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凌霄垂眸一笑：“可惜在下是红莲筑身。”
“……”鬼帝没有回话，凌霄又道：“鬼帝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听说你拿下了一重天，恭喜。”
“呵。”凌霄垂眸浅笑：“那是毋将军的功劳，若不是他俘虏了花宿，天帝也不会同意用一重天来交换。”
第十章：再伐妖族
“可本、我听说的是因为你俘虏了天界战神，天帝才同意的。”
“战神？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在乎一个战神，战神可以换，但女儿不能。”
鬼帝微微垂眸：“其实我想说的是帝君你能用他交换第一重天，是不是就意味着放下了？”
“放下？”凌霄摇摇头，“若是真的能放下，一个战神就不止换第一重天了。”
以九天的性格，他一定会再战凌霄，不但要夺回第一重天，还要灭了整个妖族。
“在下听说妖族有佳酿一醉千年，不知帝君是否愿意取来同饮？”
“既然鬼帝开口，在下岂有不取之理？”
两人便取了一醉千年，同饮了一晚，一醉千年不易醉，但若是醉了就千年不醒，凌霄与鬼帝并不是同路人，聊也不是很聊得来，喝了酒，谈过心，鬼帝也就了离开了地狱，凌霄撑着竹舟到了第九狱，见段阳站在彼岸花丛中张望，“段阳。”
凌霄唤他一声，段阳转过头，看见凌霄以后撒腿就跑，凌霄旋身到段阳面前，皱眉看着段阳：“为何看见我就逃跑？”
段阳红着脸垂头不看凌霄，凌霄又道：“在毋将军府中过得可好？”
“嗯，好。”段阳点头，凌霄也不是没看出段阳对他的心意，只是凌霄觉得段阳该是喜欢九天的，若是有机会还是带段阳再见九天一面罢，在爱恋九天的人里凌霄唯一不讨厌的就是段阳。
“你照顾好自己，我回去了。”见段阳害羞，凌霄便撑着竹舟离开了，段阳看着凌霄越来越远的身影，突然有些失落，原本以为对九天的感情万年都不会动摇，不曾想第一次见到凌霄就沦陷了。
每一次九天向妖族宣战都是在十五，因为九天觉得十五该是团圆之日，他跟凌霄该在那一日团圆，可在梦余香看来，九天十算好了凌霄受刑之日，才会屡次在这一日宣战。
看九天握着啸龙剑站在第一狱门口，凌霄微微笑了。
九天还是一副雄姿英发的样子，带着一股王者之气的样子很是招人倾心。
凌霄的脸色依旧不好，九天不知道为何每次自己宣战凌霄的脸色都这么差，是当日受伤没有调理好吗？
“凌霄！我们又见面了！”九天身后是将近十万的天兵天将，凌霄微眯着眼看着九天，“是啊，又见面了。”
“凌大哥！我们可不可以不打了？！回天界来可好？”花宿紧握着花神之藤，凌霄微微皱眉：“天帝无能，我不过是为了芸芸众生，讨伐这昏君。”
“昏君？！”九天嗤笑，指着凌霄道：“不要为你的野心找借口！你自甘堕落，愿意和这些低等妖鬼混在一起！谈什么普度众生？你配吗？！”
“配吗？”凌霄低语，曾经凌霄也告诉九天，说神族无能，就让妖魔来普度众生，当时，九天只说碧落黄泉只要凌霄陪伴……
“废话少说！动手罢！”毋峰拿着巨斧冲出去，花宿立刻用花神之藤缠住巨斧，九天举起手中的啸龙剑，缓缓指着凌霄喊到：“杀！”
“杀！”
身后千军万马立刻一拥而上，凌霄旋身而起，飞至九天上空，眉心立刻出现一把幻剑，九天用啸龙剑挡住新月吻露，凌霄深深的看着九天，血红的眸子里倒映着九天冷酷的面孔，开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打仗。
“凌霄！受死罢！”九天用力将啸龙剑朝凌霄刺去，凌霄道：“你就那么希望我死？”
“不！”九天肯定的回答凌霄，凌霄还未来得及开心，又听九天道：“我只希望你死在我手中！”
凌霄愣了愣，随即便扬唇一笑：“好。”
九天没有回神，凌霄便收了新月吻露，啸龙剑又一次刺进凌霄体内。
“帝君！”
梦余香瞪大眼睛看着凌霄，九天一把揽住凌霄的腰身，将凌霄带离战场。
“帝君！”
梦余香欲要追去，却又无法脱身，“毋将军！命妖族将士迅速撤回地狱！”
梦余香下令，毋峰立刻举起旗帜带领妖族撤离，神族欲要追去，花宿大喊一句：“穷寇莫追！”
可惜花宿不是此次将领，神族将士穷追不舍，至第一狱。
梦余香乘机将第一狱结界，“好香。”
花宿嘀咕一句，恍然大悟的吼到：“捂住口鼻！不要闻这个味道！”
可惜众将士已经纷纷倒在第一狱，花宿也没坚持多久就昏睡过去。
梦余香走到忘川水畔，坐在彼岸花丛中梳理头发：“白摇，你同狐红去寻帝君罢。”
“余香，你一人能控制这么多神族人吗？”
白摇有些担心，梦余香道：“这里是地狱，妖气重，可以的。”
“好，我和狐红去寻帝君，你自己小心。”
说着，白摇便化身为一直白猫离开第一狱。
此时，凌霄已经被九天带去战神府了。
第十一章再见段阳
战神府。
后花院里的红莲开的很妖娆，血红的花瓣垂落着水珠，像一滴滴将要落下的血珠，九天就抱着凌霄坐在莲池边。
“凌霄，你就这么想死吗？”
湖光潋滟，莲池里倒映着一弯残月，九天褪去凌霄的衣物，抱着凌霄跳进莲池，莲池里的莲花缓缓倾向凌霄在的方向，继而，莲池里红光四溢，凌霄腹部的伤口便迅速愈合，九天亲吻着凌霄的眉心：“我可以不爱你，可没有我的允许，你必须爱着我，必须。”
自从和九天在一起以后，凌霄总是伤痕累累，而他每一次受伤都是为了九天。
“凌霄，为什么你一定要做妖？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吗？我不要你逆天，只要你陪着就好。”九天顿了顿：“虽然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次爱上你了。”
……
凌霄在战神府调养多日都没有醒，九天也想到凌霄堕天，妖气和仙气毕竟是有冲突的，无奈之下九天只好将凌霄送回妖界，守在鬼门关的小妖见凌霄被九天送回来，立刻去禀报，白摇寻凌霄无果，又正好遇到前来报信的小妖，说凌霄被九天挟持，已经进了第一狱，白摇当即召回毋峰和狐红，准备和九天拼个鱼死网破。
待三人带着众妖齐聚鬼门关后，才看见九天抱着凌霄缓步走来。
凌霄穿着一件青色纱衣，如墨的黑发自然下垂，虽然没醒，可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恬淡。白摇紧握着香扇，瞪大眼睛看着九天，半晌才道：“他们、和好了？”
“……”九天已经到了鬼门关，白摇和狐红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毋峰将巨斧横在凌霄面前，呵斥一声：“放了帝君！”
九天微微皱眉，斜着眼看着毋峰：“别吵！”
“……”毋峰一怔，却没有再说话，九天抱着凌霄继续向前走，围在路边的小妖纷纷让路，第一狱，十万天兵沉睡不醒，梦余香穿着一条雪白的长裙坐在忘川水畔梳理长发，见九天抱着凌霄过来，怔了怔，却没有任何动作。
九天撑着竹舟往下，一直到第九狱才见岸边有人。
“凌霄住在哪里？”九天开口询问，岸上的人愣住，九天撑着竹舟靠岸，又道：“我问你凌霄住哪里？”
岸边的人这才朝九天跑来，站在九天面前看着九天，良久，他道：“九天，是我。”
“段阳！”九天万万没想到段阳居然会在第九狱，他应该早就投胎了。
“九天！”段阳蹦跳着欲要抱住九天，这才注意到竹舟上躺着凌霄。
“凌霄！”段阳蹲下身，用力摇晃着凌霄的身体：“凌霄！你怎么了？为什么又受伤了？！”
在段阳的记忆里凌霄总是受伤，“凌霄！凌霄！”
段阳见凌霄没有反应，不由落下眼泪，虽然段阳比较软弱，但九天也没见他为谁掉过眼泪，段阳这一哭，九天也大概明白了。
“凌霄住在哪里？”段阳能明显感觉到九天的语气变冷了，九天第一眼没有认出段阳，段阳便知道，在九天心里他已经不重要了，或者。段阳已经不在九天心里了。
“九十九狱。”段阳的手撑在竹舟上，九天滑动竹舟时，段阳的身体向前倾了倾，险些就掉到河里了。
冥火青灯，红绫翩跹。
这是九十九狱给九天的第一印象，再往下一些便能看见河里的红莲，见到这池红莲时，九天怔了怔，原来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也可以生长在此等妖孽横生的地方。
凌霄的宫殿也不如九天想象的华丽，只是，这冰晶铸的宫殿看着甚是干净，正对着宫殿大门的玉床看着也甚是高洁，若不是满殿的冥灯，怎么样也看不出这是地狱。
以前话夜告诉过九天，第九十九狱受万年诅咒，每月都要受万箭穿心之刑，凌霄久居九十九狱，难怪每次见到凌霄，他的脸色都那么差。
“为何要住在九十九狱？你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在再见凌霄之前，九天从未想过自己会抱着昏睡的凌霄自言自语。
“凌美人，在你法力恢复之前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可好？”
……
自九天到第九十九狱之后，多日都没再出去，凌霄醒后已是半月之后，这些日，从未有过妖来打扰两人，九天帮凌霄调养好身子，再一次与凌霄过上同床共枕的日子，只是九天不知，两人到底算什么关系。
在凌霄身边，九天会睡的格外香，不用点香，不用抱着凌霄留下的衣物，只要凌霄躺在身边就好。
“凌霄，跟我回天界可好？”今日是十五，九天同凌霄坐在忘川水畔赏莲，九天刚开口，凌霄便愣了愣。
“回天界？”凌霄浅笑：“你觉得可能吗？”
“为何不可？”九天抬眸，凌霄道：“我不能对不起整个妖族。”
“你就能对不起整个神族吗？”九天反问，然后又道：“神族还有我。”
第十二章：万箭穿心
“你该回去了。”
凌霄起身往宫殿去，九天从凌霄身后环住凌霄：“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骗你！”
“……”凌霄怔了怔，听九天道：“凌，我是喜欢你的，我不该骗你说对你没感觉了，不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你跟我回去，我补偿你可好？”
凌霄闭上眼睛，将九天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拉开：“梅花掌，你说谎了。”
“……”九天不知如何回答凌霄，凌霄转身看着九天，“你可以骗过任何人，但你骗不了我。”凌霄轻轻抚摸着九天的眼睛，道：“它已经告诉我了，你真的不爱我了。”
“凌霄！”九天只是想把凌霄留下，就算不爱凌霄，凌霄也是九天的。
“你走罢。”凌霄起步回了宫殿，九天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推开宫殿大门时，九天看见凌霄眯着眼，撑着头斜卧在榻上，血红的衣衫垂落在玉床旁，与散落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凌霄真的很美。
“滚。”凌霄没有睁眼，语气很平淡，听着却又很有震慑力，九天怔了怔，随即便到凌霄面前，一把拎住凌霄的衣襟：“你叫谁滚？！”
“滚！”凌霄微微皱眉，睁开眼睛看着九天，血红的眼里居然充斥着无尽的怒意，九天甩开凌霄的衣襟，狠狠的骂到：“不识好歹的妖精！”
“……”凌霄没有回话，九天拂袖离开宫殿，凌霄微微叹息，时辰不早了。
该是半盏茶的功夫，九天再次破门而入，还未待凌霄开口，九天便将凌霄压在玉床上深吻，凌霄欲要推开九天，却见上万只银针从宫殿外设进来。
凌霄无奈的闭上眼睛，无数银针化为无形利器，针针刺进凌霄的心脏，这个过程显得如此缓慢，九天看着身下的凌霄脸色越来越差，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
万箭穿心……
九天没有心，所以九天不会痛。
九天将凌霄抱在怀里，突然觉得很失落，九天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没有心，可这种感觉很难过，就算心痛也比没有感觉好。
“凌霄，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记得你，可是，我没有心。”
“……”一直记得，一直记得，可是九天没有心……
凌霄捧着九天的头看着九天，之后颤抖着唇覆上九天的眉心：“梅花掌，我会等你。”等你再次爱上凌霄，等你同驻红尘。
“痛吗？”九天轻轻抚摸着凌霄的左胸，凌霄摇头：“不痛。”
“心痛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凌霄微微扬唇，“即便是要我永世都受万箭穿心的诅咒，也不要你尝到心痛的感觉。”
“……”九天看着凌霄，不知该如何反应，凌霄浅笑，道：“好了，回天界罢。”
“嗯。”在九天的记忆里凌霄永远都是温和儒雅，将自己捧在手心疼爱的。
路过第一狱时，九天依旧看见梦余香在忘川水畔梳理长发，只是那十万天兵不见了踪影，虽然奇怪，九天却没注意，刚踏进战神府就听府里的童儿道：“花宿公主和十万天兵被困在妖族，天帝大发雷霆，要主人速速到大殿！”
九天皱眉，让童儿退下后换了衣服才去了大殿，大殿上聚集着很多神，各个都一副沉重的表情，“战神回来了？”
天帝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就是在说九天回来了，九天道：“听说十万天兵都被困在妖界了？”
“岂止是十万天兵，连公主都被困了。”
说话的人手提花篮，该是八仙中的蓝采和，九天与他不熟，不过听这话是有些责备九天。
“战神带领十万天兵同公主一同讨伐妖族，小神听说战神当日便带妖王回了战神府，之后公主同十万天兵就被困在妖族，对此，战神没有任何解释？”
那太上老君话中有刺，九天挑眸一笑，道：“我是带凌霄回了战神府，至于花宿和那十万天兵我会负责救回他们。”
“战神说的轻巧，你要如何去救？”
“凌……”
“报！”九天还未将话说完，就有天兵上报：“妖族将军毋峰求见！说有事同天帝商议！”
“让他进来。”
天帝正襟危坐，看着毋峰扛着巨斧进入大殿，“我们帝君说了！要让花宿和那十万狗贼回天，你，就要用第二重天至第七重天来换！”
“大胆！休要口出狂言！”
有神仙指着毋峰，气的双唇颤抖，天帝轻声叹气，道：“可否让本尊亲自与你帝君谈谈？”
“不能！”毋峰扬头，跨步往宝座上去，各天兵皆都敢怒不敢言，天帝又道：“那么你们要什么？”未待毋峰开口，天帝又道：“这天界并非本尊一人所有，割让天界时万万不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