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护送你们过去!”黏糊了大半个晌午的祁荣霄终于可以出了景泰苑去办正事儿了!
赵管家并没有准备太多东西,人也只带了几个心腹的仆从。因为东西准备得很少,中午的时候老赵就来跟司维回报,说行李已经准备好了。祁荣霄认为昨晚歹人一击不成会消停一两天准备下一次袭击,为免迟则生变,司维等人最好是尽快转移。
当天用过午膳,司维就要带着几个孩子离开。几个孩子早早被送上马车安顿好,司维故意磨磨蹭蹭地留到了最后。
“怎么还留在这里?大家都在等你了!”临近出发祁荣霄去送行,却没看到司维,急忙去景泰苑找人。
司维没说话,白了祁荣霄一眼,迈步往往外走。刚走了没两步,胳膊就被人钳住,随即被人压在墙上,炽热的吻落了下来。祁荣霄像是惩罚般的吻直到司维喘不过气才结束,“不要跟我赌气!”
司维被祁荣霄抱在怀里,温暖的感觉让他眷恋不已,“把几个孩子送到姐姐那儿,我留下陪你吧?”
“傻话!”祁荣霄轻斥司维,“有你在他们身边,我才放心的,有你在比一百兵士有用。”
“你才说傻话!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他们!”司维很不文雅地犯了个白眼。
“时间不多,我们边走边说!”祁荣霄放开司维,拉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兵士们勇猛,对我也是忠心耿耿,但是临危之时,我相信只有你能毫不犹豫地豁出命去保护他们。”
祁荣霄话音刚落,司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老赵就寻了过来,“爷,伪装地马车已经离开了,我们要快点出发。”
“快走!”祁荣霄加快了步速,被他拉着手的司维只能一路小跑。到了马棚,一辆简朴的小驴车已经准备好。
祁荣霄扶着司维上马车,最后嘱咐道:“照顾好孩子,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出事,记得先保住性命!”
到了这份儿上,司维明白祁荣霄是铁了心要送自己离开了,只能闷闷地说了一句,“你也是!”就钻进了车里。
祁荣霄没敢再耽搁时间跟司维黏糊,亲自去打开后门,发现没有异样之后才招手示意车夫出门。
因为怕被熟人看到,老赵也挤进了车厢里。赶车的车夫是熟人,小山村的车夫大哥,刚才因为跟祁荣霄赌气司维并没留意,后来老赵跟车夫说话,司维听着耳熟,才发现的。
“要是瓷娃子在,见到你肯定很高兴!”司维话音一落就发现不对,车厢里只有海棠、湛儿、荞儿、赵管家和自己,“瓷娃子和智清呢?”
“凡芝少爷莫急,咱们一个车坐不下,瓷娃子和智清坐另一辆车先行离开了。”老赵没说实话。他们先离开了是没错,但是他们一个假扮了司维一个假扮了荞儿,还用被子包了一个小假人冒充湛儿,坐着华丽的马车引开祁府外的眼线去了。
这是个风险很大的任务。谁也不知道,幕后的那只黑手会不会恼羞成怒之后杀了二人泄愤。这些后果,祁荣霄对智清和瓷娃子都说了,但是二人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主子对我们好,莫说不一定会死,就算一定会死,我们也愿意去!”
祁荣霄对二人的忠心很满意,特意派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心腹侍卫为他们驾车,危机关头还可以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马车把祁府名下的产业走了一遍,送回了已经查好的账本,也收了一些各商铺、农庄孝敬地年货。
智清和瓷娃子自始至终都没下车,所以那些眼线辛苦跟了一路,也没看出来车上的人根本不是主子吩咐他们盯梢的。智清和瓷娃子,外加一个侍卫,最后也没回祁府,而是晃晃悠悠地去了小山村。
马车直接赶到村里,智清和瓷娃子已经换了他们日常穿的衣服从车上跳下来。小山村的人世世代代穷,很少人见过这么华丽的马车,所以车一到村口,村人就都从家里出来看热闹了。村长还以为是达官贵人驾临,拨拉开村人,急忙上前迎接,结果却看到离开的瓷娃子。
“瓷娃子,你怎么回来了!”看到被自己送走的孩子体体面面地回来,村长也是高兴的,“胖了,也高了!孔小哥对你好吗?”
“好着呢!”瓷娃子见到熟人也高兴,“主子不仅给我新衣穿,每餐吃肉,还教我识字,说将来要送我考状元呢!”
“哎,哎,那就好……”村长一方面替瓷娃子高兴,另一方面又嫉妒自家儿子怎么没这么好运气被侯爷看中,“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惹恼主子,被赶回来了?”
“大叔,你想岔了!”一直站在瓷娃子身后的智清笑着开口,“主子这是体恤瓷娃子,说快过年了,让他提前回来祭拜一下爹娘!”
“嗯!”瓷娃子用力点头,“主子不放心我自己回来,还让智清大哥陪我一起!”
如果司维在场,一定会感叹,自己身边最最憨直的俩人就这么被祁荣霄给教坏了。没错,这些话都是祁荣霄教他们的,包括在人多时候暴露身份也是。人越多,那人的估计就越多,不会随随便便杀人泄愤。祁荣霄估量的不错,那人听了眼线的回报,着实发了一通脾气,却也没找智清和瓷娃子的麻烦。
再说做了驴车离开的司维等人,老赵谨慎地让车夫大哥绕了一大圈之后转到一个偏僻处下车,等车夫大哥离开,他带着众人穿过一片小树林,上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他们这才真正踏上去投奔姐姐的路。
“赵管家,如此谨慎,是不是太过了?”司维很想长叹,自己这又是进了谍战剧吗?!
“侯爷吩咐过,再小心也不为过!”在没接到侯爷发出的“危险过去”的信号前,老赵就一时一刻也不敢放松。
祁荣霄没有再问,如果祁荣霄不肯告诉他,那问这些忠心的下仆只是为难他们。只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祁府从上到下都这么草木皆兵?难道是皇上?都说“伴君如伴虎”,莫不是皇帝要找茬?可是说不通啊,祁荣霄已经顺了皇帝意交出兵符,而且已经远离朝堂,皇帝要发脾气怎么也轮不到这个相隔几千里的闲散侯爷受过啊?
而且,听祁荣霄偶尔的言辞,皇位上现在做的那个对他们兄弟还是颇为宠信的。那会是谁?祁荣霄现在虽然没了实权但是还是个皇帝亲封的侯爷啊!能让一个侯爷忌惮的会是什么人?司维暗恨自己平日里没有多做些功课,了解一下朝堂的情况。一个合格的商人一定要关注时事政令,怎么到了这个世界,他就都忘了!
司维越想越懊恼,渐渐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爸爸,呼呼,痛痛飞飞~!”湛儿爬到司维身上,用自己肉肉软软的小手摸摸司维的眉头,像模像样地哄着他。
荞儿也依偎到司维身边,“哥哥是在担心侯爷吗?”
“主子莫要担心,出发前侯爷吩咐过我,说只要您和小少爷们平安,他便无后顾之忧,其他的都不在话下!所以,主子,您只要保护好自己和小少爷们,侯爷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出发前,海棠特意被祁荣霄提点了一番,所以她知道该怎么宽慰司维。
“海棠,侯爷跟你说过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什么人要对侯爷不利?”海棠一开口,司维便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他没把握从老赵口中问出什么,但是他相信海棠不会对他隐瞒。
可惜,海棠摇摇头,“侯爷只说了这些,不过我相信侯爷!他连最凶残的北方游牧族都能打败,不会再有什么更难战胜的了。主子不相信侯爷吗?”
“信!”司维有气无力地说出一个字,“可是相信是一回事,但是担心又是另一回事啊!不会因为相信他就不担心了。”
“这倒也是……”到头来,海棠没劝住司维,反倒被司维引得也开始担心起来。担心侯爷,更担心智清和瓷娃子,她是知道他们俩是去做什么的。同时,她也庆幸没告诉主子真相,不然主子只会更担心的。不得不说,侯爷果然了解自家主子。
“爸爸,痛痛飞飞……”湛儿虽然聪明,但是毕竟还小,不懂那么多复杂的感情,只看到司维难过就以为是痛了,眼泪汪汪地帮爸爸呼痛。
第89章
看到湛儿要哭出来,司维知道自己的表现吓到小家伙了,连忙收拾心情,把小家伙抱到怀里逗弄。
祁荣霄不在,他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他不能这样彷徨不定!
司维逗了湛湛一会儿,好不容易让小家伙收了泪意,司维也收拾好了心情,像平日一样开始考校起弟弟最近的功课来。“荞儿,最近先生们叫你什么了?说给哥哥听听?”
“听听,听听!”湛湛坐在司维怀里拍着手叫。除了爸爸说的故事,他最爱听哥哥背书了!
荞儿一听哥哥要他背功课,立刻从斜挂在身上的小背包里拿出一本书给哥哥,他自己则摇头晃脑地背起来。
“不错一字不差,不过,这篇文章的意思你懂了吗?不要只会背死书啊!”司维合上书,还给荞儿。
荞儿把书放回自己的小背包里,“懂了,不懂意思背起来好难!师父说要先明意再背的。”
“哦?”司维有些惊讶祁荣霄手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前卫的教育人才,这时候的夫子不都应该信奉“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吗?
“先生讲课,不止会说书本上的内容,还会说些跟文章有关的但书上没有的东西,嗯……”荞儿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个形容词:“很有意思,我喜欢听先生讲课!”
荞儿说的司维也来了兴致,想着等这次事情过了,他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位先生。众人说着话,没留意时间的流逝,天黑以后,马车穿过了一个小村庄,向村后的一个小农庄驶去。
这里的人都是日落而息,如果没有偶尔的犬吠声,静悄悄地像个死村一样,要多瘆人有多瘆人。可是,会觉得瘆人的都坐在车里,看不到车外面的情况,坐在车外的,都是习惯了的,也没觉得多吓人。
事实上,就算吓人他们也顾不得了,因为他们的小主子饿了。往日这时候,小湛湛都已经吃饱喝足,等着海棠给他洗过香香,他就可以赖在被窝里听爸爸讲故事了!
“湛湛乖,咱们很快就到了,咱们先吃一块点心,好不好?”海棠怕路上耽搁,俩孩子会饿,提前准备了糕点,可是小家伙将脸贴在司维身上,死活不肯张嘴。
这段日子司维恢复了下厨的习惯,把几个小家伙的嘴都养刁了。其实,不止小湛湛,荞儿和瓷娃子也不爱吃小孩子们都喜欢的点心了,因为点心吃多了,就吃不下哥哥准备的饭菜了,那样太亏!
湛儿把脸贴在司维胸腹之间,闷闷地说:“不要~!爸爸,吃吃!”
司维还没弄明白小家伙是什么意思,那边荞儿也捂着饿扁的小肚子说:“我也想吃哥哥做的晚饭,不想吃点心。”
司维哭笑不得,他做的饭菜就那么好吃吗?俩小家伙宁愿饿肚子也不吃味道不错的点心!“可是要我做饭,你们还要饿很久啊?”
俩小家伙沉默了,似乎都在纠结是吃点心还是饿着肚子等开饭。“哥哥,我可以喝点水吗?”荞儿觉得喝点水就不会觉得那么饿了,待会儿也不耽误吃饭。
“荞少爷,我们马上就到了,待会儿进屋喝点热水吧!”与车夫一起坐在车外的老赵,透过棉门帘说。
老赵说完这句话没多久,车夫就喊了“吁~”。
“赵管家?是海棠回来了么?”外面响起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女声。
“芍药!”司维撩起门帘,高兴地叫迎上来的女子。
“主子!”看到多日不见的主子,芍药几乎是扑上去的,“我估摸海棠这两日会回来,没想到主子您也来了,太好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姐妹俩了……”司维正和芍药说着话,他掀开的门帘缝隙钻出两个小脑袋。
“湛湛,饿饿!”湛儿无辜地望着芍药。
“啊~!”芍药小小地惊呼一下,“看我,主子,快进屋暖和,我这就去给主子和小主子们准备吃的!”
芍药和老赵一人抱一个,将湛儿和荞儿弄下马车,司维和海棠先后跳下来。“这里已经这么冷了!”司维跳下车活动了一下手脚。在车里坐了半天,憋屈地不行,“芍药,这么冷,你怎么就等在外面?”
“今儿喜鹊在院子里叫个不停,夫人说有喜事,让晚些关门,我这正想吩咐门房关门就看到马车来了。”芍药抱着湛儿走在前面引路,不时还回头跟主子说话。
“哦?还有这种事儿?”司维笑笑没多说,“姐姐最近身子还好吧?”
“夫人……”芍药张口欲说什么,看到跟在司维身后的车夫,把话又咽了回去,顿了一会才说:“夫人还是老样子,夫人知道主子来,肯定高兴!”
海棠、芍药等人叫司维“主子”习惯了,后来司维换回男装也一直这么叫着。听过的人本来没当回事儿,后来俩小丫头嚼舌根被海棠听了去,才知道自己坏了事儿。所幸为让孔巧珍安胎,祁荣霄对外宣称的是“老夫人”病重。海棠脑子活,当场就编了说辞告诉俩丫头,“夫人心善,与我们几人主仆情深,病重的时候将我们几个托付给现在的主子,让我们认了新主,改称呼也是夫人的意思!你等小浪蹄子再乱嚼舌根,小心我去告诉管家!”
小丫头对这个泼辣的小姐姐是挺怕的,所以连连应是,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怕被管家知道,反正之后再也没有人那这称呼说事儿了是真的。
再说当下,司维看到芍药的目光,知道她在防备什么,就没再多问,“今日天色已晚,姐姐怕是已经睡下,你就不要再去吵扰她,等明早我亲自去拜见!”
“是!”说话的功夫,几个人已经进了一进院子。芍药唤了一个仆妇去二进院子将空闲的主卧收拾出一间让司维等人歇息,她自己则急匆匆地去了厨房去准备吃食。
海棠进门就没闲着,跟着仆妇一起收拾了屋子。司维刚休息了一会儿,芍药就端着几碗疙瘩汤进来,“主子,先喝点暖暖身子,我再去做点别的。”
“不用了!”司维拦住还要去忙活的芍药,“天色已经这么晚了,马上就该睡觉了,不用吃太多,我们吃这些就行。要是有干粮就熥熥给赵管家和车夫用一些。他们冻了一下午,要多吃点。”
“是!”芍药很快依照司维的吩咐准备了吃的给留在一进院子的管家和车夫送了过去。
“芍药,你不要再张罗我们了,姐姐那边还要你守夜吧?快回去吧,不要让姐姐找不到人!”司维见芍药还要张罗着收拾碗筷,立刻止了她的动作。
芍药也知道夫人现在的状况不好离人,也就没再推让,就回了孔巧珍的卧室值夜。谁知,刚进卧室就看到孔巧珍挺着大肚子披了件外衣坐在床沿。原来,孔巧珍怀孕日久,怀孕的不适症状开始显现,腿脚浮肿、抽筋扰得她无法安然入睡,外面的响动她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因为怕被外人看见她大着肚子,才一直不敢出门。
“芍药,是不是凡芝和荞儿来了?他们怎么不来看我呢?”怀孕的人敏感多疑,孔巧珍也不例外,“他们是不是不稀罕我这个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