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焱跟着柳聿涵将这条小吃街的小吃大大小小吃了个遍，等走到小吃街尽头的时候，景焱已经撑得瞎哼哼了，他扒在柳聿涵的肩上，就像是很久之前一样，乖巧地靠着，像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孩子。
出了小吃街走不了几步路就到了广场，广场旁边有林立的商场，广场中央有着一处巨大的喷泉，数米高的泉水从喷泉的中心喷射出来，溅到四周形成一朵朵水花，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漂亮。
广场的人很多，有出来散步的老头儿老太太，还有亲密地靠在一起的情侣，还有打闹的小孩，还有穿着溜冰鞋和踩着滑板的年轻男女在人群中穿梭……景焱啧啧赞叹出声，“好热闹啊，就像是过什么大的节日一样……”
柳聿涵将景焱的双手从自己肩膀上扒下来，转而将他搂进了怀中，景焱个子的确比柳聿涵矮了不少，他先是一惊，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放心地靠在了柳聿涵的怀里，任由柳聿涵带动着他往前走。
他们没有往前走上几步，就听见嘈杂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而且格外密集。他们走过去，发现那里有人围成了一圈，景焱好奇得不得了，让柳聿涵护着他挤了进去。
等两人挤进去才发现，原来是有人趁着今天这个节日向心仪的女孩表白。
男孩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花，单膝跪在地上深情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女孩长得很普通，但她的皮肤很好，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脸就已经涨得通红了。在两人的周围还点满了红色的心形蜡烛，看上去颇为浪漫。
景焱吐槽了一句，“真俗气。”
柳聿涵看了一眼男孩和女孩说：“但这个小姑娘一定会答应。”
“你怎么知道？”景焱抬头看他。
“不管俗气不俗气，都是心意啊！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厚着脸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这一步，而且你看小姑娘脸都红了，那可不是气的，那是害羞。”
景焱“啧”了一声，却是有些期待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男孩见女孩一直不说话，竟然将单膝变成了双膝跪地，他仍旧深情地望着那个女孩，只是将手中的玫瑰花又往前递了递，他大声对着那个女孩说：“我喜欢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不是耍流氓，我是以结婚为目的向你表白的！”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么说都哄笑出声。
男孩的脸也有些红了，但他仍旧丝毫不动摇地跪在那里，手也依旧高举着。
女孩终于还是没撑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拉起男孩，连声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了！”
景焱在一边扁扁嘴，“还真是没有悬念啊。”
女孩和男孩在不远处深情相拥，身边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阵阵叫好声，也有起哄着说“亲一个亲一个”的。
景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正要转身，却突然被柳聿涵按住肩膀，就这么亲了上去。
“你干什么唔……”
柳聿涵的舌头很是灵活，趁着景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钻进了他的口中，景焱的脸也悄然地红了。周围的人还在起哄，嘈杂的声音充满了耳朵，但是这个时候景焱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所有的灯光，人群和喊叫都成为了背景，景焱无力地靠在柳聿涵的怀里，正因为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忿忿的时候，柳聿涵低沉的声音顺着凉风刮进了他的耳中。
“景焱，我爱你。”
景焱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莫亦，我也爱你。
第五十四章
柳相和甄馥又离开了柳家别墅，自己住一边儿去了。整栋别墅就剩下景焱和柳聿涵两个人，光棍节那天两人因为滚床单太久而脱力，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才起床，连钟叔看见他们下楼的时候都忍不住打量了他们好几眼。
又过了几天霍达才找到了景焱的住处，然后追到了柳家别墅来。
柳聿涵下班接了景焱以后，两人刚一回家就见到霍达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钟叔最先迎上来。“那位霍先生说是来找少爷您和景少爷的，我听他说的不像是假话，就让他在客厅里先等着了。”
柳聿涵对钟叔礼貌地笑笑，“麻烦钟叔了。”然后跟景焱走了过去。
先开口的是柳聿涵，他的口气疏离却不无礼貌，“霍少前来有何贵干？”
景焱挨着柳聿涵坐下，有些不耐地瞥了一眼霍达，显然是有些不待见霍达的到来。而霍达一看见景焱，就紧张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倒是有些局促地在那里搓了搓手掌，似乎是有些窘迫。等柳聿涵问出口以后，霍达才开了口。
“景焱，你……你是不是没在景家了？”霍达的话不敢说得太直白，只能这样试探着问。
景焱接过女仆端上来的奶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回他的话，“是。”只是声音却格外冷淡。
霍达更不敢问了，他踌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口，柳聿涵却没有什么耐心等他说下去了。景焱不愿意再三提起的事情，柳聿涵自然也就不愿意看到有人在景焱面前提起了。柳聿涵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起身，“好了，如果霍少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和景焱就要休息了。”
霍达连忙出声，“景焱，是不是杜牧泽害的你？”
这话一出口，景焱的脸色变了变，但他最先做的动作就是去看柳聿涵的脸色，发现柳聿涵的脸色没有什么不好看，这才转头回答霍达，“是啊，怎么了？”
霍达脸上的愧疚更甚，他看着景焱，整个人都有些哆嗦，连带着话语都颤抖了起来，“对、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介绍了你们认识，都怪我！当时为什么我要出国？为什么我不早点回来看看你？都怪我……”
景焱脸上的冷淡和疏离这才少了一些，不管怎么说，霍达都是他的发小，而且这事儿还不能全怪霍达。“不干你的事，你不用这样。”
“怎么不用？！”霍达激动地喊出声来，眼眶竟然有些红了，“我们从小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你还多小啊，我就想着要保护好你的，结果、结果没想到就是我这个做哥的反倒引狼入室，害得你……害得你被赶出了景家，还害得你进了精神病院！我想想你遭受的这些事情，我心里就难受！妈的！操他妈的杜牧泽！”到最后霍达竟然完全不受控制地大喊出声。
钟叔都被这声音引来了，还是柳聿涵悄悄地对他做了个手势，钟叔这才放心离开。
景焱的情绪则平静了很多，他拉了拉柳聿涵的手掌，“我们上去吧。”
柳聿涵“嗯”了一声，对霍达说：“霍少，如果方便的话，咱们到书房说吧。”
霍达胡乱点了点头，还没能从那悲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三人走到书房里坐下，钟叔知道他们要谈事情，立马吩咐了其余的女仆不要过来。
这次先开口的依旧是柳聿涵，他面色严肃地看着霍达，声音低沉，“如果霍少上门只是为了向景焱道歉的话，那么我想这样就够了。景焱现在也不需要什么道歉了，他过得很好，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霍达被柳聿涵的话激怒了，他猛地站起来，冷声道：“过得很好？就跟你？”他又扭头看向景焱，“找个男人当对象，你觉得靠得住吗？想一想杜牧泽……”
景焱直接打断了他，“他跟杜牧泽不一样。”
“你才多少岁？你进入社会了吗？你连大学都还没出，你有个什么阅历？你就知道他跟杜牧泽不一样了？”霍达怒斥出声。
还没等景焱反驳他，柳聿涵就先出了声，“霍少，你知道吗？你的这番话足以让我直接让人把你扔出去了。”
霍达冷笑一声，“我可不怕你！”
柳聿涵同样也回以冷笑，“你在我这里逞英雄算什么本事？如果你是真的为景焱着想，倒不如先去料理了杜牧泽。”
“我本来就打算找杜牧泽替景焱讨回来！”霍达顿了一下，高傲地看着柳聿涵，“倒是你，你凭什么说景焱跟你在一起会过得好？”
柳聿涵轻蔑地看着霍达，慢条斯理地说：“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将景焱从医院里带出来的人是我，这段时间照顾他的人是我，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人也是我。若论亲密程度，当然是我这个做恋人的与景焱更亲密。霍达，我称你一声‘霍少’那是尊重你，但并不代表我就得忍受你的这些脾气。你要在我面前逞凶，那我就敢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你……”霍达被他的话噎住，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一旁的景焱听到柳聿涵这话笑了两声，然后走到霍达的面前，说：“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没脑子啊？我还以为你出了趟国能成熟不少呢！啧，别打嘴仗了，没什么好争的，我都见过柳聿涵的爸妈了，又不是你现在两三句话我就得跟他分手，你还没睡醒吧？”
霍达的脸红了红，心道景焱还是跟以前一样嘴毒得不行！
柳聿涵笑了笑，对景焱说：“你先去洗澡吧，在车上的时候你不是就在说想洗澡了吗？”
景焱说了一句“那我先去洗澡了”，就离开了书房。
一时间，书房里就剩下了柳聿涵和霍达两人。
柳聿涵抬头看霍达，“怎么样？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霍达这才算是真正冷静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也在打算帮景焱讨回来？”
柳聿涵毫不避讳，点点头说：“是。”
霍达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狠声道：“景焱喜欢你，我也没办法。不过现在，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对付杜牧泽。”
柳聿涵沉默着不说话。
霍达有些急了，“你答应不答应？景焱还没跟你说过我家是做什么的吧？”
柳聿涵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家是做什么的？”
这下霍达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这话说出来颇有点“我爸是李刚”的味道。“C市的市委书记姓霍。”
柳聿涵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柳聿涵突然想到几天前何秋元的那番话，他马上问霍达，“你家有做警察的吗？”
“有啊，我姐夫就是警察世家出身！”
柳聿涵脸上总算是浮现了一个笑容，“那正好……”正好，一张围困杜牧泽的网正好被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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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签订完合同，凯乐设计那边就很快选好了设计师送过来。设计师叫王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倒还有几分学术风，不过柳氏的员工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所以对于王磊的到来感觉都挺平淡的。
佟娜先带着王磊去见了柳聿涵，柳聿涵好好打量了一下王磊，才笑着让佟娜带他下去先好好招待着了。等佟娜带着王磊走了，柳聿涵才打内线电话叫来了王志，将调查王磊资料的活儿交给了他。
交代完王志，柳聿涵就又抽空给郝大志打了个电话，约定好时间带景焱去复查看看。这边柳聿涵刚挂断电话，那边手机就响了。打来的电话是国际长途，对方是之前在泰国时的那个金银铜锡制品店的老板，他是通知柳聿涵那个订做的小酒壶已经做好了。
柳聿涵让老板在上面刻了“MY”两个字母，才让他寄了过来。
因为跟景焱的关系不一样了，柳聿涵才觉得这个小酒壶的意义一下子变得特别起来。他几乎是甜滋滋地挂断了电话，想着等收到就小酒壶以后倒是可以跟景焱脖子上的小酒壶交换一下。
一切都在轨道上按照计划进行着……
第五十五章
又是上次那个小区，柳聿涵开着黑色迈巴赫往里走，景焱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只不过这次门卫没有再拦住他们，因为来之前柳聿涵就已经给郝长志打过电话了。
柳聿涵带着景焱轻车熟路地往上走，柳聿涵敲开门，来开门的是郝长志的妻子。她热情地将两人迎进去，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上了做好的点心和奶茶，这些都是之前景焱喜欢的东西，不过现在景焱可没那么厚脸皮能像小孩子一样，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嘴里送了。
郝长志穿着白色的唐装，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看着柳聿涵和景焱，问道：“现在好了？”
柳聿涵替景焱答了话，“是的，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来来来，坐！别站着！”郝长志听后笑着招呼道。
两个人坐下来，郝长志就开始细细地问起景焱问题来，等几个人聊得差不多了，郝长志的妻子也走了出来，她取下腰上的围裙，笑着道：“该吃饭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柳聿涵推拒没能推拒得了，也就笑着答应了。
郝长志将两人引到饭厅去坐下，就转身进了厨房，柳聿涵和景焱坐在外面，还能听见厨房里面传出郝长志的声音，“哎呀，你别端这个，这个烫手，给我给我！”
“那你用帕子垫着端啊。”郝长志的妻子不放心地补了一句。而后就是一阵略略嘈杂的盘盏碰撞声。
景焱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屋子里，这间屋子的装潢很简单，不过都透着一股子书香气，屋里摆放着的物品大都是成双成对的，从细枝末节里都透出了一种温馨的味道来。景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么大年纪了，感情真好。”
柳聿涵笑眯眯地伸手揉了下景焱的头，“等我们也这么大年纪了，也可以感情这么好。”
景焱“嘁”了一声，嘴角的笑容却有些遮不住。
很快郝长志和他的妻子就一前一后出了厨房，作为晚辈，柳聿涵跟景焱也马上起身接过菜帮忙摆好，郝长志的妻子又转身去拿了碗筷出来。一顿饭吃得很安静，柳聿涵也没多作停留，倒是告辞出门的时候，郝长志叫住了他，单独低声说了几句话。
“如果我没有判断失误的话，你的这位朋友应该是有家族遗传病史，后面还可能有发病的时候，所以如果他再出现了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你就马上带着他来找我。”郝长志的话，直到柳聿涵上车了都还在耳边回荡。
有家族遗传病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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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孟说想要邀请柳聿涵同他一起出去旅游还真不只是说说就罢了，他先是打了柳聿涵的手机，结果被景焱瞅到，眼疾手快给挂了。后来景焱还很是干脆直接地拿着柳聿涵的手机设置了黑名单。于是汤孟的电话就打到了别墅，接电话的是钟叔，柳聿涵正巧和景焱去郝长志那里了，钟叔就委婉地告诉汤孟少爷不在家，汤孟却觉得柳聿涵这是真的在疏远了。
没过两天，汤孟就先打了个电话到柳氏，告诉佟娜他要来柳氏。后面也不管佟娜说什么，他就直接开着车来柳氏了。这个时间，柳聿涵在办公室里坐着，汤孟心道这总不会再错过了吧？
佟娜带着汤孟敲响办公室门的时候，王志正站在里面跟柳聿涵汇报那个设计师的资料。
“老板，汤少来了。”佟娜也是知道自家老板跟这位汤家继承人的关系的，所以也没敢怠慢，连忙将汤孟带到了柳聿涵办公室门外。如果她知道后面自己会被因此扣工资的话，那打死她她也不敢把汤孟往这儿带了。
王志在里面也听见了佟娜的声音，他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老板，您跟汤孟认识啊？”
柳聿涵点点头，问：“是，怎么了？”
因为在柳聿涵手下工作时间也不短了，所以王志也就放心大胆地说了，“老板，这个汤孟家不是有黑道底子吗？以前我和老大跟他打过交道，这个汤孟挺有心机手段的，若说交好的话，不大适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