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蓝颜,哪里跑(四)——雪影孤雁醉寒枫

作者:雪影孤雁醉寒枫  录入:01-31

莲儿的脸色比江小浪更红,她的头几乎钻到车窗外了,让窗外凉风吹散她脸上热辣辣的滚烫。

东方宏笑了笑,道:“有什么好羞的。”

江小浪叹口气。道:“一会吃午饭了,给一小杯,好吗?就一小杯。要戒也不能戒得太急啊。难受呢。”

东方宏捏捏他的鼻子,道:“听话。必须戒了。这几天感觉身体怎样?你也服了不少药了。”

江小浪道:“好些了,人精神些,手脚也有点力气了,有人扶着,便能适当做些运动。”

东方宏道:“你受苦了。”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有主人相陪,浪子不觉得苦。”

东方宏道:“要是你能治好,我们就不要去梅林了。”

江小浪道:“嗯。我们随处乱走,游山玩水,过我们的逍遥日子。”

东方宏笑了笑,道:“其实,我很喜欢这样子。我一直照顾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算你一辈子动不得,我也乐意照顾你。当初,你若是一直昏迷不醒来,我就那样一直照顾你,你也不必落得一身罪孽。”

江小浪道:“若是浪子当真不醒,主人的辛苦岂非白废了?”

东方宏叹口气,道:“当时江面初见你时,那一刹那间的惊鸿一撇,已将我心神震摄,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精灵一般的人!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想,也没想你死没死透,只想将你留住,留住一会算一会。没想到竟然真将你救活了。你若是一直不醒,只要不死,我就会一直照顾下去。直到你死去,尸体腐烂为止。”

江小浪摇头,道:“主人可算是世上最任性的人了。捞具死尸带身边,也不怕晦气。”

东方宏抱着他,道:“死尸能有这么漂亮的么?那时我眼中所见,就是沉睡的神仙。”

江小浪叹道:“你真傻!幸好浪子醒来了。若非浪子醒来,又怎能见到如此傻瓜?为了这个傻瓜,就算浪子背负再多的罪孽。也是心甘情愿的。浪子身上这病,不会一辈子的。只要主人愿意替我扎针,加上用内力替我调息,一定会好得更快。主人本就熟悉人身各大穴道,只需掌握施针技巧即可。”

东方宏嗯了一声,道:“我倒希望你一辈子不要动了。省得我再操心你不知会跑哪去。”

江小浪道:“我没跑啊。是不小心着了道,不能算是跑。”

东方宏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帮你扎针。我情愿这样伺候你。”

江小浪白了他一眼。铭升钻进头来,道:“师父,你要是怕扎疼了二师父,那就扎弟子身上。扎对了再扎二师父。”

东方宏瞪了铭升一眼,道:“你人虽然呆头呆脑,可耳朵灵敏嘛。”

铭升赶紧将头缩回去。他可不敢说,自己的耳朵一直在听着车内的动静。

尴尬一笑,道:“弟子这不是关心师父么。二师父也希望自己身子能尽快康复嘛。”

东方宏道:“算你有心。你要是不怕疼,就到我们屋里来。”

到了镇上,他们租了客栈住下。

东方宏把江小浪抱到屋里,铭升跟了进去。

东方宏把门关上,道:“脱。”

铭升愣了,道:“脱啥?”

东方宏道:“脱衣服。”

铭升哦了一声,道:“可是,没个遮档的,二师父看着多羞啊。”

东方宏瞪他一眼,道:“啰嗦!”

说罢,也不等铭升反应过来,直接动手替他除去衣服。

铭升还没反应过来,就己觉上身凉馊馊的。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上身。

江小浪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若是从前,别人拿他当女子,他早跳起来了,可如今,别人拿他当女子,他就像没感觉似的,心里头甚至有一丝丝喜悦。悄悄望向东方宏,东方宏须发已白,年近古稀,但双眼却还神采奕奕,不显龙钟老态。这里三个人,各自一个心思。

铭升心口扑通扑通直跳。江小浪一边说扎针的手法,一边说出穴道的名称,他说得很仔细,东方宏知道,他是有意说给铭升听,暗想:“这小子,心中对铭升有愧,知道我嫌这呆子过于憨厚,明里是在教我,暗里却是在教铭升认穴和金针之术。”

他的手触及铭升的身子,发觉铭升的肌肉结实,不像是一般的书生,嘿了一声,道:“你这呆瓜,身子骨倒也结实。”

铭升干笑两声,道:“弟子虽然读了几年书,可家中农活全是弟子一个人包干。后来因为妻子与人跑了,才会整天汹酒。自从与女儿团圆后,便干起拉车的营生,要是没有载到客人的时候,去帮人家搬搬货,赚点小钱,养家糊口,所以,身子骨结实。”

东方宏哦了一声。不再生疑,专心的按着江小浪说的穴道和针法扎针。

东方宏本就熟悉穴道,费不了多少功夫,便熟悉了金针扎穴的手法。铭升看东方宏竟然当着他的面脱下江小浪上衣,赶紧转过身子,不敢看。

东方宏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轻声对江小浪道:“这呆子,还害羞呢。”

江小浪白了东方宏一眼,道:“看你乐的!”

铭升尴尬的道:“师父,要是没事,弟子去煮药了。”

东方宏嗯了一声,铭升赶紧走出房子,将门关好。

经针炙配合药物和内功治疗,江小浪的身子,也一天一天好起来,他的手和脚己经能活动了。

七天后,江小浪己经能下床行走。

虽然身子仍然虚弱,可却已能独立行走。最开心的莫过于东方宏,长时间操心江小浪的身体,东方宏自己却作息不足,这会放下心来,到了晚上,竟已沉沉睡去。

夜己深,江小浪酒隐发作,全身上下,只感觉难受异常,根本就无法入睡,眼见东方宏睡得正熟,眼珠子转了转,捏手捏脚,悄悄起床,拿了些银子,走到客栈楼下,把伙计弄醒。

伙计本来睡得正香,做着美梦,被江小浪叫醒,正待发火,看清了江小浪容颜,竟硬是把火气憋了回去。

呆呆的看着江小浪,江小浪虽然在这店中住了好几天,但从来没有离开过客房。

进客栈的时候,又是东方宏抱着进去的,伙计根本没看清他的容貌,这会看到江小浪,看到江小浪的容貌,当真是惊讶之极,仿佛见到了神仙一般。

吃吃的赞道:“好美。”

江小浪把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道:“别声张。别把我家主人吵醒了。好不容易他睡熟了,我才能跑出来偷偷喝点酒。”

伙计哦了一声。

江小浪把碎银交给伙计,道:“这些钱能换多少酒,你给我换来。”

伙计看了看江小浪,挠了挠头,道:“公子,这些钱,能换好多酒了,你体质赢弱,若是将这些酒喝下,非喝得烂醉不可。”

江小浪咧嘴一笑,道:“啰嗦,快去拿酒来。”

伙计应了声好,拿了碎银,就去沽酒。酒上了桌,他闻了闻酒,一副馋样,就好像是饿了好久灾民一般,咂咂嘴,道:“好久没喝到酒了,趁他熟睡,好好喝个过隐。快馋死我了!”

……

第134节:羞!身上的咬痕给人看到了

他将酒瓶打开,也不倒杯中,直接就着酒瓶喝了起来。咕噜咕噜几口就把一瓶酒喝个精光。

没多久,就喝了好几瓶。喝得又快又急,没有多久,就扔了满桌的酒瓶。

很快,碎银换的酒便喝个精光。江小浪拍拍肚子,咂咂口,喃喃道:“早知道多拿些银子来。这会要是回房里去,没准把主人吵醒了。可怎么是好?”

酒性很烈,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有些许醉意。

江小浪苦笑,道:“平常想醉的时候,怎么也不醉。今天不想醉,却偏偏只喝几瓶就醉了。”

酒的后劲强大,越来越感觉到醉意,他虽已醉,人却还清醒,这会哪敢往自己屋里走去?看见铭升房中灯火通明,摇摇晃晃的往铭升的房子走去。

铭升正在桌上写着字,听到敲门声,将门打开,见到江小浪,吓了一大跳。

赶紧回到自己桌子上,想将纸撕碎,谁知道他的动作快,江小浪的动作更快。江小浪将纸拿起来看,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铭升尴尬的似是想找地方躲似的,口舌打着结。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江小浪笑道:“好小子,半夜三更默诗经?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是哪家姑娘?我叫主人帮你保媒。”

铭升颤声道:“没。没有姑娘。我,我只是想着左右睡不着,练练字,好久没练字了。”

江小浪哦了一声,道:“我也好久没练字了。看好了。我教你一招笔上功夫。”

江小浪拿过笔,将纸往空中一抛,运劲于笔,以笔代剑,在空中划动,纸飞落桌面,平铺开来,诗经的下半段,便己补全,铭升只看得张口结舌。看向那张纸上的字,忍不住赞道:“好字!好字!二师父写得一手好字!这狂草,笔势如行云流水,我枉自得意自己写得一手好字,可是跟二师父比起来,实是自愧不如啊!”

江小浪将笔放回砚台,摇摇手,道:“你自己慢慢练吧。我去别处走走。要是不把酒气去掉,给他发现,非发脾气不可。”

铭升看他走路摇摇晃晃,赶紧上前将他扶住。江小浪甩甩手,将他甩到一边,才走没几步,便弯下腰呕了起来,铭升赶紧上前,再将他扶住。

酒醉的汉子不好伺候!

铭升本就对他生出爱慕之意,这会手上扶着江小浪,他的心更是扑通扑通直跳,皱着眉,道:“二师父,你喝醉了。大师父要是知道,会不高兴的。”

江小浪嘘了一声,道:“没事。等酒气消散再回去。他就不知道了。”

铭升叹口气,道:“我去弄个醒酒汤给二师父喝下。”

铭升放开江小浪,正想出去弄个醒酒茶来,谁知道,醉酒中的江小浪失去重心,身子咕咚一声倒在地板上。

铭升赶紧又将他扶起。这一扶扶得仓促,竟双双摔倒在地上,江小浪压在李铭升的身上。

江小浪醉里醉气的道:“我没醉!不用醒酒汤。我还可以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铭升怔了怔,道:“第一次见面?在哪里?不是在丁香姑娘那吗?”

江小浪道:“在鬼林,那时,你喝得大醉,把我当鬼仙了。呵呵。”

铭升啊了一声。

江小浪道:“所以,我知道你的酒量也不差。”

铭升苦笑,张口还想说什么。

门口方向传来冷冽的杀气,李铭升只觉头皮发麻,免抬望向门口,只见东方宏一脸寒霜的站在那,他的眼神,就像是想杀人似的。犹其是望向铭升的时候,铭升机灵灵打个寒颤。他的感觉就像一个醋劲冲天的汉子前来捉歼似的。

江小浪苦笑,从李铭升身上爬起,眼睛望望周围,似是想逃。东方宏一把揪住他,抗到肩上,带回房里。

铭升吓得赶紧跟着去,喊道:“师父,师父,二师父只是喝了一点酒,不要生气啊。”

东方宏进了屋子,脸色阴晴不定,把江小浪甩到地上,江小浪摔到地上,疼得直咧嘴。东方宏将门砰的一声关上,差点没把尾随而至的李秀才的鼻子撞扁。

铭升从来没看过脸色这么可怕的东方宏,他眼中所见,东方宏对江小浪,一直是小心伺候的。从来没看过,如此粗鲁的对待江小浪。

铭升拼命的敲着门,喊道:“师父,二师父只是喝了点酒,可不要责罚于他,什么事,等酒醒后再说啊。”

东方宏吼道:“你再敲门,我打断你的手!还不给我滚!”

江小浪嘻嘻一笑,扒在他身上,道:“我又没喝醉,你生什么气嘛?要不,打个商量,咱两一起去喝,喝醉了你再生气,好不好?”

东方宏咬牙,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家伙,咬牙道:“你身子一好,就不安份了。说,喝了多少酒?”

江小浪掐掐手指,道:“一、二、三……大概是十斤……”

东方宏一拳打在他腹部。江小浪被打得弯着腰,张口把腹中的酒吐了出来。

东方宏咬牙切齿的道:“不把你打醒,我就不姓东方!”

铭升被东方宏一吓,果真不敢再敲门,这会听东方宏打江小浪,又急了,敲门敲得更急了,道:“二师父只是喝了点酒而己。师父不要生气了。他身体刚好,别把他打坏了。”

东方宏吼道:“滚回你屋里睡觉去!再不滚,我连你也打!”

铭升道:“师父还是打徒弟吧。别打二师父。他身体刚好。别打坏了。”

江小浪吐完,扑到东方宏身上,道:“跟他没关系,他又不知道我去喝酒了。你打。你打。你打死我好了。反正你不是第一次打我。”

东方宏又气又恼又怜,只觉得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小浪晃动着又沉又重的脑袋,半眯着醉眼看他,看了许久,低吼道:“别动!你晃得我头晕。”

东方宏苦笑,道:“我根本就没动。”

江小浪咧嘴一笑,道:“瞎说!屋子也快被你晃倒了,还说你没动?你当我真的喝醉了,想骗我呢?不行,这屋子晃得厉害,咦,主人,我好像听到铭升在敲门呢。这呆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量?能把屋子敲得直晃?我看看去。”

东方宏气恼的横腰将他抱起,不让他乱跑。

铭升在那一边敲门,一边替江小浪求饶,伙计听楼上炸开窝般的拍门声和求饶声,不由好奇走了上来,道:“客官,你这是怎么了?”

铭升苦着脸,道:“二师父偷偷跑去喝酒。大师父生气了,在打我二师父。”

伙计道:“你管他们呢,他们就是周逾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快回去睡吧。”

铭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伙计白他一眼,道:“你没听见你二师父在说你打你打?”

铭升道:“我听到了。”

伙计道:“他要是不愿意挨打,为何不喊救命,反而说你打你打?”

铭升苦笑道:“可是,就算愿意挨打,也会打坏啊。不行万一把二师父打坏了。怎么办。”

伙计道:“要不,我们把门撞开来。”

铭升道:“撞门?师父要是生气怎么办?”

伙计道:“怕这怕那,不如回屋里睡觉去。”

铭升咬牙,当真和伙计一起用力撞门,门撞开,却看到东方宏抱着江小浪,正要将人放到床上。

铭升赶紧别开脸。

伙计愣在那,看着一脸醉态,脸色红润,醉眼半眯,眼神如媚的江小浪,痴痴的道:“真美。”

东方宏用杀人的眼光瞪着铭升和伙计,把江小浪放到床上,吼道:“滚出去!”

铭升和伙计赶紧走了出去,顺手将门掩上。

伙计拉着铭升走到一边,轻声问:“你二师父,是男人还是姑娘?”

铭升却还一直怔着。

伙计问了好几声,他才回答道:“你看他是男是女?”

伙计挠挠头,道:“我看他衣着是男人的衣着,声音也是男人的声音,言谈举止也全无女儿态,喝酒的模样,更是豪爽过人。可是,他那容貌,却分明是女子容貌。”

铭升望向东方宏和江小浪的房间方向,他的眼中,分明就妒火中烧,还有几分怨毒之色。与平常憨厚的模样实在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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