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柒：嘶——，后背一阵凉。
09、我对你的好奇
乖乖跟着哥哥回家，在路上楚昀柒乖乖的没有说话。他知道哥哥这回是真的着急生气了，而被他认为是在生气的哥哥，此时则是在思考，三皇子怎么会主动来接触弟弟的事情。对于弟弟私自出门的事情，在三皇子的解释之下，他是再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大公子，二公子私自出府只是为了给你挑选生辰的贺礼。一片心意，还望不要怪罪他。再者，我遇见二公子的时候，他正被人跟踪。大公子还是多加留意的好。」
离开的时候，三殿下私下告诉他的话。被他放在了心上。不管三殿下想做什么，只要他不要对小柒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就足够了。
做哥哥的在思前想后为弟弟的将来担心。这做弟弟的，也在不断回忆起上辈子的皇位之争来。最后，想到头都大了。他依旧没有在记忆里面，找到有关三皇子的一切事情。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的确从开始到结束。三皇子都是在藩地没有回京的……
楚昀柒和三皇子没有任何的接触，他的重生应该不可能打乱了三皇子的步伐才对。三皇子怎么比上辈子还提早了这么多年回京？
「回家罚抄《孝经》一遍，没有抄完不准吃饭。」纵然再担心弟弟的事情，可依旧气恼小孩的不听话。
「好……，我知道了。」
原本以为弟弟会不听话的大吵大闹，结果却是这样的顺从，他这才又一步认识到了弟弟的改变。可已经说出口的话，是不能再收回的。他也只能继续沉默，一直到回府。
坐在书房里面认真抄写《孝经》，抄着抄着就想到了和三皇子的接触。三皇子给他的感觉，不似恶人。三皇子到底是正是邪，这还要再一步的观察。
还得和三皇子小小沟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能把两千两和玉佩的事情告诉哥哥。不然哥哥一定会骂他的！那可是已经去世的娘亲留下的遗物啊。不过也还好对方是三皇子，他不会赖账才是。
「他是三皇子！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他都认出哥哥了！」突然才想起来这样的事情，可他已经和三皇子认识了。「怎么有一种，被算计的不爽感觉。」咬着狼毫，想着想着肚子一阵咕噜声。
「小柒，吃东西吧。」这是大哥进屋了。
「唉？」不是说没有抄完不能吃饭吗？
「这是点心。不是晚饭。」大哥一脸正气的找了惩罚的漏洞。
与楚昀柒认识之后，九方君轩也大概了解了这位伴读的心性。但无法忽视的，楚昀柒明明是年纪轻轻的小孩，怎么偏偏有不符合他年纪的心事重重？那副沉稳，不应该是一个十五岁孩子应该有的。
手里把玩着两千两换来的玉佩，他蓦地笑道：「也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三殿下，您要的东西王爷已经给您送来了。」
把玉佩贴身收好，九方君轩走到门口，扫视了一眼院中跪着的五十名黑衣人。点点头。他不妄想那九五之尊，可也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旁人来加害于他。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他也许会因为无聊争上一争。可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寻到那孩子，呵护他一生。
「把人全部安插到军队之中，如果有可以混入各皇子府中的。雨泽，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作为一起长大的好伙伴，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当着几十人的面前，林雨泽也不好不给九方君轩面子。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先好好调侃一番才罢休。「全权交给属下便是。三殿下请放心。」然后便带着镇南王送来的人，全部悄无声息离开了府邸。
不去理会林雨泽心里面的小九九，九方君轩现在要思考的，就是怎么样让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伴读，别对他有太大的成见。要知道，很多事情，静下心来慢慢思考，就会发现很多端倪的。
「三殿下，四皇子派人送来了请柬。邀您明日前往府邸一聚。」
「雨泽，你能不能不要对我用尊称的语气，比喊名字还随意啊。你怎么回来得那么快，事情都解决了？」至于这个请柬，完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抢了被预定的伴读，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心有不甘，更何况是自诩为天之骄子的九方靖宇。
林雨泽不耐烦的摆摆手，「罗嗦啦。事情让李统领去办就可以了。我还是比较担心你啊，一下子没有看着你，我都怕你会闯祸啊。」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摆手摇头，「哎哟喂！你砸我干什么！」
对于不会谋害到楚家的事情，楚昀柒是一律不会放在心上的。比如，三皇子的有意相识，也被他归于想要巴结丞相，而抛之脑后，不再揪心了。
可即使上辈子的三皇子，没有在他的悲惨生活中，插上一脚。但是也不代表，这辈子突然出现的九方君轩就是一个善良人物。
在步步为营的深宫之中，如果不是双手沾满鲜血，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显然，楚昀柒已经忘记了，三皇子自小是在藩地长大的这个事实。
可眼下，当三皇子的伴读，那也比陪着九方靖宇好。在为楚家保驾护航的时候，也一定要留意周围的敌人！不能被上辈子看见的给蒙蔽了眼睛，现在全部不知道底细的，都有可能是敌人！
「可是，为什么我就不能不做伴读啊！我想陪着哥哥，在军营当兵！我要冲锋陷阵，用血肉保卫国家！」
用筷子敲了孩子的脑袋，楚承伯笑着说道：「如果小柒是个丫头，那就可以不用伴读啊。可你偏偏是个野小子啊。」
哥哥则依旧淡定的扒饭，「吃个早饭都这么有精神，等等到书房来。我要考考你有没有好好读书。」
「唉！哥哥不要啊……，我还是病患，我旧伤未愈……」做出连筷子都拿不稳的样子来，哀嚎不断。
「快叫大夫！」那突然惨白的小脸，别提多吓人了。
「父亲不必，我会亲自为小柒医治。」
「啊！不要了不要了，爹爹我逗你玩的呢。」楚昀柒赔笑说道。
「身为兄长，必须好好教育胞弟，何为孝道。」
「孩子明白。」
＊＊＊＊＊＊
楚昀柒：嘤嘤嘤嘤嘤。
10、试探
林雨泽磕掉手里的最后一捧瓜子。这都已经进去一个上午了，明明是没有什么沟通的两兄弟，怎么还会天南地北的说到这个时候。「难道惺惺相惜，一见钟情！」然后自己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还是去瞅瞅吧。」不放心啊。听墙角这样的事情，最带感了！
九方靖宇在带着这位没有多少交情的三哥，逛了一圈的府邸之后，这才坐在客厅中。「想来三皇兄进京不久，这京中的风景也还没有看过多少吧。不知，需不需要小弟尽尽地主之谊，带着三皇兄四处走走。」
明显被当作是外来客的家伙，不为所动，「四皇弟客气了，我已经让人去拜托了那位素未谋面的伴读。等等过去，我便去寻他。」既然对方一直不带入正题，那他不介意主动提到楚昀柒的事情。
「说到三皇兄的伴读，丞相家的二公子楚昀柒。三皇兄为何要他做伴读。三皇兄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吗……」说着还稍微低下了头，一副哥哥抢了弟弟心爱东西的姿态。
吃惊的神情，溢于言表，「这，我是真不知晓。会选择那二公子，也是受人之托。至于是谁，我便不好透露了。」九方靖宇那样心思多虑的人。这样反而是他比较容易接受的答案，估计这会儿已经怀疑到了大哥的身上。
「那如果楚昀柒更愿意陪在我的身边，三皇兄可愿意把他还给我？」不管那小子现在在闹着什么事情，可之前一年多的相处绝对不会是虚假的。如果是有人从中作梗，那就全部解决！煮熟的鸭子还会飞吗。
九方君轩自然笑着点头，「这个就有劳四皇弟自行与楚？楚昀柒商谈了。」
「如此有劳了，这幅山河图，就赠与三皇兄。算是见面礼了。」从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盒中，拿出一副水墨画。
「多谢四皇弟，那我这就带走了啊。」
「三皇兄不留下用过午膳再走吗。」
「我已经与人相约，要逛逛这京城。下次换我请四皇弟赔罪，这边告辞了。」
和楚昀柒约好了？哼，我看未然。「那三皇兄慢走。」起身相送，在九方君轩离开了视线之后，他轻轻挥手，一名黑衣人在身后待命，「跟着他，看看到底和什么人见面。我才不会相信，镇南王养出来的孩子，会是这样的一个草包模样。」
混在随从里面，林雨泽接过九方君轩手里的画卷。压低声音，其中是掩藏不了的笑意，「草包三殿下，有何感想啊。」
「你想死吗？」
「你陪着我，那我当然死也不怕啊。一起呗。」
不理会林雨泽的挑衅，刚才九方靖宇的作态，他已经看得很明白了。即使楚昀柒再是玩世不恭，废材一个。这老四也不打算放弃楚昀柒。想想也对啊，花了一年的时间，和这位二公子沟通好了感情。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二公子这个伴读硬生生的被，来路不明的三皇兄给带走了。不想方设法的要把人抢回去，那就不是他九方靖宇的性子了吧。
「丞相的两个孩子，以后想必都是有大作为的。否则他也不会以防万一，不能带回楚昀柒。就和我强调，他和楚昀柒是好朋友。如果我不知情，那楚昀柒我也不会以诚相待。」
「有人跟着唉。你要去找哪一个呢？」
这个时候，他们一行四人，已经进入了市集。
正欲回答，却听见旁边闹哄哄的，一个身形熟悉的少年被人用棍子从书斋里面赶了出来。少年脚下趔趄，身形不稳，差点要摔倒的时候。九方君轩连忙伸手扶住了少年的腰，哪知道……
「哇啊！不要碰我！」楚昀柒感觉到有人触碰，咋咋呼呼的大喊了一句，也不管是谁出手相救。直接甩开不解释，结局就是摔得那叫一个结实。
「二公子，可还好？」俯下身，没有伸手。
林雨泽一直跟在九方君轩的身侧，他也是自认最了解对方的人。他看见了，在被甩开的时候，九方君轩非但没有动怒，还一反常态的关心那小家伙有没有摔疼？眼底里面的关心，绝对不是作假。
危机感？！
「三……」楚昀柒呆滞。
「叫我三哥就好。」及时打断他的话，这大街上的，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好称呼啊。
「三哥……，我没事。我自己成。」然后麻利的从地板上爬起来。「三哥怎么在这里啊？」他还没有忘记这位就是将来的主子，楚昀柒仰起了笑脸，傻兮兮的问。
「我还应该问你才是。堂堂丞相家二公子，怎么这样闹腾？你兄长呢。」
「家兄去校场了。我偷偷出来找一个贺礼，结果这家的老板，不识好歹啊！两千两买他的松鹤图，居然不愿意！我找人砸了你的店啊！」最后一句，完全就是朝着那书斋喊的。
果然，这孩子的心思，好猜得不得了。「不买便不买，别耍性子了。」
「我也只是说说。我才不敢给爹爹添麻烦呢。」嘀咕几句，做了一礼，「今日多谢三哥出手相救。我这就走啦。」
「等等！」这小子，走得也太利索了些。
「三哥还有什么事情？」避开要落在肩头的手，楚昀柒笑问。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避开，说不伤心怎么可能啊。「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我带你去用膳，然后亲自陪你挑选。如何。」
三皇子陪着挑选，那眼光自然是不会差的！更重要的，如果钱不够了，三皇子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哭的！「好啊！有劳三哥了！」这一声三哥，叫得又腻又甜。
跟在楚昀柒的身边，他察觉到了那些尾随已久的眼线，已经纷纷撤离了。想来，九方靖宇是想看看他究竟和什么人在一起。说来还真是缘份啊，在需要和小家伙的时候，他偏偏刚好出现了。
伸手想要抚摸对方矮了自己一截的脑袋，却突然忆起了他被触碰的时候，难以掩盖的厌恶和恐惧。
楚昀柒，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
楚昀柒：我经历了什么，我才不会告诉你。
九方靖宇：不妨和我说说。
楚昀柒：哥哥救命！
楚昀昊：哼哈！
11、作死的表哥
「他真的和楚昀柒在一处？还有说有笑的！」阴着脸听着下面人的禀告，九方靖宇硬生生捏碎了杯子。「还说不熟，不熟怎么可能一见如故！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楚昀柒原来瞒着我那么久。加强对老三的监视！注意楚昀柒，找到机会把他绑来见我。」
「是。」低垂着头的侍卫，应声之后便消失了。
在下属走了之后，九方靖宇恶狠狠的把一个木盒砸向了地板。盒子落地碎裂，散落一地的。赫然正是楚昀柒当掉的那些玩物。
李公公送来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楚昀柒会做到这一步。当初送给他的时候，他明明欢喜得不得了。恨不得贴身都带着这些东西。如今，居然三千两就廉价的当了！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
手指抚摸着杯子的边缘，不断思考，「莫不是，因为那次猎兽？看来我得给他一点甜头才可以了。」想到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尾巴，此刻粘附在旁人的身上，他就一阵阵的心里不舒服。楚昀柒，只能是他九方靖宇的。
「来人！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收拾好。送到丞相府邸去，让他们转交给二公子。」
在望江楼落座，如今已经错过了用膳最热闹的时候。
此时的望江楼食客不多，他们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一个临江的位置。
点菜这样的事情，被随从身份的林雨泽一手包办。而九方君轩特意叮嘱的一道水晶饺子，成功把楚昀柒的视线从江水中吸引了过来。
「三哥也喜欢吃这里的水晶饺子吗？」上次点的水晶饺子因为九方靖宇的出现，连影子都没有看见，他就不争气的晕乎乎了。这回可以吃到那真是再好不过的！
「不是你喜欢的吗？大公子可没有少与我谈心啊。」虽然谈了不少，可吃食这方面却是只字未提的。他就是直觉的，小孩喜欢这菜。
原来是哥哥啊，哥哥真好，连这方面都交待了啊。那就暂且听这个三皇子的话吧，嗯，前提是他不会害楚家。「我哥哥，很疼我的。」感慨一句，喜滋滋的等着美食上桌。
「你有一个好哥哥。」想到楚昀昊那个警告意味满满的样子，只要楚昀柒少一根头发，他都会找他拼命的神情。
「我以前很不听话的，天天和别人出去玩。顶撞爹爹，让哥哥生气。可是现在想想，他们真的从来没有对我动粗过。我是为什么会听了别人的话，认为他们不待见我呢？」咬着筷子，一脸呆样的说。
克制住把一副小动物模样的人摁着蹂躏的冲动，「现在知错，为时未晚。」
为时未晚。嗯，现在的确是为时未晚。一切还没有发生，凭着我一己之力。也完全可以扭转乾坤，护我家人无恙。
「楚公子？楚公子？唉！可算回神了，不知道楚公子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可有什么精通的啊。」见人终于回神了，林雨泽笑眯眯的询问。
君子六艺？这个就太羞愧了，这辈子不说，即使是上辈子他跟着九方靖宇吃喝玩乐的时候。也是完全不顾学业的。所以说，该知道的东西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他知道得很是通透。不好意思承认啊！
「我会的都是走江湖骗人的把戏，肚子里面的墨水，是一丁点也没有的。」还有一点，君子六艺是什么，不知道啊！
九方君轩拍拍林雨泽，示意差不多就够了。再这样问下去，小孩都该羞死了。「昀柒。别想太多，等学堂好了，我们便一同学习。」将来的日子，他可是期待得不得了啊。
「我努力不拖后腿。」
用过午膳，一行三人十分和谐的走到了林雨泽推荐的这家竹巷小馆。林雨泽说，这里面都是一些世间罕见的珍宝。而这里的主人，奇怪得很。如果不是他认为的有缘人，别说你是皇太子，就算是一国之君来要，他都不给。
「我送的东西，我哥哥都会喜欢。所以我想送一个配得上他的。」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哥哥的宠溺呢。所以说，只要是他给的。不管是什么，哥哥都会喜欢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