行渠道，做好关系就行。如果一年赚一般六十万的话，百分之三十就是十八万，我们一人分六万，你们还可以做自己的工作。不相冲突。 轩宇眼前一亮。 彭真说，这倒可以考虑。 可问题是，我从哪里找资金去。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倒是愿意为我提供渠道支持，这是一个突破。 我说，要是这样的话，那用不了两年，咱们也能够买车买房了。 轩宇笑了笑。对于他的消极态度，我也无法责怪，毕竟每个人都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强迫他拿出钱来投资发行。但是，他们的渠道却是我创业避不开少的。所以，我宁愿分给他们一部分利润也要把渠道弄到手。 和他们的交谈除了算这笔账之外，也谈到了激情，谈到了创业，当然这些东西对他们都没有产生什么作用。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我说，咱们都是年轻人，都有着创业的梦想。可是，很多人都没能创业，这是因为太多的人被安逸的现状所束缚，他们不敢迈出那一步，或者迟迟停滞在那一步之前，总是跃跃欲试，总是拖延、推三阻四。创业需要激情，激情比方向更重要。如果有激情，有足够的动力和执行力，不管在哪一行哪一业都能够成功。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既然已经做了图书，就必须把全部的激情放在这里面，然后谋图创业，这是赚大钱的最好方法。如果我们放弃图书，把激情永在一个陌生的行业里面，那是事倍功半。所以，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机会，因为这是咱们创业的机会。 虽然这对拉他们入伙创业没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对于后期的发行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发行渠道的建立，也多亏了轩宇。在做发行的过程中，彭真是我没能仔细掌握的一个问题人物，因为他的老板就是他姑父，所以在他帮我在做的时候，和公司那边产生了冲突，因此产生了退缩的念头。多亏了轩宇在一旁，督促他务必要做下去。 轩宇说，这是我们难得的创业机会。 彭真说，老板已经骂我了。 轩宇说，老板骂你，其实是在圈住你，他不希望你自立门户，你在公司是个顶梁柱，你走了公司想要重新培养人不知有多难。但，你留在这儿，挣到的永远只是工资。帮朋友做做发行，赚点外块，这也没什么，等咱们自己有能力也去做发行，而且那个时候，你自己已经自立门户了，就没有必要再给别人打工了。老板骂两句这有什么好怕的，重要的是哪个更适合我们发展，哪个更适合赚钱。 事实本来也是这有，很多时候，老板总是在打压员工，目的就是让员工能够死心塌地为公司创造利润。而员工如果发现不了自己的价值，他就会对自己没有信心，不敢走出去，不敢创业。 这是最可怕的。 我对图书行业，对自己的事业充满了激情，所以我能够不惧阻力，满怀抱负的向前冲，也正因为我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才敢毅然而然的走出公司，去做自己的事业。 那段时间，我在外面接的活也越来越多，而且稿费也丰厚的多，于是就主动辞了职离开公司。 王慧对于我的做法，也表示了支持。 她说，重要的是发展，现实虽然不能落下，但是我们有足够的资金支持生活，你就放心发展吧。 我说，两个月以来除了写写稿子赚点钱，其他的事一件都没有做成，其实挺失败的。 她说，不要这么说，成功是在无数次失败的尝试中诞生的，没有失败就没有成功。 我说，渠道的事情基本上算是解决了，虽然只是口头协议，但是只要书做出来，用那边的渠道做发行问题应该不大。 她说，其他的还欠缺什么呢？ 我说，书稿也有了，欠缺的就只剩下立项、出版和资金。 她说，不通过发行公司，自己出版行不行？ 我惊讶。那样的资金需求可就不是单单地印刷费了，虽然之前算过的帐里面包括了出版、书号等费用，可是如果能够通过其他的出版社，走公费出版，那风险就会小很多。 我说，这样可以吗？ 她说，你的稿子我看了，和《城管来了》、《杜拉拉升职记》不相上下，有些人不敢冒这个险，那是他们看不到其中的价值，若是我们自己承担这些风险，那赚到的可不单单是分成，而是全部。 我从没敢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也没有资金，手里面只有接稿子转来的一万多块钱。 她说，资金你放心，我妈留给我们的钱还没有动呢？ 这是雪中送炭，可我还是拒绝使用那笔钱。这是风险投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那些钱。突然我想到了老郑，他说过“只要有需要就开口”。更何况他还在找项目，想要投资。房子推倒的补偿至少四五百万，拿出十万搞投资，问题应该不大。虽然我不清楚他所说的尽管开口倒是有几分是真，但是总应该去试一试。 第三十四章：再穷也要谈挣钱 很多人手里面都捏着大把的钞票，他们每天闲的无事，只是开车兜风，可是实在郁闷无聊的时候，也会想想搞点投资，做做事业。 很多人也都想进图书行业。这个传统的行业，虽然被网络冲击的支离破碎，但是却依然屹立不倒。这是因为图书本身是一种品质的象征，而网文则是没什么信服力，又不能收藏。所以，它还具有存在的价值。而想要进来的人，对于这一行也进行了一些了解。他们只知道这里面有赚钱，而且可以赚大钱，却苦于没有门道，没有关系，或者说，没有他们值得信赖，没有能够让他们甘愿拿出资金的人。 老郑想要投资，但是他却不一定能够看得上图书行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四五百万想要投资更大的产业，如房地产业、保健行业、服饰行业，也不是那么容易，做一个品牌不是四五百万就能够搞起来的，做一个图书公司则绰绰有余。 那天老郑和他的一帮兄弟在搞聚餐，我说找他有点事，他说过来吧，一边吃饭一边聊。过去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善各庄出去的几个铁哥们，现在都是百万富翁，每个人身边都带着小妹儿。老郑身边坐着的那个，是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表妹。 她把我迎进去，在老郑的另一边加了一张椅子。 我用二锅头和大伙见了面，然后低声说，有个项目想和他商量一下。 他说，说吧，我这些兄弟都想找项目，要是合适的话，一块做。 我把做图书发行的项目大概描述了一下。 郑哥一边撕着大龙虾，一边说，可以考虑一下。 表妹说，表哥有思想。 我对面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胡子茬的中年人说，听起来倒是可以做，问题是你能拿多少钱。 我默然，一分钱都没有。 没钱你搞什么项目。他质问。 我说，我是策划人，能够策划出极好的项目，让有远见的人投资，这是社会形态。 他说，这个社会没形态，要是有也只有钱。 我说，一个好项目比钱可要值钱的多。 他说，没钱你还谈赚钱，你这是空手套白狼！ 我突然发现：这是个小圈子，我一个外人说的话，比屁都不值钱。电话里就不应该答应过来，应该找个机会和老郑单独谈。 表妹在一旁看不过眼。她说，我觉得这个项目可以做，他虽然没有钱，但是的确策划了一个有确切可行性的项目，这就是能力，这比钱要重要的多，很多有钱人需要这样的项目，毕竟钱放在柜子里是会一天一天的减少，而放在项目里才会成倍的增加。 郑哥打了个圆场，说，先吃饭，项目的事以后谈。 我知道这次又糗了。 激情是有的，动力也特别充足，若是时机不对，场合不对，再有前途的项目也被人贬地一文不值。即便以后有机会再谈，他也可能受到当时情形的影响而拒绝那个项目。 圈子的影响力的确很大，就像我在那里谈项目，作为圈外的人，圈内的人不了解你，就会怀疑你的能力，甚至抵制你项目。北京的小圈子，把我拒之圈外。就好像我一心想要进入公费出书那个圈子，圈内的人看你没出过书，全都怀疑你的能力，怀疑你的作品。 虽然满怀激情，但激情烧不到圈子里面，那也是无济于事。 临走的时候表妹告诉我说她会劝老郑，我说不要勉强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嫣然地笑了笑，然后跑出去两步，上了老郑的雪佛兰。 突然感觉她没有变，虽然曾经做了那样的职业，虽然以第三者的身份嫁给了老郑，但，她依然是她。 可是，轩静却变了，她也想挎一个大款，可却想让我做第三者。这是多么卑劣的事情。人们说，香蕉大，香蕉皮也大。同理，卑劣的事情也只有卑劣的人才能够做出来。 人性具有可塑性。因为社会的芜杂，人性也可能由此而芜杂；但是在芜杂的环境里还能够保持本有的品行，却成为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表妹做到了，虽然她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但事实既然已经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祝福她。 回去以后，没有直接回家，我把许小伟招呼出来，喝了一次酒。 他说，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 我说，嗯。 他说，好像从你结婚以后，咱们就没有喝过。 我想了一下，的确如此。他一边喝酒，一边吐烟圈，那是因为他在回忆大学时的美好时光。我也一边喝酒，一边吐烟圈，那是因为我在失意中，实在找不到能够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他说，要不要干一个。 我说，要干就干一瓶。 两瓶苦瓜（啤酒）的瓶颈碰了一下，接着就是咕咚咕咚地仰着脑袋灌起来。 一口气喝个精光。 他摸了一下嘴，说，痛快。 我摸了一下嘴，说，痛苦。 他说，怎么了？ 我说，生活就是在痛苦中艰难的继续。 他说，事业不顺了？ 我说，成功是从失败中走出来的，我不怕失败。 他说，千万别没了希望和激情，只要这两样还在，你就能成功。 有时候我也会抱怨，抱怨自己一直都是那么的有激情，可为什么成功还没有到来，抱怨自己是那么的能够吃苦耐劳、甘愿吃亏，为什么却总在吃亏奈劳中苦苦挣扎。但时间长了，我也没有心思再去抱怨什么，因为越是失意，我向前冲的动力越会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没有打不破的墙，没有攻不下的碉堡，只要激情和动力足够将其淹没，世界都是我们的。 我说，你害怕穷吗？ 他说，怕？ 我说，为什么穷人都不怕呢？ 他说，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 我说，习惯了穷，就会安逸于穷，是吗？ 他说，穷也是一种安逸，至少不用奋斗，不用努力，不用在外面受挫折，不用忍气吞声。 我说，看来穷也是一种哲学啊。 他说，但穷不是失败的理由。人可以穷，也可以容忍自己穷，但是人不应该容忍自己失败。穷是可以的，因为没人一生下来就是百万富翁。成功与失败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如果因为自己习惯了穷，就安逸于穷，而不去奋斗，那这个人就是个废人。他找再多的理由，也是废人。即便再穷也得谈挣钱，再穷也要谈奋斗。 再穷也得谈挣钱，再穷也要谈奋斗。 是啊。 想想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失败的人——受穷的人，哪一个不是在为自己的穷困找理由，不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这是人性的弱点，是成功的天敌，是失败的土壤。每个人都可能会受穷，同样每一个人都有获得成功的机会，这种概率是相等的，关键看我们如何的选择，如何去做。 第三十五章：积跬步，才能够成“钱”里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可真不容易”。也许有人可能并不这么想，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一步”是哪一步。所谓的这一步，就是在经历了艰难、曲折、坎坷之后，获取成功，感觉稍有成绩的那一步。因为成功者都历经了种种艰难，所以他们能够看到成功的来之不易，因而才有这样的感叹。没有获得成功、获得骄人成绩的人，不会有这种感觉。 其实，成功和失败差在哪呢？它就差在成功者总是在一步一步的积累，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朝着他所向往的方向努力。这叫“积跬步”。而失败者总是在自怨自艾，总是在为失败找借口，不是没有机遇，就是没有环境，再不然就是怨这个、恨那个。他们总是在原地打转，却很少坚定不移的去“积跬步”。或者有些人总是在努力、总是在奋斗，可是他所努力的方向、奋斗的方向，比三百六十度还要多。他的一生总是在选择方向，选择项目，那么走来走去，奋斗来奋斗去，结果只是在处在失败的凹地里，永远出不来。 许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初回了老家不再回来，那么梦想这个东西距离我可真就是十万八千里，永无实现的那一刻。幸好我又回来了，幸好我重新回到追逐梦想的路上，重新拿出激情、拿出动力，为了梦想奋斗。我之所以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绩，其实，完全应该归功于这么多年来每一天、每一秒的坚持，归功于这么久以来所积的“跬步”。如果不是这些，我依然是那个失败的、陷入万劫不复，再也站不起来的我。 成功就是在那些不断的积跬步之后一个不经意的收获！ 第三天的时候，我接到了表妹的电话。这很意外，很久以来她已经不再和我联系。因此，在她说要帮我的时候，我还觉得机会不大。 她说，表哥，很不幸。 我已经习惯了听这类的话，说，没关系，成不了也没什么。 她说，不是，是我只能够帮你争取到十万，老郑也是一个谨慎的人，再多就不行了。 忽然间我的心像开了花一样，许久以来的阴霾一下子一扫而空。我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看到了明媚的太阳，感受到了蔚蓝的天空。 我说，真的。 她说，嗯。 我说，足够了，足够了。 我几乎要跳了起来。十万块去发行一套书，绰绰有余了。我的事业突然获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度，这是我想象不到的，也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有了资金，有了渠道，有了过硬的书稿，还缺什么呢？如果说缺，那就是只剩下没有行动了。 只要坚持不懈的行动下去，我想现在有十万的资金，两年以后我就会拥有一百万的资金。 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些人能够为理想而奋斗，有些人一谈理想就说老套、没用。一棒子把理想、奋斗、激情打死的人，永远体会不到在获取成功的那一刻的开心和感动。 王慧为我这么久以来做的事情也感动的流下热泪。 她说，恭喜你，老公，你终于成功了。 我说，谢谢你，老婆，谢谢你一直支持我。 没有她的支持，没有她的宽怀大度和谅解，我走不到这一步。可这一步相对于成功来说，只不过是刚刚上了第一个台阶。我的成功，我的梦想还在台阶的顶端。 如果没有我后来更加坚定不移的努力下去，我也不可能达到顶端，登上顶峰。 后记 1 事业这东西，不是一帆风顺的。 我从进入社会开始，就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在闯出属于自己的那天天地之前，更多的时候是在迷茫、荒芜、虚度中，持续着惶惶终日的日子。 那种感觉很是无聊、很是寂寞、很是恐惧。我现在，甚至不敢回首到处的那种状态。那是一个是之所以没能够获得成功的罪魁祸首。 如果你想要成功，就必须从那种状态中走出来。只有这样，你才能够从真正的意义上，走上迈向成功的道路。 我很真实的回忆了自己是如何迈上成功之路的。但是，现实是，并非迈上成功之路，就等于成功了。即便走上的迈向成功的平坦大道，那大道之上也时时刻刻充满危机和坑阱。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去，永远都爬不出来。 我的成功创业之后，遇到的第一大难题，就是资金链断裂，入不敷出，几近破产。那个时候，为了发行第一本书，从排版、封面、纸张、印刷、宣传等等方面，都力求做到精益求精。等着所有的事情都做下来，资金也花了十之七八。接下来的事情是一边做发行，一边做新书，希望能够通过轩宇那边的发行回款，供给工作室的新书制作。但，回款这个事情，就像老牛上套一样，不是屎，就是尿，反正是拖拖拉拉的缓慢进行。 没有撑到三个月，不仅老郑的资金全部用完，就连王慧老妈留下的钱也全都投了进去。所幸的是，我还有一点小小的狗屎运。在危机日趋临近的时候，再次遇到了人生的另一个贵人。 这个人就是昵称“江湖”的那个网友。 一直以来，每次和他聊天，我都想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他总是有所隐瞒。直到那天，我被濒临绝境危机所驱赶，实在没有一点激情和动力的时候，找他聊天才知道，原来他是北京中智信达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王明玉。 我一直以为“江湖”是个男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 北京中智信达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是做企业培训的，非常有实力，手里面也有特别多的人脉资源，不管是培训师，还是企业老总，都有广泛的接触。做培训，其实做的也是文化、做的也是知识。和图书不同的是，培训是直面接触，而图书则是简介传达。两者有相同之处，所以，她也想进入图书行业，通过图书传递培训课程。 而她真正想做培训还是从2009年开始的。当时中智信达有一个礼仪培训师周思敏，因为出了一本有关商务礼仪的书，而一举成为畅销书作家。王明玉看到这个商机，想到自己手中无数的培训师资源，于是决定进入图书圈。 她认识我的时候，早已经和吉林出版集团合伙创办了北京乐智信达图书有限公司，他们是强强联合，也算是如日中天。所以，在同我合作的问题上，也只是局限于说说，而始终没有落到实处。而我对于她而言，只是她了解图书行业的一个信息来源。我就想一面镜子，为她展示出来我所认识的图书行业。而她也是一个特别睿智，特别有想法、有追求的女性，对于人才这个东西有着很强的把握力。所以，他才能够一手创办实力雄厚的中智信达。 那天我向她唠叨了自己的苦衷。这时，她丝毫没在掩藏身份，而是主动介绍自己，并把乐智信达的发行渠道借给我。不仅让我发行自己的书，还额外借给我十万块钱，不过前提是，我必须在十二个月之内为乐智信达做出七本有质量、有高度的图书。 我知道，她完全是在拉我，不希望我掉进创业的迷局之内，一蹶不振。她有的是做书的人，根本不需要我。可是，为了图书行业的发展，为了市场上能够出现一些有品质的图书，她选择了帮我。 我看到她的眼里东西，那是对知识的希望，对图书行业的希望，更是一种关爱。 图书行业不仅仅需要我，更需要像她这样的人。只有她这样有理想、有责任感和目标感的人，才能够推动行业的发展，使行业摆脱低层次竞争，让行业向着一个高层次水平迈进。 我也因此而走运，顺利度过危难时期，和乐智信达建立合作关系，并且顺利达成了成为畅销书作家的梦想。 这是一次机遇，只有抓住机遇的人，才能迅速的成功。 我成功了！ 在我看来，成功需要一个人具有足够的激情、足够的动力、足够的毅力，足够的实力，也需要强有力的人脉关系，这是成功必备条件，也是我们在成功之路上，度过危机、登上成功巅峰的保险杠。 2 后来，我去看过王国栋。他在里面比之前胖了一些，可能也是习惯了。但我同样看到了他那目光里的自责和愧疚。 我说，还剩两年，出来以后，可以重新开始。 他说，没希望了，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我说，你别灰心，有希望的地方，地狱也是天堂。 他说，我这个地狱里面没有天堂。 我说，我已经开办了自己的工作室。 他说，恭喜你。 我说，凭你的能力，你出来以后也能做一个不错的项目。 他说，幸好当初你没有和我换过来。 我说，如果换过来，开工作室的人就是你。 他说，如果换过来，我在外面还会一事无成。 我说，你别总是这么悲观，你要阳光一点，你要有希望一点。 他说，我一天只有两个小时能够看到阳光，去哪里找希望啊。 他在那样的环境里，已经形成了这样悲观、绝望的思维；我想竭尽全力把他扭转过来。可是，我的思维已经扭断了，他的悲观绝望却还在哪里岿然不动。 我给他带了两本书，一本是《人性的弱点》，一本儿是《向北漂儿》。希望他能够在烦闷的时候，翻翻书，希望在翻书的过程中，能够学到里面的一些道理。我不希望一个人就这么废了。 他问，我儿子还好吗？ 我说，很好。 他说，他们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说，这段时间挺忙，过些时候我去看看她们，带她们过来。 我没有说他老婆已经改嫁儿子已经改姓的事。有些时候，自己做出的果，要自己的偿。等到他出来的那天，他自然会重新认识这一切。 3 小向北已经会叫爸爸了，他最爱听的《我相信》，尤其喜欢骑在我脖子上子听着歌，又跳又舞的。王慧老妈也搬了过来，和我们一起漂儿，向北平时由她带着。王慧则在工作室里做主人，我和秋炜、音贺又合伙做了两个分部，他们一人负责一间。轩宇和赵彭真也做了自己的图书公司，发行这块由彭真负责，图书策划编审则有轩宇负责，轩宇的老婆也从老家漂儿了过来。 许小伟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已经身价千万。 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图书行业不好做，没钱赚。 他说，知足吧。 我说，怎么也不能知足。 他说，给你个机会，让你转行，你也做不了。 我们喝酒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一有空就聚在一起；不过，已经不是城中村里面的小酒馆，而是大店面的酒店。人就是奇怪，有钱了都会变得气粗起来。连走路都横了起来。尤其是许小伟，个头没我高，可腰围却抵我俩。 我曾经问过他，有没有轩静的消息。 他摇头。 虽然已经过去，对于曾经关爱的人，有时候也会有关怀。不过，我也不会刻意的去找她，毕竟我们已经是陌路人。 我终于实现了曾经的誓言，不再带着老婆吃路边的麻辣烫，不再喝小酒馆的杂面汤，我把她的塑料戒指摘了下来，换了钻戒。 当我准备丢掉那只塑料戒指时，她迅速的夺了回去。 我说，有钻戒就够了。 她说，那不一样，这是结婚戒指。 生活一如既往得继续着，只是我们已经不用再漂儿了，我们有了自己的公寓，终于扎根了。回想过往的种种真有点心酸，不过，总算值了。唯一还没有实现的，就是我那伟大的梦想，就那个要带领千万中国人走向富裕，引导他们心性向善的梦想。 老婆说，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梦想。 我说，也是全国人民的梦想。 有一天，我在生活甜蜜、衣食无忧的时候，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我还是选择祝福你们，请不要记恨我。”当我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关机。我曾试图要找出这个人是谁，可最终也没有结果。 有一次和许小伟聊天的时候，他说轩静走了，好像得了什么重病。 突然，心性特别的凄凉。 那是我曾经的爱人，我们曾说过要共同奋斗、厮守终生。多年以后，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她却离开了人世。我忽然意识到，那个陌生短信，“我还是选择祝福你们，请不要记恨我。” 那个人应该是她。 不论她曾经多么恶毒，最后，还是祝福我们。 她走了，我哭了。 流下了一行眼泪。 我收拾了心情，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因为生活还在等着我，未来还在等着我。用最少的悔恨面对过去，用最少的浪费面对现在，用最多的梦想面对未来。我已经知道该如何选择，如何去做，也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如何去做，如何选择。 生活是一条船，只要有方向，我们都能够找到自己的港湾！ 4 那天，下火车的时候，侄子向对面的女孩讨了电话。虽然旁边的两个男生看起来脸色有些异样，可碍于我这个老成的人坐在一边，他们也没有发作。 爱情是自由的，虽然不希望侄子沉溺于此，但是他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希望他们能够走出自己的将来！ 谨以此书奉献给正在飘儿和即将飘儿以及已经驶进港湾的人！ 谨以此书送给侄子、侄子对面的女孩以及那三个斗地主的大学生，希望他们能够走出自己的未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