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四八重生,伪黑帮娱乐圈。
胤禛:“这世上,除了皇位还有什么能使你动心?”
胤禩:“除了皇位,谁也不值得。”
胤禛:“这是条不归路,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胤禩:“我自己选的路,不用任何人提醒。”
四哥,你曾经拥有过一切,所以你不会明白。就算我明知前方无路,也想凭着自己的能力拼出一场泼天的富贵。
小八,你最终会知道,你所追求的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那么执着,何必?
友情提示:本文内容比较黑暗,不是治愈系,不适者点叉逃生。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黑帮情仇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禛胤禩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爷,您这么病着哪行呢?且让奴才去试一试吧,怎么说也是先帝爷的皇子,皇室血脉,岂容他们这样糟践?连个太医都不让请,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万一出了岔子,不正好圆了他的心愿。”
看着隔窗外怒放的海棠,床上的人自嘴角牵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苍白如纸的面色上绽放出那样诡异的笑容,犹似洁白的宣纸上被泼了一笔浓墨,突兀的厉害。那人自己倒是未曾察觉,犹自笑着。
被囚后下人的怠慢终于慢慢拖垮了他本就不甚爽利的身子,呕吐之症已经难以根治了,他心里清楚的紧。有没有太医来看,有没有药来医治又如何?这副破身子,终归是不中用了。
“爷千万别这么说,奴才且去试试,您等着奴才。”
“别去了。”尚未等那奴才出门,那人便轻轻摇头道:“我早已被革去黄带子,早不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了,什么先帝爷的皇子,不过是罪人阿其那罢了。凭你去内务府太医院,他们哪会买你的帐?不过自取其辱……”
胤禩摇头浅笑,仿佛在说一件好笑的事,嘴角眉间尽是浅浅的温和之色,不见一丝愤怒。
辗转间思绪不由飘到那年自己执掌内务府的时候。那年正是太子胤礽被废之时,自己以贝勒之名受命署内务府总管事,掌管一切皇家事物,那时自己正得皇考青眼,加恩示宠,说一不二,又是何等威风?岂料也会有今日,破败禁所枯囚一生,从当年叱咤朝堂的八贤王到今日连葬入泰陵的资格都没有的罪人……那个追逐了一生的梦,终于只是个笑话。
高明仍站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劝他,奈何胤禩分明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可耳中却听不大清了。他一脸委屈苦闷的样子,看的胤禩心烦,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与其这样跟个废人一般的躺在床上,还不如早早去了黄泉去寻……
寻谁?昔日疼爱他的皇考?除了太子谁都没有多看一眼的皇考?朝堂上大骂自己‘辛者库贱妇所出’的皇考?与自己‘父子情谊俱断’的皇考?还是福晋?争强好胜从不愿落人一等的福晋?看不起额娘看不起自己的福晋?被老四一笔诏书休弃回家最后被挫骨扬灰的福晋?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不愿再见自己的吧?
还是小九小十?胤禩摇头苦笑,已经害了他们一辈子,难道连下辈子也不让人家过的安生吗?
英明一世算计一世的廉亲王,到最后连自己家的族谱也没法入,连个思念自己的人都没有。没有亲眷,没有手足,到最后,荒凉凄冷的黄泉路上只剩他一个人。
胤禩叹气。
他不由得想,若是自己没有对那个位子抱有不该的幻想,没有算计筹谋,没有经营结党,自己如今会不会也是个富贵闲王呢?每日到天桥逗逗鸟喝喝茶,在家中作作画习习字,老了含饴弄孙,总比现在美满。
都说人生有轮回六道,若是重来一世,自己还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应该不会的吧。
有那样出身的额娘,辛者库贱妇……
哼哼呵呵哈哈,好一个辛者库贱妇……
若是那个贱妇不是在那万株桃林中回眸一笑俘获了少年帝王心,又何来今日的他?他凭什么,说自己是辛者库贱妇所出?
有着这样的出身,早就不被允许继承大统,可惜自己那时看不清。其实,也是知道一点的。否则又怎会竭力要求得盈秀做福晋,自己看中的,不就是她背后安亲王的势力吗?奈何洞房花烛,红颜如玉,盈秀却不知,在嫁给这个清雅隽秀的少年时,她赔上的,竟是自己的一生。
胤禩闭上眼,觉得有些累了。
自他被圈的那天起,他每天的功课就是回忆往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也是,被圈在这几寸之地,除了躺在床上‘思己过’,还能干什么呢?
可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充其量,只是不走运罢了。
老爷子那么多儿子,哪一个是对皇位没有肖想的?可惜能圆梦的只有一人。自己比起太子,算是好太多了。真正从云端跌落至谷底的,却是胤礽。堂堂大清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是皇位真正的继承人,却被他硬生生的给作没了。纵是贵为和硕理亲王,也难逃被圈禁的命运。可笑昔日他的小跟班老四,今日却成为主宰他生死的人。
会咬人的狗不叫,谁能想到当年的冷面王胤禛,今日会君临天下位登九五?
不结党不营私?他的粘杆处成立多年,算尽人心算尽手足。出身高贵?就算被孝懿仁皇后所抚养又如何,还能抹去了他也只是个正黄旗包衣女的儿子这个事实?
德妃看不上良嫔又如何?他爱新觉罗·胤禩也同样看不上德妃所出的老四。
整日里装模作样的跟在太子身后,谁知道他那张阴沉的脸孔下打量着什么样龌蹉的心思?执掌天下?他也配?!
朦胧间睁开眼,恍若看到了让他食不知味难以下咽的那个明晃的刺眼的身影。
“阿其那的身子不行啊,才伏法几日,便已这幅模样。朕又未曾苛待与你,做出这幅样子要给谁看?”耳边响起的是那人依旧低沉的声音,似又带了一味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眼角扫过胤禛绣着龙腾九霄的明黄色衣角,胤禩淡淡道。
见胤禩连起身的意思也没有,胤禛不由怒道:“是谁使惯得你连皇家规矩都不晓得了?见朕来了竟也不跪,是嫌命长了吗?”
“的确是活得够久了。可是不等你一起,我一个人不甘心先走啊!”胤禩轻轻叹道。
胤禛冷哼道:“朕死后是要葬入泰陵的,你区区一介罪人,又如何能与朕相比?”
“朕?哼,不过略胜弟弟一筹,也敢妄自称朕。若不是弟弟替你扳倒了太子,又何来你的今日?”胤禩咧着唇角笑道,笑容里有着赤裸裸的不屑。
胤禛闻言,立刻阴沉了脸:“放肆!这就是你在朕跟前的规矩?太子窥伺帝踪,犯了皇阿玛的忌讳,他是自取灭亡!凭你这低贱的出身,也敢与太子比肩?你也莫说风凉话了。略胜你一筹就足够让这天下换了主人!再不甘心,你也只能是罪人阿其那。”最后一句,竟是狞笑着说的。
“弟弟出身是低贱。只是你也未必就高贵到哪里去!不过区区一个包衣女的儿子。可叹那个女人心中也只有十四。说起来,你也真可怜,养在孝懿皇后的名下时身份尴尬,她死了你身份尴尬,就算今日你是九五之尊,不被亲母所认可,身份仍旧尴尬,弟弟看了都……”
早在胤禛踏进这屋子之时,胤禩那不温不火的样子就惹得胤禛心中不快。他今日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看胤禩败落的样子,最好是胤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苟延求生,谁知不但没有,那人居然还句句嘲讽。方才那番话已经犯了皇帝的忌讳。他不想再从这个形销骨立的人的口中听到一个字!
于是不等胤禩说完,胤禛便上前揪住胤禩洗的发白的衣襟,恶声威胁道:“你胆敢再说一个字,朕就让菩萨保与你一同赴黄泉,路上孤苦,总该有个儿子照应你!”
胤禩墨黑清润的眸子对准胤禛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竟吃吃笑出声来:“隐忍沉伏多年的老四,怎会如此沉不住气?可是弟弟说中你的心事了?”
“老八,你以为朕在开玩笑?”胤禛咬牙警告。
“你还真以为这天下就是你的了?那么多宗室亲贵,看着你诛功臣囚亲弟废亲子,当中不满你所作所为的大有人在,菩萨保自有看不惯你的亲贵们护佑,你想杀他,却要问他们同意不同意!”胤禩凑近胤禛耳边,轻轻开口。他吐出的微热气息喷在胤禛侧脸边,令胤禛恶心。
高明立在一旁,看着皇帝阴沉的脸色,生怕自家主子会因今日谈话而活不过今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行而前至胤禛面前,不住的磕头。
“启禀万岁,阿其那言行无状,得了失心疯一般见人就咬,求万岁莫与这罪人计较,奴才愿为阿其那受罚,求万岁开恩!”
听到高明开口求饶,胤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了。他一把松开胤禩的衣襟,理了理自己的龙袍,阴仄仄的道:“连个奴才都比你懂事。果真是阿其那!你就呆在这儿圈禁至死吧,宫里也不缺口粮再多养只畜生!”
不知皇帝什么时候离开的,待自己反应过来时,就听高明再一旁劝道:“纵使您心里不忿,也不要君前无状啊,连累的还不是您自个儿?以前那般难过的日子,也熬过来了不是,又何必在这当口……”
“以前是盈秀小九小十都在他手里捏着,我不能不做小伏低,只为护他们周全。如今一个个死的死圈的圈,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人活着就是一口气,从前那般委曲求全的日子我过够了,现今这副样子,还不如死了好……若是能重来一遍,我却不愿再活的担惊受怕,爷也想像太子那般肆意张扬的活着,只可惜……若不是出身…额娘……”胤禩摇头,他神色凄然,目无焦距。说道最后,竟渐渐没了声音。
大概是窗户没有关严实,否则明明才九月,屋子里怎会阴风阵阵?
高明唯恐主子受了冻,他手脚麻利的替胤禩盖上被子,然后上前将窗子关了。
那样明艳的秋海棠,就这样被隔在了屋外。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爱新觉罗·允禩,罪人阿其那猝。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没意思,开新坑玩~
第 2 章
“祀少,今天下午的新闻发布会两点在‘金碧辉煌’的麒麟厅举行,到时许晴也会去,你见到她可别冲动。”高阳站在一旁将选好的衣服递给菲佣拿去熨,边对胤禩眨眼。
祀少?胤禩勾起唇角,从来别人称呼他都是八爷主子的叫,还从没人叫过他祀少。初初听来时倒也新鲜不习惯,时间久了,觉得这个称呼竟也不错。
“知道了,不过一个过气的小明星,我能为她生什么气?”胤禩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手边的咖啡,微微一笑道。
“小明星?”高阳讥讽的嘲弄道:“你要真当她是个过气的小明星还会为她要死要活的躺在医院一星期?绯闻满天飞,人气急剧下降,那段日子你忘了?许晴要是真有一点点血性,也会打个电话问问你。”
胤禩神色淡淡道:“你也说了,那段日子而已。都过去了,别老想着。”
躺在医院一星期。好像是因为许晴的背叛而自杀。结果真正的殷祀死了,自己——爱新觉罗·胤禩,雍朝的和硕廉亲王却阴错阳差的重生在了这个世界……借尸还魂?!这种荒谬的事,任谁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的吧?
自己一睁眼,就来到这个几百年后的世界,没有皇权没有皇帝,只有民主和自由。洗尽铅华褪去一身皇族骨血。他带着殷祀的身份,扮演殷祀的角色。尽管无奈,却也自在。
前世那个身份虽尊贵,却也低贱,像个厚重的枷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此刻重生,对胤禩来说,只会是件好事。
殷祀的身份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就看他怎样抉择了。选得好,就是天高海阔任他遨游,选的不好,就是终身束缚不能逃脱。这样进退维谷的立场,与前世的自己,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其实,到底是黄粱一梦罢了?
为了心中那些不可告人的隐秘欲望这么拼搏,何必?!
胤禩轻声的喟叹,声音几不可闻。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对了,今天除了她还有丽星的大老板也去。你知道它是我们公司的死对头,届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省的媒体乱写。”高阳一撇嘴,终于从那么多款式中挑选出一件合适的衬衫。
“知道。放心,我不多话。”
“你呀,以前是个炮筒,什么话都爱往外倒,拦也拦不住,现在呢,像个闷葫芦,有心事也不跟别人说。许晴是伤了你,可是还有我们呢。看开点吧。”高阳摇头,安慰道。
胤禩闻言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金碧辉煌是N市最高档的酒店,店如其名,当真是金碧辉煌。高级的意大利手工地毯,名贵的高脚透明玻璃杯,血色般红艳的葡萄酒,闪耀刺眼的水晶吊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麒麟厅里正上演着一幕欢笑声四溢的交际会,奢靡而高雅。
前来赴宴的人均是西装笔挺,浓妆艳抹,俊男美女,汇聚一堂。镁光灯不停的咔咔作响,捕捉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这场宴会无疑将是这星期的头条报道,而真正的高朝却是在许晴携着那个男人的手跨进这厅里时。
“诺,那个就是丽星的大老板,叫殷臻。”
“听说前段时间他和殷祀因为许晴闹的不愉快呢,一个代表时代传媒,一个代表丽星公司,这两大娱乐界的巨头凑在一起可有热闹看了。”
“就连名字也只相差一个字,啧啧啧,可真是孽缘哪。”
“想也知道谁赢得美人归了。一个只是个靠皮相吃饭的小演员,一个可是叱咤商界的大老板,殷家在国内的名声你们不会没听过吧?就是在港城,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殷祀再大牌,经过这件事,人气已经跌至谷底,又得罪了殷家,今后的路……”
“也该!他总霸着时代传媒‘一哥’的位置,怎么也该让让,换新人历练历练了吧?再说娱乐圈里,从来不缺‘一哥’,要不是当年峰哥提携他,他只是个配音演员,能有今天的成就?”
胤禩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它透明的杯柄轻轻摇晃着杯子里鲜血一般艳丽的液体,然后凑到鼻尖去嗅它散出的淡淡的葡萄味,闻言忽的莞尔一笑。
靠皮相吃饭的小演员?
胤禩好笑的摸摸自己的下巴。老实说,从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生的好看,模样隽秀肖似良妃,却从没想过有天自己竟会靠这副容貌吃饭。堂堂和硕廉亲王居然沦落为一介戏伶?这是何等讽刺的事实?不过,也不错了,至少比罪人阿其那强。
胤禩很庆幸重生后自己的模样没有改变,除了刚开始看不惯自己短发的样子,倒也不用适应其它。他犹自走过那些人中间,仿佛刚刚那些人谈论的不是他。
“祀少,请问你对今天许晴和殷臻一同入场有什么看法?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外界传闻你之前因为许晴和丽星公司闹不和是真的吗?”有好事的记者举着话筒来到他的跟前,竭力想让自己的问题令这场宴会进入另一个高朝。
胤禩双眼微微上挑,瞟了一眼远处的那对璧人,眸光对准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唇角一勾,一字一句道:“看法吗?狗,男,女。”说罢低头吃吃一笑。
胤禩低眼的瞬间,他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眼中转动的流光溢彩,尚未来得及隐去的弧度依旧弯弯挂在唇畔,加上他线条优美的侧脸,整个人看上去温雅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