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萧肖傻了。
“别什么了!快过来!”
没工夫和心思跟萧肖多说,孙敬池挂断了电话。萧肖瞪着手机,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哥怎么可能怀孕?!
正懵着呢,手机震动,孙敬池发来了一张照片。萧肖点开,当他看清楚那张照片的时候,他更懵了,这什么东西?照片上一根根棍子,每根棍子上两条红线?
不等萧肖发信过去问,孙敬池又传来一句话:「这是验孕棒验出的哥的尿液的结果!」
验孕棒?!萧肖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两下。咽了几下嗓子,仍是云里雾里兼以为三哥神经了的萧肖瞪了半天那张照片,差点大笑出声。三哥真是神经了吧,想孩子想疯了?哥怎么可能怀孕?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啊。
萧肖又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里的所谓验孕棒外观虽然不大相同,但上面都有两条红线。对于从来没有用过这玩意的萧肖来说,他很难理解两条红线代表着什么。看看时间,都一点多了,出于谨慎,也为了证实三哥确实是在发神经,萧肖无奈地下床去找人求证。
出了房间,走到楼下,一位在楼下守夜的保镖看到老板下来了,马上走过去:“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萧肖直接问:“你用过验孕棒没有?”
保镖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萧肖又问:“你用过验孕棒没有?”
和萧肖一样面瘫的保镖很少见的竟然脸红了,不过还是诚实地点点头,回答道:“我女朋友用过。”
“解释一下。”
保镖轻咳了一声,不是很好意思地回道:“验孕棒有两条线,都显示红色,就是有孕了;如果只有一条是红色,就是没有怀孕。”
听到前一句,萧肖的眉头就在心里皱起来了。他从手机里调出三哥刚才给他发的那张照片,拿给保镖看,问:“这代表着什么?”
保镖一看照片里是好几根验孕棒,完美地压下疑惑,尽责地解释道:“这些都是验孕棒,说明验孕的人有孕了。老板您看,每根验孕棒上的两条线都显示出来了,而且很明显,显然是怀孕了。”
“……”
萧肖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动作,背脊上的一根神经麻了一下。他眯眯眼睛:“你,再说一遍?”
以为老板搞大了某个女人的肚子,保镖有点怕怕地说:“呃,老板,照片上的验孕棒显示是有孕了。”
——哥怀孕了,你赶紧过来!过来再细说!
——这是验孕棒验出的哥的尿液的结果!
显示有孕了……哥的尿液……结果……哥怀孕了……
“呵!”
萧肖的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倒抽一口冷气,保镖吓得后退一步,生怕下一刻“气急败坏”的老板就给他一枪。
“给我准备直升机!立刻!马上!”
萧肖几乎是失声惊吼,脸色剧变。保镖不敢迟疑,转身就往外跑并用对讲机安排基地今晚值班的负责人马上准备直升机。
只穿了一身睡衣的萧肖也是转身就跑,火速冲上楼去收拾行李。草草草!三哥开什么玩笑!哥怎么可能有孕!萧肖一边跑一边拨回三哥的手机,哪知对方竟然关机了!草草草!
这边,岳邵也收到了那张照片和那句解释。他还在发楞中。他妈刚跟他提孩子的事,老三就说哥怀孕了。老三在梦游吧?同样的,岳邵也认为孙敬池发神经了。
“这家伙,在搞什么?”
岳邵回拨过去,结果电话里传出对方已关机的声音,岳邵的眉心拧成了“川”字。
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四的,岳邵接听,还不等他问老四是不是也收到了敬池的电话,对方就在电话里大喊:“二哥!三哥说哥怀孕了!让我赶紧过去!他有没有跟你说?”
岳邵的眉心更紧:“他说了,莫名其妙的。哥怎么可能怀孕,他肯定是吃错药了。”
一边装行李一边打电话的萧肖焦急地说:“我也以为三哥发神经,但三哥给我发了一张有好多验孕棒的照片,我问了人,说那些验孕棒显示的结果是有孕,我现在要赶过去,问问三哥到底在干什么。我打他手机他关机了。”
“我草,这个老三搞什么飞机!哥可能怀孕吗?”岳邵烦躁地抓抓头发,说:“你三哥还让我买验孕棒带过去,我看他肯定是吃错药了。”
萧肖怀疑地说:“如果是假的,三哥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再开玩笑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吧?这大半夜的,他不怕我们杀了他啊。”
岳邵被萧肖说的有点心慌了,问:“不会是真的吧?”
萧肖紧张地咽咽嗓子:“我也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安排直升机了,马上赶过去。二哥,你也来吧,问问三哥他到底发什么神经拿这么严肃的事情开玩笑。”
“我草!他要敢跟我开玩笑我一定剁了他!”岳邵站起来烦躁地走了两步,说:“你先过去。我按你三哥交代的办,先去买验孕棒,然后也过去。你到了先问清楚情况,如果你三哥是找抽,你跟他说,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过去砍。”
“嗯,不说了,我要走了。”
“你去吧。”
挂了萧肖的电话,岳邵又点燃一支烟。猛抽了好几口,他大步出了卧室。来到父母的卧室门口,暂时顾不了那么多的岳邵敲门。
“妈,你睡了没?”
正在酝酿睡意的岳夫人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并轻喊:“来了。”睡在她身边的岳司令也醒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睡觉都很轻。
裹着睡袍,岳夫人打开房门,问:“怎么了?”
岳邵直接把手机举到老妈的面前,问:“妈,你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岳夫人疑惑地拿过儿子的手机,眼睛有点花,看不清楚,她说:“我戴眼镜,你进来吧。”
岳邵跟着母亲进去,岳司令坐了起来,打开台灯,带着睡眠的沙哑说:“什么事?这么晚了。”
岳邵没有隐瞒地解释说:“老三发神经,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发了张莫名其妙的照片。”
“什么照片啊?”见老婆戴上老花镜了,岳司令也从床头柜上拿来自己的老花镜戴上,凑了过去。
坐在床头,对着台灯看手机照片的岳夫人一看清楚照片上的内容是什么后,她抬头吃惊地看向岳邵:“这是敬池给你发来的?”
“嗯。妈,你给我解释解释。”岳邵走到母亲身边。
哪知,不等岳夫人解释,岳司令很有经验地说:“怎么这么多验孕棒?敬池好好的给你发这个干什么?”
一听父亲也说是验孕棒,岳邵的额角抽了抽,他舔舔突然发干的嘴唇,道:“妈,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验孕棒显示的是什么意思?”
岳夫人盯着那张照片严肃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有孕了。”然后她抬头,“邵邵,你跟我说实话,敬池为什么好端端地给你发这么一张照片?你们是不是弄大哪个女人的肚子了?”
岳邵在母亲解释完后就变了脸色,他比母亲还严肃地反问:“你确定这是有孕的意思?”
“废话!”岳夫人急了,“你就是我用这东西验出来的!”
“草!”岳邵倒抽一口气,伸手夺过手机,放大照片。
岳夫人和岳司令同时质问:“这照片是哪来的!”
岳邵看过去,傻眼:“老三说是检查哥的尿液检查出来的。”
“……什么?!”岳夫人和岳司令的惊呼响彻天际。
岳邵的神经抖了抖,身体抖了抖,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草!”0。5秒钟后,岳邵弯腰捡起手机就往外跑,“我现在马上过去!我草!老三要敢开玩笑我非宰了他不可!”
岳邵的声音已经是从他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了。
“老婆,我是在做梦吧?”岳司令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夫人,怀疑自己得了幻听。可怜的岳司令因为燕飞的事情已经失态了两次了。
还是岳夫人比较冷静,她迅速起身往外走:“我去问问邵邵,你赶紧给敬池打电话问问情况!”
“啊!”
岳司令完全是没了主意,赶紧拿起电话给孙敬池打电话,结果对方关机。他气得砸了电话,很不矜持地骂了句粗口,迅速下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孙敬池猜到了通知二哥和老四后可能会有的鸡飞狗跳,所以很有先见之明地关了手机。这件事电话是里绝对解释不清楚的,他也没心情逐一去解释。打孙敬池的电话打不通,岳邵和萧肖只能马上赶过去。被这道惊雷惊的根本无心去睡觉的岳司令和岳夫人也乱作了一团。燕飞怎么可能怀孕?!这是充斥在每一个知情人心中的巨大疑惑。
不过先不管燕飞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岳夫人帮着儿子十分钟收拾好简单的行李,然后和岳司令一起送他出门。两人本来也想跟过去,但尚有的理智让他们没有这么做。岳夫人还特别叮嘱已然慌了神的儿子不要在同一家药店里买验孕棒,分开买。岳司令已经安排好了直升机。并千叮咛万嘱咐岳邵,到了燕飞那里查清楚真相后要马上通知他们。
深夜的帝都,街道上没什么车辆。特别开了一辆跑车的岳邵把油门踩到最大,根本不管路上的那一个个限速的摄像头。跑了十几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岳邵买了一百多根验孕棒,然后开车直奔空军基地。
今夜对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送走儿子的岳司令和岳夫人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两人坐在客厅里不停地拨打孙敬池的电话,也心急地等待儿子的回音。
萧肖是从西杭基地直接搭乘直升机前往燕飞的老家,速度自然快了一点点。不过在他抵达市机场的时候也已经是凌晨4点了。他还要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才能抵达燕飞家。这段行程是萧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段行程之一。上了车,他也不停地拨打三哥的电话,回应他的仍是手机关机。
燕家,孙敬池的头皮始终处于发麻阶段。他想马上就带燕飞回帝都去做更细致的检查,可每一次手指碰到燕飞时,仅有的理智又提醒他冷静,冷静。他不仅要面对燕飞有孕这一惊喜,还要面对燕飞知道这一惊喜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所以,他必须冷静。孙敬池庆幸是他陪燕飞回家,如果换作二哥或老四,很可能就会疏忽过去。
在卧室里,自己肯定会忍不住弄醒燕飞,孙敬池强迫自己到客厅里去等二哥和老四抵达。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不这么做,他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地冲上楼把燕飞叫醒。那十一根验孕棒全部被他妥善保存了起来。尿液他也全部倒掉了。等燕飞早上睡醒之后他需要再检验一次,以安自己这颗仍无法相信事实真相的心。
看看表,6点过7分,孙敬池灭了烟,一夜没睡的他搓搓发麻的脸。一楼的一间卧室的门开了,孙敬池扭头。早起的人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客厅里会有人,而且还一屋子的烟味。
“伯父。”孙敬池喊了一声,抽烟过度的嗓子格外的嘶哑。
“啊,你起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对于孙敬池,燕三牛仍不知该怎么称呼才合适。
孙敬池压着某种难耐,回道:“我处理些公务,就睡不着了。伯父怎么起这么早?”
“啊,我们庄稼人,习惯早起了。我去做饭去。”
“好。”
孙敬池没有跟燕三牛抢活干,他现在没心思做任何事。已经在房间的卫生间里洗漱完的燕三牛脚步极快地进了厨房。他虽然愚笨木讷,但也看出了孙敬池有心事。他不禁惴惴不安,人家不会是嫌他们家的麻烦事太多了吧。想着自己是不是给大儿子拖了后退,燕三牛的心情不由沉重。
“滴玲玲——”
门边的房屋对讲机响了,孙敬池想也不想地起身跑了过去,拿起听筒。
“喂,是燕家吗?”
说话的人孙敬池很熟,他马上说:“老四,是我,你到了?”
“三哥,你搞什么?手机关机。我在门口了。哥他们家在几号?”
“在14栋,我给你开门。二哥呢?”
“他要晚一点。我过去了。”
在值班室的萧肖挂了对讲机,问了保安14栋楼在哪个方向,他眼神不愉地走出值班室,上了车。值班室的保安大气不敢出地看着这位开军车过来的大人物离开。
“滴滴滴。”
汽车喇叭声在清晨的小区内格外的震耳。已经在门口等着的孙敬池朝缓慢驶过来的车招手,一看车牌是军牌,他就知道车里的人肯定是萧肖。
汽车在他的面前停下,萧肖下了车,见面就是一句:“三哥,你在搞什么?”
“进来说。”
孙敬池扭头就走,萧肖压下满腹的复杂情绪跟了过去。进了屋,来不及跟燕三牛解释萧肖的身份,孙敬池直接带人上楼。
来到燕飞的卧室门口,孙敬池压低声音:“哥还睡着,你小点声。”
“嗯。”
孙敬池打开门,脚步放轻,没换鞋的萧肖也放轻了脚步。进了卧室,看到一人熟睡的脸,萧肖的眼神顿时温柔了几分,接着,他又沉了眼,拽拽三哥的衣服,等不及让他解释。
孙敬池把人带进了卫生间,关门、反锁。
“三哥!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门一锁上,萧肖就迫不及待地低吼。
孙敬池不恼,他能理解萧肖的反应。把萧肖按坐在马桶上,孙敬池严肃地说:“首先,我不是开玩笑;其次,你认真听我说,不要插嘴。”
孙敬池平时都是一副温柔公子的形象,但他一旦严肃起来了,那就绝对不会是开玩笑,所以萧肖也马上冷静了下来,点点头。
孙敬池掏出一支烟,点燃,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冷静。抽了两口,他吐出一口烟雾,说:“昨天晚上我给哥洗头,刚抹上洗发水他就吐了,说洗发水的味道难闻,让我给他重新买洗发水。后来他又说想喝橙汁,想吃酸黄瓜。我突然意识到他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萧肖的眼睛瞳孔微微变大,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吐,想吃酸的,是个成年人都知道这是怀孕的基本反应!
孙敬池又抽了几口烟,声音嘶哑地说:“联系到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容易疲倦,能吃能睡,我就很难不往那个方向想。我打电话给仲平,把哥的这些症状告诉他,仲平在不知道是哥的前提下第一反应就是有孕了。他说如果怀孕了,用验孕棒能验出来。”
萧肖的呼吸急促,手不稳地从孙敬池的烟盒里摸了根烟,点燃。
孙敬池的手再一次发颤,声音也变了调:“我打电话给小阳,又问了哥在学校的情况。小阳说哥喝牛奶会吐,喜欢喝酸奶。然后闻不了炸鱼排的味道,也不许他们吃,说闻着恶心。说他跑两步路都会喘,变得特别喜欢吃酸的,还买了许多酸梅、杨梅在宿舍。我越听越觉得哥是怀孕了。我算了算日子,哥的这些症状是从下船之后明显起来的。按照我们第一次内射的时间,刚好就是怀孕会有反应的时候,然后,我买了验孕棒。”
“就是,你发给我的那些验孕棒?”萧肖的声音扭曲。
孙敬池点点头,弯腰打开洗漱台下面的柜子,拿出对他来说变得极为宝贝的黑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一把抓出来塞在萧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