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压住她!”殷苏冷冷的下令。
凤阳痛心疾首“烟儿……你怎么能这样?”
“母后……母后!我没有杀那个什么翠儿,我根本不认识她,我勒洛阳枱的时候没有人!”环烟疯狂的挣扎。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其实单凭殷苏的一番说辞也很难坐实那些事是环烟做的,可是环烟被殷苏激得失去了理智,把事情都说了出来,看到大家的表情,环烟知道自己上了当“你骗我!”看向殷苏的眼神充满血丝。
“你以为我真的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你做的吗?”殷苏嘲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环烟。
“你认为能在皇帝膳食里长期放毒不被发现的人有多少?除了太后就只有你这个同胞异体的姐姐,你觉得你每次给皇帝送过去的糕点皇上都吃完了?”殷苏停顿下来直直的盯着环烟“别忘了后宫有多少下人,那些偷吃皇上剩下不要食物的婢女们,只要一查都知道,那些人的身体里都有睡梦的毒素,或者我减少下难度”
殷苏走到环烟的面前突然蹲了下来,直视环烟“你前几天送去的那些东西里面,我想大概也有睡梦,这个剩下的东西谁吃了,想知道轻而易举,你说是吗?公主”殷苏捏住环烟的下巴,起劲抬起来。
环烟仰着头,就算如此狼狈也掩不住倾城的容貌“你早就知道是我!”
“你早就知道那些人是我派过去杀洛阳枱的”
殷苏冷笑不做声,只是捏着环烟下巴的手,力气不断加大。
环烟艰难的咽下气,表情开始变得狰狞“我只恨没有在他遇见你之前杀了他!才会让你一次次破坏”
“啪!”
环烟伏在地上冷笑“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早点将事情供出来”嘴角被打得淌出血水,伏在地上的女人却笑得很大声。
殷苏收起手站起来,瞥着眼角看着环烟“你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一个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环烟“你胡说!他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怎么能不是我的”说道最后留着眼泪笑起来。
凤阳伤心的看着眼前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烟儿!你要害的是你的弟弟啊!”
“弟弟?哈哈哈……是啊,他是我的弟弟啊,为什么我连弟弟都害,为什么他就不肯多看我一眼!”环烟近乎失控的行为让人又愤恨又惋惜,昔日的花冠美人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谋害。
“要是你还有些良知,就说出皇上的下落”一旁曲蒙开口。
“良知?哈哈……走到这一步我就不打算回头了”
“是吗?你做的这一切的一切本宫想那个人还不知道吧!要是让他知道你对他抱有这种乱仑的想法,他会怎么想?”
“乱仑?”
“乱仑?”听到殷苏的话,不止凤阳,在场的曲蒙,沈画,小翠,朴绥,以及压着环烟的两个士兵也大吃一惊。
“你想干什么!”环烟慌了。
“干什么?”殷苏不怒反笑“我想让洛阳锦看看,他有个怎样的妹妹!”
“不!你不能!你不能!”环烟爬过去扯住殷苏的衣摆。
凤阳接受打击太大,瘫软在椅子上,沈画上前查看,发现并没有大碍“烟儿……你糊涂啊……”
“糊涂的是你们!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一道冷冷的声线从门口传来。
深紫色的衣裳衬托得人修长挺拔“就算所有人不在意伦理道德,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话说完时洛阳锦已经走到环烟面前。
“呵呵……为什么?”环烟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我算尽心思想让你坐上皇位,我千方百计用计去杀自己的弟弟这些你都不在意么?”
“不说你做的这些有违常纲,有违道德,有违人理,就算你做了很多有利于我有利于大家的事,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因为我是你妹妹?”环烟显得很安静,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
“因为我不爱你”一句话戳碎了环烟这么多年来精心编制的每一个梦,她用尽力气追随那个人,扑打着残缺的翅膀想靠近那个人,眼看就要触碰到了,却发现他们之前隔着一面透明的墙,永远也触不到一块去。
她累了……这么多年为了曾经那个灿烂的笑容,她付出太多了,失去太多了,她疲了,惫了……她不想再继续了,这份爱太沉太重,她要不起了……
“说出皇上的下落吧……不要再傻了,那是你弟弟”洛阳锦的声音没有起伏。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环烟散涣着眼神,呢喃道。
“说!在哪里?”殷苏苍白着脸一把揪起她的衣领。
环烟痴痴傻傻的将脸转向殷苏“你是谁?”
殷苏整个人一僵……
第二十七章:真心有多真
“娘娘,她受的刺激太大,疯了!”沈画收回诊断的手,看着殷苏。
“烟儿……”凤阳颤巍的走过去抱着环烟,轻轻的抚摸环烟的头发,这时的环烟显得很乖巧,静静的由凤阳抱着。
沈画担忧的看着低着头的殷苏,显然现在这个智商只有几岁的女人也说不出洛阳枱的下落了,时间拖得越久,洛阳枱活着的机会就越小。
“曲蒙!”
“属下在!”
“按照洛阳吏法,弑君怎么处置?”
“斩首示众于城门!”
“娘娘……”
“娘娘……”
在场人都震惊,这毕竟是洛阳的长公主,尸首分离悬挂于城门终究有点不忍心。
“娘娘,这个是不是三思而行啊?”朴绥求情道。
“需要本宫重诉!”那双本该溢水的眸子猩红一片,毫无感情所言,锐利的目光割伤人的眼。
朴绥一僵,洛阳锦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放肆!烟儿是哀家的女儿,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她,她是洛阳朝的长公主”凤阳威严四起。
“长公主?长公主就可以弑君?长公主就可以目无王法?长公主就可以扰乱政纲?草菅人命?勾结叛贼?”殷苏的目光咄咄逼人“要是这样,太后还是觉得她是长公主无所谓的话,我无话可说”
“哀……哀家”凤阳没想到曾经自己威战四方,如今却保不住最爱的女儿,一脸错愕的看着殷苏。
“不止这样,她还大势食养——”殷苏突然一愣。
然后迅速冲了出去,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殷苏人已经不见人影。
最先反应过来的洛阳锦连忙跟了上去,接着沈画和曲蒙也跟了上去。
他怎么没有想到,既然出不了城门,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搜过了,却没有找到人,怎么就忘了她们食养药人的地牢,殷苏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美人!听着!千万别出事,不然我连你母亲都不会放过!
“放朕出去”洛阳枱有气无力,那些绿眼怪物一直伸长了手,张大了嘴想进来,却碍着笼子进不来,那些东西爬满了整个笼子遮住了所有光,把笼子围得密不透风,那些不耐烦发怒的东西,使劲的拍打这笼子,那阵阵哐铛的声音像抽打在洛阳枱心上的鞭子,洛阳枱蜷缩着在笼子中间打颤……
突然传来开门声,然后那些愤怒的怪物一阵骚动,争先恐后的走开,片刻洛阳枱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淡黄色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再好看的面容,洛阳枱也觉得她比任何东西都要毒恶。
洛阳枱看见她慢慢的走到牢笼前蹲下来看着自己“皇上,感觉怎么样?”吐出来的话虽温柔却是冰冷无比。
洛阳枱抬起头才看清这个原来是个牢房,牢房里尽是那些绿眼怪物,而自己则被关在牢房里一个铁笼子里。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咳咳……”
看着洛阳枱一副丧家犬的样子,静儿笑起来“因为我讨厌你们一群高高在上的人”
“特别是你”静儿激动的拍着笼子,吓得那些怪物都缩在角落,这些东西好像很怕静儿。
“给别人一点好处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就要别人记住你一辈子,自己却从来不把别人放在心上,洛阳枱!你凭什么!”静儿站起来对着笼子里的人怒吼道。
“不过你还真是失败,连自己的姐姐也想方设法的想要杀你”
“咳咳咳……滚……咳……”看到洛阳枱越狼狈,静儿就越高兴。
“不用你赶我,马上我自己就会走,留有精彩的节目给你”阴险的笑容贯穿洛阳枱麻木的耳膜。
静儿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我给你带了些好东西来了”
一个木桶被狠狠的放在笼子外面的地上,“哗啦……”里面的东西被静儿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伴随着洛阳枱惊恐的双眼和颤抖的双唇还有静儿阴冷的声音“这些东西可是对你很大的兴趣……哈哈哈”说完就站起来仰头大笑。
那些通体灰黑的,粘稠滑腻的生物,相互纠缠蠕动着,探着尖细的头部向前蠕动着肥腻的身子,一片一片向笼子里爬来……
当年的记忆像江堤崩塌一样袭来“哦~扔他进入~快点”
“三皇兄,四皇兄~快点扔洛阳枱进桶里”一群自己称之为哥哥们的孩童,不管自己怎么央求,祈求,他们都不放过自己,将自己扔进满是水螅的木桶里,那种浑身爬满那种吸血的东西,拉也拉不掉的感觉清晰难忘。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静儿又走了回来,洛阳枱意识已经开始恍惚。
“那些药人可是饥渴和欲望一样需求可怕,我要是让他们进铁笼”静儿刻意停顿“会怎么样?哈哈哈”
洛阳枱已经绝望了,这个疯狂的女人已经失去了理性……
“轰砰……”
“我会让你死的模样连阎王都不敢收!”一个带着杀气和怒气的男声伴着墙倒的声音从静儿后面传来。
静儿猛地回头,看见一身血色红装的人,眼睛、嘴唇和衣服一个颜色,脸色却白煞的吓人,身后的青丝和衣裙一样簌簌飞扬。
“殷苏……”洛阳枱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渴望再抱抱这个人。
殷苏看到笼子里蜷在地上的洛阳枱,眼神更冷“缚若雅!你好大的胆子!”
听到缚若雅三个字静儿像被雷击了一般定在那“你是谁!”目光直视殷苏。
“我是谁?你认为知道你身世的叫殷苏的有几个人!”
“凰……”剩下的话全噎在喉咙里了,殷苏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将人抬了起来“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是不是后悔怎么没杀了我!”
静儿赤红了眼,死死的瞪着殷苏,殷苏笑着看着喘不过气来的静儿“对了,还有一件事告诉你”殷苏凑进静儿“当年所谣传的你母亲被陷害不是空穴来潮,是确有此事,那个陷害你母亲的就是现在凰尊的皇后,当初的德阳皇妃……”
“呜嗯……”静儿伸长了手臂想来掐殷苏的脖子,充血的眼睛恨不得撕碎了殷苏。
“哼!”殷苏用力震碎了静儿全身的经脉,像扔破布娃娃一样将人扔在地上,
然后快步走到牢笼前蹲下来“洛阳?”
洛阳枱艰难的移动着身子向殷苏靠近,殷苏见状,一掌打掉了铁笼的门,一把抱住洛阳枱向自己倒过来的身子。
那些药人大概被殷苏的杀气所迫,动也不敢动一下。
殷苏打横抱起洛阳枱走到这间牢房的外面,一把关上牢门,将静儿和那些药人关在里面。
走了几步洛阳枱感觉有冰冷的液体从脸颊上滑下来,一滴一滴的打在脸上,又顺着脸庞流了下来,顺着脖子向下流……
洛阳枱抬手摸过殷苏恢复常色的眼睛“那双看上去溢水的眸子正真溢出水来还真难看”
殷苏抱着洛阳枱跪了下来,用尽所以力气抱紧怀里的人,将脸埋进洛阳枱的颈窝里,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他是真的怕了,怕真的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害怕以后去搂的都是冷冰冰的幻影,害怕再也没有人能纵容自己的任性,害怕以后活着的时间里再也不会有洛阳枱这个人,环烟那“来不及了”四个字彻底扯断了自己最后的理智。
“多大的人了,哭得多难听”洛阳枱笑着殷苏却不知道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洛阳锦跑过来的时候,在地牢门口顿了足,背对这自己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人温柔的安抚着一个趴在自己身上一身红装哭的像个孩子的人,场面是那么的和谐容不下任何其他东西……
“小蒙子……你说要是被抓的是我,你会不会像公子那样发疯的找我?”
“哼!”
不知道何事洛阳锦身后多了两个人。
“哎呀~你个没心没肺的,枉我那么在意你……”沈画开始抱怨。
“我不会让人把你抓走的!”曲蒙严肃的脸让话听起来像是在下命令。
不知道是地牢门前火把的原因还是因为一直跑步的原因,沈画的脸泛起一丝红晕。
原来在不知道的时候,自己身边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有些人一开始就要错了,终究注定悲剧收场,比如环烟,洛阳锦转身离开……
第二十八章:过往
离上次事之后过了半个月,当今太后一下子病倒之后就卧床不起,当今皇上听说身体抱恙,早朝都没能去上,之后一直在安麟殿——谁都不见。
这朝颜的公主正巧赶上这个时期来洛阳,大家也没有精力去顾上她,而她也因为阿漠也有几日没有踏出自己的寝宫一步,对于那天发生的事也不是很了解……
今晚的夜色特别亮,在偌大的皇宫里却显得分外的冷清,安麟殿里明黄色的绣花帐子,地上铺着绣花的红色地毯,琉璃做成的屏风,香木做成的矮桌,上边摆着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旁边放着两杯青釉瓷的茶杯,里面的茶早已冷却,外阁有个金鼎,里面燃着龙涎香,金描的龙纹柱子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内阁和外阁之间有道双层的金色纱帘,内间没有点灯,不同于外阁,内阁地上铺着浅色的地毯,一张雕龙大床摆在上方,一排矮桌有序的排在一边,上面放着各种青釉的瓷器,一个人坐在龙床上,床上的半边帐子被放了下来,那人穿着缛衣一动不动,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回忆什么……最终化为声声叹息……
而另一边一个稍微素雅的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愁眉苦脸。
“公子,你家美人不会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吧?”沈话在一边抱怨道,他不是想关心洛阳枱,而是因为洛阳枱的关系,曲蒙最近也情绪低落,人都不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