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骗我?你可以在我们结下阴契的时候就告诉我结果,不是吗?我并没有力量反抗你,不是吗?”
谢寒亭没有说话,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吻着他。这种温柔的沉默让袁潇的心难受非常,可他能怎么办?这个人是谢寒亭啊!说他贱说他傻也好,他就是个痴情种,他就是个爱上了就蠢到家的货色。所以,他能拿谢寒亭怎么办?
就算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恨得牙痒痒,可对着这个人的时候,那种恨又变成了可笑。
袁潇哭够了,谢寒亭也不亲他了,抱着他侧躺着,低语了一句:“对不起。”
一抹笑容浮现出袁潇的脸上,他的嘴唇动了动,还是说了句:“算了。”
窗外的光透入房中,阴影随着时间移动。床上的三个人中,袁家两父子已经睡下,谢寒亭却执意地抱着袁潇不松手。在袁潇熟睡之后,他不禁开口说道:“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张晗吃完饭正准备回房,就听见闻远清房里有动静,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就看见那熊孩子已经醒了过来,正蹲在墙角拿头撞墙玩。他当即吓了一跳,撒腿就跑去找闻定。
一老一少赶来的时候,熊孩子已经不那头撞墙玩了,原本围成一圈的莲花灯被他一一摁灭。闻定一摸胡子,笑道:“没事儿,他这是魂魄不齐,暂时造成的痴傻。”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智商不太高?”张晗本来想说白痴的,但老人家在此,不好意思。
闻定点点头,嗯了一声,转头请求道:“那这段时间就有劳你多加照顾远清了。”
“哪里的话,应该的。”
闻定一走,张晗就不禁靠了过去。闻远清已经把蜡烛摁灭完了,现下找不到乐子又开始拿头撞墙。
“别撞了,你都这么傻了,再撞就只能死了。”
听到他的声音,闻远清回过头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忽地想被点了火一般,亮了起来。他猛地蹿起身将张晗扑倒。张晗愣住了,顾不得后脑勺的疼痛,喝道:“你做什么啊,快起来!”
没想到闻远清根本就不听,径自扒他裤子。张晗怒了,变手为刀,就要削他。哪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他的手居然被闻定给拦住了啊!只见那老头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远清的魂魄尚不牢固,你用劲儿足了,极有可能让他真的成了傻子。这些日子你就委屈一下,让他为所欲为罢了。”
“我……”张晗目瞪口呆,这是出家人能说出的话吗?他还没说完,闻定就塞给他一管子润滑剂,“远清有点傻,不知道怎么用,你多给自己准备准备,别弄伤了自己。”
“我……”
“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不……”张晗还没说完,闻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门。张晗看着自己伸出去的右手,以及抓着润滑剂的左手,心道:这不是坑爹么!
只是打又打不得,骂又听不懂,张晗无言以对啊!趁着闻远清将他裤子扒光要冲过来的瞬间,他猛地反扑了过去,将对方压倒。
既然道具都准备好了,那就勉为其难上吧!张晗冲着闻远清嘿嘿一笑,“熊孩子,知道不?哥这叫君子报仇……啊!”
他还没说完,屁股就被猛地一戳,疼得他埋头双手往后捂。这顿时让躺着的人有可趁之机,将他的身体抱紧,用发硬的东西来回摩擦着。那硬度在张晗痛苦消失后让他口干舌燥,他不由得想到:算了,下面就下面吧。
被困在身后的手指微动,软管的盖子被扭开,液体从他的股沟滑到了闻远清的硬物上,随着那来回地摩擦而涂了个均匀。张晗微微起身,对准了位置慢慢坐下,那微微刺痛地涨感让他满脸通红,情难自控。而闻远清则如同溺水的鱼,只能将他抱得更紧,动得更加迅速。
也不知是谁先挑起的,嘴唇便触碰在了一起,不时泻出难耐之音。
袁潇再次醒来,正是晚饭时间。他正要起身就感到了腰上搭着的手,身体微微一僵。那只手忽地向前,将他的腰抱住。谢寒亭坐在他身后,鼻音浓浓地道:“你要吃点什么?”
袁潇对现在的状况头皮发麻,原谅他一生两段情都栽了,现今谢寒亭这种状况真的是让他摸不着头脑啊。
“你到底怎么呢?”袁潇不禁发问,他害怕。他当时头脑发热问出的话,却得到了想不到的答案,这让他惊喜,亦是惶恐,害怕到头来终究是个骗局。
谢寒亭不说话,只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袁潇也不急,就等着他回答。忽然,谢寒亭松开了双手,闷哼一声。袁潇回头,就见着他面孔发黑,皱眉捂着肚子。
“你怎么呢?”他不禁疑惑地问:“为什么会是这种样子?怎么会这么疼?”
过了片刻,谢寒亭才恢复如常。他躺在床上,睨着袁潇道:“因为我是男人,这鬼子找不到孕育他的地方,正在闹腾了。”
“那怎么办?”袁潇傻眼了。谢寒亭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的身体拉得向前扑倒。袁潇怕自己压着谢寒亭的肚子,赶忙撑起身体,怒道:“你疯了?我这样扑过来,你受得了吗?”
“放心,他很小。”
“那你胖了这么多!”袁潇伸手捏了捏谢寒亭的腰,曾经的六块腹肌已经被一团肉取代了。
谢寒亭不禁取笑他的小动作,把他抱住解释道:“我这是在储存血肉,他现在找不到孕育的地方,也吸收不了我的血肉。等他顺着我的血液到达心脏的时候,他就能在我的心房里孕育,到时候我身上的肉会很快消失。”
袁潇吓得瞪眼,他的脑子里浮现了谢寒亭的血肉被吸干的样子,瘦弱如同骷髅,双眼空洞,让他惊得冷汗津津。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你当日还会让我上你吗?”
谢寒亭不说话,他的表情显出了困惑,或许这个答案连他都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好过一点,在知道我骗了你的时候。”
袁潇微微一笑,他也闹不清自己心里面对于这个老鬼究竟是怎么个感受了,也不明白这些苍白的解释听入自己的耳中后,自己对他的恨已经所剩无几。本就是一笔交易,谁又算愧疚了谁。
“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袁潇说完,谢寒亭就盯着他,眉眼渐渐含上了笑意。
“都好。”
袁潇走出卧室门的时候忽地闭了眼,表情含着悲伤,心里在劝诫着自己:不过七个月,死后就自由了。
39、怒魄
转眼就是除夕,青天白日,袁潇带着谢寒亭还有袁睿出去买衣服还有年货。这次去的不是寿材店,而是大商场。A城虽不如魔都帝都一般繁华,却也不是默默无名的城市。CBD里面各国大牌荟萃,只是价格非寻常可比。
“你哪来的钱?”袁潇肉疼地给谢寒亭选了件风衣,就见着老鬼拿出了一张金卡,闪得店员小妹的眼睛都亮晶晶。
“我并不是对世事一概不知。”谢寒亭淡淡地道:“六十年前我跟戚坚结过阴契,他作为我的代理人,替我打点了很多生意。”
袁潇嘴巴大张,愣是没想到老鬼竟然是个高富帅,赶忙凑过去问道:“那你是不是超级有钱?”
只见谢寒亭眼含宠溺地道:“养你是够了。”
袁潇不屑一顾:“明明是我养你。”
“以后我来。”谢寒亭说完,袁潇就脸红了一下。他真是没想到男人跟男人恋爱居然是这么个样子,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得宠着哄着,可他跟谢寒亭在一起,就不需要那么多言语,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只是心中那个疙瘩暂时解不开,他抱着袁睿,走向别处。过了一会儿,却不见谢寒亭跟来,袁潇回头一看,谢寒亭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谢寒亭!”袁潇叫了一句,没人回应。他赶忙来回张望,那抹身影却始终入不了眼帘。袁潇心中担忧不已,怕怀孕的老鬼被戚振丰阴了,他焦急地双手交握在一起。忽地,袁潇摸着自己的食指,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事情。他默念着谢寒亭的名字,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握拳,单单伸出食指勾了勾。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用,但老鬼身上也没个手机,确实联络不便。
“不用担心我离开太远。”谢寒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表情虽是平静的,眼中的笑意却很浓。袁潇有些不爽地问他:“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开啊?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很重要?”
“很重要?”
“废话!”袁潇皱了皱眉头,嘴唇一撇,便似是无奈地说:“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很担心。”
谢寒亭没说话,嘴角微微地翘起,双目里神采斐然。他渐渐凑近袁潇,靠在后者的耳边道:“那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睡?我们单独睡。”
这话一下子弄得袁潇面红耳赤,抬手就要将人推开。袁睿却比他先开了口:“爸爸,不!”
袁潇被袁睿的反应逗笑了,嚣张道:“听到了吧?你儿子都说不。”
“可是另一个孩子说要。”谢寒亭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那哀求的小模样让袁潇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扭头,闷声道:“走吧,还有其他东西要买。”
除夕这天,各大商场只会营业到四点,因此两点半的时候,袁潇就带着老鬼到了菜市场。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做顿好吃的犒劳自己也是应该的。
只是袁潇若要抱着儿子买菜,诸多不便就显出来了。偏偏袁睿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就是不要谢寒亭抱。一把他交到谢寒亭手上就像是要他的小命一样,又哭又闹又咬,老鬼手背上好几个青印子都是被这货给啃出来的。
“袁睿,你这样太不乖了,谢叔叔抱着你,爸爸才好给你买新鲜的虾回去做好吃的虾粥啊!”
“不,爸爸,不!”袁睿只知道嚷着这几个字,让袁潇真的十分无奈。可这个时候要是再将就着袁睿,那以后怎么办?他也就十分严肃地跟袁睿说:“袁睿,你这样不好。你伤了我的心,也让谢叔叔不开心。而且你不应该叫他谢叔叔,你要向叫我一样,叫他爸爸。”
这话一出,袁睿瞪着眼睛挂着鼻涕呆了脸,谢寒亭也是露出了意想不到的神色。不过老鬼心情很好,当即微笑了起来,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袁潇。后者接收他的讯号,脸色一红,继续讲理道:“你希望爸爸伤心吗?”
袁睿垂下眼睛看着手,泪珠子还挂在眼睛上,袁潇不落忍地正要伸手帮他擦干,就见着袁睿自己伸手抹掉了眼泪,轻轻地摇头。随后,他主动转身,对着谢寒亭伸出了双手。袁潇欣慰无比,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懂事,既高兴又舍不得。
谢寒亭接过的时候,他埋头亲了亲儿子的脑门,擦掉对方眼中的泪水,“走吧,我们一起过个年。”
一家三口,徐步游走,一如这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湮没在俗事之中。袁潇选菜买菜,谢寒亭抱孩子。买好之后袁潇提着菜,谢寒亭依旧抱着孩子,只是两人离得很近,如同挚友亦如恋人。
张晗跟张越川没有在一起过年的次数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去年,张晗舍不得抛下单恋对象袁潇。第二次便是今年,麻烦事儿太多,根本就没办法一起过年。他早早地打了个电话,就梳洗起床。闻远清随着他的动作而醒来,立刻像是小孩儿般粘了上来。
张晗给他和自己挤好牙膏,左手那支牙刷放在自己嘴里,右边那支塞闻远清嘴里,一起运动。没办法,闻远清现在傻了嘛,刷牙什么的总是教不会。但坑爹的是,对于做那事儿却是无师自通!
闻定说什么这是人体的本能,太坑爹了!他也不想想他孙子才十六岁好不好,太早地发生性,生活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很有可能会引起早泄!
“不好吃。”闻远清把牙膏沫子吞下去之后,苦着脸说道。张晗斜睨他一眼,“下次吐出来,就像我这样。”说完,张晗就做了个示范。闻远清在一旁看着,学着他的样子吐了一次。
“乖。”张晗随口夸奖了一下,便让闻远清这个傻蛋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孩儿模样好,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看起来太可爱!张晗忍不住伸手掐了掐。
等刷完牙,敲门声便传来。三声过后,闻定进了屋子,拿出引魂灯。
这次,张晗站在了A城CBD,他这次要找的是闻远清的怒魄,又名伏矢。闻定说熊孩子的怒魄会在他最讨厌的事或人边上。说实话,张晗现在都还没有明白为什么闻远清最喜欢的地方会是批发市场,所以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熊孩子最讨厌的事或人居然会在CBD。按理说,身为富二代不是应该交换一下吗?
不过这种事情也只有等闻远清完全清醒过来之后才能了解。
一如上次,CBD人流丰富,阳气充足,鬼是见不到的。他提着灯站了一会儿,就径自开口道:“小东西,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要叫我小东西,我有名字的,我叫阿佛。”佛眼恼怒地纠正一句之后就正经地说:“我现在不能感觉道,因为这里有一个东西让我看不到魄这种微弱的灵体。”
有个东西?张晗眉头一皱,他有些担心,如果那个东西能够影响佛眼的判断,是不是也可以影响闻远清的怒魄。长此以往,会不会对闻远清有影响?
他赶忙快步走动,却又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等他走到珠宝专柜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谢寒亭。老鬼正提着一个纸袋,站在珠宝柜台前面选东西。张晗有些意外会在这里见到谢寒亭,就听着佛眼开口道:“就是他,他身上有个东西会影响我的判断。”
张晗想了想,明白了。谢寒亭身上有还魂珠,那个东西跟佛眼一样可以让人长生,所以是同性相斥咯。他视力极好,站的角度也很好,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谢寒亭。只见老鬼貌似在选……戒指?
张晗愣了一下,恨得牙痒痒。这才把袁潇踹了就另结新欢,果真是渣男!
谢寒亭此时已经选好了戒指,正在付款。张晗远远地跟随着他,见到后者向某个地方小跑着前进,赶忙也追赶了几步。另一个身影又出现在张晗的眼中,是袁潇。对方见到谢寒亭的时候有些生气,满脸怒容,可接下来两人之间的互动又被这种怒气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暧昧。
张晗震惊在当场,想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袁潇你这个痴情种,为何钟情渣人,也不钟意我?是不是近水楼台,反而得不到月?
袁潇跟谢寒亭并肩走远,张晗正要转头,就见到闻远清的怒魄站在一家店的店门口,满脸怒容。他走过去顺着后者的目光一看,就见到了一个女人,还是个熟悉的女人。
张晗奇了怪了,今天这是怎么呢?转来转去都这几张老脸。
那个女人张晗是见过的,就是肖明兰。
肖明兰正在试穿一件衣服,她本就是美丽动人,只是年纪大了些,但那些衣服穿在她身上反而突出了几分优雅。她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对身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话。张晗离得远了,听得并不真切,但看那男人的眉眼,似乎又有几分眼熟。
张晗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转头看着闻远清,别说,还真有几分相像。
这个男人的身份一下子就被张晗猜到了,闻远清的舅舅,闻仕道。人常说侄子像舅舅,还真是这么个理!张晗再看闻远清的目光,就发现他盯着的其实是闻仕道了。
只是明明是亲戚,闻远清为何最讨厌的是闻仕道呢?
“阿佛,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