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桓赶紧跟上,免得他毁了他那些闲暇消遣用的宝贝。
长离看见那一副副撩人的画就想一把火烧了,奈何慕桓死死抓着他的两只爪子就是不放。
“好啦,长离,你对它们吃什吗醋呀?上面画的不都是你自己吗?”
长离不依,磨磨唧唧磨到内室,趁慕桓一个不注意就操起床上的人偶向墙上砸去。慕桓眼疾手快。
唉,就剩这一个了,你别再给我毁了,以后内急咋办?
长离看慕桓一脸痛惜样儿,更来了火,扑过来就要拧断人偶的脖子。
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般大,脖子没拧断,竟然把人偶的手臂给扯掉了。
慕桓只得叹口气,紧紧将长离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哄小孩般,直哄到他不闹了。
“慕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勉强你的,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你也不用担心,反正我有钱,可以养活自己……”
泪潸潸的眼睛,转着转着就转掉两滴泪下来,小嘴憋屈地撅着,粉红的唇瓣被咬出两颗牙印,生生地就要出血。慕桓那叫一个心疼呀,真恨不得将他揉碎了吞下去。
“傻瓜,别说这种傻话。别忘了我们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不会分开的。”
“那好。你吻我!我都回来五天了,你都没吻过我!”
“长离,别引诱我!我没那么好的自控力。”
五天,这五天你就知道在我面前转悠,一会儿说自己长高了,一会儿说厨子的鱼肉不好吃,一会儿抓了花园的蜘蛛让我看,一会儿又折了花枝让我去房里插……样子还摆的可爱得不得了……
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
不看到你还好,一看到你,这些日子的相思全涌上来了,万一再弄出个好歹怎么办?难道让我再等个一年半载的,别逼我了。我都快疯了。
可长离也疯了。见慕桓半天没动,自己剥了衣服,就去扯慕桓的腰带。慕桓被他扯得差点摔倒。不是长离力气大,只是慕桓看见长离那小样儿腿就发软。
莹白的身子,柔软光滑,纤细的四肢,狭窄的腰身,个头儿似乎是长了点,脸蛋儿也漂亮多了。还有那垂头丧气的小家伙,也跟长离似得,似乎有些不高兴……
慕桓只感觉身上有一股热气往下腹流窜,堪堪地只是看一眼,就让欲望抬了头。
长离似乎也感觉到了,立刻停了手。定定看着慕桓,眼睛睁得大大的,长睫毛微微颤了颤,脸颊有微微泛红,轻咬着嘴唇,就等慕桓发话。那小样儿又娇又媚,居然还带着几分不该有的羞涩……
慕桓这下真的要疯了。
和谐
长离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慕桓温情的目光,而是萧重严厉的责备。
“你们真行呀?两天两夜!”鬼医的面容真像鬼,看得长离直哆嗦。慕桓有些尴尬地看着鬼医。见长离醒来,便将他轻轻抱在怀中,两人一起跟鬼医对峙,好过单打独斗。
“你们当我鬼医是神仙呀!把你养得活蹦乱跳不是让你来做这种事情?!”
“我知道错了……”长离有些委屈。如果连自己的爱人都不能碰,再健康又有什么意思。
“我也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这么放肆!”
鬼医看看两人哭丧着脸,活像他是棒打鸳鸯的主儿。
“记住,最多一天一次。做了之后一定要清洗干净。还有做完要多吃点补养元气的东西……”
鬼医一遍遍吩咐,最后想想以这两个笨蛋的情况,还是自己把什么都处理好比较保险,干脆直接叫了廖泉,开始写两人的药膳。
长离跟慕桓同时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都快被他吓死了。”慕桓抹抹额头的汗。
“不过,慕桓,你做得确实太过火了。哪能一下子做那么多次,你不怕和谐?”
“乌鸦嘴!别瞎说!还不是你挑逗我!”
长离皱了皱鼻子,酸软的身子想要动弹却硬是没动的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秋天的脚步扫过飞云山,满山的树叶由绿变黄,还变出红红的一片。眼看就到枫叶节了,山中开始慢慢萧瑟。可是扶柳还是没有回来。
驰风坐在弱柳扶风的台阶上,看着不时路过的巡逻侍卫,再看看漫天流云。风,已经有些冷了。宫里的柳叶儿也渐黄了,时常能听到纤尘殿的咳嗽声。
第二十八章:第一场雪
过完枫叶节,山中迎来了第一波寒流。寒流刚上山,席同也上了山。
长离陪着哥哥在飞云山逛了两天。
席同脸上色彩始终不多,看着恭恭敬敬给长离打招呼的侍卫和管事,只有礼貌性的微笑。
临别时,席同说,“拙荆上个月十五生了一个男孩,我给他取名为千。”
席千?
“恭喜。”
长离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但席家有后了,这是一件大事。一转身,他就要去给小侄子买礼物。
席同一直跟在他后面,没有拒绝。最后长离选了一个玉佩,不是很华丽,刚好配席同的文气。
席同将玉佩握在手上,道了声谢。
哥哥肯收礼物?……
长离高兴得差点热泪盈眶。
“等小千长大了,我会告诉他,这是他干爹送的……”
长离愣了。
直到送走了席同,他也没反应过来。
风急火燎地骑着侍卫冲上飞烟凌云,把原本身轻如燕的侍卫搞得如推破车的老牛,堪堪趴在弱柳抚风外面山路上不动了。
“慕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慕桓皱着眉头,长离已经将席同的话转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无奈,慕桓只能再将自己的话说一遍,“意思是说,你虽然被逐出席家家谱,但席家的继承人既然是你干儿子,那你也算得上半个席家人,最重要的是,你还可以叫席同一声哥哥。”
“真的吗?”又来了。
“真的!”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慕桓只得翻白眼。
最后叹了口气,把长离放腿上坐下,“你要不要给你的干儿子写封书信,探探口风,不就知道了吗?”
“写信?哎!我怎么没想到呀!好,这就去。”
长离屁颠颠爬下慕桓的膝盖,就要往外跑。
“傻呀,就在这里写!”这本来就是书房。
慕桓搂着长离的小腰,看着他想写什么?结果他愣神了半天,又揉了几团纸,之后,写了十几个字。不外乎问嫂子身体如何,干儿子是否哭闹,超没营养的话。
最后到落款了,长离又皱起了眉。
席千是不能用了。长离?恐怕哥哥一看就要生气。
“慕桓,跟我取一个名字吧。”
慕桓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儿,揉揉他的头,“那就叫慕千。你现在是我慕家人,跟我姓绝对错不了。”
“你还真省事,连名都不多想一个。”
“那叫慕离也行。”
“你?你就不会多动动脑子吗?”
“都习惯了。你也知道那种时候都会习惯性的叫你的名字,万一你改太多,叫错了,那不糗大了?”慕桓说者无心,长离却听者有意。
长离咬了咬唇,慕桓看着他,小脸慢慢——慢慢——慢慢地红了起来,最后赌气似的,堪堪在末尾落下几字,“慕千敬上”。
书信刚送下山,风雪就来了。
这第一场大雪就封了山,长离躲在被窝里捂着小脚丫子。一大早听说下雪了,长离“啪嗒”从被窝里窜出来就将整个卧房的天顶换成了全透明的。两只小脚丫子冻得直哆嗦。
慕桓伸手将他拽进怀里,手脚并用把他缠了,试图多给他点温暖。
“慕桓,为什么你的房子都是石头的,冬天地上墙上都好冷!”
“这边的山都是岩石,就地取材。过了瀑布,那边的房子都是土木的。如果你嫌冷的话,我们把温泉的隔层全打开。”
“像地龙一样吗?”
“是呀,只不过这边的热气都是从温泉上导过来的,不用炭火。”
长离缩到慕桓怀里蹭了几下,感觉到温暖回来了,这才又探出头。
雪下得很大,砸在晶石上嚓嚓作响。卧房里尽是一片白银之光。长离瞪大了眼睛盯着,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每年一到冬天,长恨天客人也跟着冷下来。一帮子相公相姑们可以清闲地跑雪地里堆雪人玩雪球。他在长恨天没有朋友,自然也没人陪他玩,所以他都是自己跟自己玩。丫头小厮们就跟在他后面收拾一路残局。比如被折断的梅花,被打破的冰雕,被砍断胳臂的雪人……长离身子柔弱,但他的破坏力也是得到公认的。
“慕桓,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好呀,不过要处理完正事才行哦?”
长离一听,离开掀开被子,翻身起来,“那你快起床去干正事儿呀!”
长离拽着慕桓。慕桓死躺着动也没动一下,接着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住。“天还早呢!”
“早什么?你看都大亮了!”
“那是雪!”
“反正是亮了。大旗主马上就到了。你一个堂堂的庄主,还赖床上成何体统?快啦!”
长离自己批了件外套,就死命地将慕桓拖出被窝,还抱来一堆衣服,七手八脚就往他身上套。
慕桓看着头都大了,“我自己来。”
“好,我让人给你准备早饭。你乖乖的哟,别再躺回去了。”长离赤着脚就往外跑。
“呃……多穿点,冷!”
外面只传来长离喊下人的声音。
俄而,长离回来时,又端来一盆热水,他走得急,热水四溅,慕桓就看他那狼狈样,不知为何,反而心里很高兴。
长离绞了毛巾,给慕桓擦脸,又拖着他洗干净手,拿干巾擦干所有水渍,又推他在梳妆台前坐好,开始给他挽发髻。
男人的发髻很简单,只要束冠就成。长离的手也真是巧,三两下就将慕桓的头发弄得一丝不苟。束好冠,长离又在镜中检查了半天,这才拍拍慕桓的肩,“好了。”
慕桓握住肩上的手,对着镜中的长离笑道,“这么想堆雪人?”
“雪人就小的时候哥哥陪我堆过。那些过往自然不能再去想,所以我要找点新的回忆。”
慕桓一愣,长离的眼中满是期待,看在他眼里却分外酸楚。
“好呀!不但堆雪人,还可以做冰雕!我的冰雕可是整个飞云山出了名的。”
“慕桓,你真厉害!雕一个你,雕一个我,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长离那无限向往的模样,令慕桓心窝一热。
慕桓站起来,帮长离穿好棉袄,棉靴,“今天不处理正事了,我们玩雪去!”
“啊?大旗主会骂我的。”
“他敢?”
慕桓一副雄雄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看得长离笑得直颤。
等两人吃好,披上斗篷出来时,已经有不少管事冒雪而来。这大雪一来,山路就特别难行,费时不少。飞烟凌云开了地热,整座宫殿暖洋洋的,来得早的集合在偏殿饮茶谈心,俄而听得侍卫来报,庄主与离美人玩雪去了,今日的早会取消。众人只得笑着摇头,把要禀报的事情写好,都放在偏厅。
原本慕桓很兴致昂扬地要跟长离玩雪的,只不过此刻……
长离骑在一个侍卫背上,非得让人家帮他追赶慕桓。
是呀,任飞云山武林高手再多,论起轻功来,能赶上自小在山里蹿的慕桓的应该还没有。
长离追着慕桓打雪仗,追了没几步,摔了好几跤。穿着臃肿的衣衫,确实不方便行动,加上积雪,让行路更加不便,长离看着远处得意的慕桓,心中火气就上来了。顺手拉了巡逻的侍卫骑上去,“抓住慕桓,给你十两银子!”
“真的?”
“离大公子说话,你还不信?快追!”
这没大没小的侍卫,还真的背着长离就追了过来。
慕桓看见这情况只得叹气。随手捏了一个大雪球,就往侍卫腿上砸。俗话说射人先射马,这个战略绝对没错,只不过慕桓不是要擒这贼王,而是嫉恨他们跟长离过于亲近。
慕桓一进攻,侍卫一个个倒下。
长离只得哀叹这些人没用。
转头看相继而出的管事们。这些家伙身手那可都是一等一的。“众位兄弟留步!今天庄主说要开雪战,谁若抓住他,赏银——十两!”长离伸出一双手,仿佛这十两银子很多似的。
这话声音那叫一个大,众人都愣住了,庄主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听得耳边雪渣嗤嗤掉落半天,堪堪才有人反应过来。
好呀!管你这话是庄主的意思还是离美人的意思,能够正大光明地跟庄主开战,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十几个管事,即刻加入了长离的队伍。
慕桓只得在远处干瞪眼,难道你们也觉得我这个庄主只值十两银子?还是说你们穷得为了十两银子要跟庄主我作对?
此刻,慕桓已经没空闲为这事计较了,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影拥了过来,他只有一边退一边进攻,在花园里上串下跳,天上飞来飞去尽是大小不一的雪球……
最后长离明白了,打雪仗应该找力量相当的对手,比如他就应该找两个侍女凑合着,要与这些一等一的高手较量,过几十年大家都老的走不动了再说吧。
大战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似乎参加早会的人,都加入进来了。慕桓一个人差点被逼得走投无路。用他庄主之危,拉了几个同盟。比如欧阳云、坠天、慕歆。除了这三旗主一心为哥哥抱不平外,另两人都是相当不屑这种无聊游戏的。
很悲哀地。慕桓没空陪他堆雪人。长离躲在雪弹攻击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滚雪球,堆雪人。好不凄凉……
血战势均力敌。四位主帅对百余管事侍卫,这恐怕算得上是飞云山史上最惨烈的一幕。
直到午时,战事才告一段落。
飞烟凌云花园地,“尸”横遍野,众人都趴在雪堆里,不动了。
长离憋屈着小脸,扒了无数个雪堆,才把慕桓扒出来。一看到慕桓,趴上他脖子就开始掉泪。
慕桓累得连抱起他的力气都没了,要把这一百来号人打倒真是不容易呀。一看长离哭了,扯出一抹笑,安慰道,“我没事。”
长离愣了一愣,抬头看看慕桓疲惫不堪的模样,更加憋屈起来。
“我真的没事。别哭了。”慕桓心疼了。看着小家伙脸上直掉冰渣,心里就跟被捅了似的。
长离抹干泪,愤恨地盯着慕桓,质问道:“你说要陪我堆雪人的!结果你就只跟他们玩!把我撂在一边!而且,还把我刚堆好的雪人打成一团烂泥……”
慕桓愣了,这事说起来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呀?
众管事趴在雪地里笑了。还有人捶胸顿足。
“我们这一百来号人,也抵不过一位离美人呐!哈哈哈……”
接着就是令慕桓发指的不绝耳际的狂笑。
吃过午饭,长离爬床上躺尸去了。虽然有些气恼,但长离还是明白慕桓这一庄之主的处境的。估摸着外厅兄弟盛宴结束,长离又屁颠屁颠爬起床,探了个小脑袋出门。门口的两个侍卫只看着他笑。“慕桓在哪里?”
两人互望了一眼,继续笑,“庄主还在谈事情。”
长离一个撇脸,碰地关上门,爬回去继续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