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叫海锡,自小在赤帮长大。
因为父亲曾经是卧底的关系,我几乎被帮派内的所有人看不顺眼。
可是那又怎么样,赤帮老大都不讨厌我,难道他们还能比老大还要大过天?!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拿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
那个人总以饲主自居,总以为我是一条没有獠牙的狗。
可是他错了,我一直是一条披着狗皮等待伺机反扑的狼!
我会将你咬成碎片的!走着瞧!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黑帮情仇 强强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海锡,武司 ┃ 配角:武梓伦,何桑安,阿文,林子晓 ┃ 其它:傲娇,腹黑
一、
我讨厌这个男人。
眼前的。如果他还可以算作一个男人的话。
“海锡,你一点都没变。”武梓伦隔着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对着正朝接机口走过来的我,歪头一笑。
我很讨厌他这样的小动作,像一只呆头鹅一样让人看着生厌。但是他似乎很喜欢,就比如他现在正兴致很高地侧过脸来对我说话。
“瞧,我不过只离开七年,这里却变得与原来完全不同!”他指着不远处一个地下停车场对我说。
我已经忘了那个地下停车场原先的模样,可能先前是一块绿地,也可能它先前什么也不是。我只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多说也不想多想,面对这个叫做武梓伦的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力。
“我去取车,你在这儿等着!”我头也不回地对他说了一句,然后径自往那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
可是我还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像是一只阴魂不散的恶鬼一样,跟在我身后。
他就是这样的讨厌。仿佛根本听不懂人话一样,有时候让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我跟你一起去。”他迈了大步走过来与我看齐,在我看向他的脸的时候,他突然脱掉墨镜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其实我已经有七年没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了。我只记得他出国留学的那年只有十七岁,那时的他还不及我高,总是缠在我的身后叫我哥哥。而每一次,我都会被迫妥协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去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事。比如说帮他做作业,代他去参加学校的联考,替他打扫卫生……诸如此类。
说实在的,我比他大三岁,在他那个自以为是的时代中,我已经长成了一个足够成熟的青年。若不是受上一辈的制约与影响,我真是犯不着与这个还是小鬼的小鬼玩耍。
我不喜欢他。至少我心里面是清清楚楚的知道。
从地下车库取出车,我便主动当起司机,去送右手边正望着车窗外一脸诧异的武梓伦回家。说是回家,其实也就是去他那座位于半山腰上的别墅。
“你今天不去与武伯打个招呼吗?他最近可是一直在念叨你。”我扭过头对那正饶有兴致看着窗外景色的武梓伦说了一句。
我确定那小子肯定是听到我说话了。我发誓我说话中气十足声音洪亮。但是那小子最可气的地方就是从来不会主动去听别人在说些什么,就比如他现在虽然听到我说话了,却还是答非所问地回答出这么一句:“海锡,你说我都离开七年了,这里这里这里那里那里那里……怎么一点都没变呢?”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那张脸上带了少许委屈的神色,倒像是旁人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我,足像是一只被主人放了鸽子的小狗。
他明显就是个白痴!
我被他提出的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给激怒了,猛地一踩刹车,将汽车停在了路边。
“武梓伦,你只离开了七年!”我瞪着他狠狠地说。
当然,我也并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生气的。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是那种轻易被低智商问题打败的人。但是我现在就是生气极了,自从小时候遇见他之后,我失控发怒的次数就在逐天递加。
“好吧,算我错了!”武梓伦见我似乎生气了,于是摊了下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昨天才与武老大通过电话,我告诉他自己目前并不想见他。”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头靠在座椅上,转过头看我。又附加一句道:“你最了解我不是吗?”
“我不了解你!武梓伦,你说出这话未免太过自大!”我对着他微微牵了嘴角,明显流露出对他的不满。
我知道他是他父亲武成的私生子,八岁之前一直跟着母亲生活。若不是他母亲十几年前被人陷害而死,他也绝不会那么小就跟着与自己完全陌生的父亲一起度日。
所以他才总叫自己的父亲“武老大”,而不是“爸爸”。
其实也许武成根本就没有奢望他会与自己多亲近。但是至少他是自己年少轻狂时的一个荒唐见证,自己当为那个见证负起责任罢了。
“不,你最了解我。我心里完全知道!”他又发挥了他听不懂人话的特长,用笑将他一闪而逝的忧伤一笔带过。“我们曾经做过很亲密的事,你难道忘了吗?”他突然靠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张无限放大在我面前的脸避无可避地靠近。
我的脑子一瞬间“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锅。
这个讨厌可恶该死的武梓伦!那件讨厌可恶该死的事……
我突然就有了一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虽然面前的武梓伦是个十足的帅哥型男,可是我却连一点想要看他的冲动都没有了。这时候只有一个想要举起拳头狠狠揍他的念头。对,就对着他那张自认为旷世奇绝的脸蛋,狠狠揍上一拳,打得他鬼哭狼嚎满地找牙才能罢休!
但是那个可恶的武梓伦显然没有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在我准备对他下手的时候,他径自撤离了他的俊脸,对着我满不在意地一笑。
“你还是这么容易脸红。真是一点都没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不忘抚了抚他的刘海,那上面正有几丝凌乱的并不服帖的发丝冒出尖尖头角。
他一贯都有这样的毛病,一丝不苟,固执己见。我觉得这是一种极严重的强迫症。
然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是约定好了似的。空气一时间凝滞的厉害,就连彼此的呼吸甚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脸热辣辣的。虽然我一点也看不见,但我知道它现在一定像极了熟透的番茄。
这该死的武梓伦,总是能够让我随时随地的窘迫。我突然就有些后悔为什么年轻的时候会做出那一番离经叛道的事情,以至于现在落下话柄成为被人威胁的由头。也许关键的一点也并不是在我,而是我面前这个叫做武梓伦的该死的男人。是该说他的演技高深莫测,还是该说他深藏不露呢?
我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再也没有与他多说什么,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踩油门发动汽车,直往他位于半山的别墅住宅而去了。
谁知方一进门,武梓伦就从身后抱住了我。
“海锡哥,我走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他的手蛮横地从后至前横在我的腰间,他说话的时候湿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颊和颈窝,引起我一阵无来由的颤栗。
我突然就有些很生气了,就像猛然间承受了别人的当头棒喝,甚至都快要气成癫痫!
“你放手!”我蹙着眉头挣扎。
我并不是一个矮个子纤细型的柔弱青年。虽然体格并不比那些欧美的肌肉猛男,却也是那种“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体型。现在突然被一个与自己同样性别的大男人抱在怀里,用脚趾头去感觉也会感到无比的不舒服。
于是挣扎,见他不放手又使劲挣扎。
“你够了没武梓伦,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显然这身后的男人比我健壮太多。我差一点就忘了这家伙在七年前就是柔道八段、跆拳道黑带、空手道黑带、MMA综合格斗、巴西柔术……
“sorry!”他突然的开口打断我的思考,然后眼见他慢慢放开手,露出一副极委屈的表情。
“看来你是特别不愿见到我的,我不该妄想七年前那个美丽的错误能得到什么好结果……”
我的眼皮突突跳了几下,想要说话,然而嘴还未张开就看到在那灯火通明的客厅中,正站着那一脸惊恐的菲佣玛丽。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此时她正拿着果盘,一脸尴尬地望着我们。
她是武梓伦的父亲武成前些日子专门请来照顾武梓伦起居的佣人,我曾与她攀谈过几句,并且也是我前些时日告诉她这半山别墅即将迎来一个令人火大的新主人……
但我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形下见面。特别是她的那句“我什么都没看见”,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异常刺耳。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来不及去分辨这突如其来的脸红是因了被人撞见的娇羞,还是因了武梓伦行为不检点而使我现在万分愤怒,总之在菲佣玛丽说出那句抱歉的话后,我就完全不留情面地夺门而去了。
该死!真是丢脸!
二、
从半山别墅出来,我驾车直接回了我和女友华林的公寓。
这时候那天边正现出一幅暮色四合的景象,惹得各处的天空,都被迫染上了一层层绚丽的色彩。
说是女友,其实在我心里华林早就已经上升到了未婚妻的范畴。
她善良,美丽,温婉,贤惠,善解人意,似乎任何一个赞美女性的词语用到她的身上都不过分。
我还能够想起几年前我们曾一起手牵着手漫步校园的场景。那时候她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转过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我就知道,我这一生是势必沦陷的了。
只不过,这样好的一个女人,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她。就像是很多时候她也总对我说我是她最适合的人一样。我们彼此的依赖与爱情其实源于相处的舒服并且安心。华林总说:海锡,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有着相似的渴望与追求,所以我们在一起最合适。
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开始时她对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也并不是很明白。但是与她相知相守这么些年,我大致也参透了一些事情。譬如说我们彼此的渴望与追求,无外乎就是平淡、舒心,幸福,快乐那样简单。就像我常常构思的一样,娶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再生一个活泼健康的宝宝,温馨而平实地过完一生,也就足矣。
当然,若没有任何外力影响的情况下……
我生气地拨弄着眼前的红烧茄子,感觉这些方方正正的东西就像是一个个可恶至极的武梓伦一样,一个个鲜红透亮的令人厌恶。于是抬起筷子一个个扎向它们,想象着武梓伦其实是一个名不副实的气球,只就轻轻一扎,就能慷慨赴死悲惨爆炸,令人心情愉悦。
不知不觉,嘴角就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连华林端着新炒好的菜走出厨房都毫未察觉。
“海锡,我做得菜很难吃吗?”她在我的对面坐下来,隔着一整桌的美味佳肴看向我。
她真是心思细腻的女人,总能看透我的一举一动。
我为自己在她的面前总是联想到别人而感到微微的抱歉,于是开口,连语气都变得愈加柔和。
“没有,很好吃。”
“那你为何一直不动筷子?”她看了一眼我正握住筷子的手。那筷子的最前端还牢牢地插在一块红烧茄子上,看样子早已被我锋利的筷子扎得体无完肤。
于是我赶紧松开牢牢握住筷子的手,尴尬地一笑:“我今日只是胃口不好,但是菜真的很好吃!”
虽然这样说了,但我知道华林必定是不信的。果然,在我正闪烁其词的时候,华林就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今日心情不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笃定的语气,似乎早已洞悉世间一切。
有时候,我真觉得华林可以去当一个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只可惜华林是女人,女人若是出家那就非要去当尼姑不可,而我其实并不愿意将那些一板一眼的师太与华林联系在一起,因为那样总能让我轻而易举就联想到“灭绝”二字。
“其实……”开口想与华林坦白自己今日的确心情不太好,甚至还想出了一万个理由去应对华林会为此而提出的种种疑问。可是事情的发生总是时不应景,就在我还未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时,那该死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武伯。”接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武成打过来一定是为了武梓伦的事。果然……
“梓伦就麻烦你多加关照了。你知道他哥哥对他总存有很大的偏见,我并不愿看着他们……”手足相残!我知道他接下来定是想说这个词语。很残忍,但是很鲜活很实际。
“放心,武伯,我一切自有分寸。”开口说这些的时候其实我心里面也是很没有底的。毕竟武司身体里面流淌着黑道的冷血,我并不能保证能在武司种种施压下保护武梓伦的绝对安全。毕竟他哥哥恨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把电话放下来后,我的心情莫名的沉重。武梓伦是私生子,是武成出轨最有利的见证。武司是武成唯一名正言顺的儿子,自然很有立场去恨武梓伦。更何况,他的母亲还是因了武梓伦的母亲而患上精神疾病,最终抑郁而终。
其实武梓伦的母亲最终还是得到了报应,就像是大多数勾引人夫的女人总得不到善终一样,武梓伦的母亲被同样身为黑道大哥的武司的舅舅,也就是武司母亲的亲大哥陷害致死。唯独留下那死去女人的小小孩子,武成的亲生骨肉武梓伦,躲在他死去母亲的怀里哭到近乎昏厥。
当然,这些事情若不是我那一心追随武成的父亲告知,我也是万万不会知道的。只是知道了这些事情又如何呢?现在我们海家根本就参与不了武家势力范围下赤帮的所有事情。并且因了上一辈之间的种种恩怨情仇,我现在依旧在武家的势力下,活得像极了一条狗!
我不动神色地挂了电话,可是心里面却像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一想到即将因为保护武梓伦的任务而被迫与武司对抗,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蓦然间,我的眼前就掠过武司轮廓分明不可一世的脸。
“海锡,你要接受事实,你们海家注定就是我们武家的狗,你没有任何选择!”他的笑容邪魅狂肆,让我的心脏连带着血液中嗜血的因子都在拼命地叫嚣。也许是因了父亲曾经是警察的缘故,我在面对武司种种压迫的时候,总能表现出一副大无畏的正气。
是的,我并不甘心于这样的人生,甚至于曾经立志要将武司亲手送进监狱。
只是我如今身陷在赤帮的势力范围,又是赤帮名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即使空有一腔抱负,也必定无法实施。
有时候,现实总与梦想,背道而驰。
我默默地叹出一口气来,那原本对面而坐的华林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背后,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
“海锡,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她的声音温柔缱绻,饱含着浓浓的柔情。就像是在吃一块香醇的巧克力,味道纯正到甚至有让人流泪的冲动。
我回过头微笑着看她,她俯下身子亲吻我的额头。
“华林?”
“海锡,我怀孕了,你高不高兴?”她搂紧的我脖颈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差点令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怀孕了?是我的孩子?”我有点惊喜地看向她,不知道是因了激动还是因为什么,在从她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情绪就像是被拔高到了天际,飞上了云端一样,竟是一阵无来由的眩晕。
“瞧你说的,不是你的,又能是谁的呢?”她嗔瞪了我一眼,表情亲昵的令我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