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安足惜——嬴卿

 文案：

 万恶的小太子选择了龙凡做自己名义上的男宠，事实上的仆人，其原为何？ 风维的故事，到这里就要结束了，而那些埋藏于心底的的历史，又会是什么呢？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明宣，龙凡┃配角：贺洛萧，贺洛斓┃其它：缘起前尘 01.随身侍候 风维十六年冬日，一年一度普天同庆的梓阳王寿辰过去了，梓阳王和王妃被贺洛萧宣到宫里，赏赐不少。而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京城的雪纷纷扬扬，就要快过年了，东宫里的人忙碌着，准备着过节的事。只有一个人是清闲的。 贺明宣站在亭子里，穿着厚厚的棉衣，脸庞已经脱去稚嫩，更显得俊美非常。他将一只手伸出亭外，任凭纷纷的白雪落在掌心，慢慢融化，失去了洁白的颜色。 觉得无聊了，贺明宣倒掉了掌中的雪，将手收回来，拿了手帕擦干了，又继续看着外面的雪。 在赏赐贺洛斓的同时，贺洛萧还说贺明宣太过小气，胸襟太狭窄，不是帝王的材料。贺洛萧何时这样说过他？贺洛萧对兄弟并不仁慈，可是对于贺明宣，是一直宠爱有加的。即使贺明宣只是三皇子，却是大皇子都比不上的。贺洛萧一直没有立后，就连贺明宣的母亲也只是贵妃，但也是后宫中品级最高的了，却还是死后才册立的。 贺明宣八岁被立为太子，十一岁到十三岁去了守边的部队，之后就回到京城，有了很多支持者，势力也算是不小的了。可是贺洛萧一直都没有阻止他或者斥责他权力过高，反而将很多重要的事交给他做。这次的事，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他腹上的伤才刚好，岳熙又没死，反而到了梓阳。而陆咏觞虽然伤的很重，却还是醒过来了。现在每个人都是圆满的，只有他，贺明宣，一点都不顺遂。 “殿下，天气冷，别受了寒。”贺明宣还在看雪，就有一件斗篷披在了他身上。贺明宣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雪，直到一杯热酒被递到他手中时才转过头看那人。 并不是胡荣，也没有阉人的尖细声音，个子比贺明宣稍稍高一点，容貌，却是出人意料的吸引人。即使是贺明宣这样拥有良好血统的，也要逊色一些。 贺明宣喝了酒，暖了些。那人就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可是并不能引起贺明宣的厌恶。贺明宣将杯子给了他，坐下来。 “龙凡。”他淡淡叫了一声，抬头看看龙凡。龙凡回他一个笑容，眼中有浅浅的喜悦。 “太子还记得我。”不疾不徐的，令贺明宣忍不住笑了笑，然而说出的话却并不让人轻松。 “既然胡荣做不好这个位置，就让你取代他吧。他过去也为我做了很多事，就赏他一个体面的死法，好好葬了。龙凡，你也不必净身，对外只说是我的男宠就好了，反正这也是事实。不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还用不上拿个男宠泄欲。”贺明宣想到了什么，笑得讥讽。龙凡静静听了，心中有一分歉意，特别是当看到胡荣喝下毒酒的时候。可是为了来到贺明宣身边，可以贴身侍候他，牺牲些东西总是在所难免。 贺明宣没有去任何一位妃子那里，他最近心情不好，喜欢独自待着，就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能来打扰他。他现在有二子三女，他们的母亲的地位自然有高有低，但是却不敢太明显地争宠。贺明宣对于不安分的女人向来是没有好感的，而善于耍阴谋的，更是无法容忍。他的妃子和儿女与他并不亲厚，但是却是尊敬的。 龙凡收拾好了床铺，加了几个火炉，又将手炉弄好了给贺明宣。贺明宣在室内也穿的很厚重。这屋里的温度放在常人身上已经是无法忍受的了，可是贺明宣却没有什么异样。龙凡虽是脸色发红，却也什么都不耽误。 “龙凡，这几年你都在做什么？”贺明宣问道。 “给大家帮帮忙，平时看些书，我也没什么一技之长，只不过是仰仗太子罢了。”龙凡答道，看了看贺明宣，贺明宣低头不语。 “我以为太子已经把我忘了，就认命地留在东宫，每日做些无关紧要的事，也算是报答殿下。那次实属无意，今日的事，我，我无心害胡荣。”虽是接受了，却还是有愧疚，胡荣在贺明宣身边呆了那么多年，真的是尽忠职守了，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当真是很冤。 “他做了什么事，我都知道，既然不想做下去，不如痛痛快快地去，也省的到时身败名裂，死得不干不净。”贺明宣话说的冷酷，“如果你好好侍候我，即使是犯了什么错，我也会留你个干净的死法。”冷冷的微笑挂在嘴角，贺明宣这时才像那个对于贺洛斓用了那么多手段的贺明宣。 “如果我做了什么，会自行了断。”他怎么能背叛贺明宣，他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犯错？ “那就好，龙凡，记得今日的话。”贺明宣并不看龙凡，似乎是是在刻意躲避。 “天色晚了，殿下歇下了吧。”龙凡看看还坐在书桌前的贺明宣，贺明宣将书合上放在一边，让龙凡给他更了衣，就睡了。 龙凡等贺明宣睡着了，也睡了，只是始终保持着一分警觉，若是贺明宣有什么需要，自然是马上就要回应的。在贺明宣身边侍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伴君如伴虎，即使只是一只幼虎也足够危险了。可是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这一赌，龙凡还是有胆量的。 02.且行江湖 过了年，一切都风平浪静了，贺明宣向贺洛萧提出了要到外面去历练一番。贺洛萧也没有拒绝，之前虽是那样说过贺明宣，心里到底是不忍苛责的。贺明宣只带着龙凡就离开了，贺洛萧派了几波人小心保护了，却还是有些担忧。 “现在天气寒冷，一定小心。”临走之前贺洛萧是这样叮嘱的。 龙凡陪着贺明宣坐在马车上，突然想看看离开京城的景色，就开了窗子。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离开京城了，这样的繁华之地，离开了却没有一分留恋，只是忍不住叹息。待他关上窗回过头来时，却见贺明宣面色不悦地看着他，不禁心头一抖。 “我忘记了，请殿下原谅。”他连忙弄热了另一个手炉，递给贺明宣。贺明宣明明穿的很厚，脸色却不太好。他接过手炉，放在腿上，低头半晌才好了起来。 龙凡舒了口气，贺明宣对他已经够仁慈了，若是他人犯了这样的错，怕是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如果你觉得对胡荣愧疚，想去陪他，我成全你。”贺明宣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龙凡抿抿唇，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直到出了京城，这时天已经黑了。 龙凡的侍候无微不至，没让贺明宣再出现不满，两人并不着急，都是选了最好的客栈住下。贺明宣打扮成书生模样，而龙凡就是他的书童。衣着虽是朴素，却有另一番风情。 “公子想要到哪？”他们只是向前走着，却还没有目的地。 “商地。”贺明宣笑了笑，眼中是一片怀念之色。已经很多年没有到商地游玩了，此时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吧。想着，他又忍不住看了龙凡一眼，却还是马上收回了视线，压住心中的情绪。 龙凡却将他的异动看在眼里，心里的感觉，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可是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安然接受。 到商地的路并不近，况且二人又是且行且止，等到了商地，商地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一路向南，气候越来越温暖，可是却并不是太湿润。贺明宣的状态越来越好，先是偶尔会打开窗看看风景，后来窗子就是常开的了。 龙凡照料着两人的起居，按着贺明宣的吩咐办事，顺从却不卑微。贺明宣见状也未说什么。也许这就是眼缘。 “公子要到那里游玩？”龙凡问贺明宣。 “商地最好的地方是风月所。暗花楼销魂，影馨居怡情。虽是各有千秋，其中的姑娘却是未必为花容月貌，只是会讨得客人欢心。”贺明宣回忆着，“可惜……” “这里的女人的相貌还不如你呢，老师，你为什么还要来？” “带你来看热闹啊，明宣已经八岁了，是该见识见识了。” “即使姑娘不够标致，也可看看热闹。”贺明宣笑道，“风尘女子，未必好过良家女，但是其中韵味，却是无法比的。” “那我们住在哪里？”龙凡心里有些不适，但还是继续问清了细节。 “车夫会带我们去，不用担心。”贺明宣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静静看着外面，又想起从前，那些过往现在想起却没有这么痛了，难道时间真的可以将一切磨平吗？ 进了客栈，龙凡细细打量，这客栈未必是最好的，但是却是最舒服的。来来往往很多人住，要不是事先定好，未必会有位置。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乐呵呵的。其实商地就是这样，因为历史悠久，所以淳朴好客。虽然不如梓阳，却是其他地方不能比的。而且梓阳太过干净，商地却以烟花之地闻名，自是会吸引很多人。 “听这位公子口音，像是京城人士。”老板笑着看着贺明宣。 “我从小生活在京城，但祖籍商地，现在和书童来游玩，也是认祖归宗。”贺明宣本就俊美，现在这副打扮，收了锋芒，更是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那就祝公子玩得开心。”老板还是笑眯眯，也不多话，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贺明宣记得之前的老板，也是笑眯眯的，只是上了年纪，现在换了人，怕是已经不再人世了。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商地的景致并无多大变化，人却不是当年的人了。 贺明宣悲从中来，忍不住看了看龙凡，却见龙凡在和老板攀谈，便收回目光，径自上了楼。 二人第二天就到了暗花楼，贺明宣叫了两个姑娘。 “你还没有碰过女人吧。”贺明宣笑着问龙凡。 龙凡低头喝着酒，点点头。 “今天若是看中了哪个，就试试，未必会很好，但是不会很糟。”贺明宣喝了口酒，眼中并无期待。龙凡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但是很快放松下来。 “谢太子。”龙凡看着走进来的女子，论容貌，并不如贺明宣，也比不过自己。但是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带着的韵味确实不错。 两个姑娘坐在二人身边，但却没有贴上去，但是动作中分明都是引诱。 贺明宣喝酒看着脸色微红的龙凡，并不为身边的魅惑女子所动。龙凡不再喝酒，看着贺明宣，又不敢太过直接。 “我累了。”贺明宣转身走了，身边的姑娘跟了上去。等到贺明宣走了，龙凡才松了一口气，将身边的姑娘压倒，不等他娇呼出声，就点了她的穴道。龙凡往姑娘手中塞了一块银子，撕开她的衣服。姑娘会意，配合得娇喘起来，两人的身体叠在一起，倒真像是在欢爱。 过了好一会儿，龙凡低吼出声，解开了姑娘的穴道。姑娘没叫没喊，也很享受。要是来的客人都这样不就好了？ 龙凡跟着姑娘找了房间睡了。贺明宣听见外面没了动静，忽然低下头，不知是悲是喜。他放下酒杯，也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二人离开了暗花楼，又去了影馨居，这回却是雅致，也没有做什么。 自此，二人就开始了游山玩水，除了商地，还去了好几个地方。等到了梓阳，已经是入冬了。 03.途径梓阳 龙凡没想到贺明宣会来梓阳，但是见贺明宣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就没有再去担心。其实贺明宣只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梓阳自古是游览胜地，每年都有不少的人专程来游玩。他们走了那么多地方，偏偏避开梓阳，总有些做作的意味。况且贺明宣只是来玩，未想做其他事，以为他有什么预谋的话，就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了。 真正来到梓阳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民风淳朴，什么叫真正的景色宜人。这里没有那些雪月风花，有的只是自然的景致。贺洛斓奉行着维持的原则，轻易不拆迁，不动土，不扰民，将梓阳治理的井井有条。 贺明宣和龙凡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梓阳景致大概看过。其后贺明宣挑了几个地方准备细细游玩。 “公子，小心些。”龙凡扶住脚步有些不稳的贺明宣，等贺明宣站稳了又松开。两个人行在陡峭的山道上，不时停一停，看看周围的风景。绮丽风光，让人忘记了一切不快，只剩下对自然的赞叹。龙凡离贺明宣渐渐近了，贺明宣却没像往常一样生气或是不悦。两人用了大半日方才上了山。 没过多久天色就已经暗了，幸亏是两人早有预料，已经做好了过夜的准备。 龙凡点了火，备好了手炉。梓阳虽然不像京城那样冷，但是在这种时候也不很温暖。贺明宣的身体禁不住寒凉，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热度。 两人在山上过了一夜，遇见贺洛斓，已是第二天下山时了。 贺洛斓已经不是二十几岁了，再没有当年的年轻稚嫩。只是上天特别眷顾他，即使是已经三十几岁，也只是增加了他的魅力，没有看见衰老。 见到贺明宣时贺洛斓很惊讶，虽然他知道贺明宣外出游玩已经将近一年了，可是却没想到他会来梓阳。 “明宣。”贺洛斓看着贺明宣，贺明宣轻轻笑了笑。 “皇叔，好久不见，不知皇婶还有没有挂念我。”相比当年，贺明宣也已经长大，然而性情未变。 “诺儿很好。”贺洛斓低声说，看了眼贺明宣身边的龙凡，不禁收敛了神色，但马上又恢复成正常。 “到我那里喝一杯？”贺洛斓问贺明宣。 “不必了，今天我们就离开梓阳。”贺明宣淡淡地说。龙凡悄悄看了眼贺洛斓，神色复杂。 “那就保重。”贺洛斓也不在意贺明宣的拒绝，其实这是可以料到的。只是看来贺明宣对他的敌意还是那么重。而贺明宣身边的人…… 贺洛斓闭上眼睛。 “该回去问问秋花影。”他自言自语道。 离开了梓阳，两人继续游玩。此时已经到了冬的末尾，天气逐渐转热。芸安地域辽阔，纵使只游览了不到十处也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在外面过了年，看着大家张灯结彩，亲朋好友齐聚一堂，自己却只是过客，难免会有一番感慨。 等到天气暖了，两人便向北走。 贺洛萧依旧是那个果断坚决的帝王，朝中却没了太子。贺明宣自从出去后就很少插手政事，只有在发现了问题时才会写封奏折递回来。其他的皇子开始动起了心思，在朝堂上争取贺洛萧的青睐。 又是一个秋日，龙凡和贺明宣走在落满黄叶的山林间，自觉闲适安逸。一路上贺明宣都没怎么苛责过龙凡，甚至有些纵容。龙凡也越来越能摸到贺明宣的心思，做事稳妥。公子与书童，太子与男宠，他们的关系，开始有些说不分明。 “太子准备什么时候回宫？”出来了这么久，龙凡都快以为贺明宣不会回宫了。 “等到看了雪再回去。”贺明宣看着满天黄叶，到底不如纷纷白雪那样动人心魄。 “京城也有雪。”龙凡轻声念叨，留在北方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只有北方的雪才算得上惊心动魄。”贺明宣在外参军时看过很多场雪，在战场上的雪似乎都带着血腥的味道，就如那些死去的士兵回来了，带着对生的眷恋，对死的不甘，都诉说在这风雪里。 将帅，是要死于战场，马革裹尸的。 等到下了第一场雪，贺明宣看着还有些黏腻的雪时，深深吸了口气，清新冰冷的空气进入身体，将积压的怨恨渐渐洗去。这一年的放纵自我，与其说是游玩，不如说是在放空自己。曾经的仇恨，他纠结了太久。然而无论是爱的人还是恨的怨的人，都是自己的至亲。其实那牺牲也只是为了帝位的稳固，若是自己，多半也是会做那样的决定。 天气冷了，贺明宣就愈发慵懒，本来是想见了一场真正壮丽的雪后就离开，可是却迟迟没有启程。 贺明宣越来越懒，脸色也很不好，每天都窝在床上，不愿出去。龙凡无奈，买了一间房子，是带火炕的那种。烧的热热的，总能让贺明宣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外面下起了雪，贺明宣忍不住推开窗，看着那雪，那种感觉已经快被他忘了。失了理智的太子竟然只穿了单薄的衣衫就出去了，在风雪里艰难行走。积压了几年未发作的寒疾，终于复发了。 龙凡看到贺明宣时已经吓坏了，他刚刚将新买的房子收拾好，本来还很高兴，贺明宣的样子却让他几乎恨不得死掉。是他没有照顾好贺明宣，才会出这样的事。 龙凡抱起贺明宣，去屋里给他穿上衣服。马上抱他到马车上，来到了新买的屋子里。 屋子里烧的很热，特别是炕上，温度高的烫人。可是躺在上面的贺明宣还是在发抖，寒冷已经渗入了骨髓，外面的热度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双腿疼的抽搐，让贺明宣咬破了唇。 “明宣。”龙凡看着贺明宣的样子，心痛难当。他把所有被子都盖在贺明宣身上，自己钻进被窝里，抱住贺明宣，将自己的热度都给他。贺明宣已经神志不清了，下意识地抱紧了热源。这病好久没犯，这一次，就要变本加厉了。 04.权位废除 贺明宣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龙凡松了一口气，抱着贺明宣就睡着了。夜半，贺明宣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他睁开眼睛，看了龙凡一眼，低下头，将头埋在龙凡胸前又睡了。 龙凡忙了半天也是极累，就没有感觉到贺明宣的动静。 等到贺明宣清醒时，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去了，只是全身无力。龙凡起床做了早饭，香味弥漫开来，让贺明宣都感觉到了饿意。 想起梦中的内容，贺明宣摇头，他真的是糊涂了。 “公子，没事了？”龙凡做好了饭，过来问贺明宣。 “没事。”贺明宣还是躺在被窝里。炕上还是很热，不过是他喜欢的温度。这北方的火炕虽是不甚雅观，实用价值还是极好的，不然贺明宣还要难受好久。 “等天气暖了我们就走吧。”贺明宣轻声说。 “先把身子养好。”龙凡的语气不自主地带了急切，贺明宣却没介意。他现在真的想要忘记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等到二人出发时，已经进了三月。 归途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急切，但是也不像是离开京城时那样悠闲，有时会选择赶路，毕竟越向南就越暖。 等到贺明宣回到皇宫，朝堂上的气氛就有些沉闷。在贺明宣不在的时候，四皇子被允许上朝，他的母族在芸安算得上是世家大族，在贺洛萧面前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在朝中也有很多党羽，其中官职最大的，就是左相顾英云。 本来四皇子在朝中如鱼得水，可是贺明宣回来，就意味着他的权力将被剥夺。 “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贺洛萧在贺明宣回来后召他到书房，他知道贺明宣在北方发病的事，语气中有责备，更有心疼。 “是儿臣不小心了。”贺明宣声音低低的，“多亏了龙凡，儿臣并没有多痛苦。” “龙凡，你的男宠？”贺洛萧皱眉，虽然皇家也会养男宠，但他没发现贺明宣有这种爱好。 “算不得男宠，做的事和胡荣一般。当初将他带到东宫，只是看他应有几分本事。”贺明宣并不喜欢男风，因为他不想和贺洛斓一样。 “是也没什么关系，毕竟皇家之中，这种事也不少。”贺洛萧道。 “儿臣这次出去，发现自己已经不想再去记得从前的事，从前的那些东西，是儿臣太过执着。儿臣想要静一静，想想未来要做什么。”贺明宣的声音很低，贺洛萧看着他，看出他说的并非虚假，可是想要彻底忘记，还是太难。 贺洛萧站起身，抱着贺明宣。 “对不起，是父皇的错。”可是身为帝王，总要顾忌很多，功高震主，自古兔死狗烹，他当然也免不了俗。 “顾大人，贺明宣回来了，怎么办？”四皇子贺明印十分急切。 “四皇子别急。”顾英云只有三十几岁，十分沉稳，坐上这个位子，也是靠了自己。不过四皇子的舅舅将女儿嫁给他为妻，这姻亲在，他自然要帮贺明印。 其实对于贺明宣坐上太子位他是有些不屑的，不过是靠了母妃受宠，可是再受宠也只是个妃子而已，根本就没有坐上皇后的位置，这太子的位置，也不是非他坐不可。 “如今太子刚回宫，我们先不动，时机，需要等待。” “龙凡，父皇愿意封你做御前侍卫，你觉得怎样？”贺明宣问龙凡。 “我只想侍候太子，不求官职。”龙凡并没有动心，他的目的是留在贺明宣身边，若是留不下，又有什么意义？ “龙凡，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做一辈子的男宠，即使愿意，等到年老色衰，也是徒然。”贺明宣看着龙凡。 “等到太子厌倦，我情愿赴死。”龙凡看着贺明宣，眼中的情意几乎溢了出来。贺明宣低下头，不再看他。 “男风非我所好，若是想留在我身边，必须心无旁骛，若是有什么龌龊的心思，便送你去净了身，免得想太多。”龙凡的心意，已经那样曝露了，贺明宣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要是放在从前，放在别人身上，他早就找个理由将他杀了，也就是龙凡还好好活着。这两年，贺明宣已经将锐气收敛尽了，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毕竟一辈子都想着仇恨，并不美好。 龙凡眼中神采黯淡了些，却还是没有改变心意。他对贺明宣的执着，已经深深印入骨血。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提过这事，仿佛是有一种天生的默契。龙凡做的越来越好，贺明宣也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一切就这样悄然进行，贺明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见了当初的阴狠暴虐，不过，只是和龙凡在一起时而已。 贺明宣又上了朝，不过贺洛萧还是让四皇子上了朝，毕竟他这两年的表现不错，若是可以有些大的功绩，就可以封王了。 朝堂上依旧是例行公事，等到众臣上奏完毕，左相拿好奏折正要向前走，却见右相先他一步走向前去。 “陛下，臣有事要奏。”右相脸色严肃。贺明宣看着他，神色未变，毕竟右相是站在他这边的。而左相和四皇子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右相平时轻易不说话，此刻却这样严肃，怕是又不太好的事要发生。 “太子离宫两年有余，不理朝政，虽是也处理过地方政治，却是太过放纵，只知游山玩水。身为太子，当为陛下分忧，太子将自己的责任置之何地？臣恳请陛下废除三皇子的太子之位，在皇子中选取贤者做太子！”在右相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贺明宣也皱起了眉，也是十分惊异。左相本想参贺明宣一本，此时右相出来了，他自然可以坐享其成。四皇子十分疑惑，右相向来与太子交好，两人的关系甚至像是超过了贺明宣和贺洛萧。此时右相参贺明宣这一本，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相信是右相真的想另选贤能。 贺洛萧的眉皱的也很紧，他看了好一会儿右相的折子，才抬起头。 “太子，朕怜你自幼丧母，对你多加宠爱，可是这次的事确实不妥。朕会废去你的太子职位，从此后你就只是三皇子，不必上朝。”贺洛萧很是无奈，但还是废了贺明宣。贺明宣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臣接旨，谢父皇。”贺明宣的声音很低，等到抬起头时已经是风平浪静。 “四皇子就暂时代理部分太子职务。”贺洛萧又说。 贺明印听到这话时就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了，露出了笑容，跪下接了旨。 看着回到原位的右相，左相松了口气，无论这个老狐狸想要做什么，现在掌权的是贺明印了，这就很好，至于其他，以后他会处理。 05.阴谋设计 虽然贺明宣在朝上表现的十分不忿，在搬出东宫，进了三皇子府后却是悠然自在。这才是真正的清闲，不用打仗，不用权谋，还有英俊的男宠陪伴。 其实这就是贺明宣策划的，让平时最倚重的右相不轻不重地参自己一本，而贺洛萧则会做出暧昧不清的决定，看起来是让其他皇子有取得太子位的机会，却不代表贺明宣没有再做回太子的机会。 而左相也看出了贺洛萧的决定的不妥之处，可是贺明宣都已经被废了，他在说什么来落井下石就真的会落人口实。况且人心总是长偏的，贺洛萧宠爱贺明宣，他却明目张胆地和贺明宣作对，绝对有害无利。 不过明的来不了，可以来暗的。 “你说三皇子还会不会再做回太子的位置？”沐诺问贺洛斓。 贺洛斓本来的不安在知道了事情原委后就消失了，本来如果太子被废，面对的往往是软禁之类的惩罚，贺明宣却只是做回三皇子，还有机会再重返东宫。 “会的，除了明宣，太子之位不会有其他人选。明宣会的，不只是阴谋设计，只是没有用罢了。”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短，足以了解对方。 “你说他为了什么呢？”沐诺又问。 “或许是想偷懒。”贺洛斓想起了那日见到贺明宣的场景，或许，和自己有关？ “恐怕是想找麻烦了吧。”沐诺道，却又觉得不对，要是真想找麻烦何不利用太子的权力呢？现在在这风口浪尖上，想有什么动作都很难吧。 “不想这事了，诺儿，花影可曾告诉过你她娘是谁？”贺洛斓稍稍严肃了些。 “我并不了解，但是，是姓柳，住在边关。”沐诺不明白贺洛斓为什么要问这个。 “柳……”贺洛斓沉吟。 “不会是？”沐诺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贺洛斓，贺洛斓却只是笑笑。看来，这一切真的不够简单。 三皇子府。 “殿下，户部尚书刘大人请您去他府中品他刚得到的酒。”龙凡对躺在软榻上看书的贺明宣说。 “品酒？”贺明宣低低笑了笑，这户部尚书也是他这一派的，平日里就喜欢收藏美酒，不过请他饮酒倒还是第一次。不知道这其中会有什么缘由，会让尚书大人请刚刚被废了太子之位的人品酒。 “你去吗？”龙凡问道。 “当然去。”贺明宣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不畏惧他将会做的事。 第二天下午，龙凡陪着贺明宣去尚书府上赴宴。尚书果然是准备了美酒，就算是贺明宣也不得不感叹这酒的香醇，怕是已经窖藏许久。尚书自然是说明了这酒的来源，也是偶然遇上的，只是藏在酒窖中味道就已经让人沉醉了，因此花了颇多功夫才将酒弄来。 贺明宣和尚书正在兴头上，一个小厮急急跑来，说是贺明宣和龙凡所坐马车的车夫突然倒地不起，气息微弱，竟像是中毒之状，不知该怎样处理，就来找贺明宣。 “龙凡，你去看看。”车夫中毒，这般明显的事应不会是尚书做出来的，恐怕是有图谋不轨的人做的。贺明宣继续喝酒，丝毫不为所动。尚书见他没动，就压下心中的惊慌，继续陪贺明宣喝酒。 这酒醇香，酒性也十分浓烈，喝了一会儿，贺明宣就觉得身体发热，愈发的渴起来。他面上未显，心中却是越来越烦躁。不知不觉间，身体竟起了反应。 “刘大人，今日的酒，并不简单吧。”贺明宣还是能够忍得住身上的不适的，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尚书这样做，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吧。 这药真的是精心准备，根本就无法尝出，恐怕也是诊不出来的。今晚贺洛萧会来尚书府，而他在这里中了招，恐怕，呵呵，好计谋。 “三皇子，您怎么了？”尚书很是惊慌，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贺明宣的样子实在是不太好，发生了什么？ “龙凡。”贺明宣叫道，却发现龙凡不在，把龙凡支走，就是方便实施计划吧。尚书对他一直忠诚，现在却来算计他，难道他真的失了人心？贺明宣苦苦忍耐，尚书吓坏了，一会儿皇帝还要来，怎么办？ “大人，皇上马上就要来了，您快去准备。”管家过来提醒尚书，尚书无法，只能去准备。 这样一来，屋里就只剩下了几个下人和管家。 “把龙凡叫回来。”贺明宣咬着牙硬挺。 管家没有动，只是疑惑地看着贺明宣，像是被吓到了，不知该怎么做。 贺明宣感觉手脚都软了，想要坐直都很难。他挣扎着站起来，却跌到地上。 “将人带出来。”管家看贺明宣已经到了极限，就吩咐下人。 “三皇子。”此时龙凡冲了进来，看到贺明宣的样子，直接抱住他。管家见龙凡竟然打过了层层守卫进来了，眯起眼睛，让身边的人拦下他们。 可是龙凡即使只是用一只手也可以轻易摆脱围困。他带着贺明宣出了门，就有自己人接应了。他们解决了纠缠的人，就直接回了皇子府。 其实车夫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想支开龙凡。龙凡发现了被骗就想要回去，可是却发现沿途都有人把守，他就用暗号召集了在附近准备的自己人，和他们一起打了回来。 贺明宣上了车，一下子放松下来，瞬间软倒在龙凡怀中。他脸色潮红，神志不清，显然是中了春药，还是加了迷药成分的。贺明宣无意识地贴在龙凡身上，呼吸急促，莫名中，带了几分引诱。 一路上贺明宣都没敢看贺明宣，他怕自己看了就会万劫不复。可是只是想象贺明宣现在的样子，就让他有些按捺不住，更何况贺明宣还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身上的火热，全都传递了过来。 皇子府和尚书府并不远，因此二人很快就到了。龙凡扶住贺明宣回到了寝宫，将贺明宣放在软榻上。 其实这种情况，随便召个妃子来就好了，大不了之后找个借口杀了，只是龙凡实在是不想让其他人碰贺明宣。 06.良宵 屋子已经烧得很热了，龙凡锁好门，贺明宣此时已经扯下了身上的衣服，麦色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让龙凡不禁深深吸了口气。贺明宣本就俊美，此刻又添上了魅惑。即使龙凡没有被下药都觉得喉咙干渴，可是他又有顾忌。若是他做了，贺明宣会怎样对他？ 龙凡走到贺明宣身前，蹲下来，握住他坚挺的性器，开始撸动。他曾经被教授过这些技巧，所以很快就让贺明宣得到一丝纾解，只是随着快感的加深，贺明宣愈发想要发泄出来。他压制不住自己的呻吟，身体随着龙凡的动作而摆动，说不出的银靡。 龙凡并没有吊着他，很快就将他送上了顶端。只是因为药的缘故，只是一次发泄根本就不够，贺明宣下意识地想要更多。他竟然挣扎着坐起来，双眼无神地看着龙凡，甚至主动贴了上去。 等到贺明宣的唇贴上龙凡的，龙凡才回过神来，几下就脱了衣服，将贺明宣重新压在软榻上。 “呜，呜。”贺明宣被龙凡吻得喘不起来，却只是觉得满足。他的手在龙凡身上乱摸着，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让自己逃出这样的折磨。 “明宣。”龙凡低声唤着，贺明宣似乎知道是在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龙凡，可是却还是昏沉的。 龙凡站起来，拿了一个盒子来。 宫中向来是会准备润滑之物的，就连皇子府也不例外，毕竟玩弄男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感觉到龙凡回来，贺明宣马上就抱住他，用自己又硬起来的性器磨着龙凡的身体。龙凡的呼吸愈发粗重，抓起贺明宣一边的脚踝，拉到身侧，手指挖了一坨膏油，涂抹在入口，然后慢慢向里推进。男人在被进入之前是需要做好准备的，不然不光是疼痛，对身体也是极大的伤害。龙凡对这些理论很熟悉，等到做时，虽是有些克制不住，却还是准备的极好。 贺明宣低低喘着气，因为药物的缘故，那样的进入并不很疼，更多的是兴奋，好像是知道即将要被怎样对待。贺明宣并不是清醒的，不然早就反抗了。只是现在这样不是一种侮辱，更像是种赏赐。 贺明宣的内部和他现在的身体一样，是火热的，不像是平日那样的冰冷。龙凡已经放了四根手指进去，那种紧致滑腻的感觉让他不想将手抽出来。可是他已经忍不住了，可以忍耐这么久，完全是个奇迹。 抽出手，龙凡扶着性器缓缓前进。贺明宣大口喘着气，只知道顺从，收缩着内部迎接着他的到来。 “啊，快，快些。”贺明宣催促着龙凡，龙凡加快了动作，让贺明宣闭上眼睛，双手抓着床单，承受着这场风暴。 等到两人都从这场风暴中逃离后，药性竟还没过。贺明宣这次被算计地狠了，对方真的是想将他置之于死地。如果没有龙凡，他在尚书府中银乱，被贺洛萧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明宣，我爱你。”龙凡又一次进入，他已经无法忍耐了。他可以看到贺明宣，可以听到他，可以摸到他，却是无法得到他。若不是贺明宣被下了药，也许这一生，直至白头也就是这样了。 想到这里，龙凡心中一片悲戚，不禁加快了动作，将贺明宣一次次贯穿。两个人就像漂浮在大海之上，明知独木舟难以持久，却还是紧紧抓着，不愿松开。 直到贺明宣清醒了，恢复了神智，龙凡还在不停地做，好像是永远不会停止。 “龙，龙凡，你，你在干什么？”贺明宣看着身上的人，只觉得羞辱。身下被摩擦的多了，麻木中也增加了几分疼痛，加上心里的羞耻，贺明宣用力去推龙凡，可是却高估了现在的自己，他几乎连手都动不了了。 “明宣。”龙凡快疯了，即使是知道了贺明宣已经清醒，他还是没有停止。 龙凡将贺明宣的身体翻过来，又一次侵入。其实他也已经很累了，但是不想停下，他知道停下来就可能是真的停止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龙凡，别逼我恨你。”贺明宣虽是恶狠狠地说，声音却很虚弱。 龙凡抱紧他的身体，一刻不停，直到贺明宣哭着向他求饶，直到贺明宣连哭都哭不出来，直到他自己也已经没了力气，这漫长的夜才过去。 贺明宣醒的很早，已经是改不了的习惯。刚醒来时他有一丝恍然，然而身上的疼痛与乏力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在他正想着这件事时，龙凡进来了，端着早餐。 “龙凡。”贺明宣恨恨叫道。 “殿下，先用早膳，要怎样处置我，随您的意。”龙凡淡淡地说，既然已经做了，就承受的起后果。 贺明宣强忍下一口气，吃了早饭，终于感觉好了些。龙凡将东西收拾下去。 贺明宣看着他，心中的愤恨渐渐被无奈取代。 龙凡打开门刚要走出去。 “柳勋，你赢了。”贺明宣交出这个名字时心都在颤抖，“是我欠你的，我贺家欠你，才要我来偿还。只是，我还是不甘心，为什么会沦落到和贺洛斓一样？”贺明宣苦笑。 龙凡的手颤了颤，但还是将东西送了出去。 等到龙凡回来时，贺明宣已经穿好衣服，靠在软榻上读书了。 “明宣。”龙凡叫了声。 “说说后来是为什么到卢青那里的吧。”贺明宣已经平静下来了。昨夜的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可是对方是柳勋，也就是龙凡，这让他无处指责。而他对龙凡的感情，来的有些恍惚，却并不是没有预兆。只要他是柳勋，一切就都好说。 “我们搬到了很远的地方，和京城断了联系。后来那家的男人得了病死了，那女人就把我买到卢府。”龙凡很平静，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可接受。活下来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他又有何理由挑挑拣拣呢？ “你是因为我救了你才喜欢上我的吗？”贺明宣问道。 “当世界上只剩下一丝光明时，你自然会爱上他。” 07.解密 龙凡的原名是柳勋，当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他的父亲是芸安的元帅，柳云。柳云则是贺明宣的老师，教他习武，教他打仗，也会教他很多其他的东西。 柳云还在的时候，芸安并没有现在这样太平，边关连年都有战争，而皇权未稳，还要防止内乱发生。 柳云打过数百场仗，多是会赢，百姓将他当做神一样崇敬，却不知柳云并非是那种虎背熊腰的大汉，反倒是俊美异常，虽是武将出身，却有儒将风范。 等到柳云帮助贺洛萧平定了国家，功高盖主，没逃过兔死狗烹的结局。贺洛萧找了个理由灭了他九族，而贺洛斓在其中也起了关键作用。 这是贺家兄弟两个最大的冤孽。 贺明宣从很小就跟着柳云，柳云只要一回京就会陪着贺明宣，甚至比和自己孩子在一起的时间都多。柳云是个乐观幽默的人，他带着贺明宣到处游玩，商地，梓阳，秦地，两人都一起去过。只是那时贺明宣太小，柳云就没有领他去军队。 龙凡的母亲只是柳云的一个妾室，然而由于感情问题，龙凡一直和母亲住在外面，很少见柳云。 柳云被判罪时贺明宣十岁，为了求贺洛萧放过柳云他在大殿前足足跪了两天两夜，那时已经是冬日，所以他没救得了柳云，还落下了寒疾，只要受了寒就会犯。 本来龙凡和母亲在外面是没事的，可是却有和柳云有仇的人将母子两个骗来，一并处斩。 贺明宣没有求动贺洛萧，就拼尽全力救出了龙凡，虽然他不能救老师，他还是要给老师留下一个子嗣。 龙凡没想到他会活下来，所以当他穿过满天飞雪看到贺明宣时就牢牢记住了他。 情愫，从那时就已经悄然成长。 收养龙凡的夫妻并不知道龙凡的身份，这也是为了不让龙凡被发现，可是也导致了龙凡被那家的女人卖掉。 在卢府，龙凡和其他人一起学习如何伺候男人，他那时太小，因此只是学习，并没有被谁玩弄过。后来贺明宣到卢府时，龙凡被叫出来服侍贺明宣，他当时看到贺明宣就主动要求去服侍他。不过贺明宣并没有接受，而是将龙凡带回了东宫。 龙凡的相貌和柳云十分相像，这是贺明宣将龙凡带回来的原因。 只是因为刻意的忽略，直到龙凡主动找上贺明宣，才开始了两个人的故事。 不了解当年的事的人，会觉得贺明宣太过小气，太过狠毒。 贺明宣的性格确实比一般人阴狠暴虐，很多时候会不近人情。也许这是当年的事留下的阴影，当信任被全盘辜负，换做是谁都不会像当初那样单纯。 曾经的贺洛斓和贺明宣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因为两个人的年纪相差的不会太大，而且贺洛斓的性格是极好的，并不会让人觉得难以相处。 而对于贺洛萧，贺明宣一直是既爱又敬，他很早就失去了母亲，贺洛萧是父，也是母。在最初的艰辛日子里，在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三个相依为命。 可是当日子变得好起来之后，一切都变了质。 贺明宣想起老师时心里就会痛，但是在看到龙凡时痛会减轻。可是他不敢让自己沉迷于这种感觉，这就像是服食五石散一样，太过沉迷，终究会害了自己。 可是他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他还是沉迷了。 “龙凡，你会不会离开？”贺明宣轻轻地问。 “如果你需要，我会留下。” “如果你再这样对我，我会把你阉了。”贺明宣狠声说。 “这条命都是你的。”龙凡看着贺明宣，眼中尽是温柔。他的生命是他赐予的，无论是什么，他都会为他做。 “你读过兵法吗？”贺明宣问龙凡。 “嗯。”龙凡点点头，其实柳家世代皆是武将，即使龙凡从小飘零在外，对这些东西也有涉及。 “拿我书房里最高的格子里的书来看吧，都是老师批注过的，我藏了好多年。”在悲伤时也就有这么一点的念想，为了他而去边关，去感受他说的悲风苦雨。有时也想如果柳云是死在战场上会不会更好？最起码他的家庭，他的儿女会好好活着。可是柳云是那样强大的人，有谁可以在战场上杀了他呢？ 更何况，柳云不是不知功成身退，他留下来，只是为了兑现对贺明宣的那个承诺。 “等你坐上皇位，我仍旧为你守卫这片大好河山。” 那时的柳云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出意外的准备，也许，他是想兑现这个承诺的，他也曾想收回锋芒，只是一切都已太晚。 行刑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比战场上带着血气的雪还悲凉，比江山至北的雪都壮烈。贺明宣看着柳家的九族被斩，在风雪中，没看清柳云的表情，不知他是不甘还是甘心情愿。 “明宣。”龙凡见贺明宣脸色不太好，知道他是想起了过去的事。 “其实行刑之前我见了父亲一面。”这一生都没有见过几面，这来之不易的一面已是诀别。 “嗯，他有没有说什么。”自从柳云下狱贺明宣就没能再见到他，行刑那天也是他偷偷溜出去的。 “他对我说，他死后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会走到这步，他早就预料到了，反而没有了气愤，有没有不甘，只是很遗憾，不能兑现诺言。他希望你不要因为他而恨皇上或是梓阳王，他们都是你的亲人。”龙凡记得柳云的话，他真的是疼爱贺明宣，甚至是溺爱。即使是他这个亲生儿子都没有受到父亲这样深的关爱。 “到头来，原来都是我的执念太深。”贺明宣苦笑，若是当年贺洛萧让他见柳云，是不是就不会让他变成这样？贺洛萧害怕他见了柳云会做出傻事，却恰恰忘了，柳云只会开导他，不会让他去恨。 “明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命运太喜欢捉弄人。”龙凡伸手抱住贺明宣，贺明宣将头埋在他胸前，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可以呼吸到他的温度。这个人的身体里流着老师的血，这个人的性格继承了老师，这个人，可以让暖意进入他的心。 08.情悦 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龙凡和贺明宣就再没了当初的主仆之分。而龙凡的男宠身份，是被保持住了，但是似乎换了个方向。对此，贺明宣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故意给龙凡找找麻烦，而龙凡对他这种耍小性子般的举动向来不会在意，最起码那天晚上求饶的不是自己。 不过贺明宣的身体在半个月后才痊愈，这就让龙凡有些愧疚了。毕竟那天发疯的是自己，贺明宣事后都没有责怪他，让他已经很难受了。 “我们再这般厮混下去，父皇就真的会另立太子了。”面对着一直腻着自己的龙凡，贺明宣有些无奈，居然连老师的赖皮性格都继承来了。 “这哪叫厮混？”龙凡有些不满，顶多是亲亲抱抱，贺明宣还要争取主动权。再说，没混到床上就不算厮混。 “幸亏这里守的紧，要不然被老四知道了那还得了。不过说起来左相还真是厉害，竟能把自己人安排到尚书那里。”那天的事并不是尚书暗算贺明宣，而是他身边的管家。 “你觉得他是你的对手吗？”龙凡笑道。 “老四倒是没什么，只是左相不是好对付的。要是年头长了，他一定比右相那只老狐狸还厉害。”对于其他皇子，贺明宣并不认为他们是威胁。他们没有经历过自己的痛苦，养尊处优，自然是不思进取的。 “若是你坐上了皇位，你会留着他们吗？”龙凡问道。 “父皇是希望我可以将他们留下的，毕竟现在并不像前朝那般混乱，给他们块封地，看好了别让他们折腾狠了就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背得起凶狠残暴，不顾手足的名声。”贺明宣从小学的就是帝王权术，但因为经历的原因，他的思想并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他们坐上了那个位置，恐怕不会放过你。”龙凡说道。留着这样的威胁者，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如果他可以靠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我会在他不放过我之前先离开。”贺明宣淡淡笑道。他将龙凡的手放在自己手上，渐渐握紧。 “那个位置，对我来说既重要又不重要。从很小我就知道父皇会把皇位传给我，我从小就被教帝王权术，为将来继承那个位置做准备。太过习惯，以至于渐渐忘了自己还要去争去抢。”所以引来其他兄弟的嫉恨，“在我们回来之后，我觉得累了，父皇便和右相商量了，暂时夺去我的太子之位。那时我竟然没有什么感觉，即使是失去了那个位置，也不像想象的那般让人痛苦。” “四皇子和左相要是知道这件事的原委，会不会被你气死？那么多人心心念着的位置，你就这样交出去了。”龙凡眼中戏谑。 “管他呢。”贺明宣揽过龙凡的脖子，印上一个宣告占有的吻。龙凡的性趣顿时就被点燃了。 “上次是你上，这次应该换我了。”贺明宣将龙凡压倒。 “殿下，四皇子求见。”门外的侍卫禀告。 “这次就先放过你。”贺明宣笑笑，放开龙凡，去见四皇子了。 “这次没有抓住机会，就没有机会了。”龙凡起身，拿过贺明宣没看完的书看了起来。现在他不适合出现在外人面前，毕竟他长得太像柳云，要是被抓住把柄就麻烦了。 “三皇兄。”贺明印向贺明宣行礼。 “别客气，坐吧。”贺明宣并没有露出笑容，但却是和和气气的。 “我前几天得了一块美玉，暖意天生，用来做手炉再好不过。只是我想到三皇兄的寒疾未愈，去年还犯了这病，恐怕更需要这样的东西，就亲自送来了。”贺明印拿过身边侍者手中的盒子，递给贺明宣。 贺明宣接过盒子，拿起其中的暖玉，果真是暖气自生，十分舒服。当年的事，外面的人虽然并不了解，可是皇家的人知道的并不少。 今天贺明印来，并不像是仅仅送玉这么简单。知道他发病的事，看来是派人跟着他了。这是向他示威吗？表示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过这个只是见面礼，有一分大礼想要送给三皇兄。”贺明宣在心里低笑，还是有什么事吗？ 贺明印从袖中拿出一块叠的十分整齐的羊皮纸，放在桌上缓缓展开。 画上的人，显然是龙凡。 “这个人？”贺明宣疑惑道。 “看起来很眼熟吧？”贺明印笑笑，“真的是很像当年的柳元帅呢，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柳元帅的儿子。不过，当年柳元帅被满门抄斩，只留下了一个妹妹，怎么会有儿子呢？” “也许只是画师照着老师的画像画出来的。”贺明宣也和贺明印一样笑着。 “是啊，画师可是照着三皇兄的人画的呢。说起来，这画工真的不错，要是献给父皇，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贺明印真的是来者不善。本来贺明宣并没想将龙凡藏起来不见人，而且他知道贺洛萧不会去查他身边的侍卫。 不过，真的有有心的人。 “真是美人，即使是我们贺家人的相貌算是不错的了，可是这人和柳元帅相像的美，真的是让人无法抗拒。”贺明印抚摸着画中人的脸，带着几分银意，让贺明宣的想要一拳打在他脸上。 “你想要什么？”贺明宣问道。 “我并不想要太多，不如皇兄把这小美人送给我？”贺明印笑道。 贺明宣看着他，轻轻笑了。 “只怕皇弟消受不起。”想着贺明印被做到求饶，果然是很美妙的画面，不过那个人必不是龙凡，龙凡还看不上这样的。 “我知道三皇兄舍不得，要是我我也舍不得。”贺明印依旧是笑，这次他是真的抓着贺明宣的把柄了。 “那就请三皇兄答应我，三年之内不问政事。”贺明印收回了笑容。 三年，如果连续六年不问政事，贺明宣的太子位，真的就难以拿回来了。真的是好主意。 “若是你反悔怎么办？”贺明宣问道。 “皇兄尽可以杀了我，反正皇兄不是没这个能力。”贺明印并不怕贺明宣会拒绝，这件事要是被贺洛萧知道了，即使贺明宣将龙凡杀了，推了责任，也会受到很大损失。一个和柳云长得那么像的贴身宠侍，贺明宣该不会想要失去吧。 “好。”贺明宣伸手，拿过了那幅画，收在怀中。 09.束缚 “希望三皇兄守约。”贺明印做了自己要做的事，开心地离开了。 “四皇子做什么了？”龙凡见贺明宣的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 “拿你来要挟我罢了。”贺明宣故作轻松地笑着。 “他让你做什么了？”龙凡看出了贺明宣是故意做无所谓的样子给他看的。 “三年不参与政事。”贺明宣选择将事实告诉他，他们之间不需要隐瞒，只有不做隐瞒才会让这段感情好好发展下去。 “明宣。”龙凡抱住贺明宣，贺明宣也反手抱住他。 “不要觉得愧疚，我是心甘情愿。既然我选择了这份感情，就不会逃避。你都不会知道为了老师，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这样一点小事，还不算什么。”贺明宣的话让龙凡很感动，可是心里也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平平静静。贺明宣并不是害怕贺洛萧会知道龙凡，只是他不确定贺洛萧会那么容易接受，毕竟当年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太大的阴影。他会通过自己的方法把龙凡的身份告诉给贺洛萧，到时这份约定，就真的是废话了。 想要他受制于人，贺明印还不够格。 之后的日子，真的是清闲了，两个人在一起读书练武，贺明宣的后宫彻底失宠了。可是两个人都没再做到最后一步，因为谁也不愿意服谁。 “明宣，温泉已经建好了，今天就去吗？”三皇子府地下正好有温泉，已经建了很久，现在终于建成了。 “一起去吧。”贺明宣笑笑，想着自己的心事，却没见到龙凡的笑中的有什么特殊的意味。 两个人十分坦荡地脱衣进了温泉，温热的水将二人之间的空气熏得雾蒙蒙的，像是隔了层轻纱。 隔着雾气，贺明宣本来显得凌厉的脸变得柔和，龙凡静静看着，嘴角是说不出的爱怜和温柔。贺明宣是他的，他也是贺明宣的，他们之间再没有什么阻碍。这么多年，他不就是为了现在吗？他已经得到了，这一生，不会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满足了。 贺明宣也在欣赏着龙凡的身体，这绝对不是男宠的身体，男宠的身体都是养的又香又软，哪有这么硬。不过他喜欢这样的身体，这才是男人的力量，匀称而不狰狞，像极了柳云的气质，儒将之风，武将之度。 两人中间隔着四五人的距离，可是都没有动，他们还没有欣赏够，事实上，这是欣赏不够的，对不对？ 不过龙凡到底是没有贺明宣那样有耐性，主动走了过来。贺明宣看着他，眸色渐渐暗沉，只是看了他的身体就有了反应，龙凡真的是很爱他呢，这让贺明宣心里有了点小小的骄傲，自己的魅力不比贺洛斓差，不是吗？ “龙凡。”贺明宣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并不是温存的吻，而是带着撕咬，甚至流了血出来。不过，血液的味道只能挑起人的情欲。 龙凡积极地回应，他的明宣还真是……不过他喜欢。 “现在没有人打扰了，该我上你了。”他的手直接探向龙凡身后，不过龙凡没有躲，他眼中带着笑意，似乎没有害怕。 “你……放开我。”贺明宣的瞪着龙凡，而龙凡只是笑着，用一只手抓着贺明宣的双手，另一只手解开了头上的发带，将贺明宣的手绑在身后。而那满头黑发就直接披散开来，带着说不出的魅惑。贺明宣看得呆了，直到被推倒池壁才回过神来。 “卑鄙。”贺明宣继续瞪他，他没想到龙凡会来这招，本来龙凡的武功就比他的好，制服他很容易，可是他没想到龙凡会将他的手绑住。 “还有更卑鄙的，不是吗？”龙凡轻佻眉眼，像极了柳云，本是威严的将军却有着这样的纨绔像。 他的手做出了和刚才的贺明宣一样的动作，利用水来侵入。其实水并不是好的润滑剂，甚至会有些发涩，但是在水中也用不得油剂，会被水稀释，冲净。不过对于精虫上脑的人，这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既然水可以帮助他，他就用好了。 “疼啊，混蛋。”贺明宣上次并没有体会到扩张的感觉，现在过了这么久，那里又紧致的像没被入侵过了，想要进去还要一番波折。 “忍忍就好了。”龙凡的一只手做着扩张，另一只手覆在贺明宣被绑住的双手上，替他承受坚硬的石壁可能带来的伤害。 “你怎么不……”忍字还没有说出口，第二根手指就进来了，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贺明宣一口咬在龙凡肩上，龙凡吃痛，抖了一下。贺明宣抬起头，回味似的舔舔嘴唇。 “真好吃。” 贺明宣的话语和表情让龙凡好不容易保持住的理智瞬间瓦解，他加快了扩张的速度。 贺明宣感觉身上的疼痛已经渐渐麻木了，反而滋生出了一种欲望，想要让龙凡换另一处来。可是，他怎么会说呢？就像上次被做到哭不出来其实很爽一样，他怎么会说？ 不过即使不说龙凡也很快满足了他，进入的瞬间，龙凡紧紧抱着贺明宣。 “明宣，这样你就属于我了。”深深眷恋的语气，让贺明宣软化了，龙凡就趁着他的软化，一举进攻到底。 “我没事。”见贺明宣的脸色发白，龙凡停下了动作，只是留在里面，等着贺明宣适应。贺明宣却实是痛到了，但也认了。他要是不认，还能让龙凡停下来？ 冲撞渐渐加快了速度，那个核心的点也已经被讨好的十分满意，以至于贺明宣整个人都满意了。这种感觉在于女人做时不同的，这样更激烈，更刺激，虽是违背常理，却可以达到新的高点。 手被绑在身后，那绳子显然是特意准备的，绑的很牢但不会很疼。特别是还被龙凡抓着，保护在手心里。 贺明宣迎合起了龙凡的攻击，微微挺起胸摩擦他的手指，完全没了平日里阴狠沉静的样子，像只慵懒的猫，真心却又不专心地迎合着。 看着贺明宣湿润却又带着挑衅的眼睛，龙凡勾起嘴角，加紧了攻势。 10.缘由 “龙凡。”贺明宣的声音软软的，充满了情欲，他几乎克制不住呻吟，只好贴上龙凡，吻上他的唇，让龙凡来帮他将这令人羞耻的声音封闭起来。 耳边的，都是激烈水声。 龙凡的手从贺明宣胸前挪走，握住贺明宣已经将近爆发的性器，抚弄起来。 贺明宣的喘息声又加重了，双手被束缚真的是太不方便。他享受着前后的两重快感，达到了制高点。 白色的液体渐渐扩散开来，龙凡一边加快了速度，感受着那份紧致，一边解开了束缚贺明宣双手的绳子，松开了护住他也抱住他的手。 贺明宣双腿发软，池壁滑的靠不住，他只能抱紧了龙凡。 “你敢不敢再卑鄙点。”贺明宣已经有气无力。 “敢。”龙凡几个冲刺，射进贺明宣身体里。 贺明宣完全无力了，平时那么安静沉稳的人，怎么这时候就这么禽兽？不过他不会问龙凡，谁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呢？ “上去吧。”龙凡说着就要抱贺明宣，贺明宣想要拒绝，可是早被龙凡横抱起来，出了温泉，放在旁边的软垫上。 龙凡拿了棉布给两个人擦干了身体，却恰恰没有给贺明宣清理。 “在水里用不了这个，我们现在用吧。”龙凡翻过贺明宣的身体，抬起他的腰，涂了润滑的膏剂，覆身上去。 整个过程中贺明宣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龙凡按在垫子上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场，等到结束后龙凡才给他清理了，两人拥抱着交换着温存的吻，出了浴室，回到床上。 “我记得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比我矮不少，就算是我把你领回来时也比我矮很多的。”贺明宣将龙凡带回来时并不确认他就是柳勋，而之后也没有确认。直到龙凡自己来争取，贺明宣才渐渐确认他就是柳勋，才会没有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他。 “东宫吃的好。”如果贺明宣没有救他，他会死，如果贺明宣没有将他带回来，他早就成了其他人的玩物。贺明宣不仅救了他的命，还救了他的心。 贺明宣听了他的话只是笑了笑，盯着他的脸看。他的目光落在龙凡脸上，却又像是落在看不到的远处。贺明宣的眼神怀念而又眷恋，却没有激起龙凡的欲望。恰恰相反，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真像……”贺明宣轻声呢喃。 “明宣。”龙凡转过头，不让贺明宣看自己。 “你爱的，是我，还是这张脸？” 听到龙凡带着浓浓绝望的问题，贺明宣愣了愣，半响才回过头。 他，还是他像极了老师的脸？ 爱他？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会爱吗？ 贺明宣不停问着自己，可是这个答案，为什么是这个答案？ “如果没有这张脸，我不会做这些的。”贺明宣的声音低落下来。 龙凡自嘲地笑了笑。 “为了他，可以付出这么多吗？即使是尊严，即使是生命都可以，那，我是什么？”龙凡悲哀的不是贺明宣爱的是这张脸，而是自己沾了这张脸的光还以为是自己有魅力，以为贺明宣爱上了自己。 真是幼稚，真是恶心。 “你可以离开，去账房多拿些钱……”贺明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只是因为这张脸又怎么样，龙凡无权无势，他是三皇子，想要留下个男宠算是什么大事？可是他就是这样让龙凡走了，走的干净利落。他留在身体里的温度还在，那欢愉的余韵未消，他就这样让他走了。 龙凡走了，贺明宣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很累，从来没有这么累，就蜷缩在被子里，睡了。 醒来的时候，贺明宣有些恍然，龙凡应该来给他穿衣了。随即又想起，他已经走了。 只是张脸而已，贺明宣告诉自己，不过是张和老师相似的脸罢了，即使是舍不得，时间久了就好了。 贺明宣自己起来穿上衣服，他也不是那种连衣服都非要让别人穿的废物，不过，是应该再安排个人来安排自己的起居了。其实这些东西除了龙凡之外还是胡荣做的最好，只是他已经死了。 在龙凡走后贺明宣依旧没有上朝，龙凡现在不在自己掌控的范围里，如果是贺洛萧想要对他做什么就容易得多。他要为老师留下这唯一的血脉，所以这三年，他是真的上不了朝了。 贺明印在朝堂上很是活跃，有着母族和左相的帮助，他的政绩自然相当好，得到了贺洛萧的肯定。只是边关战事刚刚平定，不然可以上战场立下战功就可以被第一个封王了。若是封了王，就离那个位置更近了一点。 贺明宣三年内都不会参与政事了，就自然不会有什么建树。这真是上天赏赐给他的机会，贺明印想。 左相看着右相，右相的表情如常，没有因为贺明印得宠而有什么反应。不过，这老狐狸怎么会放弃拥护贺明宣？左相在心里笑着。 真的想要清闲？那就清闲一辈子好了。 右相下了朝，悄悄前往三皇子府。 “坐吧。”贺明宣亲自来接待右相。右相是前朝留下来的老臣了，因此贺明宣很尊重他，可以从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人，都不简单。 “三皇子真的不想再插手政事了？”右相问贺明宣。 “不是我不想，只是老四抓住了我的把柄，逼我三年不能上朝。”贺明宣如实相告。 “什么把柄？”右相没想到贺明宣也会被抓住把柄。 贺明宣指指院中的柳树，“我救了他的儿子。”右相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他在哪？”右相问道。 “走了。”贺明宣的情绪立即低落下来，回答的也有些含糊了。 右相看出贺明宣是有什么苦衷，不然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那你想要怎么办？”没办法解决这件事，总要想个办法。 贺明宣垂眸，在桌上写下二字。 边关。 右相会意。虽然现在边关刚刚平定，但是还是有战事的危机，至少三年之内就会有战争。贺明宣去了边关，算不得参与了政事，等到有了战事，他立了功，还是可以做回太子之位的。 不过这还是有风险，还是要提防有人暗算。在京城守卫严密，在军中就只能靠自己了。 而且不知道贺明印会不会认为贺明宣去边关算是不守约，只能让他知道如果他不守约贺明宣的人会马上杀了他，这个不算是难事。 “其实对于太子的位置，我不必非要得到。之所以这样执着，也是因为习惯了。” 11.异士 右相去想办法去了，贺明宣呆在府里，不上朝，不过问政事，正好可以温习兵法，为上战场做准备。 番邦前来纳贡，献给贺洛萧一个异士，并非是通天晓地的奇人，而是熟悉许多旁门左道的人。 贺洛萧不知道番邦是想让他受到异士的影响而做出什么有利于番邦的事还是另有什么目的，但是他只要不求仙问道，不沉迷声色，就不会有问题。他并不像其他皇帝一样执着于长生之法，生死有命，何必去插手。 不过这异士是个妙人，和右相交谈了一番之后，竟然去拜访贺明宣了。 异人见到贺明宣之后并未说什么，只是讲了些奇人异事。贺明宣没有厌烦，因为这人十分风趣，而且见得东西的确多而奇。 “你到过战场吗？”贺明宣问道。 “曾经去过，不过太过阴寒，也太过悲壮。听说三皇子殿下曾经上过战场？”异人反问。 “去过，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快十年了。”贺明宣微微笑道，“战场的血是最致命的的毒，也是最好的解药。良将死于战场，便可千古扬名。懦夫死于战场，却是无声无息。” “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脸，却又不喜欢那个人，该怎么办？”贺明宣问道。 “倒是有一个方法，将那人的脸完全剥下来，经过特殊药物的浸泡使其不腐，再固定在特制的模具上便可。不过这取皮的过程必须是在那人活着时进行，不然效果会不好。因此只是听说过这个方法，并没有见过。毕竟能够做到的人要不然就是和那人又解不开的仇，要不即使狠心至极。”异人笑道。贺明宣忍不住想象将龙凡……可是一想到就心痛难忍。 他不会伤害到龙凡的，毕竟他是老师的儿子。 贺明宣马上转移了话题，和异人又聊了些别的才结束。 龙凡走之后，贺明宣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虽然经常想起他，但贺明宣认为这只是时间问题，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上战场了，到时就没有时间想了。 可是他没想到，今年京城的冬天特别冷。虽然和那时的北地比还差了些，却还是冷得够呛了。贺明宣在冷的时候就会没有精神，整天躲在屋子里，一步也不想迈。 躺在床上，贺明宣想念起火炕来，那种温度显然是床不能比的。那时还有龙凡陪着他，在他发病时抱着他，为他分担痛苦。 人一旦清闲起来就会想入非非，贺明宣也不例外。寒冷的冬，不尽人意的下人让他愈发想念那个人。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那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就养刁了他的胃口，非要是合心合意的人才满意，却不知这世上除了龙凡那般爱他的人，又有谁可以做到洞察他的所有需要？ 离开他的冬天，真的很冷。 到这时贺明宣才想起龙凡平日里的好，当初没有意识到，是因为太习惯，以至于忘记了它的重要性，现在没了才发现了自己不能缺少。 打开了一个缺口，其他的事就一点一滴地流淌出来。 贺明宣不禁问自己，若不是因为龙凡的无微不至，他会爱上他吗？ 他喜欢的，难道仅仅是那张脸吗？ 答案，依旧模糊。 贺明宣安排了人去找龙凡，了解他的行踪，顺便保护他。自己则继续呆在寝宫里，读读书，习习字，天气不转暖，他还不会离开。 贺明宣想起了被他冷落的后宫，想要召一个妃子来侍寝，却响起了在商地，龙凡在他的要求下将第一次给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突然失了兴致，就只是让下人将最大的两个孩子带来。他这个父亲做的够不称职的，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自己的儿女了。过了这个冬天，他上了战场，恐怕回来时孩子们都不认识自己了吧。 孩子们见到父亲很开心，特别是在贺明宣默许他们可以不用顾忌时。两个孩子在贺明宣的房间里不断发现好玩的东西。 “这是龙叔叔的发带。”老二献宝一样把他给了贺明宣。 “爹爹，龙叔叔用这个和我们捉迷藏呢！不过最近都没有见到他。”孩子撅起了嘴。 原来龙凡还去和孩子玩儿，贺明宣接过发带，不是绑住他的那条，这让他有些失望。龙凡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了太多痕迹，真的是赶不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人？比老师还卑鄙。 两个孩子并没被这事影响，继续玩着，等到累了就都钻到贺明宣的怀里，说着不睡，却还是睡着了。 “对不起。”贺明宣在每个孩子脸上都亲了一下，搂紧了孩子们。 相比贺洛萧，他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说是为了防止后宫争宠，实际上只是自己的性子太过淡漠吧。可是当怀抱着孩子们的时候，他感到了温暖，只有怀里的小人儿才会给他的温暖。将来，他定会倾尽全力防止孩子们为了争夺皇位而自相残杀，毕竟，那太痛苦。 等到孩子们睡熟了，贺明宣把他们一个个的抱上床，伸长手臂，搂着他们睡了。 养在贺明宣后宫里的孩子都是极其懂事，极其知道分寸的，因为母亲们从小就教给他们不要惹父亲不高兴，所以贺明宣刚刚起来，两个孩子就起来了。 “不再睡会儿吗？”贺明宣问他们。 “要起床早读了。”这两个是双生，一男一女，因此感情很好，也是最大的，所以贺明宣才叫他们来。 “去读吧，一会儿和我去用早膳。”贺明宣见两个孩子没有借机偷懒，很满意。笑着让他们去早读去了。 “殿下。”孩子们的母亲郑妃来了，昨天下午到今天都没见到孩子，多少让她有些不安。 “孩子们被教导的很好。”贺明宣倒是没有给他笑容。郑妃是本分的，跟了贺明宣很多年了，不然也不会生出长子。 “谢殿下，是孩子们懂事。”郑妃的容貌不俗，应该说，贺明宣后宫里没有相貌不好的。 “以后就让他们住在我这里吧，茜媛，你就专心管理这女人间的事。不过，侍寝的事就休要再提了。”自从龙凡走之后，贺明宣本来就不是很旺盛的情欲就更加低了，暂时还不想召人侍寝。 “是。”郑妃不知何故，但还是乖乖听了话。 12.重返江湖 贺明宣最近多了项爱好，就是将所有孩子凑在一起，看他们在一起玩。孩子们还小，并没有什么芥蒂，即使不太熟悉，只要一起玩一会儿就好了。唯独小儿子没有加入，显得有些孤单了。 “庆儿，怎么了，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儿？”贺明宣问他。 “我害怕。”庆儿只有四岁，比起别人，还是怯怯的。 “别怕，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即使你做的不好他们也会接受，也不会怪你。”贺明宣抱着庆儿小小的身体，鼓励他。 “三皇子。”侍卫长来到贺明宣面前。 “到外面说吧。”贺明宣和侍卫长来到外面，不想要影响到孩子们。 “我们找到了他，但是他的脸是遮起来的，在接下来的跟踪了，发现他的脸已经毁掉了，是新的伤痕，也许是，自己做的。”侍卫长有些迟疑，他为贺明宣做了很多事，但是像是这回的，还是第一次。 “安排好，我去找他。”贺明宣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没有想到龙凡竟然会毁掉自己的脸，只是因为他吗？这个人，真是狠。 可是虽然那张脸已经毁了，贺明宣还是想要去找他，这终于让他认识到，那张脸不过是一个诱因罢了，真正让他爱上的，是龙凡无微不至的关怀。 一定要找到他。 贺明宣没有先去向贺洛萧请示，只是安排了人去禀告，就急匆匆地走了。 离开的这几个月，龙凡游荡在江湖。这张脸他已经厌倦了，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像柳云，为什么要凭借柳云来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为此沾沾自得？龙凡狠下心划花了自己的脸，从此后，就不会再有人为了这张脸而喜欢自己了，不是吗？ 出来时很气愤，就拿了不少钱，所以就在决定落脚的地方买下了房子。龙凡最后还是选择了北方，买了带火炕的房子。 他对外面的接触并不多，所以买了些地，干起了相对稳一些的事。 等到贺明宣找到龙凡时，天气刚刚转暖，龙凡买好了种子，正想着要到哪里去雇人来做事。 贺明宣看到脸上戴着面具的龙凡，心中一片酸涩。 “龙凡。”贺明宣轻声唤他。 龙凡听到了声音，受惊一般地看了眼贺明宣，随即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皇子殿下，您来做什么？”他狠了心，不带一丝怜惜。既然只是喜欢他的脸，这张脸已经没了，又为什么来找他呢？ “我……”往常决绝果断的贺明宣迟疑了。 “既然您都看见了，这张脸已经毁了，那就不要执着了。”龙凡说吧就要离开。 “你真的认为我会因为和老师相像的脸喜欢上你吗？”贺明宣急了，拉住了龙凡。 “你不是都说了吗？现在想怎样？”龙凡走不动了。 “让我看看你的脸，证明我不是因为这张脸才爱你！”贺明宣上去抢面具，龙凡死死护住。 “你要怎样才会原谅我？是要我放弃一切，还是说要我永远不能翻身，永远顺从于你？” 龙凡的手松了松，贺明宣趁机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面的脸上，伤疤纵横，看得出是新伤。想到是一回事，看到却是另外一回事。贺明宣根本就没有管是不是会有人看到，直接吻上了他的伤疤。 龙凡僵硬了一下，随即让自己放松下来，幸福席卷了他整个人，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令人开心了。 贺明宣细细吻着他的伤疤，仿佛这样就可以去除所有的疼痛，就可以让这伤全部消失。 “明宣，别再离开了。”龙凡吻上贺明宣的唇，两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肆意温存，即使有人来又怎样？他们不在乎。 “下次，不要这么傻了。”贺明宣靠在龙凡怀里，语带埋怨。 “你不陪我当然会犯傻。”龙凡的话让贺明宣红了脸。 “你想要，一辈子都这样吗？”贺明宣犹豫着问。 “即使不想又能怎样，也去不掉，难道你会嫌弃我？”龙凡挑眉。 “如果你想去掉，是可以去掉的。我没关系，你想要去就去。” “那我们就去吧，皇子殿下的男人还是英俊些好。”龙凡笑着，贺明宣低着头，耳朵都红透了。 “那我们快些去吧，这伤拖得越久越不好治。” 贺明宣安排了人来打理将要做的农活，自己和龙凡一起准备了去治病要带的东西，备齐了路上的干粮盘缠。 贺明宣洗了澡，披散着长发，露着锁骨，让龙凡呼吸困难。可是贺明宣只是凑近他，闻了闻。 “多久没洗了？都臭了。”说着还摆出诱惑的姿态。龙凡瞪了他一眼，飞快地去洗了澡。 小别胜新婚，两人自然是温存不够，但是想到第二天还要启程，就还是克制了些，早早就睡了。 可是，当贺明宣一觉醒来的时候，不见了龙凡，而且屋子都已经被清的空了，留下的东西也都被收拾好了。 贺明宣穿衣起来，到了外面，仍不见人影，眼泪顿时就溢出了眼眶。还是那样吗？做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 皇子殿下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 “明宣？”龙凡见贺明宣眼睛红红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抱住贺明宣。 “我以为你走了。”贺明宣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傻瓜，我怎么会走？我只是去买了早饭，我们吃过了就走了。” 贺明宣任龙凡将他的泪水擦干，两人上路，前往无名指山，拜见神医。 13.此山无名 神医所住的山，并不引人注目，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少了些外人的打扰，多了分清净。 虽然过了几年，神医的容貌未曾有改变，还是淡淡的，不带感情。 龙凡摘下面具，神医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确实和柳云长得很像。”神医说道，龙凡没有什么惊讶，因为来时贺明宣已经告诉过龙凡，柳云和神医是好友。 “伤口偏深，不过因为时日尚短，并不难治。”神医又打量着龙凡，“可以狠下心毁了自己的容貌，果然是柳云的儿子。”本来应该带感叹，却硬是变成了平淡的叙述。 “那么，明宣，你是来治你的寒疾的吗？”神医问道。其实贺明宣的寒疾并非是不能治好，只是他坚持不治，因为只有疼痛才不会消磨人的意志，只有锥心刺骨的痛才会让他记得当初的事，老师的好，父皇的狠，贺洛斓的阴险。 而现在…… “心若看开，又何必执着于身体呢？”龙凡在他耳边轻声说。 “心若看开，又何必执着于身体……”贺明宣愣了愣，心里被堵塞的部分突然全部通畅了。既然自己已经放下了，何必要留下当初的痕迹？ “请神医将我腹上的疤也消了吧。”既然决定放弃过去，那就全部忘掉吧。 “果然是父亲比不上情郎，当初你在这里住了一年也没有治。”神医对贺明宣说话，却是看着龙凡。 贺明宣的脸红了红，龙凡看着神医。 “您怎知我是他的情郎？”龙凡疑惑道，真的这么明显？ “若不是情郎，明宣怎会带你来我这里。不过这世上的真是乱了，先是贺洛斓，再是萧澄，陆咏觞，现在连明宣都这样了。”神医似叹非叹。 不过，无论如何，两个人都留在神医这里治伤，治病了。神医要用的药这山上都有，但是还要自己去采。 龙凡这次先洗了澡，躺在床上等贺明宣。 贺明宣洗的香香的出来，龙凡见他过来想要起身，却被贺明宣按住。 “让我来。”贺明宣坐在龙凡腿上，压住他，不让他动。 “明宣。”龙凡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贺明宣将一根手指伸进龙凡嘴里，玩弄起他的舌头。本来并不是多情色的举动，却因为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而格外磨人。龙凡说不出话，只能轻声哼哼，像是嘴里含着的并不只是一根手指。 贺明宣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色，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烫，不是春药的作用，是龙凡的作用。他越来越低挡不住这个人了，即使是屈居人下，也是心甘情愿。 贺明宣玩得差不多了，空着的手将龙凡的衣服全部脱掉，自己却只是脱了下身，微敞着前襟，露出锁骨。 他将手指抽出来，龙凡刚想说话，却被贺明宣紧接着就贴上来的唇堵住。贺明宣低头吻着龙凡，下半身自然抬高。他拿了手边准备好的油膏，抹了些，自己给自己做起了扩张。 龙凡看不到贺明宣在做什么，却可以从他的姿势上想象，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他真想把贺明宣压在身下，好好疼爱。 贺明宣皱着眉，那种感觉实在说不上很好受，但是既然决定尝试了，他就要做到底。 过了好一会儿，贺明宣才坐起来，扶着龙凡的性器，慢慢向下坐。 被那东西撑满的过程有疼痛，快感并不是很多，最多的还是心里的满足感。贺明宣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同时压制住龙凡，防止他动。 吞下了三分之一，贺明宣的汗水流下来，滴在龙凡身上。 “你们……”门突然被打开。 贺明宣一惊，直接坐了下去，瞬间的疼痛和快感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出来。龙凡连忙将被子扯过来，给贺明宣盖上。 “都不锁门。”神医默默退出去。 “没有锁。”谁知道你不敲门啊。龙凡几乎要抓狂。 “今晚月圆，有一味药可以采了。要是不去，就要等到下个月了。具体位置和形态我已经画在纸上，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神医说完，脚步声就渐渐小了，在几乎听不见的时候又大了起来，渐渐接近。 “对了，这张床贺洛斓和沐诺睡过。” 说罢，就真的走了。 贺明宣等他真的走远不会回来时，起了身，抽出龙凡的东西，简单清理了一下就下了床。 “明宣。”龙凡的声音有些委屈。 “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在这张床上……”现在想起来，实际上还是有些反感，太过习惯。 龙凡只好乖乖下床，一起去采草药了。 草药生长的位置很好找，也很好采，没用多长时间两人就完成了。 “明宣。”龙凡见事情做完，就急不可耐地将贺明宣压在一边的石头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只是将重要部位露出来，就进入了贺明宣。 身后冰凉，身前火热，贺明宣在龙凡的挺动中渐渐迷失，压抑的呻吟声在风中回荡。 末了，龙凡将贺明宣抱回了客房。 在神医这里呆了几个月，两人没有再在床上做，每次想的时候都找其他的地方打野战。幸亏这山很大，除了神医就没有别的人，合适的地方很多。 二人痊愈，告别神医，回到了皇子府。 现在，关于贺洛斓给沐诺求医却跪了一天的事也有了解释。当初是贺明宣跪了两天两夜，神医心疼，才定下了这么个规矩。神医和柳云交好，更是十分疼爱贺明宣，虽然他的疼爱并不是那么热情。 贺明宣和龙凡走后，无名山又恢复了了寂静。 神医无事时就看着外面浓绿的树，当年他和柳云和贺洛萧交好，三个人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虽然他比那二人都大，却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情谊。只是现在他隐居无名，柳云已死，贺洛萧做了皇帝，却也日渐苍老。 是不是错一步，就一定要一直错下去了。所幸，孩子们还好。 14.贬庶 贺明宣和龙凡回了三皇子府，继续甜蜜，同时也在为将来的事做些打算。 “明宣。”贺洛萧很久没见到贺明宣，就召见他入宫。 “你的寒疾已经治好了？”贺洛萧问。 “是，这次出去我们到了神医那里。” “那就好。”贺洛萧稍稍宽慰，“不过，我们……”贺洛萧是听说了什么，但是还要确认。 “我和龙凡，我的男宠。”贺明宣提起龙凡难掩笑意。 “既然想开了，就上朝吧。”贺洛萧见到贺明宣开心，也不忍再说什么。 贺明宣低下头。 “怎么，还不想上朝？”贺洛萧语调提高。 “儿臣，儿臣有件事没有告诉父皇。”贺明宣跪在地上，如果想要光明正大地和龙凡在一起，还是要让贺洛萧接受他的。 “什么事？”贺洛萧明显感到不会是好事。 “其实龙凡的本名是柳勋。”贺明宣说出来，只等着贺洛萧处置。即使为了那件事贺洛萧这样宠他，也不代表他一定会接受龙凡的身世。 “明宣，你可知你这是欺君之罪？”贺洛萧没想到贺明宣不仅是为了柳云做了那么多事，还救下了他的儿子。 “儿臣知道，可是，老师没有罪，龙凡也不必承受这罪责。”贺明宣毫不退缩。 “可是朕杀了他的全家，你怎么知道他来不是利用你，报复你？”贺洛萧紧皱着眉。 “老师告诉过龙凡，不让他报仇，龙凡来，只是因为儿臣救了他。”贺明宣为龙凡辩解。 “而且，龙凡是儿臣的丈夫，儿臣是龙凡的妻子，如果父皇想要治罪，就一起惩罚我们两个好了。如果儿臣死了，龙凡会陪我，如果龙凡死了，儿臣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虽然我很爱您，很尊敬您，我不能失去龙凡，永远不能。 贺洛萧看着贺明宣，眼中尽是悲哀，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都不要了。 “别忘了，是谁给了你这条命，谁给了你今天的位置。朕生你不是为了让你背叛朕，不是让你屈居别人身下的。明宣，朕希望你想明白，无论是什么样的爱情，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虚妄。为了一个男人，你值得付出全部吗？”值得吗？贺洛萧看着贺明宣，悲哀而愤怒。 “如果连这一场虚妄都抓不住，那么这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无上的权力代表无上的孤独，那么，我宁愿不要。人不是为了权力活着，父皇觉得很开心吗？失去了爱，得到了无上的权力，父皇真的开心吗？”贺明宣仰头看着贺洛萧，这是他一直仰望着的人，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会一辈子都仰望他。可是，在发生过那件事之后，他就不会去仰望了。放弃了那么多只为了权力，那不是真正的强者。 贺洛萧被贺明宣看得有些慌乱，为了巩固皇权，他确实放弃了太多。 “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就要失去所有的权力，做最普通，最平凡的人。” “谢父皇成全。”贺明宣拜谢贺洛萧，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停顿。贺洛萧低着头，呆呆想着，是不是年轻些就有了勇气，可是失去的时光回不来了，失去的人也回不来了。现在，他放过了贺明宣，可当初为什么没有人放过他呢？连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 那一天晚上，仿佛在宣布什么，皇子府里三皇子的浪叫声持续了一夜，所有的妃子都被遣散回家，孩子们被送到宫中抚养。放弃一切，那就连亲人也全部放弃。 第二天，贺洛萧的圣旨到了三皇子府，将贺明宣贬为庶民，收回全部权力和财产，从此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贺明宣接旨时，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虽然脸色很苍白，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这是纵欲一晚的后果，却也是向贺洛萧表示。屈居人下是他心甘情愿，不过是因为太爱。 于是，烜赫一时的前太子被贬为庶人，有人感叹，却也有人欢喜。 “他当真是为了男宠顶撞了父皇才被贬的？”四皇子似乎不相信他的三哥会做出这样的事。为情所困？一直以狠毒，果决着称的前太子也会这么有人情味儿？ 不过即使他再不相信，这件事也发生了，而且对他来说是件绝佳的好事。 只是不知贺洛萧要安排多少人来保护贺明宣，以防有人对他下手，真的很期待他的死讯呢。贺明印嫉妒贺明宣，因为他没有贺明宣优秀，也没有那么深得宠爱。贺明宣的母族不过是个小家族，他的母族却是在芸安举足轻重的家族，而且贺明宣的母亲已经死了，没有依靠的孩子，竟然可以做太子，这让他很不服气。 左相看着贺明印，微笑，点头。他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贺明宣到底是因为柳家人而失去了一切。 而右相什么都没说，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中也包括安排昔日贺明宣一派的人。贺明宣已经失势，他们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个阵营中。 贺洛萧心情很不好，他觉得很悲哀，自己那么疼爱，倾注了那么多的儿子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柳云，我果真是做错了吗？你用你的命换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你开心了吗？ 贺洛萧轻按快要炸掉的头，却得到了那个人要来的消息。 “王爷，我娘进宫了。”秋花影对贺洛斓说。 “为了柳勋吗？”贺明宣在第一次见到龙凡之后就查出了他的身份，同时也从秋花影的父亲那里知道了秋花影的娘就是柳云的亲妹妹的消息。 当年秋家满门，除了被救走的龙凡，就只有柳云的妹妹没有死，因为她的生母是贺洛萧母亲的亲姐姐。柳云和他妹妹并非一母所生，而当时二人的母亲都已经过世。贺洛萧因为母亲的遗憾留下了秋花影的母亲，并且对她很尊重。秋花影的母亲也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并没有因为仇恨而做出什么。柳云的结局，她也是有所预料的。而因为自己的母亲只是妾室，所以她对家里的其他人的感情并不亲厚。 她也不知道，柳家竟然还有人活下来。 15.幸福 “龙凡，和我在一起你后悔吗？”坐在离开京城的马车里，贺明宣问龙凡。 “你都不后悔，我又怎么会后悔。”龙凡抱紧了怀中的贺明宣，他知道这个男人是强势的，不过是为了自己收敛了锋芒。他也是有野心的，却为自己放弃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说之前一直是他在一厢情愿地付出，那么现在贺明宣给他的，远远比他付出的要多。 在他狠辣时，你会嫌他太不近人情，太记仇，可是当他变得温柔时，你又会为他心疼。龙凡想，这一辈子，他都还不起贺明宣了，那就用所有的精力对他好。 “没什么好后悔的，虽然我也有舍不得那个位子，舍不得父皇，可是总要取舍。我们只有几十年的时间，如果不珍惜，很快就会消耗殆尽，到时连哭都来不及。”贺明宣很平静，看开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苦恼的了。 “以后就把一切都交给我。”龙凡吻吻他的额头，微微笑道。 “对了，龙凡，在商地那回，你不会怨我吧。”贺明宣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已经为此而不爽了很久。 龙凡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你是吃醋了吗？”龙凡看得贺明宣红了脸。 “我……”他是吃醋，但是那是他一手促成的，又能怎么办？ “我给了她钱，让她陪我演了那场戏。我只喜欢你一个，怎么会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发生什么。”当时心里是压抑的，但是现在已经释然了，贺明宣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只能接受。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贺明宣心里终于舒服了，龙凡只属于他，不能被任何人抢走。 两人到了龙凡安家的地方，现在这里就是两个人的家了。粮食已经卖掉了，贺明宣的人还留在这里。这是他自己的势力，不属于任何人，即使是贬为庶人，也依旧可以为他所用。贺洛萧还是没有将贺明宣置于绝地。 冬天，就是贺明宣冬眠的日子。龙凡将屋子烧的热热的，贺明宣就窝在被子里，要么睡觉，要么看书，要么就做些有意义的事。神医在他们走之前给了他们三个方子，一个做润滑，一个做事后的处理，另外一个两人一起用，可以保养身体。虽然当时脸红，但是可以得到神医的药方，绝对是千金难求的好事。 既然已经失去了权势，贺明宣就没有选择经商，只是又多买了些地来务农。两个人读书习武，下下棋，聊聊天，有时一起到外面玩儿，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邻里们只知道他们是两兄弟，是他们没见过的英俊。他们和其他人的交流并不多，但是很随和。有很多少女会幻想着可以得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做夫婿，可是这神仙一般的人，是她们无法触碰的，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想一想。而且在他们在一起时，不会有属于其他人的位置。 “听说贺明宣现在过得不错。”沐诺语气里有一些幸灾乐祸，也有一些不甘心。 “他都已经不再计较过去的事了，诺儿就也别这样记恨了。”贺洛斓面对着越来越幼稚，越来越事儿多的王妃，只能无奈。 “他害的岳熙差点死掉，陆倾也是差点就没命了，就这样就算了？”沐诺咬牙切齿。 “他现在已经无权无势了，你就不能放过他？”贺洛斓无奈地摇头。 “除非他亲自道歉。”沐诺挑眉。 “那你还是继续记恨吧。”让贺明宣道歉？算了吧，不反过来就不错了。 沐诺冷冷地看了眼贺洛斓。 “今天你就睡书房吧。” 所以说，贺洛斓没有龙凡的运气好，还要被压还要承受王妃的家暴。 “陛下，感谢您留下了勋儿。”秀丽的女子惊喜于柳家还有子嗣留下，虽然是和贺明宣在一起了，柳家还是没有继承人，但是基于贺明宣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陛下，三皇子贬庶，太过可惜。”她在面对贺洛萧时还是很小心的，但是由于身份比较特殊，有时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贺洛萧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贺洛萧才抬起头，脸上是一抹苦涩的笑容。 “朕没有明宣那么勇敢。”如果足够勇敢，也就不会到今日。 “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了，陛下何必那么在乎呢？就像是我当年也很想哥哥活过来，现在看开了，人总是会死的，若是死的甘愿，又何必在乎是什么时候呢？” 死的甘愿，死的甘愿吗？那是柳云，他应该是甘愿的吧。 可是，他不甘愿啊。 皇宫里的对话没有持续多久。 等到秋花影的母亲走了，这偌大的皇宫里，竟然连一个体己的人都没有。皇帝做到这个程度，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能体恤自己的，一个远在梓阳，一个永远都不能回京城。 “明宣，父皇没有你那么勇敢。” “龙凡，我想父皇了，他现在一定很孤单吧。”贺明宣看着月亮，想哭，终究还是笑了出来。 其实这样，也足够幸福了，不是吗？ 16.王爷来访 “龙家，龙家兄弟在……”妇人呆了半晌才将来人的问题回答出来，等到回过神来拿马车却已经走了。 本来以为龙家兄弟就是神仙般的人物了，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根本无法描述的美貌。 贺洛斓此时已经到了龙家“兄弟”的门前。 “轻点儿，龙凡~~”贺明宣几乎要疯掉了，龙凡架起他的双腿，让他私密的部位狠狠撞向自己。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可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欢爱的贺明宣从这种痛苦中得到了不同寻常的快乐。而且，这是在白天，他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能让别人听到。 “还好吗？”龙凡给贺明宣清理干净，涂上药。 “快死了。”但是具体是爽死还是痛死的，那就不能说了。 “下次不这样了。”贺明宣的痛，他也是能看出来的，既然太痛，就不要了。 “哪天被你弄死，你就给我陪葬吧。”贺明宣穿上衣服，恢复如初，只是眼睛还是红的，走路还有些不利索。 直到这时他们才听到了敲门声，龙凡去打开门，却是贺洛斓。 贺洛斓笑得无辜，他绝对没听见他们干了什么，只是龙凡的状态，那种满足的样子，他了解。 龙凡看见贺洛斓，表情还是不自然，贺洛斓自然是知道是为什么的，他甚至比贺洛萧还早知道他的身份。 “对不起。”这一句，是他欠柳云的，也是欠龙凡的。 “进来吧。”龙凡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贺洛萧好歹是贺明宣的亲叔叔，他多少还是要尊重些。不过鉴于贺洛斓曾经对柳家做的事，他也对贺洛斓没什么好脸色。 这个感觉，贺洛斓了解，沐诺对于贺明宣，也是这个态度。 “谢谢。”贺洛斓走进屋，就看见贺明宣出来。 “皇叔。”贺明宣还是叫了一声。 “明宣。”贺洛斓笑着打了招呼。 虽然贺明宣的脸色是铁青的，但是哭过的痕迹还是有的，贺洛斓不禁想到，年轻就是好，什么都敢做。而且，如果他敢欺负沐诺欺负地狠了，沐诺就会尽数还回来，甚至不惜多还一些。 “你来做什么？”贺明宣问道。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吗？”贺洛斓收敛了笑容，问道。 “有什么不甘心。”贺明宣冷冷说道。 “你甘心让其他人管理这个国家？”贺洛斓知道贺明宣的性格，他可以为了爱的人放弃权力，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会将自己的野心全部丢弃，不过，他也不是会为自己做的事后悔的人。 “既然我已经放弃，这个国家如何，又与我何干？”贺明宣冷笑。 “你真的认为你父皇真的想要废了你的位吗？你被贬为庶人，谁最伤心？”贺洛斓声音也冷了起来。前些日子他去京城看了贺洛萧，贺洛萧的精神很不好，整个人看起来苍老很多。他从未看见过贺洛萧为了谁这样伤神，就连当初母亲死时，都没有这样。 他本来真的不愿插手这事，贺明宣原谅了他，他就应该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事情变成了这样，他也不得不管了。 毕竟，在这世上，他们三个，无论是在血缘还是在感情上，都是最亲的人。 贺洛斓转过头，看着龙凡。 “你的父亲曾经承诺过帮明宣守住这江山，现在你却没有继承他的意志，反而让明宣放弃了他的江山，你情何以堪？”贺洛斓说得龙凡低下头。 “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我没有这个能力做到父亲的承诺。”龙凡虽是这么说，却是很心虚。 “现在明宣想要重新回去，就只能等到立下战功。而你，也只有有足够的能力，才可以帮助明宣。”贺洛斓平静了些。 “边关刚平，要等到何时才会有机会？”贺明宣质疑。 “你相信他们会安静地接受盟约吗？前些日子，异人试图谋杀皇兄。”贺洛斓叹口气。 “父皇他，他没事吧。”声音渐渐不可闻，只能看着贺洛斓。 “并没有成功。”贺洛斓道，“异人被处死，这件事暂时被瞒了下来，但是开战是没有疑问的了。异人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他们做的手脚，还多着。”贺洛斓也不想这个国家继续动荡。国库已经不充裕了，而且没有第二个陆咏觞会用全部家产来换一个岳熙了。 “我已经不能进京了，而且父皇怕是伤透了心，我怎样回去，我怎么还有脸回去？”贺明宣想要回去看贺洛萧，贺洛萧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自己却又这样，现在他是不是已经长出了白发？他这个儿子，太不称职。 “我可以帮你进入军队，但是以后的事还要靠你自己。”贺洛斓早已经将事情安排好，“我已经向皇兄请战，皇兄也已经准许了。你就和龙凡进入我的军队，从下等士官做起，明宣你进过军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尽快立下功绩，但是也不要急于求成，毕竟战场上没有定数。等到你们做到了比较高的位置，我会亲自去和皇兄说。”这也是一场赌博，赌贺明宣和龙凡的运气和能力，赌贺洛萧对贺明宣的爱，赌贺洛斓的受重视程度。 “我要是可以靠自己回去，父皇会开心的吧。”贺明宣现在对贺洛斓的唯一一丝恨意都没有了。贺洛斓这次上战场，依旧是惊险万分。而且之后会引发的事情，可能有很多，这根本不符合他明哲保身的一贯宗旨。 “皇叔。”贺明宣忍不住抱住贺洛斓，“谢谢你。”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那些事没有发生时，他和贺洛斓，柳云，曾经一起做过很多此生都难忘的事情。即使是放在现在，依旧是最美好的回忆。 “多谢。”龙凡也被贺洛斓震惊到了，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可以为了贺明宣做了这么多，多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汗颜。 17.最终之章 之后的事，就不一一赘述了，也许是上天保佑，也许是他们的准备很充足。在战事几乎结束时，龙凡和贺明宣的战功足以封将。而贺洛斓在战场上也是指挥得当，让贺洛萧很高兴，所以在将这件事告诉贺洛萧时，他很快就接受了。 “只是明印要伤心了，若是明宣没有回来，朕就会立他做太子了。” “皇兄还是愿意让明宣做太子，不是吗？况且如果是明宣做太子，将来做皇帝，不会发生当年那般的事。而明印做了皇帝，又怎会不因为忌惮明宣而置他于死地？明印并没有那么重的心机，可是左相有。”贺洛斓依旧微笑。 “朕只是希望他们兄弟几个都可以相安无事。”贺洛萧经历过争权，不想要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明宣会处理好的，皇兄应该相信他。”贺洛斓道。 “臣弟已经完成任务，军权就还给皇兄。臣弟还是回去陪诺儿，毕竟臣弟也不再年轻了，没有那么多时光用来挥霍。”此生剩下的时间，就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那就回去吧。”贺洛萧自己又怎能不感叹呢？他已经老了，心也没有当初那样坚强了。没有人陪他的余生，不过，都是自找的，怨谁？ 贺洛斓回到王府，沐诺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已经到门口等待。时光在他脸上并没留下什么印记，但是心上有。经历的愈多，就更加珍惜，对于贺洛斓，简直是到了患得患失的地步。若不是自己无法陪贺洛斓上战场，他是一定要去的。即使呆在家里，也忍不住着急。 “洛斓。”贺洛斓刚进门，就被沐诺抱住，细细亲吻。 “以后就不许这么做了。”沐诺语带嗔怪。 “不会了，以后就陪你。”贺洛斓的心快要化了，虽是朝夕相对那么多年，却没有丝毫厌倦。 “欠贺明宣的这就还清了，以后，为自己活着。”沐诺和贺洛斓一起进了房间。 “有一件事应该告诉你。”贺洛斓轻声说道。 “什么事？”沐诺问道。 “其实追杀陆咏觞的并不是明宣的人。”这是贺明宣告诉他的。 沐诺先是诧异，接着是无奈。 “真是不该生在帝王家。”不是贺明宣，那就是贺洛萧了。 “反正我们都还活着，还用计较那些吗？”贺洛斓洒然一笑，和自家王妃开始甜蜜。 “龙凡，握着我的手。”贺明宣有些发抖。 “别怕，会没事的。”龙凡没想到即使在战场上也不会有丝毫胆怯的贺明宣竟然也会这么害怕。他自小没怎么受到父母的关爱，自然是不了解这些。 “父皇会原谅我的，一定会的。” 贺明宣和龙凡一起到了贺洛萧面前。 这场战争，让二人变得成熟了，自然就是黑了，也瘦了，受了很多伤，可是也增加了很多阅历，很多自信。 “过来。”贺洛萧看着贺明宣，贺明宣走上前去。 “长大了。”贺洛萧轻声说，只是看着贺明宣，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贺明宣也看着贺洛萧，心中酸涩，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父皇，对不起。”他像小时一样在贺洛萧怀里哭。过去是为了要母亲，为了要老师，而现在，是为了贺洛萧。 “一切都好了，以后就陪着父皇吧。父皇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只想你陪在身边。”这几年的忧思耗尽了他的精力，本来乌黑的双鬓也愈发斑白。 “父皇可以活很多年，会一直陪着明宣的。”贺明宣知道是自己加速了贺洛萧的衰老，一时间悲伤难耐。若是他真的就这样离开贺洛萧，最后贺洛萧是不是真的会郁郁而终？ “你已经有了继承人，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很懂事，父皇就不强迫你再选妃子了。父皇把你交给龙凡照顾，是因为父皇相信他是真心对你的，而且他是柳云的儿子，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只是龙凡封将，你做回太子，就免不了分开。你们在一起的时日尚短，未必禁得住分别。龙凡就先留在京城，过些日子再去边关驻守。”贺洛萧看着龙凡，真的是太像柳云，此时从战场归来，和当年时一般。 “谢父皇。”贺明宣擦干泪。龙凡行了礼。 “你们的婚事，会尽快安排，但是外边的人决不能知道。龙凡的位置，只能是将军，而不是太子妃。” 贺明宣和龙凡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不过对于贺洛萧竟然还为他们举办仪式，还是很感动。 贺明宣恢复了太子之位，龙凡封将，贺洛斓回到了梓阳。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只除了两人，贺明印和左相。 不过，即使是二人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沐诺和贺洛斓一起上街看灯，在喧闹的人群中，两个人手牵着手，享受着佳节的美好气氛。 “洛斓，那是什么？”沐诺指着一个路边的摊位。 这是个卖月饼的摊位，但是月饼和其他的并不一样，有各种颜色，十分好看。 两人到这个摊位上买了些月饼，带回王府，五人一起吃了，一起赏月，过了个和和美美的中秋。 萧澄，嵇玦和萧母准备了一桌的饭菜，四副碗筷。萧母将月饼切成四块，一人一块，就像那人还在。 岳熙和陆咏觞也在赏灯，陆咏觞抱着永念。 “岳大人又猜出了最难的灯谜，不愧是探花出身。”出灯谜的老板笑道。 岳熙笑了笑，接过了他的奖励，一盏最漂亮的花灯。 “永念，喜欢吗？”岳熙问永念。 “喜欢，爹爹最好了。”永念甜甜地笑着。 “你就会惯着他。”陆咏觞有些无奈。但是他似乎更加惯着永念，永念都这么大了还会抱着他。虽然永念和他没有血缘，却和父子一般。 “吃醋了？我再去猜个灯谜，也给你盏花灯？”岳熙的眼睛亮亮的，带着分狡黠。过了这么多年，岳熙变得比当初成熟了很多，更加诱人。 陆咏觞眯起眼睛。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边关军营。 将士们都睡了，梦里还有带着泪的呓语。龙凡提着几盏灯，一盏一盏地挂起来。他的思念浓烈，恨不得飞奔回景城。可是他又不能放下这些将士，而且要鼓励他们。 守在营门的士兵刚要行礼就被来的人阻止了。 龙凡继续挂灯，离营门越来越近。 刚挂上最后一盏灯，直觉的认为自己要转过身看看，所以他就转过了身。 贺明宣看他看了过来，冲他眨眨眼睛。他手上还拎着灯笼和两坛酒，此刻有些累得慌。 “将军。” “太子。” 二人相视，龙凡屈膝行礼，跪在贺明宣面前。 “本太子不远万里前来探望，可能解将军相思之苦？可能请将军陪我一晌春宵，予我一夜甘霖？” “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