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手一歪，牙刷捅破嘴唇。
“唔，老婆，你还那么有力气啊。”泡沫星子混合着鲜血喷了一池。
第25章
李享匆匆忙忙冲进商场，商场还没正式开始营业，电梯尚未开启，他吃力地扶着腰走在安全通道楼梯间向上爬。
昨晚纵欲一番的结果就是将节目清单忘记的一干二净，赶来的路上随便想了三个，他现在就想尽快到达三楼会议室，给他隐隐疼痛的屁股放松放松。
李享哎了一声，叹气声在楼梯间回荡开来，满满都是幽怨。
“谁啊，一大早的就唉声叹气。”楼下传来声音，脚步声逐渐清晰，李享停下脚步回头，回头一看是霍远，就跟他打了声招呼。
霍远明显顿了顿，回过神后抬头挺胸回声早继续向上爬，李享跟在后头，见到6F的标识后大松一口气，挺了挺身子往办公区域走去。
其他部门主管陆续到达会议室，等人到齐后开始商讨节目。
大家依次说起了节目，轮到李享，他揉了揉鼻子，建议道：“我昨天想了想，其实我们可以部门合力出节目的，比如人资和行政，营业和客服，防损和保养，这样的话，到时候排练，也不必大家全部到齐才可以，只要两两部门就可以了，在出勤情况上，比全部人员到齐也肯定来的方便，而且，大家也只要尽力负责好一个节目就可以了，不用每个节目都操心。”
营业那身材有些圆润的经理觉得提议不错连连点头，拍拍李享肩膀，说道：“我赞同。”
“我看这样也可以，人资和行政的上下班时间比较固定，方便一起抽空练习。”人资身材窈窕的经理也同意。
“那要不就这么决定，等会问问店总意见？”行政的美女经理也赞同，起身竟然想走了。
“为什么防损和保养搭？一帮糙老爷们能弄出什么好节目。”霍远不爽了，选择抗议。
“我也就是随便搭配搭配就这么一说。”李享忽视霍远脸上的不爽，自己爽快道，“要不大家看看怎么搭配比较合适，或者还是等店总同意这样两两配合之后再决定如何配合？”
“我看可以。”美女经理肯定，有事先出了会议室。
一有人出了会议室，反正也没商讨出什么，大家都陆续出了会议室。
李享屁股刚坐的舒服又要起身，还不确定电梯开了没，就不想下楼。
霍远又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李享，撅起嘴巴从他边上走过，一只脚刚跨出会议室，又忍不住贱兮兮的说道：“没想好节目单就没想好，说什么配合不配合，说不出节目单又不会嘲笑你。”
李享没力气和他争吵什么，慢慢起身也走出会议室。
霍远还站在会议室门口，李享侧身从空档走出，头也不回的往楼梯间下去。
霍远龇牙，紧赶慢赶跟在李享身后一起下了楼。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楼梯间踏踏踏的回荡。
下楼比上楼吃力，李享努力正直了身子一步步向下走去，不让自己看起来有问题。
霍远跟在后头目光直视前头李享随意绑起的小辫。小辫子还很短，随着下楼的动作，一颠一颠。不知怎么的，霍远伸出了手，往小辫上一拉，原本就松松绑在后脑勺的皮筋被拉扯了下来，顺带纠缠了一点头发。
李享吃痛，呲的倒吸一口气，回头看霍远盯着手里的皮筋和头发，白了一眼道：“有毛病吧你。”
霍远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鬼迷心窍，军校毕业的他从没近距离接触过绑辫子的男人，就是想摸摸头发看看和女人的有什么不同，没想到就这么把皮筋给拽下来了。他窘迫的额角渗出细汗，也不管李享态度有些微怒，连忙将皮筋还给了李享，说道：“对，对不起啊。”
尽然会从他的嘴里听到道歉，李享倒是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拿过皮筋抬起双手用手指当梳子很快又在脑后绑好了小辫，头也不回的继续下楼。
“内个……”霍远的声音有些犹豫。
“干嘛？”李享没好气的问，爬了楼梯之后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疼。
“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我第一次看到男人跟女人一样绑辫子，就好奇的想摸摸。”
李享眼珠使劲往上翻，止不住地摇头，说：“你说我娘？”
他承认自己虽然身高还挺男人的，但是身材整体来说，真的太单薄了，背后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侧面就能看到，瘦弱的没有一丝抵御能力。
但再怎么样，也离女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眼睛不好就配副眼镜。”推开安全门，商场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来，将人阴暗的面容淡化了。李享迫不及待逃离霍远的目光区域，走在平地上就加快了脚步。
“我真没那个意思。”霍远匆匆赶上，反弹的安全门差点撞上他的鼻子，好在到底是军校毕业的，抬起手肘挡在面部，化解了一场事故。他跟上李享脚步解释。
“你办公室不是在那个方向你跟着我做什么。”李享往右边垮了一步，和霍远保持一定距离。
霍远抓抓脑袋拙嘴笨舌被问到了，一下子停住脚步，看着人离开。
是啊，他也不明白，他干嘛跟着李享。
想了片刻想不出，干脆也不想了，干自己的活去了。
中午没等到陈锋，想来工作在忙，正好早上提的建议有了店总的回复，几位经理就决定一起吃饭。
地点还是在商场5楼，照顾两位美女经理减肥的需求，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厅。
菜式清爽，清脆爽口，就是量少了点，于是点了满满一桌，不多久都清空了。
“没想到店总也挺欣赏这个方案的。”营业经理揉着啤酒肚擦着嘴角说，“我给他留言，没一会儿就回复了。”
营业经理作为店总的第一代理人，自然代理店总不在期间的所有事宜，一些不能自己下的定论与结果的事宜都用短信留言的方式报备告知。
今天一早店总就去总公司开会去了，可能利用休息期间回的留言。能抽空回复就说明他的重视以及事件的重要性。
“而且店总还给出了他的搭配方案，我念给大家听听。”营业经理拿出手机翻出留言稳了稳身子说，“人资和行政一组，因为女员工比较多，可以安排歌舞节目；营业和保养一组，基本都是男员工，可以安排相声魔术节目；最后客服和防损这两有处分的，必须戴罪立功，可以安排夺人眼球的节目，比如胸口碎大石、热锅铁砂掌。Ove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美女经理毫无形象的拍桌大笑，喘着粗气边笑边喷边拍拍坐在她左手边的李享，问，“兄弟，节目很精彩，我很期待。”
李享差不多黑了脸，面无表情任由美女经理取笑。他觉得节目怎么安排都很无所谓，但是要和霍远一起配合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真的很无所谓，可对方就不一定了，霍远莫名的敌视感，让他只能对霍远无视。
“我没问题，我可以躺着被石头压，我身体好，没事。”霍远突然发扬大无畏的精神，认真说，李享楞了下，扫了眼霍远一本正紧的脸，又心想，好像敌意也不是那么浓了嘛。
“那大家就想一下各自的节目好了，就按照店总的指示来做，这周之前再聚一下汇报各自的节目可行性，具体时间到时候再说，就这样吧。”营业经理宣布解散，一行人起身离开。
李享和霍远站在电梯间等下行电梯，突然李享说：“你会唱歌么？”
霍远看了看四周，电梯间也就他俩没有别人，应该就是在问他，回答说：“会唱。”
“唱的好么？”李享盯着电梯数字没有回头淡淡问。
“应该还行吧。”霍远客气回答。
“叮。”电梯门打开，人群鱼贯而出，等人都走完了，两人才上去。
李享按着楼层数字，说：“我想了个节目，应该不错，跟你先通通气，具体可行否就要看店总的回复了。”
霍远猛点头，让他不要动脑子想节目什么的他最高兴了。
“《蜗牛》会唱么？”
“怎么不会了。”
“你唱歌，我弹琴，你看可以吗？”
电梯再次“叮”的一声打开门，李享没有等到回复率先出了电梯，有个性的回了自己办公室。霍远愣在电梯里，直到电梯门再次合上，才反应过来，快速按下开门键才没被送上楼。
有点酷嘛。
隔了几天大家再聚首，把各自的准备节目都汇报给了店总，店总捏着节目单点头赞同连说大家没让他失望。
人资和行政共出六人跳热舞，下午3点之后就去四楼舞蹈馆，包下一间请了舞蹈老师开始练习，一周三次，每次2小时，时间上绰绰有余。
营业和保养就两经理出面，表演相声。营业助理帮忙给两人分别打印了厚厚一叠台词，两老头每天背的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客服和防损，也两主管出面，李享弹琴霍远唱歌，演唱一首比较励志的歌。
“竟然不是胸口碎大石啊。”美女经理有些遗憾地说。
李享淡淡的笑，问店总：“钢琴到时候会场会准备的吧。”
“节目报上去就会准备，你这边确定，那边绝对没问题。”店总回复。
“那就这个节目，我没问题。”李享肯定道，然后看了看霍远，“我们先分别各自联系，到时候再配合练习，怎么样？”
霍远没有疑问，坚定点头。
会议结束，各自散场。
这边李享终于要为元旦晚会鼓足精神进行排练，那边陈锋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
“坐。”陈锋拉开专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了客人，问，“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孟一鸣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几乎没什么表情，说：“我问了总台。”
陈锋点头，关上了原本还在写病历的电脑屏幕，问：“是有事吧。”
“恩。”孟一鸣点头，微微面露难色，考虑了很久，说：“上次听你说起肿瘤病人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带我妈去别家医院看看，看看别家专家是怎么说的，可我妈推脱了。一次两次我觉得可能她有什么顾虑不愿意去，三次四次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昨天我又和我妈提起去别家医院看看，专家都已经预约好了，她拒绝了，而且连我妻子都帮她一起回绝，让我觉得有些问题。”
“你觉得是什么问题那？”陈锋端起茶杯喝起了茶，不动声色地问。
“我不知道。”孟一鸣低下头，双手抵在额头上，情绪开始变得失落，“我试图让自己别往坏方面想，可她们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起疑了，可我又怕其实事情是真的不好，我不想因为我的疑心让我母亲难堪。”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放下茶杯，陈锋问，态度有些疏离，不想让自己摊上一些根本和他无关的事情。
“我……我……我也不知道。”
“……”放下的被子再次被拿在了手中，只是这次没有被送入口中，而是被陈锋拿在手中把玩着。
“我相信温院长的医术，再怎么说，因为是我妻子的舅舅，在治疗方面给予我们很大的帮助，经常关心病情有些事情还亲力亲为。可那次和你交谈分开之后，我也有问过其他一些医生，他们都认为化疗了近两年的人还没有手术且生活状态自理能力都还可以的人，可能病情不严重，所以……”说着说着，孟一鸣停顿了下来，抬起头突然抓住陈锋的手，被把玩的茶杯泼出了水，弄湿了孟一鸣的衣袖，他像没看到似得，不为所动。
陈锋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到了，连忙放下茶杯抽出纸巾七手八脚的擦去水迹。等一切都弄好，才平下心问：“所以说，你找我到底是要干嘛。”
“我想让你帮我查查，我母亲到底是什么病，病的情况到底严重与否。”
“然后那？先不论我神经外科和肿瘤外科根本分开了两个病区，我关心不到那边的情况。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样？是得了重病，你还是要自己给她治疗。若不是重病……你知道了又打算怎么办？”陈锋问，严谨严肃。
孟一鸣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开，他盯着陈锋的眼神不安却坚定，他说：“你知道的，我有和你说过，因为我母亲说将不久于人世，想看到我娶妻生子，为了达成她的愿望，我才和李享……和我当时的对象分手的。虽然我和我妻子有协定，等我妈过世了，我们自动离婚，可我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我们无法离婚，现在孩子都有了，我和李……和那对象就没有和好的机会了。我头痛又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最迷茫的是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活着。”陈锋抽回被孟一鸣捏住的手，双手环胸背靠椅背，一阵见血。
孟一鸣表情开始惊慌，片刻之后颓然的倒在椅子里，喃喃而语：“你，好像说的对。”
陈锋捏紧拳头，克制着自己挥拳而出的冲动，将两拳头紧紧箍在怀中，语气冷然道：“如果你妈即将不久于人世，你真的会和你妻子离婚吗？你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你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你和你妻子真的没有感情吗？没有感情怎么会有孩子？制造孩子是逼迫的了的吗？你对你妻子冲动了所以你们有了孩子。你要对他们母子俩不负责任吗？你已经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对你对象不负责任了，现在还要再来一次？然后那？你觉得你对象还在原地等你？你就不认为他已经找到真心关爱他的人拥有了自己的幸福？你以为他离不开你？你以为他会对你念念不忘，等着你和你妻子离婚，与你重修旧好，甚至不在意你还有一个拖油瓶？省省吧你，谁离了谁还会让地球停止转动？关于你母亲的病情，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向你母亲问清楚是最合适不过了，我不能也无权去查别人的病情，你有疑问可以来找我，但对于这事，对不起。”
一番谈话，让孟一鸣失魂落魄地离开。陈锋关上办公室门，双手环在后脑勺望向天花板，为自己和李享的未来做起了打算。
第26章
一台手术延误了陈锋下班的时间，李享拨不通陈锋电话，就知道他在忙，给他留了短信说他回自己家跟李妈妈练习钢琴去了，今晚可能不回家。
李妈妈开门看到许久未回家的儿子又是摸脸看瘦了没有，又是围着人看衣服穿暖了没有，最后朝门外张望了许久，问：“小陈没跟你一起回家啊。”
“他忙，我就回来跟你练习会儿钢琴。”李享抓起桌上的菜就往嘴里塞，被李妈妈打了下手不得以洗了手经过饭桌又拿了菜往嘴里塞。
“再烧一个菜就好了，你就忍忍，回家也不跟我们说声，好方便我们多准备点菜，真是的。”李妈妈笑着抱怨，系上围裙转身去了厨房翻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可以烧。
李爸爸坐在琴凳上拉二胡，见李享回来只抬了个眼皮，确定只有儿子一人回家之后，继续咿咿呀呀拉二胡。
李享皱皱鼻子，帮忙准备碗筷，没一会儿新炒的菜上桌，三人围着桌子吃起晚饭。
“下次把小陈一起带上回家，妈妈有话要说，记住了啊。”李妈妈嘱咐，给李享添菜。
李享咬着猪爪恩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你晚上留下吗？”李爸爸问，以前蓄起的络腮大胡不知什么时候刮去了，干干净净清爽的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李享盯着李爸爸光滑的下巴忍不住乐出了声，问：“爸，你胡子什么时候剃的呀，还蛮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