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照例会来打扫画室,看到滚了一地的水果和模型,总是会念叨林宝一句:画不好也不要冲东西发脾气啊。瓶子弄碎了仔细划了脚。
这时候温邢远如果在边上坐着准要坏心眼地接上一句两句,比如“大热的天他老是待着难免会狂躁一点”,“我过两天要去SH你跟我一起去吧。”
红姨听了深以为然,就会跟着劝林宝“去吧,去玩两天走动走动。别在家憋坏了。”
林宝早气得要把鼻子顶到温邢远脸上去了,待红姨走了,便沉甸甸地跨坐到温邢远打腿上,咬牙切齿地掐住脖子骂他:“坏蛋,大色魔,偷窥狂,撒谎精。”
温邢远把住他的腰,悠闲地将自己仰靠到了沙发背上,笑道:“我的外号越来越多了。”
“我明后天去SH你跟不跟我一块去?老呆着不闷么?”
“不去。楚晨过几天要过来玩呢。他一个在家太无聊了。”
“林锡文呢?”
“林锡文最近在接一个案子,非常忙,没有时间陪他。我就想让他过来玩几天。上次去北京他破费了好多,这次我正好有机会可以回敬一点。”
“这个是应该的。给你的卡呢,带来了吗?”
“嗯,没有。平时又不用,给忘在宁城了。”
“我打电话让吴明马上再给你办一张。跟他出去到山城玩玩转转别老闷在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用你,我零花钱有好多,都存着没用呢。”
“你的零花钱和压岁钱是要留着给我买生日礼物的,怎么可以用在别人身上?”温邢远直起腰身顶住林宝的小鼻尖认真质问。
林宝早已笑弯了眼睛,揽着温邢远的肩膀,吧嗒一口就亲在了干爹嘴唇上。
楚晨在最热的八月份到了重庆。两个人一起去北城天街吃哈根达斯,去吃辣的流眼泪的毛肚火锅,会在入夜以后一起去坐过江索道,去观景台看夜景。在盛夏的夜晚坐在路边的大排档喝啤酒吃麻辣小龙虾。喝得满面通红打车回小别墅,然后在半道上吐在了出租车上,下车的时候两人被司机用重庆话骂得狗血喷头。然后两个人坐在路边哈哈大笑。笑完了轮换着站岗,就在通往别墅的路边上每人放了一回水。
回到别墅,红姨看到两人脸红得红头老仙一样,赶紧地给放洗澡水。楼下的浴缸很大,足够两个人一块洗。
两人一块洗澡也没有关系,反正温邢远又不知道,林锡文也没有千里眼。关键是洗完了澡,楚晨看到林宝出浴以后水灵灵的小模样,非要心里发痒地给他拍一张,拍照也没有关系,关键是拍了还非要上传到微博上你说烦人不烦人。
林锡文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照片:林宝头发湿淋淋的,脸上有白有红的,眼睫毛都还没干呢,赤裸着嫩白的小胸脯,可恶的楚晨一手还使出了龙爪手正捏在其中一颗小红豆上。林宝面对镜头,笑得大眼睛弯成了两弯月。
林锡文顿时心中一收一紧,他家楚晨这是要转型做壹吗?他立即把电话打了过去,响了无数声,楚晨又开始给他不接电话了。
林锡文蹙眉将自己抛在了沙发里,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一个人着急很不公平,于是他甩了一个地址给远在SH的温邢远。
温邢远连林宝的压岁钱都要占为己有,现在有人光明正大地手捏宝贝的小乃头,可想而知他是什么反应。
温邢远给林宝打电话的时候,小家伙和楚晨已经双双关了机,躺在床上迷糊上了。
想到楚晨那么多朋友同学在明天早上醒来都会看到自己小宝贝被捏奶的半裸照,温邢远就气得恨不得现在飞回去冲进房间将人摇醒,让楚晨立刻把微博删了。然后再把他剁了。
凌江集团信息部IT总工程师半夜被大老板从睡梦中吵醒的时候,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立马想办法把这个地址的微博屏蔽掉。”温邢远在那头冷冰冰地命令,停了一下,补充道:“最后一条微博你不能看。”
第天早上,楚晨醒来发现自己微博被人黑了。
第六十五章
温邢远明明知道楚晨也是个小零,且是林锡文家的,跟自己宝贝在一起肯定就是闹着玩的,但是一想到林宝那么私密的地方竟然被别人捏在手心里——两颗小豆子有多敏感温邢远最清楚,做爱的时候只要自己一边深顶一边含住了舔允,小家伙就会小猫咪一样乖得不得了哼哼唧唧地挺起胸口往自己嘴里送,随便自己怎么摆弄——温邢远心里一阵一阵的不舒坦。
温邢远睡得不算好。一大早起来就想着要打电话。然而山城的两只懒虫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林宝的电话回过来的时候,温邢远正在流水线上看标准的装配示范。车间里各种噪音,温邢远抄着手,神态俨然地接了电话,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出口那儿去,此时本来正在跟几位“领导”大声讲解的长江工程师自动停了下来,等温总打完电话,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温邢远的这个电话的重要性。
“那么吵啊?你怎么打了我那么多遍电话啊?你现在很忙啊?”那边林宝的声音懒洋洋的,正是刚睡醒,刚开机,刚叉着腿坐起来,眼还没完全睁开呢:“怎么不说话?温邢远?再不说话我可要挂了。”
“你敢!”温邢远一口气走到了车间大门口,心里十分不爽,“可恶的东西。”
林宝脑袋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听了这话也能立即就把嘴巴撅起来了,慢慢挪了两条腿到床下找鞋,耳里听着温邢远刚新鲜出炉的不准:不准对着楚晨裸体,更不准让楚晨随便乱摸。林宝打着哈欠晃到了洗手间,单手掏出了憋了一夜已经硬起来的林小弟,哗哗地开始放水。
“你在干什么?”温邢远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劲。
“嗯……在尿尿啊。”林宝尿完了全身爽得抖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将宝贝收进了短裤里。
温邢远:“……”
一天以后,温邢远工作忙完,顿都没打,直接坐下午的航班,从SH直飞重庆,让林宝务必要去接机。
“他五点之前就能到,晚上等我们吃饭。”临走的时候,林宝是这么跟楚晨和蒋语玫交代的。还特地跑去厨房跟杨师傅点了两个温邢远爱吃的菜,还让准备了好吃的樱桃冰激凌。
结果等到七点半楚晨连根鸡毛也没等着,两个人完全不见人影。电话也没有一个。打过去,没人接。打温邢远的,直接就是关机状态。
一直到楚晨吃完饭一个小时以后,林宝才打电话过来。声音沙沙哑哑的,说今天不回去了,也已经跟母亲打过电话了。
“怎么回事啊?”楚晨问。
“现在在酒店。”林宝声音听着有点可怜兮兮,想起昨天温邢远打电话时说的两条不准和楚晨被黑的微博,心里已经明白了,“他应该是吃醋了。”
“接机怎么接到酒店去了?吃什么醋?”
“就你微博上的照片,捏我胸口的那张。”林宝顿了一下,小小声:“现在我这里都被他吸肿了。”
楚晨顿时有点愣住了,“这么说我微博被黑是温邢远干的?”楚晨顿时在电话里糙了一句,“大叔这醋也吃得太猛了吧。简直就是抱醋狂饮。你别跟我说你被他一直折磨到现在。几个小时啊。我去,温邢远也太太太……”楚晨太了半天也没找着合适的词,温邢远这占有欲也太强了。
“太什么”电话里忽然出现的低沉声音吓了楚晨一跳。
温邢远将擦头发的毛巾甩到一边,单手抱住了还浑身软绵绵的林宝,靠在了床头上,闲闲地接着说:“我在SH的时候刚和林锡文联系过,他显然对于上次比赛输给我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要跟我有空了再华山论剑一场。我到是无所谓,就是最近有点忙。不过也没有忙到连几个小时都挪不出的地步。我看你们挺闲的……”
“嗯,大叔我不打扰你们两了,那什么我挂了啊。”楚晨利索地将电话挂断了。林锡文是很惯着他不错,但是一旦牵扯到这种涉及男人的尊严的问题的时候,他就完全不听指挥了。上次比赛,他被林锡文折腾了个半死不活。本身林锡文每次就要把他往死里头干,得了比赛要赢的理由,更是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我不要再比那个了。”林宝白白的小腿骑在温邢远腰上,紧紧地苦着一张小脸。两边电话开着,他会羞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我吓唬楚晨说着玩的。”温邢远笑着侧了侧身体,往下挪了挪,单手抚上被他刚才一直折磨的依然红肿的小乃头,轻轻揉弄,“谁知道他那么不经吓。”
“哼!”林宝忽然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将他手掌拍掉。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停了一下,把腿从他腰上撤下来,转过身去背对了他。
温邢远从后面靠上去,陪着笑脸,把头探到他面前,紧紧贴着,呼吸都喷在他脸上,“怎么了?我又哪句话得罪你了?”
温邢远把人完全笼在怀里,一点一点吻,好声好气地哄。
“楚晨那么厉害的都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半响林宝终于睁开了眼睛,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温邢远,“我就更不用说了。”
“那我以后让着他点还不行吗?”温邢远把人抱到自己心口上趴着,两手完全罩住林宝的小脸,深情款款:“什么叫你就更不用说了?干爹疼你都来不及,干爹所有的一切你只要想要,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温邢远说完勾了头咗住了宝贝的两片薄嘴唇用力深吻。
“你看你哼唧一声,干爹都要紧张死了。就怕你生气了不高兴了。”
“温邢远你能一直这样爱我吗?”
“你呢?”
“我能。”林宝回答地毫不迟疑,看着他的眼神也亮亮闪闪的,清澈地不带任何杂质。温邢远顿时就是一阵心动,将小宝贝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林宝这句话很快就迎来了一个巨大的考验。考验来至于他自己的内心。
在重庆玩了半个多月的楚晨被林锡文接回了北京,很快暑假便结束了。林宝回了江滨继续上课,紧张的高三就这样开始了。
每天都是做不完的试卷,和温邢远也不能像假期里那样经常见面了。林宝放假的时候尽情地玩,到了该学习的时候则是无比认真地学。每天上下课在公车上都要带着耳机听英语。
这天,林宝下了公车,正要进校门,忽然被斜刺里穿出来的一个人拦住了。
林宝拨下耳上的耳塞,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一个年纪大概二十大几的男青年,穿得很潮,但是看上去神情有些焦躁狼狈。林宝一逮眼就觉得这人肯定是在哪里见过。
“你不记得我了?”韩栋晨苦着脸,急忙将事情说清楚:“去年腊月里在SH外滩,虹莞茶餐厅穿酒红色羽绒服在二楼搭讪你的那个哥哥。”
原来是那个后来被温邢远打得满地找牙的流氓。林宝立即就严肃了脸色。“你是谁哥哥呀?”
说着越过他就要进校门。
韩栋晨赶紧地伸手将人拦住,陪着小心:“对不起。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对不起的。”
“现在才想起来跟我说对不起,你的对不起真不值钱。”林宝再次要越过他,再次被他拦住了。
“你要干嘛?你的对不起我接受了,你可以走了吧。我不想看见你。”他不来,林宝早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温邢远说了后来他赶到了将人给狠狠教训了一顿,也就够了,反正他又没吃亏。
“可是温邢远不肯放过我们。”韩栋晨来就是要求林宝的,因而也不绕弯子一口气就将事情言简意赅的说完了:“现在我父亲已经被双规一个星期了,但是相关部门还在继续调查。”调查韩家的所有房产来路,包括他名下的几处别墅,跑车。他姑姑名下的几处高层公寓和高级住宅公寓。包括韩家所有亲戚,海外关系,所有投资,甚至买过的保险保单。
这是要将他们韩家连根拔起的节奏啊。据他爸多年的老友说,上面有传侯家人秘密下了命令了,说不定双规期间人还要受点苦,不全部坦白了,双规个两三个月也不一定。
“我们跟侯家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恩怨的。找人查了才知道温邢远和侯家的侯元生是发小。我知道这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我去求过温邢远,但是他根本不愿意见我。我可以解释的,我当天真的没有碰你,给你喝的也只是一般的迷幻剂,对身体绝对不会有什么损伤。就只是把你裤子脱了,如此而已。我向天发誓。说的都是实话。当时温邢远差点将我鼻骨都打断了,我朋友也差点被他踢断了命根子。你说怎么道歉都行,立马下跪都行。只求你高抬贵手,让温邢远说句话,我爸他年纪大了,受不起什么折磨的。什么钱财我们都可以不要,只求温邢远高抬贵手……”
韩栋晨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了,他平时混账惯了,一旦意识到自己老爸要倒了,忽然就心慌意乱起来,找了很多爸爸以前的老关系,这一个星期都要跑断了腿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帮忙的,都说这种事想帮也无从帮起。他知道唯有去求温邢远,来求林宝。
韩栋晨自己是从来没有吃过迷幻剂的,他哪里知道吃了以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又哪里知道温邢远为了保护自己的心肝小宝贝什么都没有说,林宝直到今天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他顿时就呆在了学校的大门口。
他被两个人带回家里扒了裤子?怎么会这样?心里是一阵惊恐闪过。连带着一阵难以遏制的恶心涌上心头。他可以和好朋友楚晨嘻嘻哈哈地赤裸裸相见,你捏我我捏你,甚至一块儿比比大小。但是他如何能忍受自己被两个流氓怀着令人作呕的目的用目光奸银。一想到那个画面曾经发生过,林宝就止不住地心里抽冷子。
林宝忽然控制不了地浑身都抖了起来,哆哆嗦嗦地力持镇定地问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他到的时候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韩栋晨以为林宝早已知道事情经过,所以此时便毫不保留地对他重述了一遍。
“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一个字撒慌全家火葬场。”
十分月的好天气,林宝站在阳光底下,却冷得浑身打摆子。他被人扒了裤子,差一点就被上了。还一次就俩。
可是这个韩栋晨的话又怎么能够相信?他真的没有被怎么样吗?他被带到了哪里?温邢远是怎么找到他的?真的能来得及吗?
为了他爸爸,这个韩栋晨什么谎话扯不出来?
他记得他当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温邢远紧紧地抱着他,后来竟然连一直强烈反对的去SH找陶灿宇这件事也轻而易举就答应了,为什么?
现在想想,当时温邢远真的算是妥协地很不正常的。
温邢远又骗他。
林宝脑子里跑火车一阵,呼隆隆各种年头呼啸而过,忽然间惊恐地停在了一个点上:他会不会是其实已经被强了。
第六十六章
林宝就像脑袋猛然间被人用棍抡了一下,一时都有些蒙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摆脱那个韩栋晨,是怎么走进教室的。老师进来半天了,他还坐在位置上发呆,桌面上空空如野,包还背在肩上没拿下来。同桌伸手在他面前划拉几下,见他不动,又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林宝贝?回神了!”
上午四节课,两位老师分别请他起来回答问题,实在是他发呆地太明目张胆。林宝一反常态,站起来只垂了眼睛不说话,不知道老师都讲了什么又问了什么。同桌有心要给他打掩护,用课本挡住嘴小声告诉他答案,然而林宝像没听见一样,仍是呆呆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