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远城的?!难不成和我样隔壁城来的?!远城哪条街的?”
“一中的。”宇说着跑出一个空当来,我传了出去。
我真惊讶他的力量,真不是他那样的身材能拥有的,他甚至可以在底线单打比他高大的锋线。
我们占据着场上,光头一伙终于上场了,还真不是吃素的,稳健彪悍的球风,聪明得看破了我们的特点。我们被打下来后,小宇怨我保守。
“配合不是你这么打的。”他说。
“那你教下我怎么打。”我请教的问。
他白了我一眼,说:“你这种队友适合打比赛,不适合平时训练。”
“怎么?”我有些好笑,小宇已经不再唯‘我’是从了。
“你打球只会为队友创造机会和空间,容易增长他们的惰性,你要让他们学着自己寻找机会。”
我们又上上下下了好几个回合,有次下来时,光头也在场下,他问小宇几年级了。
“十年级,高一。”
“还行啊,这孩子。”他口气很随意。小宇也问他的情况。
“我是你们老对手十四中的,前些日子刚毕业。”他这一说我挺感兴趣,问他们十四中的情况怎么样。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看我们怎么样,还不就那样!不过下届有看头,特别是有个高一的,过个年头你们远城又有球星了。”他说最后一句时,小宇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接着光头又问我什么来头。
“早毕业了。”
他哼了声,道:“床头捉刀者真英雄也。”说完跳起来,朝场上喊垃圾话:“欧阳华军,你给别人一个眼神就防住了!”
我们一直打到天黑,散伙的时候,光头叫我们有空经常来这里玩。
“一定。”我说。小宇很调皮接着道:“把你们那个未来的球星也叫过来。”光头听了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穿过几条干净僻静的巷子到大街,路灯都亮了。我和小宇都很愉快,讨论着今天那些人打球的特点。我无意识的就把手搭在他肩上。
“你干嘛?”他抓住我的手放下去。
“有什么关系。哪个好哥们不勾肩搭背的。”我又搭了上去,还把他往自己身上一楼。他也没在觉得别扭,让我去了。
我突然想逗逗他,真的只是想逗一逗他而已。我搭在他肩上的手从他上而下滑到他的腰,他有些无所适从,我继续向下到达他的臀部,轻轻的游走着。
“你确定?”他抬头看着我,用后果很严重的口气问。
“我确定!”我边说边笑。你能怎么着?他突然整个往我身上一靠,撒娇的说:“枭哥哥,你好坏哦,讨厌……”他话一出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套,我们都笑趴了,遭到路人侧目。
那个夜晚,我要他叫了我一夜枭哥哥。
周一小宇得上课去,离开远城我没有直接去信城,而是买了张去林城的票。到达后我打了个电话给徐昊,见面时他甩了份本地报纸给我,头版大标题:文化公园,小心暴徒出没!配图是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死不了,也不至于残废,就是够他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换个角色玩几个月。”
他带我去吃饭,几杯酒下肚,他问:“那王八蛋不是李伶俐男朋友吗?”
“我说你tm什么时候做事还问其他的?”
“有次我在街上遇到她了,老同学,我给了号码给她,没有联系过。”
“跟你不熟,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和你这人打交道。”
“那她怎么就和那头牲打交道了?有什么麻烦,她一个电话我还能不解决了,根本不用你开口。看她挺清高的,看不起我们这种人。”
“你他们胡说些什么,她敢看不起你?我不教训她。”
“行了,我怎么就没什么徒弟,妹妹了。”
第11章:街球
放暑假了,我没再到处跑,留在信城一个广告传媒公司里打杂。小宇还有补习班,我们约定这个月就不见面了,等课补完了来信城过暑假。他哦了声。
那天下午6点多,还在加班,接到小宇的电话,他说他到信城了。惊讶之余,我请了假赶往了火车站。
接到人后我带他一起回了租房,然后开始做爱。
完事之后,时间还早,我们都很饿,便做了些食物。
“你课都上完了?”
“我没去了,高一升高二补习自愿。”
“你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想来找你,不想现在还在教室里睡觉。”他说着过来要抱,我把他搂到身上,用脸蹭他。
“你是不是不想我来?”他抬起头问我。
“你们年级暑假不上补习班有多少人?”
“不知道。”
“那你们班呢?”
“有三四个吧。”
“一个班有三四个,你们年级20个班,差不多就200个,到时学校会因为进度快慢,把你们按文理各编一个班,你就会被编进去。”
“那又怎么了。”
“你们现在还有实验班,然后就是普通班,再然后就是你们这样不补习的,以前都被叫做勒色班。
“你这么清楚,那你说当时你暑假去上了补习班吗?”
“我那时情况不同。”
“怎么不同?”
“我要帮老李建设球队,打夏季联赛,再说我们那一届在校队的都约好的,都不补习,这样好编到一个班去。”
“真的?那你们编到一起了吗?那不是你们班队就是校队?”
“这个以后我跟你慢慢说。”
我这样一说,他表示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看他根本还没明白我意思,或者明白了也没当回事。
“你回去吧,回去补习,明天我就带你去买票。”
“你这是赶我走?”他真不高兴了。
“你不知道勒色班的学习氛围有多糟。”
“那是我的事!你为什么不想我在你这里?!我就算回去了也不会去补习!”
“我怎么就不想你在我这里了!”我也强硬了起来。小宇根本不知道他这么不顾一切为了能和我在一起,我心里有多感动。但我一想到他到时会因为学习的吃力而迷茫失措,甚至跟着那些人学坏,是我怎么也不想看到的。
小宇很委屈,沉默些许他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早知道会这样,我就骗你说补习取消了,被勒令禁止了。你这样反对我,我以后都不想对你这么坦诚了。”他又自嘲的笑了笑。
次日我们也没去哪,就是和他在小区球场玩儿。快吃晚饭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就剩我和小宇还多玩了会。没什么兴致,太阳落山好阵子了,大夏天的天也不见黑,我们也准备走了。
“你上衣。”我朝小宇扬了下眉。
“怎么了?”他低头看自己的T恤。
“脱下来。”
他茫然中带着羞涩:“干嘛?”
“你脱下来嘛。”
“我才不。”
“你脱不脱?”我扑过去抓住他的衣服往上捞。
他急了,捂着衣服要挣脱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调戏你!”我挠了下他腋窝,趁他痒得乱动后放松戒备那下,把上衣给翻了出来,他整个上身暴露在夕阳下,两个小红点中间的心肌轻微的一前一后。我以为他会低头,但他只是看着我,豆大的汗粒从短发里渗出来,划过太阳穴,脸,落到锁骨上。
“你哪来这么多汗啊?”我边说边拧他那像在水浸湿的T恤,大股的液体从指间落地。拧干我扔给他,他又拿着往身上擦,擦完自己又拧干,抖平穿上。
离开球场时他说:“杨枭,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我并不需要别人对我好。”
“那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有人需要我。”他说完往前面走了,像每一个天赋才能的人,他走出一种稳健而高傲的姿势,可以面对全世界,也可以背对全世界。
小宇离开信城后我一阵失落,我没去送他,他坐18路去了火车站,我坐28路去了公司。后面的一个月他里都没打电话发信息给我,都是我主动联系他,一点都不敢怠慢。拿到那个月的工资后,小宇课也补完了,我叫他过信城来。
“我可以去吗?”
“你说这话就是想气我,好像我不准你来。我现在尊请小宇宇同学来信城,一切给报销,陪吃陪喝陪睡陪玩,劳驾给个面子。”
他嗯了一声我就知道他在笑。“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小宇闹着要去做兼职,我不乐意,我就想养着他。
“你要不要去学点街舞,滑板,跑酷什么,我帮你去报个班。”
“我刚把课上完。”
“你就这么不想上课?你多学学,别以为自己知道很多。”
“我知道不多,但学了这么久了,总要有假期吧。”
“那你就一直玩,篮球也不打了。”
“别啊,我来信城就是找你打球的。”
“你找我打球,我一周要上五天班,下午6点才下班。”
“所以我要去找兼职,就做周一到周五的。”
“你个小孩。单一帆你听过没有?”
“没有。”
“南系街球水平的代表人物,你上网搜得到他很多视频的。”
“街球!?”小宇眼睛里的好奇和向往,让我不由叹了口气。
周末下午我就带小宇去了森林球场。“街球这玩意,玩玩可以,你别太当真。”路上,我很认真但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跟他说。他很乖的点了点头
单一帆很惊讶我跑到他这里来,他正带着二十号人一起热身。相互骂了几句后,我把他介绍给小宇:“这是帆哥,你表现好点,他要看得上你,你可能还得叫声单师傅。又介绍了小宇:“我表弟,陈新宇,叫小宇就是了,来信城玩我没时间陪,麻烦你老哥教导教导。”
单一帆笑了起来:“你不怕我带坏你表弟。”说着看了小宇一眼。
“带坏了要你赔!”
自从跟了单一帆,每天回家小宇都要跟我说他看倒了哪些牛逼动作,以及自己遇到那些麻烦,一些心得。后来老单也打过电话给我,说:把你表弟借给我算了,这么好的街球料子,不培养出来就是浪费。我一点也不想把这些告诉小宇。
有天他把训练的视频拿了回来,要我过目,视频前面也是些基础训练,后面三vs三。小宇面对一个老鸟,他做了一个跨下换手向右,又拉回来同时又一个跨下,企图跳投。
“我说”你那些crossover,用来干嘛的?“
“过人啊,很好用的”
“好用?人家站在那不动,让你去换浪费体力。你还以为自己是艾弗森,晃断别人脚踝,还脚踝终结者?”
“我可没说自己是艾弗森,杨枭你对街球有偏见。”
“我怎么对街球有偏见?我自己打街球的。”
“你打街球的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
“一直都在打,高中,防疫站,烟草局,人民医院。大学各种公园,去年暑假良城洗头公园,都是街头球场。”
“呵呵呵,你这叫打街球?你这叫打野球吧。”
“我看你很懂了嘛。”
“我,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我拿训练视频回来给你看看。我知道,你是怕我沉溺那些眼花缭乱的动作,而放弃脚踏实地的进取,”
“你怎么想随意,我就给个意见,让你参考下。”我口口声声这么说,实际上我心里并不就只是提个意见让他参考,我前面说了,他是我唯一真正教过的人,要我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某条不归路,我做不到。
“我会好好想的。改天我们去打球,我和你。”我一乐,小孩刚学点东西就想在我面前显,改天让你好看。“我等着有空,见识见识。”我说。
于是那个周末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我们起床斗牛去了。
他运得很低,突然一个拉伸想转身过我,球一转,“翻腕!”我喊了声,他很无奈。
调整过来后他进行突破,玩着他给我来sneaker back,一个空步后往回拉,“走步!”我毫不客气扔出一句。他刚想出的手又收了回来,喊了句fuck。球滚落在地。
“零容忍!再加上着装令,累计四次”
“去你妹!”
“再次零容忍,你毕业了。”
“我……”他似乎要辩解,却又无法道明,只抿了抿嘴瞪着我,一副算你狠的样子,出场喝了水,一屁股坐在球架下:“你自己玩吧。”
“怎么?生气了?”我边问边捡起地上的球。
“没有。”
“还没有?”我运了两下,挑投。
“真没有。我在想,你跟我讲的,街球的自由是随意而不是随便,可能我有点过,我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太放纵了。最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你这么想?其实我是故意挑毛病气你的。”
“我知道。”他白了我一眼。
“手。”
他很乖把手伸了出来,我一把拉起了他揽在怀里,他竟然一下挣脱:“抱人犯规,累计一次!”
“哈哈哈哈。”
很快就我生日了,考虑到哥几个工作原因,提前在周末做了,吃饭喝酒没什么特别活动。
真20岁那天,就我和小宇两个人。我们买了些红酒,把房间的光线调得暧昧,还放了音乐。
“敬你。”小宇递过酒杯,我迎上去,玻璃与玻璃的撞击声,清脆悦耳。
“还记得去年在溪头,我生日你一杯都没跟我喝的事吗?”
他点了点头:“不可能不记得。”
“你,真是……怎么现在不怕我喝醉难受了?”
“不怕,去年人多,今年就我一个,凭我怎么弄醉你?”
你怎么不能弄醉我,我早就因为你醉得一蹋糊涂,醉得不醒人世了。
“我也敬你,你要不要和我交个杯,手挽手,交杯。”我笑着问他。
“不要那种做给别人看的方式。”
“那我们换一个,我想喝你那瓶,我把我这个给你。”
“好啊。”他饶有兴致和我交换了酒杯,房间里一声又一声清脆悦耳。
我趁他不注意从他后面抱住了他,醉醺醺的说:“我的礼物呢?”他仰着脖子蹭我的脸。酒精把他的脸醺得泛红,我们的相互呼吸着对方,他轻张开了嘴用舌头舔我的嘴唇,要我怎么克制自己……
第12章:流氓
小宇开学,要离开我了。他和我约好以后一个月见一次面。
“一个月两次太折腾你了。”他说
“那没什么,总比隔着屏幕看得到摸不到好。”
“每次回来就待一天就走,次数多了,折磨人。”
我忍不住抱他:“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