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嗯,我是S市的,在这边上学。”
陆泽惊讶:“这么巧,我也是S市的,来这边玩。你叫什么名字?”
李悠顿时想到了做好事不留名的无名英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非要问的话,就叫我路人甲吧!”
陆泽&司机:“……”
李悠把陆泽丢…呸!安排在医院之后就转身而去深藏功与名。直到出了医院大门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在酒吧呢!赶紧转身往酒吧走去。然后走了走感觉不对,路要怎么走来着?打车吧!李悠伸手拦车,
“师傅,去柠檬!”说完一摸兜……擦!钱都交到医院了!赶紧改口:“算了,不去了,我下车吧。”
“你搞我是吗!”司机似是看出了李悠没带钱,于是骂骂咧咧:“我擦,出门打车还不带钱!”
李悠讪讪地下了车,临关门的时候对司机做了个鬼脸。李悠叹了口气往医院里面走……妈的!学校离这太远了!
李悠凭借着陆泽头发的长度找到了他:
“喂,小鬼,手机借我用一下。”李悠对头上缠着纱布的陆泽道。
“……”陆泽无语的把手机递给了他。
李悠想了想按下号码拨了过去:“喂,大白,我回不去学校了,你来接我吧!”
那边白子飞的气息有些不稳:“唔……你等等,我……啊!你给我死开……啊!”
李悠嘴角抽搐的听着那边明显儿童不宜的声音,半晌说道:“算了,你们继续吧……”然后挂断电话。
陆泽看着李悠为难的样子便说道:“怎么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悠瘪了瘪嘴:“算了,我在医院将就一晚上吧,反正明天周末。”说完便爬上了陆泽旁边的病床。
番外二
如何让我遇见你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此
我已在佛前苦苦跪求了五百年
陆泽看着李悠安睡的脸突然感觉有什么走到了自己的心里一样,心砰砰的跳个不停。陆泽用手按住自己的心脏,想了想,大概是在酒吧里的惊鸿一瞥,他和性格明显不符的气质、他脸上的笑、以及他的坦然都是自己十七年里没看见过的!陆泽知道自己有些动心了!
陆泽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大的人,以前玩的男的女的除了第一个是比自己大的,剩下的不是和自己一样大的就是比自己小的。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丁耀祖他们,看着已经睡着的李悠,陆泽给丁耀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们自己今晚不回去了。发完短信陆泽感觉外面有些吵,就把门关上了。转回身时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还有照顾到别人感受的时候。
一整夜陆泽都没收到回信,第二天换完药的时候,李悠还没睡醒。陆泽自己去了趟厕所,听见了两个护士的对话:
护士A:“你知道吗,昨天半夜柠檬发生爆炸,死了好多人呢!”
护士B:“我知道!昨晚上刘姐值班,送来好多的伤员呢!”
陆泽吓了一跳,问她们:“你们说的那个柠檬是不是一个酒吧?”
护士A:“是啊,怎么了?”
陆泽摇摇头,赶紧往病房跑,后面还传来护士的声音:“那个病人,你慢点!”
回到病房时李悠正好也醒了,看见陆泽急匆匆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陆泽拿出电话:“昨天半夜柠檬发生爆炸了,死了好多人!”
“什么?”李悠惊讶的看着陆泽,还想问什么,但陆泽已经开始在打电话了。
连续拨了几个号码后,陆泽的胳膊无力的垂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李悠猜想可能是他在联系朋友,便问道:“你有朋友在那附近吗?”
陆泽换下衣服:“他们在那间酒吧,我要去找找他们。”
李悠看着陆泽头上的白布:“我陪你一起去!”陆泽点了点头。
******
昨夜还灯红酒绿的M市最大酒吧,一夜之间成了废墟,现场有哭泣的遇难者家属,有劝慰他们的警察,有对事故进行鉴定和排查的消防兵。
陆泽没有下车直接让司机开到了酒店,挨个门拍了个遍没有人回答,陆泽木着脸又来到了事故现场。抓住一个警察问道:
“这里几点发生的爆炸?”
警察打量了一下陆泽:“凌晨十二点24分,你有朋友在这?”
陆泽置若罔闻,只是默默地往前走。李悠见状赶紧跟上,拦下了陆泽:“你怎么了?你的朋友……”
陆泽朝着李悠大吼:“别说了!你他妈别说!死了!都死了!”
李悠看着陆泽皱眉道:“你还没见过他们的尸体,你怎么能确定他们都死了呢!”
陆泽看着李悠:“他们每个人我都打了不下十遍电话,所有人都是关机!都是关机你知道吗!”说着指着路边停着的一辆面目全非只能看见车牌号的车:“那辆车,就是我们开来的!SW8857,那是钉子的车!车在那他们能去哪!”说着蹲下来抱着头:“车还在,他们能去哪?车还在,他们怎么就走了呢?”
李悠叹了口气,抱住陆泽想了想,半天只能干巴巴的说出一句:“你……节哀。”
陆泽趴在李悠的肩头:“如果我不是去追你,我就跟他们一块走了……可我们明明是一起来的,为什么最后就只剩下我了?”
李悠想了想:“如果我不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医院了,也许今天我就是那堆废墟里的一员了。我们还挺幸运的,至少我们还活着。”
“是啊,至少我还活着,所以活人要替死人伤心,要替死人继续生活。”陆泽把头抵在李悠的肩膀上:“谢谢你,路人甲先生。”
李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算是一起患过难了,我叫李悠。”
陆泽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我叫陆泽。”
李悠:“给你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吧。”
陆泽点点头,拿电话翻了翻拨了个号码出去出去,“喂,爸,我在M市,对,我没事,他们……都不在了。我是因为去追一个人,对,回家再说吧。可能要晚几天。嗯,再见。”
挂了电话后,陆泽呼了一气,对李悠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确定他们的消息,你陪我好不好?”
李悠点了点头,陆泽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就发挥一下老乡爱吧!
陆泽又在这停留了三天,最后的结果并不出他所料,丁耀祖在内一共四个人,全部遇难,四个人只找到一具全尸。
陆泽给他们家里报丧的时候笑了笑:“我得给那几家报丧,也许今天之后,他们都不愿再接到我的电话了。”
李悠:“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
陆泽的电话按到一半:“嗯?”
李悠实话实说:“太难看!”
陆泽:“……”
人就是这样,当不好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时就会变得刻薄,怨天不公。陆泽在报丧时有碍于陆家势力不好说什么的,当然也有说话难听的。说什么陆二少真是好命,竟然躲过去这么大的一劫。这话虽然没什么错误,但是说这话的要是同一场事故的遇难者家属就不是什么好话了。四个电话有三个都是这样,陆泽也只是笑笑,淡定的回了句:“节哀。”就挂断电话。
“我明天就回家了,我能抱抱你吗?”陆泽问道。
李悠有点不好意思,虽说是都是大老爷们,但是抱来抱去的确实有些别扭,但是看着陆泽水汪汪红彤彤的的眼睛时,很大方的点了头。
陆泽满足的抱住李悠,把头埋在李悠的颈窝蹭了蹭,满足的叹了口气:“我们互留个电话吧,相识一场也算缘分。”
李悠为难道:“我手机丢了,还没买新的呢。”
陆泽道:“那好办,我把号码留给你,等你买了手机告诉我一声。”
李悠点头,陆泽拿起纸笔写完号码,把纸条往李悠的兜里一塞又抱住了他。
李悠——、:“你为什么要抱着我啊?”
陆泽:“暖和!”
李悠看了看外面大热天嘴角抽搐……这孩子,大概是缺少父爱吧?
陆泽走的第二天,李悠新买了手机,却遍寻不到陆泽留下的纸条……惆怅了两天之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
远在S市的陆泽把事情的经过给家里人讲了之后果断的改了志愿选了心理学,因为李悠听他说自己是高考生的时候,感叹了一下,自己想报心理学专业来着,但是分数没够。
陆泽等李悠的电话一直等到开学,最后恨的牙根直痒痒,该死的李悠,一定是把自己的电话弄丢了!然后又想着那天李悠的笑。李悠的怀抱……陆二少可耻的硬了!纾解之后又失眠了……第二天开学,陆泽发现自己完了,一向花心的陆二少居然看到美女和美少年都不感兴趣了……该死的李悠!
那厢李悠刚刚从S市回到学校,打了好大的一个喷嚏。他压根不知道,自己那几天的举动竟然拯救了一个堕落的少年。【大雾】
七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陆泽更加成熟,李悠当了警察,陆泽的家人接受了陆泽是Gay的事实,也欣然接受了一直住在陆泽心里的那个是当年他的救命恩人的事情,他们甚至有些感谢李悠,因为他,陆泽当年能够幸免于难;因为他,陆泽没再滥交下去。
在这七年里,唯一没变的,也许是陆泽自己都诧异的那份对李悠的爱情。那个近似于执着的爱情。
直到那天在书店看见李悠,陆泽才恍然,被自己惦记了将近七年的李悠,压根就是个脸盲!
“老板,你这里还招收银员吗?我是S大的学生,我叫陆泽。”陆泽对书店老板笑的灿烂,一如那天的李悠。
贰拾贰
孩子怕黑情有可原
人生真正的悲剧是成人怕光明
李悠升二司了,李悠要出差了。这两件事前后相距大约一个月。对于前者,李悠表示很高兴,而对于后者……李悠则表示很无奈!
警察出差一般都是去开会或者抓逃犯。前者轮不到他,所以当然是后者。
作者应李悠的强烈要求,还原一下案件事实:
其实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恰逢金秋九月、秋高气爽,李悠他们破获了一起入室盗窃案,根据受害人的描述、对现场的调查以及走访排查之后,终于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结果就在他们打算收网的时候,嫌疑人给跑了!好巧不巧的是他跑到了M市!老王本来打算派陆泽和王肃出差,但是又考虑到他对M市人生地不熟且职位太低说不上话,于是就把曾在M市上过学的李悠一起派过去了。
李悠很惆怅,近一个月以来他每次跟陆泽单独呆在一起都会感觉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比如……他们俩最近吃饭的时候总会夹到同一个菜,然后两人从筷子筷子纠结演变到主体纠结……当然,这是李悠单方面的意识,陆泽只会觉得这是默契;再比如……两人看电视时李悠感觉自己无法吐槽电视节目了,因为只要陆泽说话,自己就绝对会被他带跑,李悠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陆泽拉低了……【这种事我无法吐槽了……】现在又要跟他一起出差,李悠不自在了,他感觉喝水都没味道了。【水的味道,你知道?】
吃中午饭的时候陆泽问:“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出差?”
李悠一顿,尴尬的开口:“没有,只是不愿意出差,太累。”
陆泽夹菜的手停了,把筷子放下:“我有的时候很不喜欢自己能看懂微表情,你最近的感觉都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你要是觉得跟我一起住很别扭,我可以搬出去。”
李悠一听赶紧放下筷子:“不用不用,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出去啊!”然后沮丧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捋捋就好了,你不用在意。”
陆泽听完一笑,继续吃饭没再说话,知道情况对自己有利不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坐上火车奔赴M市。
两人到达M市之后和当地警方联合,先按兵不动,然后欲擒故纵给他制造了警方没有找到他的假象,再然后派出一个警花使了一招美人计引蛇出洞,最后关门捉贼将其一举拿下!一共历时一个星期。
虽然描述的好像很简单,但其实把两人都累坏了,连续一个礼拜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吃饭都是吃的泡面。看着李悠瘦了一圈,眼下乌青连下巴上都冒出青色的胡茬可把陆泽心疼坏了。抓住犯人后他们回到招待所从下午五点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醒来之后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陆泽拽着李悠去吃饭,说是一定要好好补补!可是这样的话就不能用公款了,陆泽想了想,让李悠带着他去了银行。
******
“今天的人很多啊!”李悠看着陆泽手里的号码单,前面还有17个人,座位都满了。
陆泽扫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人,然后站到了一个座位旁边:“来这边等。”
坐在座位上的那人抬头看了陆泽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拉着旁边女朋友说话。
“请A166号到2号窗口。”银行的提示声刚刚响起,那对情侣就起身去了2号窗口。
李悠坐到座位上的时候还在惊奇:“你连他们什么时候走都知道?!”
陆泽笑道:“我有点渴了,你能帮我去买瓶水吗?回来我就告诉你。”
李悠点头起身,陆泽看他出了门之后起身走到一个年轻男人的身边:“不好意思,能跟二位换一下座位吗?大师说这个方位对我比较旺。”
年轻男人抬头笑道:“行啊。”说完带着女朋友坐到了陆泽原来的座位。
陆泽道了声谢坐在了那人女朋友的位置,感觉到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体一僵,陆泽便转头微笑道:“您自己来的?”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嗯。”
陆泽继续微笑:“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没发生,人总不能断了希望。”
中年男人一震,把手移到怀里的位置问:“你在说什么?”
陆泽:“我希望您能想好并且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要一时糊涂。”陆泽说着又仔细观察了男人的手,“其实平时没事可以多出去逛逛,早上去公园健健身,跟些大爷大妈聊聊天心情会好很多。”
见男人的表情有些松动,陆泽继续道:“把怀里的事物放下,可以换取新的生活。”男人有些犹豫,陆泽柔声道:“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把怀里的东西放下。”
男人突然愣愣的说道:“我都家破人亡了,我还有什么生活可言?”
陆泽暗道糟糕,一咬牙说道:“我从八岁的时候,父母就都不在家,母亲在外面有了人,父亲酗酒,经常打骂我。十岁的时候,父母离了婚,我归父亲抚养,母亲另外组建了家庭。母亲结婚那天,我父亲举刀冲进了婚礼现场,捅了我母亲七刀、新郎3刀,两人当场死亡,后来我父亲被判了死刑。他被行刑的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也是那天我成了孤儿,进了福利院。”陆泽看着男人认真的表情继续道:“因为我的年纪大,没有人愿意收养我,我就一直在那长大,直到上了高中。从上高中开始我就在外面打工,别的孩子玩的时候,我在上班;别的孩子穿着新衣服时,我还是那件福利院的大哥哥穿剩下的。我这样的人都不放弃生活,你为什么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