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释然
看着小九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宋宇终于要回S市了，毕竟仍是学生党。 相处半个多月，大家都挺舍不得这个开朗活泼的大男孩；宋宇离开的前一天，大家为他饯行。 欢乐地酒足饭饱之后，各自散去。 微醺的宋宇坚持要亲自送小九回宿舍。虽然还有小卡同路，究竟不太放心这两伤一醉，我和三姐便跟了过去。 走到一半，宋宇快步走到小九前边，蹲下来：“小九，上！” 狐小九先是愣了一下，尔后甜甜一笑，爬上宋宇的背。 确认小九稳当后，宋宇猛地起身：“走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没跑多远，又飞快地折回来，热闹而欢快。 几番来回，宋宇累了停下来，却没有放下狐小九；轻轻调整呼吸，柔声问背上的人：“小九，现在哥哥背着你，和高中时相比，有什么不一样吗？” “……”狐小九摸了摸宋宇的后背，“踏实了……我们都长大了……” “小九……”这么些天下来，宋宇的语气从未如此温柔过。 “我知道……”小九在宋宇的后颈蹭了蹭，挣着下了地，“过去的事啊，我们都不要再去回想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你、现在这个状态的你、现在这种关系的你，让我很快乐……我可不可以自私一点，保留这份快乐？” 这话说得很委婉，意思却很十分清楚。现在和过去必然是有联系的，但是现在究竟不是过去。 宋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与失望，爱情有时就像投机，错过也许就是一生。我们无法猜测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是我们知道他很难过。 狐小九脸上带着坦然的微笑与宋宇对视：“我们经历过的爱情，成为我们之间的记忆便好。它可以成为我们互相牵挂对方的理由，但是它不可以成为我们重新开始的借口……我们就这样，互相关心着彼此多好！没有爱情，便少了痛苦。我正在伤害一个人，怎么能再伤害你？” “……”宋宇没料到，我们也没料到，原来是怕伤害…… “你看，一牵扯到爱情，你的情绪就低落了吧？”狐小九伸手戳了戳宋宇的肩膀，“我可不喜欢这样子的宋宇。” “……”宋宇咬着下唇想了片刻，深呼一口气，“像高中时那样，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傻瓜，这时候情景不对，会显得很生硬啊！” “我就想听听不行啊？我照顾你这么久就不能有一丁点儿要求么？我……”宋宇突然张开嘴，孩子般撒娇耍赖。 一看不好收场，小九扯着嗓子冲宋宇大喊一声：“小宇哥！” “哎！”宋宇乐开了花，“行，哥哥都听你的！咱们以后就这样好好相处吧！” “……”狐小九不言语，舒心地笑了。 宋宇右手撑在腰上：“走！哥哥带你回宿舍！” 狐小九左臂挽上去：“好！” 一辈子太长，以后会发生什么，年轻的我们不敢确定。我能否于茫茫人海中与你相遇？我们之间能否有爱情？ 无论人为、天意，相聚离散只能用“缘份”二字概括总结。 爱情磨灭不掉阵痛的青春，有时候，友情的确更简单、更快乐。 各退一步，磨擦小了，反而海阔天空。 释怀亦释然，缘来如此。 这种完全释怀的气氛，大家的脚步也变得轻松起来。 前面路灯下有一个拐角，转过拐角不远就是6号男生宿舍。嘻嘻闹闹转过拐角，我们心想着将小九和小卡送到楼下便回。 “小九……”憔悴不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去，拐角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下，刘飞阳孤单地站在那里——他在阴隐里站了多久？我们竟然没有注意。 “小九……”刘飞阳慢慢走到有光线的地方，欲言又止。堪堪看着狐小九，又下意识扫向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宋宇，眼神复杂。 大概是出于男生的直觉，宋宇伸手搂住小九的肩膀问：“小九，这谁呀？” 可以想象场面多尴尬。除了狐小九，没有人适合回答这个问题，偏偏，小九也未出声。 片刻安静之后，刘飞阳苦笑：“你是来照顾小九的吧？我就是那个打伤小九的人。” “什么？！”宋宇一听就激动起来，“是他干的么？小九？” “……”小九看着刘飞阳，眼神变幻不定，没有回答。 刘飞阳的语气越来越凄然：“没错，就是我！” “CAO！你他妈还有理了！”宋宇不知其中原委，松开狐小九便冲了过去。 “小宇！”狐小九终于反应过来，想去阻止。 已经晚了！ 距离太近，宋宇的拳头已经向刘飞阳的脸上招呼过去。很明显，高大的宋宇的力量在小卡之上，只一拳，刘飞阳直接倒在了地上。 “让你他妈犯贱！”宋宇怒气冲天，还想上去踹，终于被小九拉住。 刘飞阳爬起来，嘴角已经流下血来；他不看宋宇，直直望着狐小九：“这一次，你不拉我，我也不会动手了。” “我操你妈！”宋宇跟上去就是一脚。 刘飞阳不躲不闪，被狠狠踹翻在地。他再一次静静地爬起来，仍然望着狐小九，满眼化不开的温柔与凄然。 宋宇还想动手，狐小九冷冷地说了句：“够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宋宇纳闷地看看小九，又看看刘飞阳，嘴一撇，乖乖让到一边。 小九看着灰头土脸的刘飞阳，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 “小九，对不起……我一直很内疚，你的伤……”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内疚……反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能原谅我么？”刘飞阳终于鼓起勇气，试探着问。 小九轻轻说：“我什么时候怪过你？怕你看到我背上的伤会难过自责……看不到也这样……笨蛋！” “……”刘飞阳眼睛里闪过一线光亮，狐小九的话里的确带着一丝希望。 小九继续说：“冷静的这段时间我也想过了，有些事，不值得你往心里去，也不值得我往心里去……” 刘飞阳迫不及待地向前迈了一步：“那……那我们……” “傻瓜！无端挨了一顿打吧？”狐小九走上前，轻轻抹去刘飞阳嘴角的血迹，“这就是冲动的惩罚，疼不疼？” 刘飞阳立刻抓住那只手：“这一回不会再抽回去了吧？” “不会再与你无关了……” 刘飞阳伸手把小九揽到怀里，紧紧抱住：“再挨一次打也值得！宝贝，对不起……” “哎——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宋宇急了。 狐小九挣不出刘飞阳的怀抱，闷声说：“你打的这个人，是我男朋友，刘飞阳。” “哈！？”宋宇下巴都要掉到鞋上了，看他那戏剧化的表情就知道，极品大帅哥想不通男朋友和打人之间应该如何联系。 “总之……就是一场误会。”小九看看刘飞阳，又看看宋宇，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具体的事情，有机会再慢慢说吧。” “是……是误会啊？”宋宇刚刚还气愤之极的表情瞬间换成了一脸烂笑，点头哈腰，“对不住，对不住啊阳哥，您看这……嘿嘿，不打不相识……” 反倒是刘飞阳不好意思起来：“没……没事，不打不相识……” “是我太冲动了，但咱这都为了小九好不是嘛，你懂的哦！”宋宇继续说，“对了，我是小九的前男友，我叫宋宇。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太晚，我请您出去喝几杯，给您道个歉，您看好不好？” 前男友三个字刺痛了现男友，刘飞阳很有危机意识地紧了紧怀里的人，低头问小九：“去么？” 小九笑笑：“想去就答应啊，反正大家都是朋友，这种事不用问我。” “那好，走吧！”刘飞阳答应了，抱着狐小九的手更紧了。 “走！”宋宇痛快地招呼，转头看了看被无视多时的观众三人组。 一番商量，受不了两任男友刺激的小卡主动放弃跟去；我和三姐果断跟上，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宋宇的酒量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之前为他饯行就已经喝过一轮了，大家轮番敬酒，他也一一笑纳。现在又与刘飞阳对干……可算见识什么叫海量，什么叫千杯不醉了。 误会缘由也借着酒劲解释清楚。 大约是喝得有点儿高，宋宇搭着刘飞阳的肩说了这么一番话：“阳哥，你真幸福，可以和小九在一起。小九真的是……太好了。可惜当时我太小，许多事看不明白不懂得珍惜……等我明白过来，小九身边那个位置已经换了人……你一定要对小九好，好好疼小九……要不然，我这个第一候补男朋友会随时把你踢出局哦。” 好嘛，原本第一候补是小卡来着……幸亏小卡那孩子聪明没有跟过来，否则知道自己被降级的消息还不得伤心死？ 刘飞阳猛点头：“呵呵……谢谢你的忠告。有你这么优秀的威胁存在，我一定会更努力的。并且，争取不给你踢我的机会！” “哈哈……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干！” “借你吉言，干！” 尼玛，啥叫自求多福啊？有这么敬酒的么？这也算吉言？我和三姐在一旁看着两个大男生斗智斗勇，心惊到不行。简直就是以小九大人为恩宠中心的后宫乱斗剧呀！ “阳哥，其实我一见你就有种亲切感。你看嘛，我俩品味都一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喝！” “我也是……要是小九是双胞胎就好了，哥一定分你一个……你是我一生的对手……” 这是真喝多了——亏得小九能一直淡定地听完所有话。 周星驰电影里经典台词：“曾经有一份珍贵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 词虽达人心意，但宋宇的胸襟明显要开阔得多。 狐小九也说过：“哭着强求，不如笑着祝福。” 如果失去与狐小九之间的爱情，是宋宇为年轻气盛付出的代价；那么收到狐小九始终温婉的目光，则是宋于享用一生的财富。 狐小九太少用这种波光粼粼、毫无防备的目光直视别人。 不管是曾经还是将来，这个叫宋宇的男生始终在狐小九心中占有一个特别的位置，挥不去，忘不了。 39.网游 帮宋宇叫了TAXI回宾馆。我们脚步飘浮地（除了小九，他没喝酒）往学校走。 长时间没有亲密接触，男神刘飞阳借着酒劲对小九大神上下其手：“小九，你在医院这么久我都没过去看你，不生我气吧？” “哼，故意套我话么？”狐小九撅着嘴说，“我住院这段时间，每天早上的豆浆和素点心谁买的？” “呵呵……被你发现了，有好好吃吗？” “点心味道还不错，不过——你刚刚撒谎，是要被惩罚的！” “……”刘飞阳一愣，酒醒了一半。 “刚好你脚步不稳，就罚你背着我吧！有点儿重量能让你稳当点儿，不至于被风吹倒。” “是！”刘飞阳乐呵呵蹲下来，这惩罚正在他下怀。 背着狐小九没走多远，刘飞阳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停了下来。 小九以为他喝多了难受：“怎么了？” “咱们……今晚就不回去了吧！”也不等狐小九回答，刘飞阳突然转过身，背着心上人就往校外跑。 小九被颠得有点晃：“喂！你干什么？我的伤还没好呢！” “哥哥会温柔的！乖！攒了这么多天，哥哥忍不住了！今天一定要把你喂饱！”刘飞阳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寒星姐，三姐，你们自己回去吧！” 回去你妹！姐两个已经鼻血流成河，躺在原地了…… 随着男女关系的不断升级，宿舍姐妹们夜不归宿的频率越来越高——大学里，非单身青年无解问题之一。 没过多久就有人带头在校外租房，暂时告别校内宿舍生活。在极短的时间内，宿舍成了空巢——大家都搬出去了。 我和MR.马与另一对儿小两口合租了一套不大的房子，两室一厅，厨卫共用、宽带水电平摊。虽然房子不是自己的，但总有一种女主人的感觉；加上邻居好相处，我也会偶尔招呼朋友过来玩。 这其中必有刘飞阳和狐小九。 男神和MR.马比较有共同语言。不仅仅因为都是当老公的，更因为两个人都玩《魔兽世界》，还是同一个服务器的。 这天MR.马在家玩，刘飞阳和小九刚好带着电脑过来。去隔壁借了网线，MR.马和刘飞阳组队玩起了游戏；两人线下火热交流，手上一边拉风地操作。 小九在旁边看了半天，有点羡慕，忍不住开口问：“也带我玩吧！” MR.马和刘飞阳同时回头望了狐小九一眼，没说话，又转过头去继续玩。男生在这一点上超可恶！有游戏就忘了媳妇儿！姐为此没少跟MR.马致气，可是这位先生屡教屡犯，姐也只能不了了之，由他去罢。 强大的腐女居然不是网络游戏的对手！ 狐小九大神比我段数高多了：“飞阳哥，你打完这个再教我……一个小时够了吧？可别拭探我的耐性哦！姐夫，你也是！”说完走到沙发坐下和我聊天。 刘飞阳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小九，却冲MR.马说了句：“姐夫，咱们快点儿推BOSS。” “好，快点！”MR.马回答。 没用多长时间，两个大男生就胜利地结束了虚拟世界的战争，围到狐小九身边回答各种疑问。 什么职业啦！种族啦！包括魔兽那黑暗的万年历史，两位铁杆玩家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地讲着。 “听你们这么说，这个游戏并不是纯为了忽悠人的。怎么听着有点儿像《指环王》？”狐小九问。 “确实是有《指环王》的影子，但是这个游戏做得很精彩，完全就是欧美人眼中的魔幻世界。”刘飞阳回答。 狐小九有了兴趣：“那我先试试吧！” 男生在遇到趣味相投的同伴时，往往特别大方，MR.马就是典型：“你寒星姐有大号，你上她的大号！她不常玩的。” “算了，我还是自己建一个小号吧！等级越高就越难操作，看你们那么些快捷键我头都晕了。”狐小九说，“这样才有升级的乐趣。” 嘿！想不到小妖精对于玩游戏也有自己的见解。我就在一旁看着刘飞阳帮小九注册、建号。 第一步选种族就把狐小九级难住了。 我们三个都是联盟阵营，为了避免内部厮杀，小九也只好选联盟。虽然也有人类这个种族，但是欧美人强壮、粗胳膊粗腿、面容不够精细的设定让狐小九忍不住吐槽：“这也太难了吧？都一样丑！” 最后在刘飞阳的建议下，小九选择了一个女精灵牧师，取名九月流星。 刘飞阳是有私心的，因为他有一个男精灵德鲁伊叫七月飞阳；而且魔兽历史里，相爱万年的一对儿，泰兰德语风与玛法里奥怒风正是精灵牧师和德鲁伊。事实证明，比起我和MR.马，刘飞阳更懂狐小九。 不是姐想吐槽，这个在现实世界里如神一般存在的狐小九，在游戏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白。 一开始小九不服气，想尝试其它职业——战士这类物理系的职业玩不了，因为只会平砍总是忘记放技能；法师这类法系的职业玩不了，因为只会放技能不会跑动；说到底还是牧师能凑合，起码在蓝足够的情况下还能给自己加口血。 在被我们逮着机会无情地嘲笑之后，狐小九坚决拒绝了我们用大号带他升级的好意，恨恨地说：“等着瞧！过不了多久我一定是咱们四个中装备最牛的！” 一个星期之后，刘飞阳和小九来我们这儿玩。 小妖精像发现新大陆般盯着屏幕问MR.马：“姐夫，为什么你有坐骑，我只能用腿跑？” “你够三十级了么？” “三十多了。” “三十级就可以买低级坐骑了，只是比我这个慢一些。” 狐小九听完给了刘飞阳一个白眼。 刘飞阳一脸无辜地说：“你也没问过我呀？我问你多少级了你也不说，上线的时候也不叫着我。” “去哪买坐骑？要多少钱？”狐小九继续问MR.马。 MR.马如实相告。 狐小九有点为难：“我才五十多金……”新手不懂赚钱，花费又多，没钱是正常的。 刘飞阳爽快地拍胸口：“哥哥给你！”老公养着媳妇儿，天经地义。 “谁要你包养？不用！”狐小九眼珠子一转，坏笑起来，“我有我的办法，你们谁也不要管。” 结果第二天，还真看到狐小九在游戏里密MR.马：“姐夫你看我！” 那个叫九月流星的女精灵骑着一头霜豹在主城蹦跳呢！ 吃饭的时候问小九，哪儿来的钱？ “呵呵……我加入了公会嘛。于是昨天我就给会长写了一封言辞肯切的信，就说我是个新手，无倚无靠、没钱买坐骑，好可怜！今天早上登陆一看，还真有回信。我们会长只写了一句话：下不为例！寄给了我两百金，哈哈……” 靠！这样也行？！那个会长是个白痴吧！ 算了，这样善良的白痴会长，姐当年痛苦升级的时候怎么就遇不上呢？姐在没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给会长写信呢？ 随着等级提升，狐小九的操作和意识越来越好；并且果断拒绝和我们——尤其是低端的我，组队一起玩。 甚至有一段时间，小九积极地想加入工会活动。无奈他所在的是个大工会，人才济济，小九本人上线太过随性、不稳定，一直进不到一团里面去，每次活动都是候补。 终于有一次，小九烦了，第一次在YY频道里开麦说话：“团长，到底有没有我位置啊？天天候补挂在线上也很累的！”小九的天籁之音，已无须多加描述。 YY里立刻炸开了：“哇！昨们工会居然有妹子！” “团长，让妹子进来吧！反正人还没满，有个妹子多不容易啊！” 貌似玩网游的族群里，宅男、单身男青年极多。只要沾到个“女”字，就够这帮雄性动物激动好一阵子了。更何况听到狐小九这销魂蚀骨的声音。 这时团长颇有心计地密小九：“QQ号方便告诉我么？” 狐小九是个游戏小白啊，没多想，便输给了他。 一会儿，团长在YY里激动地说：“各位！经过本团长亲自去QQ空间认证，九月流星不仅是货真价实的妹子，还是超级大美女！” 姐在旁边看得一口水喷射而出。 狐小九QQ空间里的照片不多，该锁的锁起来，只有知道密码的好友能看到。放在外边没锁的都是长发甚至带妆的照片，难怪那个团长这么激动。 “团长你太YD太猥锁了！” “团长不厚道！” “团长不要脸！” “美女，求交往！求合体！” …… YY里已经乱成一团。 小九开麦说：“大家不要怪团长啦！毕竟游戏里面男扮女装的人太多，表明身份也是应该的……以后大家叫我小九吧。我玩得不好，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 这就是撒谎不带脸红啊！这小妖精睁眼说瞎话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偏偏这帮雄性动物全相信！ “没事，我们玩得也不好！” “玩得不好哥哥带你！” “只要你肯来，玩得不好也没关系！” 于是狐小九顺利地加入了工会活动，这工会太有爱了。 可是，怎么有一种饥渴的大老爷们儿如狼似虎的感觉，因为有好多人在底下偷偷给狐小九发送悄悄话，各种搭讪各种调戏；这些冲动的野兽哪里会知道，它们正被一只小狐狸迷得团团转。 没过多久，狐小九的装备等级就上来了，最后一跃超过MR.马和刘飞阳。 当然，MR.马和刘飞阳绝对想不到狐小九之所以进步这么快是得益于“分身之术”。这两个天真的男人虽然怀疑，但是终归想象力有限。 MR.就问过我：“小九是不是人民币玩家呀？花钱找人代练的么？起来得也太快了。” 我没敢回答实话，相较于隐瞒MR.马，出卖狐小九的后果更可怕。 但是纸终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天刘飞阳和狐小九来我家玩。MR.马有事没回来，刘飞阳一个人上线玩了一会儿，对小九说：“小九，我们这缺个治疗，帮帮忙好不好？” “我才不上呢，你们装备那么差……” 被嫌弃的男神很没面子，但是治疗奶妈实在难找，只好低声下气：“求求你啦！现在治疗不好组嘛，你就忍心看我整天一身紫的蓝的绿的迷彩装？” “哼！有什么重要的？玩起游戏来就什么都不顾了。这是对你的处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男神破罐子破摔：“小九你就行行好吧！我都告诉队长我组到治疗了，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哥哥以后都听你的。” “少说废话。”狐小九赏了刘飞阳一个白眼，“这可是你要我上的，可别后悔！” 刘飞阳一门心思玩游戏，哪能想到那么多，当即回答：“好好，都听你的，只要你上线。” 于是狐小九上了号，和刘飞阳组在一起准备下副本。 刚进队伍，就有人打字：“这是谁好大的面子啊！连XX工会第一治疗，会长夫人都能请来，今天的副本必过！” 刘飞阳立刻皱了眉，因为队伍里的女号治疗只有小九一人，忍不住问：“什么会长夫人？” 那人肯定是个八卦玩家，回答：“兄弟你不知道啊？XX工会会长都在他们工会说了，这位九月流星以后就是大家的嫂子……” 这边多事人的字还没打完，那边XX会长已经在密小九了：“老婆大人你上线啦！老婆大人今天想下哪个本？为夫陪你去！老婆我爱你，么么达~~” 刘飞阳脸都气黑了，死死盯着狐小九：“么么达……这是怎么会事？” “都说了不上线……”狐小九撅着小嘴推了推鼠标，站起身来想逃跑，“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去哪儿？给我说清楚！”刘飞阳瞬间将小九捉住，放在大腿上，“想红杏出墙么” 狐小九开始挣扎：“春天没来，花还没开，而且今年的杏花是白色的——你别拉我，你去玩你的游戏吧！人家还等着你呢。” 刘飞阳的倔脾气上来了，不依不挠：“不，我不玩了！你给我说清楚！” “哎呀！你干什么？！” 突然刘飞阳一用力，把狐小九抱了起来，转身把小九扔到床上，整个身体跟着压了过去。 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绿了，自然没有必要插手。 “你干什么？寒星姐她……”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刘飞阳开始低头要强吻狐小九。 小九身体被压，动弹不得，只能不停转头躲避，一边挣扎一边嘴硬：“真没什么好说的！” “还嘴硬！” 刘飞阳双手捧住狐小九的脸，这下小妖精真的不能动了。男神飞阳真是条汉子，当着姐的面，真的就赤裸裸对着狐小九的嘴唇亲了下去。 “啊——唔……” 小九啊，你就认了吧！你就是叫破喉咙，姐姐也不会救你的！ 这一吻下去，气氛立刻有了变化。 刚刚还粗暴刚猛的刘飞阳此时重重地喘着缠绵的粗气；死不招认的狐小九居然已经发出“嗯哼”的银靡之声！ 姐就像是一件家具摆件被无视了！但是姐愿意，这一幕太香艳了！ 当然，那什么游戏里的人已经全团炸毛：“MT呢？治疗呢？掉线了么？还打个毛啊！” 果然灭团了。 40.搬出去 这一吻够久够深！等刘飞阳依依不舍抬起头来，狐小九已经软绵绵没有力气挣扎了。 这一吻的化学作用太剧烈！两个人含情脉脉对视了一会儿，狐小九忽然诧异地瞟向刘飞阳腹部往下那个位置：“你也……太没定力了吧？” 刘飞阳故意用那个地方蹭了蹭小九，邪邪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你的身体我就有反应。认识你之前我可不这样的……” 得，这一吻下去吻出俩白痴，刚刚该问的事都忘了。净讲些让人内伤出血的话，话说我已经为现场直播激动到无血可流，我还活着么？ “小九……”男神开始撒娇。 “嗯……” “我们……搬出来住好不好？” 我正张大耳朵期待答案，狐小九突然发出一声呵斥：“狐寒星，你就不知道回避一下么？没节操，看现场直播也不交门票钱。” 我这一次可是不为所动，悠然地倚在沙发上：“小九啊，这可是姐姐家哦……你们把姐姐和姐夫的床单都滚皱了，买床单也是要钱的。” 狐小九赏我一套白眼促销礼盒装，转过头温柔对刘飞阳说：“好啊！听你的，搬出来吧。” 重色亲友——妖精大了不中留啊！不过……我会告诉你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情比当事的两只还激动么？搬出来住神马的，不要太美好！ 其实刘飞阳挺聪明的，不愧是狐小九看上的男人；他总是知道在该让步的地方让步，在该主动的地方主动，令狐小九开心。 待心理和身理都平静下来后，刘飞阳问：“现在跟我说说那个工会会长的事吧？” 狐小九还在男神怀里，跑不掉挣不脱，只好老实交待：“其实真的没什么。他们听了我的声音、又看了几张照片，就都误会我是女生，我也懒得解释，就这样。有一天出了件治疗装备，有人要和我抢，会长为了帮我，就说我是……于是便这么叫开了。” “那事后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有男朋友？” 小九撇撇嘴，几近嘟囔：“我怎么说？难道我说：我男朋友沉迷于游戏，我是因为太寂寞才跟着玩的？” “……”刘飞阳一下呆住了，眼神慢慢变得更加柔和，甚至带着内疚；猛地起身一把扯掉电脑的电源线，回头拥住小九，“哥哥错了，哥哥以后只和你玩，好不好？” “好！”狐小九满意地点点头，使劲在刘飞阳怀里蹭，就像一只讨好主人、表达内心愉悦的猫咪。 哼，你们是好呀！游戏队伍里那些个宅男和抠脚大叔就惨了，好不容易组到的MT和治疗无声无息技术性掉线，这要产生多大的怨念啊！ 所以说谈恋爱的人总坑爹！ 当然，站在我这样的小女人立场，心中是无限羡慕嫉妒恨的。MR.马足够好欺负够老实了，可是跟刘飞阳一比，也太不懂事了吧！ 极品好男人都被狐小九这样的小妖精拐跑掰弯了，剩下的不是次品就是烂货！ 唉！还好MR.马不是残品，姐就凑合着……认了吧！ 为毛老娘不是男生？他NND！ 付诸行动永远是成功的基础——为了更和谐的“性福”生活，刘飞阳和狐小九开始在校外找房子。 这两位都是公子爷，家庭条件好；就拿刘飞阳来说吧，他每月的生活费与MR.马之间的差距在十倍以上！ 天底下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很快，预算充足的刘氏夫夫便找了一套三室两厅的精装房。 房子太大，两个人用不了那么多空间，于是便想找人合租。 合租的过程精彩纷呈，不得不拿来说…… 那天我刚巧在他们新家做客，啧啧啧……穷人和富人的生活就是没法比啊！ 一边感叹，一边听着刘飞阳接了个电话，有人要来看房。对方是同校大三学长，说话中气十足，没开免提都爆出嗡嗡声！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咚咚咚……敲门声响。 一家之主刘飞阳穿着拖鞋去开门，我和小九也偷偷朝门口望，期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大门一开，一道光照得我们张不开眼！亮瞎啊！ 一位个子不高，满面红光，胖乎乎的男生骄傲地高昴着肉下巴站在门口；西装笔挺、黑皮鞋锃亮，裤角边露出一双风流的白袜。男生对着近在咫尺的刘飞阳用饱满的激情喊出一句：“请问，这是刘飞阳先生家吗？我是来看房的！” 男神显然被震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我就是刘飞阳，请进！” 学长点点头：“啊！客气！”如唱戏般踱着方步，极有顿点、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 这气势，连淡定之神狐小九也HOLD不住了，偷偷嘀咕：“飞阳哥从哪儿找了这么个人？” “啊！鄙姓张，你们可以称呼我张学长！”张学长一板一眼都像在演话剧，语气极其夸张，“我是为了考研才出来租房的，所以……吧啦吧啦吧啦……” 狐小九一看张学长不说租房正事，废话说起来没完没了，朝刘飞阳使了个眼色。 刘飞阳耸耸肩，表示一点办法没有。 小九再看看旁若无人、仍滔滔不绝抒情的张学长，眼中显露出杀意：“学长，您是一个人来住啊？还是有嫂子同来？”收住眼中寒光，轻巧地给张学长倒了一杯水。 “啊！”张学长总是以抒情的感叹字开头，“像我这般纯洁而高贵的人，是不可能轻易成为爱情的俘虏的，除非那个女生……” “学长真是清纯佳人小白莲！”狐小九打断他的话，“恋爱就像打喷嚏，不经意总能打出来，刻意要打时却总打不出来。学长随缘就好！” “啊！你懂我！酒逢知己千杯少！”张学长喝了一口水，摇头晃脑，就像喝了一口美酒，“像我这种高高在上的精英，要找一个配得上我的人太难！山顶和山脚总是差得太远啊！” 狐小九微微笑了一下：“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渺小——所以，学长单身，正常！” “哈哈哈……”学长笑了，“你真会夸人！其实我最不愿意别人夸我。因为别人一夸我吧，我就担心，担心夸得不到点、不够。你知道，我这样的外貌和才华，都是人中龙凤！” “呵呵呵……”狐小九也笑了，“学长，美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臭美！还有，我看学长横溢的不只是才华，还有脸上和腰间的脂肪！” “……”自我感觉良好的张学长终于感到狐小九话里有话，绵里藏针，但仍死要面子、故作镇定，“说到才华呢，在下对风水玄学易经什么的颇有些研究。以后可以为你们指点……” “那可好极了，可是学长——我需要你指点，但不需要你指指点点！” 张学长满面的红光变成了苍白，刚进屋的气势已经完全被狐小九灭掉；于是开始思索转换话题，“咳咳，聊了这么久，你们对我也有所了解，你喜欢我这人哪一点？”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小九战斗力太强了！张学长被KO！ “学长，做人呢要认清楚自己。千万别左边脑袋是面粉，右边脑袋是水，一想问题，就满脑袋糨糊。低调一点，你好，大家都好。”狐小九语重心长地劝诫张学长。 “我！？我还不够低调啊？”张学长居然一脸诧异，“大家都说我是最靠谱的低调！” 此人无药可救，狐小九彻底烦了：“高调也罢低调也好，就是千万别不着调；离谱也罢靠谱也好，就是千万别没谱！记住我这句话，门开着，慢走不送！下台阶时小心点，别胖子下山，一滚到底！” “你，你……不可理喻！哼！”张学长脚步蹒跚、落荒而逃，哪里还有刚进来时如京戏里面西楚霸王一般的气势？ “唉……社交之所以累，是因为每一个人都试图表现出自己其实并不具备的品质。这样的人自己也许不觉得，但他身边的人一定很累……”狐小九看着张学长的背影叹息。 我和刘飞阳深陷对狐小九大人的崇拜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才真是舌绽莲花、妙语连珠、句句精辟啊！无论何时去回忆狐小九说过的每一句话——明嘲暗讽间，每一句都是一个精妙的人生道理！ 这才是智慧！这才是气场！这才是神一般的存在！ 小九，姐给跪了！ 亲，你还不跪！ 41.合租 有了张学长奇葩式的前车之鉴，刘氏夫夫对于合租这件事慎之又慎。 没过几天，狐小九找到我：“寒星姐，要不你和姐夫搬过来和我们住吧。三间卧室随你们挑，房租你们俩出三分之一，剩下的我和飞阳出，水电平摊；也不用压金，房租按月交就行。你看好啵？”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房租神马的都是其次，关键是能光明正大围观基情的现场直播了。尼玛，这是多少腐女盼都盼不来的，姐当即拍板同意。 电话里，MR.马对于我先斩后奏的做法没有丝毫异议，且豪气的决定当天就搬家。 搬家那天那个狼狈呀！即使已经过去多时，仍成为小九最乐意挂在嘴边的笑谈。 因为物件不多、距离不远，就没请谁帮忙。被子、枕头什么的用长绳一系完事！其它杂七杂八的物件，因为没有大的袋子，就用床单一次性全包起来，扎个大包袱。 您还别说，这么点玩意儿搬起来真不轻松！我们呼哧啦哧爬上六楼，按下门铃。 小九清澈透亮的声音欢快地传出来：“来啦！” 啪嗒，防盗门开了，狐小九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只一秒钟，笑容垮掉。 姐和MR.马互看一眼，方知羞愧。 这天我们穿了极其居家不宜出门且多日不洗的情侣装。MR.马一头乱发，姐披头散发；扎眼的被褥，复古的大包袱……自己都觉得是从阿富汗逃出来的难民。 “快进来吧！”小九怜悯地说——还真怕他会“嘭”地把门一关，假装不认识我们。 不管怎么说，总算过来了！要开始我们快乐的合租生活啦！ 男神刘飞阳和大神狐小九非常仗义，说是卧室由我们挑，其实把最大那间主卧留给了我们，房租却只算我们三分之一（一般来说，合租房是根据卧室面积大小按比例分摊房租）。 剩下两间差不多大小，两只一人一间。这一间是飞阳王子的寝宫；那一间是小九公主的闺阁。 这两只连同居这种事也不按常理出牌！同居不同房也就算了。一个月大约有一半时间，他们都会选择回学校宿舍过夜，只有周末和两个人都课少不忙的那几天才回来粘在一起。这房子简直就像是特地租下来给我和MR.马住的。 我猜这又是小妖精的主意。 事实证明这种适度分开的确有利于保持爱情的新鲜度。相比较已经快速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的姐姐我和MR.马，交往时间比我们短不了多少的两只，居然可以在一起时候仍然像刚恋爱时那样欢快地追逐打闹、浪漫地耳鬓厮磨；狐小九偶尔的小性子，刘飞阳不厌其烦地哄逗…… 每次看到刘飞阳自然而温暖地拥着狐小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再瞟一眼佝偻在电脑前死盯着游戏人物的MR.马，姐那个羡慕嫉妒恨呀！ 某天，趁两只不在，姐好心教育MR.马：“老公，你就不能向刘飞阳学学吗？你看人爱……” MR.马以一种相处了几十年的抠脚大叔般呆滞的眼光看着我：“你要是小九，我也会像刘飞阳那样的。” 我咧了个大擦！气死姐了！不可理喻！朽木不可雕！靠，老娘不是狐小九，你以为你能比得过刘飞阳的一根腿毛啊？ 姐跟小九有可比性么？小九他……等等，刚刚MR.马说到小九时眼神怎么突然亮了一下？难道这该死的暗恋小九？ 不会这么挫吧？基（激）情还没看到就得先面对奸情？ 腐女的YY是无下限的，哪怕对方是自己的男朋友。 带着这个既不安又兴奋的疑问，我趁和小九一起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偷偷问：“小九你说，万一你姐夫看上你了，怎么办？我是说万一啊……” 狐小九当即赏了我一个白眼超值大礼包，手中菜刀劈在板上：“他要是敢三心二意对不起你，我这一刀下去，让他永远只能做下面那个！你拿根黄瓜就可以轻松搞定他！” 我吓出一身冷汗：“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毕竟男朋友是我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使用的。 看着肢体僵硬的我，狐小九轻轻甩出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只不过男女互相耽误！” 靠，狐小九你至于么？姐躺着也中枪啊！ 番外二：合租趣事——乘骑 腐女无罪，只因小攻小受太美形、太般配。 好久未登场的三姐某天来我们家做客，一路热聊。 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连银铃般的笑声“呵呵呵……”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和三姐的小心脏和菊花同时一紧，太不正常了！小妖精很少这么肆无忌禅的欢笑啊！ 目光扫过去，两只的卧室都敞着门，但明显，声音是从刘飞阳的卧室传出来。 我擦，居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行那苟且之事，这也太——刺激了吧？！白日宣银神马的不要太美好！ 我和三姐果断狠扑过去，扒在门口偷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掀翻在地的被子——可见场面有多激烈！ 大床之上，刘飞阳衣冠不整地仰躺，一脸无奈和痛苦。 狐小九光着脚丫骑在刘飞阳肚子上，像马术高手般，手上做着挥鞭的动作，身体不住地晃动：“驾！驾！呵呵呵……” 刘飞阳似乎已经无力挣扎，苦苦哀求：“小九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和三姐顿时大脑充血。YY和现实总是颠倒的啊！ 一直以为小九只会娇羞乖乖承受——小妖精的女王属性也太明显了吧！刘飞阳这么个体格都有摇摇欲坠之势，小九的欲求是有多不满啊！ 况且小妖精无论是身段还是身法都超一流，估计男神已经被榨干了…… 专注于偷看，忘记隐蔽，不幸被发现。 两只迅速恢复正常，整理好衣服，捡起可怜的被子。 狐小九娇嗔：“哎呀！说了别睡午觉陪我玩……真是的！”红着脸、低着头飞快地逃进自己卧室。 刘飞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每次我赖床，小九就用这招……”却没发现秒速穿好的裤子其实没有拉好拉链，那个鼓鼓的部位暗示着刚刚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争。 不用解释……已经不重要了……让我们这在YY里多沉浸一会儿…… 番外三：合租趣事——听 我和MR.马在卧室用电脑看电影，上卫生间的空隙忽然听到从小九卧室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我果断憋尿、放下节操、无耻地蹭过去偷听。 狐小九的第一声埋怨就让我的脚步再也不能移动：“啊……轻一点。你会不会弄啊？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么笨手笨脚的？” 刘飞阳讨好地问：“好啦！你别动嘛！乖啊……这样呢？有感觉么？舒服么？” “嗯……”狐小九的呼吸明显不规律，“可以再快一点……” “这样吗？这样舒不舒服？”刘飞阳的声音也有一些喘。 “啊——对，就是那里！好舒服！”狐小九痛并快乐着，“用力点……” 然后就传来……似乎是身体激烈撞击的声音。 过了一小会儿，狐小九略带委屈地说：“算了，你把那个拿来吧！还是用那个比较好……你也不用这么累。” “好！”紧接着刘飞阳下床的声音响起。 我秒闪至客厅沙发，假装悠闲地躺着。 刘飞阳开门出来，衣服头发丝毫不乱，瞧也没瞧我一眼；进了自己卧室拿出一根棒状的东东，勿勿回到小九那，这一次连门都忘记关了。 哇！小九是有多强？六块腹肌的体育生刘飞阳还不能满足这小妖精么？那个棒状的东东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啪啪啪……小九卧室里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还是这个好，不轻不重……”小九舒爽地说。 什么情况？忽然感觉有零星的神兽从心中辗过，我忍不住好奇又跑了过去。 这一次门没有关，透过门缝，只见狐小九趴在床上，刘飞阳拿着个按摩敲背用的木棰正给他做按摩呢！ 男神一边认真工作，一边说：“说好了的，一会你可得帮我按哦！” “好啦！你总得按够时间吧？还差十分钟呢！” 我勒了个大擦！原来只是按摩而已，两个人用得着说出那么色情引人YY的对话么？害姐憋了这么久的尿。 忽然两道寒光射过来，狐小九发现我了。 “飞阳哥，我觉得以后咱们除了ML，卧室门都开着吧，要不门都被寒星姐她们给扒坏了！你看她一脸菜色，不知道又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啊哈哈……不要酱紫说啦！你们继续，姐只是路过而已，路过而已，无视我就好。 番外四：合租趣事——大内容 刘飞阳男神的称号可不是盖的。即使已经名草有主，还是个帅得跟神一般的主，于是仍有冒死向其表白的小姑娘。 这天，男神向一个纠缠了他好一阵子的花痴女生摊牌。 花：“你拒绝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刘：“我们不合适。” 花：“哪儿不合适？” 刘：“性别不合适。” …… 所以受大神狐小九日夜熏陶，耳濡目染之下，整个人的修为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提高！说话都变得诙谐有哲理。 那姑娘气乎乎地走了以后，狐小九揶揄刘飞阳：“你自断桃花，就不怕我也闪掉，一无所有么？” 刘飞阳又说出一句经典的撒娇：“你连我身份证照片都看了，如果再抛下我，我该怎么办？” 想来这句话非常有杀伤力，狐小九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格外HAPPY：“不错，有进步！乖啊，今晚有奖励！” …… 小九大人可是言出必行的，晚上回家破天荒地催刘飞阳：“你……还不去洗澡？” “哦，好！”刘飞阳美滋滋地去冲澡。 事先猜到晚上有情况，早早地把三姐约了过来，我俩挤在客厅沙发上假模假样看电视。之所以约三姐，是因为我一个人偷看偷听实在有些胆战心惊，需要有人帮我分担火力。 一会儿，男神洗完澡出来——福利啊，够本了！仅穿着运动短裤的刘飞阳太有看点了！两个字——半裸；四字个——六块腹肌；六个字——美颜精壮极品！ 我和三姐眼睛大吃冰琪淋，心潮澎湃又荡漾。 “洗好了？换我了。”狐小九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一会儿，大神洗完澡出来——天，这是红果果的诱惑呀！狐小九上身穿了一件刘飞阳的大T，雪白的大长腿从衣服下摆处露出来，无论从哪个正常角度，就像下半身什么也没穿！ 小九一边轻轻擦着湿发，一边对着椅子上流鼻血的刘飞阳狐媚一笑：“还不过来……” 刘飞阳喘着粗气跟着狐小九走进卧室——然后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我和三姐几乎要把沙发抓破了，稍稍等了一会儿，便颤抖着贴过去偷听…… 一直心心念念的事，今朝终于成功了！死而无憾！ 腐女们！姐只想以亲身经历告诉你们：无节操是对的！ 仅从声音判断：所有在男男欢爱中上面那个都要像刘飞阳学习！所有下面那个都要对狐小九跪拜！ 真正的男人就要像刘飞阳这样，翻云覆雨、温柔缠绵，决不草草了事，努力促进双方和谐！ 也许你们不敢相信，也许是因为你们身边没有极品小gay存在；反正那天我和三姐做了一件你们绝想不到、极其无耻的事情——我们帮两只计时了！ 最后得出的结果让我俩羡慕嫉妒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们只能权威地告诉你们：MR.马和三姐夫加起来都赶不上一个刘飞阳！狐小九命怎么这么好！ 事毕，狐小九晕染着一脸未散的情欲、顶着满脖子满锁骨的草莓去卫生间清理身体。 经过客厅沙发时，我和三姐早已安然地坐在那里。 狐小九停了一下，不太友善地看了我们一眼。 三姐被盯得有些心虚：“我们一直在看电视，真的，我发誓！” 我赶忙附和：“我……我也发誓！” “别对我发誓，我怕你们遭雷劈。”狐小九淡淡地说，“你们要偷听就听吧，反正不会让你们看的——可以先告诉你们，飞阳不会只要一次就完事的，三姐可以晚一点再走……” 我和三姐有一种被枪毙五分钟的感觉…… 番外五：合租趣事——恐怖片 平日里的狐小九如神一般强大，每时每刻都处于无敌状态。 那么，有什么东西能让小九大人害怕？ 还真有！那就是恐怖片。 MR.马和刘飞阳的恶趣味，两个人都喜欢租碟回来看。美其名曰培养文艺青年的感觉，实则每次拿回来的碟片不是没营养的纯商业大片，就是高丽情色系列，当然还有变态的岛国恐怖片。 一天晚上，两个大男人在客厅放《怨咒》。 起初狐小九不肯看，在刘飞阳的软磨硬泡之下，加之看到姐贤惠地贴着MR.马，小九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 沙发上，两位当老公的坐两边，我和小九坐中间。 为了配合看恐怖看的气氛，客厅的灯被关掉。 我深知狐小九此弱点，不动声色、幸灾乐祸地观察小妖精的动作。 从音乐响起的第一秒开始，小九就不自然、紧紧勾着刘飞阳的胳膊。五分钟，小九已经把脚缩到沙发上，整个人蜷成一团靠在刘飞阳身上，肩膀上还搭着刘飞阳的手臂。十分钟，小九几乎整个身体攀在刘飞阳身上，皱着眉头、耷拉着眼睛，对着屏幕想看又不敢看；音乐稍一有变化，就把头往刘飞阳怀里埋。 其实刘飞阳的注意力也不在电影上，他瞅瞅像小兔子一样惊慌的狐小九，居然笑得一脸开心。 我突然明白过来：男神这是借机无限放大自己大男人的形象呢！男人要的不就是这种感觉么？ 电影演了不到一半，狐小九死活不看了，慌不择路逃进自己卧室。 片刻，小妖精又蹭了出来，可怜兮兮地晃着刘飞阳的衣角说：“飞阳哥哥，今天陪我睡好不好？” 姐和MR.马瞬间石化，从未见过狐小九如此温顺乖巧过。要知道，某些时候，即使是两人爱爱过后，特立独行的狐小九也会坚持分房睡——如此主动太不容易，这都要归功于恐怖片啊！ 狐小九的要求，刘飞阳向来都是贴心地配合。于是牵着小九的手，将其领进卧室。 “吧嗒！”门被反锁的声音真清亮。 没过多久，卧室里传来狐小九的抗议：“讨厌！我只是要你陪着我！又没叫你……色魔！” “那我走咯！” “不许走……好啦！来就来，不过只许一次哦……” 姐和MR.马对望一眼，果断关电视回房间做一些有趣的运动！ 真想不到，与大神、男神合租在一起，还能增进男女朋友之间的感情…… 42.厨房 虽然我在许多事情的处理方法及手段上明显不及大神狐小九，但是，姐有一项技能可是连小九大人也羡慕不已哦！ 那就是姐的厨艺以及刀功。 我们四个是有爱的合租者，会经常自己动手下厨；尤其是有客人到访，更是姐姐我大显身手、表现良家妇女魅力之时。 每到做饭的时候，一代大神狐小九就会沦落到给我打下手（其实是人家好心主动帮忙），咩哈哈哈……洗个菜、拿个碗什么的。 狐小九终于不能忍受居于人下的生活，因为他有求于人的时候特别温顺：“寒星姐，这刀要怎么练啊？” 我难得有这么得意的时候：“熟能生巧，姐姐可是从小开始，做饭切菜多了就会了。” “哦……”狐小九眼神闪烁，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点子。 再做饭的时候，小九抢着要切菜；平常菜刀都没碰过的人，提起菜刀手腕不稳，切菜比绣花还慢。还好，没把手切进去加菜就是万幸了。 就这几根胡萝卜，不说切成丝，就是切成片——等狐小九切完，午饭也得改晚饭了。 “行了小九，这个只能闲着没事的时候练习。太慢了，大家都饿着肚子呢。”我接过刀来，利落地快、准、狠。 狐小九委屈地看了看那把他控制不了的菜刀，无奈地蹭到客厅，撅着小嘴扑到刘飞阳怀里。 难得小九撒娇，刘飞阳逗他：“怎么啦？不高兴……哟，瞧这小嘴，都能挂个暖壶了……” 可是挫折神马的是不可能阻挡狐小九的，因为大神认真了！ 某一天，姐买了爽口美颜的小黄瓜，洗了一根正准备下口。 “慢！”狐小九不知从哪儿闪出来，一把将黄瓜夺了去，“寒星姐等会儿再吃，先去歇会儿。”说完握着黄瓜跑进厨房。 三分钟后，小九端着一盘黄瓜“碎尸”出来：“以后吃黄瓜要先告诉我，我好练刀，吃吧！” 尼玛，虽然黄瓜长得很委琐很银荡，便是成渣的黄瓜让姐果断没有食欲。 那一段时间，狐小九疯狂地爱上了——菜刀！ 小九总是买好多香蕉，逼我们三个吃，但是香蕉皮留下，练刀用。 到后来，软的东西已经切不出感觉，小九又开始买西瓜，逼我们吃，然后皮留下，练刀用。 所以那段恐怖的的狐小九练刀的时间里，只要一开冰箱门，你就会看到成堆的各色果蔬……以及果皮！ 如此辛苦不辍，只用了半个月时间，狐小九已经完全掌握了菜刀的“切”字诀。 一个月，狐小九甚至有了超越我的趋势。 黄瓜，片薄如纸，几乎透明；胡萝卜，细如发丝、吹之欲断……最了不起的是狐小九切西瓜。完美的60度角，均匀的厚度为1厘米的片；15斤的大西瓜，两分钟便被分解成整整齐齐斜放在盘子里的片块——这个我完全做不到，要知道为了这变态的1厘米，小九在练的时候可是用尺子卡着切的呀！ 这还是人类吗？！ 到后来做饭，情形完全颠倒过来。每次做饭的时候，成了我给小九打下手，洗个菜拿个碗啥的。 更牛的是，小九做菜不用试味，调味品全凭感觉放，而且从来不出错，菜品口感良好。据说此天赋传承自狐妈。 我终于明白，狐小九的厉害不仅仅只在聪明的脑袋以及迷人的外表。 我问小九：“为什么想学会下厨房？” 小九说：“我还蛮羡慕电视里，女主角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男主角一脸幸福地从背后抱住她的桥段……” 曾经只是这样想，如今，刘飞阳真的就从背后一脸幸福地抱住穿着围裙的狐小九，期待地问：“今天给哥哥做什么好吃的？” 幸福，有时，光用脑袋空想，是不够的。 幸福会飞走，你，一定要抓住它！ 幸福，它并没有遥不可及；它，在最简单居家的厨房里…… 合租的日子，只要有刘飞阳和狐小九在，每一天都快乐无边。 虽然还有好多值得回忆的合租趣事值得书写，但是我们的故事不能总是停滞在这段时间。毕竟，生活之所以被称之为生活，是因为它时间、空间的流动性，“活”嘛！ 不管愿不愿意，时间和空间会推着我们向前。 43.汤 每年的四、五月份，学校都会举办一场运动会。 其实，说白了就是体育生之间的比拼；普通大学生蛋疼参报比赛项目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毕竟，各院系都想争先进，不会把有限的参赛名额胡乱发放；只有诸如男子一万米跑这样很冷门的项目，才会比较多的见到普通大学生的身影——那可真是重在参与的项目！ 比赛前的一段时间，做为院系主力的体育生刘飞阳，训练强度明显增加。 每次回来拥抱完小九，刘飞阳第一件事就是往自己卧室床上一倒，有时会累得直接睡着，然后被狐小九叫起来洗澡、吃饭。 狐小九自然是心疼飞阳哥哥的：“你们教练傻么？天天这么累，这样下去怎么比赛？” 刘飞阳安慰小九，却掩不住一脸疲乏：“没事，再过几天强度就恢复正常了，比赛应该没问题。” “你趴下，我帮你按摩吧！” 刘飞阳眼睛一下就亮了，立刻脱掉上衣，乖乖趴在床上。狐小九还没伸手，男神已经发出享受的叹息声。 刘飞阳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狐小九捶背捏腿的技术实在太好了！ 我曾有幸被小九大人关照过两次，终生难忘。小九能一下抓到人身上酸痛不得劲儿的地方，力道手法又刚刚好，人家还认识穴位！反正那叫一个享受！ 可惜小九不常拿出这手绝活，有时好不容易请动他，按了不到五分钟，小妖精就喊累：“哎呀！没力气了，捏不动了！”然后留下爽到一半的你，无情遁走。 小九肯主动服侍一个人，那可真真是天大的面子！刘飞阳不乐才怪。 只是看着小九女王骑在忠犬男神后腰之上，双手在其裸背上下揉搓的样子，真是要了老命！叫姐怎么能淡定？！ 隔天，三姐带着老七过来玩。 刘飞阳训练未归，狐小九在厨房为男神熬着骨头汤，满屋子香气。 熟悉三姐的亲都知道，此女乃腐女中的奇葩，节操含量为负数，勇于冒死追问小九大神任何无下限问题。 三姐不关心刘飞阳训练是否辛苦，不表扬狐小九熬汤贴心，直接问：“小九啊，刘飞阳就要比赛了，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得禁欲呀？” 我和老七的节操要比三姐多那么一点点，我们才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们只会在一旁张着耳朵认真听！ “你怎么知道？好像运动员都这样吧，赛前必须禁欲。”不知为什么，狐小九回答这种问题时没有一点儿违和感。 禁欲两个字，若从三姐的嘴里说出来，那一定是YD无比；从狐小九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让人觉得文艺高雅？所有说，人之所以分为狗尾巴草和白莲花等多种类别，完全是有原因的。 “哎！小九，三姐有个极好的建议！”三姐挤眉弄眼。 “什么啊！？”小九身在厨房，语气明显嫌弃。 “刘飞阳又不是咱们学院的……你可以每晚诱惑他……这样他日夜‘操’劳，肯定没有体力比赛……到时你就算是本院一大功臣，还没比赛就帮我们除掉一个对手！”三姐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得意，并得意强调了其中某个关键性字眼。 狐小九没有回答三姐的话，只把菜刀磨得霍霍响：“唔……这汤里骨头放少了，看来还得再加点儿骨头！” 三姐果断收声，乖乖回到沙发上和我们一起喝果汁，喝了一杯又一杯。 好不容易盼到刘飞阳回来，屋子里狐小九的杀气才消散不见，三姐终于能松口气了。 进门，是两只惯例的拥抱。刘飞阳乃忠犬一只，鼻子必须好使：“好香啊！小九，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骨头汤，按着食谱做的……等下哦！”狐小九去厨房盛了一碗汤给刘飞阳端过来，并一脸期待地等着品尝完之后的评价。 刘飞阳先尝了一小口：“哇！好鲜哦~~”赞不绝口，然后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喝起来。 小九在一旁满足的眯着眼睛笑。 七妹对食物的研究仅次于四姐，咽着口水忿忿不平：“当然鲜啦！这骨头汤里可不只有骨头，还有海带、干贝、虾仁……好多种天然提鲜的食材；炖汤的料包是小九去中药房现磨的……这些都不说，光是砂锅里就熬了两个多小时……”这丫头脾气急，最见不得像小九这样不求回报的默默付出。熬汤的辛苦和用心，狐小九自己一定不会说出来。 “咕！”刘飞阳费力地咽下嘴里那口汤，把碗放到一边，轻轻把小九拉到怀里：“小傻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哥哥再也离不开你了怎么办？以后不许这么辛苦……” 狐小九倒是淡定，我们三个腐女激动啊！光天化日秀恩爱神马的最讨厌了——刘飞阳手的部位再放下去一点点就完美了。 “好啦！一身汗味儿！”狐小九挣开来，“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费时费力，但是既然动手了，就要做好。而且你训练那么辛苦，喝这个能帮助身体缓解疲劳啊！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嗯！”虽然被小九嫌弃身上有“男人味”，虽然刚刚喝了汤，刘飞阳还是情不自禁低头在狐小九唇上“啵”了一下。这才又端起碗，认真喝完这碗里的爱心。 我们也忍不住却舔自己的嘴唇，嗯，那个啵一定是香草味的。 小九看着刘飞阳快喝完了，问道：“还要么？我再去给你盛。” “我自己去，我自己去！你也休息会儿。”刘飞阳美滋滋地向厨房走去。 狐小九转头看了看因为YY而激动，紧粘成一团的三只腐女，叹了口气：“姐姐们不想尝尝么？砂锅里还有不少……” “哇！”早就等着这句话！ 从闻到香味开始，我们就百爪挠心；尤其是看到刘飞阳喝汤时那种美到眉梢的表情，姐妹们哈喇子都快流干了。吃货的心情谁能理解？ 我们争先恐后地奔向厨房；一面怕晚到一步喝不到汤，一面又拼命拉扯身边的另两位。几乎是扭打加混战！反正在狐小九和刘飞阳面前，我们是已经没有形象了。 谁让我们是没节操的腐女……也是不要命的吃货。 我们知道，狐小九此时一定在看着我们仨的背影，无奈地摇头。但是，小九大神，这汤太好喝了——要是以后喝不到这么好的汤，姐姐们该怎么办？救命呀！！！ 44.运动会 直到运动会正式开始，我们才知道刘飞阳的专业特长是短跑。难怪腿会那么长、身材比例会那么好！ 那什么，188的身高不是与国宝翔（这个字用在这里真的对咩？）叔一样么？虽然刘飞阳这辈子也不可能在专业特长上取得翔叔那么高的成就；但是翔叔就算是去棒国整容，也整不出刘飞阳那张比漫画男主角还英俊的脸！ 运动场的观众区是按院系划分好了的。所以很少有人敢站在本院的地盘之上，去给别院的选手加油，怕引起民愤。 但是，偏偏就有人敢逆天而行——我们宿舍八个就穿着统一的运动服，拿着啦啦队专用的乱毛丛生的道具，无比傻缺地站成一排，用欢快的语气朝场上高呼：“刘飞阳——加油！加油！加油！”引得无数人侧目。 流川枫的啦啦队也不过如此吧？ 倒是没有人站出来指责我们，因为看到如此声势浩大的激情啦啦队，大家都忙着去摸满头的黑线了。那一刻，认识我们的同学、老师，甚至男朋友，大概都有一种想极力撇清与我们之间关系的冲动吧？ 我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受了狐小九这小妖精的要挟么？ 你以为我们愿意啊！刘飞阳又不是我们的男人！火大！掀桌！ 昨天的昨天，狐小九分别给散居在校外的姐妹们打电话：“好久没聚了，附近新开了一间家常菜馆，好吃到爆！有时间么？我请客哦！” 吃货的智商在美食的诱惑下为零——好吃到爆！不用花钱！狐小九品牌推荐！好久没聚！随便拿出其中一个理由，我们都没有办法拒绝。 不愧是狐小九强力推荐，这家的菜真的很好吃！我们继续智商为零，没有谁去注意狐小九嘴角边勾起的坏笑。 吃喝热火朝天地进行，大家埋头努力。 菜上到一半，狐小九故意叹了口气：“有件小事想麻烦姐姐们帮个忙……过两天我要组织个活动，人不够，到时姐姐们帮忙凑个数好不好？” 小妖精这话说得多轻巧！谁能想到“凑个数的小事”竟是让我们扮成如今这般德性？ “好说，没问题！”大姐带头承诺，“小九的事，大姐帮到底！” 该死的二货大姐、大明湖畔的容嬷嬷，现在想来就恨，一开口就被小妖精抓到漏洞。 “大姐你真好！姐姐们呢？你们也帮到底么？”小九问。 “当然！” “当然！” 吃人家的嘴短，我们纷纷点头以示对小九大人的感激和忠诚。 “哎呀太好了！吃完饭再跟你们详细说。”狐小九满意地笑了，“服务员！菜单拿过来！加菜！” …… 谁又想到，吃饱喝足以后，狐小九的组织活动的小事就是要我们扮成啦啦队，而且连队服都跟据我们的尺码，从淘宝买好了！ 拍着胸口承诺过的事，骑虎难下啊……这小妖精早就算计好了的……嘤嘤嘤……把饭吐出来还来得及么？ 坑爹啊！我们又一次被草泥马无耻的强暴啊！这和诱拐无知少女、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姐妹们从站在这里喊出口号的第一秒开始，就觉得被同学们热辣的目光集体轮奸。又或者，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外星人ET。 明明心里不愿意，我们脸上还要努力挤出笑容在这里为刘飞阳欢呼。 快拿豆腐来！让姐妹们撞死算了啦！李天一哥哥你快来QJ我们吧！ 刘飞阳，找个这样的媳妇儿是你小子的福气！没错，我们八个加起来也不是狐小九的对手，但是，我们是不会放过狐小九的老公——你的！ 话说，为什么只有我们八个在这儿招摇？ 狐小九本人深藏名与利，安然地坐在他们班级方阵里——旁边那个憋笑的小卡，你个小贱男，你给姐等着！ 仰起头，阳光是如此明媚，却有带着蛋蛋的忧伤…… 男神刘飞阳非常有实力，男子100米短跑，他一骑绝尘、以小组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决赛。 决赛很热闹，广播念到“第三道，9号选手，XX学院刘飞阳！”时，男神挥手致意，全场的花痴女生HOLD不住了，“好帅哦！”这样的尖叫与称赞此起彼伏。 我以为狐小九会吃醋，特地转头望了他一眼。没想到小妖精只是一脸淡定的笑，也是，这帮女生嗓子叫破又有什么用？看得到又吃不到，男神最爱的人可是狐小九！你看人家，连比赛号都是9！ “小九，为什么你不去参加短跑？姐姐觉得你有实力！”我又忍不住多嘴了。 “嗯？”小九睁大眼睛等我往下说。 “那次你和刘飞阳跑去图书馆，速度可是比兔子还快，我看刘飞阳也不一定跑得过你！” 小九摸了摸耳钉道：“你又想请我吃饭了吧？行，你掏钱，我去比赛。” 咳咳……姐还是闭嘴吧！ 裁判高高举起发令枪，淡定的狐小九也站起身来，“嘣！”一声响，决赛开始。 姐妹们虽然不爽排着傻缺的啦啦队列，但其实都暗暗为刘飞阳加油：快点！再快点！小九的爱心骨头汤不能白喝呀！ 时间快得来不及想完一个问题，选手已经到达终点，9号选手刘飞阳是——第二名！ 没错，就是第二名；第一名是11号。 11号男生身高与刘飞阳相仿、体型相当，留的发型也出奇的相似——就是脸长得不如男神，虽然11号不并不丑。 那人貌似和刘飞阳认识，冲线得知成绩后，两个人还互相击掌庆祝胜利。 广播开始播报成绩，一听才知道，11号叫李亮，跟刘飞阳一个学院的。了不起，包揽了冠亚军。 赛后刘飞阳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仍大方承认李亮的实力，并表示在200米比赛中要击败对方。 为了合理分配运动员体力，男子200米比赛被安排到第二天。 讽刺的是，历史不能假设，却能重演。刘飞阳又一次屈居亚军，冠军依然是那个李亮。 狐小九有些担心刘飞阳的情绪，当即解散啦啦队，拉着姐去探视刘飞阳。 此时颁奖仪式已经结束，运动员各自回去更衣室换衣服。我们还没跑到更衣室，远远看到刘飞阳的背影，他已经换上那套红色的长运动服，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刘飞阳！”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这小子居然头也不回，脚步连顿一下都没有，速度不减，继续朝前走。 我和小九对视一眼，不会吧，难道输一场比赛就伤心到不理人了？不会哭鼻子了吧？男神的自尊心是有多强啊？ 还是小九跑得快，追上背影，拉住他的衣角。 他终于停脚转头——擦！李亮！？ 搞没搞错！？脸差那么多，背影也太像了吧？话说这小子身上的衣服又是怎么一回事？cosplay么？ 狐小九愣了，认错男朋友真是够丢人的！在对自己的失误悔过半天之后，方才低头弱弱地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一开始，李亮也是愣了一下，但脸马上就舒展开来，惊叫：“你是狐小九！” 小九的脑子大概有点混乱，含糊地“嗯”了一声。 “哈！早就想认识你了！”李亮一把捉住狐小九的手，一脸狂热粉丝见到偶像的表情，“可惜你名声在处，本人却太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你长得真好看！” 啥叫神龙见首不见尾？小九又不是九指神丐洪七公。 狐小九尴尬地笑笑：“哦，是吗？”抽回手。 李亮又一次抓住小九的手：“你可是咱们学校的传奇式人物啊！我能请你吃饭吗？”这一次用了力气，抽不回来了。 “呃……” 天，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应该帮小九叫人啊？清纯小弱受遇到无耻流氓攻了呀！ 正在我犹豫踌躇的当口，男神的雄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喂！干嘛呢！”隐隐带着怒意。 我回头一看，靠！这该死的红色运动服，敢情他们学院的体育生一人一套吧！ 李亮手劲一轻，狐小九终于收回自己的手。 刘飞阳快步走过来，手自然地揽在小九腰上，意味明显，这是在宣示主权！ 哦唔……飞阳亲做得好，正牌男友斗炮灰小三酱油男神马的最狗血最有看头了，男神你敢再英俊一点么？ 李亮既惊愕又惊喜：“怎么？你们认识！？刘飞阳你太不够意思了，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也不引荐一下，我可是狐小九同学的铁杆粉丝啊！” 铁粉！？真的咩？你怎么不说再过一段时间号召大家成立狐小九国际粉丝后援会？也不断地在网络中讨伐一切敢于说小九坏话的人思密达。 刘飞阳听他这么一说，语气就缓和了一些：“你也从来没跟我提过呀——刚刚怎么回事呢？粉丝也用不着拉拉扯扯吧？” 万事和为贵——雄性动物是好斗的，尤其是在争夺领土权的时候——我本着这个理念，果断插嘴：“我和小九把他错认成你了，背影太像了，都怪这身运动服！” 刘飞阳看向小九。 小九已经恢复淡定，点点头；然后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知道大神这是在夸我。 “那啥……既然这么有缘份，我请你们吃饭吧！”李亮谄媚地笑着，这孩子也不笨呢，“请你”变成了“请你们”。 小九礼貌一笑，淡淡地说：“谢谢了，我们要回家吃。” “回家！？”李亮的眼神开始暧昧起来，不住来回在狐小九和刘飞阳身上游移，“自己做还是叫外卖呀？” “自己做。”小九肯定地回答。 “做什么？方不方便……” “做黄瓜！不方便！只有一根！而且一根就够了！” 45.冠军 回去的路上，狐小九问刘飞阳：“那个李亮平常为人怎么样？” 刘飞阳想了想：“还行吧！整天乐呵呵的。就是有点儿乍乎，脾气稍微有点儿急。” “他有女朋友吗？” “这个还真没注意，应该是……有的吧。怎么了？” 男生有的时候真的很笨，也不知道刘飞阳是不是装的，怎么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 我急了：“你没感觉到？那个李亮如果没交过女朋友，那八成是gay，没准还看上你家小九啦！” “什么！？”刘飞阳听我这么一说，立刻转身。 “你干嘛去？”我问。 “找李亮！” 马马咪呀！刚刚还说人家李亮脾气急，这会儿自己还不一样！ “寒星姐也只不过是推测，又没有真凭实据，你去找他干什么？”还是小九厉害，一句话就让刘飞阳停了下来。 “小九，你不会是在维护那李亮吧……”刚才还反应慢半拍的刘飞阳，这会儿却敏感到不行，“听寒星姐提起我就想起来了，李亮以前总和一个男生腻在一起，感情好得不像是普通的同学兄弟。” 狐小九撅嘴道：“瞎说，我都不认识他……我是怕你们一言不和打起来，怕你受伤啦！”又伸出手来，“乖，回家去。” 刘飞阳这才乖乖走回来，牵上小九的手：“嘻嘻，我就知道，你只关心我一个……” “谁说只关心你一个的？少自作多情了。”狐小九故意抬杠。 刘飞阳也来劲了：“不只我一个？还有谁？！不会是因为这几天我要比赛，没和你做H的事情，你就思春了吧？快回家！哥哥好好帮你治冶这思春之症！”简直就是影帝上身。 “你……瞎说！”狐小九挖坑把自己埋了，加上我一直作为无耻的观众杵在旁边，小九娇羞地说，“回去给我老实点，明天还有比赛。否则，家法伺候！” 家法？！果然是小九公主大人高高举着皮鞭狠狠蹂躏刘飞阳的身心，刘飞阳眼泪汪汪却又沉溺在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中……哇，要不要这么劲暴！ “明天是最后一天比赛，那明天晚上……”刘飞阳的语气明显有变化，这是真的求欢，不是在开玩笑。 狐小九甩掉刘飞阳的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好好休息！”快步一个人走向前。 “不行，你不答应我就没法休息！小九——大人——你怎么能这样？你先答应嘛！”刘飞阳边追边喊。 下午的400米跑，刘飞阳又一次和李亮站在决赛起点上。 不是我们不相信男神，有的时候实力是次要的，运气是主要的。就在我们担心男神第三次屈居亚军，最终沦落成千年老二时，刘飞阳英俊挺拔的身姿率先通过了终点线。 就在姐妹们为之前的比赛惋惜之时，三姐不屑地白我们：“靠！你们懂个毛？400米才是王道好不好？100米和200米比的是爆发力，而400米则需要爆发力和持久力兼具。你们想一想，要是一个刘飞阳上了床，只有区区100米的爆发力……其实，还是400米来得实在吧？小九你说呢？” 小九破天荒的没有在这种问题上对三姐展开恐吓和追杀，傲娇地抬起完美弧度的下巴：“他的爆发力和持久力你和寒星姐又不是没有扒在门口偷听过！” 这句话大实话像一颗炸弹将三姐的无节操原形炸了个清洁溜溜，也将我这个一直假扮出淤泥而不染人白莲花炸成了迎风摇曳的金盏菊。 众姐妹和小卡都既鄙视又羡慕地看着我们，擦哦，想听想够胆的话就自己去呀，难道还要小九亲自邀请么？ 看什么看，知道不知道时代不一样了，这年头扒墙偷听光容！ …… 运动会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田径运动会么，男子4×100米接力永远是压轴比赛。 不管各院系的加油声喊得如何震天响，冠军只属于有实力的队伍，刘飞阳和李亮所在的院系毫无悬念地折桂。 冲线之后，刘飞阳知道自己跑了第一，又拿了第一！男神激动地拉起胸前那个“9”字赛号猛亲。 这也太……嗷！嗷！嗷！狼嚎声一片。 姐妹们当然明白其中深意，当下整齐划一地向狐小九看过去。 小妖精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笑意，专注地看着刘飞阳那个方向，而且居然在——舔嘴唇！这是在隔空回应刘飞阳么？好色情！ 受不鸟啊！青天白日秀恩爱神马的最讨厌了！ 隔空送吻舔嘴唇神马的我们才不羡慕呢——嘤嘤嘤…… 等狐小九收回目光，无意瞟向我们这个方向，姐妹们仍沉浸在刚刚舔嘴唇的脑补之中，呆望着大神。 果断地，免费友情赠送一个大白眼过来，姐妹们被闪晕了。 三天，运动会终于圆满结束！ 我们下去找刘飞阳的时候，男神接力赛团队正被一大帮学生围堵在人群中心。 长头发、短头发，各式各样恨不得把刘飞阳生吞活剥的花痴妹子们……好吧，也有少数男生点缀其间（姐就不吐槽为何会出现男生了，请亲们自行脑补）。 可惜啊，不管男女，只要跟我家狐小九大神一比，立刻弱爆了。 拍照的、尖叫的、要电话号码的、趁乱揩油的、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刘飞阳保持微笑维持三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说话——贱人们！男神有主，尔等幺么小丑还不退下！ 看得出男神其实挺囧的，寸步难行。 李亮则要高调得多，这小子居然脱掉了背心，只穿着比赛时的短裤，也不怕走光……啧啧啧，练短跑的身材真是没话说。 只是有一样，他不应该站在刘飞阳旁边……自取其辱。 反观其他队员，则要安静得多；当然，也是因为他们粉丝比较少啦。 鹤立鸡群的身高优势，刘飞阳第一时间发现了我们姐妹和狐小九的出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出自内心的灿烂起来。刘飞阳无视挤来挤去、拦路的男男女女，用手将他们有如杂草般拨开，费力地朝这边走过来。 姐妹们顿时明白什么叫做爱情的力量！花痴泛滥的人墙堆得再高，也不能阻挡刘飞阳靠近狐小九的决心和脚步——话说男神运动短裤下那挡不住的形状是神马？亮瞎我们的钛合金狗眼啊！ 如此天赋异禀，再加上400米冠军的爆发力和持久力……小九那娇弱滴的小身体真的受得了吗？ 话说狐小九的气场可是真够强大，刘飞阳经历千辛万苦到达其身边之后；那一堆激动的男女立刻安静下来，居然没一个人敢上前来纠缠。 “又拿第一啦，恭喜！”小九双手放在背后。 刘飞阳刮了一下小九的鼻子，凑到耳边小声问：“今晚有没有奖励？” 不要啊，一再刺激下，伦家会中风啦！ 虽然听不到这边的内容，但是粉丝人群里火辣的目光毫于保留地射过来。 狐小九对刘飞阳做了个禁声的手式，神秘一笑：“隔墙有耳，回去再说。” 人群里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那人不是狐小九么？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好像跟飞阳挺熟似的，又不是一个学院的。” “他俩那个样子，不会是……” “别瞎说，现在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这叫物以类聚。” “一个男生长成那样也不能叫帅吧……幸亏他不是女生……” “……那几个丑女人（指我们）又是怎么回事？飞阳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所以说脑残粉真的很可怕！ 刘飞阳皱着眉头刚想发作，狐小九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安抚其冷静下来。然后小九又冲我们做了个鬼脸，大家都是会心地淡然一笑。 说真的，跟狐小九相处这么久，我们已经学会如何面对人前人后各种没素质、不人道的议论和诽谤。 你们挤成一团叽叽喳喳说得再大声又有什么用呢？刘飞阳根本不会多看你们一眼，因为在男神的心里，你们连狐小九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们几个女生的确不漂亮，但是我们有最漂亮的朋友，我们的朋友有最漂亮的内心！ 你们——真不好意思——永远只能这样挤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议论。 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跟你们一般见识，因为我们才是主角、才是赢家！你们，连配角都不是！ 你们就好好看着吧！你们也只能看着！ 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人生厌的地方，我们转身就走。 “别走啊！等等我，也带上我一块儿呀！”李亮光着膀子从后面追了过来。 拜托，大哥，我们跟你不熟好不好？这是要闹哪出呀？ 出于礼貌，我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当然，作为尝到甜头的腐女，第一眼还是去看人家穿着运动短裤的裆部。体育生就是体育生，好……雄性哦！ “刘飞阳——”远处一声喊。 哈，今天还真热闹，李远杭也来了；旁边依旧是他的远房小表弟丁盛煜。 “想不到你会来。”刘飞阳说。 “好兄弟比赛，我能不来打气加油么——其实我是来看小九的！哈哈，小九，最近好吗？想远杭哥了没？” 狐小九躲在刘飞阳身后笑着吐吐舌头，不答话。 大家都知道李远杭的性格，爱开玩笑，也就没人吐槽他。 有段时间没见，插科打诨，都是会说能说之人，好和谐的场面。 倒是李亮有点尴尬，所有在场的人之中，只有他一个是比较陌生的新人，插不上什么话，也没有人答理他。 说来说去，吃饭唱K，传统的庆祝活动。 刘飞阳是个心地善良且礼貌体贴的人，回头问了李亮一句：“一起去吧？” 李亮喜出望外：“好啊！”顺着台阶而下。 和狐小九相处久了，我们这帮好朋友聚餐时，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要请客的前提下，所有花费AA制。 这真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一大帮人，不会过于增加谁的经济负担。毕竟学生党，零花钱不是人人都那么充足。 到了后来去唱K，大家都极放得开。 神级的狐小九很少在KTV开金口了，因为你可以想象，只要大神开口唱歌，后面的人就自觉地当听众。专业的和非专业的区别揍是这么大！ 小九微笑地看着我们各种狰狞的表演，非常配合现场的气氛。 满包厢的人只有李亮没跟我们一起出来玩儿过，于是不明就理的他一个劲儿地问：“小九你怎么不点歌？小九你怎么不唱呀？” 我们知道小九的脾气，本来不好意思拱他；这会儿有人带头，大家果断开始起哄。 李远杭把话简放在桌上，故意生气：“小九不唱，咱们也不唱了。” 刘飞阳捏了捏小九：“就唱一首好不好？哥哥也想听。” 低调归低调，明事理的狐小九知道，不能在关键时候破坏这么好的气氛；于是笑了笑，拿了话简，去角落点歌。 大家都是一脸梦幻泡泡状的期待，大神会唱什么呢？ 音乐前奏一出来，大家肾上腺素就急剧飙升。 《Hips don’t lie》，拉丁天后夏奇拉的神曲。 “嘿~~~”狐小九对着话简极其魅惑地喊了一声，踩着节奏到了房间中心。 完美演唱了前边一小段，毫无征兆地，狐小九双手轻轻上扬，随着欢快热烈的鼓点晃动身体。 哇咧！神技电动马达！ 难怪小九大人的臀部小巧紧实又上翘，这个摇摆频率实在太快了，看得人血脉喷张。 刚好今天小九穿了窄版的短T，双臂一有动作，衣服就跟着往上走。平坦的小腹、灵活的小蛮腰、配上不住颤动的电动PP，包厢里的闪灯也没有这么晃眼啊！ 每个人眼里都放着精亮兴奋的光，当然，意义却大不一样！ 尖叫、欢呼、狂嚎…… 一首歌的时间，神一般的狐小九再一次彻底征服了我们。 46.假期临近 作为大学党，有一项国家政策是能被不打折扣地享受的，这一点N多上班族都羡慕不已，那就是放假。 即将到来的“五一”长假，人人都提前算计黄金周怎么过。大部分情况是：不太远的学生会选择回家，太远的学生选择留校或者旅游。 我热心地问小九，其实是想挖一挖小妖精和男神值得YY的猛料：“小九，五一去干什么？回家么？” “回家？我倒是想啊——我现在有家不能回。” 我立刻激动起来：“怎么？你父母知道你和刘飞阳的事，不同意，要把你赶出家门么？” 和狐小九呆在一起久了，总能亲身经历比电视剧还精彩的剧情，而且我的YY越来越具有棒国偶像剧和岛国纯爱动作片结合的趋势。 “屁咧！两位老人家报了团，五一要挤着去帝都旅游，家里没人！”狐小九没好气地回答我，然后自顾自感慨，“帝都有什么好玩的？空气又差人又多，上个WC还得排队……挤帝都还不如挤菜市场有意思。” “呃……”我无语，原来事情这么简单，真是想多了，“那你家刘飞阳准备去哪儿？回家还是陪你？” “没问。” “你们吵架了么？怎么这么不积极，五一马上就到了，该打算的事早作打算呀！” 我脑中果断涌现小两口闹别扭、各种傲娇、互相不肯低头的剧情。最后万能的腐女——姐如圣母一般在闪闪金色光芒中粗现劝合两只，从而稳固了这世上最伟大的爱情，维护了世界的和平……咩哈哈哈！剧情不要太美好啊！ 狐小九都懒得正眼看我：“因为四哥要过来，我得等他来了以后再做决定！” “咳！”我被一口茶水呛着，又一次猜错剧情，真丢人！ 但是猜测之错与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想那次在酒店看到了只穿平角白色内内抱着狐小九睡的狐四哥，我的小心肝不自觉又颤动起来。 虽然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但是狐四哥这种各方面都不比男神逊色的稀有品种，刘飞阳还是默默在心底将其列为假想强敌。 有何证据？ 我们合租在一起嘛，顺便偷听这种事我也不想发生的……我亲耳听到刘飞阳语带不情愿意跟狐小九说：“小九，四哥要来……那我们俩……” 小九答得很无奈：“他要来，谁也挡不住。我不招待他，回去他就得在长辈那儿告状，我家那一大帮遗老遗少哦……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招惹四哥。” 既然大神都挡不住，狐四哥果然在假期开始的前一天晚上热情地空降。 大概是知道我们这帮颜控腐女太想念他，狐四哥下飞机后在给小九的电话里特别兴奋：“宝贝儿！哥哥到啦！你在哪儿呢？怎么没看到你？” “直接打车到学校北门，到了再打我电话。” “啊……你没来机场接机啊？”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要去接机了？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干嘛要人接？又不是第一次来！快点哦，太晚我就睡了，只好明天见了。”狐小九冷酷无情地挂掉电话，脸上却勾着坏笑。 这真的是兄弟俩么？还没见面就要搞成这样么？ 嘿嘿……也好，腐女们最爱捕捉这些细小值得YY的点。 狐四哥的记忆力真是好，年前来过一次，去过的地方就全部记下来了。打车还没到学校北门，电话已经打过来，告诉我们到了哪哪，通知我们接人。 除了狐小九和刘飞阳，腐女窝八人团难得地聚集，甚至连小卡也过来了。 没等多久，有辆出租车迎面开了过来，还有一段距离，汽笛鸣响，狐四哥终于到了！ 女生们的兴奋在路灯下被放大，挂在脸上非常明显。 车开得再近一些，停下，我们期待中的……啊咧，下来两个人，都是男生！ 难道是因为我们思念狐四哥过于深刻，以至于此进出现了幻觉？尼玛，这不科学！ 哦，不对，不是幻觉，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呀，因为衣服颜色不一样。 我们定下钛合金狗眼仔细瞧看：一个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们朝思暮想的狐四哥；另一个，居然是自诩狐小九第一后备男朋友的宋宇！ 狐四哥也爱玩神秘么？在电话里只字未提宋宇要来呀！ 趁他们去后备箱拿行李这一小段时间，我的心中遍地开花：狐四哥和宋宇怎么会同时出现？难道是宋宇追求狐小九不成，就勾搭小九的哥哥？还瞒着我们。难道他们是私奔过来的？可是这两个都是标准的小攻啊……难道他们互攻互受？还是两攻相遇必有一受？ 天量的YY讯息在脑中不断翻涌，太TM爽了……就是有点儿，承受不了…… 再看看周围这帮人，除了狐小九仍就一贯的淡定，其余人都一脸困惑。当然，也有极度兴奋、瞳孔放大的，比如：三姐！ 这位仁姐此时脑中的YY一定比我来得来澎湃和浪荡，但是三姐的功力显然比我精湛，都眼放绿光了居然还能保持正确的站立姿式不昏厥。好个腐女真汉子！ “哈哈哈……宝贝儿！”狐四哥拖着行李箱，无比热情。 “哈哈哈……小九大人！”宋宇拎着包包，温柔无限。 去！姐又一次猜错了剧情。仅从他们看小九的眼神就知道，狐四哥和宋宇之间一点儿基情也木有！ 果然，真正的小攻是不会将纯洁的小菊花贡献出来的，因为他们的小黄瓜已经顶花带刺！ 这单纯就是一部关于狐小九女王大人的后宫剧！ 见多了混乱场面，大神狐小九倒真是镇定。 反观刘飞阳就有点儿紧张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脸上也挂着礼节性的微笑，机械而僵硬。 可以想见的结果，狐四哥和宋宇飞快地扑过来，一前一后将狐小九堵在中间，然后各自将小九往怀里拉——两个高个子中间夹着（相对）矮个子……难怪肯德德和麦当当的汉堡受欢迎，因为形状太有基情太有爱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别的男生上下其手，刘飞阳敢怒不怒言，无奈啊！亲哥哥和前男友神马的伤不起啊！ 这样被两人轮流揉蹭、共同抚摸了多时，被迫闻够了两个大帅哥的男人味之后，狐小九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们订宾馆了么？” “订什么宾馆！？直接住你们那儿不就行了么？两个人又不是住不下。”我一激动，顺口就把好客的话说了出来。 狐小九的眼神立刻就杀了过来，我的脊背一阵寒意。 哎呀！我这豆腐脑子……我错了，这不是引狼入室么——哼，我会告诉你我是故意的么？当然，我此时不能暴露自己恶趣味的目的，必须假装一只纯口误的小白羊。 狐四哥立刻捕捉到了讯息：“小九，你在外面租房子了？” 瞒无可瞒，狐小九只应了一声：“嗯。”也不过多解释，然后又一次噔了我一眼。 哎哟，我的目的果然被大神猜到了！不过不要紧，就眼前的情况，大神是无法分出精力收拾我的，公主大人您还是自求多福吧！一晚上轮流三个神马的不要太放纵哦！ “哈，住宿的钱省了！”狐四哥当然是聪明人，也不多问，拉拉小九，“走吧，带哥哥去你住的地方！” 明明心中不安，狐小九还是换上了一副看似自然的笑脸：“好。”走在头前带路。 斗心斗智神马的，终于又演变成了一出后宫乱斗剧。 这时天色已晚，为了让周车劳顿的狐四哥和宋宇能早点休息，不相干的人群打声招呼也就散了。 宋宇似笑非笑地瞅了刘飞阳一眼，紧紧跟上前面的狐四哥和小九。 MR.马、刘飞阳以及“犯错”的我，无言地走在最后。 47.后宫团集结 到了我们合租的住处，狐四哥和宋宇放下行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参观。 这个时候便不由得佩服起大神狐小九在处理事情上的高度前瞻性。 小九和刘飞阳各住一间卧室，私人物品从不混用；而且小九习惯一个人睡，很少和刘飞阳在一张床上相拥到天明；绝不会把性感小内内神马的忘记在对方卧室。 狐四哥应该仍然没有怀疑过小九和刘飞阳的关系。参观完后，四哥只是不停夸赞两只的卧室收拾得如何干净整齐——好吧，这是在暗讽我和MR.马的卧室太邋遢么？ 好汉做事好汉当，姐认了！女汉子神马的伤不起啊！ 宋宇上次来照顾小九时就已经对刘飞阳的身份知根知底。在如警犬般谨慎地东看西嗅之后，带着一脸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问：“你们……没住一起？” 这一回刘飞阳轻松了：‘这不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好一手太极拳，男神不愧是男神，一语双关最给力了。 “我是说……”宋宇心有不甘。 狐小九眉毛一挑，明显是在警告不要胡乱生事，宋宇乖乖咽下后半截没说出来的话。 “是说什么？”狐四哥好奇心重，凑上来接话。 宋宇反应倒是快，硬是被他编出理由来：“是说……怎么就他们四个住在这边。寒星姐宿舍那帮姐姐们怎么不也过来住一起，或者住附近，大家感情那么好……”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狐小九的表情。 “四哥你怎么和宋宇混一块儿了？带他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狐小九可真是聪明，硬生生岔开话题，分散狐四哥的注意力。 狐四哥果然中招，认真回答：“我跟宋宇本来就是好哥儿们啊。高中时你们关系那么好，他还常去你家……后来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就不去了……他在S城上大学嘛，回长沙很方便。前段时间他去看望你爸妈，把你妈乐到不行。阿姨超级喜欢宋宇，已经收他当干儿子啦！” 说到这里，狐四哥认真、宋宇浅笑、狐小九黑线、刘飞阳黑脸、我和MR.马错愕。 狐四哥继续说：“这次来呢，还是宋宇出的主意呢。说是要搞什么神秘，就没提前通知你们。” 这是无间道么？如果狐四哥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一切就都是宋宇暗中活动的结果——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要是宋宇单独过来，以狐小九清高孤僻的性子，未必会答理他；即使答理，也不见得有多热情。况且前男友想要来掺和昔日恋人和其现任男友的五一假期，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但是狐四哥一出现，情况马上不一样了。亲哥哥，狐小九不得不接待；狐四哥不知道小九和飞阳的关系，也就谈不上掺和。 不愧是狐小九的前男友，这份心计当真了不起！甚至宋宇现在比刘飞阳多了一项优势，成功搏得了狐小九父母的喜欢。 “少跟我来这一套！”狐小九倒了两杯水，一杯轻轻递给宋宇，一杯狠狠塞给狐四哥，“宋宇才没你描述暗示的那么腹黑！八成是你知道他跟我关系好，引诱他过来看我，现在却把责任推给人家！” “没有啊……”狐四哥狡黠一笑。 狐小九不理四哥，转头看着宋宇的眼睛问：“四哥是不是跟你说，他带你过来，你管他食宿啊？” “嗯。”宋宇敌不过大神的目光，点头承认。 “靠！宋宇你也太没节糙了吧？”谎言被拆穿，狐四哥气急败坏，“咱们不是说好的……” “好啦！就你这点儿小心思还敢在我这儿卖弄？以后不许欺负我妈的干儿子！”狐小九狠瞪。 “是他听说我要来看你，就死皮赖脸求着让我带上他……我当然不同意啊，我可是喜欢妹子的纯直男，怎么能带个大老爷们儿到处飞？可是这小子死缠着我不放啊……我没办法，就想唬他。只要他肯包我食宿，我就带上他……结果，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也是一时糊涂，财迷心窍嘛！小九，宋宇是你妈给你认的干哥，我可是你亲哥！我不管，你可不能偏心啊……” 狐四哥把杯子一放，晃着狐小九的胳膊，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 “不对！小九，明明是我被欺负了。我来看你一趟容易么……”宋宇紧跟着蹭上来，吊上小九的另一只胳膊。 哇靠！这真是攻说攻有理，受说受有理，傻傻分不清楚了。反正到最后只能总结出一句话：狐四哥和宋宇都不是什么好鸟，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小九……”一旁无事的刘飞阳弱弱地叫了一声，语带哭腔。 我去！刘飞阳你也撒娇卖萌乱入是不是？这是要争宠么？ 你们这帮男人，一次三个，我家小九大人怎么能受得了——哎呀！罪过，姐姐我又不纯洁了。 “好了啦！”狐小九终于彻底烦了，“都给我滚！” 双掌左右挥动，震退两边的狐四哥和宋宇；顺便一个眼神，秒杀刘飞阳，起身往厨房走去。 “小九别走啊……”顶着哥哥光环、不怕死的狐四哥仍不死心。 “别过来！下面给你们吃！”狐小九喊道。 “下面……”宋宇不怀好意地重复一句。 一语惊醒梦中人，“下面”，多么经典多么YD的词，腐女最爱，脑补圣品。 “是泡面！”狐小九怒了，“谁再多嘴，他们吃着你看着！馋不死你！” 男生们果断闭嘴低头。 “我也饿了，我也要吃。小九……”刘飞阳赶忙说。 “知道了！” 厨房里开始传来粗暴的忙碌声，菜刀及锅碗瓢盆各种响，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肉跳。 一会儿，狐小九探出头来：“寒星姐，小马哥你们要吃么？” “我不饿。”晚上还是少吃为妙，女生的体质很容易长胖。 “要！”MR.马美滋滋地说。 我顿时就风中凌乱了，急切地腹诽：小马同志，真想不到啊……你是我老公啊！咱们能先回房间么？你能别再乱入了么？ 没多久，小九大人在厨房喊道：“可以吃了，自己进来端吧！” 男生们争先恐后冲进厨房。 大神就是大神啊！说了泡面就真是泡面。操作台上整整齐齐摆了四桶——统一老坛酸菜！ 但是大神是慈爱的，在每桶里加了两个刚刚煮好的荷包蛋。 一碗水端得够平，份量、口味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尽管如此，男生们依旧热烈地抢夺，自己手上捧了一桶，还不时探看人家手中的泡面是不是有加料。 “呼哧呼哧”吃面的声音不用吩咐便响了起来，同时夹杂着各种溢美之词、各种赞不绝口。 我在一旁鄙视地打量着这帮无下限献媚拍马的男生：不就泡个面么？谁泡出来不是这个味？难道狐小九烧的水都比普通人烧的香？明明都知道小九大人不吃这一套……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MR.马这贱渣男，在那瞎掺和的那个不亦乐乎！家丑啊！ 那一年的五一似乎正好与清明还是端午神马的重叠，亦或是其它原因——姐记不清了，反正假期长达一个星期。 七天，真的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度过。 天天闲逛上网也是过，旅游采风也是过……但是一定要清楚哪一种方式更适合自己，哪一种方式更有收获。 宿舍那帮姐妹——不对，应该是姐夫和妹夫们，眼见天象大变、批量美男帅哥集结，心下骇然；于是以各种理由婉拒与我们混在一起，此举甚明智！ 谁不担心自己的媳妇被拐跑呢？ 但是MR.马这个深藏不露的腐男，果断不惜牺牲掉与我的二人时间，决定全程全天候陪同美男团。没办法，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也只好同意——装得勉为其难，其实我心里超级愿意，姐妹们无比眼红ME。 所以啊，腐女找男朋友还是得找小马葛格这样的。 我们商量的最后结果，去爬泰山！ 理由很简单：五岳独尊之所离我们所在的城市不算太远，除了MR.马，大家都没去过。 假期的第一天，除了商量游玩这件大事，其余时间都在陪同狐四哥与宋宇走马观花中度过。 不得不多一句嘴，混乱这件事其实也是没有下限的。 爱乱入的李远杭及其小跟班丁盛煜，伺机而动的小卡同学都奇迹般在第一天出现；并且在得知我们的计划后，果断主动强烈要求加入。 好嘛，除了姐家的废柴男人，女王狐小九的后宫团由三人倍增至六人！ 壮哉！ 48.泰山之神受遇神兽 假期第二天，我们九人买了短途火车票，组团前往东岳。 其实去之前我心中着实暗爽。你想啊，九个人，只有我一个女生……话说物以稀为贵，到时候众星捧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多有面子！ 但真到了出发，我就明白了：幻想很丰满，现实真骨感。 MR.马虽然终于争了口气，极配合的表现出了忠犬老公属性，对我无微不至关怀。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中仍有一丝遗憾？ 拂过脸庞的风是愉悦的，为什么要带着轻轻的叹息……唉，自家老公虽好，但可惜不是帅哥呀！真正的帅哥近在眼前，却没一个答理我的。 刘飞阳、狐四哥、宋宇、小卡、李远杭、丁盛煜，随便挑一个也是能让花痴软妹流哈喇子的上等货色呀！更何况这堆上等货色中，还存在着极品！ 我们在人群中穿梭，到哪都有YY和YD的眼神探过来。 虽然没有太夸张的狗腿行为，但是这六只脸上的笑容都是为小妖精绽放的！我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命？为什么我是女人——为什么？！！！！ 光从长相上看，我不由得心生自卑：和他们一起出来玩，算不算自取其辱？ 小九比其他男生心细，及时体会了我悲喜交加的心情，上了火车放好行李便说：“去去去，我要和寒星姐坐一块儿！”然后亲热地掏出零食与我分享。 灿烂阳光洒落身上，欢声笑语空中飞扬——还是公主大人好，无节操的我马上便被治愈。 MR.马是山东汉子，之前就去过泰山。他以亲身经历告诉我们：一般来说，爬泰山都是头一天晚上开始动身，这样第二天凌晨到达山顶，正好可以欣赏到日出云海奇观。 想想大自然的造化神奇，大家都很兴奋，一致决定晚上爬山。 下午，火车到达泰山站。 泰安城因泰山而建，一座典型的旅游城市。相对于大城市而言，这里没有过于汹涌的人流，即使此时是旅游旺季。城市里没有突兀高耸的建筑，绿化不错、空气质量良好；最明显的是满城随处可见、为我们这样的人群而建的快捷宾馆。 到达预定的宾馆，分好房间后，狐小九开始吵着要去爬山。 “现在去还太早，得从后半夜出发，要不然太早到达山顶，黑咕隆咚、也很无聊的。”过来人MR.马说，“咱们先吃饭，好好休息，爬山可是需要体力的！” 预计登山所花时间为五到六个小时，以这个时间为基准，我们开始其它活动。 晚上十一点，我们先去超市采补登山必备的矿泉水和食物；然后去某小店租好满是油泥垢的绿色军大衣——山顶的夜晚很冷——据说这也是登泰山之一大特色，而且去山上再租会血贵。 宾馆离传统的泰山山门红门不远，我们便步行，浩浩荡荡朝红门走去。 到底是晚上，一路上见不到多少行人，更别说看着像前去登山的旅客。一开始还以为是MR.马说的太夸张，哪里有很多人都选择晚上登山？到了红门下方那个小停车坪，这才知道小马先生所言非虚。 背包的、拄拐的、捧香烛的…… 二人情侣、三五同伴、老年人旅游团…… 泰山真是座神山，这么多的人仿佛是突然之间从异间穿越过来的。 也亏得是泰山，按狐小九的说法，N多人无踪无息出现在某处，八成是进了“鬼市”。但这里是泰山，诸天正神所在之处，可以放心大胆地认为这群喧闹的生灵，是人非鬼。 小九很羡慕别人手上有竹子做的拐杖，想要买。我作为标准的未来家庭主妇型女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自告奋勇前去砍价。 一般来说这种热门旅游景点的商贩是最牛逼的，什么东西都是一口价，眼高于顶，爱买不买。什么叫顾客是上帝？在天朝落后的旅游配套服务环节中根本不可能得到体现。想当上帝？回见吧您呐！ 有人说这些商贩整天将杀猪刀磨得霍霍响，专宰可爱而二逼的顾客。其实商贩哪是磨的杀猪刀，我看简直磨的是开山斧，比那拦路抢劫的山贼还坑爹！买个泡面能买到亮瞎人眼的康师太，生产日期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 所以姐此番前去任重而道远，已经将分身之术、泼妇骂街之术等等几条方案铭记于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姐：“老板，这种细一点（小九指明要细的，轻便）的怎么卖？” 老板：“五块一根。” 姐：“四块吧！我们这么多人，每人要一根。” 老板：“那怎么行？本来一根才赚你几毛钱……”旅游景点的商贩居然露出这样的口风，看来他家的生意——起码今晚不算太好。 姐：“这样吧！我们九个人，给你三十！” 老板认真思索了一小会儿，点点头：“好吧！” 泰山人民就是淳朴可爱呀！ 我们付了钱拿了拐杖，飞也似地逃离店铺。 往前走不了多远便是传说中的红门——真的好红！这是传统的登山起点。 只有这一条路，出奇地拥挤。这是怎么回事？人太多把山给堆满了么？ 再走前一点就看明白了，原来有好多香客逢庙便拜。红门前好大一群中老年人，正双手合十、虔诚闭目，望门而拜。听旁边的游客说，拜了红门好像会带来诸多好运——这人倒有意思，站着卖弄了好大一阵子，却没见他作揖。 我们九人可都是入过共青团的，受过无产阶级唯物论的教育，果断绕过香客，穿过红门，于是路就轻松宽敞多了。 “婆婆妈妈的中老年妇女最爱搞这一套！”小卡说，“我妈就是。” 狐小九笑了：“老年人有点儿信仰，心灵才不会那么空虚嘛！你是没去过我们湖南的南岳衡山呢！那些十里八乡、自发组织前去进香朝拜的三姑六婆，有统一的马甲、小旗和条幅，还有统一的舞蹈！也是逢庙烧香、居然还跳舞，而且旁若无人，那才叫奇葩呢！” 小卡听了直吐舌头：“怎么听着怪吓人的？神仙见了也会烦吧？” “其实神仙也很无奈，只能坐在庙里一动不能动，还得睁着眼看……” 各自嘻哈说着各自有趣的见闻，很快就到了售票处（貌似叫一天门，记不太清了）。 刘飞阳和李远杭拿着一大堆学生证去买票，其余人在一旁等着。 忽然，狐小九打了个寒战，轻轻“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宝贝儿？冷吗？”狐四哥立刻伸手揽过小九来；宋宇则不声不响地展开军大衣，要给小九披上。 狐小九摇摇头，木无表情地说了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泰山奶奶好像不太喜欢我呀！是我妖气太重了么？” 我的公主大人，您这是要演聊斋么？话说蒲松龄老先生的家乡是在淄博，不是在泰安呀！ 其实泰山奶奶是非常喜欢狐小九的。 我们下午刚到泰安的时候，天空还阴云密布，飘着毛毛细雨。到狐小九吵嚷着等不及登山时，雨已经停了。 而此时，已然皓月当空，虽然山上的灯光只在有建筑的地方闪烁，可即使走在林荫道上，我们仍能隐约看到石阶上未干透的湿痕——如果泰山奶奶放月光为我们照路还不够神奇，那么她老人家放神兽为我们引路才叫玄幻。 我们不似那些为登山而登山的人脚步勿勿；而是慢慢前行，每到一处景点，就会摸黑讨论白天的这里该是什么样子？然后开闪光灯拍照留念。 有点儿指点江山的意思。 忽然，狐小九小声惊叫：“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小九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刚刚有个影子掠过去，你们看到没有？”狐小九见我们不吭声，解释道。 再一次仔细看过去……一来月光朦胧，二来林荫影暗，的确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就在我们放松警惕，腹诽小九大惊小怪之时，一道灰不灰、黄不黄、白不白的影子“嗖”一声从斜前方草丛里窜出来。 “CAO！” “日！” “干！” ……各种因受惊吓的应激脏话脱口而出。 还是狐小九那双神奇的夜眼厉害，率先看清了来物：“原来是你啊！真讨厌，吓我一跳！” 极其诡异的一句话让大家头皮发麻，来者明明不是人类！ 经过仔细辨认，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灰白色土狗。为什么是狗？因为它听到狐小九话，居然摇起尾巴。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惊呆了，丁盛煜甚至极没逻辑性地问第一次上泰山的小九：“小九……它是你朋友么？” “我不认识它！”狐小九居然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和其他小伙伴们要崩溃了，介系神马神展开！大晚上不要吓人好不好！？ “小九从小就这么和动物交流的。”狐四哥解释说，“大概在小九眼里，人和动物没什么区别，都是生灵吧！” “嗯！”宋宇肯定地附和。 这一回，连狐小九的枕边人刘飞阳也一头黑线。 大家都沉浸在狐小九独特的思维中，小妖精已经走上前，对那狗说：“前边那个岔路口，哪边是上山的路？” 那狗歪着脑袋听完，摇摇尾巴，转身轻巧地朝左边那条路走去。 “是这边呀！”狐小九依然自顾自和狗交流着，也没回头看我们，真的直接跟着那土狗走了。 “小九——”刘飞阳急了，立刻去追。 媳妇儿被狗拐跑了，那还了得！？ 49.泰山之登山好累 我们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鞋面上了。 这不搞笑吗？一向连人类都不怎么信任的狐小九，怎么能跟着一只不明不白的狗就上山了？最重要的是，这路对不对啊？ MR.马拍了拍我：“放心，路是对的，你看那儿有标示。” 果然，前方有个大牌子，走近一看“南天门由此”指向左边。 这下大家彻底要疯了，难道这狗是神兽？！ OMG，大晚上发生这种事，真吓人！ 跟着一受一兽没走多久，前方有灯光闪烁，那是在山上摆摊设点的商家。 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这是只可怜的流浪狗，不知什么时候窜到山上来的，一直在附近活动。它平常胆子是极小的，今天不知道怎么敢亲近生人了。 狐小九可怜它，从包里掏出一根火腿来，撕完包装后轻轻放到土狗跟前：“吃吧！” 土狗嗅了嗅火腿，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好文雅的狗！ 土狗大快朵颐，我们无心欣赏，继续登山旅途，狗识趣的没有跟上来。 刘飞阳见狐小九好一阵子不出声，想要哄他开心：“小九，你要喜欢狗，回去后咱们可以养一只呀！大家都可以照顾它，它一定会生活得很好的！” 我和MR.马立刻赞成，养宠物什么的还是挺有爱的。 “算了。你们没见到学校附近有那么多流浪猫流浪狗么？它们曾经的主人，大部分是一些看似善良的大学生。主人无聊或者一时兴起，抑或为了增加恋爱时的情趣，把它们买了回来。可是一等到主人情侣之间感情破裂，或者毕业之后要转战别的城市，就把它们抛弃……人的一生有朋友、有恋人、有家人，可是猫猫狗狗这一生只有主人……你们没想到过它们被抛弃后，有多可怜吧？忍饥挨饿爱冻也就算了，物业公司总把它们当祸害，假装给它们食物，其实食物里放了耗子药……” 一番话，听得大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圈养宠物，就要对它的一生负责。我怕自己做不到，所以不敢养，也不会养……我不想害它们。”狐小九补充道。 说实话，之前我非常羡慕狐小九浑身散发出的冷酷无情；这一刻，我却无比感动于狐小九对于生命的怜爱。 什么叫做活得有尊严呢？那就是你发自内心地尊重TA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我也曾一时兴起，想和MR.马买只狗来养。 我想到的是狗能给我带来短暂的欢乐，却完全没有考虑它未来的命运。我若养它，它便会认定我是它一生的主人和亲人。但是最终，当我离开这座城市时，我一定会选择抛弃它——无论是出于无奈还是冷血，它的命运就如同那些满大街的流浪狗，那时的我该是多么残忍！ 再没人提养宠物的事，大家都开始满腹心思。 我眼前的狐小九，在月光下踩着轻盈的步子，我只能看得到他银色朦胧的背影。 这世上所有的事都难以绝对——因为他的魅惑神秘，我暗地里叫他小妖精；可事实上，他有一颗天使的心。 他是一只小gay，经历过那么多痛苦挣扎，受过无数非议，可是，他仍能保持住内心这份纯净！ 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正常人”，终日挖空心思混迹于红尘，自私自利、以貌取人。所以，我们永远只能生活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用我们的自私伤害别人的自私，用我们的自利防备别人的自利。 谁能把“责任”这个词，用在一条狗身上？ 你是否也担心过，一条狗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小九，你真有一颗水晶般的心……”李远杭放下平素的不正经，非常认真说。 “呵……”狐小九停了一下，“我有一颗水晶般的心，可是人们都以为那是玻璃的。” 水晶与玻璃，都晶莹透明纯净；一个坚固、一个易碎，价值也不可同日而语。 小九啊，这句话，真让姐姐心疼。 水晶是宝藏，一定会有王子愿意守护它！ 再往上的路，开始陡峭崎岖，每上一级石阶，就要耗费一分体力。以至于我们每经过石阶拐弯的地方，就会问马向导：“这是不是到了传说中的十八盘？” 刚开始MR.马还能肯定的摇头：“不是，还远着呢！”到后来估计也是累晕了，加上晚上视野不清，他也不能确定哪里是十八盘了。 爬山实在是一项苦逼的运动，尤其是你到了半山腰，想上上不去、相下下不来，真有一种把命都豁出去的感觉。 因为我们一直不紧不慢的速度，反而保存了体力。厚积薄发，一路追上不少一开始兴奋得往死里冲的人们。 在这寂静的山夜里，你可以听到各种悲摧的喘息及报怨声，看到各种狰狞变形的面孔，踢到各种因体力不支席地而坐的路人——并且，这帮要死要活的，全都是四十岁以下的年青人！老人们仿佛都得到了神山庇佑，远远地到前面去了。 终于到了中天门——太壮观了！ 这一大片平台仿佛是神仙摆的水果摊，挤满了人形的水果。 我泱泱大天朝，果真人口冠绝寰宇！糙着各种口音的男女老少在此处休息。一个人的说话声音不见得有多大，但百千万人聚在一起聊天……震天的喧哗！ 要知道，我天朝人是不会在公共场合主动降低说话音量以其不干扰他人和环境的，绝不会！ 五一长假伤不起啊！神仙们晚上也不能好好休息。 人们都坐着，自然看起来很矮。我们费力经过时，有一种登上南级大陆的科考队初遇企鹅群的感觉。 他（它）们会偶尔瞟你一眼，又自顾自热聊或休息，没有人care你，更没人为你让路。 因为实在没有下脚的地方，我们只好放弃休整，继续前行。 从这个平台下去，经过缆车起点，再上石阶行一段距离，终于来到一处天险。 两边石崖如从中劈开，陡峭狭窄的盘路镶嵌其中。摆摊小贩热心地告诉来人：“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十八盘。” 原来泰山有三个十八盘之说。自开山至龙门为“慢十八”，再至升仙坊为“不紧不慢又十八”，又至南天门为“紧十八”。 而此处，就是最骇人、最难行的“紧十八”。据说这里岩层陡立，倾角70到80度，几乎垂直于地平线。 还没上去，我的小心脏就突突直跳，这……人类能上得去么？ 狐小九叹了一句：“幸亏是晚上来的。看不清十八盘的全貌也是好的，只怕看清了就真上不去了。” “要不我们先休息会儿？”小卡问大家意见。 “只怕一停下来休息，就更不想动弹了。”MR.马拉上我，带头跨上石阶，“走吧！一鼓作气，过了这十八盘就到南天门了！” 说真心话，前边已经消耗了相当多的体力，养尊处优的大学党实在难以承受十八盘的摧残。古人都TM蛋疼么？开这么条破路。姐的大腿不停地颤抖啊！ 四脚并用爬了一段距离，我伏在石阶上回望后面的小九众人。 这一望不打紧，我刚刚还只是颤抖的双腿顷刻间软了。尼玛，这是路吗？太TM陡了！幸亏姐聪明，早早伏下身来。这要是站直了往下望，还不得真接滚到山脚去呀？月光虽然照不出这十八盘的全貌，却将所见之处全镀成冰凉恐惧的灰白色，让人心惊肉跳。 再看狐小九，嘿！小妖精比我聪明多了——小九不像我笔直一条线硬爬，而是沿“之”字形，从一端到左前方，又从左前方斜到右前方。 MR.马看了忍不住称赞：“小九真聪明！用这种‘之’字形的方式走陡峭的山路是最省力的。以前不通缆车汽车的时候，泰山的挑山工们就是这么走着把货物挑上山的。” 我立刻有样学样，还真别说，的确省力得多。 侥是如此，长不足一公里的十八盘，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刚开始爬几步还往上瞅瞅，看看还差多远能到；到后来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哪是四脚着地？脸都快贴在石阶上了。 也不知用了多少时间，就在我脑中一片混沌，已经做好“我欲乘风归去”的思想准备之时，MR.马一声“南天门！”终于将我拉回到现实。 啊！巨石砌成的南天门近在眼前，我要哭了，也就这十几二十级台阶的距离，我实在抬不动腿了。 在众人的百般鼓励和生拉硬拽之下，我终于穿越南天门，上到了传说中的天街。 行走在平坦的天街，脚下的感觉好踏实…… 算算时间，我们仅用了不到四个小时就爬完了预计需花五、六个小时的山路，奇迹！ 凌晨的天街，月光渐隐、挡不住的山风迎面而来。爽！出了一身汗，刚好降降温。过了一会儿，收汗之后，大家才知道厉害。这风太冷了，快把军大衣穿起来。 “我们快找个避风的地方吧！”狐四哥说。 讽刺的是，偌大一个山头，有建筑有巨石，却没有一个可以避风的角落。因为山顶的风是从四面八方乱吹过来的，哪个角落里都有风。 碧霞元君祠前面有一小块空地，一群装备充分的学生在那儿搭帐篷。 挺专业，一人一个。可是搭好钻进去没多久，他们又都爬出来。一个人的帐篷受风不稳，而且帐篷里也冷……到最后帐篷越拆越多，男男女女全钻到一个帐篷里面打牌。 各种调笑声从帐篷里传来，有男有女；加之帐篷不断剧烈晃动，引得无数不明所以的路人纷纷侧目。 避无可避，又累又困，我们只好找个地方，像绵羊那样紧紧挤成一团。 这时候就知道狐小九是真幸福，那么多怀抱向他敞开；而苦逼的姐只有MR.马一个，不够温暖……嘤嘤嘤。 裹着不太干净的军大衣、缩着袖子、满头被风吹乱的头发、惺松的睡眼、半依着的拐杖、满地放的包包……场面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哪是登山者？明明是逃难者。 小九强打起精神，为这个状态的我们拍摄了一组照片，回去曾引起轰动，取名“在静态中领悟生活的真谛”。 真悲摧！ 真的太冷了，实在无法入睡。我们只能不停地走动活动身体，抗拒这军大衣也无法阻挡的寒意。 大约五点，天光微放，我们向更高处的玉皇顶、观日台走去。 刚刚还不知藏匿于何处的人群，忽然之间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小九说：“泰山的人文气息太重了，它本身的风景反倒不及这人潮壮观。” 举双手赞同，若你也处在这动态的人潮之中，你就会明白，什么叫人海茫茫，何谓沧海一粟。 短短时间里，玉皇顶及观日台向东一面已经被各路游客挤满，能下脚、不能下脚的地方都是人——也只有人。 翘首期盼…… 泰山奶奶又一次感动于我们的诚意，将日出、云海两大奇观呈现在我们眼前。 该看的都看了，也算不虚此行。 “五一”的泰山之顶，人实在太多。没有丝毫挤来挤去的必要，我们花了好大的力气，这才下到南天门。这一次学乖了，直接乘缆车到中天门，再换汽车到天外村，毫无停滞地下了山。 缆车是四面透明的那种，视野很好。在缆车上回望十八盘，白天看真的更惊心。它就像是直接在山壁上划开了个大口子。 虽然是神山，但我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词居然是：狰狞。 下山的汽车就更别提了。刚上车的时候我们还算清醒，聊着要好好欣赏下山沿途的风景。事实上车开了不到一分钟，我们便被晃得呼呼睡了过去，直到被好心的司机大叔叫醒。这要是个黑车，被人卖了我们都不知道！ 当天的任务就是先回宾馆好好休息，下午去岱庙。 之后我们去了曲阜、水泊梁山，又折回济南游玩。在山东省会送走狐四哥和宋宇之后，其余人才买票回学校。 有人说放假旅游能让身心愉悦，姐只觉得身心疲惫。 以后再也不要在公共假期去所谓的热门旅游景点，真心遭罪！ 50.混乱之前 返校后便开始调整座息及身体状态，课还是得去上的。 有一个惊喜我不得不说：折腾了好几天，体重明显轻了！ 我那个乐呀，但是快乐总是短暂的，没过几天，体重又反弹了…… 三姐她们来看我，名为关心姐妹，实则为了打探狐小九与后宫团的小道消息。一见这帮挂羊头卖狗肉、没人性的腐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出去玩了六天，刚好六个帅哥，小九很忙，每晚陪一个。” 她们发出兴奋的尖叫：“真的！？小九好幸（性）福哦！” 靠！这样也能信？是多饥渴多长时间没有YY了呀？ 三姐YD地笑，眼中闪着不寻常的光：“我要是小九，就每天晚上六个一起……呵呵呵……”我们知道，她已经进入无下限脑补模式。 反正小九不在家，你们就乐吧！不过，一晚上六个……哦呀，也太强了吧……果然，脑补YY神马的，还是在三姐的带领下来得更精彩呢！ 狐小九对自己生活的调整比我快得多。也就是回学校的第二天，小九便恢复了往常心境淡泊的神仙生活；而刘飞阳，也恢复了侍奉神仙的生活。 小卡还是那样，一有时间和机会便紧紧跟着狐小九。当然，同班同宿舍的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也无可厚非。但是经历过恋爱的人都看得出来，男生在看他想去保护的那个人时，眼神是异常柔情的。 小卡这孩子是真的完了。一开始不留心的错过，便是步步错过。他陷进去，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我们倒是可以设想让狐小九直接拒绝他，以局外人的眼光说“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不是没有谈过——有时候再明事理的男生也执拗，对于小卡，有这么一份柔情存在心底，胜过每天面对枯燥的一切。又一个狐小九不回学校宿舍的下午，小卡送小九回来，小九留他吃晚饭。 狐小九去厨房忙，客厅里开着电视，小卡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却只盯着小九的背影。 我坏坏地凑过去：“看呆了吧？” “吓？！”小卡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说道：“今天……的节目……真……真不错……” 我当场笑了，电视里正演着某“祖传”砖家还是叫兽神马的现身说法，卖壮阳药还是什么药呢！ 小卡看了一眼电视，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赶紧拿起遥控换个台，太囧了！ 我怕厨房的狐小九听到，轻轻问：“只能这么默默地看着，不辛苦么？” “……”小卡看了我一眼，坦然一笑，“默默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啊！如果真换成是我，一定没有阳哥做的好。” 这时，狐小九恰好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见我们正聊天，给了一个非常温暖的微笑，然后转头继续忙。 那个微笑一下绽放了小卡的心房嘴角：“就这样看着他幸福，真好！” 缘有深浅，世事无常，我们不必执念于占有。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不想再错过你一辈子。所以，我宁愿小心翼翼，只这样偷偷爱着你…… 偷偷爱着，辛苦而幸福。 爬完泰山回到学校，生活很是安静了一阵子。 我喜欢这种安静与平淡，我想小九也是。有什么能比跟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对更幸福呢？ 狐小九的每一次傲娇、每一次娇羞、每一次女王、每一次腹黑、每一次妖艳……都让刘飞阳应接不暇，同时又喜出望外。仿佛狐小九表现出的每一面，都如同一朵绽放的花，值得玩味欣赏和珍惜。 而我们这些做姐姐的，除了每一次真心地投入喜怒哀乐，内心都是由衷微笑：认识小九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没有理由不喜欢他。 然而只要有狐小九的影子出现，生活就不可能一帆风顺。 流言蜚语，听多了算了个P！比起找上门的麻烦，那些玩意儿毫无杀伤力。 终于，在大四学长学姐们忙碌着毕业离校之前，那个叫李亮的短跑运动员向小九表白了。 我是相当惊讶的，大学里的gay也太多了吧？难道真的就像大导演李安说的，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臂山？难道真的“十男九gay”？难道真的要天下大同？ 李亮是愣了点儿，但是胜在够直接。他告诉小九：“我是gay，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我还拒绝了别人。” 很简单却信息满满，直言不讳承认自己是同志的同志真不多——尤其在天朝。 狐小九也不拐弯抹角：“我有男朋友了。”摆明了拒绝。 李亮不仅直接，而且极其自信：“你说的是刘飞阳吧？没关系，我相信自己更适合你，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 对于陌生人与不太熟悉的人，小九一向冰冷面瘫：“哦！？那你努力吧。”说完这句就拉着一旁的我走掉。 没走多远，我悄悄回头望，李亮正站在原地看着小九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 “小九，李亮这小子不会是来真的吧？”我转回头小声问小九。 小九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谁知道……” 没搞明白之前，我当然要继续问：“那你……”不然心中总有解不开的疑问，会影响睡眠，进而影响皮肤与容颜的。 “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管不着；我喜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他管不着——我不喜欢他！” 这逻辑思维，嘿！真不愧是大神狐小九。 “那要是他死皮赖脸缠着你怎么办？”我又问。 “那能怎么办？男生喜欢男生这种事，还是低调一点好，搞得动静太大对谁都不好。只能见招拆招，还得小心翼翼。”狐小九无奈地说，“喜欢上我，他也挺可怜的……” 我一时糊涂，不能深刻理解这个“可怜”指的是哪一方面。 “不过，以李亮这种大胆直白的行事方式，想把这件事冷处理都难。”狐小九继续说，“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看着小九面有忧色，狗腿的我赶紧出言安慰：“哎呀！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不用担心啦，姐姐们轮流上也够那小子吃一壶的了。” 狐小九仍然眉头紧锁：“但愿天下太平……” 果然大神的担忧感应不是空穴来风，回家便应验。 刚开门，刘飞阳就窜了过来：“小九，你们回来了？没事吧？” 刘飞阳平常有课有训练，身为运动达人的他还要打球比赛，比我和小九回来早的时间少之又少。今天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狐小九可比我清醒得多，轻轻点出了关键：“是不是李亮跟你说了什么？” 刘飞阳一脸关切：“李亮都是次要的，是他那个男朋友，阿秒。”声音抑不住地提高了分贝。 “阿秒？！”这个人我和小九从未听说过。 “李亮说他喜欢上你，于是向阿秒提出分手……阿秒要找你没找到，结果先遇上了我，就跟我说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居然牵涉到了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阿秒人是我们学院的，人虽然不坏，但是性格有点极端，我怕他……”刘飞阳认真地说。 我的天，性格极端被甩者神马的好恐怖！电视里总演这样的人为爱痴狂为情疯癫，会从肉体和精神上伤害所有人。 “……”狐小九这才愣了一下，“我会小心的……” 刘飞阳将手搭在小九肩上，认真看着小九的眼睛：“这段时间尽量少独处，最好和男生一起行动。没有男生也至少要和姐姐们在一起。李亮一直挺花的，他和阿秒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偷吃。这些阿秒都知道，也忍了，因为阿秒是真的很爱李亮……但这是李亮第一次提出分手，而且态度非常坚决，我怕阿秒他牵怒于你……今天阿秒跟我说话时那神情太不正常了。” “知道了。”狐小九轻轻点点头，“我会首选粘着你的……” 刘飞阳把小九拉到怀里：“小傻瓜，你本来就是我的，怎么叫粘着我？” 攻受之间18厘米微秒的身高差，真是看得人心肝直颤。 为什么我家老公就没这么浪漫？姐看着两只深情相拥，感概万千。 都交往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是怎么维持这种初恋般感觉的？都看了这么多次、看了这么长时间了，作为观众的我为什么就是看不够呢？ 51.阿秒 刘飞阳与狐小九浪漫温存的影像还未从我的大脑中散去，大麻烦紧赶着出现。 李亮开始行动了。 刚开始只要刘飞阳不要身旁，李亮总会出现在狐小九周围。不一定是直接搭讪，有时只是对着小九坏坏一笑。当然所有攻势在大神狐小九不喜不怒的冰山表情面前，无效。 没有接受，也没有反感，一切仿佛只是李亮尴尬而兴奋地演着独角戏。 到后来李亮开始变本加厉，加深了攻势。有时即使刘飞阳在场，他也敢出现。比如男神和小九一起在食堂吃饭，李亮会不声不响坐在离他们不到三米距离的空桌，毫无顾忌直勾勾地盯着小九。 雄性动物都具有极强的主权意识，更何况身为男神的刘飞阳？ 虽然狐小九一定和刘飞阳说妥了怎么处理这件事，但是另一个男人敢如此无视自己，且极具内容盯着自己心爱的人看，总会有受不了的时候。 终于有一次，刘飞阳骂了句脏话，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拽住了李亮的领口：“你TM到底想干什么？” 见识过刘飞阳发疯的我们吓坏了，赶忙围过去。虽然都讨厌李亮，可是闹出事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李亮什么也不说，邪邪地笑，眼睛仍直勾勾盯着狐小九。 “CAO！”刘飞阳气坏了，拳头高高举起。 一只白皙的小手隔着衣服，顺着刘飞阳的后颈轻轻滑到后腰间，仿佛施了魔法般，刘飞阳放下了拳头，抓着领口的手也松了。 有这般本事不说一句便能安抚暴怒男神的自然只有狐小九。 狐小九眨眨眼睛，万般调皮机灵：“飞阳哥哥，今天晚上轮到你做饭了。手要是伤了就不能沾水了……” “嗯。”刘飞阳对于这个状态的狐小九毫无抵抗力，摸摸小九的头发，嘴角勾起笑容，也不管李亮了，牵着自家媳妇转身便走。 背后李亮的眼神，酸涩到气味外放，充斥了整个空间。 在狐小九的教育下，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做老婆的下厨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也不能每时每次的下，被这些柴米油盐锁事熏久了之后人容易没有上进心和危机感，那样离变成黄脸婆就不远了。 于是现在，刘飞阳和MR.马也必须下厨。 果然现下找老婆不一定非得找狐小九这样的，因为大神级别，一般人HOLD不住且会被反制；但是找老公一定要找刘飞阳这样的！大高个、深情又多金、帅颜加肌肉、重点是能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床！ 姐妹们，如果你们也见到一只极品帅哥在家穿着贴身背心、围着卡哇依围裙在厨房认真忙碌，那顺着后颈滑向结实背肌及手臂的男性汗水……你还能淡定么？ 偏偏这样近在眼前的极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因为那是狐小九的男人，而此时，狐小九公主本人正坐在我旁边。 听着我“咕咕”连吞好几口口水，狐小九不动声色甩出一句话：“你真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连看的机会都就没——看看就好，别太往心里去，如果因为这个影响了你和姐夫正常的夫妻生活可不好。” “什么跟什么啊？姐只是口渴了要喝水而已。”我狡辩着起身去接水，但心里那个慌乱呀，这小妖精会读心术，绝对的！ 吃完饭，刘飞阳和狐小九卿卿我我一起去刷碗。 我看了一眼跌坐在沙发上拍着肚皮满足叹息吃饱的MR.马，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居家的男子，还真只适合姐这样居家的女人。 果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前世配好的泥巴缘分。 一晚上的幸福甜蜜让小妖精容光焕发，即使第二天和我一道走在校园里，狐小九仍是春光满面。 正走着，路旁闪出个人来：“你是狐小九么？” 回答之前，狐小九用了五秒钟打量那个人：苍白瘦弱、个子比小九略矮、长得也勉强算清秀，只是黑框眼镜下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情绪、复杂纠结。 “你是？”狐小九聪明的率先反问。 “你可以叫我阿秒。” 这外名字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因为刘飞阳之前认真嘱咐过小九，所有连我这个旁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你好！”小九礼貌地打招呼，自然不会流露出已经听闻过此人的表情。 阿秒也不客套：“你有时间么？有些事我想单独跟你谈一谈。”每一句话都说得很直，语气重得让人难受。 “好啊。”狐小九一脸淡定，居然答应了，“寒星姐你先回去吧。” 阿秒愣了一下，他大概也没想到小九会痛快的答应：“咱们找个安静方便的地方吧。” 狐小九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仍未离去的我：“姐姐，你先走吧！”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离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快给刘飞阳打电话！ 我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拿出手机——该死的，偏偏无人接听！刘飞阳大概正在打球。 又拨给小卡，怎么回事？又无人接听！ 这帮臭男人搞什么？关键时刻没一个靠得住的！我一心急就没好话。看样子只好打给MR.马，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通讯录还没翻到那栏，一个不受欢迎的声音传进耳朵：“狐寒星？干嘛呢？瞧你这慌里慌张、满头大汗的。” 我一回头，正是粘人的狗皮膏药——李亮。 远水救不了近火，我现在最担心就是小九的安全。也不管李亮是敌是友，既然他表示喜欢小九，总是会帮着小九的吧？ 也不多解释，我直接说重点“快！小九跟阿秒走了！”。 “阿秒！？”李亮显然十分惊讶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他们往哪边去了？” “那边！”我手指方向，李亮拔腿便跑。 李亮越是紧张，我心里就越慌，那个阿秒给我一种阴侧侧的感觉，不会真有事吧？ 唉，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就应该跟过去的，起码……起码我和小九二打一是应该有胜算的。 沿着大路转了个圈，人影都没看到。 “去哪儿了？你确定是这边？”李亮心急火燎地问我。 “……”我也郁闷了，明明看到他们往这边走的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阿秒说要带小九去一个安静方便的地方。” “安静方便的地方？”李亮想了想，突然间脸色煞白，“钟楼！” 我一听腿都软了，钟楼是校园里最高的建筑，而且绝对是离这里最近的安静又方便的地方……难道真去了顶楼！？ 拼了老命跟上李亮急冲冲的脚步，一路上刘飞阳和小卡终于分别回过电话来，一边跑一边告诉他们去钟楼，还得大喊：“李亮，等等我！” 终于，李亮在钟楼等电梯的片刻时间里，我赶上了。 电梯门一开，我们迅速闪入，直接按了最高一层。明明跑得心脏难受想喘口气，可是呼吸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出了电梯转走廊，再上一道楼梯便是顶楼。 果然有两个人影——阿秒和小九在这里！ 大约是早听到了李亮和我无法控制的大力踩踏的脚步声，阿秒和小九齐齐望向这边。 狐小九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淡定，风掠起他仍没剪掉的长发，有一种冷冷清淡、遗世独立的凄美…… 阿秒在看到李亮时眼睛里闪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我最担心的事近在眼前：狐小九站的位置离扶手边缘在咫尺之间！只要谁稍微用力，小九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也不问是非曲直、青红皂白，李亮冲过去猛地拽开阿秒：“你在干什么！？”挡在狐小九前面。 这一拽力道太大，瘦弱的阿秒直接摔倒在地上。 好突然，连狐小九都睁大了眼。 阿秒挣扎着爬起来，率先着地的手肘磨破了皮，带着隐隐的暗色血迹，看着怕人。盯着李亮看了好久，阿秒流下眼泪来：“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 “阿秒……”倒是小九先出了声，语气里带着同情与柔和。 隔着李亮，阿秒怔怔地问小九：“狐小九，这就是我的结局么？”无奈与悲凉毫不掩饰地透出来，眼泪止不住。阿秒咬着嘴唇，因为流泪，声音开始发哽，“李亮，当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李亮不回答，却皱起了眉毛。 “狐小九，我并不想诅咒你。但是你既然看到了，心里也该明白，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说到最后，阿秒一字一顿。 每一个字里都是怨念，让听者心惊。 52.旁观伤口 李亮火了，吼道：“你说够了没有？滚！” “滚？你叫我滚？”阿秒的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突然拉高两手衬衫的袖子：“李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那双细瘦的胳膊一露出来，我心中一悚。 一道道细长的疤痕遍布阿秒胳膊的皮肤，就像是银环蛇，可怖恶心。尤其是左手的脉搏处，简直是惨不忍睹，怪不得大热天他穿长袖呢。 李亮只看了一眼就破口大骂：“你TM还有脸秀出来？本来我想给你留点面子，好歹曾经在一起过——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我跟你不喜欢的人多说一句话，你就玩自残，拿这个威胁我。我TM没早知道你是个神经病，动不动就割脉，从不珍惜自己和身边的人，要死要活的，谁受得了你！” “原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神经病……” 事情突然变得蹊跷。按照我们以前得到的信息，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全在于李亮的花心与胡闹。而现在，在这钟楼之上他们口不择言地互揭伤疤，又隐隐觉得其实李亮也有无奈。 爱情是一种禁忌魔法，能让人上天堂，也能让人下地狱。 阿秒喃喃念着：“原来我只是个神经病……”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美工刀。 这下连狐小九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讶，原来这家伙身上藏了危险物品。 “咔咔咔”阿秒慢慢推出刀片。 再没有人敢上前，这已经不是在路旁和我们正常交涉的那个阿秒了。此刻的他精神极其恍惚颓靡，有些失焦的眼睛紧盯着刀片，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抬起的左臂。 刀片毫不迟疑地划了下去。 “住手——呀——”大叫声并非出自受伤者。 前一秒还流着泪的阿秒，一刀下去，居然收了眼泪微笑起来。左腕伤口渗出鲜血——这画面、这微笑，黑暗恐怖。 那一刻，他已经仿佛不单纯是个人类，而是被魔鬼附了身。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么毫不犹豫的自虐？若不是亲眼所见，你简直不会相信这世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李亮是全场唯一还冷静的人，冷冷说道：“当初就是这样，当我发现他自虐时，我以为只要我用心去呵护，他就会好起来……最后他变本加厉，甚至以此干涉我交朋友的权利。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不高兴……我真的受够了……走吧小九，不用管他。越可怜他，他就越兴奋。走吧，他死不了。” 李亮对于阿秒的任何动作行为、甚至眼泪和鲜血都无动于衷，抓住小九的手腕往外带。 “李亮——”阿秒突然尖叫，眼睛里的可怜全都转化成了疯狂，“狐小九，跟他一起走，你会付出代价的！” 狐小九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阿秒一眼。一直同情的眼神瞬间消散，隐隐涌上怒气。很明显，阿秒的混乱与混帐让狐小九不高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狐小九的性格，是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与情绪跟这种人耗的。转身，不出一声继续离开。 “臭嫖子！你有什么了不起！”阿秒已经疯了，把狐小九的不计较当成了轻视，握着刀不顾一切刺向小九的后背。 李亮抢上前，一把捉住阿秒的手，再一次怒吼：“你有完没完！” 可以确定，阿秒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有什么了不起？他有什么了不起！你这样护着他！！” 从调和阿秒与李亮的关系到阿秒要把怒气发泄到小九身上，没有一刻是合理的。 终于，刘飞阳出现了：“小九！你没事吧？”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男神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小九紧紧圈在怀里。 小卡也跟了过来，紧张地问东问西。 “他凭什么？！”刘飞阳的呵护和小卡的关心只能更加刺激阿秒已经扭曲的心灵。 像是被魔鬼附了身，阿秒猛地一用力，居然挣脱了李亮的手，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这是要玉石俱焚，这是要同归于尽！ “你闹够了没有！”李亮爆了个粗口，拽住阿秒的后颈；使劲一拉，力道大得阿秒胸口的扣子都崩掉了。 就这么一下，阿秒被硬生生拉了回去。 “去你妈的！”李亮抬手一记耳光掴在阿秒脸上。 这一巴掌没有留余力，眼见阿秒的身体往地上挫去。但是自卫是潜意识发出的，阿秒再被动再被压制，握刀的右手还是狠狠划了出来。 “嘶——”李亮左臂那道伤口好长，不知道多深，好像连白骨都看得到。 捂着伤口，李亮意外的没有因伤暴怒：“你清醒清醒吧！” 只怕这一刀下去，不仅仅是在肉体上割出一个伤口那么简单。 阿秒一手捂着红肿的脸颊，一手撑地支起上半身。不去看李亮，却恶毒地盯着狐小九。 人心是最难捉摸的，自以为是的正常想法，到了别人眼里就未必合情合理。对于阿秒，我已经彻底无语。这种人，你同情他可怜他，你讨厌他鄙视他，都已经不重要。因为他跟本不在乎。他清醒的时候究竟如何生活，我们不得而知；可是他失去理智，真是将“偏激”一词发挥到了极致。 狐小九无视阿秒的恶毒眼神，冷冰冰地问：“阿秒，你不先看看李亮的伤么？” “李亮！”阿秒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伤到了李亮，立刻将头偏转过去。 伤口见风，痛得李亮的面目有些扭曲。伤口太长，李亮的一只大手竟然不能完全将之捂住。 “李亮……”阿秒挣起身体来，那道伤口让他心惊，让他声音颤抖，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过去再有什么误会，这一刀都能抵消了吧？”李亮的语气里没有责备，是完完全全的决裂。 可想而知，一刀下去，划破了血肉，也斩断了李亮心里最后一丝同情与内疚。 “呼——”看着阿秒，李亮长长呼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没有了一丝感情。 转瞬之间，阿秒从纠缠不清的情人变成了陌生人！ 再傻也能听出李亮话里的意思，阿秒完全慌了：“李亮！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我改！我什么都听你的！” 接连甩出几个感叹句又有什么用？李亮再也不去看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伤痕已成，一切都晚了。 这是一出悲惨的闹剧。大约李亮也觉得自己身为主角之一有点儿挂不住，过来时冲着我们点点头，一句话不说，擦身而过。 下一秒，一只手拉住了李亮的衣角，是狐小九。 “我们陪你去医院吧。”小九说，“受了伤，大家都不好受。” 李亮怔了一下，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嘴唇颤抖，千言万语如哽在喉。 若人生就是一出舞台剧，我们在台上认真表演之时，台下观众中偶尔会出现比编剧、比导演、比主演本身更理解这出戏的人。 两相辉映，是为知己。 狐小九看透了这出戏，看穿了主演内心里最细微的卑微和无奈。 所以李亮那种欲言又止的激动，是因为终于有人理解他了——这个看似不羁的男生。 “我们走吧！”刘飞阳紧了紧搂住小九的身体，友善地对李亮说，“去医院。” 李亮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是羡慕？是欣慰？还是……最后嘴角绽放了一个微笑，点点头，转身走了。 “李亮……”阿秒最后小声地喊了这个名字一声，然而再没有人回头，他也终究不敢追上来。 虽然阿秒也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但他真的应该回去好好反省自己。 要爱一个人，请同时好好爱护自己。 爱情，不需要无所谓的伤痛…… 我们，可以被痛苦伤害，却不可以在痛苦里沉沦。 53.暑假之前 大神和男神、我和小卡陪着李亮去了医院。 校医院的医生非常诙谐：“哟！这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卡同学么？又来照顾我们的生意啦？” 亲，如果您是一直追文且从未遗漏任何章节的好同学，请在脑中仔细回想，就能明白白袍医生这话里的内涵。 令人印象深刻的小卡同学不仅长了一张帅气且老实的脸蛋（PS：身材有越来越好的趋势，请自行YY为什么），而且以深刻且曲折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们：帅，就要经得起各种折磨！ 这是小卡第三次正式来校医院。 第一次是夜晚骑自行车阴沟里翻船；第二次是好心强出头反被男神揍；第三次…… 第三次来的小卡同学不太高兴，尤其是看到医生脸上那猥琐的表情，板着脸说：“这次我没事，是我同学……” 医生飞快地扫了一眼李亮的伤口，扔给小卡一个“原来你同学跟你一个德性，果然物以类聚”的眼神，说声：“跟我来吧。”带着李亮去处理伤口了。 望着医生如陀螺一般销魂的背影，小卡炸毛了：“那个胖子啥意思啊！？” 啥意思？看你长得帅调戏你呗！ 现在的医生真TM操蛋，不是没医德就是没节操；不过来好，我们遇到的这位是后者——有医德就行。 消毒上药缝针，李亮在我们的等待中出了院。 在接下来的接触中，我们慢慢知道李亮并不像他平时表现的那样活泼开朗。可能或多或少由于阿秒的缘故，他基本上没有朋友——我说的是“知己”。 在征得刘飞阳的同意之后，狐小九不再刻意在李亮面前保持清冷。 每一个了解小九的人都知道：如果你能真实看到狐小九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单一的情感，那么，小九已经认可你成为他的朋友了。 当然，小九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和刘飞阳以外的男生相处。恋爱中的男生和女生一样，吃起醋来是没来由又任性的。更何况，狐小九是那种一动不动站在路边，就会引得狂蜂浪蝶一个劲往上贴的神奇存在。 要让男人爱你，既要抓住他的心；又要让他放心（狐氏驭夫术，赶快写进小本本）。 偶尔，我们会在食堂看到孤单的李亮。 这孩子也是倒霉，伤口本就又宽又深，不易愈合。刚巧了这热辣辣的六月天气，天天要洗澡，偏偏伤口见不得水；即使洗澡时小心翼翼，却防不住平日里皮肤分泌的汗水，手臂上的伤口拖了好长时间也不见痊愈。 大神狐小九有着女神雅典娜一般的智慧，有时会让我忍不住想：要是我能成为女神肩上那只猫头鹰也成呀！ 比如，小九会当着众人的面在食堂问李亮：“今天你打了什么菜？” “宫保鸡丁。” “鸡？公鸡还是母鸡？” “……这我哪知道呀？” “在哪个窗口打的？” “9……9号。” 小九起身，径直走到9号窗口与招揽生意的老板娘交谈了一阵，然后一脸阴沉地回来。伸手夺过李亮的宫保鸡丁放到刘飞阳跟前，又将一份白菜粉条推给李亮。 “公鸡是发物，吃了不利于你伤口愈合！”小九一字一顿地说。 “……”李亮看着刘飞阳那一脸得意的笑，欲哭无泪。 So，once again。 “今天你打了什么菜？”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李亮明显紧张了：“酸……酸菜鱼。” “鱼？青鱼、草鱼还是鲤鱼？” “……这也有关系么？” “在哪个窗口打的？” “1号。” 小九秒闪至1号窗口，与大声推销菜品的胖阿姨说了几句，又瞬间转移回来，满脸不悦。劈头扒过李亮的酸菜鱼放到小卡跟前，又将一份小油菜推给李亮。 “鲤鱼是发物，吃了只会让你的伤口更糟糕！”小九认真严肃地说。 “……”李亮看着小卡一脸的坏笑，无语问苍天。 自此，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李亮都只能吃素——但是这位命苦的娃被小九告知有许多蔬菜和调味品也都是不利于养伤的。比如韭菜（韭菜毁桃花，姐心中永远的痛），比如辣椒。 短跑运动员李亮同学一脸菜色地忍受着这非人的生活，居然奇迹般地快速恢复了。去医院拆线时，陀螺般的医生惊叹道：“六月天好得这么快？是那个叫狐小九的学生给照顾的吧？啧啧啧……还真有两下子，那孩子果然不是凡人呐！” 欢乐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六月天，苦逼的期末考试滚滚而来！ 天朝大学里的课业并不如何困难与繁重，许多理论文化课的最终成绩分两部分：考勤和卷面分数。 所以只要不逃课缺课到离谱，临近考试时抱一抱佛脚加加班（老师一般都会划重点哦，个别BOSS除外），基本上是不会挂科的。 BUT，像姐这样，小日子想过得滋润一点，又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出去卖怕丢脸、事实上根本没什么市场的腐女——只能好好考试，争取凭成绩拿个奖学金啥的。 早出晚归是不可避免了，难得的是将自己高三时期那股子学习劲头拿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到了学期末，一切不好的情绪和事情都被满脑子的考试内容填充。姐妹们、朋友们、同学们在校园里匆匆相遇，还是会热情地互相打招呼，但怎么也掩饰不了那从脚尖堆到额头的疲惫。 哦，对了。用现在的流得语来描述那就是：一脸吃到翔的表情！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累坏了。 每一年的六月，除了这种为考试而学习的繁忙与充实，还有一种与我们无关，但又离我们不远的情愫汹涌波动——毕业生离校！ 那种场景的悲烈程度堪比《一九四二》。 我们见证了小区里一户又一户的“爱巢”空了，男女主人公各奔东西，留下满小区孤独的流浪宠物。 我们见过一波又一波喝得大醉的学长学姐们互相搀扶，东倒西歪。 “XXX，我TM一直爱你！” “XX大学，你FUCK了我的青春！” “老娘舍不得……” …… 各种未完成，各种发自心底的话；喊得那么用力和肆无忌惮，声音里却满是离愁。 狐小九拉了拉我的衣袖，冷冷地说：“别看了，总有一天会轮到我们。” 我心里顿时有一种难言的伤痛，如待宰羔羊般，眼睁睁看着离别的屠刀慢慢刺向自己。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小九看我呆呆陷入臆想，唱起了这首歌词极应景应情的《红豆》，一个人慢慢地向前走。 “有进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天籁婉转，字字颤心。 我一愣，那帮喝醉的学长学姐们也是一愣，当时就有人哭了出来。 忽然有一个男生扯着嗓子喊：“那不是咱们学院的狐小九么？狐小九，学长爱你——” “狐小九，我也爱你——” “狐小九，学姐也爱你——” …… 醉了，疯了，然后累了。 这是最后一次，毫无意义又没有结果的表白；也是第一次，我认为恶搞却温馨的表白。 狐小九忽然回头转身，吹出满满一捧的飞吻：“我也爱你们——” “哈哈哈……” “哈哈……” “哈……” 哭亦愁，笑亦愁；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于是暑假，就在这种既简单又矛盾的心情中到来了。 我回家可以在亲戚开的小厂里做个临时工，挣一点，家里的负担就少一点；MR.马也选择了回老家。 这一年的夏天热得不平静。刘飞阳不知道跟狐小九说了什么，第二天，小九就匆匆消失了。只在临上飞机前给我发了条短信：“寒星姐，我回家了，代我向姐姐和姐夫们、还有小卡他们道别。” 电话拔过去，那头已经关机了。 刘飞阳站在一旁看了那条短信，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颓然地将自己关进了卧室。 我和MR.马对视一眼，相顾哑然。我俩都是大大咧咧的欢脱个性，并不擅长主动跟人套近乎或者交流感情，对于某些事情后知后觉得厉害。 我猜到小九和刘飞阳之间可能闹别扭了，但从这对模范情侣的平时相处表现来看，我乐观地以为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小打小闹有助于增加感情。 但是我大意了。 几个小时以后小九发来平安短信：“已到家，勿念。” 电话追过去，还是关机。 直到两天后看到一脸憔悴，甚至连青色胡渣都没刮的男神拖着行李箱出门，我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 我立刻跟过去：“飞阳，你要回老家么？” “嗯。” “可你的机票不是今天的呀！” “我改了日期。” 我始终抱着一丝幻想，认为刘飞阳和狐小九之间没事，却又止不住担心，只好换个方式问：“那……下学期你还回来住么？” 刘飞阳的动作明显慢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笑容：“大概吧……寒星姐保重。”说完拎着箱子下楼了。 大概？什么叫大概！你大概，我们家小九怎么办？！ “刘飞阳——” 我急匆匆赶到楼下，刘飞阳已经幸运地拦了一辆出租车。他看见了跑掉一只拖鞋的我，透过车窗朝我挥了挥手，然后绝尘而去。 刘飞阳，你把道别的笑容挤得再阳光，也遮不住内心的失望。这种失望源于你自己，也源于爱情，我知道…… ——第二卷·完—— 第三卷 54.八月之末 长长的暑假，大家都与小九、刘飞阳失去了联系。我会和姐妹们在电话里提到他们，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听到互相的叹息。 于是燥热的日子在难挨中过去，又是一年迎新开学。 我已经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不必和大二的学弟学妹们抢着去做那些怀有私心的迎新工作。当然，在一年级的队伍里，再不会出现一年前狐小九出现时那惊鸿一瞥。 在我们的无尽怀念与感慨之中，大神与男神，首先回到学校的依然是刘飞阳。 我们不敢多问什么，因为对于年轻的男男情侣来说，两个月的暑假时光已经足够他们斩断旧情开始新的刺激冒险。 然而当刘飞阳带着微笑拖着行李主动回到合租的房子时，我和MR.马的心里终于踏实了。 是啊，行动就是一切。就算男神什么也不说，他回来了，那一定是在等着小九。 之前他是不能确定还回不回来住的——尽管我们好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更在意他们是否能守护这份爱情。 如果这一对都分了，就真的感觉不会再有爱了…… 去机场接机时，男神有些失态。 小九的身影在人群中出现的一刹那，我看到刘飞阳整个都呆住了。然后不顾机场那么多双眼睛，冲过去牢牢将人拥到怀里。 和谐的是，小九留了半年的长发依然没有剪掉。于是即使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生被另一个男生热情地环住，然后忘乎所以的拥吻。过往的人们眼里只看到了激情，却没看出来这是基情。 因为担心和关心，这一次我们腐女团和亲友团是全体出动的，浩浩荡荡的队伍非常壮观。然而这一次，就算是隔了长长一个暑假再看到这样有爱的画面，我们却来不及YY和脑被。 从我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两人都流着泪。 于是这个吻，不仅仅是甜蜜的，还混着泪水的酸涩。 就连无节操之如三姐，也在一旁红着眼睛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了？” 仿佛这一次不是久别重逢，而是另一种别离。 两人好不容易舍得放开对方后，小九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两个月不见，小九的头发又长了。当初因为刘飞阳说喜欢，小九就一直留着。本来就不大的巴掌脸，再被长发遮去一些，更显得清瘦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其实我觉得虽然长发的小九有着跟短发时不一样的精致与漂亮，但是长发的他看起来多了忧郁，不似短发时那样轻灵。 回学校的路上，我们几乎占了整整一辆机场大巴，简直就像是旅行团。 车里开了空调，小九就那样无言地被刘飞阳裹在怀里。 大家有沉默的，有嬉笑的……但全都有默契一般没人却打扰他们。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气场，让人感觉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爱一天就会少一天。 狐小九是傲娇的腹黑公主，绝少在人前表露出太多直接的情感，然而这一次没有任何掩饰，他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和小九在一起久了，我们怎么会不担心？女神刘倩就一个劲儿丢眼色给我，我只能摇头。是啊，也许我知道的比他们多，因为暑假之前，我亲眼见证了小九和刘飞阳那样的离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原因，真的不知道…… 对于我们的关心，小九和刘飞阳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底的，于是在朋友们齐齐回归后的第一次聚餐时，他们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之前也提到过，小九和刘飞阳都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刘飞阳的家里边给他争取了一个自费英国交换生的机会，如果在那边学得好，就可以一直读下去，学位什么的都没问题——几乎等于直接转学到国外。 刘飞阳舍不得小九，所以不想去；而小九的意思是机不可失去，鼓励刘飞阳去。于是两人为此吵了一架，也就是暑假之前先后离开的那一幕。 然而事实是，就算刘飞阳不想去，其父母也会置其想法于不顾。因为刘飞阳没有绝对的理由说服他的父母——难道要他坦白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孩儿，因为这份爱情要牺牲前途？ 当然，我们这些局外人，尤其是带着腐之思想的人会觉得因为男男爱情而牺牲一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毕竟是我们，人家的父母可不能这么想。 那些条件好有背景的家庭中，子女的爱情本来就是附属品，由不得本人做主，更何况是男男爱情。 于是刘飞阳的离开成了必然，两人的分歧终于不存在了，于是摆在眼前的离别就成了头等问题。签证不难办，最迟十月份就会下来——与其说刘飞阳是新学期来学校报道，不如说是来和小九、和我们道别的。 久别重逢的欢乐一扫而光，满桌的酒菜也不再吸引人。 难得的爱情，为什么要遇上这样极品的命运？ 除了女神刘倩、面瘫的二姐等少数几人，剩下没定力的一帮难免会唉声叹气。 有时候会觉得爱情是很贱的东西，你想要维护它一点一滴可能要用尽周身之力，可是它要崩塌却不给你丁点儿的心理准备。 明显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东西，偏偏我们离不开它。谁活一辈子不想好好谈一场谈爱呢？可是，爱情这玩意儿本身是……是天生应该被人轮奸的！ 当然，就算我把爱情贬得一钱不值，甚至可以被千人踏万人踩；可是我真的不敢想象小九和刘飞阳分手。 作为观众的我们也在经历着爱情，我们见证他们的爱情，如果他们相爱都不能在一起，爱情就真TM是狗屁！ 小九一如既往的淡定，刘飞阳始终如一的深情，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忽然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难得大家聚集了，干杯！” 不管是被猛然惊醒还是故作坚强，反正整个气氛终于活络了过来。 烦恼忧愁你快走开吧，没人欢迎你！ 那一年的八月末，出租房内还是我们四人。只是新学期的第一次满员状态并不如何热闹，我和MR.马借着酒劲早早地躲到了卧室里——我们实在不知道此刻应该和两只说些什么，安慰鼓励还是陪着他们流眼泪？一切都是多余。 我们能做的，是适当为他们创造一个只属于两人的空间，让他们好好地待在一起。 喝完酒的心是凉的，可是一想到两只拥在一起的情景，我的心里又涌起温热。 男人是心胸宽广的——也可以理解成没心没肺——MR.马呼呼睡过去以后，我和姐妹们在QQ群里疯狂地聊开了，原来大家都睡不着。 我很惊讶姐妹们居然无一例外地关心狐小九到这种程度，我一直以为我才是最关心小九的那个姐姐。现在看来，宿舍的姐妹就是姐妹，竟然能在某一件事情上做到心有灵犀整齐划一。 虽然学校的那个宿舍因为我们陆续搬出来住已经空了，但是姐妹们的情谊却好好的如水晶矿一样深藏在那里。 谁说腐女没有爱？腐女才是世界上最有爱的物种好不好？没有腐女，这个世界还能正常运转起来吗？ 然而，就算在这最温情最令人感动的时刻，腐女依然不会将满地的节操捡起来放进兜里。这帮不要脸的娘们儿在打了一通关心牌之后居然指使我去扒墙偷听！ 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啊！这个时候去偷听——好吧，我承认我自己也想去，但是还是要欲拒还迎、欲擒故纵那么一下下。我之所以这么义正言辞，就因为，呃……我故意要让姐妹们求我，以显示我在这个圈子里的超然地位。 当然，我的这些人生智慧总是会被一些同样聪明的人识破，比如大明湖畔的容嬷嬷大姐。但是对于她的指责我向来有百试不爽的应对之法，在QQ上打了几个斗大的字：“欲知详情，求我！” 虽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知道或许她们在背后用我的生辰八字扎了小人——但是看到满屏幕的“求求你！”，我还是爽到不行。 仔细将聊天记录保存下来，以备伤心无聊时拿来救命，同时做好万一被小九大人发现后就果断拖姐妹们下水的准备。 没错，我就是智慧与正义的化身，来自YY-H星，拯救地球的超级腐女战士，狐寒星！ 然后我以一贯轻灵的身法掠至客厅，在确认两只此时正在刘飞阳卧室之后一个瞬间闪现耳朵已经贴在门上。 为了保证偷听质量，我甚至动用了偷听之神器：一次性喝水纸杯！ 此神器隐匿于客厅饮水机下方的收纳格子里，将杯口贴着门，耳朵贴着杯底。嘿，您别说，效果揍是好！ 效果虽好，但是我心中是有一点点遗憾的。不知是来早了还是来迟了，虽然我听到了两只的说话声，但是并没有预期中小九的娇媚呻吟和刘飞阳的雄性喘息。 我极力脑补着两只正在保持着什么姿式，就听刘飞阳说：“小九，我真的不想去英国，我们私奔好不好？” 我大吃一惊，然后在QQ上发出：“攻君说要私奔。” 手机已经调到无声模式，但是不断闪动的光影直白地告诉我，另外一边的姐妹们是多么的激动与奔放。 私奔！？多么高尚神圣而令人神往的事情！ 等到私奔几年之后，孩子渐渐大了，就带回老家，爹娘看到孙子、外孙，也就……好一个皆大欢喜的HE…… 无限YY之中，小九说：“地球只有蛋大的一坨，我们都躲到哪里去？你去英国，我们总还是能见面的；可是如果我们私奔被捉回来，大概就一辈子也见不到对方了吧？” 龙飞阳顿了一下，沉声说：“那……我听你的。可是这样不是办法呀，我们太被动了，什么时候才能跟家里坦白？要是一切都得听家里摆布，总有一天……这样下去，我真担心……” 小九的声音很柔和，应该是在安抚：“不管怎么说，就目前而言我们还是得听家里的。我们还是学生，经济上依赖家里，这时候坦白是不明智的。你想啊，爸爸妈妈养了十几二十年的儿子，一直听话又安稳，突然之间告诉他们自己喜欢男生，而且已经有了男朋友，他们怎么受得了？” 刘飞阳“唔”了一声，没往下接。 而门外的我则忙得要死，一边要保持偷听的良好且销魂的姿势，一边还要言简意赅地进行现场直播并和聊友们互动——还好这个气氛中的小九的刘飞阳说话的速度都是缓慢而温柔的。要是直播两口子吵架，光得同步码字就得累死！ 小九继续说：“所以啊，这件事得一步一步来。如果……我们之间经得起时空距离的考验，我想，我们之间一定会有结果的。” 刘飞阳的声音似乎有一些发哽：“宝贝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乖乖等着我回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你到了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小九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了，暑假恶补的英文怎么样了？语言不通是很折磨人的。” “挺有效果的！” “是吗？说一句来听听。” “宝贝，我现在想跟你make love！” 小九娇嗔：“流氓！说英文的流氓！” 然后就是小九被刘飞阳扑倒、吃干抹净等等一切和谐的声音。 作为听众，我深深觉得，外语一定要学实用的，刘飞阳就是个中翘楚！ 55.英语演讲比赛 其实，我们身边发生的许多事情都非常操蛋。 比如现在刘飞阳和狐小九一分一秒地珍惜甜蜜，然而老天爷并没有因此感动而赐予他们更多时间。 十月不到，九月二十二日，刘飞阳的签证下来了。 于是他先回家准备一切——其实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然后离开天朝前往日不落的大不列颠报道，那个远在大西洋西岸却于百年前侵略过我们的岛国。 合租的房子里少了一个，小九保留了屋子里刘飞阳没有带走的全部，并且负担了那间卧室的房租。 小九甚至没有去为刘飞阳送行，却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他的不舍。 爱情是深藏在心底的，有时真的不用说出来。 那间卧室被小九打理得很好：晴天时，小九会第一时间拉开窗帘让房间沐浴阳光；雨天时，小九会将屋子里的绿色植物搬到阳台上吸收自然的雨水……刘飞阳的卧室里一尘不染，刘飞阳的卧室里一切整齐…… 姐妹们、好友们还是会时不时过来为我们的房子增添人气；然而小九是如此的坚强，我们从未见到他因思念和不舍表现出的失落。 他一如既往微笑，一如既往拿眼刀追杀我们，一如既往感谢我们的陪伴又恶心我们的粘人…… 当然，在小九不注意的时候，我们会偷偷拍下关于他的影像，包括那间整洁的刘飞阳的卧室，然后将照片甚至视频发给男神大人。 如果说命运是王母娘娘，她残忍地将欧亚大陆横在刘牛郎和狐织女之间，我们这些腐男腐女就是卡哇依的喜鹊，为他们搭起一座桥梁。 有时想想都觉得自己重要，作为一名腐女，能够旁观神一般的男男爱情并为之加油打气呐喊助威，关键时刻还能帮一把——这种浓浓的满足感，完全可以媲美YY到入定境界的美好。 而事实是，小九真的是一个过分冷淡的人。 首先我必须说，和公主大人认识这么久，他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次数真是少到十只手指就能数得过来。 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怀，但是自从在QQ聊天时看到远在英国的刘飞阳抱怨小九不太主动联系他时，我觉得也没什么啦！我的那点儿事还是云淡风清去吧！ 小九会保持和刘飞阳互相发邮件，只是不太频繁。 刘飞阳很担心，他会偷偷问我们：“最近没有人追小九吧？小卡和李亮、还有李远杭，还有那个小表弟丁盛煜，还有那个……都还老实吧？” 是啊，小九这样只要静静站在路边就能招风引蝶的存在，做为他的男朋友，就算强如男神，也还是有压力的呢！ 但是男神问得很巧妙，他不担心小九会“红杏出墙”，而是担心狂蜂浪蝶会缠着小九。 没错，爱情需要彼此之间的信任；的确，爱情也存在一些些不确定。 事实证明，男神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他所例出之虎视眈眈的男子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而新出现的大尾巴狼也是不好对付的。 就算我们腐女团已经在暗中帮小九掐掉了许多烂桃花，总有那么几枝会趁我们忙得应顾不暇时毫不犹豫地绽放。 这些有机会盛放的桃花中，又以两朵开得最大最妖艳：其中一朵是外国语学院的二年级学生陆一炎；另一朵是大一新生沈松涛。 陆一炎是小九参加全校英语口语演讲的时候认识的，两人是签号挨着的比赛选手。 至于沈松涛，那一个实实在在的二货二世祖，他出现得比较晚，之后会提到。 其实硬要把陆一炎放在小九大人的后宫里实在有点委屈了这位大男孩。因为至始至终他和小九之间都是纯洁的感情——因为姐妹们是腐女，所以会自行将这种感情升华。至于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真的没有人去深究，who care？ 好吧……狐小九大二开学不久先送走了刘飞阳，然后立刻投身准备十月初的英语口语演讲比赛。 这样半官方的比赛需要有老师的推荐，我们学院的老师一共推荐了三人，其中两人分别是小九和刘倩。 那时我们都还小心翼翼，怕触碰到小九的伤痛别离；女神刘倩在准备比赛时也和小九讨论正经赛题居多。 我们的中式英语太过浅薄，没有必要不敢去打扰；但是，正式比赛还是要去给小九加油的。 若大的学校，原来也不全是游手好闲之徒；起码这样的比赛也有人参加有人旁听。只是……不知道这底下坐着的各位是不是都和我们一样，是对英语根本不感兴趣的纯亲友团？ 我们霸气地占座，远远和刘倩的一帮朋友打招呼。他们也挺友好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们打招呼时有些战战兢兢。 三姐一向自恋：“大概是我们和小九在一起久了，沾染到大神的仙气，学会了霸气侧露吧……咩哈哈……” 大姐以一贯容嬷嬷的严厉口吻教育她：“人家是被你吓着的好不好？你说你穿个裙子能不把腿张这么大么？小心露底啊！” 三姐反驳：“人家这是不拘小节好不好？我是女汉子嘛！反正淑女不是装出来的，偏就有人好我这一口——您老人家还是管管老四吧！” 大家转头，胖胖有份量的吃货四姐正在悠闲嗑瓜子。 大姐恨铁不成钢：“老四！” 四姐嘟囔：“什么啊？我够有素质了，还自备了塑料袋来装瓜子壳呢！你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里边已经装了小半袋瓜子壳了。 八妹小声说：“四姐，这是英语口语演讲比赛，不是在家看电视。你把瓜子收起来吧！还有包包拉链拉起来，那些零食都露出来了。” 唉……虽说有些蛋蛋的丢人，可是和姐妹们在一起真是有好多欢乐——小九也说了，这种自然野生放养状态、绿色无污染的我们才是最真实最可爱的！ 我们还在斗嘴，身后却不合时宜传来哧哧笑声。 谁会认为这个时候传来的笑声带着善意呢？我们悲愤凶狠地回头，只见后面坐了两男一女，正瞅着我们笑。 被我们齐齐的眼刀乱砍，那个女生吓得往椅子上缩了缩，两个男生也是一怔，立刻收起了笑容。 其实我们也没从他们表情里看到任何不屑和讥讽，再加上气势上已经灭了对方，又都齐刷刷转回来，然后忍不住偷笑。 三姐坐我旁边，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哎，两男一女哦……” 七妹坐我另一边，也凑了过来，依然小声：“切，又不是三男……” 我擦哦！在这种人类密集之地能不能装得有节操点儿？那个女的明明是他俩的闺蜜好不好？在我心里1V1才是王道，③ρ、N神马的……偶尔也蛮好…… 三姐又说：“哎！那个穿白衬衫的好帅哦！你们刚刚看到了没有？” 我使劲点头。笑话，腐女的火眼金睛不输猴哥，怎么会有帅哥在眼前却发现不了？ “可是……”七妹说，“穿白衬衫的人是不是有点儿洁癖啊？” 话刚落音，后边有个男生说：“我是十号，一会儿我出来你们得给我加油啊！”然后有移动的声音，就见一个白衬衫从旁边过道跑到后台去了。 我和三姐狠狠瞪了老七一眼——去你奶奶的白衬衫有洁癖！人家是为了比赛穿的“工作服”！ 三姐又压低声音说：“敢不敢和我赌一块钱，这男的到了后台一定会被小九迷晕！” 虽然我相信小九的实力，但是不得不说句公道良心话：“乱讲！一来小九现在要为刘飞阳守身，不会乱放电；二来……不会真的所有帅哥都去搞基吧？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存有一丝幻想的。”然后掏出一块钱来，“我赌不会！” 七妹也掏出钱来：“我也赌不会！” 姐妹之间的心有灵犀在这时恐怖而诡异地出现了。明明我们三个很小声，不知为何那些丫头片子全听到了，纷纷下注。 结果除了面瘫二姐跟三姐站到一边，其余姐妹均支持我和老七观点。 拭目以待吧！ 于是明明听不懂的英语演讲，除了一句“FUCK”平时几乎不用英语的我们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无比期待最后的结果——不是期待小九有没有得奖，而是期待小九会不会和那个白衬衫擦出点儿什么。 当然，当九号狐小九同学亮瞎眼的登场时，我们给予了震聋耳的欢呼。 后边那个女生原本在听完主持人报出狐小九的名字时还兴奋地说：“是狐小九嗳！我好想认识他！”结果听到我们霸气的欢呼以后彻底没了声音，直到十号白衬衫出来才敢有气无力应付着叫了两声。 我们家小九当然是第一名！不过我们更在意一个细节，那个第二名白衬衫上台领奖时在众多得奖选手中独独主动和小九握了手。 等到散场时，白衬衫又恰恰和小九并肩而来；他似乎说了什么，逗得小九直笑，并列第二名的刘倩也在旁边。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看着白衬衫不停地和小九说话，我们猛扑过去把刘倩拉到一边：“倩姐，他们怎么回事？” 刘倩长时间被我们熏陶，也已经成了腐女一只，只不过她的节操还没舍得回娘家。刘倩秒懂我们的话，回答说：“应该没有什么的吧？那个男生叫陆一炎，是外语学院大二的学生。他很优秀，我早就听说过他。” 这时三姐已经等不及收钱了，插话说：“当然优秀，不优秀就配不上小九。” 刘倩笑得花枝乱颤：“我个人觉得小陆只是欣赏小九，而且刚刚在后台他的导师也要他和小九多多交流——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啊！请舆论不要对我施压。” 八妹急了：“那……那这样怎么分出胜负啊？”说完甩了甩手里的一块钱。 刘倩觉得奇怪：“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吃货四姐的脑子是跟着嘴走的，所以人比较老实，一五一十就说给刘倩听了，挡都挡不住。 刘倩指着我们，压低声音责备道：“好啊！你们……要是小九知道你们拿他赌钱，你们就死定了！”说完掏出一块钱，兴奋地说，“我赌他们之间没什么！” 女神大人，您堕落了！ 果然啊，这个世界最终的统治权必然在腐女手中！ 然后我们假装等待小九，就听到白衬衫陆一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方便把电话号码留给我么？” “欧耶！小九大人威武！”三姐乐得摊开了手，“Come on，baby！将你们手中那略带体温的毛爷爷交出来吧！” 不得不认输啊！虽然陆一炎没有过分的举动，但是主动要电话号码在腐女们听来无异于“引火烧身”啊！ 于是三姐和二姐一共赢了七块钱。 无下限的三姐居然当着我们的面用慢动作将钱你一张我一张和二姐瓜分，最后自己拿了多余的那张一块，又从兜里找出一张五毛：“二姐，这是您应得的，下次还这么干！” 我去！FUCK！这一块钱输得……真是…… 56.沈松涛 白衬衫陆一炎——此人虽然害得我们大部分姐妹损失了钱财，但还真令我们恨不起来。起码那张小脸……哎呀呀…… 演讲比赛之后，陆一炎开始光明正大约小九——交流英语口语。 为此，我们可爱的小卡同学还找小九谈过：“小九，那个陆一炎一定对你没安好心，你就不能找个外教或者留学生练习口语么？外国人说得不是更纯粹么？” 小九强调：“首先，我和陆一炎都没有那个意思，人家是纯种直男。” “我以前也是纯种直男……”小卡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们这帮无孔不入的旁观腐女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刻破功，都是一本正经坐着，其实心中在抓重点，以便小九和小卡离去后我们能够更深入的交流和讨论。 腐女也是有技术含量的高级职业呢！ “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人呢，都有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等过了迷惘的时期，一切都云开月明啦！”小九认真对小卡说，小妖精在有些事情上原则性非常强，“再说外国人……说实话，我真受不了外国人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和体味啊！” “那，以后你带上我行不？”小卡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你什么时候喜欢英语了？” 小卡的反应是迅速的：“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有必要好好学习英语。第一，我答应刘飞阳同学好好照顾你，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第二，学好了英语等刘飞阳回来我就能和他用英语交流。” 这理由还真是——又烂又牵强啊！ 没想到小九立刻点头：“好啊！你愿意就来吧。但一定要注意，不要动不动对陆一炎同学散发敌意。” “小九，我们能不能去？”我见缝插针。 小九用一贯高傲的公主的眼神看了我一下，又在其她姐妹脸上逡巡：“你们就免了吧，我们是去做正经的口语练习，不是免费现场直播外语基情片段——就是有你们也听不懂，我们不配备同声翻译。” 果然被红果果的揭穿和鄙视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多年修炼而成的万里追踪大法——不管你们逃到校园的哪个小小角落，都不可能逃过腐女们堪比GPS的“小受小攻全宇宙定位系统”。 最终的结果就是连续跟踪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实在受不鸟了。他们说的那啥我们听不懂就算了，人家陆一炎压根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仿佛一直就是那个白衬衫演讲者，干干净净的来，纯纯洁洁的走。 这是不科学的，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像天使一般的男子么？ 到最后，我们同情小卡一番后便放弃了跟踪计划，真没必要和小卡这样的瓜娃子（貌似为陕西方言，瓜娃子即傻小子）一块儿受苦。 就在我们放松警惕觉得从此生活百无聊赖之际，沈松涛同学华丽丽出场了！ 十月末秋意渐浓，穿着小外套的我和三姐陪着小九走在落叶开始飘零的校园小道上。 这是学校最古老却树荫最深的一段路，我一直以为那些校园偶像剧就应该在这样的地方取景。大学的情侣，只有在这样的路上牵手才叫约会、才叫青春。 我不禁怀念刘飞阳大胆牵着狐小九一晃一晃经过这条路的情景…… 然而难得深沉一回的我立刻被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唤回现世。 骚包的白色敞篷跑车——对不起，咱是乡下人不认识车品牌，认识也买不起，反正听别人说老值钱就是了——开车的是个骚包的穿粉色衫衬的小伙子，带着黑超看不清楚脸。 三姐一见就嘀咕：“靠！这是拍婚纱照么？” 粉衬衫以睥睨众生的余光瞟了三姐和我一下，随后停在小九身上：“狐小九同学你去哪儿？我载你去呀！” 小九用刚刚粉衫衬看我们的眼光回过去：“我去卫生间！” 粉衬衫居然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他降低车速与我们同行：“小九你真有意思，我是经管学院大一的沈松涛，和我交往吧！” 我和三姐震惊了，不是惊于此人的直接和厚脸皮，而是惊于此人的名字。 沈松涛，如雷贯耳，经管学院大一的牛人。 据说此人家里资财亿万，又听说他是交了很大一笔赞助费进入我们学院的。军训时就敢和教官对着干；开学一个月已经交了三个学姐女朋友，无一例外被他甩…… 如果说去年小九入校是惊艳，那此人就真是——惊炸！ 只是这样和小九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怎么就会……据说那些非常有钱的公子哥儿都是男女通吃的，难道…… 小九根本不打算搭理他，自顾自往前走，还小声催促我和三姐。 也是，我家大神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沈松涛这种货色算什么？ 沈松涛倒是有耐心，小九不说话，他就一直默默开车跟着我们，嘴角还挂着莫明的邪笑。就是那副黑墨镜太大，遮了大半张脸。 三姐又一次忍不住吐槽：“靠，他以为他是花儿爷么？”（花儿爷出自《张小哥和他媳妇的盗墓和谐生活》，又名《盗墓笔记》） 此语没有激怒沈松涛，我怀疑有三种可能：一，此人无情趣、未看过三叔之基情大作；二，此人眼里只有狐小九；三，此人将我与三姐视为草芥。 哼！如果是第三种的话……姓沈的小伙儿，那你真是爱情路漫漫其修远兮，吾送你一根绳索——去上吊！ 就算不为了腐女之自尊心，我们也会为了保护男神与大神之真爱将你小子的爱情菊花无情爆掉！而且是轮爆——狠狠不带怜惜的！ 大约是腐女的诚意率先感动天地，天使一般的李远杭领着丁盛煜奇迹般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小九！”远杭亲和小丁亲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小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怎么今天过来了？又不是周末。” “想你了嘛！”熟悉了之后的丁盛煜很调皮。 李远杭也沉稳不到哪里去：“今天没课了，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话刚落间，粉衬衫就停车下车一气呵成到了小九身边：“小九，这些是什么人？” 沈松涛摘下眼镜的一刹那，我不得不承认此人是长得好看的。只是大约我这双眼睛因为小九关系看了太多帅哥，又或者我对沈松涛的既定印象太差，总之沈松涛给我的感觉谈不上惊艳。但他是另一种类型的帅，就是那种一看就是有钱人的金光闪闪的帅。 刘飞阳的家庭条件就很好，但是他也没有沈松涛如此……刺眼。 所以许多时候，帅与不帅，虽然外表占了很大因素，但不是唯一因素。同样是衬衫哥，我会选择干净的白衬衫陆一炎而不是骚包的粉衬衫沈松涛。 沈松涛的问题没有得到小九的回复，倒是好奇的丁盛煜先看了看车，再看了看人，问道：“那你是……？” “我是狐小九的男朋友！” 如此铿锵的回答得来的不是全场震惊，而是集体哄笑，就连一贯淡定的小九也忍不住鼻孔哼了两声。 小九已经有男朋友，虽然人家在国外——可怜的娃，先把情报工作做好再来吧！ 能够挣下亿万家资的成功人士的第二代大体不傻，沈松涛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脸色微变。但他非常沉得住气，不喜不怒地问道：“你们笑什么？难道你们是小九的男朋友？” 李远杭大概觉得眼前这孩子太可乐，打趣道：“我们没那福气，但也差不多，我们是小九的后备男朋友。哥们儿，排队吧！” 沈松涛终于有了一丝不自在，看向小九而寻找答案。 丁盛煜又说：“小九不说就是默认啦！表哥是三号，我是四号，那个是二号……”手臂一扬指向刚好出现的小卡。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你是小九的二号备用男朋友？”沈松涛的脸色已经明显不好看，却将那个特定的称呼复述得无比顺溜。 小卡多聪明呀，又是和小九一个宿舍出来的，立刻明白沈松涛出现的意图，反问道：“怎么？你也想排队？” 小九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自从和刘飞阳在一起，小九已经很少开这样关系嗳味的玩笑，今天大约是为了甩开沈松涛，小九难得的对众人纵容。 沈松涛似乎铁了心，竟不顾面皮跟了上去，也不吭声，像只宠物一样跟在小九身后，亦步亦趋。 这时有骑着电动自行车巡逻的校警经过，看到道边停着的敞篷跑车，大喊道：“这是谁的车，不许停在这里不知道吗？” 沈松涛居然理都不理，甚至连头也没回。 我就奇怪了，这小子是吃错药了么？哪里来的劲头就非认定了小九不可？在这之前压根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好吧，就算我相信一见钟情，当初刘飞阳也是一眼认定了小九的。可是，可是人与人是不同的不是吗？刘飞阳当初所做的一切起码还有一个让人觉得温情而幸福的铺垫，而眼前的沈松涛仿佛一下子从异界虚空里蹦出来——尼玛，这又不是穿越剧！ 小九终于停了下来回头面对沈松涛，虽然双眼仍然古井不波，可是那几不可闻的一声叹声还是说明了大神此刻的无奈：“说吧，你想怎么样？” “和我交往！”如此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却又欠揍的语气也只有沈松涛能将三者融合且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不合适！” 我立刻想到当初刘飞阳和小九在一起后，有个女生仍冒着极大风险抱着一丝侥幸向男神告白，结果刘飞阳一句“我们性别不合适！”将那个女生震了个三魂七魄离体。不知道这一次大神狐小九会如何回答？ “哪儿不合适？”沈松涛如意想中追问。 “属性不合适！” “什么意思？” 小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用极其干脆的语气说：“你穿着粉衬衫，想必是个受吧？我也是受，两个受怎么在一起？难道每天早上去菜市场买黄瓜？” OMG！大神真不愧是大神啊！我们全被当场石化了，沈松涛更是直接成了冰雕。反观狐小九，气定神闲！就算他刻意低调，仍然是那只传说中秒杀众人的小妖精！ 沈松涛终于炸毛了：“小爷我是攻！是大强攻！” 你可以想象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生对着另一个留着长头发比女生还漂亮的男生大吼以上九个字的情景。路过之人无不侧目，然而只有那些顿了一下脚步、眼含深意的妹纸们才是亲人——若不是腐女，不会对“攻受”二字如此敏感。 无耻的三姐终于再一次忍不住将炸弹抛给沈松涛：“受就是受，又没人看不起你。网上有很多骚受啊，总是在贴吧里自称什么大强攻，其实都是一阵风就能将他们推倒的货！这年头是攻少受多，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搏人眼球吧？安安心心找个小攻去疼你吧，别在这儿浪费青春了，两个受是没有结果的！” 何其语重心长！ 沈松涛恶狠狠瞪了三姐一眼，三姐果断抖了抖胸前一对导弹，不甘示弱。 沈松涛再看向小九，上前一步说：“你要我怎么证明？” 因为怕他怒极动手，李远杭、丁盛煜和小卡立刻围到小九身边结成金刚曼陀罗防御大阵。 “没什么好证明的，就算你是攻……”小九又补上一刀，“我是说‘如果’你是攻，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真的，如果仅仅是做朋友，我很高兴你能看得起我，但如果要交往——我想以你的条件，应该有许多人愿意倒贴你的。” 57.乱战 第一次见面竟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开着敞篷车过来的沈松涛自然挂不住，咬着牙说：“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金光闪闪的有钱王子没有再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眼，跃进他的座驾扬长而去。 “哎呀！那不是沈公子么？好帅哦”！ “对呀，听说家里巨有钱。” ……各种议论声不绝。 人是现实的动物，似乎刚才沈松涛没有上车之前认出他的没几个，一旦此人与座驾合体，气势就不一样了。 校园里这些男生女生看他的眼神、说出来的话就都不一样了。 终于，我们这一区的气氛也不一样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有时半路里杀出一个极品是非常让人心脏受不了的。就算接受能力强如腐女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所以我们需要被安慰，我们需要被投喂——于是，小九大人带着两只腐女和三只帅哥上了饭馆。 突然觉得做萌宠的感觉很不错，虽然本人实在缺少萌属性，以及……太过超龄。若汪星人和喵星人活到我这个岁数，那也是世间精怪了。 美好的食物是治愈一切的根本！于是我可以对着一盘回锅肉而忘记沈松涛长什么样子，再对着一盘香辣虾可以忘记……咦，刚刚我们是不是提到了一个可能会倒味口的小瘪三？叫什么来……你看快不快！？ 三姐本来是想喝点儿啤酒的——说实话，她的豪放程度有着越来越往女汉子发展的趋势——因为三姐点了一道特别没水平但是特别适合下酒的菜——老醋花生。 可现实总是如此残忍，三个男生为了在小九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没有一个提议喝酒的。至于猜出了三姐心思的我……本人一向站在真理这一边，而真理，往往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中。 可爱的丁盛煜同学在服务员端上老醋花生时特意将三姐面前的辣子鸡端走，并且十分体贴地说：“三姐点的菜，快放到三姐前边！三姐真看不出你爱吃这个菜，是因为最近念佛么？” 三姐：“……”想必心中已经彪出一大串脏话。 小九忍着笑，难得地给三姐布菜：“有话不直说，临到头上了当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三姐脸上堆笑，大约是以为小九会让服务员上酒。 没想到小九话锋一转：“三姐你但凡酒品好一些我也就认了，只是你喝醉之后……你先问一问在场的谁有那个胆子把你扛回去吧！” 三姐立刻干笑：“哈哈哈……吃菜、吃菜。年轻时发生的事就不要提了，谁没有过去呢？小卡呀，你来吃这个……”硬生生转开话题。 小九在我们腐女团面前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自然不会再追问什么。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当日三姐醉酒后之恐怖。 有人醉酒后是不省人事呼呼大睡，有人是喋喋不休或骂爹指娘憎恨社会、或痛哭流涕自我反省、或兴高采烈牛皮吹上天……三姐这样有个性的女中豪杰岂能与前边所述之凡人相同？ 三姐醉酒后的下意识反应就是——袭胸摸裆！ 若说她没醉吧，人家隔天根本不记得当时发生过什么事。若说她醉了吧，她偏偏分得清男女：遇到女的就袭胸，又挤又搓；遇到男的就摸裆，又抓又揉。 手法之老道凶残令人发指！ 偏偏她还只对熟人下手，明明喝醉了下手还那般快、准、狠。 在座的也只有小九独善其身，那是因为大神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三姐惧怕的气场。就算三姐醉了，也会自动避开小九，你说神奇不？ 而我、小卡、李远杭和丁盛煜都被三姐“上下其手”过。 腐女活到三姐这个份上，那才是腐中之腐，那才是真正识得搞基中的战斗基。不服不行！所谓节操，人家压根自打一入腐门就随手丢弃了，爱谁谁要。根本不像半腐伪腐那样还偶而捡起来用一用。 下意识揉揉胸，一想到三姐醉酒的样子我就咪咪痛——也不知道小卡他们是不是在桌子底下揉着痛处？ 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不知为何今天小九兴致很高，居然主动要求观看李远杭和丁盛煜打篮球。 当然，吃完饭是不能马上进行剧烈运动的，不然会得胃下垂。 我们先坐着聊会儿家长，又慢悠悠散步消化食。反正有小九大人陪着，大家都有劲头。如此一来，一个半小时便过去了。 篮球场依然人头攒动。经常去到这样场地的同学都知道，纯屌丝打球的场地一般没有旁观者。至于满是观众的场地么，要么场上有大帅哥，要么那一场的竞技水平确实高。如果二者结合，就成了曾经刘飞阳、狐四哥、丁盛煜和李远杭领衔、小九和我们腐女团当观众的那一场。 也许女生天生容易伤感，不知为何，一想到刘飞阳，我看向小九的眼睛里居然是湿热的。 我们没有球，必须找一个人少的场次充人数。 就在我们寻觅目标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狐小九！” 陆一炎！好嘛，今天真是赶巧了。 印象中的白衬衫男子今天穿了一身篮球服，抱了篮球正向小九挥手。他这一声喊，立刻有人转头看向这边。固然是因为此三彼一共四位帅哥在场（对不起，我觉得仅仅把小九归为帅哥不科学，请米纳桑原谅我吧），更多的原因是“狐小九”这三个字。 小九大神已经成了一个传奇，他本人极少出现在凡人如此密集的地方。所以大神本尊一旦现身于红尘，尔等幺么小丑自然要投来高山仰止之目光。 李远杭低声问小卡：“那谁啊？” 小卡不会放过黑陆一炎的机会：“一个整天缠着小九的讨厌鬼。” 陆一炎已经走了过来：“狐小九同学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呀，也来打球么？” “我可没那个本事，我一上场就是球打我。是他们来打球，我当观众。”小九一番自嘲后便介绍双方。 客套之后陆一炎笑道：“刚好，大家一起吧。” 自然的，谁都没意见。 十月末，大家都是薄外套加身。大帅哥们再一次热烈地将外套脱下交给小九保管，陆一炎不无调侃地说：“唉，早知道我也穿外套来了，能让狐小九同学帮忙保管衣服好荣幸呢！” 小卡、丁盛煜和李远杭一边暗喜一边偷送陆一炎白眼。 小九有意给陆一炎一个台阶：“你的衣服太干净，我可不敢保管。” 三姐却接了一句杀伤力十足的话：“其实你可以把上身那件脱了光着膀子打呀，反正一会儿也要热起来。” “对哦！”陆一炎的眼睛立刻亮了，二话不说将上身的背心脱下来放到小九手上，挤挤眼说，“脏了我自己洗，不怪你。” 啊勒……这算不算话里有话呀？我怎么看着陆一炎刚刚那一瞬间的眼神有些不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陆一炎看着斯斯文文的，脱了衣服还是蛮有看头的。难道他是传说中的床下是教授、床上是野兽的那种人——NO啊，真不敢往下想，太刺激了！ 三姐多嘴多出福利，此时出现的半裸身躯狠狠奖励了她的眼睛。 边上的小卡他们自然也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可是，这种情况实在不能怎么样。 在学校的篮球场组织一场临时比赛并不是一件难事，男生之间三言两语就是哥儿们。这种大喇喇的结交速度真让女生汗颜。 也许过了五分钟、也许过了十分钟……反正小卡、李远杭和丁盛煜都已经光着上半身在场在跑动。小九则捧着一堆深具男人味的衣服淡漠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我和三姐使劲往小九边上凑，只为了嗅一嗅那沾满了雄性荷尔蒙的衣裳。 谁都知道，凡是有裸男帅哥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一大波不明性向的花痴靠近。除了女生、还有一男生；腐女当然不少、也许还有一些屌丝受、壮士受和骚受…… 就在我和三姐不停地为观战众人配CP时，北边的人墙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亮瞎眼的人影出现——沈松涛再次乱入！ 上午的粉色衬衫已经换成了不那么扎眼的休闲服，于是沈公子整个“受”的气息淡了好多。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此人家里巨有钱的印象太过深刻，他仍然是亮晶晶与在场所有人气场不一样的。仿佛只要他出现，就会随身射出无数金钱飞镖，在场的老百姓全都中镖而亡。 沈公子依然无视众人，直接走到小九面前：“好巧啊小九，你也在这里。”看到小九胸前那几乎团成球的衣裳，沈公子蹙眉又道：“是陪朋友来的么？” 虽然我和三姐也有幸与他结过一面之缘，可是人家根本没搭理我们，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小九不作声，下巴往球场上点了点，示意沈松涛自己看，那种冷漠无视一切的态度让我和三姐心情大爽。果然傲娇神马的还是在小九大人身上发生才没有违和感呢！尊素萌！ 沈公子勉为其难将他镶钻的眼光落在球场上：“哪一个是你朋友？” “没穿衣服的都是。” 沈松涛终于看清了场上跑跳投的众人，没穿衣服的共有四人，分别就是他之前遇到过的号称小九备用男友的二号小卡、三号李远杭、四号丁盛煜，还有一个不知是几号陆一炎。 富二代渣男被气得黑脸的情景真是百看不厌，我和三姐对视一眼，偷偷拿出手机拍下沈松涛面沉似水的表情。此等大快人心事不与姐妹们分享实在说不过去呢！ 观众里自然有那敏感而眼尖的分子观察到了这边的情况，于是满含深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随着各种体味传了过来。 场上的比拼很激烈，刚好有个同学早已经累得哈气不止，又被一个壮同学不小心撞了一下，踉跄着偏到这边来。 沈松涛一把扶住那位同学：“同学，我看你累了，不如我替你打一会儿吧？” 大多数普通大学生都是心地单纯如白莲花的，哪能想得到有些人哪怕说一句话都是带着私心的。那位同学不知是累了还是被沈松涛那种有钱人的光芒给闪的，反正立刻红了脸，羞涩点头：“嗯！” 人是群体性动物，三六九等分得特别明显，要不怎么说人以群分呢？大多数人只会与他们相似的人结交在一起，比如一个大学生就很难与民工小伙子真心打成一片。当然，我举这个例子不是看不起民工，起码如今这个世道民工的工资比大学生高是吧？我的意思是说，这两个群体各自的经历大不相同，他们很难有共同语言——尤其是当这个大学生学的是文科类专业的时候。 这个被换下场的同学与沈松涛在一起就如同民工遇到了大学生。 民工一般毫不掩饰对大学生的崇拜，却不知我天朝大学生大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是教育的缺失、也是大天朝民族的缺失、是道德与情商的各种缺失…… 没钱的同学看到有钱的同学也会心生莫明的激动和羡慕，同样的，那些有钱人大多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可叹是的，同是一张纸，钱毕竟是实在的、文凭却是虚的。 比起文凭来，钱更诱人！虽然，一张钱所用的纸比一张文凭所用的纸要小得多。 沈松涛十分了解别人看他时的眼光和心理，他一句话就达成了目的，连忙脱掉上衣奔上球场。 沈大公子迫不及待要表现，那就让我们看看有钱人攻到底是怎么追小受的吧！ 58.怪圈 说到沈松涛的身材，哦吼——我想富家公子大约分两大类：在意外表的和不在意外表的。 像沈松涛这样敢于穿粉衫衬的哥们儿，对于外表应该不只是在意，而是有些自恋。所以大概他是那种经常去健身房的男生，一身肉肉结实又紧绷。 与那些五大三粗的运动型男生泛黑或古铜的皮肤不同，沈松涛的皮肤是泛着漂亮的牛奶般光泽的，细腻得不得了！ 所有女生都看着那尊牛奶雕塑流口水，不经常晒太阳的公子哥儿就是这个样子滴啊！看起来好可口的样子……偏偏还有公狗腰、人鱼线、爱的把手。 三姐都忍不住说了一句：“那种皮肤……不怕沾到灰么？” 当沈松涛把他的衣服放在小九手中那一堆衣服之上时，各种电光从人群中射过来，无非羡慕嫉妒恨、无非陷入牛奶漩涡不可自拔。 “记得只许看我！”沈松涛似在低声说，语音却清清楚楚传到我和三姐的耳朵。 那一瞬间，没有节操的我有一种幻觉：这就是活生生的总裁文啊！狂狷邪魅酷帅狂霸拽的总裁爱上了…… 然而狐小九注定不是小说中那种被渣攻玩来玩去，分手后又三言两语就能哄回去的圣母受。小九是如此冷漠，几乎无动于衷，只淡淡地说：“我这里放不下那么多衣服了，三姐你帮这位同学拿一下。” 三姐就是个手雷，小九不轻意间就将她扔出来雷别人一下。 没想到沈松涛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我就喜欢有小聪明的类型。”又主动拿起衣服抛向三姐，这一次却连个谢字也不说，转身朝场上走去。 三姐这种成精的腐女怎么会是省油的灯？假装身体抖了一下没接住，任那衣服掉地上后才捡起来假装拍拍灰，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盯着场上。 我用赞赏的眼神瞟了三姐一下：真高端！做得好！ 沈松涛的运动细胞在他脱衣服的一刹那就已经暴露出来了。虽然比起专业级别的李远杭要略逊一筹，但是比起小卡和丁盛煜来不遑多让——那些水平太过业余的同学们自然没法比。 而更大的惊喜在于陆一炎，这个一眼看过去太过文青的男生竟然还有运动猛男的一面。文青都是弱受，所以陆一炎是个披着小受皮囊的强攻啊！妈呀，这个属性真萌。 我不知道围观的这些人是路过的学生还是原本守在别的场地果断弃暗投明的学生，总之没用多久我们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几次，身为柔弱女子的我和三姐差点被挤进场地成为别人的垫脚砖。 又白又奶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沈松涛无疑是耀眼的，然而大众的口味永远不可能一致——音乐尚且分大众与小众、主流与非主流呢！所以裸露的男子能引来谈论、帅气的男子能够引来尖叫、进球的男子能够引来掌声。 我有点儿搞不清楚此刻小九的心思，于是偷偷看他。 OMG！那迷死人的小妖精虽然现在看起来双眼盯在球场上，其实双眼失焦，这种时候他居然放空走神！果然是神一般的技能！ 小九的这项秘技是一般人学不会的。比如当姐妹们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时候，大神就经常使用此技；直到我们无意义的将口水用完，他又会神一般适时从放空状态中苏醒。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狐小九一旦使用此项技能，代表他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或者无视。 也就是说，那些露肉撒汗为搏红颜一笑的汉子们……被无视了。认命吧，这都是托了沈家大少爷的福。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一个人太受欢迎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至于如何不好，因为我本人并不是太受欢迎，所以无法揣度出真实感觉。反正一看到此刻的狐小九，这个想法就突然跳进我的脑海。 喜欢别人很辛苦，被人喜欢又很累，人生真TM操蛋！ 一场比赛终于结束，帅哥们组团过来取他们的衣服。小卡、李远杭和丁盛煜看到沈松涛的衣服在三姐手上，于是并没有露出难看的脸色。但他们三人毕竟见识过粉衬衫敞篷车状态的沈公子，都刻意于之保持距离。 倒是一脸无公害的陆一炎招呼沈松涛：“篮球打得不错，下次一起吧！” 也不知是不是运动的热量让沈松涛的公子框架暂时熔化了，沈松涛难得给了一个好脸色：“好啊，下次再约！”结果从三姐手从接过衣服看到上边的灰印时脸又沉了下去。 所以啊，任何小攻追求小受时都不要无视小受身边的腐女，尤其是三姐这种成了精的腐女。 用三姐的话来说就是：“来日方长嘛，走着看呗！做不了媒还拆不了婚么？” 沈松涛抖了抖衣服披上，殷勤对小九说：“小九一会去哪？” 这一次小九倒是认认真真回答他了，指指李远杭和丁盛煜说：“朋友难得过来，陪他们。” 沈松涛微微一笑：“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了，各位再见！”出奇的有礼貌，完全不似我们早上遇到的那个沈公子。 靠！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转性了？还是他本身就是奥斯卡影帝？ 这时好想大喊一声：“沈松涛，快把你的假面具撕下来！”可是我实在不敢，我怕以后走在大街上沈公子会穿着粉色衬衫用敞篷车碾我——我又不是专业碰瓷的。 沈松涛走后，只有陆一炎问了一句：“小九，你这个朋友很特别啊！似乎有点儿……” 小九轻轻打断他的话：“到目前为此，他还不是我的朋友。” 陆一炎脸上的惊愕一扫而过，不愧是能够参加校级演讲比赛的，各种意外状况都能完美消化：“那你这段时间可要受累了。” 小九嘴角勾了一下：“你不笨！” 聪明人说话就这样，对于事实本身只字不提，却在短短语句之间将所有信息交流完毕。如果我不是知晓内情的人，就是猜到海枯石烂也猜不出这二位刚刚说了些神马！ 作为大神的姐姐，奴家羞愤欲死。 同城另一个学校的朋友来探望，实在没有什么好玩好招待的。好在李远杭和丁盛煜都是乐天不拘小节的人，光是聊天就足以打发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在公交站台送走这对表兄弟之后，剩下众人也各自散去，我和小九自然回到租住的房子里。 作为知道内情的人，MR.马悄悄对我说：“我们自然不用对小九担心，但是那个沈松涛不是一般人，必须防着点。展现你真正实力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我顿时激努了，原来这个世界真正了解腐女并不是腐女，而是腐女的男人——尼玛，这是哪门子推理？请看此文的众姐妹们不要喷我，我真的不是在炫耀哦！ 话说，有个男人疼真是不错呢……哎呀呀谁掐我大腿（你够了）…… 原本我们腐女团的生活就是以围绕着小九大人为乐，以后的这段时间更是粘得紧。小九大人本尊不胜其烦，却也知道我们出现的目的。 几天之后，小九终于约我们面谈：“我知道你们是一番好心，可是网设千面总有一疏，你们总要上课、总要去学生会……所以啊，沈松涛总会出现的。其实没什么好防的，他来的我不搭理他就行了。公子哥儿兴头也就两三天，烦了他自然会去找别人。” 小九说的也有道理，因为小卡已经私下在电话里向我们抱怨沈松涛难防。那家伙居然偷偷跑去旁听小九他们的课程，虽然没和小九坐在一起，但是据说连老师也受不了他看向小九的热烈眼神而开口暗示：希望旁听的同学是来学知识而不是来钓马子的。 而且沈松涛这个怪家伙似乎有分身之术，追小九追得那么紧居然还能同时传出他与什么班花系花院花交往、然后干净利落甩了对方。 这些传言是真是假吾等凡人无从知晓，但有一点，那些个什么花实在是……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偶尔留意综艺节目或者无聊新闻里爆出的XX校花。 拜托，普罗大众也是有审美观的好不好？不要抓着个勉强长成人形的女生就说是校花，不要再QJ我们的视觉了好不好？虽然我们老百姓大多是矮丑挫和黑木耳，但我们是不折不扣的颜控好不好？ 天朝人爱戴高帽已经到了死不要脸的境界，正如乐坛遍地的天王天后小天王小天后，天朝的花们也是遍地而生——狗尾巴花虽然也是花，但那并不值得拿出来炫耀和吹嘘吧？欺负老百姓没去过郊外和农村么？ 就像我永远搞不懂为何媒体将郭美美称为白富还要加一个美，我也实在不明白那些个传言中的XXX就成了某花。就说外国语学院某班那个叫李爽的女生，满脸涂得跟刷了墙漆似的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说话嗲一点儿为人骚一点儿罢了。反倒是她们班有一个叫李园的女生，那才是真绝色，简直就像是从工笔画报里走出来似的。 不恶意炒作会死么？ 好了，说这么多无非是因为，虽然我们不待见过于公子做派的沈松涛，但其实他人并不坏。所以对于那些自抬身价往上贴的女生……不用多讲，你懂得的。 就算整个社会已经流行笑贫不笑娼，在我们身为学生还没有被污染同化之前，发出一点儿反对意见有什么不对？ 事实证明，关于沈松涛的各种花边传言越多，明的暗的关注狐小九的目光就越多。这是一个矛盾，因为沈松涛几乎将所有闲余时间都花在了追求小九这件事情上而不是那些花身上。有矛盾必有冲突，就算小九低调，可因为一个沈松涛，大神还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就这样，被动的，小九处在与一群花对立的境地中。 当事人狐小九自然无视这些野花败草，而肇事者沈松涛对于此事居然毫无知觉、依然我行我素缠着小九。 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这种怪异而危险的关系——相生相杀——只要一个不小心，三方都会受伤。 许多时候，沉默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狐小九很快便知道了不能独善其身，他可以选择避开麻烦，但是他不可以让麻烦避开他。 59.骂战 电视剧里总有这么一类女人：她们能说会道又尖酸刻薄、她们明明是势利小人却又能鼓动无知的老百姓、她们明明是炮灰的命却有着公主的心……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确实不假。 就像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遇到比较娘的男生，上述的那种女人也时常混迹于我们的生活里。 突然有一天，当班花什么花不再是个褒义词而成了中性词，那就是事实在告诉你：现实已经悄悄改变，班花不再是班里那朵小白莲，而是绢布彩纸所扎的人造花！ 班花不再抱着教科书静静走过男生的窗台前，而是脱光了衣服活跃于男人的身体之上。 班花不再低调，而是十足的聒噪。 于是小九被班花盯上了，那朵班花正是之前特意提到过的李爽，一个光听名字就让“你爽”的女生。 李爽的出现不是私下找小九制造麻烦这样的小打小闹，而是直接挡在了小九面前。小九的身后，跟着这些天甩也甩不掉的沈松涛，还有一只作为固定保镖的我。 “沈松涛！这就是你新看上的人？他不是个男的吗？”李爽有些外八字，所以平时穿了很高的高根鞋。 狐小九稍微顿了一下，李爽的话有些刺耳。不过小九并不打算回击什么，毕竟人家是来找沈松涛的，于是继续前行。 “嘿！你也不能走！”李爽伸手拉住小九，“有些话你也应该听一听！” 小九没有碰她，沈松涛抓住李爽的手狠狠扭了一下，差点将李爽摔出去。 尖叫声立刻响了起来：“好啊！你TM上我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幅嘴脸？”泼妇果然伤不起，“怎么？你想不认帐？就为了这个死同性恋、男不男、女不女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男啊女的，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多了！”我气极了，这件事本来跟小九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凭什么我家小九要挨骂，“你也不看看自己，穿得跟个野鸡似的还来冒充大学生，快滚吧你！”自从有了想保护小九的心理，我这一张嘴不知不觉间厉害了许多。 李爽顿时恼了：“你谁呀？你这种货色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却笑了：“我是长得不好看，不过我脸上不刷墙灰。倒是你……”我指了指沈松涛，“你们这么不清不楚的把别人扯进来干什么？你们要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就请回去吵，要是牵涉到一夜之间的经济关系那就去报警！这里是学校，不是鸡窝！不是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可以胡乱玷污的地方！”说到后来我都激动了，顺带着连沈松涛一块儿骂。 吵架就像搞艺术，一旦豁出去便什么都不顾了。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女生，我怕什么？吵架还上瘾，我这一吵开了还真有点儿收不住了。 大概是我这儿的仇恨有点高，李爽将火力集中在了我身上：“你和这死同性恋关系好是吧？也是，也只有你这样的才敢和他站一起，不过我劝你——小心自家男人被他勾上床，小心染上艾滋呀！” 我不屑地看着她：“我建议你自己先去医院做个体检——还是管好你自己的男人吧——哦，不，人家根本不是你的男人！我不配提你鞋，你不配舔他脚！” “你这个贱人——”李爽终于要抓狂了。 我直接捋袖子，要动手咱还真不怕：“我贱还是你贱？我想这个答案已经写在你脸上了吧！这位‘小姐’！” 也不看看姐姐我整天和哪些人待在一起？吵架？！奉陪到底！ 沈松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我知道，以他的少爷个性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想在小九面前装绅士风度，他大概已经一脚将这个碍眼的女人踹飞了吧？ 小九就这样静静看着我们吵架，脸上却不是无辜，因为我明明收到他“不错，有进步”这样夸奖的眼神。我也知道，小九是打从心里瞧不起李爽这种货色的，甚至觉得与这种人说话都是对自己人格的一种侮辱。 小九说过：鸡也有爱国的，只要卖得有特色，卖什么都值得人尊重——就怕人把尊重卖了。 毫无疑问，李爽就是把人家对她的尊重卖了的那种人——还好我是腐女，百毒不侵，对付这种女人再好不过。 李爽实在没词了，最后只好放狠话：“好！你们给我等着！” 自取其辱的女人终于走了，沈松涛也终于说话了：“小九，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不要信，我跟她没什么的。” “为什么要把麻烦引到我身上？”小九忽然说。 “啊？” 小九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为什么要把这样的‘麻烦’引到我身上？” “不是我要她来的啊！” 小九继续紧盯他：“是不是你要求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因你而来，而且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又不是圣人，为什么要替你抗那么多骂？更何况，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松涛先是愣了一下，最后彻底怒到吼开了：“什么叫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我现在在做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他，大少爷沈松涛。 男生的逻辑有时候很怪异，很明显沈松涛搞错了重点。也许是因为怒火攻心，可我宁愿相信他是脑子短路。如果我是他，刚才就应该狠狠抽李爽几个大快人心的嘴巴！ 所以说小攻不了解小受，许多时候跟男人不了解女人是一样的。他们永远不会换个角度考虑一下对方的感觉，而是大男子主义的坚持执行他们认定的那一套。 兄弟啊，这都什么时代你还这样。 这样就注定你追不到小受啊！ “答非所问，我跟你无法交流。”小九果断转身，“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将麻烦引向我的，这我这里都不受欢迎。” 沈松涛果然逻辑混乱、脑子不好使。他使劲拽住小九，压下声音说：“我真的跟那个女人没关系，我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因为我一哥们儿看她挺骚的、想上她，这才让我帮忙约她出去。那天她喝醉了，跟她上床的根本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跟这种女人发生关系？” 看到再一次答非所问、脑子不争气的沈松涛，我直接无语了。甚至担心他家是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这样的对答方式，家里有多少钱也不够被坑的呀！ 小九也明显无奈了，居然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的意思是……” 二愣子少爷抢话道：“你只要明白我喜欢你就好——真心的！”还用了后置的语序。 不是所有的表白都能造成粉红泡泡满天飞的幻景，有些表白就让当事者和旁观者满头黑线甚至在心中竖起中指——比如，眼下的沈松涛。 我想帮忙解释一下，但转念一想，如果连小九大神亲自TJ都不能让沈松涛明白，我区区一介凡人又何必自取其侮呢？况且姓沈的如此不待见我。 “我们说的是两回事！”小九已经快脱力了。 天下竟有这样的妖魔，能让大神的神力损耗得如此迅速！ 自从刘飞阳走后，大神狐小九闭关已久，又不常开神威，所以对于世间局势之变化不甚了解，不想今日吃了大亏。先是被一个化妆化得如毕加索抽象画一样的女人骂了一顿，又被一个闪着金光的黄花梨木脑袋折腾到无语。 “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沈松涛长这么大……” 我已经听到小九大神被震伤了五脏六腑、血已经淤满内腔的声音。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鸭同鸡讲、还一直讲到天亮来得更恐怖呢？仅仅作为旁观者，我都不得不感慨沈松涛巨大的潜力和实力。 然而小九终究是神一般的存在，重伤之下居然变招，果断打断沈松涛的话：“好！既然你喜欢我，就别让刚才那种让我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也别再让明明是因为你而来却又针对我、引得我不愉快的脸出现。”昂起下巴，“你懂吗？” 最后抬下巴那个动作在我看来性感极了，更别说在沈松涛眼里了。 沈少爷立刻点头：“我懂，我保证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逻辑终于清晰了一回。 小九亦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沈松涛傻了，就连我也糊涂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两个人促膝长谈，趁机将一些事情说明白么？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下一次想要沈松涛明白又得花一番功夫呀。 “你回去处理这些事情吧，整天跟在我身后没有时间的。”小九说得十分诚肯，“去吧！” “那是你不是答应……” “答应你个头！”小九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不要想太多，先把这件事做好！再说，你这种混乱关系的私生活本身是不健康的——虽然由我一个外人来评价并不合适。” “小九这是在关心我么？”沈松涛的神逻辑啊，居然又开始自作多情，“好！我这就去！处理完了再来找你。”转身离开的背影仍是那样金光闪闪。 小九破天荒地看着沈少爷的背影十秒钟，然后低头扶额：“我狐小九何德何能……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虽然最后以这种和气的场面收尾，但我想小九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这个世界本来就很让人没有安全感，小九还要时时防着沈松涛这样的大灰狼。好吧，就算沈松涛不会伤害小九，那李爽呢？ 走向图书馆的路上，我问：“小九，你说让姓沈的回去处理那些事，可是……” 小九苦笑：“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没法处理的。我只不过是想让他暂时和我保持距离罢了。沈松涛难缠不可怕，像那个女人一样难缠却很可怕。你可以说她是作风大胆开放，也可以说她是不要脸——两者之间只有当事者微妙的心理差异。如果那个女人是后者，只怕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我也有些担心，这样的事情小九以前也遇到过：因为刘飞阳而出现的LED小姐，不过LED只是纯粹暗恋刘飞阳导致嫉妒小九。 而这个李爽和沈松涛之间的关系比之前遇到的事情复杂得多。更有甚者，这个李爽虽然是个学生，浑身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社会风尘气。 这样的学生是如何考上大学的？也许她以前是一个安静的女生，结果上大学后整个人彻底变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整件事都令人唏嘘了，不管怎么处理都是一个悲剧。 我故意慢了一步，那一瞬间，小九的背影是如此孤单。 有时孤单并不是身处异地、身边没有亲朋；而是身边明明有亲朋，所有事情却要独自去面对，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走进他心里。 所谓的孤单，后者来得隐忍，却是在心里生根发芽、想要拔除一定会翻肉见血的那种。 小九越是表现得平静无所谓，说明他考虑得越多。只有将所有事情想明白、只有将各种可能看透，他才会不动声色。 未来不一定就美好，他已经做了最好的打算——最坏的，亦然。 我在图书馆陪了小九一个小时就因为有课不得不离开，好在陆一炎“碰巧”出现。有个男生在小九身边，多少令人放心，而且陆一炎刚好是看起来很值得信任的那种。 离开之前，我将陆一炎逼到书架走廊的末端，以不放心小九个人安危为名要来陆一炎电话号码，这才心满意足潇洒而去。 老天爷可怜我一张乌鸦嘴，小九和陆一炎在一起果然陷入了危险。 60.危险 说来也巧，这危险我还是被沈松涛第一时间告知的。 我匆匆通知了姐妹们以及姐夫、妹夫们，又叫了一帮男生同学匆匆赶到现场时，沈松涛还没有到。 那里已经围满了人，扒开重重人墙，我惊愕地看到：小九双手从背后死死扼住李爽的脖子，与六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相对；而小九的腿旁，躺着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的陆一炎。 那几个男人似乎投鼠忌器，因为李爽脸色惨白而不敢靠近。 其中一个看着挺机灵的流氓已经满头大汗：“您小心点儿，她可是个女的啊！你这一用力就全完啦！” 就算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还是满腔怒火。 不仅仅是小九受威胁，陆一炎被打伤，更因为这群旁观的同学居然没有一个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甚至连打电话报警的都没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姐的威势终于在这一刻暴发出来了。 所有亲友团往那儿一站，顿时将围观的人墙挤爆，这就是人多的力量。 六个流氓一看人群里竟还有李亮这样精壮高大的体育生，自知人少力微，撞倒几个旁观者后夺路而逃。 就在我要伸手去拉小九时，这孩子突然从嘴里恨恨说出两个字：“贱人！”松开李爽，竟一脚将那个一向跋扈的女子踹得一头扑到地上。 小九一边指挥男生们赶紧将陆一炎送医院：“他被打到了头部！”一边让人出去打车。 经过李爽身边时，小九周身的寒气没有丝毫散去，甩下一句话：“陆一炎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百倍偿还！还有，从今天开始，你TM休想过上安稳日子！” 小九从来都不是圣母，他虽然低调不惹事，但是不等于他就脾气好到能容天下。 看来李爽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跟那几个流氓有关，伤害陆一炎的事她也是始作俑者。这一次，她是真惹到狐小九了。 三姐本来就不喜欢李爽，这时冷冷哼了一声：“能把狐小九得罪到这种程度，这个女的真是无知到一定境界了。” 出去打车的同学没有回来，沈松涛的跑车先到了：“小九！” 此时我们有些为沈松涛担心，若是李爽找人对小九不利，定然是因为沈大公子的关系。不管沈松涛本人是否无辜，在这件事情中被牵怒都合情合理。 而事实中，若不是沈松涛及时通知我，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狐小九面对沈松涛时一句问责不提，开口便说：“我朋友为保护我被流氓打伤了，你方不方便送我们上医院？” 沈松涛哪能拒绝？看到情况不乐观的陆一炎后面色更沉：“快上来吧！” 小九让李亮和小卡将陆一炎抬上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沈松涛一直想要小九成为他跑车的另一个主人，一心想要带小九去兜风，却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同车是因为这种事情、在这种时刻。 大姐依然很冷静：“老三、老四、老五你们跟去医院看看，小九大概也受伤了。”又指了指躺在地上哭花了脸却无一人搭理的李爽，“你们跟小九说，姐姐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先不过去了——老二，你给刘倩打个电话……老七、老八，把这个女的扶起来，我有话要问她……” 我一直怀念那一天我们腐女团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我们终于团结在一起为狐小九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事。 狐小九是一个坚强无比，却又让人不得不心生保护的孩子。能为他做一些事，我们才对得起“姐姐”这个称呼。 去医院的路上，四姐忽然说了一句：“要是刘飞阳在小九身边，今天这件事就一定不会发生了吧？” 是啊，若刘飞阳在，根本就不会有沈松涛出现的空间，那么今天的一切都可能避免——然而，这终究只是假设。 最让人难过的事有许多，其中一件便是：当我最需要你的时刻，你却不在我身边。 三姐难得恢复正常的世界观：“一会儿见了小九，谁也不要提起刘飞阳。小九已经活得很累了，不能再勾起他心里的脆弱。最起码，今天不行！” 我和四姐默默点头。 刘飞阳啊，你快回来吧！ 等到了医院，只有小卡、李亮和沈松涛坐在走廊的冰冷蓝色塑胶椅上。 “陆一炎怎么样了？”我问。 “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小卡的表情比抬陆一炎上车时轻松多了，“没有大碍，但是要多休息。身上的伤都是一些皮外伤……” “小九呢？” “去包扎伤口了。小九右边小腿不知被什么划了一道口子，有可能是拉扯混乱中造成的。一开始他没注意，直到医生说陆一炎没事他才觉得疼。” 四姐用她胖胖的手掌捂着胸口：“唉……小九又受伤了……” 我坐在沈松涛旁边，轻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看得出此刻沈松涛的心情很坏：“都是李爽那个贱货干的好事！要不是我一哥们儿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李爽带着社会上的人去学校堵小九了！接电话那会儿我在市中心，只好先给你打电话求救。” 我已经自动忽略沈松涛是从哪里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转而对沈松涛有了一丝丝的好感。要不是他电话打得及时，只怕这件事会以更加糟糕的方式结局。 沈松涛虽然在某此方面过于自负惹人厌，但是这个人不笨，停了好大一会儿他重重叹了口气：“也许……因为这件事，小九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吧？” 与其说此时的沈松涛是在害怕，不如说是失落。毕竟，他从未真正拥有过狐小九，也谈不上失去什么的吧。 过了一会儿，小九在一名花痴型小护士的搀扶下单脚一跳一跳过来了。 小护士应该是刚从卫校毕业的那种，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搀着小九时，她那表情好像自己已经漂浮在云端。等到看到这里三只大帅哥时，小护士两只眼睛瞬间亮了；再看到我们长得实在一般的三姐妹时，小护士的眼睛里的光芒更是自信了十倍。 她的头发其实已经好好的罩在护士帽里，却又故作害羞状在耳边拢了拢，吞了吞口水说道：“请问，哪一位是狐小九的……” “我是！”六个人不等她说完，异口同声，尽管身份完全不相同，哦不，都是校友。 人多声音大，小护士的小心脏显然被吓到了。 三个男生首先窜了过去，同时做了个身体微蹲、双手前伸的动作，居然是要实行“公主抱”！ 我们三个腐女凌乱了，刚刚还沉浸在伤感中呢，这会儿又出现了如此玛丽苏的情节，这是要闹哪样啊！ 还好小九是拥有贞节牌坊的大神，狠狠拍掉三人的狼爪，怒道：“快给我闪一边儿去，这里不是学校，少给我丢人现眼！” 我和三姐、四姐抢上去，适时挤开小护士、扶好小九。 “我们去看看陆一炎吧！”小九仍然没找沈松涛麻烦。 心照不宣，大家拥着一条好腿的小九直往病房走。 我和三姐回头看了看搔首弄姿却完全被无视、独自在走廊中悲凉的小护士，姐妹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切，以为穿上护士服就能搞制服诱惑呀？姑娘你段数差太多啦！这年头搞神马也不如搞基卖腐吃香！ 陆一炎被包得像个大棕子一样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与当年的小卡有得一比。看到我们进来，他嘿嘿傻笑：“小九你没事吧？那我就放心了……嘿嘿，我太不经打了哦……” 小九被他逗乐了：“要不是你晕得快吸引流氓注意，我哪来的机会制住李爽？不过……对不起，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的。” 陆一炎又笑——说真的，白衬衫和白棕子的差别真大。 白衬衫让人觉得清爽利落，白棕子却让人觉得厚重呆傻——好吧，也有一点点呆萌啦！ “没关系，狐小九同学今天欠了我一个人情，你看我这个样子……你可得对我负责呀！” 越是像陆一炎这样的正经人说出不正经的话时，越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的老天，这是要逼宫么？这种手段比起沈松涛的死缠烂打更恶劣呀！ “嘿，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被打糊涂了！”沈松涛第一个不愿意了，不管对方是不是有伤在身，就想当场送他一份“大礼”。 小九一个眼刀过去，沈大少爷忪了，却依然用眼瞪陆一炎。 陆一炎也感觉气氛不对，他是个聪明人，立刻想到自己失言，忙解释说：“你们都别误会呀，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以后我找不到对象，小九手里有那么多资源……” 紧张的空气立刻被莫名其妙吹到窗外，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虽然陆一炎这小子的真实目的值得怀疑，但是他的话很有道理，小九手上的资源确实不少，而且那些资源素质都很高。 如果仅以搞对象这件事而论，找狐小九帮忙那真是最好的选择。网上那些什么都是无图无真相，而小九这里是直接呈现活色生香的肉体。 要不朋友圈里为什么会流行一句话：“狐氏出品，必属精品；精品极品，配对成品。” 也就是说只要狐小九本人亲自牵过红线的姻缘，没有不成功的、没有不是登对的。而狐小九之所以达到了神的高度、最终成为一个传说，也正有一部分原因在这里。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好啊！”狐小九很爽快，“什么时候你有需求，什么时候再跟我说。条件由你开，人由我给你配。” 来医院之前的那份凝重的气氛终于在两位伤者的愉快对话中完全消失，又说了一些俏皮话儿，狐小九忽然话锋一转：“沈松涛，说说你对今天这件事的看法吧！” 满以为躲过一劫的沈松涛瞬间悲摧了：“小九，真的……对不起，这件事……” “你不要低着头装委屈，明知道比我高，低头还是看着我。”小九打断他的话，“道歉有什么用？”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沈松涛大概对于小九的脾气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一句“道歉有什么用？”让他脸色都变了：“小九，你听我说……” 小九再一次打断他：“我说道歉没有用，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根本没有怪过你。” 61.安好 “哈？” “哈什么？”小九一脸理应如此的表情，“我说我没怪过你！” “那你还问我……”沈松涛在小九的强大气场压制下，弱爆了。 “我一直说你不会与人聊天，逻辑有问题。”小九知道沈松涛转不过弯来，耐心解释，“我问的是，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你把看法说出来就行了，我又没有说你哪里做错了，道哪门子的歉？我狐小九是那么混帐的人么？” 沈松涛终于明白了，像个虚心的小学生向老师汇报情况一样：“哦，我觉得李爽从社会上找人到学校的……的做法很不好。最主要是，还伤了人。” 这时大姐的电话打过来了：“在我和刘倩的联审之下，李爽承认一切都是她主谋的。那几个流氓的名字我们都记下来了，李爽也被校警带走了。” 大明湖畔的容嬷嬷做这种事情还真有两手，我马上将大姐的话转述给众人。 小九撅着嘴转了几下眼珠子，又对沈松涛说：“你看，我早对你说过，不要把麻烦引到我身上，结果你不放在心上。”指了指病床上的陆一炎，又指指自己，“不听我的忠告，结果报应全落在我和他身上。” 沈松涛大气都不敢出，被喜欢的人讨厌应该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吧？ “现在……”小九伸手扶正沈松涛的脸，“那几个流氓就交给你来处理，我也听说过你们家是本地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沈松涛忙点头：“没问题，小九你放心吧，我舅舅是……” “好啦！你们家的长辈就不要介绍了，又不给我见面礼。”小九今天对沈松涛的态度特别好，居然还开了玩笑，“至于那个李爽，你就不要管她了，我要亲自TJ她！” 听到“TJ”二字，我和三姐浑身打了个激灵，就连一向后知后觉的四姐都悄悄用胖手捂住了因为惊讶而不自觉张开的嘴。 我的脑中出现一个画面： 小九女王慵懒地依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数名仅穿丁字裤的精壮男子恭敬地捧着各种刑具。 一名英气逼人的女执事低下头柔声问了小九女王的意思后抬起头来，一丝不苟的眉毛下是一双冰冷的眼睛。 “用刑！”女执事冰冷地开口。 众男子轮番上阵，不多时对面墙上被钉锁的李爽就发出痛苦的呼号。 当然，这个时候不能让男子们与李爽发生任何肌肤接触，因为那样太便宜她了！ 经过这一次事件，小九终于改变了策略。 沈松涛就是一个天生的大麻烦，你将其弃之不管不顾，他还是能吸引别的怨念缠上你。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和这个大麻烦做朋友，让这个大麻烦挡住所有怨念——正如白虎本为凶兽，却能吞食害人的鬼魅。 而我们也终于发现，其实沈松涛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只是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与环境中，他的世界观与我们这些屁民总是有差距的。 我们从未想过高攀，或许他也不会刻意放下身段，总之我们和沈大少爷之所以产生关联，都是因为全能的大神狐小九。 沈大少爷果然有些本事，那几个伤人的流氓先是被以黑制黑打了一顿，最后又被抓到局子里关了一段时间，总之是出了一口恶气。 而李爽的结局要更精彩一些，她被小九制住脖子时不说受伤、起码受到了惊吓。于是等这姑娘在医院里待了个把星期，以为风头已过、回到学校时，赫然发现自己众叛亲离。 因为她之前的做派，实在没有什么朋友。即使有那么曾经一两个不嫌弃她的，如今也不得不站到了人民的立场。因为老百姓手里握有正义之剑，可以审判那些不受待见的人。 学校是一个压缩型的社会，你不可能不与旁人接触，于是当你发现自己成了一坨臭狗屎，再没有旁人愿意搭理你时，那种感觉是十分可怕的。 李爽再也不化大浓妆了，也不再踩恨天高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披着鲜艳外衣的女屌丝，自以为攀上某些人就从此进入上流社会，现在终于被打回原形。 不仅如此，那几个流氓因为她的关系而吃了大亏，居然翻脸转而找她的麻烦。 于是那段时间李爽萎靡了，因为沈松涛对她极度的厌弃，沈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再没有谁找过李爽。毕竟，在那些人眼里，她终究只是个玩物。而且一旦失却了伪装的鲜亮毛皮，他们又哪里将她看在眼里？ 而这一切灾难，都是大神狐小九降罚于李爽身上的，这就是神威！ 没办法，李爽只好战战兢兢主动来找小九。 我们这些腐女虽然心软，但是对于李爽这种人还是将怜悯保留起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小九只冷冷地跟李爽说：“我调查过你们家，你爸妈花钱把你送到这里来也不容易，我不会把你逼走的。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这学期你就再忍忍吧！至于来年，再看你的表现吧！” 待李爽走后，小九叹了口气：“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也没什么好鄙视的。如果她不从社会上找流氓打伤陆一炎，我是不会这么对她的。” 然而李爽终究只是个插曲，不对，应该是一首漂亮曲子里被弹错的音符。过了就是过了，再没有谁会想起她。 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所有人缠纠不清、却又热热闹闹的状态。 若是小九身边总是出现小攻或者搞不清性向的后备同志，那不奇怪，毕竟小九是神受。但若小九身边出现小受，那就有点儿…… 当小九再一次神秘起来的时候，我们一度以为他被哪个大帅哥趁虚而入勾搭走了。 在将一个又一个可选择项排除干净之后，三姐激动了：“又有新鲜货色要出现了么？跟着小九就是有肉吃啊！” 姐妹们一阵欢呼。 可是当我们第一次见到小九带着顾天知过来时，所有人都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尼玛，那个和小九相视而笑的男生一看就是个受啊！ 虽然他的脸蛋不如小九精致、高子比小九略高一些……也并不娘气，可是那一看就是个受啊！ 小九经常神秘失踪的这些日子就是和他泡在一起么？ 我的老天爷，他和小九在一起要怎么区分攻受啊？我们打死也不愿意小九由受转攻的，因为太蛋疼了！但是要那小子攻小九……应该是直接不能满足后者吧？再说万一那小子JJ亮出来不如小九的大，作为一个“攻”，那岂不是终身的污点？ 看惯了小九身后跟着各色的小攻，如今换成一个伪攻，姐妹们实在接受不了——那小子只能跟小九姐妹相称！ 小九一贯的霸气：“他叫顾天知，是我们学院大一的新生。天知，这些都是你的学长学姐。” 什么？天知！？直接亲热地省去姓氏，这科学么？ 看到众人一脸吃翔的表情，小九猜出了我们心中所想，大概大神已经懒得对我们爱YY的嗜好动怒，只说了一句：“天知在感情上遇到一些小麻烦，这段时间我陪他散了散心。” 顾天知还挺不好意思：“都怪我自己没用……” 三姐走过去拍拍顾天知的肩膀安慰道：“别瞎想，受和受也是有区别的，跟小九比你只有死路一条！” 顾天知：“……” “哎哟！公主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三姐终于为自己的口无遮拦付出了代价，被小九捏到腰间软肉，痛得哭爹喊娘。 于是我们的“大家庭”里终于多了另外一只小受，与腐女和帅哥团们不一样的是，顾天知是彻底把小九当作偶像来崇拜的。 小顾在感情上究竟遇到过什么麻烦，我们不得而知；他是怎么与小九相识的，我们仍不得而知……大约是小九下了封口令，我们始终不能从顾天知口中问出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小顾的感情问题被处理得很好，最起码人家没有失恋——从他越来越带着春色的面庞就能看出来。 顾天知不似小九一样深不可测，他是将所有喜怒都摆在脸上的。若是这几天心情格外好，那自然是与另一位相处得不错；若是愁上眉梢，大约就是与另一位闹矛盾了。 因为有着一份青春洋溢的感情，顾天知对于出现在小九身边的众位大帅哥并没有动歪念——由此可见这孩子比较单纯，一般而言，略有姿色的小受都是比较银荡的。 有趣的是，当沈松涛在听说有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一有机会就粘上小九而怒气冲冲跑来“杀敌”时，沈大公子只看了一眼小顾的背影就爆粗口了：“CAO！出现这样儿的也给本少爷打电话，看着就不耐CAO。”然后不搭理顾天知，直接过去缠上小九。 那段时间，小九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还好，我们这些元老的地位未受到任何动摇，尤其是和小九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姐姐我。 其实我们都明白，小九的性格在交友处事方面是相对被动的。也就是说，想和小九做朋友，最好的做法就是主动向其示好；想要小九主动来找你，几乎是天方夜谭。 所以，小九朋友的增多……其实在我们看来是挺反常的一件事。到后来我们就明白了，这也是分散思念的一种方法。 虽然我们始终认为狐小九和刘飞阳是梦幻的一对，但是我们也是现实的。同性之间的爱情本来就难以相守，小九真这么等下去值得么？ 请原谅我的没节操，我只不过说了实话而已。 人生只有一个十八岁，狐小九这样子等下去，刘飞阳就能给他一个将来么？咱们不说分隔大陆两端、情变什么的，就算刘飞阳此时归来，他能娶小九么？ 我们大概都忘记了，我们是天朝的子民。 我们也都忘记了，尽管对于民众对于同性恋不再那么排斥，甚至有一部分公然欢呼（比如腐女）支持，但总有一部分是反对的。 然而对于小九的爱情，我们实在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我们只有希望，刘飞阳在大不列颠一切安好。 他安好，小九也便安心。 62.无处可逃 又是一年元旦，狐小九不寂寞，因为狐四哥专程从长沙过来看他。 然而这次的狐四哥没有前两次来时意气风发，只隐晦地说：“小九，你是不是在学校得罪了什么人啊？” 小九正窝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剥着桔子，含糊“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和MR.马虽然也在陪坐，眼睛却直直盯着电视，那段时间红的发紫的是《步步惊心》。老八和老十四太尼玛基情了，不愧为当年的最佳电视剧情侣。 狐四哥问完那一句便不再说话。 以他欢脱的性格不至于啊！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有坏事要发生。 小九拿脚丫子踹他四哥：“有什么话直说好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狐四哥接住小九的光脚丫子握在手里，认真说：“家里长辈好像已经知道……你正在和一个男孩子交往了。” 狐小九瞬间坐直了身体：“你再说一遍！” 狐四哥叹了口气：“应该是近段时间才知道的……那天我回家，听到你妈在哭，我妈在安慰她……” 小九顿时石化了，从来淡定的一张俏脸变得惨白，声音几乎低了冰点：“怎么会？知道了也好……早晚的事……” 狐四哥一把搂住小九：“小九你清醒点，别老往坏处想知道吗？可别做什么傻事啊！四哥站在你这边呢！有哥哥姐姐们在家里，出不了大事的。” 小九就那样僵直着身体任狐四哥搂着：“那……我妈知道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的名字么？” 四哥轻轻摇头：“应该不知道吧！” 小九吁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不知道刘飞阳。要是我妈知道刘飞阳的名字，有可能要闹到他家里边去的。” “小九，先顾一下你自己吧。”狐四哥扶住小九的肩膀，“就算家里暂时不找你，寒假你总得回家吧？到时候你怎么说？” “我该怎么说？我只能说实话呀！难道……让我撒谎？” “唉……”狐四哥重重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东窗事发，无论回去说实话还是说谎话都无补无事，关键是家里边的人怎么看，尤其是那些长辈。 狐爸和狐妈来过我们所在的城市，也亲自接见过我们，并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我们浅薄的认知中，这两位长辈要么是十分开明的家长、要么是十分保守的家长。不论哪一种，两位长辈一定是非常有决断的。 就算狐四哥说狐妈一时接受不了哭了出来，这时也应该已经恢复到她该有的冷静的状态，而且已经想好了处理这件事的方法。 也就是说，无论狐小九是什么态度，他本人的意见有绝大的可能是被忽视的。 我和MR.马从未见过如此六神无主的狐小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此时的他。 小九闭着眼睛沉默了一阵，猛然睁开眼：“我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恨我？” 小九说完这句话后，我也同时心思飞转，在脑中搜索一切可疑的人。最后就连李爽都被排除了，我仍然一无所获。 于是这个元旦假期，狐小九是在发呆、是在他四哥的怀抱里度过的。这种放空状态不是空虚，而是被满腹心事折磨得失神。 狐四哥返校之后，狐小九更像是被抽离了灵魂，总是走神。 我知道，小九想不明白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如何跟家里长辈、尤其是父母交待；二是那个背后害他的真凶。 “小九，这件事我可能和姐妹们说么？” 虽然我不认为这是一件令家人蒙羞的事，但是我还是要尊重小九的意见。他已经够脆弱了，我不愿意做令他不开心的任何事。 “没关系，可以说的。”小九挤出一个笑，“事情已经这样了，让姐姐们帮我想想办法也好。” 结果这种挫败的气氛传染了所有人，甚至连沈松涛这样的粗线条都感觉到了小九的异样。 沈少爷不知从哪听说了小九的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居然一本正经地过来给小九出主意：“小九，要是你爹妈逼问你那个男生是谁，你就说是我吧！没关系，我爸妈早知道我男女通吃……” 皱着眉头的小九那一刻居然笑了：“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和你这样男女通吃的花心少爷交往，不杀了我才怪。我虽然谢谢你真心真意关心我，但你也不能帮倒忙啊！” 沈松涛仍然坚持己见：“那你跟你爸妈说，我现在已经改好了，我只爱你一个不成吗？” 小九终于哭笑不得，捏了捏沈松涛的脸：“说真的，如果我十年前遇上你，我一定会爱上你。” 沈松涛呵呵直乐，只有我们这些了解小九的人听出来了：小九这是话里有话，在说沈松涛幼稚呢！ 没想到无知小受顾天知也凑热闹：“小九，要不你说我是你男朋友吧？” 这一次小九没笑，其他人全笑了起来，沈松涛笑得尤其张狂：“小九就算找男朋友也要找纯1，你一个受凑什么热闹！” 顾天知白了他一眼，很没底气地说：“少看不起人！小九……” 小九递给小顾一个哀怨的眼神，顾天知乖乖不说话了。 其实我倒觉得沈松涛的说的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因为一旦有什么事，沈少爷担得起。沈少爷和小九本来就没有在一起，如果家里大人逼着他们“分手”，也没什么损失。 然而所有提议都被小九否决了：“我现在还不确定爸妈是不是知道刘飞阳的存在。万一知道，我还把沈松涛搭进去，那岂不是罪加一等？这件事先这样吧，反正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们不要太为我担心。总之，他们不会要了我的命的……” 小九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知道：最坏的结果不会要命，却会令人痛不欲生。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在期末考试之前，麻烦再一次找到狐小九。 中午，食堂里一群人正围坐在小九身边逗他开心。 这时一位身材不错的高个子女生挽着一位中年妇女来到我们餐桌座旁。 那位高个女生，我和小九都认识——她叫王梦洁，自称刘飞阳的前女友（第22章出现）。 中年妇女扫了众人一圈，非常确准地选中小九，问道：“你是狐小九？” 小九看一眼在旁暗笑的王梦洁，已知来者不善：“我就是，阿姨您是……” “我是刘飞阳的妈妈！” 这可是个爆炸性的人物，看刘妈妈的脸色也知道，他绝不会是来认儿媳妇的。只这自报家门的一句话，一度充满欢笑的餐桌瞬间安静下来。 狐小九不愧是个厉害角色，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阿姨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 大庭广众之下，刘妈妈自然没办法将“丑事”说出口，重重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王梦洁。 王梦洁似笑非笑：“狐小九，你心里清楚却在这儿装糊涂。要不是你死缠烂打、没脸没皮的勾引，我们家飞阳……” 小九面露鄙夷之色：“原来是你在背后放谣言！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家飞阳了？也不知谁没脸没皮？” 王梦洁顿时变了脸色：“我不跟你这种人吵，我丢不起那人！” “你？我想已经没有什么可丢了吧？”狐小九又讽刺她一句，这才转身对向刘妈妈：“阿姨，您就为这事儿大老远来学校找我？” “我们家飞阳……” 狐小九毫不客气打断她的话：“您是长辈，怎么能只凭一面之词就断定事情的本质？也许在您看来我是有点儿问题，但是，你总不会信不过您亲儿子吧？” 刘妈妈带着一腔怒火而来，这时已然是强压怒火，偏偏又一句话也接不过来。 “阿姨，您也看到了，我长得就这个样子，表现在外面的一切也就这个样子。但是这应该不足以成为您怀疑我的证据吧？我心里很清楚您是来找我干嘛来了，因为以前也有别人这样对待过我……”小九神色凛然，句句在理，“我和刘飞阳同学的确关系非常好，但是我也跟别的男同学关系很好啊！如果捕风捉影就能成为您判断的标准，那我也无话可说。” 学校食堂的桌子是可以围坐数人的，这一桌今天刚好有陆一炎、李亮、顾天知和小卡四个男生。四个男生各具特色，正好给小九撑场面。 小卡是个十分聪明又配合的孩子，他正好座地小九身边。此时伸手去拉小九的衣袖，假装糊涂：“小九，怎么了？又有人说你什么了？”但举止间十分亲密，那是故意做给面前两个女人看的。 刘妈妈叹了口气，打来提包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信封来甩在桌上：“你少给我讲道理，看看这个吧！” 小九将信封里的东西掏出来，动作明显滞了一下。 我们将目光探过去，那是一叠照片。里边有刘飞阳和狐小九手牵着手在林荫道上走、有两人在接吻……数十张整整齐齐放在那里。 王梦洁这个女人实在太阴险了！居然在平时不动声色收集了这么多关于小九的“罪证”！而这个女人，此时正站在刘妈妈身后阴笑。 “你还有什么话说？”刘妈妈盯着狐小九，“你别告诉我这些照片都是合成的！我知道飞阳现在仍和你有联系，所以你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这个做长辈明说吧！我给你留点儿面子。” 小九气得身体都微颤起来，可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哪知这时顾天知突然站了起来：“阿姨，您冤枉小九啦！”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小子横插一杠想要干什么？ 顾天知一边划开手机一边说：“阿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生和男生之前偶尔有些亲密举动有什么呢？现在的年青人都这样，开放得狠，我这儿还有自拍呢，您看看！” 顾天知的手机是超大屏的，点出一张他与陌生男子嘴对嘴同吃一根面条的暧昧照片。 顾天知的举行可谓石破天惊，让本来脸色就难看的刘妈妈几乎要精神崩溃。而我们也招架不住顾天知的“重磅炸弹”，完全懵了。 顾天知又说：“阿姨你不信问问这些同学，女生和女生在学校会经常玩儿个亲亲啊什么的，男生也一样啊！再说了，大家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有时光着身子一起洗澡时还互撸呢！那又有什么！” 我们的天知小朋友说话不似小九大神那么含蓄，完全是开放似的，连“撸”这个词都用出来了。 我想刘妈妈那一刻的感觉，大概真如一万头羊驼在心里践踏过吧！不过这位长辈倒真沉得住气，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抓狂。 “哪，你们看！”顾天知又点出一张照片。里面是他身穿女装和那个相同的陌生男子并肩挨坐在一起。两人姿式虽然规规矩矩，但整个氛围能引人无尽遐想，“我朋友他们还经常扮变装派对什么的……所以男生和男生亲密是很正常的。” 见所有人都不作声，顾天知拿起信封里那些照片，挑出一张举起来：“阿姨您仔细想一想，所有照片都只有小九和刘飞阳两个人出镜，而且姿势这么自然……那就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他们为搞怪刻意摆拍的，第二种是别人用心的人偷拍的……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 63.无果 要说顾天知还真是犀利，怪不得身为小受却能成为小九的朋友，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挺身而出为小九争辩，结果如何且不说，光是这分义气、这分智慧、这分口才就值得我们敬佩！ 刘妈妈固然脸色难看，她身后的王梦洁也终于紧张起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怎么经过你一番诡辩又变了味？狐小九长了一张利嘴，你也不差！” “怎么是诡辩了？我就觉得很有道理啊！” 这种吊儿郎当、痞气十足的语气也只有沈家少爷才能掌控自如。既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又让人不至于讨厌到一巴掌呼上去。 刘妈妈转头看去，脸色反倒好了一些，语气也缓和下来：“你是……” “我叫沈松涛！”沈松涛歪歪斜斜地走过来，我们第一次感觉他这种“不走正路”的样子看起来帅呆了。 刘妈妈瞅了半天，终于试探着开口问：“你是……沈家三少爷？” “哟，您认识我？没错，我是沈家老三！” 刘妈妈还没开口，沈松涛已经走过来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一副没大没小至极的样子。 不用说，就连淡定之神狐小九此时也被惊得一双眼睛睁到溜圆。 沈松涛，你这是作死呢！不要乱上添乱啊！ “既然阿姨认识我，那我就当个和事佬。”沈松涛将刘妈妈拉到一边去，背对着我们和王梦洁，嘀嘀咕咕不知对刘妈妈说了些什么。 等沈家三少爷松开刘妈妈时，这位虽然生气却一直克制的长辈突然扭头狠狠瞪了王梦洁一眼，然后目光扫到小九这里又瞬间收回，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姨！阿姨！”王梦洁自然不敢多留，小跑着追了出去。 食堂门口，我们看到刘妈妈狠狠甩了王梦洁一个耳光，留下那位错愕的年青女子，再次扬长而去。 “真精彩！”沈松涛远远观望完那一幕，又走到小九身边，嬉皮笑脸，“无助的公主就需要我这样的骑士来守护！” 众人酸倒！ “沈松涛！你都干了些什么！”王梦洁在大庭广众下受辱，气恼之下转回来找“罪魁祸首”。 “没什么啊！我来了很久了，一只在看你做戏呢，演技真肤浅！”沈松涛故意和小九并肩挤在一起，形成共同对敌的画面，指指顾天知说，“这位顾小受刚刚掏手机的一幕让我灵光一现，所以给刘飞阳他老娘看了这个。” 沈松涛划开手机，然后将屏幕朝外让大家欣赏。 众人无不震惊！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的王梦洁全身赤裸、眼神放浪，一双手正揉搓着自己的乳房。而她的下身，赫然与一个活生生的男性的性器连接着。 就是这样一张照片，让王梦洁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让她在刘妈妈心中的形象瞬间崩塌，让她实实在在挨了那一记并不算屈辱的耳光。 王梦洁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在众人各色的目光注视中。 “这张其实不算什么，阿姨刚刚一连看了十几张……我这儿还好多呢！”沈松涛假装漫不经心调动那些图片，可谁都知道他字字如刀，将王梦洁“清纯”的假皮生生剥落下来。 “沈松涛！你不要脸！”清沌女神终于癫狂了，张牙舞爪来抢沈松涛的手机。 “你他妈跟谁闹呢！” 沈松涛烦躁地吼一声，王梦洁不敢动了——无论何时，她都是精明的女人，这位二世祖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你他妈早知道有今天就不该出去卖！”沈松涛毫不顾及王梦洁的颜面，“你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你自己数得过来么？要找你去找我那些哥们儿，他们不是在床上说爱你爱得要死么？” “天下就许你们男人睡女人，就不许女人睡男人么？” “你能睡很多男人是你的本事，但请你不要再装清纯！女人骚一点儿没什么，但是装就太恶心了！还有，以后记得让那些男人带套。”沈松涛白了一眼仍想不依不挠的王梦洁，“滚吧！我沈松涛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也嫌你脏。这就是为什么你勾引我那么多次，我却从来没上过你的原因！” 要对付一个下作的人，只有拿出比她更下作的手段，说出比她更下作的话——以毒攻毒才能让这种人被反噬，永远记住害人必害己的教训！ 王梦洁离开之前的眼神无比恶毒，谁都看得出来她不甘心。然而她，居然将这个眼神留给了狐小九，恨恨甩下一句话：“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沈松涛没再说什么，只把手搭在小九肩膀上紧了紧，以示无声而有力的支持。 瘟神离开让大家都舒了一口气，然后默契地将崇拜的眼神投向沈松涛。 不得不说，此战两人一举成名，一是顾天知，另一个就是沈家三少爷。 而沈三少爷也难得地配合我们这帮屁民无休无止的提问，大肆吹嘘起自己“无与伦比”的智商来。 原来刘家和沈家在生意上有往来，只是刘家不如沈家势在，所以刘妈妈认识沈松涛。而沈松涛手机里那些图片，都是他的“好哥们儿”发给他的，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互相介绍“好朋友”的优良传统，而王梦洁就是大家共同的好朋友。 只不过经此一役，大约王梦洁的身价在沈松涛的朋友圈里该一落千丈了。毕竟，玩玩而已的关系，一个女人太有心计对于所有男人来说都是威胁。 沈松涛不无得意地说：“你们是不知道，王梦洁每次和我哥们儿开房都不让男方带套。我哥们儿傻，还以为是王梦洁放得开，其实那女的是为了怀孕好绑个有钱人……” 沈松涛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阵，忽然靠到战役之后一直默默的小九身边：“小九你怎么不高兴？难道我刚刚的火力还不够猛吗？” 小九挤出一个笑：“够猛……我是担心你说了这么多话口会干，寒星姐陪我去买水吧！” 我起身跟上小九，却发现他的脚步快得出奇。食堂一楼有一家中型超市，小九进去之后径直往最角落里走去。 “小九，不是买水么……” 话没说完，我猛然感觉小九不对劲，发力追过去，小九已经满脸是泪：“寒星姐……” 没来得及想清楚缘由，我的眼泪没来由就流了出来。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让小九靠在我的肩膀，轻声安慰着：“没事……姐姐都知道……别难过……” 若你真心与一个男生相爱，两人来不及厮守，他的母亲就拿着一叠照片杀到学校来兴师问罪，这是侮辱。 所谓的男生的前女友是这一切的策划者，乐得见你受伤而偷笑，这是暗害。 就算有朋友出面解了一时之围，两个女人却都没打算放过你和你们的爱情，这是余毒。 我们都是凡人，看不到未来并不可怕，走着走着前方也就清楚了。 可怕的是明知有未来，结局却是“不堪”二字！ 两个人的爱情，如果能由两个人同时面对，不管有多痛心里也有一丝甜。然而如今面对这一切只有孤单的狐小九。 他再强大如神又能怎样？他已经在爱情面前褪去了神的羽翼，当他以凡人之姿想沐浴在爱情的阳光里时，现实给他的却是如此肮脏的沙尘暴。 小九像个孩子一样哭着，这一刻的他才是完完全全没有防备的。 超市的一角摆的都是冷门的生活用品，偶尔有同校的学生经过，又都识趣地绕道而去。 我想我比狐小九幸福多了，我爱上了一个男生，但我本身是一个女生。所谓的爱情，一方的主角有性别之分，爱情的境遇就有天地之差。而在大多数世人眼里，差别有如云泥。 我不是狐小九，我不可能完全体会他的感受；但是我见证他的爱情，我不是一个糊涂蛋。 良久，小九才止了泪，似在自言自语道：“这件事在我这里没有得到结果，想必阿姨会去质问刘飞阳吧？也许……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我不想欺骗小九，说你们应该坚持、你们一定会有结果这样的话；因为我不能说服我自己撒谎。 毫先疑问，刘妈妈私下来找小九，没有言语和肢体冲突，这还是轻的。如果小九和刘飞阳坚持下去，作为母亲，刘妈妈一定会为了儿子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来——哪怕是牺牲别人的儿子。 至于牺牲的方法，自然有百千种。 “小九你别乱想，起码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最坏的不是吗？” 狐小九摇摇头：“寒星姐你知道吗？我最担心的不是分手……如果刘飞阳现在给我一个电话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哪怕不说明原因，我也会坦然接受。我最怕的是我们从此失去联系，他一个电话都不给我……如果我们的爱情连一个电话都不值的话，我很难过……当然，就算是真的一个电话都不值，到最后我也能恢复过来，只不过……”话没说完，眼泪又流了出来。 原来症结在这里，原来堂堂狐小九在爱情面前已经卑微到了如此地步！ 他太聪明了，将一切好的、坏的结果都预料到了。就因为他太聪明，所以在心底里留存了一线希望。 这一线脆弱的希望，有可能成为他开心的来源，也有可能成为他崩溃的根本。 能将世事看通透的人不适合具有太多感情，就像志异里那些花精狐妖，明知与凡人结合没有后果，却拼得散尽千年道行只得到一声唏嘘。 于是在这个时候，除了支持，我找不出别的更适合去做的事：“小九你放心，不管刘飞阳是不是那个对的人，仅就你个人而言，你是一个非常值得让人去爱的人。姐姐们当然希望你和刘飞阳有结果，但是姐姐们绝不愿意看到你受委屈。不管你做什么，姐姐们都是支持你的。” 狐小九红着眼眶，精致的脸庞还印着泪痕。这时的他凄然一笑，真如雨后残荷，有一种说不出的另类的美。 “小九……” 怯生生的一句小声呼唤近在耳边，小九抬起头来，我也回过头去——又是沈松涛。 小九愣了一下，用手抹去眼角未干的泪：“你怎么来了？我们还没买好……水呢。” “你……王梦洁那个贱人太可恶了，是知道就不应该放她走，我找她去！”沈松涛显然看到了我们抱头痛哭的一幕，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小九上前一步拉住他：“别去……” 沈松涛脸上的愤怒已经堆到了临界点，我想若不是小九拉着他，他有可能现在就将这个超市当场砸掉。 沈松涛虽然是一番好心，但是公子脾气发作的他一定像颗炸弹一样，不让人受伤是不会收场的。 我最佩服狐小九的一点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保持理智，用刚哭过的眼眼认真看着沈松涛，说：“你陪着我吧……找她做什么？” 沈松涛如中妖法，表情瞬间软了下来。 64.回到快乐 小九又说：“我哭过，只是懊恼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无能，其实与王梦洁没多大关系。如果她不再来招惹我，没有必要去搭理她，眼不见心不烦。” 沈松涛点了点头，轻轻扬手去抹小九脸上的泪痕，疼惜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那一瞬间我有些恍然：其实只要小九安好，谁来爱他区别不大。 可另一个想法紧接着将之前的恍然秒杀：就算沈松涛是真心真意喜欢小九，他能给小九一个未来么？ 普通人家的父母接受不了儿子爱上男人，世家子弟的父母就算能接受——算了吧！沈松涛这种贵家公子，只怕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大事，婚姻，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吧？政治联姻与商业联姻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他们生而是人上之人，他们生而也是一场交意。 命运是公平的，不外如是。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小九跟我说的一句话：找老公和找男朋友是不一样的。 那时小九也例举出了我们身边的男生谁适合做老公、谁适合做男朋友。现在看来，如果要选男朋友，沈松涛这种有些混账但又有保护意识的公子哥儿还真不赖。 不管小九心里怎么样，总这我狐寒星今后是不会再过多揶揄沈家三公子了。最起码，在保护小九的立场上，我和这位公子是一致的。甚至，我的战斗力不如他。 这是头一次，沈松涛在面对小九时沉默这么长时间。他就像黑白胶片中的人影，定格在那里、盯着狐小九，仿佛要把眼前这个人的音容相貌完全刻录在眼睛里。 “小九，我知道，我不会成为你的选择，有些事情，也是我做不到的……”沈松涛终于开口，“但是这不妨碍我喜欢你。真的，你让我明白了许多……原来因为爱情而流泪时，你比平时更动人……” 我的天，这是我认识的沈公子吗？这真是一秒钟变文青啊！土豪变白莲有木有？虽然有些淡淡的别扭，但我又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无比的真诚。 我想，心思比我敏感百倍的狐小九大人应该更有感触吧！ 果然，小九一句话做了总结：“刚刚你说的一番话，让我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你，不管那样的你是能否持续。和你这样的富二代相处，我没什么压力了。”顿了一下，又说，“想喝什么自己挑吧，我不知道你的口味。” 沈松涛那一刻笑得特别孩子气，原来被金钱包裹的他也有这样的一面，美好的天真。 等我们回到餐桌旁时，一群人已经等不及数落我们了。 幸亏小九有先见之明，除了给每人带回饮料，还有大袋子里的零食往桌上一放，吃货的嘴立刻被堵上了。 “咦？老五你和小九哭过么？怎么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 三姐这双善于发现基情的眼睛就是刁钻，我们都在超市里缓了那么长时间，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听三姐这么一说，那些叼着零食的好奇宝宝们再次将注意力投向我们。 我正犹豫要怎么唬弄他们，小九抢先指着沈松涛说：“他欺负我们！” 好强大的反应能力，瞬间将话题带歪。 三姐一听，立刻想到了邪处：“靠！沈松涛你男女通吃，本事不小啊！我家老五这样的老糙你也嚼得动啊！” 为了名节，我全力反抗：“三姐你别瞎说啊，我可是有老公的正经女人！” 沈松涛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又满含深意看向小九：“我刚刚正把小九堵在角落上下其手，小九的哭声把狐寒星引来了；我怕这个腐女碍事，就把她踹哭了。” 得，在这种虚构的故事中姐姐我从来都是打酱油的，而且还是出场一秒就被踹飞的那种。 大家都知道这是玩笑话，一时间笑的骂的都有，再没有谁问起小九和我为什么哭过。 世上最好的疗伤药不只有时间，还有伙伴。 当你身边出现这样一群各色而可爱的小伙伴时，你内心的伤痛会得到暂时的抚慰——哪怕是暂时的，它也给了你一个缓冲的时间，然后让时间给你上药。 也许是因为已经哭过，也许是真的被小伙伴们的快乐感染，小九大声宣布：“我的事情，真的要谢谢大家的支持，尤其要谢谢顾天知同学和沈松涛同学！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周末做顿饭给大家吃，希望大家赏脸！” 一时间，欢呼声将四周吃饭的同学们全都惊走。 “可不可以带家属？”七妹问，她最放心不下她男人。 小九摇头：“做顿饭不容易，再说我们那儿装不下太多人。亲戚们只好下一次咯！这一次只请在场的诸位！” 顾天知凑到小九旁边：“那好，小九，到时你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去给你打下手。”他是人妻受，对于厨房之事极其钟爱与在行。 没想到沈松涛一把扒开顾天知：“我也要去打下手！” 欢呼声立刻被众人生生咽回肚中。 虽然沈松涛没有表明他要做饭，但仅仅是听说他打下手，已经足够我们腹诽：那顿饭还能吃么？ 电视剧里富二代九级生活残障的画面一再出现于我们的脑海中。 于是一众男生涌跃报名，一来是为了避免吃到可怕的东西，二来是不能让沈松涛专美——虽然顾天知报名在先，但是一个受和一个攻出现在小九的“闺房”的意味显然是不同的。 小九想了想，终于给了定论：“就今天的表现来说，顾天知和沈松涛是最好，那就由你们两人来吧！嗯……就周六吧！你们上午来我家，我觉得做午饭比较好，而且下午大家可以在那儿玩。” 而事实没有小九说的那么动听，事后他告诉我，其实之所以选择做午饭，原因有二：一，大家可以早点回去，狐小九本人极度讨厌留宿；二，要是饭菜做得太多，就再留大家吃晚饭，以免产生浪费。 好可怕的心算能力！连请客吃饭都带着浓浓的狐氏风格，吾等凡人跪下膜拜啊！ 而让沈松涛来打下手的最大危害就是——这位大爷周六早上八点不到就来按我家门铃了！ 门铃持续响了大约三分钟，我终于顶着一头乱发、披着歪掉的睡衣、踩着迷踪步去开门。 到了客厅就见小九也正好从卧室里出来，小妖精套着一件盖到大腿根的白色棉制T恤、露出又白又长又细的美腿，头上顶着一撮呆毛，打着呵欠招了招手：“你回去睡吧，我来开门。” 门开后，就听小九带着鼻音说了一声：“哟，来这么早，先进来吧！” 然后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就跟着进来了。 一看到那可怕的颜色和光线，我的瞌睡瞬间就醒了，冲着仍然迷迷糊糊如小白羊一般的狐小九喊道：“小九！你——” 小九立刻醒了一半，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沈松涛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大神并不慌乱，而是淡定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失礼了。”然后以瞬间转移的速度闪到自己卧室，并顺手把门关好。 于是，当沈松涛缓缓将头转向我时，一双绿眼瞬间变成了红眼。 一股带着血腥的杀意扑面而来，我也立刻实展移形换影之术回到仍在微微打鼾的MR.身边。家里没有男人、没有顶梁柱，还是不行滴！ 作为没有节操的腐女，我当然听说过关于沈松涛如何生猛以及鬼畜的秘辛；作为疼爱小受受的腐女，我自然害怕小九被霸王硬上弓。 区区一扇木头门，怎么能够防得住如狼似虎的恶少沈三！？ 当我思虑再三，再一次肯定背后躺着的这位就是我男人时，我果断开门冲了出去，结果——小九已经梳洗完毕且给沈松涛倒了果汁，两人正襟危坐于客厅沙发上聊开了。 “来了很久了吧？不好意思，我们周六都没有早起的习惯。” “没有很久，也是刚刚到。” “怎么来这么早？” “做饭不是得买菜么？早起才能到菜市场买到新鲜的菜啊！” 靠！我一定是在做梦，那个每说一句话都极具老百姓生活经验且毫无违和感的沈松涛一定是别人假扮的！ 怎么可能！？就算偶欠心血来潮，老娘我和小九大神想要做一顿饭，也只会去超市买菜——菜市场！？从一个大少爷嘴里说出来，就如一个卖菜大妈侃侃评论天朝如今金融体制一样，太稀缺啦！ 也不知道小九大人是没睡醒还是被沈松涛的一番话感动了，居然不露半点鄙视的音容，点头说：“哦，那我们快去，时间也不早了，新鲜的菜都被大妈们挑光了。” 然后小九拿了钱包、钥匙、手机和购物袋，两个人并肩出去了。 沈三少爷走之前还不忘甩给我一个邪魅狂狷的笑。 笑你妹啊！你以为这是总裁文啊！这是清水校园文，you know！？总裁神马的注定是炮灰，笑个P啊！ 切，老娘我受了刺激，想睡回笼觉的心情都木有鸟！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再次想起。 从猫眼里瞄一下，吓死姐了！外边那个人也正透过猫眼看呢！黑眼珠子真恐怖！ 但这一次我骂不出狠话来，因为乖巧的顾小受来了。 打开门，是顾天知如沐春风的一张脸：“寒星姐我来啦！小九呢？” “快进来！”我忙把小顾让进来，“小九和沈松涛买菜去了，你先坐吧！姐姐给你倒——你喝什么？” “寒星姐别客气！”顾天知屁股没有落座，直接向厨房走去，然后那边传来水响声。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连忙跑过去看。 只见顾天知挽起袖子，把水槽里的两只碗给刷了。 那是昨晚我和MR.马有些饿了，煮面吃后留下的战果，本想今天再刷来着……于是身为一个女人，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比姿色与智慧不及小九，现在连所谓的贤惠也被小受的朋友——另一只小受比下去了。 姐身为女人的尊严，终于随着节操一起，在洗碗声中破碎凌乱了。 然而顾天知的人妻属性还不仅如此，刷完碗，他从开始在厨房中独自摸索起来，并不时将一些用具拿出来放出案上。 “小顾，你干什么呢？”我端着一杯果汁，已经忘了递给他，自己喝了一半用来压惊。 顾天知哼着小曲，头也不回：“没什么，把一会要用的锅子什么的拿出来刷一刷……” 我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杯果汁喝下肚：“哦，那你忙吧！我回去再睡一会儿。” 65.冬雪 想要再睡一会儿是不可能的了，因为陆陆继继、客人们都来了。 最先到的自然是我们宿舍那帮姐妹们。 腐女嘛，总会选择第一时间赶到基情现场，宁愿干耗着也绝不错过。因为明知道这一次不会出现倒胃口的人，所以即使只能YY也非常有意思，更何况除了狐小九这样的神受，又多了一只比较好上手的小受，顾天知。 当门铃急切响起时，人妻属性的顾天知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喊道：“来啦！请等一下！” 也许正因为这一句喊声，门铃声更加急迫了。 起初我憋在被子里骂了一句脏话：“按个P啊！扰着老娘清梦啊！”忽然清醒过来：三姐来了！ 还没来得及穿鞋下床，顾天知的惨叫声已经从（应该是）客厅门口位置传来。心中激动的我和不明就里、只穿内裤的MR.同时出去探看情况。 就见顾天知被三姐、七妹和八妹堵在墙角，在这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已经被调戏得不成人形！ 三姐听到卧室开门声，转过头看了看我和MR.马，脸上调戏顾天知的银邪表情仍然没有褪去：“哟，这都几点了穿这么性感出来，老五你们两口子可真是白日宣银有一套啊！啧啧啧……” 我家男人，MR.马被三姐的目光刺得居然连儿时的羞耻心都出来了，穿着内裤还双手捂裆、急急退散，生怕三姐会透视。 说实话，有些时候腐女对于小受的调戏真是……就说顾天知吧，他只是被三个眼带银光的女人堵在墙角而已。这三个女人全都没有伸出手来，只凭眼神就将可怜的小受受惊得双手捧心，眼泛波澜。 这时门铃又响了，顾天知连忙着指了指大门：“有……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又怎么样？谁也救不了你！”三姐嘿嘿直乐，又上前小半步。 顾天知后背紧紧靠着墙，却因为实在无路可退，只好将脚踮起来以拉开与这些可怕女人之间的距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九不耐烦的喊声：“开门！我忘记带钥匙了！” 一秒钟，三位腐女已经挤到客厅的沙发上，恢复人模狗样。 等我过去给小九开门，三位齐齐转到头来：“嗨！小九我们来啦！” 小九双手都拎着东西：“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接一下！”身后的沈松涛也如此。 待腾出手来，小九才发现仍在墙角惊魂未定的顾天知，走过去温声道：“她们刚刚是不是欺负你了？”说完转过头来，眼神逐一扫过我们几位女子。 不得不说，同样身为小受，因为属性的不同，差别大着呢！ 霸气女王受和软糯人妻受相比，前者简直要逆天啊！仅仅是一个眼神就教人不寒而栗。三姐她们刚刚用眼神调戏过顾天知，此时却被狐小九用眼神狠狠摧残。 我刚才可没凑上去“欺负”顾天知哦，我只是围观打酱油而已，于是我自豪地说：“刚才她们三个调戏小顾同学来着，只有我……” 没想到顾天知瞬间恢复正常，且面带欣喜对狐小九说：“小九你说的太对了，三姐她们果然会趁你不在……对了，我刚才的表情到不到位？看起来很无辜吧？” 小九点点头：“还不错……要是身体再微微颤抖就更好了。” 顾天知恍然大悟：“对呀！是不是这样……”然后摆出娇弱受伤、微微颤抖的可怜状。果然很呆萌！ 看着两只小受旁若无人地对话，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尼玛什么情况！？神受在现场向人妻小受授课呢！ 敢情刚才顾天知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呀！而且还是大神狐小九手把手教出来的！太尼玛神奇了！ 顾天知的演技都这么高超了——我们家狐小九不愧是神一般的存在啊！我跪了！ 三姐、七妹和八妹此时只能嘴角抽搐、风中凌乱，虽然调戏小受很有成就感，但是明摆着是被唬弄了还有个P成就感啊！ 沈松涛在一旁无聊地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嘴说：“小九，时间不够了，我们快做吧！” 沈三少爷的一句话终于解救了三姐她们，不仅仅因为小九没时间再追究刚刚的事，还因为“我们快做吧”——好强大的信息量！ 不要做得太猛烈啊！ 于是三个男生在厨房忙开了，而一众女子待在客厅里闲得只能看电视吃零食。 终于，客人们到齐了。欢笑声、吵闹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那一刻，再没人提起、也再没有人想起那些不痛快。就连热得额头微微出汗的狐小九，在偶尔转身看到打成一片的朋友们时，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外面的季节，已经到了冬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挤在一起的我们对于屋外的寒冷没有任何感觉。 人和人在一起，可以撕咬流血，也可能依偎取暖。我们没有冬眠的习惯，我们却用小小的温暖生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炉。这种特别的、在冬天里尤其贴到心里的温暖，直到多年后仍不会从我们记忆相册中被抽掉。 扑天连地冷色调中的一抹暖，想不记得都难。 狐小九和顾天知会做饭不稀奇，沈松涛会做饭就有点儿出人意料了，可这位富家公子却偏偏有这门手艺——那个松子玉米做得真好吃！ 有时候我们都怀疑，难道沈松涛这样看起来很吊的大少爷是人妻攻？尼玛，这个脑补比较费流量啊！去你个10086的！ 下午休息时，狐小九从卧室里拿出一套珍藏的大富翁，超大图纸，可以十个人同玩的那种。而我们的小九大人，主动承担银行这个角色——人太多，银行换算也需要专人哪！ 如此童真童趣、如此良好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寒假之前。 考完试，送小九登机之前，小九小声说了一句：“此一别，不知前路如何，姐姐勿念！” 我一怔，明知道小九是故意要搞笑，却仍不由得心中一沉。 是啊，前路如何？只有回去了才知道。 正月初八，突然接到陌生电话：“喂？寒星姐么？我是刘飞阳啊！” “……”我那一刻没来由的欣喜，“飞阳啊……” 因为太熟悉，刘飞阳也不跟我客套：“寒星姐，小九怎么联系不上了？我刚从英国回来，能在家待一个月，我想见他……” 从刘飞阳急切的语气中我听出来了，刘妈妈来学校找小九一事，刘飞阳暂时是不知道的。至于王梦洁又同时将事情捅到狐小九家里的事，刘飞阳更是无从知晓。 可是这些事，实在不合适由我在此时告诉刘飞阳。人家刚刚从英国回来，总不能让刘家不能共聚天伦之乐吧？我深信刘飞阳爱着狐小九，他可以为小九做一切能做的事——正因为这样，有些时候不计后果才是最可怕的。 “可能小九回老家看外婆了吧？”我用推测的语气缓解刘飞阳的急迫，“你刚回来，先乖乖在家待几天，我帮你联系小九——千万不要让你爹妈看出你在想某人哦，要不然……你懂的。” “嘿嘿，那好。”刘飞阳果然什么都不知道，“麻烦你了寒星姐，我等你好消息。” 直觉告诉我，对于刘飞阳的电话，狐小九是不可能无视的，可是刘飞阳为什么说联系不上小九呢？想到狐四哥元旦来时的担忧，我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我也不敢贸然拨打小九的电话；几番犹豫之后，我打给了狐四哥。 “喂，寒星吗？” “四哥新年好，我是想找……” “我知道，小九不是很好，自从寒假回家就没出过门。” 我一颗悬着的心咯噔一声往上翻到嗓子眼，堵得我喘不过气来：“怎么……” 狐四哥叹了口气：“其实叔叔和阿姨并没有责怪小九，倒是我们家这些直系长辈亲属们……你也知道小九要强，现在直接不待见我们家这些亲戚了。我看时间也闹得够了，正准备这两天去他家看看，也好探探叔叔和阿姨的口风。” “不是不责怪么？” “不责怪并不等于就能接受啊！家里就这么一颗独苗，难不成还要逼死小九么？能不责怪就阿弥陀佛啦！再说了，就算我叔叔阿姨接受了，刘家爸妈能接受么？” 我一时无言，看来小九并没有把刘妈妈的事告诉狐四哥。 狐四哥又说：“对了，我猜小九今年有可能提前返校。到时候就麻烦你们这些朋友们照顾着他，小九虽然很强大，但他毕竟一个人……” “我知道，四哥，你放心吧！” 又交流了一些情况，我们才各自挂了电话。 狐小九究竟是怎么样独自一人回家面对那一切的？那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力量啊？ 我突然觉得有一些冷，此时窗外的天空有些灰，不是因为脏，而是因为下着大雪。 天气反常，我的老家一度好几年冬天不曾下雪，据说因为全球变暖。偏偏最近几年寒流来得特别早，雪也报复式地整天整夜地下，好像要把前几年的空白雨填补似的。 于是一眼望去，天地苍茫一片，大地如此洁白。 然而谁都知道，所有的大地伤口只是被短暂封闭，只待日出东方、气温回升，疮痍仍然满目。 两通电话，我都忘记问了：刘飞阳和狐小九那里，都下雪了吗？ 66.祈祷 狐四哥的猜测没有错，等我与小九取得联系时，他已经提前返校了——确切地说，应该是返回了我们合租的房子。 将这个消息告诉刘飞阳以后，我本人也飞奔回学校——我并不是刻意为了小九提前，而是为了躲开学生返样高峰，每年不得不提前，天朝屁民绿皮火车党真心伤不起！ 小九替我开门，小妖精看起来越发瘦了，还好精神状态不错。 “我的事，四哥大概都跟你说了吧？刘飞阳明天会过来，到时候一块儿跟你们说，所以啊……寒星姐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许多问。”小九还是那么聪明，只看我的眼神就猜出了我心中所想，并且顺便用话堵住了我的问题。 “好吧，我不问这个。”我说，“可是，你和刘飞阳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啊！” 小九摇摇头：“我让你听的，是正经事，没说其它时间还让你缠着我们啊！” 小九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这反而让我有一种隐隐的担心。他的坚强和假装已经到了神的级别，很难看出什么破绽。可是我早就知道，越坚强的心其实越脆弱，小九的心里…… 我安慰自己，所有的推论都是虚妄，明天自有分晓。 正月里的机场人很多，尤其这会儿还没出十五。 当刘飞阳188的高大身影拖着行李箱出来时，我瞬间激动了：男神还是那么帅啊！不对，因为镀上英伦气质，整个人更帅了！ 接机的萝莉、少女、中女、熟女、老女人们一齐向刘飞阳投去炙热的目光，这就是顶级帅哥的魅力——无差别群体秒杀！ 然而这种久别的重逢不是一开始就伴随着热烈的拥抱和亲吻。 刘飞阳借助身高优势一眼看到了小九，男神的眼神在人群中锁定心上人的一刹那不是欢呼雀跃，而是重重舒了一口气，然后快步绕了过来。 小九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随着刘飞阳的移动不停转动身体和视线。 两人终于在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对视，瞳孔里全是对方的样子，却都默然不语。 作为旁观者，我已经泪流满面，然后拭去、再流泪，整个过程无声亦然。这种美如画报的重逢，比看偶像剧震撼多了。 “累不累？”小九问。 刘飞阳明明有些憔悴，却摇着头。 “那……走吧！”小九转身，朝出口走去。 刘飞阳忽然松开行李箱，上前一大步从后面环抱住狐小九：“我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到最后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两人就那样定格在大厅里，时间随之凝滞下来。 人们经过时，都会忍不住留恋张望，那是多么登对一对儿啊！ 从去年年初刘飞阳表明他很喜欢小九留着长头发起，小九就没再将头发剪短过。小九那样精致的一张脸，正月里又是厚衣加身，任谁也想不到高大的男神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男生！ 如果人们知道了真相，又会投来什么样的目光呢？还是这样的赞叹与羡慕么？ 所有看客中，只有我知道真相；而唯一知道真相的看客，此刻依然被泪水模糊着双眼。 良久，小九转过身来，扑到刘飞阳怀里，紧紧环住了男神的腰；而刘飞阳那一双臂膀则更加用力地圈住小九。 我一直萌这样的身高差。 刘飞阳可以将狐小九全方位牢牢护住，以致于从某个角度会看不见狐小九——合二为一。18公分的身高差，接吻时一个要俯首低头，另一个要踮起脚尖，这才是最有爱的。 等两个人紧抱着、顺理成章地吻在一起，吸取了对方足够的温暖；我已经在一旁哭得浑身发冷了。 大叔大婶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感动而已，我真的不是小三插足呀！我TM插得进去么我？ 刘飞阳这才发现对他而言毫无存在感的我：“咦？寒星姐也来啦？小九，我们快回去吧！” 男神的声音有些嘶哑，小九则红着眼眶点头。 打车回去的路上，大家又合拍地全都沉默了，我只在后视镜里看到刘飞阳紧紧握着狐小九的手，很紧很紧。 那一刻，我突然非常非常思念我那平凡的MR.马。 合租的房子是交了暖气费的，刘飞阳一进来就脱外套：“还是屋里边暖和呀！这里一切都没变呢！”然后迫不及待打开自己曾经的卧室，呆了。 是啊，男神走之后，他的一切留有物小九都没有动过，房间也没有再租出去，而是保持原样且一直有打扫。 一切，还是刘飞阳离开之前的模样。 虽然有我这个大电灯泡在此，男神还是忍不住回头抱住小妖精：“宝贝儿，你对我真好……连房间都……” 小九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出来：“嗯，那今晚你就住自己那一间吧！那些房租可不能白交，而且房间里边也没有灰。” 刘飞阳一副可怜巴巴又欲求不满的样子：“我都憋了好几个月了，国外的诱惑那么多我都忍着……”忽然灵光一现，“好吧，今天我住自己这间，你也过来陪我吧！冬天这么冷，我帮你暖床——我还会暖身哦！” 靠！受不鸟！不带这样的！ 我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今晚要回到那个已经许久没有人烟的宿舍兑付一宿，要不然今晚对我来说是一种身心的折磨。 狐小九这种久旷的神受，男神又是在欧洲禁欲数月的体育生，今晚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样子呢！？ 但我真的是一个很怂的腐女，在没有别人壮胆（三姐不在、甚至MR.马也不在）的情况下，实在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做出偷听偷窥的举动。 我怕小九大人用胶带固定我的眼皮，活活绑在卧室里。然后直接与刘飞阳在我面前表演真人秀，一边爽还一边喊：“你不是想看么？就让你看……嗯啊……不要碰那里……”最后大神与男神同步高朝，而我却因同步流鼻血过多而死去。 冰箱里有头一天买好的菜，有我打下手，小九很快做出四菜一汤。刘飞阳吃得赞不绝口，并且主动要求刷碗。 这种和谐的氛围终于在饭后有了改变，我去沏茶时听到刘飞阳说：“小九，我妈是不是来学校找过你了？” 我以为气氛会就此僵掉，却没想到狐小九直接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我来这里之前和我妈吵了一架！”刘飞阳说。 “嗯，阿姨是来过。” 刘飞阳温身贴近小九：“对不起……” “傻瓜，又不是你让阿姨来的。况且，作为一个母亲，她接受不了很正常……我和你的事，我爸妈也知道了，他们也……反应和你妈妈差不多。” 坦然，有时候会让人觉得豁然开朗，有时却会让人觉得前途渺茫。我这个时候的感觉，就是后者。 “小九，我不想去英国了，我要留下来，和你面对这一切。” 如此掷地有声的承诺，换来的却是满室的安静。 “小九……”刘飞阳见小九没有回答，又追问，“我要留下来，我不走了！” 小九咬了咬嘴唇：“你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难道你已经打算放弃了吗？我……我可不能答应……” “傻瓜……”狐小九赶快忙安抚男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这种情况，其实你我相隔两地才是最好的状态。无论如何，只要我们不在一起，家里边也抓不到什么有利的证据。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和我都希望有一个将来的话，就得不得这么做。” 刘飞阳很快平静下来：“好，你说。” “你和我都还是学生，现在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谈有能力去维护一段爱情。只有我们都不依赖于家庭的经济支持，那时才有了与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人对抗的资本。那时我们可以慢慢耗，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但是现在我们不能选择直接对抗。一来，太伤父母的心；二来，我和你必输无疑……这都是我在寒假时想好的。” 原来小九竟有了这样的打算，打持久战；为了爱情，他有长远谋划。 小九将头慢慢靠向刘飞阳的怀里，轻轻地说：“我们都各自努力吧，如果时空都不能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变淡，到最后他们一定会接受我们在一起的。”然后抬头对刘飞阳微笑，“当然，也许到时候我们应该用一些小手段逼迫他们不得不接受。”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刘飞阳将头放在小九颈窝，深深嗅了一口，“万一我妈又来找你麻烦，那怎么办？” “你是不放心你妈还是不放心我？”小九笑道，“我不会对你妈下手的，我只对她儿子下手。” 刘飞阳也笑了：“小傻瓜！” 于是我端着两杯茶适时出现：“说得都渴了吧，喝点儿热的吧！红茶哦，暖胃。” “谢谢你，寒星姐！”男神接过茶，冲我笑，然后又温柔看向狐小九。 我依着沙发扶手看着这对恋人，如果没有现实中这么多的磨难该有多好啊！其实我知道，对于两人的未来，就连狐小九本人也没有一个清晰的预判。因为阻碍实在太多了，其中最难逾越的，不是世俗眼光，而是双方的父母。 诚然，如果刘飞阳一直待在英国，双方的父母确实不能再说什么。但是他们不会放弃监视，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采取行动。 再说，刘飞阳要去英国的这几年，外界对于男神和大神的诱惑是非常大的。谁敢保证自己能守身如玉不出轨？这已经不是一个以立贞洁牌坊为荣的时代了，这个社会沦落到笑贫不笑娼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真的能守住这份坚持么？ 最后，就算刘飞阳学成归来，那时年龄渐长的他们面对的结婚生子的压力更大。而且就算经过好几年，就能淡化双方父母对于这件事的忌讳么？ 事实完全不像狐小九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小九之所以那么说，只因为他不想匆匆间毁了刘飞阳的未来。因为如果他们此时死守一线，结局是显而易见的，任何冲动都可能毁掉一切。 于是我不得不佩服小九的情商，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且说服刘飞阳。我也由衷地感觉到了，狐小九是真的爱着刘飞阳。 反之，刘飞阳对小九的爱一点不比对方给予他的少，因为刘飞阳在这件事情上对于小九无比的信任与配合。 而现在，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祈祷：老天爷啊，让他们能在一起吧！ 67.计划 刘飞阳留下来陪小九的时间只有区区三天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与其说是难得，倒不如说是一种煎熬。 分别摆在眼前，排手指就能数得到。可是这个时候啊，凡人和神的区别就显现出来了。 尽管分别就在眼前，不舍也都写在双方的脸上，但是狐小九与刘飞阳却于这种带着离愁的情绪中生生化出一丝优雅。 刘飞阳没有以往的活泼、狐小九没有之前的调皮，一切都是淡淡的：淡淡轻声交谈、淡淡互相看着微笑、依靠在一起时淡淡地亲吻……离愁别绪到了这种境界，不是痛哭流涕与哀号，而是如文艺片一样，清新中带着一丝莫明的清冷。 就如秋天，我们不用过度渲染情绪，只看那铺满地的落叶就知道，所有的生命躁动都要开始蛰伏了。 于是，就连刘飞阳真正离去之时，两人的泪水都是淡淡而清洌的。 只因为有了爱情，谁也不会认为那眼泪中会有任何混浊的成分。 “不要不和我联系……”刘飞阳已经哽到发声艰难。 “好，我们偷偷联系……谁也不告诉……”狐小九更是带着鼻音。 千言万语敌不过保重二字，刘飞阳终于离去——其实他只是返回老家，还有半个多月才会去英国。可是这一别，跟他直接去了英国有什么两样呢？ 送走刘飞阳的那天，小九回去后一直窝在卧室里，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出来。眼睛是肿的，却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刚想安慰他的我：“寒星姐你放心，我哭过后就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强大起来，为了将来能和刘飞阳生活在一起，我要好好努力！” 这就是所谓的化悲痛为力量么？今天可算是见着现实版的了。 我知道我应该为小九高兴才是，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有这种高度的认识实在是太喜人了。可我偏偏心疼到不行：小九的这份坚强，该是融化了多少悲痛才得来的？ 随着大伙儿的返校，生活又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是狐小九的大二第二学期，那时还春寒料峭，有一天，狐小九突然说了一句：“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尽早让自己经济上独立，将来就是私奔也不至于会饿死。” 大家伙儿不置可否。因为在知道刘飞阳短暂的出现、小九超乎异常的平静表现之后，大家都对小九的精神状态表示担忧，生怕他会因为爱情而出现类似陷入幻觉的行为。 然而特立独行的狐小九再一次以行动粉碎了所有人的担忧，因为他竟当着我们的面将一份提案放到了沈松涛面前。 沈三少爷浏览过后表现出了兴趣，合上提案问小九：“所以，你给我看这个的意思是……？” 狐小九没有丝毫隐瞒：“我的起动资金不够，需要你投资。” 沈松涛笑了：“据我所知，小九同学的家庭条件非常优越，做这么点儿小事不可能……” “我不想用家里的钱……你可以把这认为是风险投资。”小九抢着说，“当然，如果站在投资人的立场，你是应该认真考虑的。我想拉的投资不止你一家，但是我第一个想到了你。” 论起金钱来，沈松涛是狡黠的：“所以，我可以把这认为是‘信任’么？” “你也可以认为是我看中你家钱多。”小九当然能猜到沈松涛所想，“不过，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能成为朋友，并不是基于金钱。如果你对我今天谈钱的做法很失望，那么，真的很抱歉……” 小九的坦承让气氛完全不同了，纯粹的功利商业谈判居然变得有了一丝丝暖意。 “你明明只需要开口向我借这笔钱，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就算你说要我送给你这笔钱，我也会毫无怨言甚至开心地双手奉上，用不着这么麻烦……” “正因为明知道，所以不能厚颜无耻的要。”小九认真看着沈松涛，“不管你是喜欢我还是只把我当朋友，我想你之所以在乎我这个人，是因为我是特别的、是有些地方值得你欣赏的。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我不能伤害我自己，也不能伤害你。” 沈松涛缓缓将身体靠到椅垫上，眼睛却未从小九精致的脸庞离开过，停了好半天才说：“我可以给你全额投资。” 这一次轮到小九笑了：“想法是美好的，落到实处就不一定美好了。你全额投资，万一我没弄好全陪了怎么办？还是再找几个冤大头吧！” 沈松涛听后哭笑不得，一个劲儿地摇头：“你啊，你啊……我沈松涛长这么大没有佩服过同龄人，狐小九你是头一个！” “要不然你怎么会张口闭口喜欢我？” “我是真的喜欢你！对了，万一你和刘飞阳不成，我是不是还有戏啊？” 小卡在旁边撇撇嘴：“排队去！” 大家笑成一团。 等到小九大人将另外几位“冤大头”拉拢过来，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大神的神力是莫测的、已经到了凡人眼光不能企及的高度。 要投资，就必须找有钱人；那几位“冤大头”全是有钱的男男女女。 当然，我等屁民与那些身穿黄金甲的真正贵族勉强算得上是点头之交，这还得多亏了有一个狐小九担当了桥梁的作用。 说真的，以前看电视剧时，出现什么贵公子爱上灰姑娘的情节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潜意识里就形成了贵公子不爱灰姑娘爱谁去？那些有钱的女人们个个心如蛇蝎且拜金物质之极。 可是偶尔地与这些富二代什么的接触，其实完全不是电视剧里那么回事，编剧导演都是坑爹货！ 真正的富N代与土豪的区别大着呢！ 最明显的区别在哪儿？天生贵族与暴发户有可比性么？ 也许小九的那些朋友都是经过他亲自认可与他性格相合的，所以每一个看起来都温文尔雅、礼貌又不失贵气。当然，你可以说这是程式化，可是说他们是装出来的——如果装都能装得这么自然，也不失为一种本事不是么？谁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装一装？ 那个一身波西米亚风、名叫范秀秀的女子就深得我心。她看起来爽朗又不失娇媚，戴着奢侈牌子的项链却又素面朝天，更重要的是：她是一名腐女！而且她说话应答毫无架子！ 于是我明白为什么沈松涛一开始不能入狐小九的法眼了，因为那时候的沈三少爷在小九大人看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发土豪！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狐小九的家族背景非常不简单，总之小九大人才是真正的见过世面又低调的世家公子，当然，家族背景从那时起已经成为小九的包袱。 所以，小九有那些“高人一等”的朋友也就不足为奇了。 每一次与他们见面时，小九都会双手递上提案，然后并不急迫等着回应。 我等屁民很好奇，虽然投资的事情我们帮不上忙，但这不能阻止我们对小九的关心。 “小九，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我们能不能帮上忙呀？”小卡问。 小九笑了笑：“等资金到位再告诉你们，你们肯定能帮上忙的。尤其是小卡哥你……” 众所周知，饱含深意却又不说完整的话最能引人遐想，小卡一看小九的表情，顿时有些慌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出去卖吧？” “卖怎么了？你不在高中时就失身了么？”小九反问一句，“你若想假扮处男，演技还有待提高呀！” 额滴个神啦！原来狐小九和小卡私底上竟交流这么劲爆的内容么？还有，如果小卡这种上等货色出去卖，果断想来一发有木有？ 留下一群不断脑补YY的我们，小九匆匆离去，他这一阵子很忙，而这种繁忙显然是我们爱莫能助的。 “我要打电话给李远杭他们，就算为了小九去做失足少男，我也要拖几个下水！”小卡握拳离开，干劲十足。 这孩子越来越没有节糙了！嘻，等你们出去卖，姐姐们一定凑钱看现场！ 话说小卡这学期交了一个女朋友，果然就像小九所说的，小卡只是因为小九的特殊而被迷失了本性。小卡是喜欢女生的，但这不妨碍他因为特殊心路历程而成为一名腐男。 事实告诉我们，腐男这种生物是的确存在的。 这都要感谢狐小九大神在小卡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想，不管小卡这辈子要经历几段感情最终跨入婚姻的殿堂，他内心里纠结于狐小九的那一段都应该是最值得他回味的吧！ 要不，为什么明明有了女朋友，小卡还要高喊着为了小九愿意去“失足”？甚至不惜拖那几个同为腐男的好兄弟下水？ 当一切事情都以合约的形式定下来时，小九终于对我们说了实话：“我一开始不肯说并不是不相信各位，而是……我认为，事情在没有最终定下来之前就夸夸其谈不太好，万一争取不下来……” 看着我们期待的表情，小九又说：“我打算在学校附近开一家酒吧！” 这个提议很好，因为这附近包括高职一共有五所高校，因为不处在城市的商业区，所以这里至今连KFC也未入驻过。 其实大学党都应该知道，大部分于天朝改革开放以后建立的大学，无论一二三本还是大专高职，基本上校址都在城市的边缘，也就是所谓的郊区。 因为学校实在太占面积，地方政府是不会舍得将好的商业地皮规划出来建学校（话说，天朝的城市原本就木有规划过吧！）的。况且学生毕竟要以学习为重，纸醉金迷的城市中心显然对天真的大学生负面诱惑太大。 所以，我们学样附近没有像样的商业街，没有像样的酒吧——狐小九的计划无疑填补一了项空白。 “资金到位后，选址、装修……最重要是酒吧开张时肯定缺乏人手，我希望你们能来帮帮我。当然，打工是有薪水的。”小九笑道，“是正规的酒吧，不会让大家出去卖的。” 68.就绪 正应了那句话，有钱好办事。资金到位后，一切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时学校附近的房价还不贵，小九直接将那幢类似于小洋楼的独立商铺买了下来，那里以前是一个赔本的KTV。 对于合伙人们质疑，小九是这样解释的：“内部消息，政府机关要移到大学新区来，万达集团已经开始在大学附近圈地了，这里的房价必涨无疑。到时就算开酒吧开不下去了，也不会血本无归。” 所谓内部消息，大约是身为本市市民、手眼通天的沈三公子透露给小九的。因为某一天沈松涛无意中提起：“这些天可累死了，陪着我大哥在这附近看地皮，我用闲钱买下了几个铺子，挺赚的……” 当时除了狐小九眯眯笑，没人能够在意；后来一经联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除了买铺面那一次，合伙人对狐小九十分放心，装修什么的全由小九一个人说了算，只在小九需要帮助时才出现。 小九又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不过，那是一种劳累后满足的愉悦。是啊，当同龄人都还窝在宿舍里不肯去上课时，小九已经开始忙于自己的事业了。 同时，我们也越加佩服起沈松涛来，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当然，在我们心里，比起有着“空手套白狼”意味的狐小九来说，依靠了强大家族势力的沈松涛稍稍有些弱。 因为在诸多方面追求精细，所以酒吧开张的日期不断推后，直到过了五一才终于定下来在国际儿童节那天正式开张。 话说酒吧我们也去过，于是我略带担心问小九：“小九，你都不做试营业么？而且，酒吧开在大学城，消费主力应该是学生，这都快放假了……” 小九抿了抿嘴：“赶在暑假之前开张，就是为了观察这一个月有何不足之处，然后利用暑假的时间改善。至于所谓的消费主力……我总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用心去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然后自嘲地笑了笑，“说实说，我心里也不太踏实。” 到了五月中旬，小九给我们群发短信：“同志们、战友们，‘谎言’终于要开业啦！现仍缺服务员以及后备调酒师数名，如果你有一丝丝的自信，并且要赚一些外快，不如来试试吧！待遇神马的，有意者面谈。” 接到短信时我和三姐正在自习室看书，我抬头问三姐：“去看看么？” 三姐点头：“反正下学期要联系实习单位，如果狐小九老板那儿待遇不错，本姑娘有意签下卖身契。” “去你的！那你下学期的实习鉴定怎么办？”我问。 三姐虽然是个有着恶趣味的资深腐女，对于自我与现实的认识却是客观的：“老五你真是傻啊！像我们这样一没关系二没钱的屁民，上哪儿自己联系实习单位去？好吧，于是我们只能待着系里分配实习名额，可是那些好单位的名额哪里轮得到咱们？我听说去年有几个学长学姐在校印刷厂白上了好几个月班，起早贪黑还被印刷厂那帮工人嫌弃，最主要是累死累活一毛钱都没拿到啊！” 三姐说的是实话，我们这种文科类的专业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就业前景。学校又不是特别强，院系好不容易通过各种门路争取的实习名额都被那些与班导、系主任关系亲厚的同学拿到手了。 我和三姐虽然在学生会挂着职，可是到了这种争破头的时刻，哪一个同学会发扬风格将名额让给我们？ 所谓实习，当然是为了锻炼学生的实干能力；其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高就业签约率，学校和院系被政策压着，也没有办法。 所以只要我们找到工作地点，然后于大四毕业之前把自己“签”出去，学校是不会在意我们实习的单位是不是专业对口的。 经过反复确认暑假可以不回家，我与三姐已经定下来要去给狐老板打工。 至于其她姐妹，大姐和二姐因为平时良好的表现而被系里推荐去了很好的实习单位；老六和老八因为另一半有门路，也都联系好了去处。 老七比较特殊，人家是不愁找工作的主儿，懒得实习所以装大爷。 剩下的我们三、四、五，那都是天朝普通老百姓家女儿的真实写照。 我和三姐去面试应该没问题，虽然不是美女，但也不吓人；老七号称纯粹是去帮忙的。 四姐就惨一点儿，因为她是吃货嘛，所以体形比较占视野。没有联系好实习单位的她弱弱地问小九：“小九，你看我行吗……” 小九拍拍四姐的肩膀，很爽快地说：“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也知道酒吧的灯光比较昏暗，所以顾客们经常会看不到服务员，四姐你正好……” “靠哦！你这是说真心话还是在逗我玩儿呢！？” “作为一个正在面试员工的老板，我当然是在说真心话！你，被直接录用了，星期六来参加培训吧！” 结果四姐成为第一个被正式录用的学生员工，果然和小九大神在一起，一切皆有可能。 奇怪的是那天我们没有看到男生，三姐还纳闷呢：“如果没有和男生在一起工作，我怕我的工作态度会不积极呀！到时小九一定会炒了我！” 七妹勾住三姐的胳膊，笑道：“三姐你糊涂了吧？就算没有男性员工，总有男性顾客呀！” “也是哦！” 银声回荡了一路。 等到星期六参加培训才知道，原来男生的面试不是安排在同一天。相比我们几个女生，一眼看去就知男生的面试极其严格，清一色的帅哥！ 我们不会认为小九是出于友情录用我们，我们只会认为小九是一个非常人性化且关心女性员福利的好老板！ 调酒师、灯光师……这类技术人员长得比较平平庸一些，我们也不认识，但这个平庸也只是相对而言的；要直接勾引，哦不，是直接与顾客“发生关系”的男生服务员才是真绝色！ 总数为十五人的服务员，清一色的学生。 六名女生，我们姐妹四人，还有两个也来自我们学校，与我们不同院系。相同的是，这两名女生看到男生们整齐地站在一起也会两眼放光。那绝不是一般的花痴之光，而是YY之电！ 所以这两人光荣地加入了腐女团且与我们打成一片，请允许我将她们的名字罗列出来：叶子，吹花。 九名男生中，小卡、李远杭、丁盛煜、李亮、顾天知、陆一炎、小凯（小九同宿舍的腐男）这都是相熟的——这时就不得不佩服小九大神交朋识友的高妙，这些人都是他的崇拜者与仰慕者呀！据说另两名男生林哥和跳跳也是小九的粉丝！ 尼玛，这是开酒吧还是在立粉丝后援会呀？ 听说沈家三少爷也要来当服务员来着，被小九以长相不够俊美（大雾）、脾气不够随和且身为股东就算干活也不享受员工待遇而拒绝。 培训时，小九是这样对我们说的：“相信大家都已经认识我了，以后见面只许叫我小九，不许叫我老板，这是硬性规定，做不到的可以立刻离开。” 见没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小九又说：“大家（服务员们）都是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作为服务员的基本素养其实已经具备了，所以今天来只是让我们的白领班教大家一个流程。再来就是我们的员工服装有统一的制式，请大家一会儿到张姐（会计）那里报尺码，不知道的可以现场将自己的衣领和裤子边边翻过来看，再不知道的就由张姐亲自给你们量。” 太有气势了！小九大神果然是当老板的料子！ “至于员工薪水以及福利，我会以合同书的方式发给大家——试用和正式是有区别的，请大家看仔细！” 张姐看起来很年轻，是一个只有两年会计工作经验的“学姐”；白领班年龄也不大，可是抵不过人家十六岁就出来在星级酒店工作过呀！ 调酒师一共有三名，其中长得最英俊的那位威哥居然是个女生！当然，她是拉拉无疑。 几乎每一位小九外招的员工都是一身迷题和故事，而这种被迷雾包裹的氛围更让我们觉得此店之主非狐小九不可。 还有一点不得不说，在张姐那里填服装尺寸表时，有一栏是选择男装（女装）。当威哥霸气地用签字笔在男装框框里划上勾时，没有一位员工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太感人了！我瞬间觉得在这里工作会很有爱。 开业前倒数第三天，工作服来了，每人两套。 打开包装袋，大家激动了：这不是岛国及棒国偶像剧里的贵族校服么？太尼玛高端了！ 老娘我活了二十来年，从来木有穿过样的样服啊！终于当了一把偶像剧里的炮灰了。 张姐也分了两套，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是短薄的夏装，到了十月还会发冬装！”相比我们这些在校大学生，毕业已经两年的她更怀念穿上校服这种感觉吧？ “这个不从薪水里扣吧？”跳跳问。 “不扣！”小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不过请大家好好爱护工服，因为合约里写得很清楚，脏、乱、花的工服代表了个人卫生与习惯问题，轻则扣钱、重则开除！” 每个人都紧张起来，其实这也是狐小九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表现之一。 虽然从事的是服务行业，作为老板的小九并不剥削员工。诸如让员工超时上班，每天工作九个小时甚至更多时间、每周必须上班六天且不给加班费的要求通通没有。但是一些细节方面却要求得非常严格，尤其是员工上班时的个人行为与卫生。 为了配合学生员工的作息时间，酒吧的营业时间定在15点到23点。所有员工都糊涂了，酒吧不是应该营业到凌晨么？而且按照行业规矩，就算每天多上一个小时的班，我们也没有怨言。 哪知小九只是挥一挥手：“我开的酒吧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这里一切我说了算，赔了钱算我的。” 真是神一般的霸气！ 仅就作息时间这一点，所以员工就对狐小九赞不绝口。 反正一切都出乎意料，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69.第一天 六一国际儿童节，这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没有像别的店铺那样开张必须放炮燃鞭，也没有上花篮送匾额的，一切都在低调中进行。 小九给出的解释非常具有个人特色：“上什么花篮？又不是老艺术家开告别演唱会。送什么匾额？又不是开武馆。那鞭炮什么的……实在是太恐怖了，不放也罢！” 天不怕地不怕的狐小九大神此生最敬畏两种事物（自然现象）——爆竹烟花和打雷。 无解。 但你要说我们“谎言”酒吧绝对低调吧，其实也不然。 大大的海报早就贴到附近各院校里边去了：新鲜酒吧儿童节开张，女生酒水八五折、腐女八折、小受八折、小攻九折，直男请备足资金！谢绝穿着过于暴露且心怀不轨的男生女生入内、未成年人一概不得入内……本酒吧卫生间男女共用，请不要喝醉哦！ 地址：大学路XX号。 电话：OOXX 此广告一出，先是引来路人的好奇与异样眼光，接着便是轰动！ 这是什么样的定位啊！？ 女生打折也就罢了，腐女的折扣居然更多！小攻和小受也得到了爱的关护……那，什么，卫生间共用真的好咩？ 这世上最难耐的是什么？绝对是好奇心啊！ 我们是下午三点准时开业，可是两点不到就有人在酒吧门外晃悠。被我们腐女团隔着玻璃观察一番后，断定那几人为闷骚饥渴受！ 所谓闷骚饥渴受，就是指那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小受，但是又不敢于人前大方承认自己性向，只能默默憋屈的小受。他们渴望被小攻宠爱甚至临幸，但由于本身以及大环境原因，苦于没有勾搭小攻的途径。 毫无疑问，“谎言”酒吧之广告给他们干涸的（性）生活带来了一丝希冀！ 三点，陆陆续续有顾客进来了，两层带地下室的小洋楼让他们惊讶不已，更不用提小九大人别出一格的装修风格。 因为有大批帅哥服务员，那些比较孟浪的女生和小受们从进酒吧的第一步起就开始尖叫。 小九很聪明，知道长长的营业时间跨过了一个饭点，于是我们也有后厨提供一些类似于西餐的食物：意大利面、小甜点、水果或蔬菜沙拉什么的。 当小卡这样身穿偶像剧校服的大帅哥贴心地对身为女生或者小受的你说：“晚饭吃太多会发怕哦，尤其是小甜点。” 是不是爱心爆棚不想走了呢？ 什么！？还有人想走！？那是您太缺爱了亲！您腐的程度不够呀！注定单身吧您哪！ 小九怡然自得靠在吧台位置和威哥他们说着话。 “真不错，才这个点就有差不多七成的上座率，你成功了！”威哥双手不停、动作潇洒，身为比男生不帅气的“他”已经成为许多少女崇拜的对象。 小九笑了：“别急，我还有招！你就看我怎么把上座率提高到百分之百以上吧！” 下午五点，小九拨了个电话：“倩姐，准备好了么？快来吧，就等你啦！” 当女神刘倩带着她那帮仙女姐妹们出现时，想来猎艳的单身男士们激动了。各种偷拍、各种刷微薄…… 于是众屌丝齐齐前来膜拜，酒吧终于被挤满了。 真是金碑银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开张第一天的上座率已经完全超过百分之百，好多人甚至只能端着酒杯流动作战——当然，他们自己也乐于如此。 小九吩咐跳跳和林哥把住大门，在室内顾客数量没有显明减少的情况下，酒吧只能出不能进。又亲自出门对慕名而来却进不来的顾客表示歉意：“实在对不起大家，请明天早些过来吧，里边空间有限，本着为大家安全着想，所以……” 说白了就是红果果地告诉大家，想来这儿钓凯子泡码子，不是有钱就行的，得按咱们的规矩来！ 七点，正规的酒吧文艺表演，那是一个不大的舞台，只要不在包间内，二楼的的顾客也可以凭栏直接观看。 画烟熏、唱爵士的小妹真有一把好嗓子，随着韵律左右摇摆身体，风情万种。底下端着各色酒水的男士们也合着这种正拍与反拍之间的颓靡深深陷入五光十色。 末了又换成一个不起眼的男生，一张口沧桑得让人动容。他普通的五官顿时立体起来，略略有些胖的身形顷刻间金光四放，迷死一众小姑娘！ 当男生下场，舞台的灯光聚于一点时，曾让我们惊为天人的狐小九穿着高跟鞋高骄地睥睨众生来了。 整个酒吧人群顿时炸开了，就连包间里的客人们也都因为这巨大的动静好奇地围了出来。 自音乐响起，狐小九抬起手臂来的那一瞬间，人群中的喝彩声就再没有停息过。 小九带着四个女生，在舞台上旋转、跳跃。 台下顾客的热情跟着小九的身体、跟着杯中的液体一齐疯狂晃动，甚至泼洒出来。 酒精，就像是狐小九提前下在顾客肉体里的魔法种子，这时全都因为狐小九的魔力感召而生根发芽了。 我们这些当年有幸见过狐氏天舞的人们激动着、甚至眼含热泪着；店里边其他员工更是全体石化三十秒之后全体发出暴喊。 狐小九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他在挥洒、他在发泄、他在与看不见的世界沟通着。 我不经意抬头向二楼一个方向看去，沈松涛今天带了一大帮朋友来捧场，他们本该坐在最大的包厢里，可这时也全都出来与那些老百姓挤在一起围观狐小九跳舞。 是啊，就连见过天大世面的沈三公子都张大了嘴，他那帮朋友更是愕然不已。 狐小九平时是收敛的，然后一旦他放开，他的魅力是有着无穷诱惑性、是完全具有攻击性的。管你是有钱人还是穷鬼、管是你官二代还是屁民、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统统在狐小九的妖法之中沦陷吧！ 天下太大，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也管不了那么远。 但是这幢带着地下室的小洋楼里，它是自成一地的独特魔法空间，没有人能够逃出狐小九致命的狐媚之术，这个小小的世界，终于在三首舞曲时间里，完全沉沦了！ 小九刚带着四个女孩子撤退，又换上DJ放出混音舞曲。轮到顾客们自由发挥时，底下已经议论开锅了。 “刚刚中间跳舞的那个是谁？” “狐小九啊！X大的传奇，谎言酒吧的老板！” “靠，太牛了！” “听说他是男生呢，太……不可思议了！” “男生又怎么样？那个样子的男生……我的天，我爱上他了怎么办？” “怎么办？回去自摸梦遗吧！我暗恋狐小九同学都一年多了，连跟他说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 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有许多小受已经默默把小九例为头号偶像，偷偷跑来问我们这些员工，酒吧还招不招收演艺组的员工。 女生们向来八卦，这时更是利用一切机会打听关于小九的一切，同时趁机占男服务员的便宜。 八点时小卡偷偷跟我说：“我这手都被那些姑娘们摸肿了。” 顾天知怒道：“这算什么！？我的屁股都不知道被人掐了多少回了，还总找不到凶手。” 三姐撇嘴说：“小费也没少收吧！？” 两人不出声了。 这就是人长得好看的下场，我腹诽，虽然不怎么好看的姐姐我的大腿也被人有意无意摸到了一两回。 其实这跟小九给我们发的工服有关，这清纯校服穿在身上，摆明了就是让我们化身为小白羊在狼群中穿梭的呀！ 小卡就不用说了，顾天知那小屁股虽然没有小九的翘，却也是小巧紧实的那种，要不是碍于是同事，我也想掐一把呢！当然，能掐到大神狐小九的完美臀部是最好，可是吾等凡人实在木有那个胆子呀！ 不得不说小九的品位不是一般的高，不仅之前两位驻唱歌手都是有实力且自然不做作的，就连DJ的素质也远比一般酒吧的高。起码混音舞曲中我就没听到所谓风靡天朝网络却又无比“通俗”杀马特的歌曲。 说真的，自从那什么《两只蝴蝶》阳亢崛起……再到《爱情买卖》、《伤不起》神马的——我承认，人家词曲作者包括演唱者都很有才华，但是过度消费才是真的伤不起啊！这种在城乡结合部大行其道的歌曲是很有市场，但是……真的快快退散吧！ 这时我才发现DJ哥哥走的是视觉摇滚路线，华丽丽滴哥特路线！宛如吸血鬼伯爵一般的他成功俘获了一大帮粉丝。 突然觉得身为酒吧的内部员工，其实酒吧也并非那么光怪陆离，起码我知道，小九可以用这里包容许多独特的个性，却绝不会允许这里成为堕落之地。 正忙碌间，收银台的吹花告诉说：“寒星呀，1号包厢顾客按铃了，你去看看吧！” 我走进去，正是沈松涛他们的大包间。 我这等姿色自然不能引起这些公子哥儿们的兴趣，除非是他们突然心血来潮皈依佛教，吃肉的改吃素。 沈松涛示意我过去，然后凑在我耳边悄悄问：“我刚刚好像看到某些员工在小九跳舞的时候不专心工作、用手机拍摄整个跳舞过程……不是我喝多了眼花吧？” 我心中一紧，尼玛这是要干什么？刚才偷录的可不止我一个，早知道就不来伺候这帮爷了。 沈松涛看我不出声，又说：“呐，我好歹也是大股东，你把那视频传给我，我也不为难你。” 靠，沈松涛你这个无耻的银（人），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威胁我这个可怜的弱小腐女。 我义正词严地说：“那个我已经发到微博上去了，我的微博上还有别的员工的链接，您看哪个拍得最好就下载下来吧！当然，您也可以凭自己的审美眼光将大家的剪辑在一起。毕竟，大家拍的角度不一样。” “不愧是小九的闺蜜！行，就这样吧！把你微博号告诉我，新浪的还是腾讯的呀？” 顾客就是上帝，而且还是这么一大帮金光闪闪的上帝，在拿到三张红闪闪的毛太祖微笑币小费之后，我面带微笑地躬身退出：“祝您玩儿得愉快！” 哇靠！小费也太好赚了吧！小九大人——谢谢您赐予我的工作！第一天上班就有小费拿，人家跟定您啦！ 最有意思的是结账，每位顾客在点酒水之前会由调酒师分给其一张A4正反两面的试卷。试卷用来测试顾客的各种属性，以免有些顾客为贪便宜混水摸鱼、冒充攻受和腐女。 当然，这样的试卷网路上有样本，我们也会放一些自己想出来的题目，但不会把题目数量出得太多，二十道选择题足矣。 比如：男男爱爱时，主动的那一方被俗称为：A直男，B小攻，C小1，D大茶壶。 正确答案当然是BC；A就不用说了，远离直男、珍爱性命；到于D大茶壶，俗称龟公，就是在青楼里跑堂、拉皮条的。 没错，为了避免有些顾客运气太好瞎蒙对答案，二十道全是不定项选择题。原则上只有答对十五道题及以上才可以享受打折优惠。 女生酒水八五折、腐女八折、小受八折、小攻九折，直男请备足资金——可见直男生活多么艰难！ 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对主流思想的歧视，但是在酒水贵翻天的酒吧（虽然小九的定位是平价酒吧，便还是比超市的酒水贵，这是事实），能打折就是硬道理，所以顾客们乐此不疲地做试卷。 偏偏试卷分好多种，每一种上边的试题不上样，于是哀鸿遍野。 当然，也有一些“天资聪颖”的同学以极高的自信与热情取得满分，最后获得一张即日打折卡。 搞笑的是有一位弱受同学，和他的腐女朋友们一起过来，完成试卷后得了满分。出于职业道德，我礼貌问了一句：“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小受还是……” “我是攻！大强攻！” 然后她的腐女朋友们和旁边“有知识”的顾客就笑了，这种受就是明明弱到不行，却还在网路上硬装攻的那种——自我催眠伪攻无敌孱弱死要面子受。 我也笑了：“可是……小攻是九折，小受是八折呢！” “那我还是当受好了！勉为其难一次吧！” 果然是死要面子啊！ 70.粽子节 谎言酒吧全名：真实的谎言。缘何得名不得而知，总之通过六一儿童节的开业，酒吧彻底爆红了！ 同城论坛、高校联盟BBS……全是关于这间酒吧的讨论：气氛如何之好、装潢如何之漂亮、酒吧员工外貌素质如何之高端、酒吧顾客之男女如何极品层出不穷…… 当然，大家讨论得最多的话题还是关于酒吧的定位：到底是不是gay吧？ 这在个娱乐至死，没有绯闻的明星就不是明星的年代，没有话题性的一切都是浮动。毫无疑问，狐小九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不动声色就在开业广告上做了文章。 谎言酒吧当然不是gay吧，但是，它是一切小gay、拉拉和腐男腐女的天堂。 我们也曾问过小九，为什么不直接定位成gay吧？ 小九的答案很简单：“我们做的是服务行业，说白了就是‘敞开大门接客’，无论是谁来了，只要他消费，就是上帝。至于他们是不是gay，与我何干？” 说的也是，不管是否将消费群细分，能拉动消费才是正理。我们不能忘了，小九开酒吧的目的是赚钱，是让自己赶快有经济独立的能力。 关于酒吧的争论多了，来的顾客自然多了。 起初他们是好奇，一旦见识过真相之后，便成为酒吧的长客。 当然我们不能否认有一些白目的激进分子喜欢捣乱，酒吧经营从开业起，一直有人给相关部门打举报电话，说我们没有正规经营、又有伤风化破坏社会和谐云云。 可是那些正儿八经的各部门调查人员进来之后居然惊讶地发现：这里实在是太正经、太和谐了！ 首先请记住，酒吧和夜店是不一样的，前者更重情调与氛围、后者更重欲望与娱乐。 且不说我们的开业广告上就说了，请不要穿着过于暴露的服装，请顾客不要买醉贪杯——我们的顾客也都是非常有素质的，哪怕经常会有社会闲散人员诸如小混混进来，但在大环境的带动下，他们也收敛好多。 最主要是，我们有镇店的法宝——沈三公子啊！ 在众人口中谣传的家族黑白两道通吃的沈松涛绝对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其实光是白道通吃就够了，天朝黑道能干得过我英勇无敌的兵哥哥和智计无双的police？ 还有城管？城管就算了吧，萤烛之火安敢与日月争辉？打杂的就是打杂的，你让他手持方天画戟，他还是打杂的。 所以我们的酒吧不仅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有强大的召唤兽（喂）罩着，不怕任何私人、非私人找麻烦。当然了，前一种是主要原因。 开业不到半个月适逢端午佳节，小九又亲自策划了“以粽子之名，把小哥天真领回家”活动！ 广告贴出之后，再一次引爆了热烈讨论。 虽然那个南派三胖子打死不愿承认自己是耽美作家，但是他笔下那一对对基情四射的男男情侣们却无数次赚取腐女的眼泪和欢笑，瓶邪CP更是多次荣获国民第一男男CP的称号！三苏本人由于为天朝之耽美事业做出了划时代的贡献，终于在封笔改卖古董之后获得耽美界终身成就奖（泥垢了）！ 好吧，言归正传，鉴于小哥与天真在天朝国民中造成的深远影响，我们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以迎接端午那一天有可能挤破门槛的顾客。 于是端午之前的那几天，每一天都会在校园里听到诸如：“你们说，谎言酒吧到底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啊？好期待哦！” 端午前两天，吹花告诉我包厢已经被订空了——包厢是有最低消费要求的，包厢订空，那就说明起码端午那一天，酒吧是稳赚不赔的。 真到了端午那一天，主动提前在店里忙活的只有我们几个女服务员和其它组别的员工，小卡这些男生服务员一个也没出现，小九也没了踪影。 三姐纳闷了，她的好奇心一向是最重的：“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粽子节么，小九订了不少粽子，那些哥们儿全被小九叫去搬粽子了。”威哥不管说话办事都是纯爷们儿范儿，太纯了！ 正常营业，由于今天有特别的活动，所以顾客们早早地组团来了。 不到四点，酒吧里边已经开始有些拥挤——最主要是，大家都好奇，就连包厢的顾客都涌到吧台旁边询问今天活动的具体内容、以及什么时候开始。 仿佛会掐指推算一般，小九大人神奇地在这个当口出现，挽救了一帮实在不知情的员工的绳命。 不大的舞台上，小九从容拿起话筒：“大家不要急，活动七点半正式开始！因为活动要占用时间，所以文艺表演提前开始，请大家耐心等候，同进静心欣赏美妙的歌曲！” 既然深受大家爱戴的老板发话了，顾客们也都议论着、喜笑言开着享受美好的时光去了。 其实今天一开始就有些不同，因为只要是进门的顾客，每一位就会被发放两张一联的三角粽子形小卡片，并被服务员叮嘱：“今晚会根据卡片上的号码来抽奖，请妥善保管好卡片。” 七点半，舞台上主持人换成了走视觉摇滚路线的DJ哥哥：“以粽子之名，把小哥天真领回家，正式开始！” 光束集中到那个舞台，陆续有人从后台的黑暗中钻到光束之中！ 尼玛！真的是小哥和天真啊！ 小哥的深蓝色套头衫，麒麟纹身、黑金古刀，天真的文学气质金边眼镜……靠！黑瞎子和穿着粉红衬衫的沈松涛，不，花儿爷！？ 哪里找来的王月半和潘子…… 一时间闪光灯、拍照声不断，人群也沸腾了。 COS这种玩意儿，玩儿的就是一种气场，不管你本人上妆或不上妆与原作中的角色像不像，一定要抓到人物性格中的神韵。一旦笑场什么的那就完了，完全破功了！ 这就是为什么天朝许多规模不小的动漫展时，草根COS玩家太不专业最终沦为恶搞对象。你自己都存了恶搞之心，别人不恶搞你都不好意思！ 所以当DJ哥哥播放着《加勒比海盗》以及《仙剑》、《幽灵公主》中的音乐，一对对书中人物hold住表情出场时，观众中只剩下掌声与带有深意的尖叫。 就像唱歌时也许你没有一副天赐的好嗓子，但你有足够的感情，歌境由心而生依然动人。舞台上的表演者或许演技不够专业，但是因为有些专业的态度，所以仍然能够造成轰动效应。 诚然，我们不能忘记，作为颜控的总导演狐小九在选角时是多么的苛刻！ 甚至到了最后，还有各式各样的“粽子”出现，让大家惊喜不已。 当“粽子”因为调戏天真而被小哥打得满地爬行时，美好的笑声飘扬四方。 这些表演者中，有我们酒吧的男服务员，也有外请的COS爱好者，总之人数之多那个舞台装不下。 一轮展演完毕，DJ哥哥又说：“还没有结束哦！真人是不可能让你们带回家的，但是照片可以拿回家——下面请欣赏，瓶邪专场！” 这下更热闹了，原来COS瓶邪的不只一对！ 比如小卡和顾天知的组合，丁盛煜和一位不知名男子的组合……甚至李远杭和李亮这种另类的肌肉化瓶邪组合——两名肌肉男还穿着小鸡情侣内裤！ 真豁得出去啊！ 亮瞎眼啊！毁三观啊！ 要是两人牵着一头羊驼出来就完美了！ 三姐抚着胸口喃喃自念：“难道2015天真将小哥从长白山青铜门里接回来之后，两人就爱上了“健身”？这得做多少床上运动啊！” 又是一轮完毕，DJ哥哥兴奋地喊道：“下面，请亲们拿起手中的粽子卡片。对，就是两张一联的那种。请把两张中的其中一张，记住，只有其中一张哦！请把那一张票票投到你喜欢的瓶邪嘻屁前边的透明箱子里，投完票的顾客请从舞台左边进入，从右边离开时可以从大妈那里领取免费粽子一只！” 有的玩还有的吃，最主要是粽子撑胃呀！于是大家踊跃投票然后领取粽子。 现场唱票之后，小卡与顾天知竟然得票跟李远杭、李亮相同，成为整晚最受欢迎的两对CP。 “下面，请获胜的嘻屁分别在面前的透明箱子中抽出幸运顾客两名，这四名顾客可以享受今日消费五折优惠！” 两对COS情侣抽好卡片后分别念出上边的编码，人群中立刻有人欣喜地尖叫。 “下面，请再分别抽出一位撞大运顾客。这两名顾客今日消费免单！” 抽奖结束之后，有一位不知是害羞还是喝酒上头而脸红扑扑的小胖子突然大叫一声：“那个……我有一个问题！” 大家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小胖子可是撞大运的顾客之一，能够免单还有什么疑问，难道还想打包？ “那个……我不需要免单。只要……只要抽中我的那位小哥亲我一下……就够了。” 抽中他的正是穿着小鸡内裤的李远杭，就算此刻灯光昏黄，也能在其脸上看到黯然的菜色。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射向李远杭，李远杭则看向狐小九。 我们的小九大人这时双手抱在胸前，含笑轻轻依在一棵大柱子上，不给李远杭任何回应。 不愧是狐小九的好朋友之一，李远杭刹那间如顿悟了一般，菜色之脸换上了春光灿烂，接过麦克来：“好啊！一会儿请您的朋友拍个照，把那个瞬间记录下来！请您上来吧！” 小胖子噔噔噔跑上台去，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又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 然后就听李远杭对李亮说：“我们俩一人一边吧！” 那小胖子八成是只小受，所以才会对肌肉闷油瓶的扮演者李远杭有好感。这时走到台上，又被李亮的雄性气息一激，早就飘飘然找不着北了：“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李亮倒也大方，反正亲一下又没什么，于是和李远杭一人一边微微蹲下，找准小胖子朋友的像机镜头所在，同时在小胖子左右脸颊亲了一下。 于是在全场起哄中，小胖子有点儿腿软，乐哈哈、脚不沾地离开，钻到朋友圈中欣赏照片去了。 一时间幸运顾客都闹起来，有的要求亲亲、有的要求摸摸…… 不得不说，这几位帅哥去当牛郎也挺好。 回到后台，小九笑得那个花枝乱颤呀，对今天做出了重大牺牲的四人说：“真不错，能够随机应变，还能讨得顾客欢欣。今天给他们的优惠，全都折成现金奖励你们四个啦——不过，具体有多少得看他们的消费能力哦！” 一时间大家羡慕不已，尤其是对李远杭和李亮，不就亲了那小胖子的脸颊一下么？谁去亲不是亲啊？那小胖子今天至少带了十个朋友前来，至少也得消费个千儿八百吧？小胖子抽中的是全免，所以他的消费金额会全部发放给两个肌肉帅哥，好嫉妒啊！ “今天这件事大家记好了！”狐小九突然转到严肃的口气，“在酒吧工作，来自外界的引诱太多了。像今天这样既不破坏原则又能让顾客满意的情况，作为老板，我是鼓励的。但是千万不要为了钱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我们在一起工作，虽然是伺候人，但是并不低人一头！就算身在所谓的‘声色场所’，我们也得是干干净净的！” 71.干净 干净这个词，实在是难以描述不同人对它的不同理解。 酒吧的生意爆好，甚至到了暑假，也会有老家是这座城市的大学生、外地人甚至是刚刚高考完且已经成年的准大学生们不断涌入。 两眼无神的顾客进来，大多双眼放光地离开；双眼放光地顾客进来，却大多两腿无力地离开。这里是一方消磨时间的好去处，也是某些人心中的秘密花园。 于是除了正常在职的员工，酒吧不得不招聘一些兼职的钟点工，以缓解因为顾客太多带来的压力。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尽管真正意义上的酒吧与夜店是有区别的，但是在天朝许多国民眼里，这二者几乎可以等同。顾客多了，什么素质的人都有，而且大家都伪装着，你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那个叫王铭的兼职工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虽然被一众大帅哥的光辉映照着，他的优势不那么明显，可是禁不住人家还生了一张会说甜言蜜语的鸡屁股嘴呀！ 这样的男孩子天生有着让女生伤心难过的本事，王铭来酒吧上班不到一个月，已经有四个女孩哭哭涕涕来找过他了。 对于“花心”这种事，狐小九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店里的员工人人都招桃花，这根本就不是请个道士就能断得了的——你想想，就连如此平凡的三姐、四姐和我都经常被人搭讪、要电话号码了。还好我们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些顾客是因为酒精上头两眼恍惚、精虫上脑来者不拒。 花心的男生固然是人渣，那些想不通仍然死缠烂打的女生就真值得同情？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一旦挽回不了，还不如收拾心情来个云淡风清。你有你的百花齐放，我有我的闲云野鹤；我的自在，总好过你的肾虚！ 来哭诉的姑娘多了，总有那么几个会碰巧遇上狐小九刚好在店里。 “我知道他花心，可我还是爱他……”某位被王铭抛弃的姑娘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可是我实在想不到，他居然敢那么光明正大的搂着那个女人……” “姑娘，你这不是爱他，你这是在嫉妒那个女人！”狐小九一针见血。 “……” “其实你没什么好可怜的，因为他搂着你的时候、你想过他前一任女朋友的感受么？你之所以受不了，是因为他先甩了你；如果换成是你先甩了他，你还会这么伤心难过想不通么？” “……” “经常来酒吧消费的人群，大多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我看姑娘你气质非凡，相必也是有过许多经历的人，怎么会这么看不开呢？与其在这儿买醉，让那小子更坚定甩了你是正确的决定，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个觉，然后做个面膜打扮得精致一些再出来。”小九从上到下打量那姑娘一遍，“凭你的条件，应该一直往前看，那些错身而过的破烂有什么舍不得的？” “……”姑娘极度震惊，连眼泪都凝固在脸上。 “你想想，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舍不得他？是他能够在床上不断让你高朝？是他在逛街时能够不断为你刷卡？是他始终如一温柔地牵着你的手？是他偶尔霸道地在别的男人面前把你抢回来……好吧，就算你回答说你爱他——你是真的爱他么？还是像我说的，你只是因为嫉妒和咽不下这口气？” “……” 狐小九仰了个四十五度角，将完美弧线的下巴和侧脸展现得淋漓尽致：“轻易把爱说出口的，八成是逢场作戏；轻易把嫉妒挂在脸上，那是真的妒火中烧。” 那姑娘张着嘴、睁大眼睛看了狐小九半天，猛地将手中小半杯液体灌入口中：“您说得对！”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这几天心烦气燥，皮肤都干了，我得回去睡个美颜觉了。” 姑娘转身欲走，小九喊住她：“姑娘，不能因为思维不清晰就不买单哦！分手嘛，总是要付出一点点代价的。” 姑娘大窘，立刻掏钱包。 小九笑了，离开之前对那姑娘说：“姑娘你悟性非凡，想必下次来时就是别人替你买单了吧？” 姑娘初时怔愣，随即灿然一笑：“谢您吉言！”毫无疑问，这位已经成为狐小九的铁粉，又会现身说法为酒吧带来N多新的顾客。 姑娘走后，王铭这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向狐小九撒娇道：“老板，还是您厉害！真要谢谢您，您不知道她都找我多少回了……” “厉害！？”狐小九勾起左边嘴角，“以后你就会知道还有更厉害的，小伙子！”刚要走，又停了一下，“忘了告诉你，幸亏你还有点儿眼光，交的女朋友都不是纯泼妇。如果有一个胆敢来这儿撒野闹事坏了本店生意，你也不用干了！而且一切损失都要从你工资里扣！” 王铭吓得直吐舌头。 忘记说了，这个叫王铭的小伙子今年才19岁，和狐小九同年但略小。如果不是因为滥交，作为一个弟弟型的朋友，他还是挺开朗可爱的。可是我总也搞不懂，怎么会有女生为了这样的男生要死要活呢？我还是别瞎操这心了。 而与王铭同期而来的顾伟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因为和顾客私下发生“过于亲密”的接触而被直接开除。 狐小九处理这件事时十分果敢：“不管你跟多少人发生关系，不管你收不收钱，作为人类而言，我没有任何瞧不起你——甚至有时会赞叹你的魅力。但是身为一间酒吧的老板，对于员工做出这样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你被开除了。” 顾伟是同志，0.5。 因为酒吧从一开始就有许多小gay流连于此，所以此地也成了他们约炮碰头的场所。 顾客之间要发生什么，只要不在酒吧里发生，我们没有权利责难，成年人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是作为酒吧的员工，竟然利用工作之便勾搭顾客并且中间牵扯到金钱交意，这是让狐小九不能容忍的。 而狐小九之所以发现顾伟的秘密，是因为有一天有一个微醺的顾客过来占小九的便宜。 那是一个四十多脑上微秃的中年男人，秃男身后还跟了一个秘书一般的跟班。跟班称其为X主任，据说X主任在政府某部门任职。 X主任笑得十分银亵，行为无比下作，被狐小九礼貌拒绝之后竟口出逛言：“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不就是要钱么？你们店的员工我又不是没玩过……” 这秃毛男人也是倒霉，偏偏惹上我们大神，话没说完脸上就被赏了一耳光。 “什么狗屁主任，不过是拿着公款消费的贱人！”狐小九骂道，“你可以回去动用关系报复我，可是你刚刚说话的录音和录像我会先在网上曝光，然后作为证物送到纪检部门举报——欺负我们家没有当官的么？得瑟什么！？” 秃毛主任大怒，虽然绝口不提打击报复的事，却开始指着小九骂三字经。 不在现场你都不知道，原来在老百姓想像中正襟危坐、两袖清风的政府官骂起脏话来比做报告更有内容性和针对性——强烈要求要官方教学视频！ 但是，再多的内容性和针对性，对狐小九大人而言不过是闻了哪个顾客放的一个暗屁，也只是一阵带异味的气流而已。 X主任一时收不住口，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正面闪来给了他一脚——真TM给力——还好X主任有啤酒肚啊，要不然非折在这里不可。 “什么基罢主任，认识老子不！？去你妈的傻X！”六亲不认的沈松涛如战神一般出现了，那种带着匪气的杀意让全场噤声。 X主任此时仍然自持身份哼唧不已，那跟班凑到他边上耳语了几句。主任大人脸色大变，被跟班搀起来，匆匆走了；过了半晌才见那跟班回来付帐道歉。 正因为这件事，狐小九才开始对店内员工挨个调查，最后不幸真有其人。 开除顾伟之后，小九在难得一次的员工会议上对我们说：“我们店里的顾客来自社会各阶层，我们要做的是一视同仁。如果被自己迷了眼睛，那结果真是得不偿失。有些‘小意外’来钱是快，但也要想一想那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对于顾伟把酒吧当跳板的做法，我很失望；既失望于他没有遵守作为一名员工和我本人以及大家的约定，也失望于他‘做生意’的眼光！真的，如果能找到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金主，哪怕是被保养，我都觉得比顾伟的做法要好些……算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希望大家——包括我自己在内，引以为戒。” 狐小九没有说出任何一句对顾伟痛恨鄙视的话来，依照我们对小九的理解，他所说的失望应该是真的。 说一句不太中听话，有时当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时，哪怕是出去卖、也要找个好买家，像X主任那样的人渣败类…… 经过不少大事，在狐小九这样的灵魂人物的支撑之下，谎言酒吧的名气越来越响。于是机灵的商家们遍地跟风，或在大学城附近开酒吧、或在别的地学开酒吧却打着“谎言”的旗号。 然而正应了小九的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机灵的跟风，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那些跟风者的老板有小九如此强大的个人魅力么？他们有小九如此与众不同却高贵的品味么？他们有小九高人一等的挑员工眼光么？他们有小九天马行空的策划能力么…… 一切的一切，注定了谎言酒吧的发展壮大。 三个月收回之前所有的投入成本并盈利，这几乎可以说是奇迹了吧？ 于是就连沈松涛看小九的眼神都不仅仅是之前的宠溺，而是带上了敬畏；而且这位经常公子哥儿脾气的大爷又一次耍浑：“小九我不管，我之前说要全额投资你不让，你看现在按比例分帐我多亏。” “除了我，你就是酒吧第一大股东，你有什么好亏的。大部分时间累的都是我和员工，大少爷你整天坐在家里数钱、要不就是偶尔过来陪陪顾客你还不愿意啊？” “也不是……你说你赚钱能力这么强，以后我们这些男生哪敢追你……” “我扇你哦！”小九白了他一眼，“不过我得提醒您，大少爷您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好好保养，别到了三四十岁落得跟那什么X主人一样……咦哟……”小九抱着双臂打了个寒战。 沈松涛怒了：“咱们刚刚说的是这个话题么？你怎么能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带呢？你也太狡猾了吧？” 嗯，自从和狐小九交上朋友，沈松涛的思维连贯能力和智商都有较大的提高啊！ 72.完与未完 酒吧一切步入正轨之后，小九便不用再天天盯着了。我们的领班小白同学完全可以帮助小九将酒吧打理得井井有条。 狐小九依然喜怒不形于色，对于他究竟如何打算扞卫爱情，我们不得而知。 时间推移，仿佛一切顺理成章就到了今天的地步。 朋友们提及刘飞阳的次数越来越少，也再没有人去捉摸狐小九独自坐在靠窗的座位沐浴阳光时是不是在翻晒寂寞。 学校是一个压缩形的微型社会，每天上演着年青人的喜怒哀乐。 酒吧则是另一种形态，这里全是成年人的极力伪装与原形毕露。 任谁都会诧异，不到二十岁的狐小九能够在这两种状态之间自由转换。如果捕捉不到他进化的痕迹，那么我们只能说这是天赋！ 特立独行，有时放错位置会生生毁灭一个人；有时候的刚好却能成就一段传奇。 狐小九“艳名”远播，终于挣脱了学校框框的束缚，以一种天降谪仙的姿态将这个本已五光十色的世界映照得更加毓彩流离。 以前我从不知道，原来所谓的同志圈竟会如此“混乱”。 所谓“混乱”，并不是特意形容它银乱，而只是说这个圈子成员素质良莠不齐。 有许多高雅淡然的名士（当然，人家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也有许多放浪形骸只找刺激的人……无论哪一种，他们总是会将一切状态发挥到极至，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大多慕名前来，可惜狐小九对待他们只与普通顾客一般——做活动小攻小受打折时除外。 我记得曾有一名衣冠楚楚的金领男士搭讪狐小九：“为何不直接开一个同志吧，圈子里的人聚在一起也方便。你看你这里，还是有许多人放不开的，白白流失了那些爱‘玩’的顾客。” 狐小九反问一句：“圈子？什么圈子？” 金领男笑了：“狐老板跟我开玩笑吧？这两个字你不懂？” 狐小九也笑了：“我一个普通老百姓，为什么要特意关照你们的圈子？” “我……我们的圈子！？” “我知道，你一定也从别人那里听说我跟男孩子谈恋爱什么的。是啊，这是事实，但是谁规定男生和男生谈恋爱就非得加入所谓的圈子。你可以说我是故作清高，但是在‘圈子’这个词偏贬义的词汇成为褒义词之前，我想我还是不要加入的好，远远看着就行了。” “你在担心什么呢？凭你的条件……” 狐小九打断他的话：“所以，我送你一句经典名言——‘贵圈真乱’！哪怕在你们心中早已经把我的照片贴在圈子的布告栏上，那也只是照片而已。至于我本身，养养花、TJ我的员工和合伙人、调戏我的顾客和朋友同学，这已经足够了。我不是贵圈子的人，并不是有任何排斥心理，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合。你知道，一个人特别惯了，就会不自觉地越发特别。” 也不知那金领男是听懂了震惊还是被小九给绕糊涂了，只是端着高脚玻璃杯张大了嘴，当场石化。 小九嘻嘻一笑，伸手在那人下巴上轻轻一托：“您样的条件，走呆萌路线真不合适，白瞎了这一身名牌西服。”说罢起身离开，“尽兴！” 越是潇洒、越是若即若离，越让人们对狐小九的兴趣和好感大增。 然而所有不怀好意前来的顾客都忘记了一点，人不是商品，不会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你挑拣。有时你看着好，却连味儿也闻不到，只能任由百爪挠心。 由此看来，人民大众的智慧是真正无可匹敌的。为什么那些出来卖的男男女女会被戏称为“卖肉”呢？自然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任人挑拣的商品——肉。 当谎言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首先坐不住的是沈家三少爷，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 我们曾多次听到他毫不避讳地找小九：“小九，咱们开个分店吧？我全额投资，股份咱们一人一半如何？” 起初狐小九只是含笑不语，到后来沈松涛甚至妥协：“我全额投资，股份你六我四总行了吧？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不计较那么多的。” 小九大约被他缠得烦了，回了一句：“如果真是在乎得深，那干脆你全额投资，股份全归我，白送我一家店不就得了？” 这话的确噎人，厚脸皮又暴脾气的沈松涛哑口无言。 威哥晃着调酒器嘿嘿直乐：“我就喜欢小九这性子，真带劲儿！” 三姐鄙视地看她一眼：“你要是和小九在一起，可比沈松涛与小九在一起轰动人心多了！” 威哥直接将鄙视的眼神还回去：“所以你这样的女人在酒吧工作总是拿最少的小费！” “靠哦！” 得，这边先斗上嘴了。 狐小九看着脸上变色的沈松涛，大约也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于是不得不温声解释道：“我们合伙开了这家店是赚钱了，可是……你总得让我有多余的精力再开分店不是？别忘了，我还是在校的学生呢！课还是要上的，毕业证还是要拿的。最主要是，还有许多私事要处理……” 私事，那是不言而明的烦心事。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难得这二位的谈话会进入这种温馨模式，我想这一刻沈松涛一颗心也如温泉漫涌，舒坦到不行吧？ “不管怎么说，嗅到商机而果断寻找机会，证明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商人。你的成就是不可限量的！” 额滴盘古大神哟！小九大人什么时候这么认认真真表扬过一个人？就算有，那几率也和看日全食一般，数年一遇！ 果然，刚刚还有些别扭的沈松涛此刻就快飘起来了，那是发生内心的——连绳命都在高兴啊！ 暂时不开分店，使得独此一家的谎言酒吧尤显得珍贵，不管你是男是女、性取向如何，统统将这里视为圣地。 然而表面上的活色生香与光怪陆离掩饰不了真实的荼蘼与颓废，职业化的笑容亦挡不住源于心底的疲惫。 其实那段时间是狐小九最为不堪的一段心路历程。 看似将满身热情尽数投入工作之中，事实是以这种方式独自面对与承担一切。 后来我们才知道，小九跟家里狠狠吵了一架、刘飞阳的妈妈又在私底下约见过他…… 那一年二十岁的生日，狐小九选择了休息，关了手机不知去了哪里，第二来却又神色自若地回来上班。 那一年寒假，刘飞阳终于一年一度回国，偷偷过来小住了几天。 酒吧靠窗的座位上，那一对曾经无邪的少年了，再次被冬日下午的太阳镀上了金色。 两年前，他们的笑容可以肆无忌惮；两年后，他们的笑容淡然了许多。 然而有更多看不再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加深了。 比如，这般淡然的冷天里的笑容，就似枫糖一般甜而不化，直沁心底。 有人说岁月如刀，可以割裂一切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当我们藏在一角，看着害羞低下头的狐小九和傻笑的刘飞阳，竟恍惚觉得——岁月其实是一把剪刀。 它剪下这一段温馨幸福，任我们放入心房。 在我们有限的生命岁月里，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闻得到这独特的花香。 它剪下这下午慵懒而温暖的一段阳光，将其置于黑暗而阴冷的某段人生路途上。 于是，尽管心力交瘁，那些要前行的人，仍然看得见方向。 正文完腐女与神受 下+番外——寒灵犀
作者：寒灵犀 录入：09-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