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自己准备的那些客套话现在是全省了。“那我先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跟你是谁更谁呀!”
第六十三章:噩梦
有了亦雯这句话,榆童这下可以安心回家过年了,第二天送走了豆豆之后,剩下要做的当然是去订购火车票和给自己最最亲爱的
老母亲打电话啦。
只是这次电话那头的母亲好像没有往日听说自己要回来时的那个兴奋劲,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这样离家多年,母亲对于这样年节
的见面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就不再显得那样兴奋与期待?榆童带着这么一个问号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家乡的空气永远都比广州的清新,虽然这边的天气比起广州来要低上几度,但是这些对于榆童来说都不是阻碍其回家脚步的问题
。对回家始终抱着无限期望的榆童一下火车就没让自己的双腿停歇一下,马不停蹄的就上了公交往家里赶。
当他走到自家楼下的小院子时,并没有看到往日里母亲翘首以盼的身影。一下子看不见母亲的身影这不禁让榆童心里“咯噔”了
一下。母亲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里榆童立马以十万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上楼。当他看见家里的两扇门都大
开着,母亲正安详的坐在门口摘着菜时,心里才淡定下来。
“妈……你怎么都不到楼下等我了呢!?”榆童一进屋就死死的抱着母亲。
邹母摸了摸榆童的手心,轻轻将其推开,佯怒道:“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要母亲到门口接你,害不害臊啊!”
“那你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来来来,让你的宝贝儿子好好看看你。嗯……好像长胖了那么一点哦!”
“别胡闹!”榆童正想去摸一摸母亲那越发圆润的脸时被邹母一掌给挡开了。邹母还顺势绕过他,径直往厨房走去。“记得关好
门,这时候最多要钱不要命的毛贼了。”
“做饭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做饭呀?”
“妈妈昨天打了通宵麻将,现在累得慌,早点煮了吃了好睡觉。”
“我帮你。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既然你累了,那就算了吧,我留着明天一起说。”
“小滑头!”邹母说着转过身用手轻轻敲了敲榆童的脑门。
“对了妈,今年过年我们是去南华寺呢还是去云门寺啊?”
“不去了。”说话间邹母已经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看来真是累坏了。
“为什么呀?以前每年都会去的?”
“天气预报说了,今年过年天气不好,所以就不去了呗。”
“以前你不是一直都是风雨无阻的吗?”
“人老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去年都还没听你说自己老,今年怎么就说上了。”榆童嘴上说着,心里算了一下,自己过了年就二十四了,母亲二十五岁生的
自己……“不对啊,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四十九岁吧,五十岁都还没有到你就说自己老了,那那些活了六七十年的老太太那不
都成精了。”
“年龄算什么呀,你妈我是心老,都是给你气的。”邹母说这话时的语气极重,榆童听了都不敢再出声,生怕自己再会说多错多
,到时候指不定把母亲气成什么样呢。
“对了,今年过年你打算去哪几个三姑六婆家拜年呀?”吃过晚饭后,邹母吩咐榆童洗碗,自己却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榆童在厨房只听得电视的声音,突然觉得整个屋子寂静的可怕便又找了个话题和母亲聊开了。
“今年,不去了!”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很怕那几张最爱搬弄是非的嘴的嘛,今年你不去,指不定他们会在爷爷面前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爱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去吧,她们这些女人少说一会儿就会成哑巴,一天不说话就会憋死。以前你妈我不明白,现在算是看得透
透的。再说今年年二十九你就去接你爷爷来我们这边住,看看你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婶的还能说什么!”
邹母说着便从沙发上起来,到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愤愤的进了浴室。榆童本来就不待见这么八卦的女人,之前母亲总以她们是长
辈来规诫榆童,现在听到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榆童的心里说不上有多乐。
“妈,我好像没看见家里有买什么应节的食品,是还没有准备吗?”
“现在又不是六七十年代,什么东西没得卖,不用那么早买。等差不多过年了,那些东西就掉价了。等到那个时候再随便买一些
就好。”在榆童的映像中,母亲的的确确是一位十分简朴的妇女。
可是每年过年她可是从不吝啬的,该买什么是什么,那些跟自己家境差不多的家庭里有的自己家肯定一样也不会少,记得有几年
母亲还给自己置办不少当时颇为新奇的玩意,让自己在同学朋友面前也争了不少面子。这样看来母亲今年真的是有点反常。
“妈,你是不是不够钱花呀?要不然明天我陪你去街上逛逛。去办些年货顺带带着您的尺码去给你买两件衣服怎么样?”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话到这里邹母已经洗好了,出来时榆童看见母亲的表情好像对自己说的这些都兴致不高,慵慵懒懒的
交待了洗衣服的事后便关上了自己的房间门。
母亲怎么不说自己破费了呢?什么叫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母亲以前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么模凌两可的话。榆童回来还不到五
个小时,他就已经发现母亲身上有太多和以往不一样的奇怪东西了。母亲突然间的转变榆童一下子也说不上好不好,但是她的种
种行为都让榆童心里透出那么一丝诡异。
“榆童,原谅我一次好吗?如果你不原谅我,我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穿着一身黑色燕尾礼服的健恒说道。这时的他一只脚已
经跨出了大厦天台的护栏。谁也没想到榆童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健恒话音刚落,榆童就跑到健恒旁边并在健恒双脚跨出天台前自
己先跨出了天台。
“你不就是想逼死我吗邓健恒!好啊,你跳呀,我陪着你。”
“不要啊!”健恒一手紧抓护栏,一手死死的拉着榆童。那只紧紧捉住榆童的手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榆童眯了眯被那光线
灼伤的双眼,又将目光投回到健恒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在这里,准确的说应该是在这只手的无名指上一枚铂金戒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向榆童投出刺眼光辉的就是这么戒指上的那一
颗小小的南非钻。“你都结婚了,你已经有圆圆姐了,你怎么还不知足呢!”
“我是被逼的,你总说你有多痛苦,是,我承认是我伤害了你。但你又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啊!?我和程源园是自小的玩伴
,我们两家的父母也是彼此熟悉的。当初在大学毕业我将我和她分手的消息带回家时,我爸妈不知道有多生气。我们双方的父母
都觉得我们是男才女貌,天作地设。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面最想要的不是这样一个女人。”
“你不爱?那你为什么还要穿成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带上这枚戒子?”榆童强忍住眼内质问道。
“因为我最爱的那个人不再爱我了,因为我最爱的那个人在我公布婚讯的时候还笑着来恭喜我……”榆童的眼泪是忍住了,但是
健恒的却没有忍住。一滴一滴的顺着风打湿了那好看的黑色燕尾服。“我已经无所谓了,无所谓爱与不爱、无所谓活与不活。”
“你们是不是疯了,邓健恒我现在命令你给我马上滚下来!”在二人的身后,一大群穿着华丽的Ladiesandgentlemen和一大班子
警察都在劝说着。这时候一个长相威严的男人扶着程源园从人堆里走出来了一步。榆童扫视了一眼身后的这些人对健恒说道。
“你放开我回去吧,过你无心的日子,为了你身后的这么一大群人,你还是有活着的意义。”
“不……没有你,我的生命就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要结束这种压抑的生活。下辈子你若为男人我就要做女人,下辈子你若为女人
我就要做男人;如果你我都因为今世的孽而不能再为人的话,不管你变作什么,我都要在你身边。哪怕你成为一颗顽石,我也要
做你身边的那一颗微尘……”
健恒说着松开了一直拉着榆童的手。只见他解下了那枚还没有戴暖的戒子,挽起榆童的衣袖狠狠的就咬了一口。就在榆童痛到入
心之时,一股推力让他往后一倒,身子翻过栏杆后脑袋就狠狠的就撞到了地上。
“啊……”一阵疼痛从脑袋传来,榆童猛的睁开眼睛。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自己不是被健恒推倒而
是自己睡着睡着掉下了床。
幸好是做梦,健恒没有死,自己也还好好的。如果健恒真是因为自己死了,杀人凶手的罪名榆童可担待不起。榆童心里也疑惑为
什么在健恒掉下去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好像真的产生出了那种被刀割的疼痛感呢?莫不是……榆童自己都不敢往下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榆童嘀咕着爬起来,看了一下手机。天虽然还没有亮但已经六点了,榆童细心听了听,好像没听到母
亲往常厨房卧室两头跑的脚步声。
第六十五章:聚会
“真是妈妈的好孩子!”
“那你想吃些什么呢?我敬爱的母亲大人!”
“我随便,你就按着自己的口味做吧!”邹母说完自己给自己掖了掖被子,转过身继续睡去了。榆童在冰箱里头翻了一下,见没
什么东西可以煮,心想着反正母亲也没有那么快起床,不如去一趟市场看看顺道把中午的菜也给买了,省的待会儿母亲又跑一趟
。
榆童在市场里左看看右摸摸,看着顺眼的就问问价,一圈下来且不说收获有多少,但一看时间,原来已经过了八点了。这时榆童
想起母亲八点起床那话便急忙往家里赶,果不其然,一回到家母亲已经在卫生间梳洗了。
“回来了?”邹母听得开门声便问了一句。“回来了,把中午的菜都给买好了,你看。”榆童一进厨房便举起手上那大袋小袋的
鸡鸭鱼肉,笑的好像捡到宝贝似的。
邹母将袋子一个一个打开检查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不用钱呀!”
“哎呀,你就甭管了,等一下让你儿子我给你露一手。”
“那早餐吃什么呀?”邹母放下手中的袋子,转身出了客厅。“买了肉包,烙饼。我这里还有现磨的豆浆,我煮一下就给你端出
去。”
“不要放那么多糖,大老早的就怕吃那些甜腻腻的东西。”
“好咧。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着吧,我这里马上就好。”
等到豆浆表面都浮起泡沫后,榆童小心的将它倒到汤碗里,端着来到客厅。
“等一下我们是不是上街采办年货啊?”
“我不去,我还有事。”
“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一起去的,怎么今天又反悔了!”
“我今天真的是有事!”
“什么事比陪你儿子逛街还要紧的?”
“是我昨天忘了,我今天约了人。”榆童听着这话真是稀奇了,自己的母亲居然还约了人了,就在他想刨根问底一探究竟时母亲
又开口了。“等一下你就自己去吧,那些什么糖果饼干之类的东西别买那么多,又没几个人来,等你下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吃!
行了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好了收拾一下,我马上就要出去了。哎,还有,我中午也不回来吃了,你自己看着解决吧。”
榆童还想问一下母亲约了谁,要去哪儿。无耐母亲语速和动作都太快,一边不停的说一边就急急忙忙的回了房间准备去了,榆童
脑子里的问题只能全部化作一个“哦”字作为对母亲叮嘱的回答。
榆童刚吃完,嘴还没有搽干净母亲已经拎着包子蹲在在门口鞋柜边穿鞋了。“记住啦啊,妈穿的、用的都不缺,你什么都不用给
我买,你买了我也不喜欢。年代不一样,眼光也不一样。你要是想孝顺啊,就把那买衣服的钱给我,我爱买啥买啥。”
榆童今天总算是觉得母亲老了,老的都跟当年奶奶似的啰嗦。口一开就闭不上,一见面就得唠叨几句。“男孩子,现在大了要学
会自己存点钱,以后娶媳妇、生孩子有的是用钱的地方,妈老了,帮不了你那么多。妈也不指望抱孙子,你尽快让妈喝上那杯茶
,妈就安心了。”
“妈,你怎么讲着讲着又讲到那里去了。我才多大呀,你就急!”
“不大,都二十四了。报道说现在男女比例不平衡,男多女少,你就这样耗着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是是是,全世界就你儿子我要后悔!”
“等你到了妈这个年纪还单着的时候,你就知道妈今天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母亲一边说一边准备着,人都已经出了门口了
,嘴上的话还是一句不少。
等邹母真的走远了,榆童又觉得这屋子一下子静的可怕了。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两下便也跟着出门了。榆童从来自己以前都没有觉
得自己是一个这么怕寂寞的人,在他自己的印象中以前的自己还特别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尤其是读书那会儿,只有自己一个人
静静的呆着才有看书的心。榆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自己一个人呆着。
来到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榆童才觉得这个冬天不太冷。但是逛久了,看着街上的人要不就是一家大小出动的、要不
就是成双成对的,就自己这么一个人傻傻的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反正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干脆回家吧。
回到家榆童又把早上买来的那些菜该洗的洗、该腌的腌、等所有东西都摆弄好了一看时间都已经过了一点半了,榆童想了想方正
就自己一个人,又这么晚了,干脆随便弄点填填肚子就算了,于是便冲了个泡面用电视送着下了肚。边吃便算着母亲什么时候能
回来。正餐吃完了,家里还是只有自己一个空荡荡的。
其实每年过年几乎都是一个样,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家人,说来说去也就无非那么几句话,今年连祈福都不用去了,母亲又不愿
意跟自己出去到处溜达溜达,榆童才回家不过五天就已经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憋得快不行了。榆童觉得这个春节是自己这二十四年
来过得最了无生趣的一个春节。
等到大年初四这天他是实在憋不住了,于是便一个一个的给自己高中的同学打电话,等电话接通了好多人没聊上两句就挂了。那
是大过年的,哪个打工的不抓住这丁点自己的时间多做做自己想做的时,傻子才会和你邹榆童去聊那些不咸不淡的话呢!
榆童当年高中一个班五十五人,有三分之二都能和榆童说得上话,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还能联系得上且还愿意和榆童聊得就
剩下那么屈指可数的六七个了。不过在榆童看来也是聊胜于无嘛,于是便全部约了出来,就当开个小型同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