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见他并不理会,作为练气修士居然靠着一把凡器挡住那两人,身上已经多了不少的伤口,小小的人儿浑身血迹,让他心痛不已。明灿不再多想,抓住时间恢复了一些灵力,但他方才就是使用灵力过度,如今这般心急反倒是更加不利于灵力恢复。明灿不再犹豫,拿出灵丹塞进口中,总算浑身经脉不再是那样空荡荡的。
一张金色的阵图在男人身边飞腾起来,那边那位筑基修士显然将陈凡当做猫狗来戏耍,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他坚持这么久。原本林御风也是不急,看着这对父子痛苦的样子,似乎才能洗刷他当年的耻辱。但见明灿动手,冷笑一声一道法术击落了那阵图,越过陈凡将明灿抓到手中:“若是耗尽了你的灵力,要处置了你们父子倒是要花些力气。”
那边的筑基修士也是哈哈一笑,手中飞剑却是毫不停留的穿透了陈凡的肩膀,在他身上再一次留下一个窟窿,看了一眼居然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紧张望向另一头的小孩,忽然勾了勾嘴角说道:“这娃娃倒是够辣,可惜是个男孩,不然的话倒是可以享受一番。”
林御风眼神一闪,明灿浑身无力的被他抓在手中,他却依旧觉得不够,当初他当着那么多师兄弟的面被要求道歉,真是面子里头都丢光了,到如今那处罚还没有结束,只是简单的杀了他们怎么能消他心头之恨。忽然眼神一动说道:“女人有阴元,男人自然也有精元,这小孩好歹也是练气圆满,你倒是可以用用看。”
“林御风,你该死!”明灿心中大怒,却不知道他这般痛苦正是林御风想要看到的,那边的筑基修士原本就是生冷不忌的,听见这话哈哈一笑,忽然舔了舔嘴角说道,“比起这个小屁孩,你手里头那个倒是更加受我喜欢,不如让我梳弄梳弄,我可还没有尝过筑基修士的味道。”
林御风将手中人一甩,大笑说道:“随便你,父子俩一起用也可以,他们越是痛苦,我越是高兴。”
那筑基修士哈哈一笑,手中一个金钟样子的法器发卷而出,朝着陈凡的方向镇去,陈凡心中一惊,飞快超前扑去,好歹避开了那一下,却是趁着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再一次回到了明灿的身边,带着他倒退了几步。
那筑基修士露出几分兴致勃勃来,脸上带着一股异样的兴奋:“看来这小娃娃也等不及,放心,虽然我更喜欢你爹,但也不会忘了你的。”
明灿心中一片冰冷,伸手握住陈凡的手,一张阵图再一次铺天盖地而来。
这一次林御风的动作却没能及时打断他,或者说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打断他。明灿几乎站立不起来,一身的精血却顺着阵图慢慢萦绕出去,带着紫色的星光璀璨非凡,只可惜这种光芒带来的后来可不美妙,如今他耗损的却是自己的精血寿元。
“这个疯子!”等看清那张阵图,林御风脸色也难看起来,他可是充分领会过阵图的可怕之处。却不料这时候陈凡上前一步,从后头打断了明灿的动作,他常年跟在明灿身边,自然也知道这阵图的厉害之处,更加明白,真要等明灿启动这张阵图的话,以他现在的实力,恐怕只有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明灿还来不及说话,陈凡却已经挡在他面前:“爹爹,我来保护你。如果要死,我们就一起死。”
明灿眼中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些年来他们父子相依相伴,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孩子却已经没有留下自己独活,就算是如今死了,那也是值得了。
明灿身体内灵气流失的厉害,经脉也在刚才强硬的动作中受损,他手中是有灵器,但可惜使用不了。陈凡已经换上了那把玄明真人的飞剑,只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并不能发挥这飞剑的实力,一对二显然落到了下风。
明灿忽然冷笑一声,忽然将衣服撕开,将那件飞甲抛了出去。林御风一直跟在玄明真人身边,自然知道这件好东西,如果不是这样东西的话,方才明灿被卆象直接击中了的那一下,足以让他重伤身亡。于是下意识的便接在手中。
没等林御风反应过来,从那飞甲上便蔓延出一片图纹,带着让人无法领悟的诡异一点点蔓延起来,林御风想要把飞甲甩开却是不能,明灿勾起一丝冷笑,不顾身体的伤势,一手往嘴里头塞了几颗丹药,一手不断打出法诀。
这飞甲上的阵图却是明灿自己刻画上去的,他当时也从未想到会这么快就排上了用场。阵图其实并不厉害,至少比起纯阳真人给的那几个是天差地别,但当一个人被阵图完全覆盖的时候,那件护身的飞甲也会变成一个最强大的牢笼。
林御风被困住,那边陈凡的压力大减。那位筑基修士虽然功法诡异,但显然不如林御风来的厉害,攻击手段多是法术,但一下下打在陈凡的身上,这个小孩却像是完全没感觉似的,只是不要命的攻击回来。
陈凡似乎不知道实际上有两个字叫做后退,他只知道,他的父亲就在身后,如果让这个人过去的话,父亲就会受到侮辱,他不愿意父亲收到任何的伤害,这些人该死,即使他现在没有实力不如眼前的人又如何,即使拼上性命,也绝不能让他前进一步。
常年的剑术这时候显露出不同来,即使不能完全的发挥飞剑的作用,渐渐的那筑基修士居然也感到一丝吃力。再一看那边林御风居然被明灿制得死死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别是阴沟里头翻船了。顿时也没了那些旖旎的心思,同时玩弄父子俩什么的虽然挺好,但也得留得性命在。
想到这里,那筑基修士冷笑一声,却拿出了一个珠子似的东西,倒退几步输入自己的灵力,再看见他拿出灵器的时候,明灿就知道事情不妙,再一看那珠子居然弥漫出黑色的雾气,里头汹涌着凶煞怨念,心中更是一冷:“这是魔门的东西,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筑基修士哈哈一笑,挑眉说道:“居然看出来了,这样一来,更加不能留你下来了。”话音一转,却见一片黑雾朝着陈凡袭去,居然一下子将小孩淹没其中,明灿看着目眦尽裂,双手一动手中多了一把弓弩,这东西却是他在凡尘的时候带过来的,却成了如今他唯一能使用的武器。
筑基的修士显然不把那把铁器放在心上,双手只是轻轻一挥,那些锋利的铁剑就落到了地上。再一看那些黑雾已经侵入陈凡的体内,小孩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痛苦之色,浑身经脉膨胀,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开来。
明灿再吞下大量的丹药,总算是能动用一些灵力,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度使用灵力,已经让他的经脉无法承受,一寸寸的断裂开来,只是他却像是察觉不到似的,手中又一个阵图出现,朝着筑基修士的方向飞去。
那修士倒退几步,并不跟阵图面对面,那阵图却是一转,白光闪过居然是将陈凡所在的位置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保护罩。里头的黑气没了来源,也只能慢慢消散开去,那筑基修士冷笑一声:“倒是有点本事,不过护得住这小崽子,我到不信你还能再用灵力。”
明灿确实是不能使用灵力了,事实上在对阵卆象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当初林御风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只带着一个人就动手。如今倒是没料到这两人显然比他们预料的更加棘手。
明灿只当是听不见那人的冷笑声音,只是盘坐在防护罩之外,尽可能调息自己体内的灵气。那筑基修士看了一眼被飞甲困住的林御风,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这阵峰所谓的天才还真是无用,一个已经灵力耗尽的筑基初期,就把他逼到了这样的地步,怪不得那时候吃尽了苦头。
那林御风再次受辱,见男人冷笑的样子,顿时冷声喝道:“天沐,还不动手放我出去,我要亲手宰了这个贱人,别忘了师傅可是让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男人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还是驱动了那珠子,黑色的浓雾朝着林御风卷去,这一次却是渐渐渗透了那飞甲,将他身上的阵图一点点啃噬下来。
看见动静明灿心中也是大吃了已经,要知道虽然那阵图并不巩固,但这般克制阵图的法器实在是少见。他心中一转,再看那黑雾隐隐的觉得自己似乎撞见了一个大秘密,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再看了一眼身后脸色扭曲痛苦,生死不知的儿子,心中便下了一个决定。
明灿将身上的储物袋推入防护罩中,再看了一眼挣扎着爬向自己方向,眼睛布满血丝的儿子,咬了咬牙,居然再一次驱使飞剑,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这一动作显然出乎其余两人的预料,他们恐怕不会想到,明灿居然直接丢下了陈凡逃命,那筑基修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瞧了一眼动弹不得的陈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在林御风的眼中,明灿显然比陈凡重要许多,他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那天沐微微一顿,忽然眼角扫过那储物袋,再看一眼被黑雾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淡淡说道:“你倒是好运,遇上一个愿意为了你不要命的父亲。”
说完之后,天沐也不管留在原地的陈凡,直接追了上去。在他看来,他天魔珠里头的黑雾,连金丹期的修士都不一定能挡住,更别说是小小的练气期,如果不是这两人过于棘手,他也不会随便露出了底牌。
而在他的身后,陈凡的眼中布满了痛苦,再一次拖累了父亲,让他为了自己而受到更大的伤害,这一个事实对于陈凡来说,甚至比那弄弄的黑气更加折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陈凡身上忽然闪现红色的凶恶之光,居然一点点将那原本凶恶无比的黑气一点点吞噬下去。
用山穷水尽来形容明灿的处境十分适合,更可怕的是,耗损过度的灵力并不能支持他逃到多远的地方,如果这两人很快的解决了自己,陈凡哪有逃离的时间。再快一些,再远一点,明灿对自己要求着,却只能看着那两人越追越近,然后被一道法术直接击中。
倒在地上的人一片狼狈,林御风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身后的天沐微微皱眉,心中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吃过一次亏就念念不忘到现在,这样心胸狭隘的人,以后能走到什么程度。如果不是那玄明真人十分宠爱这个弟子,自己也不至于要受制于人。
明灿已经没有动弹的力气,只是随着他的动作呕出一口鲜血。林御风冷冷的勾起嘴角,脚下愈发用力,忽然带着十二分的恶意说道:“我要让你活着,眼睁睁的看着你那龟儿子成为别人的禁脔,被吸干灵力而死,然后再把你做成傀儡,生不得解脱,死不得安息。”
明灿却只是咧开嘴,露出一个让林御风疯狂愤怒的笑容,然后一口血沫吐到了男人的腿上。林御风疯狂大笑起来:“好,很好,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了你!”
悬空的飞剑飞快刺下,明灿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却只觉得一阵厉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林御风胸口之处,分明被一把飞剑洞穿。
第31章:九重天
悠远的花香萦绕在周围,让人如同身在梦境,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音,衬得周围更加幽静起来,艰涩的眼皮在他的坚持之下,终于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璀璨的阳光,即使直接面对也并不觉得刺眼,甚至有一种,五彩的星点在空中飘荡的感觉。
然而这一切美丽的风景,都没有浓郁的灵气来的让人吃惊,是的,即使半昏迷的状态,明灿也能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浓度比小重天内更上一层楼,而且不同于小重天内无法吸收的困境,灵气纷纷挤入身体之中,让他原本一片狼藉的经脉慢慢修复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得救了吗?明灿蓦地一阵头疼,这才恍然想到,似乎在生死那一刻,林御风胸口被穿透了一把飞剑,那剑的颜色让他记忆犹新,即使过了许多年,他尤且记得,当初救了他们父子俩一命的,那把玉剑的恐怖实力。
难道真的要到了生死关头,那把该死的玉剑才能有作用。明灿心中闷闷想着,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只能移动自己的眼珠子去寻找儿子的存在,事实上在玉剑爆发出恐怖的灵压时,他便晕了过去,再一次醒来就是在这个莫名的环境中,对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记得。
眼珠子的运转到了极点,但他依旧没有在周围看到儿子的身影,明灿心中着急,却知道以现在的身体,恐怕走不出几步,只好勉强平静心思开始吸收灵气。半晌,经脉好歹修复了一些,明灿再也不顾重伤在身爬了起来,四下环顾果然没有看见陈凡的身影,心中便是一沉,这个地方十分陌生,显然不是在小重天之内,但如果是青云门人发现了自己,怎么可能将他放在野外。
百思不得其解,幸好随身带着的储物袋还在,他现在使用不了灵力,只好用一把铁剑支撑着身体,朝着周围开始一点点寻找起来,按道理说,陈凡的身上他放着各种防御的阵法,气息应该十分熟悉易于寻找才是,但在这里,他却丝毫也察觉不到那熟悉的气息,明灿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还未修复的经脉更是生疼起来。
明灿却不知道,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在疯狂的寻找着陈凡,玉剑再次发威,这次可不同于前两次不过是昙花一现,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立刻就察觉到了,当下确定他们要寻找的人就在青云门,可偏偏玉剑闹出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青云门高层的注意,虽然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妨碍他们将小重天暂时封锁起来。
外面的人不得其门而入,只能潜伏下来,但玉剑的动静却让他们确定了目标,在一联想到在这次事件中消失的几个人,其中唯一有可能是他们要寻找那人的,就是七岁的稚童。只是如今连青云门也找到那几人的下落,如果不是魂灯未灭,怕要以为都已经命丧黄泉。
不说阵峰纯阳真人如何愤怒,他四徒弟在小重天内失踪,要说没有法峰的手笔,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更别说好巧不巧,就是他徒弟失踪的时候,他法峰那林御风的魂灯居然灭了,虽然对外的说法是走火入魔才导致的,可其中的不对劲谁都知道,偏偏他又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只能看着那玄明真人嚣张。
比起纯阳真人来,明洺心中更为担心一些,毕竟他可是知道自家小师弟的实力,要说阵图上的研究,估计就是师傅也望尘莫及,但实力很多时候都代表着一切,小师弟并不擅长对战,这一点他十分明白。明洺无数次懊悔着,若是当时自己不嫌弃这两人麻烦,陪着一起去就好了。
幸好明灿的魂灯一直未灭,也让这师徒俩安心了一些,只要人没有死,总是有能找到的那一天。只是经此一事,阵峰与法峰的矛盾也激发到了极点,原本已经撕破了脸皮,现在却是连面子上的和平也懒得维持,为此掌门人也是大为脑疼,也幸好阵峰实在是人少,四个徒弟,一个失踪了一个出门了一个闭关了,只留下明洺要找麻烦也有限。
明灿可不知道因为自己,阵峰跟法峰再一次闹翻了,纯阳真人差点没有在法峰布下诛仙阵,唬得法峰每次看见阵峰的人都绕路走,这位发起疯来,可是连掌门人都是控制不住的,更别说他背后还有一位天上长老顶着。
一路下来的寻找,一直都没有看见陈凡的踪影,明灿的眉头更是皱的紧紧的,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绝对不是小重天之内,甚至不可能是青云门内,不仅仅是灵气的缘故,偶尔路边闪现的奇花异草,很多甚至是上古时期才会有的,如今早已消失灭迹,如今却像是普通的花草一般,就这样生长在路边。
明灿脑海中闪过许多个心思,难道当时玉剑的威力大到撕裂了空间,才让他们来到这个地方,而在传送的过程中,自己跟陈凡被分开了,才导致一直寻找不到儿子的踪影。这般一想,明灿倒是安心了一些,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地方花花草草不少,却很少有鸟兽的出没,明明可以听见鸟鸣声音,但抬头看去,并没有看见任何鸟类的踪影。
面对一个未知的地方,明灿却没有任何探寻的好奇心。甚至两边的花草对他而言,都没有陈凡的下落重要。在寻找了周围一带,确定没有儿子的痕迹之后,明灿咬了咬牙,不顾重伤未愈的身体,借着储物袋内的灵石,开始布下一个寻觅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