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天堪堪避过,一脸茫然。就听到女的对男的说:“他摸我臀部。”然后男的就开始骂他了,周围啧啧的谴责声不断变大。
“我没啊,我不好这口。”贺南天辩解。
“还说没有,我们后面就你是男的,又靠得近。没想到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那男的愤怒,声音也提高了。
“真不是我……”贺南天还想辩解,但已经被周围的声音盖过了。脑中灵机一闪,是刚才从身边经过的人!贺南天抬头寻找,就看见有个男的正看着他坏笑,然后出了门。
贺南天好不容易挣脱人群走出来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贺南天心里骂脏,真特么的倒霉!只是,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为什么要陷害他,还是那男人真的是猥琐大叔只是自己被当做替罪羊了?
本来不错的心情一扫而光,贺南天黑着了脸走了。
第四天,贺南天收到了修车账单,付钱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再去逗逗时骏,但很快就捏灭了这个念头。虽然时骏外貌性格都很对他的口味,但是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同一类人,自己这条路不好走,把他掰弯绝不是好事,而且,曾经时骏给了自己一直奢望的东西,虽然只有一次,虽然时骏已经忘了,但时骏已经是自己心中特别的人了,所以,贺南天只能忍着了。
但是,总有人推波助澜,不让他安生。
账单不是寄来的,而是有人亲自送上门的,临走时还加了句:“老板叫我问问贺先生,最近日子可过得滋润?如果不够精彩,我们可以再给你多加点料。”
“嗯?你们老板是哪位?这么有心。”贺南天问。回想这两三天的生活,觉得有阴谋。
“老板姓时。”送账单的小哥回答。
贺南天听了突然就明白了,被放了气的轮胎、被粉刷得五彩缤纷的车子、被污蔑为流氓,原来这几天的报复是来自时骏的啊!呵呵。
贺南天无奈,说:“谢谢你老板的关心,麻烦转告他,可以消停了。”
贺南天沉浸在与时骏相逢的情节里,却忘了时骏不是省油的灯。当时只不过是想气气时骏,好让他想起自己。但是,看见时骏生气又无奈的样子就越觉得有趣,完全没想到以时骏的性子是会秋后算账的,看吧,找上门来了。
然后,这天贺南天开车门的时候,四指被粘了口香糖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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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骏对江平的办事效率表示很满意,拿着江平采集回来的贺南天被整时的囧照欣赏,心情很好。心想着果然慢慢玩才有趣。
这天,江平给时骏约了佟小碧。傍晚时分,时骏独自开车赴约,到了约定的地方却找不到人。
时骏是看过照片的呀,如果到了没理由认不出来的。结果接到江平的电话说女方家里有急事,今天晚上不来了。
时骏猜想,是不是自己上次失约这次是被报复了?但时骏不跟女人计较,就是头一次觉得相亲真特么的麻烦!
时骏一个人在外面简单的解决了晚饭,这里离家不远,突然想走路回去,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夏季夜里的风也暖暖的,一个人走着,忽略身边人来人往,时骏感觉心里很平静。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这么走过夜晚的街头了,自从接管时氏集团后,每天都急急忙忙的,早就忽略了要享受生活,时骏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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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天开着车回家,嘴里怨念:“不就是撞花了你的车么?不是已经修好了么?用得着让要我加那么多天班吗?林文你个小气鬼,太狠了!这直接抹杀了我的夜生活的啊!简直惨无人道啊!”
贺南天愤愤不平,骂林文已经成了他每天晚上开车回家时的功课了。只是这天晚上,当他减速经过街市时,无意间看见拐角处有好几个人拿着棍子围着一个人,这种少人的角落很适合群殴的。贺南天心里感叹,小混混的夜生活都比自己的丰富啊!
眼见就要开打了,贺南天考虑着要不要做热心市民,于是又看了一眼,就看到被围困的人映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中的脸,觉得这人怎么有点眼熟?突然,一声刹车声传来。
这身影,这脸蛋!头发有点乱,戴着无框眼睛,一脸的愤怒与鄙视。贺南天对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时骏看着那几个围过来的人就像看着几只老鼠,但是,心里掂量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打不过他们。早知道小时候就好好学功夫,现在也就不用想着怎么逃了!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时骏冷冷地问。
混混不答,冲上来就打了。时骏左闪右躲,可体能不佳,而且双手难敌四拳,很快就落下风了。
后背中了一下,同时左肩中了一下,躲避时用来阻挡棍子的双手已中了很多下了,全身疼得要命。正要择路而逃时,看见前面一个混混举起棍子劈头盖脸打下来。
时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大叫——大事不妙!
千钧一发时,旁边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拉开时骏,又一脚踹开那人。接着又和几个混混打起来,犹如一只愤怒的猛虎,势不可挡。混混眼见不妙,兽状四散而逃。
时骏被拉了个踉跄,站稳时才看清这人是贺南天,接着看见他拳打脚踢解决了几个混混。好强!时骏心里有些羡慕,但瞬间就抹掉了,变成了眼红,鄙夷的给了句“暴力狂”的评价。
贺南天回头走过来,看见时骏那狼狈样子,心想着幸好没伤着脸蛋,问时骏:“伤到哪里了?伤得重不重?”看见他捂着手腕,又伸手想拉起来看看。
“谢谢。”时骏躲过贺南天伸来的手,说了两个字转头就走。
“哎,别急着走啊!看你这样子,快去医院看看!”贺南天一手搭过时骏的左肩拉住他,只听到时骏“嘶”的一声抽气声,又急忙松了手。
但贺南天执意要时骏去医院检查,还领着他走到车前。时骏也疼得厉害,也不争执直接坐进车里,车子就飞快地驶向附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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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骏在反省。这两年来没人来找麻烦就放松警惕了,差点忘了时家以前是干什么的,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才会被敲闷棍。父辈祖辈那么多恩怨,自己必定会受到影响的,即使没有什么大冲突,小报复总会有的,但自己太不小心了。
今天晚上那些人肯定不是一般的混混,他们没有要钱也没有绑架,那就是有谁看自己不过眼来找晦气或是警告。
护士在给时骏消毒止痛,左手腕脱臼了,现在接好了但肿了起来。两条手臂青一块紫一块的,肩膀后背都在作痛,真够倒霉的。
时骏瞥了一眼旁边的贺南天,贺南天刚好看着他。时骏皱皱眉,贺南天透露着担心的神色问:“是不是很痛?你要忍着,谁叫你那么不小心招流氓了。”
时骏本想说两句感激的话,听到后面那句就果断闭嘴了。他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今晚对亏了贺南天,不然自己没那么幸运只留下些青紫瘀痕。但是,一看这人的嘴脸就觉得不爽,所有感激的话都说不出口,没有原因。
处理好伤后,时骏打电话给江平让他来接自己,却被贺南天制止了:“不用叫人来了,我顺便送你回去吧!”
时骏微微眯着眼看贺南天,想起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贺南天在时骏的印象中就是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流氓,说道:“你有什么企图?”
贺南天茫然道:“企图?我能有什么企图?哎,好心被人当驴肺了,好伤心。”说完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时骏嘴角直抽:“今天谢谢你帮忙,要什么回报直说好了。”
贺南天继续郁卒状:“没想到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唉!”可瞬间又变了脸,嬉皮笑脸地说,“那就让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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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九点多,时骏就这么引狼入室了。
“哟,不愧是时总啊,家里这么大还是精英式的。”贺南天看着时骏上百平米的房子赞叹,简约的设计,家具一应俱全,只不过总觉得好冷清,又空荡荡的,是少了人气吧。
“你看过了可以回去了吧?”时骏下逐客令。
“时总真是无情啊,我晚饭都没吃就帮你打架了,又去医院又回家的,肚子好饿。时总就不能请我吃顿饭么?”贺南天厚着脸皮说。
时骏突然有了掐死他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忍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让这混蛋进来啊!可想想人家真的帮了自己的忙,这样赶走真的有点不厚道。于是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冰箱里有东西,自己做。”说完就进了卧室。
贺南天心里攒着小九九,进厨房找吃的,厨房很大也很干净,厨具齐全,就是好像没用过一样。
贺南天打开冰箱后眉头一皱,什么啊,两棵大白菜几条胡萝卜,有一些面条,几个鸡蛋,一些饮料,主要是啤酒,没其他东西了。
这人的生活怎么这么随便!贺南天想着,又想到这是单身男人的厨房,他还是单身的吧?贺南天想到这里突然愣了神,正想今晚要不要赖下来不走就听到肚子抗议的声响,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贺南天煮了面条加几叶白菜两个鸡蛋,出锅后想叫时骏也吃点,就算他不吃也问问吧。
贺南天走到时骏卧室门口,发现门开着,里面传来水声,是在洗澡吧。他走近一点就听到水声停了。
“我煮了面条,你要不要……吃……”贺南天说了半句就对上了从浴室出来的人,然后觉得全身有点僵硬,眼一眨不眨看着时骏。
时骏只拦腰围了条白色浴巾,赤着脚出来,右手拿着条毛巾擦头发,左手还缠着绷带。小水滴从发尖滴落,落在肩上地上,摘掉眼镜的脸看上去柔和了许多,肤色在灯光下显得白皙,似乎还能看见皮肤上蒸发着的水汽。从颈项到胸口,从腰臀到小腿,线条优美,恰到好处。
“干什么?”贺南天听到冷冷的声音才回过神,感觉身上有些地方不对劲了,很不对劲。贺南天转身逃也似的出了卧室,丢下一句话:“宵夜在厨房我突然有事先走了再见。”
时骏听着急促的远去的脚步声和最后那“砰”的关门声,低声吐了句:“莫名其妙!”
第五章:心思
贺南天飞一般的出了门口,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家的,眼前总浮现着时骏围着浴巾单手擦着头发那一幕,清晰可见。
“要作死了!”贺南天暗骂了一句,一只手抚着胸口。自己一颗老心都不知道多久没动过了,扑腾扑腾的好像要跳出来似的,带动了全身沸腾的热血。
贺南天进了浴室,拿着花洒从头浇下,却不能让抬头的欲望低下去。他认命般伸手捂住,撸动。眼前又出现时骏的样子了,心里默念:“一定是太久发泄了,找情人就没事了,没事。”
贺南天对自己说,时骏是直的,他不能害了时骏,不能毁了曾经那份美好,也不能毁了现在这份美好。只是真没想到今天一见他的身体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早知如此,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自动靠上去。
贺南天默默地回房躺下睡觉,告诉自己什么也不想,然后听到肚子发出销魂的一声——咕噜!
原来还没吃晚饭,贺南天又默默地爬起来煮了一碗面。时骏家的厨房里还放着两碗面呢,不知道他吃了没,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魔障了!贺南天一拍脑袋,埋头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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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骏对今天的事做了一番分析,拿起电话拨通了江平的电话,简单地说了今晚遇到混混的事,然后叫他去查查是谁指使的。
江平觉得自己很是失职,接到时骏的电话后悔恨不已。没想到老板一个人加了一夜班就出事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先走了让老板一个人回家,那老板也就不会被敲闷棍了。
因此,江平发动了他知道的掌握的所有灰色关系,誓要找出那几个混混,誓要找出幕后主使,揍得连他娘也不认识!
两天后,江平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给时骏汇报:“确定了幕后主使是马文龙,道上兄弟说是马文龙那个跟班找的混混。估计是姓马的上门来找我们合作不成,觉得老板太不给他面子,想出口气也想挫挫老板的锐气。”江平简单地说完,又问,“老板,我们怎么办?”
时骏没有立刻回他,也没有发怒,只是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不能用过去的方法回敬他,不过也不能便宜他就是了。”
江平等着时骏说什么方法,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时骏眼光有点冷,声音也透着狠色:“先让他自在一段时间吧,到时候有他肉痛的。”
于是两人在办公室小声嘀咕了半天,江平离开时脸上带着邪笑。虽然他不能亲自上阵大展拳脚,不过嘛,既然是老板吩咐的,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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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发现自己那亲爱的技术部小组长贺南天最近奇迹般的有心事了。
自从上次大施银威比他加班之后就出现的,但是林文想不通,有什么事能让他在不用加班的时候闷闷不乐的。
那天经过他的办公室,发现这时常嬉皮笑脸的小组长居然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抬头四十五度看天空,弥漫着淡淡的忧伤,还有些烦躁。
作为好老板,林文积极关心员工,几番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但贺南天的回答总是那三个字——没什么。
林老板无奈,却也不能放任他独自哀叹,很影响工作效率的好么!于是,经过多番查探加上威逼利诱,终于知道了原因,用贺南天的原话说就是——喜欢上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呵呵,没想到我们的天哥这会儿厚道了,居然有看上的却没动手!”林文不厚道地笑了。
贺南天怒道:“别说的我那么不堪,我什么时候不厚道了?”
“哟!天哥不是一向都用下半身思考的吗?什么时候改用上半身了?”林文继续调笑。
“你……”贺南天无法回嘴,说的也对,他的情人和一夜情对象多着了,看到合意的就只想着床上那事,从不用感情。
“行了,看你这怂样,喜欢就去追,别一天到晚都像个怨妇似的,看着你这样子都觉得糟心!”林文说完,拍拍贺南天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回去工作了。
贺南天纠结了好久,决定找个对象缓缓自己的压力,也许真的是太久发泄了,看见时骏的身体才会长生那么大的反应呢!
贺南天觉得有些自欺欺人,但还是去了夜店,觅一个共度一宵的人。
暗魅酒吧是G市北区的一个有名的酒吧,是有名的gay吧。
贺南天轻车熟路地点了酒,找了位置坐下,慢慢喝着酒。摆着有点懒庸又自然的姿势,眼睛到处扫,直勾人。他身材高大,长相俊朗,散发着阵阵荷尔蒙。
酒吧里的还没有找到金主的少爷们几乎都看见了,贺南天算是酒吧的熟客了。少爷们也乐意勾搭,只不过今晚好几个上前勾搭都没成功,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后来,一个身形较高挑的,看上去还有点冷艳的男人走过了,关键是这男的还戴着副眼镜,也不知是真的近视还是装饰品。
“帅哥一个人喝酒不闷啊?不如我陪你喝?”眼镜男走近,挨着贺南天坐下。
“我不会随便请人喝酒的。”贺南天看了眼镜男一眼,没推开,想来今晚就决定是这个人了。
“我在这里工作一年多了,很少看见像你这么帅的男人却一个人喝酒的。真的不请我喝杯酒吗?”眼镜男拿眼睛勾引贺南天。
“请你可以,我们换个地方。”贺南天说完就站起来,搭着眼镜男的肩膀走出暗魅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