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儿被他推了一愣,立刻明白过来,顺手抽出自己藏在靴子里的小匕首递给容浔,“给你!”一边说着就往旁边一站,帮忙掠阵。
容浔也不客气,匕首藏在手间立刻贴上那黑衣人,他现在状况不佳,根本不是与那人拼耐力的时候,只能速战速决。那黑衣人吃了几刺之后也学了聪明,总是在他贴靠上来之前及时抽身,手上动作却毫不迟疑,全部都是往他的痛处招呼,不过几招功夫,容浔已经汗流浃背,后背钻心刺痛,意识也不由自主有些涣散。
他心里暗暗吃惊,这个人的身手绝对不亚于他,而且似乎很了解他的身法习惯,如今他身上有伤,基本上完全是靠感觉,在灵敏度上远远逊于这个人。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藏在这里?
旁边突然一阵刺溜声响,耀眼的火色将狭窄的空间瞬间照的亮起,袁知陌手里举着用衣服兜成的火把,心急如焚看着场中的人影!
黑衣蒙面人似乎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一掠,容浔精神一振,瞅准那人后背空门,匕首横握在掌心立刻毫不留情的刺过去!
血花飞溅!
黑衣蒙面人身体一僵,急怒之下一掌拍过去,容浔侧身一让,但还是被他拍中肩膀,肩胛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痛的他闷哼了声,不由自主踉跄后退一步半跪在地上,一口腥甜喷出。
那黑衣人动作微不可见的微微一僵,但也只是一僵而已,毫不迟疑旋身就往下面窜!
他窜的速度快,一直守在一边的苏雅儿鞭子速度更快,她低斥了声,鞭子已经绕上了那个人脖颈,猛地一甩,那人踉跄了下往地上一扑,再也不动了。
容浔呕出一口血,急急指着地上那个人,“快,别让他死了!”
袁知陌却根本顾不得那人,疯也似的急急扑到容浔跟前,不知所措的看着不断呕血的容浔,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苏雅儿一把拽起那人,摘下那人蒙面的面纱,还是迟了一步,男人七窍流血,奄奄一息,显然已经服了毒药。
容浔借着袁知陌的撑扶直起身,定定看着那个模样寻常的年轻男人,凤眸渐渐生出寒冽冰冷的芒色,全身泛着肃杀冷冽的气息,“高虎,为什么?”
袁知陌一愣,旋即醒悟过来,有些心疼的紧搂住容浔。他是知道隐卫在容浔心目中的地位,这些人都是容浔亲自挑选出来的,虽然主仆,但他们更是在定熙高原上共同成长起来的孩子,一同挨过骂一同猎过狼,这情意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可以涵盖的。
年轻男人七窍里缓缓往外出血,年轻眼眸里微微露出悲痛,他大口喘着气,“主子,对不住。我真的不想这么做,可是……可是我没办法!”
苏雅儿诧异来回环视,不置信的惊呼出声,“是你的人!”
“是谁?”容浔咬牙。
年轻男人身体一阵痉挛,脸上露出奇异恍惚的笑容,嘴唇翕了翕,血沫不断从口里逸出,“主、主子……对不住……我不能说……我真的喜欢高原上的日子……”身体又一阵猛烈的抽搐,他身体一僵,再也动不了了。
容浔怔怔看着高虎的尸体,看着高虎后背刺着的那把匕首,人虽然已经死了,但大量的血还是从那里渗出来,很快就浸润了一大片。
跳跃的火花里,鲜血刺目!
“我杀了他。”半晌,容浔忽而轻轻叹了口气,
袁知陌骇然看着容浔恍惚的神色,情知不好,一把捂住容浔的眼睛,“容浔,跟你没关系!是他先要杀你的!”
容浔软软依偎在袁知陌的怀里,苦笑出声,“可是最后,还是我杀了他。他本来有机会杀我的,但他没动手。”
剧烈的疼痛伴着揪心的疼痛,他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袁知陌惊恐大喊,“容浔!”
苏雅儿小心翼翼的绕过那堆好不容易生起的火堆,将捡来的木柴慢慢加入火堆,他们已经全部挪到了下面,跟上面比起来,下面至少空气流通些。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用衣服隔着的帷幕,帷幕那边一坐一卧的两个人影看起来很清楚,“怎么样了?”
“还在发烧。”袁知陌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有些疲惫。
苏雅儿咬了咬唇,“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待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到时候一定会没事的。”
“嗯。”袁知陌苦笑了声,将水囊里最后一点水喂进容浔口里,这是他们在一个客人身边找到的水囊里最后剩下的水了。他晃了晃空空的水囊袋,眼底露出一点绝望。
中毒,重伤,心力交瘁,各种问题同时爆发出来,容浔的脉搏已经越来越弱了。
容浔再这么下去,绝对撑不了多久的。
第49章:抽抽
妖界新攻略
花弧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小人物。
二流院校的学生,二流学生,设计些二流程序,赚些不多不少的钱,日子悠哉哉的过着,小人物么,挺好。
直到那一天,他搬进了那栋万恶的公寓,直到那只妖妖娆娆的九尾狐妖妖娆娆的跳上他的床,斜眼微挑,“东西交出来,不然吃了你。”
花弧眼睛亮了,小心翼翼的跟九尾狐大爷商量,“爷,等我肥了,您再吃吧?”
谁说怀璧其罪,谁说有宝贝一定受罪,谁说忠犬一定是笨的,谁说忠犬一定受欺压的,瞧他,放长线钓大鱼,不是勾搭来了一只漂亮的狐狸媳妇,还成功创了妖界新攻略?
那谁谁,要来妖界旅游的,赶快来报名,八折优惠!
话说,这文要是开了,有人要看么?????
第50章:酒精退烧
“怎么那么弱啊,”苏雅儿托着腮咕哝,视线在帷幕那边落了落,“我还以为未来的定熙王会很厉害来着,没想到他真的跟阿哥说的一样,只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不过话说回来,他刚才那几下还是挺凶猛的。刚才那个真的是他的人?既然是他的人为什么要杀你?我在上面那么久,都没感觉到那个人存在,你一上来,他就窜出来了。”
袁知陌敏锐抓住最后一句,掀开帷幕走出来,“你说他是想杀我?”
“嗯,他想杀你。”苏雅儿认真的道,“只想杀你,他对我跟睿郡王都没有杀意,我能感觉的出来。但是我很奇怪,既然他想杀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动手呢,他当时可以很轻松的解决你的。”
袁知陌沉默了会,转而看向昏迷不醒的容浔,容浔在昏迷中也不甚踏实,眉头皱的死紧,“或许,他想先让我救容浔。”
“为什么?他不都已经背叛了睿郡王?为什么要让你救他?”苏雅儿连珠炮似的发问,问的袁知陌一时间哑口无言,手里木柴啪嗒一声炸开,炸出点点火星,苏雅儿赶紧丢开手,琥珀色的眸子在火花掩映下格外的亮,“所以我不喜欢你们大雍人,弯弯绕太多了,永远有那么多心思,如果不是阿哥坚持认为你们可以帮我们,我才不会过来。”
“人心是很复杂的,这个世上也不是除了黑就是白,”或许,他能约莫明白高虎的心思,左右为难情义难两全的煎熬,实在是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挑了根柴火准备再去找找有没有水之类的东西,一抬头看见苏雅儿当真在那边认真思索了,他不由失笑,“你还是按照你的想法来吧,你别理我们这些喜欢弯弯绕的大雍人。你们那样真的很好。”
“我估计我也想不明白。”苏雅儿耸耸肩,“你别找了,我刚才都翻了一圈了,也没找到水,倒是酒找到一堆,我刚才都喝了一盅了,你要不要来点?”
“不需要了。”话一出口,袁知陌猛地站直了身体,“酒?”
容浔迷迷糊糊的被袁知陌摇醒,他的意识还不怎么清楚,漂亮的凤眸里少了平日里的明亮锐利,蒙了一层水润,漆黑的眼眸越发光润柔和,因为不舒服,紧皱的眉头与紧咬的牙齿微微颤抖,半晌视线才微微聚焦,低低喊了声,“陌。”
熟悉的称呼让袁知陌心里一酸,上辈子容浔便爱这么唤他,亲昵却又坦然。他应了声,软声低道,“容浔,你在发烧,我只能用酒帮你降温。”他顿了顿,看着容浔周身泛起的水泡,这些水泡平常碰着都会疼,沾了酒恐怕更疼的厉害,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伸手将容浔额前碎发掠开,“可能会有些疼。”
容浔唇角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费力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见袁知陌一脸迷糊,他唇角翕了翕,以一种微微颤抖的微弱气流声道,“疼了你就亲我。”
袁知陌一愣,一颗心又酸又软像是泡在酸水里,他撇开脸,揉了揉微微发热的眼眶,恼声低道,“这时候还占我便宜,到时候疼起来,可不能叫。”
容浔弯了弯唇,以一种乖巧却信任的眼神看着袁知陌。
袁知陌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将容浔身上破碎的衣服撕开,动作就算是再轻,不可避免的又碰裂了些水泡,容浔低嘶了声,面部肌肉微微抽搐,额头有大滴冷汗滑落,显然是在强行压抑着痛苦。
现在就痛成这样,待会酒水上去该痛成什么样,袁知陌几乎是不敢想象。
若想用酒水降温,一般来说只需要摩挲颈部、肘部、腹沟处几个大血管窜行的地方就可以了,但这几个地方又是人体极其敏感脆弱的地方,到时候酒水加上水泡,到时候得痛到何种地步?
袁知陌的手微微颤抖,有些犹豫,“要不,我们再等等,或许待会他们马上就会下来的。”
容浔勉强睁开眼,微声道,“别等了,等他们下来,说不得我都要烧成傻子了。”他停顿了好一会,勉力道,“我忍的住。”
酒水的浓烈香气在窄小空间里弥漫开来,袁知陌狠心按下去的时候,容浔身体不由自主一颤,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紧紧咬住牙关,偶尔间泄出一点呻吟,随即便被压下去。
袁知陌脸色煞白,手上动作却不停,“你叫出来,别忍着。”
“有别人在。”容浔喘息低道,勉强笑了笑,“不能给你丢人。”
空气沉默到窒息,几乎空气中都能感受到与疼痛对抗的煎熬,的外面传来几声跺脚声,苏雅儿急促低叫,声音里全是恼,“我上去就是了,我捂住耳朵不听就是了,你叫你的嘛!”
紧接着便是咚咚几声响,苏雅儿真的躲上面去了。
袁知陌回头看了看,咬了咬唇,眼底掠过一抹毅然。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倾身吻上容浔干枯起皮的唇瓣,温柔的吮吸辗转,将酒液渡过去,试图将他的注意力转移一些,手上涂抹药酒的动作却不停,一吻间歇,两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
容浔唇角勾了勾,却已经痛的没力气说话了,袁知陌不停擦抹酒液,不时渡酒过去,等好不容易忙完,容浔身体一软,支撑的精神一泄,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袁知陌喘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
好不容易收拾完现场,再把衣服盖在容浔身上,他拍了拍脸走到洞口朝上喊,“苏雅儿,你下来吧。”
苏雅儿抱着一个小小的袋子跳了下来,俏脸微微发红,看着袁知陌的眼神有些古怪,“我决定了,我不要中意他了。”
袁知陌一愣,随即便微微笑开,“你其实从来就没中意过他吧。”
苏雅儿嘟嘟嘴,“谁说我不认真的,我一直都挺中意他的啊,你看他啊,长的又漂亮,身份又高,还可以帮助我们击垮东越,而且刚才还是挺男人的,怎么说也配得上我了啊。”
袁知陌好笑,“如果他毁了容,又不是睿郡王,你还喜欢他?”
苏雅儿摇摇头,“你想太多了,他就是他,那些身份啊相貌啊都是他的一部分,我们又没办法把那些跟他分开,我喜欢的也是喜欢他整个人,就像在我们草原上选男人,他家有很多只羊,我们总不能为验证自己是不是中意他,让他把自己的羊全杀了吧。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这么……”她想了想,找了个词,“清高,嗯,这么清高。”
乍听上去乱七八糟的观点,仔细想想,却居然有些返璞归真的道理,袁知陌仔细想了想,不由叹服,“你想的很好。”他忍不住好奇,“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放弃?”
苏雅儿挑了挑眉,歪头笑开,“因为我突然觉得,你似乎比他更好。”
第51章:跟女人比娇羞
袁知陌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只觉十足的荒谬——上辈子她可是容浔的贵妾之一啊,针锋相对将近十年,习惯了楚河汉界的隔离,这辈子她突然跳出说她觉的他比容浔好?
他其实也被容浔传染了,烧糊涂了吧。
一张沾满黑灰的漂亮脸蛋突然凑到跟前,苏雅儿展眉微笑,“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你。”
“你敢!”
微弱但绝对称得上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响起,昏迷中的睿郡王居然近乎神迹一般清醒了过来,一把掀开帷幕,愤怒瞪着居然趁他昏迷撬他墙角的苏雅儿,“你敢!”
袁知陌赶紧过去扶住容浔,急急低道,“你起来做什么?”
都什么模样了,还起来逞强?
容浔反手握住袁知陌的手腕,痛心疾首瞪了眼过去,他不过睡了一会,居然有人这么识相的来挖人,而且是个女人!招蜂引蝶也不是这么招惹的!
“他是我的人!”
苏雅儿翘着鼻子哼哼,完全不当回事,“草原上最蠢的狼都知道选择最好的食物,你看看你,你有什么可以跟我比?你看看你丑成什么样子了,嘴上起皮脸黄皮糙,身上还有那么多水泡,等水泡下去以后全身都是疤,又老又憔悴又丑,你好意思跟我比吗!”
容浔脸色瞬间铁青,虽然对男人来说相貌基本上算是浮云,但是一个自小被人称赞的人突然被一个不如他的丫头贬低成这样,尤其是在小陌儿跟前……
袁知陌嘴角抽了抽,赶紧按住身边似乎真的要暴起的男人,咳了声,“苏雅儿,容浔在生病。”她跟一个重伤濒死的人比美貌,这……真不厚道。
“好吧,就算不看他的丑样子,”苏雅儿一脸不屑,“你看看他,嘴里说你是他的人,他那几天可是天天陪着我游山玩水大献殷勤,而且我听阿哥说他在外面还有很多男人女人,这种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花心浪荡子根本就是人间败类好不好,你跟着他有什么好的?我就不一样,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一辈子,我们草原人是最忠贞的!”
容浔脸色已经黑的快要滴出墨来,想要反驳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苏雅儿说的的确是事实……他立马回头,很慎重的看向容浔,“小陌儿,我那以前都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也是戏,难保哪一天不会假戏成真!”
容浔这下真的有杀人的冲动了,危险瞪向挑事的苏雅儿,“你给我闭嘴!”
“嘴长我身上,我说不说话,关你什么事!”
袁知陌抚额,太阳穴突突跳起,不明白对话怎么愈来愈往离谱的方向发展下去,一边暗自寻思容浔脑子莫非真的被烧糊涂了,跟个小姑娘也计较成这样,说话真可谓简单粗暴外加蠢钝不开化,一边用力按住容浔,低声斥责道,“胡闹,你想伤口绽开是不是!赶紧给我睡好!”
容浔眼珠一转,转而无限软弱无限依赖的往袁知陌腿上一趴,“我头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