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太远,”徐风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你要是再跟我讨价还价,我就立马辞职,别说是澄海了,这条商业街我都不会再来了。”
沈檀夕恨铁不成钢地说:“随你吧!”
徐风耸肩,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说道:“先来聊聊正事儿吧,忙完了我还有事,今天得早点儿下班。”
“只要你的信息有价值,老规矩,明天不来上班都成,”沈檀夕点头,顺带着小声唠叨了一句,“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劳役价值’。”
“你他妈的……”徐风咬咬牙,但只好为自己的带薪早退和休假暂且忍了,“关于萧夏‘预知’的这件事,顺其自然最好,他不想说,就自然有他不想说的道理,我劝你别再细查也别再细想了,多给他点儿空间和时间,见证他的成长,或许比你一辈子都保护着他都更要有成就感。”
“成就感能填饱肚子?”沈檀夕不屑,“好不容易老天垂怜我,终于不用再担心他病情的事,我当然希望他平平平安安,一生无险。”
“能有什么险啊?”
徐风觉得他这就是典型的‘家长病’,三天两头地担心自己‘孩子’会遭到恶人迫害,“而且我也问过他了,虽然不肯细说,但他自己也说了不会是什么有危险的事,你就放心吧,大不了还按照他‘预知的情节’发展,但怎么也不会伤害到他自己就是了。”
沈檀夕眉头不展,似是对这事还不能放下心来:“不管他预知到了什么,但只要让我知道了谁可能会伤害他,我一定饶不了他。”
“哎……”徐风摇头叹气,心想这‘家长病’真是要命。
050.所谓预言
萧夏曾经跟徐风吐露过‘欧阳集团的现任总裁欧阳宇会死’,而且这件事显然跟他和沈檀夕都脱不了干系,但具体为什么会死、怎么死的,萧夏却一直都不肯细说,只是一直表明态度称自己会解决好这个问题。
他是那样的自信、坚定,徐风都不忍再怀疑他什么,哪怕他现在还只是个上学的孩子——好吧,在这点上,他和沈檀夕仍保持着高度的一致——萧夏就是个孩子。这好比黄豆被磨成了豆浆,那也还是豆类,除非被卤水点成了豆腐,发生了本质变化。
所以徐风终归还是判断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孩子永远是在失败中成长,而且这个失败的教训,来得很大,也很快。
大约在距离萧夏亲口对他说‘没有危险’后的第六个……
或者是第七个小时的时候,沈檀夕这头恶狼彻底疯了,因为被他一直护在怀里的那个宝贝,消失了,并且疑似绑架。
全城的黑白两道势力都悄默声息地开始寻人,很快,有效消息的赏金就被抬至到了五位数。凌晨三点一过,萧夏消失前后经过就已经大致查了个清楚。
昨天下午四点,自徐风与萧夏在咖啡店分开后,萧夏就在司机的陪同下带着大白往回家的路上开,但是最终却没有按照既定的线路返回,而是被三辆车夹击着开往了另一条路。更令人揪心的是,在后几段的视频里,司机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
又经核查,最后一个时段画面是由城西区的华阳路口摄像头拍下的,但那个地方,俨然已经偏离回家的路段很远很远了。
徐风站在一旁听着汇报,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果不其然,在确认倒是挟持的情况下,沈檀夕在下一秒就暴躁了起来。
“你先冷静点,这个时候救人最要紧!”徐风知道沈檀夕在萧夏的事情上向来没什么理智,但眼下这种考暴力发泄情绪的方法显然太过幼稚且不自制,于是他堪堪躲过四处乱飞的各种碎渣,安抚道,“你先缓缓,我去查下那几辆车的来历。”
结果不查不要紧,矛头全指向了欧阳宇,但徐风没敢说话,实在是怕沈檀夕一怒之下就拿着枪过去亲自把人崩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萧夏担心的事情可能就是这个。
所以他很认真地综合了全部资料,最后才敢汇报说——
“要不……先把欧阳宇找出来吧。”
沈檀夕坐在沙发上,脚下一片狼藉。
闻言,他慢慢地抬眼看向徐风,抿得僵直的唇线紧紧绷着,半响后才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没什么危险’?”最后几个音咬的极重,徐风甚至觉得他是在嚼自己的骨头——如果萧夏真出了什么事的话。
冷汗涔涔地往下落,徐风很不安也很无奈,心想再也不要因为听信了小孩的梦话而惹到这头恶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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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钟,正是人类该熟睡的时候,却有一群人杀气冲冲地奔往城西。
彼时萧夏正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坐着,他没有被绑着,只是那沙发很简陋,很脏也很破败,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也很狼狈。
“几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这是欧阳宇对萧夏说的第一句话。
“已经五六年了,”萧夏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十分和气地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和你叙叙旧,但是我觉得在这之前,你应该让我跟家里报声平安。”他猜不透才往后的细节,但却深知沈檀夕找不到他会有多么的疯狂。
但欧阳宇却对这种恐怖毫不知情,甚至是并不在意:“我想我们还是谈完了,你再给家里打电话吧,不然我怕我们还没说上几句,你就已经被带走了。”
“可是——”
“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切入正题的好!”欧阳宇急躁地打断了他,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后,才又继续说道,“其实你早答应和我见面,兴许咱们还能在高档的餐厅吃顿丰盛的晚饭,也就更用不着还要在这种偏僻破旧的地方了。”
他的语气像是埋怨,就好像这场类似绑架的邀请本就是萧夏的错。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见我,但是我没接收你的邀请,并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不该有的牵连,”萧夏说的很认真,并不像是敷衍或借口,“我知道欧阳集团是你们的家族集团,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它出现了资金瓶颈,檀夕想要兼并你们本就是非常正常商业行为,而且这也是件互利双赢的事,你也应该试着接受现实才对。”
欧阳宇的表情似是有些震惊,显然萧夏的这番话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不过也是,本想要博同情抬高下兼并的筹码,却没想到反被说教了一顿。
“我接受,我从来没不接受过……”欧阳宇愣愣地回答了两句,又说道,“但是沈总开出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这完全就是侮辱了我们的集团产权!”
高亢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产生了回响,那语气里充满着商人特有的铜臭与奸诈的味道,好像在不经意间喷出的口水里都带着腐蚀性。
同时,这次也轮到了萧夏愣住。
在他的记忆里,欧阳宇求他帮忙的是让沈檀夕停手对欧阳集团的兼并行为,因为这个家族集团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他宁可自己放手一搏,也不要寄居他人檐下。
所以现在,他企图用‘兼并是互利双赢的商业行为,可以令集团平稳度过险期’的解释来说服欧阳宇,虽然这本是他准备在沈檀夕兼并成功后才对欧阳宇说的话,甚至他还准备了类似于抚慰金的入股资金作为朋友之间的帮助——但现在这一切显然都不符合记忆中的情节发展,不光提前了不说,连性质都发生了变化。
“看在咱俩小时候也算是玩伴的份儿上,我希望你能帮我跟沈总多说两句,”欧阳宇诚恳且期盼地看着萧夏,“这次请你过来,用的办法实在是不太好,但我也是着急,过几天就要签合同了,还请你见谅。”
仿佛从前的愧疚都消失不见,此刻欧阳宇那虚与委蛇的说辞,只叫人恶心。
051.晦暗侮辱
萧夏的眼中晃过一丝厌恶的神情。
可即便它稍纵即逝,欧阳宇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并立刻换了副嘴脸:“但如果你不愿意帮我这个老朋友的话,那我也就只好再换种方法了。”
男人说着便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形阻挡了那盏暗黄的小灯,在沙发上投下了大片暗影。
萧夏仰头,呼吸有些紊乱,却还是故作镇定:“你最好在做事之前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如果现在放我走,或许绑架的性质还不会成立。”
但这样的脆弱伪装,下一秒就被欧阳宇恨恨地摔碎在了沙发上!
“欧阳宇!”
那力道就像是铁箍扣在手腕,半点不由挣脱,萧夏瞪大了双眼挣扎,却还是被蛮力强行地按在了沙发上。
——这男人简直就像是疯了!
“如果是你的情色录像,估计沈檀夕那混蛋会用大价格买下来吧?”欧阳宇将萧夏的双手用领带利索地绑住,接着就将手伸进了他的上衣,“虽然胸平平的,但手感却还真是不错,难怪他把你当宝贝似的藏在家里。”
“……别碰我!”萧夏觉得阵阵恶心,却怎么也躲不开那手。
好像这段以来的锻炼都化为了泡影,他没有他那么强壮、没有他那么高大、没有他那些格斗技巧,所以他根本挣脱不开,根本无法靠自己而逃脱现在困境。
萧夏无法否认,那一秒里,他在心中无声地呼救着沈檀夕的名字。
——这令他有一丝安心,却也更令他感到耻辱般的痛苦。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对你这么做了,”欧阳宇揉捻着萧夏胸口处的敏感乳首,满足地感受着他因疼痛和畏惧而不停的颤抖,“但是从前你是萧家的小公子,深居不出,而我那时也还小,只觉得你漂亮、干净,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你家破人亡,却竟然被沈檀夕那小子接手了!”
欧阳宇说得愤恨,手上更是没什么轻重。
“——!”
萧夏觉得又疼又屈辱,只得咬紧牙根不出声,同时心中悲痛这个被他当做是朋友的人,竟然可以兴奋地对他说出‘等到他家破人亡’的字句。
“我记得你有先天性心脏病,沈檀夕却又是如狼似虎的岁数,你真满足得了他?”
欧阳宇的手摸向萧夏的大腿,那动作太过猥琐,令萧夏情不自禁地干呕了一声,而这样厌恶的反应也同样令欧阳宇十分不爽。
“别碰我!滚开!!!”双手被死死地攥住,萧夏歇斯底里地呵斥,但仍然阻止不了欧阳宇扯开他皮带的动作。
“真是比女人还要白的皮肤啊……”
随着被扯下的裤子,锋利的指甲也划破皮肤,鲜红的血痕令男人更加兴奋。
“真是漂亮,难怪被养在家里都不让别人见呢!”欧阳宇愉快地赞叹。
挣脱不开禁锢,萧夏难以自抑地颤抖着,除了感到羞耻,更多的则是愤怒。
“……啊……我草!”欧阳宇一个愣神的功夫,迎面就被踹了一脚,萧夏趁此功夫起身就跑,但还没两步就被拽了回去,脑袋摔在塌陷的沙发扶手上,眼前阵阵发黑,“骚货!还他妈挺能折腾!又不是没被男人玩儿过,瞎他妈矜持什么!”
萧夏挨了狠狠的一巴掌,眼前的黑暗之中,瞬间就冒出了无数个金星——而这都是他从来都没有遭受过的,辱骂、抽打。
纤细白嫩脚踝上被狠狠地攥出了红痕,欧阳宇的行为近乎疯狂。
“……反正我也豁出去了!”
他从腰间抽出把短刀,将束缚萧夏手腕处的领带结粗暴地固定住在沙发上,哪怕下手的一瞬偏离了半寸,那八公分长的刀刃都会戳进萧夏的骨肉。
看着身下那副毫无反抗能力的美丽躯体,欧阳宇近乎贪婪地抚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从未享受过的丝滑触感,令他欲念勃发。
萧夏面如白纸,那恶心的感觉令他的胃部有些凹陷。
“檀夕……檀夕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咬牙切齿,一半是痛恨欧阳宇的下作,另一半却也是在痛恨自己的无能!因为他无法否认此时此刻自己心底最大的希望寄托仍然是‘沈檀夕’。
“反正我也要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欧阳宇已经不想那么多了,他将萧夏的长裤彻底剥去,附身贪婪地亲吻他的膝盖内侧,“我真想,真想把那些我从前不敢付之于行动的美梦,统统实现……”
萧夏挣扎着,同时也被狠狠地掐揉着、抽打着,仿佛身上的这头怪物就是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很多的痕迹,好像只有那样,才能填补他那变态的满足感。
湿腻恶心的嘴唇,从膝盖一直滑向大腿内侧。
两只脚踝被握住,死力地向两边拉扯,下一秒便要接近要害。
萧夏嘶喊到无声,眼角滑下了无意识的泪水:“檀夕……”
他还是这么的弱小,他需要他;
他还是这么的无能,他需要他……
忽然,外边传来了打斗声!
接着‘嘭’的一下巨响,小屋木质的房门被猛然踹开——
沈檀夕如炮火般地冲了进来!
他袖腕带着血,手中还紧握着一把上了膛的枪。
052.剧情颠覆
库房里小屋的木门被撞开后又迅速的关合。
屋外面解决完战斗的打手们面面相觑,隐约觉得那房门好像是沈大老板故意关上的。
而徐风和霍敬佟作为善后人员都跟着去了,但见这状况也有点儿摸不清状况。不过一想到沈檀夕的身手,还有他手里的那把m500转轮手枪,俩人便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毕竟恶狼发起疯来,误伤的几率比瞄准的几率还要高。
很快,一声震天响的枪声在杂乱的打斗声中响起。
霍敬佟面如土色地看了徐风一眼,同时后者也视死如归地回视着他,各自心吐槽着‘千万别他妈的误伤了萧少爷’和‘完逼我又得跟局里扯皮一星期’。
“……进来!”
沈檀夕的这一嗓子喊的中气十足,徐风和霍敬佟都松了口气。
但是俩人一进屋,那口气就又倒抽回去了——
二人都坐在沙发上,萧夏表情惊恐地蜷缩在沈檀夕的臂弯里,他手腕上的领带还没解开,身上正套着沈檀夕的宽大衬衫,修长的双腿露在外边,青红的痕迹交错在膝盖和脚踝上,俨然是被……
然而拥着他的沈檀夕也好不到哪去,上身赤裸,五指按住的腰侧部位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霍敬佟毫不犹豫地就冲了过去,心中千恩万谢那不是抢伤,徐风则一边忙着叫人处理现场,一边打量着二人的神情,此时真是不知道更担心谁更多一些了。
沈檀夕自始至终都在看着萧夏,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他。
萧夏同样沉默,视线停留在对面的那堵墙上,那上面全是血,应该是欧阳宇的。徐风斗胆猜测了下之前发生的事,又想起这孩子曾经的信誓旦旦,心底也是一阵难过和悲凉——预知和经历,双重折磨,大概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你杀了他……”
忽然萧夏张口,但实际上第一句并没有吐出声来。
沈檀夕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问他说什么,结果一张嘴就是哑涩的音调。
刹那间,气氛十分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