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语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能做到这一点,绝不是一般江湖中人能办到的。要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让东方肆有意思的不止月轻语,还有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位新的合作对象,那个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真实面目的神秘男人,虽然这几天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客人,履行着一位客人应该做的所有事。
看不出一丝纰漏和异动,可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让东方肆更加的疑惑,这个人,到底有着什么不一样的秘密。
总觉得他的这位新的合伙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似乎跟自己不一样。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天下第一庄。
多么气派庄严而且奢华的地方。
真是有种江湖皇庭的感觉,烫金的大匾,一点不显俗气,反而平添几分贵气,只是现在的莫清逸可没有心情去研究敌人门牌的气派问题。
而是有些无奈加纠结的扫视着同行的家人们。
这次来的都是风谷的人,当然就是自己的家人。
不过看眼前的架势,他们该不是要……
怎么跟自己原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惊,我们该不是要从这里直接进去吧!”本以为是一场偷袭,或是从别的地方深入到这天下第一庄里面去,再是一场厮杀搏命,没想到不惊又给了自己一场惊喜。
莫清逸指着天下第一庄的正大门,眉宇有些纠结。
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一点。
“有什么不对,我可是把月轻语的亲娘送来了,难道他不应该正大光明的迎接我们进去,然后把我们奉为上宾。”风不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着说不出的邪魅狂肆。
他今天要的就是一场绝无仅有的好戏,目光落在眼前的天下第一庄里,似乎在风不惊眼里还比不上一坨狗屎,今天他会给月轻语一个就是死都忘不掉的痛苦回忆。
因为这是他自找的。
真以为他猜不出此时在庄里有着什么样的埋伏,那也太小瞧自己很早以前就安排密切监视天下第一庄一切动向时下的命令。
今天,就让他风不惊代表风家跟月家做一个了解。
听到爱人的话,莫清逸彻底拜服了,这样也行。
“齐叔,喊话,让月轻语出来迎接我们。”风不惊就像个山大王一样,无赖的把全身重量莫清逸的身上,口里匪气的对齐叔下着命令。
就这样,一众风谷的高手们,各个骑着马,虎视眈眈的等在天下第一庄的大门外,等着里面的主人出现。
第一百七十九章:比狠绝无人能及
“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公主早晚都是东方家的媳妇,东方你何必急在一时。”月轻语嘴角勾起美绝的弧度,却不带丝毫温度,对于眼前的这位准驸马,也不过是主人利用的棋子,根本不需要太过重视,他只需要全力尽心完成主人交给他的任务就可以了,而且是必须完成。
这次任务就是他的命,办不好,他也不能再继续活下去,不能活,那他就根本不要谈什么将来。
他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办成,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
“看样子,我是见不着妙丽公主了。”东方肆一脸惋惜的模样,也不知道其中又有几分真诚。
三人同坐在凉亭里,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至始至终都是少主寡语,看上去置身事外,却又奇异的身在其中。
至于段蓝枫等三人,依旧是被控制的傀儡,可怜至极,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年能为了月轻语漠视曾经跟风不惊的友情,那么今日的苦果,便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像个忠诚的侍卫无神的站在月轻语身侧,却早已失去了灵魂。
“什么声音?”就在三人都开始不说话,品茗着杯中香茶的时候,因为都是绝顶高手,很快便听到一些外来的声音。
当月轻语才这么说的时候,就已经有下属急冲冲的往这边来,看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庄主,外面来了一行人。”并不是很多,却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下属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什么人?”月轻语微皱着眉头,这个时候,午后时分,会有什么人到天下第一庄造访。看来不是他要等的人,所以月轻语在听完属下的禀报后并不是很重视。
以他对那个男人的了解,要是出现在庄里的话,定是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天下第一庄,可不会那么礼尚往来的按正常路子现身。
“不知道什么来路,只是……只是……”那名前来禀报的下属说到这里的时候,开始变得有些吱吱唔唔起来。
“说。”声音轻柔婉约,却有这令人不可抗拒的强势。
这一刻,东方肆跟那名神秘男子也是饶有兴味的看着站在凉亭外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下属,倒是有点意思。
到这种时候,还能这样犹豫,到底对方的出现有多让此人为难,为难到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主子做出准确的回报。
“来的那些人说,说他们把老夫人给您送了回来,要庄主您亲自出去迎接他们。”老夫人,天知道这个老夫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庄主一直是孤身一人,从未听说老庄主和老夫人的存在,他们自然都认为庄主的双亲已经早逝。现在居然跑出一群不好惹的人说把老夫人送回来,怎能不让前来禀报的这名下属纳闷不解,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
只见月轻语猛地站了起来,目光一怔,手中端着的茶杯也在听到下属说出老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失神掉落在地。
神情是无法看出真正意思的混乱。
让同坐的另外两人也收起兴趣之意,因为他们可是知道的,眼前这位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可是从小失去双亲的,所以这庄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夫人之类的人。
可眼下,把老夫人送了回来,是怎么回事?
“娘……”一声轻呼,月轻语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去看看。”东方肆这么对旁边一直很安静的男子说着。
得到对方一个几不可查的点头。
“不惊,月轻语会出来吗?”莫清逸坐在马背上,偏头问着把脑袋挂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
“会。”很肯定的回答。
既然会,那他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不惊说要是他们贸然进去救人的话会有点麻烦,所以在门口等月轻语出来是最安全,最快捷的办法,月轻语有云丫头,他们也有人质不是嘛,筹码在手,就不怕月轻语不现身。
当月轻语真的在短时间内出现在他们眼前时,莫清逸还真是佩服自己的男人,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不惊的掌握中,即使他们这次是来救人,处于劣势,也可以把局面扭转过来。
尤其是月轻语此时脸上的表情,那慌乱不措的模样还是自从自己接触月轻语以来第一次见到的。
莫清逸诧异于月轻语的神色,月轻语又何尝不震惊于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本以为不是自己等的那个人,奈何世事难料,来人正是风不惊,同行的那些熟悉的面孔不是风谷的那些高手又是谁。
竟然是不惊……
本来还慌乱的月轻语一下子变得冷静起来,应该说是看着马背上相拥共骑的两个人强逼自己硬要冷静下来。
脸上露出一个死板的笑意,很是僵硬,一看就是强颜欢笑的那种。
“不知道风谷主今日到访有什么事情嘛。”对于风不惊这样出现,就像把所有的计划一下子给打乱了。
“难道天下第一庄的下人耳朵都有问题,没有跟你说明白我们的来意。”风不惊还是那么懒散,视线有意无意的瞄向了身旁的那辆马车。
当然月轻语也看到了。
娘……
真的会是娘嘛?会是嘛?娘真的没死,像自己当初猜想的那样,娘还活着。
可为什么是不惊,是不惊突然把这件自己已经刻意遗忘很多年的事情再次说了出来。
“风谷主真会开玩笑。”月轻语没有直接接话,而是这样说着。
可这次回答月轻语并不是风不惊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
“月儿,我的月儿,我的轻语,儿子,我是娘,是娘啊!”多么深切的呼唤,多么真挚的情感。
只不过时间不对,场景不对,目前双方所处的势力不对。
那是……
月轻语的背脊一震,虽然那个声音已经变得干哑甚至是苍老,可此时听在月轻语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清晰还有熟悉。
娘亲。
月轻语的心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随即这份柔软很快变得强硬起来。
神色眉宇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谨和阴沉。
“不惊,你想干什么?”刻意疏离的称呼在这一刻变得那么苍白,不惊,还是不自觉的从月轻语口里喊了出来,似乎这两个字已经深刻在他心上,永远也不抹不去。
“本大爷想干什么,这句话你问不合适,应该本大爷问才对,你想干什么?你身后的主子想干什么?”南宫家,就是月灵大陆最大的蛀虫。
本就皱起的眉宇这下更加深凹起来,月轻语隐藏在衣袖里的手早已经攥起拳头,丝丝血红从指缝间溢出,可见月轻语忍的有多辛苦。
“轻语,我的好月儿,快过来,娘要摸摸你,你终于长大了。”马车里的老女人继续不在状态里的急切呼唤。
“齐步,还等什么?把月夫人扶出来,咱们今天可是来送人的。”顺便接人。
“是,主子。”齐叔走到马车前,撩开马车的布帘,进入月轻语等人眼帘的便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盘膝在马车里,似乎不能自由行动。
只见齐叔像拉一个牲口似的把人生生的从马车里拖了出来。
“啊……”老女人痛苦出声,双手就那么无力的垂在身侧,双腿也是不自然的扭曲着,因为齐叔动作较大的缘故,本来披头散发看不清相貌的老女人终于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狰狞可怕,就是那早已经凝血结疤的血洞双眼此时看上去显得很是令人心酸。
这个女人,似乎过的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可这些又与风不惊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这些根本就入不了风不惊的眼,因为在知道这个女人关押在风谷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状态了。
而且风不惊归根结底就是个完全可怕绝情狠辣的人,像月轻语娘亲这样的角色似乎还不能让风不惊真正上心。
如果不是因为清月云的事情,这个女人会永远被他遗忘在风谷,直到成为一堆白骨。
“放开我,放开我,月儿,我的月儿,快救我。”被齐叔掐住脖子无力反抗的疯女人只能无助的呼唤。曾经叫嚣疯魔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见到分离多年的儿子,显得异常的柔弱,而不是充满诅咒的恶毒。
“娘……”那是他的娘,亲娘啊!即使是像月轻语这种早已经失去自我的男人,此时此刻在见到自己亲娘被人那样对待的时候而无动于衷的。
“月轻语,把云丫头还给我。”风不惊似乎并不觉得在天下第一庄的大门口谈判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反而乐在其中。
“救我,月儿,救我。”老女人还在呼喊着。齐叔也没有点她的哑穴,好像就是要让她不停的喊,喊得月轻语失去方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月轻语的衣袖里已经开始滴出血液。
他不能乱,不能冲动,主动权已经开始慢慢从自己身上移到了对方的身上。
不惊,真的够狠,够绝,竟然能用他的娘亲做筹码来交换,也许不止这些,还有更多的别的东西。
“哎呀,真是可惜了,月夫人,看来你儿子真的已经成了南宫家的走狗,为了不违抗自己主子的命令,连你的性命也可以不顾,齐叔……”风不惊看似无意的一番话,却像无数把刀在割着月轻语心肉的同时,也让老女人停止了反抗。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你是在骗我,骗我的,月儿,我的月儿怎么可能会成为南宫家的走狗,不会的,南宫家,怎么可能,那个杀了月儿亲爹的南宫家,毁了我双眼四肢的南宫家,不可能的……月儿,月儿……”完全疯了,完全疯了,在听到风不惊那声叫唤就被齐叔放开的老女人就像乞丐一样在地上不住的挣扎扭曲,哭喊着叫嚣。
这一幕,就像一块烫红的烙铁印在月轻语的心上,灼烧着月轻语的血肉。
看着依旧闲哉自得的风不惊,却让月轻语浑身发寒发冷。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第一百八十章:混乱之初
此时的月轻语就像个被抽去所有活力生命的木偶,目光呆滞的看着在地上不停挣扎蠕动的老妇人,耳边是阵阵质问声,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连声音都无法找到,只能无声无言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知道爹是怎么死的,知道娘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年他虽然还小,却已经懂事,看来当初突然出现把娘带走的那个神秘黑衣人就是风伯父,也就是不惊的爹,应该是收到爹的飞鸽传书,风伯父才会现身把活着的娘救走。
可当初自己仅仅是猜测,却无法确认真实,就这样,自己被主人完全控制了起来,过上了非人棋子的生活。
虽然辛苦更是艰苦,他还是熬了过来,因为他怕死,他不想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更不要谈什么将来和成就。
“娘……”多么苍白干涩的呼唤。
“不要叫我娘,你这个不孝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这个废物,窝囊废,我的不死药,我的长生不死药,你根本就没有把娘的话听进去,你这个废物,废物……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不死药,快点给我,快点给我,我不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要……啊……月哥,月哥,你为什么不成全我,现在连儿子也成了仇人的走狗……难道真的错了,不会的,我没有错,我没有错……”看样子,才清醒没多久的老女人又疯言了起来,在地上像个最肮脏的乞丐,蝼蚁一般。
至于看着这一幕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
突然,月轻语朝着老女人走去,风不惊并没有阻止,他就是来看好戏的,他倒要看看,月轻语会怎么做。
“娘……”月轻语走到老妇人的身前,轻柔的把分隔二十多年的娘亲扶了起来,一举一动都显示出月轻语对女人的关切。
老女人并没有回应,嘴里还是在不停的念叨着,没完没了,似乎置身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她。
“不惊,难道不到庄里去坐坐,我可要好好的感谢感谢你把娘送到我身边。”月轻语并没有转身,而是扶着老女人,朝着庄内走去。只不过没有人见到低头阴霾着表情的月轻语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有人注意点的话,就会发现一滴决绝无情的泪从眼角滑落,却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衣服上。
跟着出来的东方肆还有那个神秘的男子也感到无趣的往回走,都是无情的人,只要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不会分出心思去留意的。
“怎么了娘子?”正要下马进去的风不惊问着莫清逸。
“不惊,现在进去安全嘛!”莫清逸紧握住男人的手腕,他们刚才那么做是不是把月轻语给刺激到了,万一他对云丫头不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