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云丝红着脸结巴道:“我、我哪有对你送秋波?也没有勾、勾引你……”
烟岚故作受伤,迅速落下一连串优美字体:“哦?原来是我误会了,是我自作多情,我以为你想见我……”然后佯装起身。
诺尔云丝着急地拉住他的尾巴,辩解:“没、没有啦!我没有勾引你,但是也不是不想见你,事实上我每日都很期待……”
烟岚故意边写边暧昧的笑:“哦~原来你这·么·想·我·唷?”
诺尔云丝终于又惊觉自己再度被耍了。
不过烟岚并不是只会玩诺尔云丝,偶尔,当诺尔云丝心底有烦恼,烟岚绝对是开导他的最佳人选:又某一日,诺尔云丝脸色阴郁、全身紧绷,看到烟岚虽然有稍微放松,但面色仍旧不好,双唇抿紧,烟岚也不催他将心理话说出来,只是静静坐在他身旁陪伴,直到诺尔云丝愿意开口:“烟岚,我不懂,为什么我总是没办法像一般的魔族一样,轻松掌握住暗元素呢?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确实没有纯粹的血统?每次和同龄的魔族站在一起,总是会忍不住想要退开,因为他们和我如此不同,甚至是对比……”
烟岚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写道:“云丝,你只要问心无愧、尽力去做过就好,活得开心最重要。记得吗?神对魔族的定义:“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任情任性,敢爱敢恨”,身为是真真正正、纯纯粹粹、确确实实的魔族,就不要为了这种小事烦恼。况且,暗元素什么的修练只是为了调情,当然是要有心情再练,好与不好只和当时的心情有关,下次开心点,说不定会发现自己是天才。”心里却想着,该和众生说明一下,云丝是因为天生的类似“白化症”,不过也许是世界初形成尚不稳定,又或者是本就不是白化症不过类似罢了,云丝虽有白发红眼却没有视力差、畏惧阳光的症状,别让众生继续传这种话困扰云丝。
“调、调情?”
第一章(3)
“调、调情?”
“对啊!黑色多诱人啊?有时候还可以……嗯,你才二十五,小孩子不要知道太多。”
“至于心情这点,我可以教你喔!试试在课堂上假装翘课,跑给老师追;在他们脸上画乌龟,再把笔塞到别人身上;在食物里加料;故意将魔法丢到他们身上,再摆出最无辜的脸……”
看得出诺尔云丝很心动,但是好孩子的他还是犹豫着问:“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如果老师被气走……”
烟岚继续怂恿:“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他们气走了再换一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且身为老师就要有包容学生的雅量是不是?”
诺尔云丝终于放松自己,将忧郁驱离身边,用单纯干净的声音,以及有点别扭的心境说:“能将郁闷说出来的感觉真好,以前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在这吹风,直到稍微平静了就这样回去,如果不是你,回去之后也会是以往那样烦躁沮丧吧?”
“这代表我不是外人了吗?”因为烟岚低着头写,看不到他的表情。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莫名其妙地没有戒心,没将你当成外人,总觉得所有事都跟你说了都会好过很多……”诺尔云丝小小声的回答,对于自己挺依赖烟岚这事似乎有些窘迫,又补了一句:“嗯……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啦,也许你不觉得……”
烟岚又默默的写了一句话,然后促狭地蹭过去。
“哦?原来你早就把我当成你的“内人”啦?我是不是该叫你声亲爱的?”——虽然,开导完之后一定会闹闹他,让他全然脱离原先的情绪。
诺尔云丝的脸彷若火烧般通红,说:“烟、烟岚,你不要闹啦!我没有那个意思。”
烟岚收起戏谑的样子,认真写下:“云丝,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将你的忧郁说出来,对我来说,能得到相识不到一安定(创世后第三百日众生方全部安定好,故三百日又称一安定)的人的信任,这种被相信的感觉很……不错!”
看到烟岚难得的有一些些不好意思,诺尔云丝既诧异又暗喜,毕竟这是烟岚第一次在戏弄他之外有不同于笑脸的表情。
烟岚见他满脸惊奇,恼怒的写:“怎么?就这么惊讶我的感觉?”
一次看到烟岚的另外两种表情,诺尔云丝居然有种“赚到了”的感觉,回答:“只是很少看你露出不同的表情,有点惊讶。”
烟岚微微偏头,问:“有这么明显?”
诺尔云丝点点头,忍不住说:“你一定很少照镜子!”看烟岚不甚了解的样子,他解释:“我在想,如果你看过镜子里平常的样子,然后心情稍微不一样,即使是很小的动作也非常明显。”尤其是挂着笑的表情做衬托,细小的表情变化很快能让熟识的人发现不一样。
“我的确不常照镜子,正确来说不曾使用过镜子,看到自己都是在冰面或水面,反正都是一样的人照来照去也没意思。”烟岚无所谓地写道,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而是他讨厌自己的样子,讨厌自己不是兽族时的样子,感觉非常不真实。
看烟岚似乎不想在这话题上打转,诺尔云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暗暗打算着,该是他给烟岚一个惊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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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小弟弟想不到你手艺不错啊!”有着猫耳的少年站在诺尔云丝身后,赞赏道。
“多亏有你的帮忙。”诺尔云丝温和真诚地道谢。看着眼前的镜子,他非常满意地欣赏着,一边偷偷自恋自己的手工艺。
这是一面用冰元素制成的镜子,由于是用大量的纯粹冰元素浓缩而成,这镜子是实体而且不会消散。
因为魔族只能使用暗元素,不得已他只好请妖族(妖族能掌握风、木、水、火、土、石、冰、雷八种元素)工匠凝结一块漂亮干净的冰,自己再让同一家店的兽族师傅指导,慢慢雕琢成镜,最后用暗元素烙上的妖异五芒寒星,黑色的线条在冰上十足明显,星星下方的左右两星角上,附了两个妖族工匠送的风系魔法——低阶的应声漂浮术、低中级的下坠暂停术,第一种是方便使用、第二种是专门为他放的,想到他那不小心的个性,这个魔法一定会用上。
“送人哪?”妖族少年取笑道。
诺尔云丝不好意思地笑着点头,却没了解妖族少年话中涵义。
“真期待他下午收到的样子。”抱着成品踏出店门,诺尔云丝暗暗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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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感谢你总在我孤单的时候陪伴我。”当他带着笑,胡诌一个送礼的理由,把这面寒气四液的礼物交给烟岚,如愿看到他连毛都遮不住的惊讶。
看着他讶异的表情,诺尔云丝觉得自己一星落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毕竟烟岚总是摆着笑脸,看到他有其他表情是十分难得的,喔!上回连看两次不算的话。
“浮。”看烟岚细小的爪子,铁定拿不了这礼物,放在上面的魔法正好派上用场。
突然,烟岚的目光从镜子上一开,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诺尔云丝,就在他纳闷这个反应的意思时,小毛球却迅速地朝诺尔云丝扑去,重重地在他脸上一啾——诺尔云丝根本还反应不过来,烟岚就已经回到刚才站的位置,又摆回一贯的笑颜,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谢谢”,然后喜孜孜地玩着飘浮着的冰镜,彷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呵呵,这孩子恐怕不知道这面镜子代表什么意思……如果母亲送的祝福不算在内的话,这可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呵!即使是令央,也只有“献吻”、“献拥”,希儒“献甜点”哪!
那个下午,烟岚的笑容都比之前灿烂得多;诺尔云丝的话却特别得少,甚至呈现恍惚的傻笑状态,两人就这样,度过了气氛诡异的悠闲午后。
第一章(4)
这日,是烟岚自邂逅以来第一次迟到,即使诺尔云丝不停向后瞄,仍然没看到平日的小毛球,这让诺尔云丝担心了起来,怕是他出了什么状况……或是不再来了。
他仔细思索自己是否哪里说错话,但最后泄气了,毕竟要从他那张笑脸上看出端倪,是很艰钜的挑战……还是说,他已经厌烦了呢?
他突然惊觉,在不知不觉中,“烟岚”那毛茸茸小松鼠的身影,已经浸入他的生命,自己会为他担心、会期待每一次的见面,也破天荒地会怕自己说错话惹恼人。
在认识烟岚前的那些日子里,这些事他从没做过,因为没有值得他去关注的人事物。这种感悟让他有些惊慌,担心一个人、关注一个人的感觉有点陌生……却也不错。
既然都搁上心头了,那就好好适应吧!
不过,烟岚到底怎么了?
才想到这,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诺尔云丝惊喜地转身,但口里才发出一个音:“烟……”就立刻僵硬打住,因为发出声响的,是黑发的精灵少年与茶色头发的精灵少女,不是那一团黑茸球。
歉然一笑,才要失望地转回去,就听到那黑发少年用清亮的声音说:“云丝——才一日不见,你就忘记我了吗?还是在怪我迟到呢?”
诺尔云丝一惊又立刻回头,仔细一看,那少年拥有和烟岚一般的紫眸。
“烟岚?”如果那精灵真的是他,据他对种族的了解,难道他……!
只见烟岚故作委屈,说:“这么久才想起来,你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诺尔云丝急忙解释:“没、没没有,我我、我只是不确定而已,毕竟你之前都是以兽族型态出现,我才一时不敢乱认人。”
烟岚的声音果然如其外表,一样活泼有朝气,清脆而悦耳。
看他一脸紧张,烟岚“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到他笑了,诺尔云丝这才放松,却在心里苦笑,每次烟岚主动写字跟他沟通,都是这样戏谑的话。
这时,在一旁被忽略的精灵开口:“这就是姊姊说的哥哥吗?姊姊怎么这样玩他?”第一句不像问句,第二句也不像在为他抱不平。
诺尔云丝这时才逼自己面对她,本来想漠视,却被她的称呼吸引,于是出声问道:“嗯?烟岚?姊姊?哥哥?”
烟岚有点尴尬的解释:“嗯……这是我的精灵同伴“死鱼·DeadFish”……”
嗯?没听错吧?有人叫这名字?还是烟岚你念错了?诺尔云丝瞪大眼,在心里质疑自己魔族语是否学得不够好。
果然,女精灵立刻抗议:“姊姊你不要乱念!人家叫“司予·黛飞许”!”
“啊!随便啦,反正予是我的精灵同伴,就是在路上遇到她,才会晚到很多。”
“嗯。那姊姊?”听到烟岚亲密地唤她“予”,诺尔云丝有点不是滋味,泛酸的心理飘着自己不大懂的意思,就好像专属于他的“什么”,被别人分去了。
说到这,烟岚也很懊恼,说:“不管我怎么说,她就是要叫我姊姊,我也觉得很丢脸耶!”
司予在旁边碎碎念:“明明就是女的……”
你是怎么觉得他是女的啊?你不都成为女的了吗?脑子是否有点问题?诺尔云丝在心底腹诽。
察觉到自己反常的恶劣,他逃避似的开口问:“那为什么要叫我哥哥?”
“我在路上跟她说要来找人聊天,她就问我是谁,我就只跟她说是魔族,她立刻接说——”
司予甜甜一笑,接口道:“哦——要来找哥哥啊?”
诺尔云丝越看越觉得她有点碍眼,也在心里忌妒她跟烟岚默契那么好。想到这,他心一惊,据说兽族与精灵同伴关系密切,有多数是成为配偶,那他们相处的时间有可能越来越少,因为精灵与兽族天生对同伴特别亲密,通常有精灵型态的兽族身边,都会跟着精灵同伴……
当他想到非常远时,烟岚说出一句让他立刻回神的话:“我以为她只是把我的性别搞错,但她怕是把所有人的性别都颠倒了,我和你应该反过来叫才对啊。”
当诺尔云丝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时,司予先困惑出声:“但是,哥哥是男的,没有错啊!”
烟岚白了她一眼,说:“不对,听她名字“云丝”就知道是女的了,不然在看看她阴柔的长相、漂亮的脸蛋和线型优美的唇,虽然眉毛男性了一点,但一看就知道是女的吧?”
不,是你错了。
诺尔云丝嘴角和眉毛一边抽蓄一边说出真相:“嗯……烟岚,怕你是要失望了,我是男的。”长相阴柔、脸蛋漂亮、只有眉毛男性……诺尔云丝差点哭出来,我居然被误认为是女的,而且还不是只认识一日的人误会……到底是烟岚太迟钝还是我有问题?但是司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啊!
现场一片寂静,最后烟岚勉强出声确认:“真的……不是女的?”
诺尔云丝欲哭无泪地点点头,司予遗憾地拍拍石化的烟岚,打破他的希望:“真可惜,哥哥是男的。”
阳光普照的下午,大地一片祥和,是个午睡的优闲时刻,此时,各处宁静的只有鸟鸣……还有一声惨叫划破了安静。
“啊——”接着便是树木断裂的嘎吱声。
“烟岚(姊姊)!你没必要撞树啊!”
真是个……和平的午后!
第二章:流
自从和诺尔云丝认识后,烟岚就很少待在住所——漂浮空中的优闲小岛“创世小居”,连每星落一次的聚会都不甚耐烦、心不在焉,不等水果吃完、不等令央闹完,就微微一皱眉——要大家停止嘻闹的讯号。
原本一两次提早散会大家也没多注意,直到第三、第四次后,随着烟岚越来越飘忽的神智、越来越将急欲离开的心情表现出来,众子女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日,大家都特别早到在园外集合后,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挥挥手要一旁不相干的人退下,然后忧心忡忡地讨论着。
“烟岚最近怎么了?常常心不在焉,彷佛一直在赶时间,平常我们闹着玩他也无所谓,也都是等到儒儒忙完了才要我们报告正经事,最近却一边听一边忙。”懿农皱着眉抱怨。
第二跟烟岚最亲近的希儒再赞同不过,说:“烟岚真的有心事,平常她都慵懒的样子,虽然现在看起来也一样,但其实他若有似无的频频瞄天色,很像跟人有约而不愿迟到,平时一定要我备足份量的甜点,也捎信说减半,却还是让我带回去不少。”
“记不记得烟岚这样子多久了?”
“好像是上次说完有关央那孩子的事之后,烟岚就开始不对劲。”
众人的目光随之聚集在令央身上,令央状似思考一会儿,也许是因为事关众生尊敬的神,也是他们敬爱的烟岚,不像平日般逗弄大伙一番后才肯开口,直接说:“最近过了午膳也常常不见云云,常在午后散步去,似乎是给老师们逼得紧,所以他心情不太好,我也没多留意,不过你这一问倒有点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