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快救火啊!”
……
凌霄突然睁开眼睛,顺手扣住九天的手掌,九天微微皱眉,凌霄道:“梅花掌,该休息了。”
九天睁开眼睛嘟着嘴道:“这样怎么睡得着?”
“既然梅花掌不愿意休息,我们就来做点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年老体衰了。”
说着,凌霄便将九天扑倒,九天挣扎几下,觉得不太可能反抗,自暴自弃的抱住凌霄忍受凌霄的狂野。
“我一定要报仇。”两个时辰后,九天靠在凌霄的怀里暗暗发誓,全身布满青紫色的吻痕,银靡又可怜的样子让人想入非非。
“把他扒光绑在床上,做的他昏倒了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昏倒,重复百万万次后把射出来的东西用蜡油全部封在他的身体里。”
九天总是意银凌美人,尽管九天知道,他的想法在凌美人身上绝对不可能实现。
此刻,天也将明,对面厢房的火渐渐熄灭,有人拍响了凌霄的房门。
“凌公子!凌公子!”
“砰砰”的敲门声带着女子焦急的喊声,九天微眯着眼看着凌霄:“凌美人,不解释?”
“别闹。”
凌霄拉了拉被子,将九天裹在被窝里,门外的婢女再次敲门:“凌公子出事了!凌公子!”
凌霄披了一件单衣便起身去开门,门刚打开,门外的婢女愣愣的看着凌霄。
凌霄披着一件绛紫色单衣,黑亮的长发从身侧垂落,挑起一双明亮的黑眸,他的美,颠生倾世。
“出了何事?”
凌霄开口,那婢女才有了反应吼到:“九公子的房里失火了!”
“失火了?”凌霄微微颦眉,没有太大的反应,那婢女道:“是,失火了!是九公子的房!”
“失火了?幸好我没在房里。”
“什么?”那婢女不可思议的往里望,凌霄笑道:“多谢姑娘关心,小天在我这里。”
“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婢女回了话,转身便朝院子里跑去,嘴里不停喊着:“夫人!夫人……”
“呵。”九天笑了笑,凌霄关了门走到床边,九天抬头看着来人,伸手在凌霄腰上摸了摸,道:“凌美人,你怎么老爱勾引别人?”
“我带你去清理,天亮了还要回来。”
“嗯。”九天应了一声,凌霄为九天穿好衣服,之后带九天回了客栈。
第五章:忆俗世
两人沐浴回陶府之后还靠在一起小睡了一会儿天才大亮,陶府婢女来敲门,请两人去用早膳。
此时,婴娘正坐在厅堂里品茶,见凌霄与九天来了,几人一起用了早膳,婴娘道县令命她送《血梅图》去衙门,说要挂在衙门大堂里,一来说幽兰镇出才女,二来说县令风霜高洁。
凌霄说要同婴娘一起去衙门,婴娘不好拒绝,三人用了早膳便一同去了衙门,此时,县令已经等在县衙门口,见几人过来,他便带着几人迎了上去,而就在他迎上去时,才见到婴娘身后那两个绝世美男。
一个妖异妩媚,一个霸气疏狂。
一瞬间,惊艳了身后的一群人。
幽兰县令在世五十多载,也没见过如此貌美的男子。
“民妇婴娘,见过大人。”
婴娘屈膝行礼,县令这才回神:“陶夫人不必多礼,请,请。”
“多谢大人。”也许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于是几人忽视了没有行礼的凌霄和九天。
“陶夫人一大早就带《血梅图》来了,本官真是多谢陶夫人了。”
“大人客气了,这是民妇的该做的。”
那县令长本就长的肥头大耳,五十多岁的人,有些发福,怎么看怎么像个贪官。
“大人,这是民妇赠予大人的《血梅图》,望大人笑纳。”
“好啊,好,昨日本官便听说陶夫人找回了《血梅图》,今日陶夫人便为本官送来,你们还不给本官挂上?”
“是!”他一声令下,便有捕快来接婴娘手中的画,之后搭了梯子将那幅《血梅图》挂在大堂上。
也就在这时大堂内镌有“明镜高悬”四字的大匾“砰砰”两声掉了下来。
“……”大堂里的人沉默了,那县令更是吓的眼睛都不敢眨了,自从幽兰镇建了县衙,这块匾就没掉下来过,“明镜高悬”,警示身为父母官的县令要清正廉明,如今,匾掉了下来,不是寓意有巨大冤情,就是官员贪污受贿。
“拿走!快拿走!”
首先回过神的是那县令,慌慌忙忙的喊着将那幅画拿走,收了那幅《血梅图》,县令又派人去请工匠来挂匾,婴娘怔怔的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血梅图》,唇角扬起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九天拉着凌霄和婴娘离开,也没跟县令打招呼,回了陶府,凌霄对婴娘道:“事情也将败露,不如你跟我们道个原委,或者,在下能帮你。”
婴娘愣了愣,但很快便浅笑,“南圣人凌霄,颜国守护战神,婴娘也知道,这事怎么能就如此瞒天过海?人在做,天在看,只是,这怎么能让人甘心?”
“《血梅图》以女子秀发为丝,婴孩皮囊为纸,还用婴孩血液做彩墨完成,夫人,您如何忍心杀害一个不懂人世的孩子?”
听到凌霄的询问,婴娘也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忍?若不是我妇人之仁,我的孩子也不会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九天忍不住询问,婴娘继续道:“夫家原本不姓陶,他姓李,唤作李纨,是入赘陶家的。”
“唉。”婴娘扶额轻声叹息,后又道:“陶家是御用刺绣大家,各个精通刺绣,我原名唤作陶绣秀,与李纨结识在一场灯会,他是一名书生,破了我绣在荷包上的字谜,我赏识他的文采,两人一见如故,都认为是觅到了知己,那时,我也不过豆蔻之年,他嘴巧,又经常向我示爱,于是,我不顾家人反对与他私定终身。”
“他曾多次与我私奔,那时我也觉得他并不是为了我家的钱,相信他真心爱我。”
“每次与他私奔未遂我都会找一些办法来胁迫家人,最后我被家人关在家里说要为我找夫婿,早些嫁了我,我当然不从,睡在房里不吃不喝,整整五天,我滴水未沾。”
“父母终于妥协,找来李纨要他入赘陶家,李纨一口答应让我感动不已,他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有一身傲骨,我知道要他入赘很委屈他,但有这下下策也总比没辙好。”
“我们如期举行了婚礼,他效忠父母,对我也是百依百顺,爹爹有心让他继承家业,弃文从商,我们成亲三年后他便同爹爹去了郑城,两人半年不归,回来后李纨却说爹爹死于异乡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一向淡漠华贵的婴娘也流出了眼泪,一滴,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娘亲得知爹爹去世,哀思成伤,不久也同爹爹去了。”
第六章:怨念积
“爹爹和娘亲走后,陶家便由李纨打理,他将家里的仆人换了,接手爹爹的生意,陶家被他办的越来越大。”
“但从此他也染上了暴虐的习惯,刚开始是打仆人,后来动不动就打我,无奈陶家已经被他掌控,纵使委屈,却也无奈。”
“那是他第一次独自外出经商,一去便又是数月,毕竟多年夫妻情分,他绝情我却放不下他,日盼夜盼盼的他回来,他却带了一名女子。”
“这女子长的甚是好看,最多也不过二八之年,待人和善,温文尔雅,府中的人都很喜欢她。”
“那女子住进陶府不久,李纨便纳她为妾,两人新婚燕尔,日子也过的甜蜜幸福。”
“可不知发生了何事,李纨与她闹不和,夜间经常来找我诉苦,我见他也真心爱那女子,正欲放手,他却再次与我行了夫妻之事,就是在那次颠鸾倒凤中,我有了他的孩子。”
“得知我有了身孕,他也只是让我好好养胎,自己也与那女子和好。”
“原本我想靠孩子重新得到他的宠爱,谁知仆人传来消息说她也有了身孕,想她一个外地人,孤身在外又有了身孕,我便吩咐我的贴身婢女去照顾她。”
“我比她先怀孕,产期自然在她之前,那日,我同她在一起,突然破了羊水,她将我带到密室为我接生,幸好我们母子有福气,只花了一个时辰便生了下来,那时她还给我看了那孩子,虽然还小,但眉宇间颇有李纨的神气,而且那孩子眉目清秀,怎么可能就成了鬼婴了呢?”
说到这里,她有些激动了,大厅里只有三人,凌霄与九天就这么看着她,等她缓过情绪,她又继续道:“生了孩子不久我便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在房里了。李纨和那女子都在,还有几名家里的仆人,我开口要孩子,李纨便让仆人抱来孩子,他抱孩子时一直颤颤魏巍的,我半撑起身子去抱孩子,却看到他怀里的孩子一身焦黑,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哭的时候嘴里还有两颗尖牙!”
说到这里,婴娘已经泣不成声,凌霄道:“夫人,若是回忆起来如此痛苦不要说了。”
“不,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婴娘调整了情绪,继续道:“李纨在那个女子的挑嗦下,要烧死我的孩子,我无力阻止,亲眼看着他们烧死了我的孩子,他才只有两天大,他们居然烧死了他!”
说到这里,婴娘握紧了拳头,几乎用吼的方式喊到:“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狐狸精!要李纨生不如死!我要为我刚睁眼的孩子报仇!”
“烧死我的孩子后李纨将她扶为正室,接着,她生下一名孩子,和她一样漂亮的男婴。
此后,她处处刁难,我忍无可忍,逃离陶家,也就在这时,我遇到了帮我转折命运的人。”
“他叫冥阴,听说是妖王,他告诉我那女子是狐妖,传我法力,帮我报仇,其实我很明白,他不是好人,那女子不是什么狐妖,只是受了他的蛊惑,妖都是靠怨气滋养的。”
“得他法力以后我又潜回陶家,并凭借冥阴给我的法力抓了李纨,杀了那女子,当然,包括他们的孩子。”
“这幅《血梅图》就是用他俩完成的,冥阴告诉我这样可以镇住她们的魂,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
“我也知道了县衙是汇集正气的地方,恰逢县令向我讨要《血梅图》,我便决定将她俩魂魄镇在县衙,谁知,呵,自作孽,不可活啊。”
“暗杀小天是冥阴交代的?”
听到凌霄的问话,婴娘再次抬眸,随即笑道:“我与他狼狈为奸,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
“夫人,李纨是否还活着?”
听到九天的话,婴娘咬牙切齿的说:“当然活着,他死了,我怎么报仇?”
“活着就好,活着我就有办法救你。”
“救我?还有办法脱罪?”
婴娘轻笑,似乎对“救她”这个说法不感兴趣,九天又道:“你杀了那个女子是为你的孩子报仇,如今你要为了那个女子的死背负杀人罪,值吗?”
“……”婴娘没有说话,九天道:“我们去见李纨。”
“婴娘知了。”
第七章:怨长久
年初二,还是个飘雪的时节,出门时雪本还没停,这时也下的更猛了,院里的莲池破败,树枝被积雪压的弯了腰,陶府本身就很大,婴娘带着两人绕过“九曲十八弯”才到了婴娘所说的密室。
九天知道密室一般都很阴暗,但谁也没想到陶府的密室是一个冰室,很难想象婴娘能在一个冰室里产子,也很难想象李纨能在一个冰室里活十多年。
“李纨!”
刚走进冰室婴娘便红了眼,人说爱的有多深,恨的就有多真,婴娘是个大家闺秀,能如此失控也说明她爱的有多深了。
“绣秀,你来了?”
李纨说的平静,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从容的男子,这跟两人想象的不太一样,婴娘带着一身杀气到了李纨身边。
“李纨!今日,我婴娘便与你了结恩怨!”
婴娘一边走一边摘自己的发簪,九天一把抓住婴娘的手腕,嘀咕一句:“冷静。”
婴娘狠狠的盯着李纨,胸口剧烈的起伏,李纨蹲坐在冰床上,抬头看着婴娘:“绣秀,十多年了,你折磨我十多年都不解心头之恨吗?
“解恨?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绣秀!”
李纨受不了站起身,这时,凌霄同九天才看见他身后有一个“爱子陶儿之灵位”的牌位,看来婴娘是要李纨终身忏悔。
“李纨,你知道吗?陶儿就是在你现在躺的这张床上出生的,是个男孩儿,很可爱的。”
婴娘笑了笑,又道:“哦,我还没有告诉你,其实那个贱女人一直在冰室里。”
说着,婴娘朝冰室深处走去,李纨怔怔的看着婴娘的背影,直到婴娘一手抱着一个死婴,还费力的拖着一个女人的尸体过来。
李纨抬头看着婴娘,婴娘怀里的婴儿没有皮,婴娘脚边的女子没有发。
“绣秀,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婴娘将那个死婴扔向李纨,咆哮着喊到:“那个贱女人的孩子无辜那我的陶儿呢?啊!陶儿!娘亲现在就为你报仇!”
婴娘疯了似的冲向李纨,然后将手里的发簪刺进李纨体内,李纨微微扬唇,将婴娘死死抱在怀里。
“绣秀,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很开心。”
“啊!李纨!我恨你!我恨你!”
婴娘一口咬住李纨的脖子,李纨笑意更深了。
九天皱眉看着凌霄,道:“凌美人,救人。”
凌霄浅浅勾唇:“死不了。”
九天点点头,看着李纨和婴娘相拥。
“绣秀,你从来不听我解释,如今我命不久矣,你让我说几句好吗?”
“放开我!放开!”
婴娘挣扎着脱离李纨的怀抱,李纨道:“当年有人告诉我你红杏出墙我才找了她回来,本意是想气气你,谁知你待她如姐妹,这才让我觉得你心里没有我,我一时妒火攻心,才会伤了你,绣秀,对不起。”
李纨说的有气无力,凌霄微微弹指,一道白光注入李纨体内。
“李纨!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永远不会!”
“绣秀……”
“夫人,我们该离开了。”九天出言提醒,婴娘挣脱李纨的桎梏从衣袖里拿出那幅《血梅图》扔给李纨:“看看罢,在你儿子的皮上画的,还有那个贱女人的头发和那个孽种的血!”
婴娘拂袖离开,九天斜瞥李纨一眼,道:“要赎罪就跟上。”
李纨立刻起身跟在三人身后。
人世纷纷,这李纨本与陶绣秀相爱,却要相互伤害,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凌霄与九天偏偏要管别人的家务事,不知着十几年恩怨能不能化解。
刚出密室便被在院子里实行大搜捕的县令逮了个正着。
“婴娘!还不快束手就擒!”
县令一声怒吼,婴娘转身看着那县令:“大人,您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