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若浅看着他眼里的那份透净的颜色然后缓缓的道:“他很好”
“谢谢——”
他只是想知道那个人过的好不好,现在知道他过的好就足够了,其实这两年来他想了很多,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其实早就不恨了,因为也没什么恨的,因为在意大过了心里那小小的不满,那微乎其微的恨意,他只是很在意他,很爱他罢了——
“我答应你,送我出凰尊吧”
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触不到——
当洛阳枱出门看到停在外面的马车时才发现缚若浅她是打算他今天必须离开的,不管他答不答应。
“我只是不想生出事端,你——不能留在凰尊”缚若浅看着他如实的说。
是,他不能留在凰尊……
马车走了一个上午,缚若浅说要亲自护送他出城门,洛阳枱浅笑的答应了,她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她也是为了那个人好,在出了凰尊都城的时候马车前面的缚若浅停了下来,她掉转马头走到洛阳枱马车的窗子旁。
“我不能再送你了,我派我凰尊最精锐的侍卫送你回洛阳”
“好——”洛阳枱浅笑的点点头,除了答应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洛阳枱放下帘子,缚若浅看了马车最后一眼,然后准备往回走,抬头时却发现面前出现了几匹马,坐在最前面的那人——冷眸怒颜,缚若浅如坠冰窖!
“给朕拿下长公主!”
第三章:凰尊帝
那夜洛阳枱一个人在寝宫喝酒,这一路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事原来都那么显而易见,他就像一头困兽将自己困在角落里独自舔自己的伤口……
那晚的月亮太冷,也太苍白,他能看到清冷的酒溢出杯子在桌上流淌,像极了眼泪,一道一道的爬满了半张桌子……
这时有人在外面传呼“皇上,王爷带到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洛阳枱抬起头侧着脸看着那人“来……陪朕喝一杯……”
那人闻言走过来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过洛阳枱手里的酒杯斟满然后一饮而尽……
“皇上,放手吧……”
“怎么放?”洛阳枱迷糊的抬起头看着他失神道“你告诉朕,如何才能放手……”
“你告诉朕啊!告诉朕啊!”洛阳枱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怒吼道。
清冷的寝宫传来低低的哽咽声,想哭却出不了声……
“忘不了,朕忘不了,皇兄,我该怎么办?”
洛阳枱跌坐在洛阳锦怀里,冷月照进来满脸泪水……
很久了,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人再叫自己皇兄了……
现在脆弱到这个地步了吗?自己最后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一无所有就剩下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自己现在是赢了?还是输了?
洛阳锦抬起手臂抱住怀里的人,将头压在他的额上轻语道:“枱儿啊……有些事是注定的,我们无能为力”
“可是皇兄,为什么他偏偏是那个人”
“你爱他吗?”洛阳锦抱着他问道。
洛阳枱没有回答,那双透彻的眸子现在却迷蒙一片。
“皇兄相信帝王家有情吗?”
“信,帝王家和常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也想找个人来爱”
“那殷苏会是那个人吗?”
洛阳锦没有再回答,这时埋在他胸口的洛阳枱发出低低的笑声,哀伤而绝望“他不会是那个人,皇兄知道的,他不会是那个人,母后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听到了”
洛阳枱继续笑,笑着说出这些话,可是洛阳锦听着却觉得疼,胸口处的衣服濡湿一片“她说凰尊的太子叫缚殷苏!缚殷苏!哈哈哈哈”
那一夜他明白了很多事,明白了有很多事不是他能控制的,有些事他不得不放手……
“放开本宫!放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洛阳枱的思绪拉了回来。
“朕现在可以杀了你!”洛阳枱听到一道冷然的声音,那么狠,却又熟悉的让人发抖。
“缚殷苏!别以为现在你做了皇帝就可以无法无天!”缚若浅是真的气急了连当今皇上的本命也叫了出来。
“哼!只要朕在这个位子上坐一天,朕想做的,就没有一个人——能阻止!”
“殷苏,收手吧,你们不可能,放他回洛阳吧……”缚若浅开始变得哀求起来“你要是愿意,你可以在后宫纳男妃,凰尊这么大,比他好看的一定有……”
“闭嘴!朕只要这个人——其他”
“她说的对,凰尊帝放朕回洛阳吧”从马车传来那人轻轻冷冷的声音,殷苏身子瞬间僵在那。
这时缚若浅也不在挣扎,怔怔的看着马车……
过了片刻殷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洛阳帝,为何离开的如此冲忙?”
他其实想问,美人为什么不出来见见我?
“当初答应凰尊帝的事应该完成了,朕要回洛阳了”
“多待一些日子,就一段时间,陪我说说话”殷苏急忙说道。
马车里传来一阵轻笑,很轻却冷淡漠然“朕没有时间留下来陪凰尊帝”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的时间里没有了属于我的那部分……
殷苏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忘了他的美人可能已经不再是他的了,怎么可能?
“曲蒙,走!”
“是……”
他忘了当初是他骗了洛阳枱,是他将洛阳枱丢在了江南,是他忘了很多事丢了承诺……
洛阳枱坐在马车里连手指尖都在颤抖,他怕自己在殷苏下一句话里就丢兵弃甲,他只有逃,狼狈的逃开……
“皇上!”
“皇上!”
“陛下!叫太医!快啊!”
“叫太医!”
洛阳枱突然听到马车后面撕心裂肺的疾呼声。
突然手脚冰凉的揭开帘子“停车!停车!”
“我可不可以用命换得你的原谅?”
殷苏望着那人笑,笑的那么牵强和苍白,手上一用力,匕首又深入腹部一寸……
“不要!不要——”
洛阳枱嘶哑的扯着嗓子,从马车上跌下来……
忍痛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倒倒的跑到他身边“不要,不要……”
用力的推开他身边的所有人,他不能放手,那是他的苏儿,那是他的,别伤害自己!
洛阳枱扑上去紧紧的抱着满身是血的人。
“我其实不想回来的……”殷苏嘴角含着笑吃力的说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回来,我不想走,别不要我……咳咳咳”
“是朕的错,朕不该逼你,朕不该装做不想认你”泪水浸透了他的脸颊,一个人走的路程真的很冷,他想殷苏的笑,殷苏的生气,殷苏的任性,殷苏的霸道,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一身红装,张扬的男人……
殷苏扬起头伸出粘满血的手想去摸洛阳枱的脸“其实……咳咳……我想告诉……咳咳”
洛阳枱抓住他的手,慌张的擦去他嘴角不断往外流的血……
“告诉美人你……我好想你……”
洛阳枱一下子楞在那……
周围的人都楞在那,那是他们的帝王,他们的皇帝,他们的王,他冷血无情,不择手段,步步为营,却可以在一个男人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却可以轻易的告诉这个男人——其实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每时每刻……
这是缚若浅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幅模样的殷苏,脆弱,绝望,卑微的祈求得到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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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相守
“他怎么样?”洛阳枱紧张的看向沈画。
沈画放下帐子,站直身子难色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洛阳枱道:“现在血是止住了,伤口也处理了,但是皇上刺下去时候太深,不好好照顾的话,很可能——”
“可能怎么样?”洛阳枱脸色有些苍白。
“可能会影响以后的行动”
“什么意思?”洛阳枱心里一惊,沈画明明把话说得很含糊。
“可能以后再也使不出力,拿不了重物”
“你救救他——”洛阳枱一把抓住沈画的衣袖。
他那么高傲,那么张扬,那么自信,这样对他来说无疑是废人一人。
“皇上,皇上!你冷静点”
沈画用力按住洛阳枱颤抖的肩膀……
“臣只是说如果照顾不好,陛下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洛阳枱抓着沈画的袖子慢慢的滑坐下来……
他将目光投向床上的人,那张总是神采飞扬的脸现在苍白的可怕,是他害殷苏变成这样的,是他的错。
沈画难受的看了洛阳枱一眼,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那刻突然抱着满身是血的公子冲进来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当初那个高傲的帝王吗?那么无助,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惊恐,像极了受惊的野兽。
沈画出了宫殿,小心的关了房门……
他们是不是错了,不该这样逼自己的主子,线缠得越紧挣扎得就越厉害,最后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转身时沈画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
两年了,那人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冷眸冷颜,突然感觉眼角好酸,为什么这么想戏弄戏弄那人,微抬头看了一眼灰蓝的天,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落下,沈画嘴角带笑声音依然如两年前那般带着戏谑……
“好久不见~小蒙蒙~”但是声音中带着颤抖的音符……
洛阳枱坐在床边疼惜的看着床上的人,纤细的手指细细的抚过他的脸颊,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为什么要让我心疼?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执着?就像一个在河里的鱼一个在天空中的鸟,他们的爱只是在鱼出水呼吸的那一刻而已……
鱼到了空中会死,鸟入了水也会死,他们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寻求那一点点光亮——
“殷苏啊——到底我们谁踏错了第一步?”洛阳枱慢慢的将头埋进殷苏脖颈处。
现在有你在的这刻真好……
殷苏梦到了那天的江南,他们一起踏过青石桥的那天,洛阳枱在他脸上点了胭脂,戏谑说在洛阳为人点胭脂是丈夫替妻子做的,他说苏儿以后你就是朕的了,只能是朕的,生生世世都是朕的——
可是他没有等到江南二月的桃花开,他没有陪那人在每棵桃树上都刻下对方的名字——
突然漫天的桃花变成血红色,他看见洛阳枱站在不远处冷漠的眼,他突然觉得害怕,害怕他的枱儿不要他了……
睁开眼的时候,腹部传来的疼痛让殷苏扭曲了一张脸,准备抬手时才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人,这一刻的熟悉感让殷苏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他侧过脸看到近在咫尺如画的眉目,向边上移了移身体,当鼻子碰到洛阳枱的鼻子时才满意的停了下来,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个人似剑的眉,闭着的眼,可以感觉的到洛阳枱温热的呼吸扑到自己嘴唇上的气息,可以知道现在这个人在自己身边……
慢慢的抬起手搂住他的腰身,这一切的一切都熟悉的让他忍不住想呐喊……
洛阳枱不适的动了一下,微张的眼看了殷苏一眼然后又闭上……
“别闹,让朕先睡一会儿,等会再陪你……”
刚说完洛阳枱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的张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你醒了——沈”画字还没有叫出来那人就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没事,有你在就没事”
洛阳枱看到殷苏那双逸水的眸子跳跃着星火,他没有再叫沈画而是又重新躺了下来,搂着殷苏温柔的问道:“伤口还疼吗?”
“疼~”殷苏瘪了嘴。
“扑哧——让你不听话”一行泪顺着洛阳枱的眼角滑进了软枕里。
“那美人不是不要我了吗?”
“不会~我不会不要你”洛阳枱伸出手臂将殷苏的头移上去,侧脸贴着他的额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不是都不会离开?”
“是”
“不骗我?”
“嗯”
“那你给我咬咬~”
“呃?”
“我看你会不会疼?不然是做梦怎么办?我每天都在做这样的梦”
“那为什么要咬我?”
“我怕疼呀~”
“扑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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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对弈
鉴金宫前
“让开!”
“冷大人,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我再说一遍,让开!”
冷悠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冷大人?”
这时一个人正从殿前的左边走过来,冷悠水侧首。
“公主贵安”微微朝来人欠身。
缚若浅看了眼冷着脸的冷悠水,又看了眼拦着他面前一脸为难的宫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现在不会见你的”缚若浅浅浅的说道。
冷悠水不以为然“他现在应该明白他在干什么。”
“冷大人以为他不明白?”缚若浅反问。
“当初他回来就不想要太子之位,是我们硬留他在这,让他现在在那个位子上退不下来……”
缚若浅有些激动……
“是谁让我弟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缚若浅瞥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冷悠水“不是洛阳枱,是你们!是你们一个个把殷儿逼成现在这幅冷心冷情的样子”
“如果他不遇到洛阳枱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冷悠水淡淡的回复。
“不遇到?”缚若浅有些好笑。
“冷大人真是会说笑,何为如果不遇到!”缚若浅目光如炬。
如果事先能知道,如果可以预料,事情会变成这样吗!洛阳枱会来凰尊?他们的凰尊帝会因为自切其腹导致伤势严重的躺在那,才会对另一个男人说:“我可不可以用这条命换得你的原谅?”
“公主,臣不认为自己错了”冷悠水漠然的抬起头看向上面的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凰尊的皇帝,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至于洛阳枱”冷悠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意不明“我不觉得他会是殷儿成为一代帝王的阻碍,相反他会是一次很好的考验……”
“呵……”缚若浅冷笑“冷大人是凰尊的国师,从来没有预算失策过,希望这次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