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呵。”江岷峨轻声嘀咕到:“现在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择夫标准吗?只要有特定的用途就行?”
没想到这话还是被金辙遖听到了。金辙遖说:“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标准?”
江岷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道:“我是觉得,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对中国的女人来说一辈子不是很珍贵的吗?可是,你,还有姜雪薇,为什么就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一辈子,去换那些不一定会陪着你们一辈子的东西?”
金辙遖轻蔑地说:“哼,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不争气。”
她喝了一口果汁,说,“实话跟你说吧,每个女人骨子里都是又蠢又懒的。蠢所以容易相信,而且一信再信,好了伤疤忘了疼地继续信。懒,所以才会容易放弃思考,宁可自己骗自己不停地暗示自己,也不愿意花些时间跟力气去考虑每件事的现实性。如果这世上的男人真的都能靠得住的话,每个女人都想一辈子又蠢又懒下去。”
她有些悲哀地继续说道:“可惜男人中总是会有废物,才会害的女人在一次次经历里不得不聪明起来。一旦聪明了,也就现实了。与其靠不一定靠谱的男人,还不如靠自己,还有那个男人能带来的资本利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金辙遖说:“其实,我现在有两个挺疯狂的念头。”
江岷峨疑惑地问:“什么?”
金辙遖说:“一个嘛,关于事业。这几天看电视剧确实看了很多,脑子里有很多想法。我在考虑要不要给现在的人生加点刺激。”
江岷峨思考了几秒,突然惊讶地问:“你该不会是想做娱乐圈方面的工作吧?”
金辙遖说:“准确的说,算是娱乐圈的幕后工作吧。编剧,我想做编剧。或者做影视小说作家。”
江岷峨呆呆地看着她,说:“嗯……是挺刺激的。那另一个呢?”
金辙遖一边定定地看着江岷峨的眼睛,一边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肉大嚼起来。咽下之后,她说:“那个,还在考虑中,暂时先不公开吧。”
江岷峨问:“你突然想做跟娱乐圈相关的工作,是因为宋伯贤吗?”
金辙遖冷笑一声,说:“你开什么玩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他混过娱乐圈,所以如果我做娱乐圈的工作就都算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她朝着江岷峨身后鬼鬼祟祟的那些人瞪了一眼,说:“你倒不如说,我是为了成全那些人才想跟娱乐圈扯上关系,到时候我跟那些人也算是业内同行了,互相交流起来也方便,省得他们每天这么辛苦地盯着我。”
江岷峨看着她笑了一下,想了想说:“好吧,我懂了。你这些天是被那些人一直盯着,没办法去上班,所以才不得不靠各种各样的电视剧来打发时间的。是这样的对吧?”
金辙遖却不再说话,专心地吃起牛排来。
江岷峨也吃了几口,随后说:“这几天,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金辙遖没有回答,一直到她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擦了擦嘴,才说:“我这么大的人了需要帮什么忙啊。倒是你啊,你电话里不是说你也连着好几天心情不好吗?”
江岷峨停顿了一下,随后说:“啊,我是从爷爷去世之后一直这样。”
金辙遖说:“这个我听说了。宋伯贤离开中国之前你又回了一次老家,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吗?不过……真的就只是因为这个吗?没有别的?”
江岷峨不耐烦地突然嗓音音量提高了些,说:“难道这一件事还不够我心烦意乱的吗?非得再来点别的才行?”
金辙遖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紧张地说:“啊……对,对不起……可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岷峨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慌忙说道:“啊,不好意思……呵呵,你也看到了,我确实是因为爷爷的事,很容易就心情很差。我才应该对你说对不起。”
金辙遖似乎不那么紧张了,静静看着江岷峨大口大口地把剩余的牛排解决掉。
两人吃完饭,江岷峨用手指了指身后那群还在盯梢的人,说:“反正他们已经拍到我们俩吃饭了,就让他们继续拍一些我送你回家的镜头吧,就当是给你未来同行的见面礼了。”
金辙遖笑着点点头。
江岷峨把金辙遖一路送进了她家门口。金辙遖母亲很开心,对江岷峨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江岷峨客气地回话之后转身离开。可刚下了没几个楼层,他听到金辙遖在喊他的名字。他停下脚步,金辙遖从7楼急急忙忙地跑下来,站定之后,她看了楼道里的其中一个房间一眼。江岷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宗政俊的家。
金辙遖又看向江岷峨,像是一边考虑措辞一边说:“之前你说,你和你同伴一直在保管着一个见不得光的机密。可你跟你的那个同伴,有没有考虑过,也许你们一直自作聪明地觉得自己保管得很好,觉得两个人一起成功地欺骗了全世界,甚至还会感觉到成就感。但你们不知道的是,也许……”
50、旧伤复发
金辙遖像是还在思量着用词。
江岷峨突然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
金辙遖没听清,问:“嗯?你说什么?什么‘哥’?”
江岷峨问:“换做是你的话,如果你不小心知道了那个机密,但你却选择继续装傻不去拆穿那个机密,你的理由会是什么?”
金辙遖说:“我的话吗……如果我跟那个机密守护者关系很铁的话,我当然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了。但别人的话,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比如?你能想到的?”
“如果无所谓利益冲突的话,应该只是出于围观的好奇心吧……如果是跟那个机密守护者站在同样的利益场合下,也就不存在出不出卖的问题……但如果比较倒霉,知道机密的人跟那个机密守护者有利益冲突,却还是装傻装被骗住。那,应该就是缓兵之计,想要争取时间有所动作,或者,对方是稍微善良一点的敌人,会想办法尽可能给你一个台阶下……别的情况的话……”
金辙遖回过神来,说:“啊,我刚才其实是想说,你的那个机密,有可能……”
江岷峨却突然打断她,说:“我们在楼道里还是少说话吧,会吵到其他的住户。改天再聊,我先走了。”说着江岷峨便要转身继续下楼。
金辙遖赶紧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想要把他拽回来。江岷峨用另一只手抓紧楼梯的扶手,说:“我今天晚上真的还有事,让我走吧。”
金辙遖说:“不,你要听我把话说完。”
江岷峨跟金辙遖撕扯了一会儿,突然江岷峨狠狠地把金辙遖往后推了一把,大声喊道:“你不用再说了!我说过了我不想听!”
金辙遖被狠狠地推到墙上,发出嘭的撞击声,摔疼了左肩膀。她右手捂着肩膀缓了一会儿,咬着牙站起来,冲江岷峨喊道:“你不敢听又有什么用!早晚得听!早点听完早做准备有什么不好?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从我嘴里说出来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屁都没有!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才想让你早点清醒一下!我倒要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胆小鬼!跟宋伯贤一路货色!你们俩都给我滚!都给我滚!”
江岷峨上前想要搀扶她,金辙遖却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冲他喊道:“别碰我!孬种!”
江岷峨捂着她打过的地方说:“对不起。可是……你说的那种场景已经发生过一次了,现在的我……恐怕暂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接受第二次。”
金辙遖忽地睁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江岷峨苦笑了几声。
金辙遖突然看着江岷峨耳朵附近的脸颊有些异常,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吓了一跳,问:“啊,怎么回事?……对不起,我刚才好像下手太重了……怎么会流血?”
江岷峨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回老家时弄的旧伤口,重新裂开了而已。”他用手反复抚摸着那块区域,自言自语道:“它现在好疼。”
金辙遖赶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碰那里,慌慌张张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冲动打你。你不要再用手碰那里了,很容易会感染留疤的。还是先回我家一趟吧,我家有酒精棉……”
江岷峨却还是继续自言自语地说:“好疼……好疼……”他突然抱住金辙遖,把眼睛埋进金辙遖的肩膀里,慢慢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继续说着:“它真的好疼啊……”
金辙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了想,说:“再疼也不能因为一时的舒服就胡乱揉它啊,好好清理一下伤口吧,清理伤口的过程虽然更疼,但清理过了就一定不会那么容易留下疤痕的。”
江岷峨问:“你有清理伤口的经验吗?”
金辙遖沉默了一会儿,诚实地说:“经历倒是有几次……经验恐怕没有……”
江岷峨笑了,问:“那你怎么那么肯定不会留下疤?”
金辙遖正要说什么,宗政俊家的门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金辙遖赶紧推开江岷峨,江岷峨也慌忙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门开了,宗政俊的父亲站在门口,见他们两人在走廊里,问道:“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大的闹声?”
江岷峨指了指金辙遖说:“啊,我送她回家,刚才在走廊想起来有事情,就跟她商量了一下,不小心打扰了老师实在抱歉。都是我不好,是我硬要拽着她商量事情的,不怪她。”
宗政俊家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句:“谁在门外啊?”
江岷峨听出了那个嗓音是宗政俊的母亲。
宗政俊父亲回头,对屋子里的宗政俊母亲说:“是楼上的小遖,还有上次来咱家吃过饭的小江。”
屋子里沉寂了短暂的几秒钟,宗政俊母亲突然说:“你问问小江有没有急事要忙,没什么急事忙的话,就让小江进来陪我说说话吧,我这成天废在屋子里哪儿都去不了,真快要闷死了,我想让小江陪我好好聊聊天。”
宗政俊父亲转过身来,问:“小江,你看有没有时间?……”
没等江岷峨发话,金辙遖忙对宗政俊父亲说:“阿姨要是闷得慌的话,我来陪阿姨聊天吧!我反正是最近不上班了,有的是时间。至于他,他刚刚的确是说他有急事要早点回去。”说完她像是确认一般问江岷峨:“对吧对吧?”
怎料江岷峨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一两天也没什么大问题。前几天听姜雪薇老师说伯母伤了腿脚,早就惦记着想要看看,但因为怕来访时间不合适打扰伯母休息,所以就没来。现在既然伯母主动想要我陪她聊天解闷,我又怎么能推辞呢?”
金辙遖像是有些着急似的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说道:“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放着我这个老邻居不聊天,偏偏找你这个见过没几次面的人聊,你觉得能聊出个什么好戏来?!千万不能去!”
江岷峨却对她笑着说了一句:“你回去吧,我就不再送你上楼了。”然后跟着宗政俊父亲一起进了宗政俊家。
51、给一个台阶下?
宗政俊父亲给江岷峨找药水稍微擦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宗政俊母亲坐在轮椅上在旁边看着。随后,宗政俊父亲说:“你们聊吧,我还要回一些邮件。”说着离开,只留下宗政俊母亲和江岷峨。
宗政俊母亲问:“小江,之前我们家那倔驴的事儿一直麻烦你来着,还都没来得及谢谢你,今天总算有机会能好好跟你聊聊天了。你跟那倔驴是同学,年纪肯定也差不多大吧。有女朋友了吗?”
江岷峨笑道:“我平时工作一直很忙,没时间谈恋爱。家人虽然给安排过相亲,但相亲的女孩子不喜欢我。”
“因为什么不喜欢你?”
“可能因为我老家在农村,而且我不是独身子女。”
宗政俊母亲想了想,说:“跟你相亲那姑娘也真是,心眼好、会赚钱就行呗,那是她没眼光,不知道你的优秀。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工作这么好,人长得也白净,将来肯定不会愁找女朋友的事吧?”
“嗯……可能吧,呵呵。”
宗政俊母亲又问:“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跟我们家那倔驴一起合租房子的?”
“我跟他是原本是同宿舍的同学,一起住习惯了。”江岷峨毫不犹豫地快速说道。
“是吗……对了,你们洗手间里的那个防水的立式电暖气,我看着眼熟,像是以前我们家用过的。”
“对,您没看错。”江岷峨说,“当初宗政俊说,您家里买了更好的,他就把旧的拿过来了。”
“可是看着落了很多灰尘,很久没用了吧?”
“对,实际上那东西挺费电的,而且,我们俩男的,冬天洗澡也不怎么怕冷,再加上那东西块头还挺大,挺占地方的,后来就不用了,暂时先靠墙摆在那了。怎么了?您家里的这个坏了吗?哪天我给您送过来吧。”
宗政俊母亲忙说:“不不不,真的不用了。我就是随便提一下。继续放在那儿吧,不用管它,没准哪天用得上呢……”她突然轻声嘀咕了一句,“所以,那真的是你们的用的东西吗?”
江岷峨一愣:“什么东西?你说那个电暖气吗?”
宗政俊母亲看着他,缓缓说道:“小江啊,你能不能答应阿姨一件事。”
江岷峨犹豫了一下,说:“您先说是什么事?我能做到的肯定帮您。”
“我们家那倔驴,虽然现在跟姜教授的女儿不知道是什么进展,但他这个岁数,就算不是跟姜教授的女儿,我们马上也会安排他跟别人家的女儿结婚的,他结婚的事儿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我想这几天再好好劝劝他,让他回家来住,这样我给他介绍相亲也方便,也让他别再跟我们闹别扭了,省的让人家看我们家的笑话……但,你们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在这儿,我怕他不想回来……所以……”
宗政俊母亲看着江岷峨,像是哀求道:“你能不能别再跟他一起合租了?”
江岷峨觉得脸上的伤口疼痛加重了起来。他笑道:“他相亲失败的事,跟我们住在一起又没什么关系……”
“你不跟他住的话,没准他自己一个人住着没趣儿,就会回家住了。到时候我也有机会好好劝他跟他爸和好,也能有时间教教他怎么去跟姜教授的女儿好好相处……”
门口突然一阵响声。江岷峨朝屋外看了一眼,只见宗政俊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江岷峨问。
宗政俊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只是瞪着他母亲。随后,他一把抓住江岷峨便使劲往屋外拖。江岷峨被拖出了宗政俊家,一出门发现金辙遖还在门外,一脸焦急的表情。金辙遖看见宗政俊把江岷峨拖了出来,像是要问什么。但宗政俊不由分说只顾着把江岷峨拽下楼。江岷峨回头看了一眼,宗政俊的父亲追出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