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檀夕想也没想地抄了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非常准,正中目标。
萧夏被那声音吓了一跳,手里还端着要给玳瑁喂的奶,都因这一下唰地全泼了出去,再一回头,楼梯上站着一脸胜利表情的沈檀夕,而自己脚后边的是被毛绒玩具砸懵了的玳瑁。
“你这是干什么!?”不清状况的萧夏立马斥了沈檀夕一句,又忙放下杯子把玳瑁抱起来,也幸亏是毛绒玩具,不然以沈檀夕的手劲儿和准度,现在怕他怀里的就是只死猫了!
沈檀夕隐隐也觉得自己下手狠了惹到萧夏,于是三步两步就冲到了他旁边,解释说:“我刚才看它想咬你,就想也没想地……阻止了。”
这说的实话,玳瑁蓄势待发的时候连尖牙都露出来了,他绝对有理由怀疑!
“那你也用不着这么使劲儿啊?看你把它砸的!”萧夏才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认同他的做法。
看着玳瑁晕乎乎得模样,沈檀夕不以为然:“我只是用的毛绒玩具。”他回头示意性地看了眼楼梯旁的柜子,那上边尖锐的东西多了,想要玳瑁的命他就拿那个离他更近的水晶球了。
萧夏也抬头看了一眼,也不好再指责沈檀夕什么,毕竟他也是为他好。
“你要是不放心,我亲自带它去医院看看还不成吗?”沈檀夕用一副委屈的口气说道,“大不了残了我养它,养到它七老八十,动活不了了我还推轮椅带它出去遛弯,这总可以了吧?”
“……这时候你还开玩笑!”萧夏又气又想笑,看玳瑁好像并没什么大碍了,才缓缓地舒了口气,“那也今天带它去看下吧,正好也该打第二针了。”
沈檀夕一脸被‘奴役’了的不爽神情,说道:“这也就是你的猫。”
“难道不是你的?”
“不是,我不喜欢猫,”沈檀夕深恶痛绝地说,“天底下的猫都是我的情敌。”
“好吧,那我带我的猫去看医生了。”
萧夏了然地点了下头,然后抱着玳瑁转身就走。
“诶!诶!”他一把给他拉了回来,“我开唔……”
在说话时被毫无预兆地用吻封住嘴,沈檀夕觉得无比美妙,尤其是萧夏踮起脚的样子,看起来如此主动、如此向往,甚至让他强烈地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不过这吻太浅了,单纯的嘴唇贴着嘴唇根本不能填补沈檀夕心里的大黑洞。但当他想要加深的时候,萧夏却先一步离开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萧夏将玳瑁在沈檀夕的眼前托起,“这是谁的猫?”
沈檀夕无奈地一笑,为了能再得到一个深吻,他只好抱过了玳瑁:“我们的,”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到,“我们的孩子。”
“但不是说只允许把大白当孩子看的吗?”
“……啊……”沈檀夕像是记不清这句许诺了,张着嘴吱唔了半响,才终于同意道,“……那就破格再把它俩也算上,只要你开心就好!”
萧夏咬着下唇笑,片刻后终于又踮起脚,并再次吻住了沈檀夕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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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最是美好,即便是呆在家里闲的无事,萧夏也仍旧觉得开心。有时他自己也会庆幸自己虽然知道的很多却还好并不是全部。只要不去细想,只要再没人要他必须知道,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得过且过。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救世主超人之类的,能为沈檀夕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剩下的他只需要熬得住自己内心的谴责就够了。
“夏夏,咱儿子挠我。”路上沈檀夕打电话回来,口气像是被欺负了。
“玳瑁是女孩儿,”萧夏纠正道,“挠破了吗?”
“为什么我觉得你点儿都不心疼我?”
“我有问你‘挠破了吗’?”
“但你先说的玳瑁……”沈檀夕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它是母的?”
“我当时看……”
萧夏瞬间反应过来,立马就不说话。
但沈檀夕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看’什么,哼笑着说:“小色狼!”
“我,我……”萧夏最拿这种话茬没辙,“……它是猫!”
“猫的屁股你也要看,小色狼。”
萧夏吱唔着不知道该怎么回,想了半响也只能回损一句:“老色狼!”
“老?”沈檀夕明显放错了关注点,“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撂下句狠话就挂了电话,萧夏怔怔拿着电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反应过来后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啊!他都在想些什么?
“唔……”萧夏羞愧地捂住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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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沈檀夕又打回来了一个电话,说是猫已经放在宠物医院了,他还有事得晚点儿回来。萧夏表示知道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檀夕竟从他语气里的听出些许失落。
“是不是我回去的晚了,就难过没人‘抱’你了?”
“……谁……谁难过了!”
萧夏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儿,沈檀夕痛快地哈哈大笑。
“我挂了。”
“好好,不逗你了,是我要你‘抱’还不行吗?”
“不行!”
“那你要我抱不行,我抱你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抱?”
“……”萧夏的脑子被他搅得乱七八糟,到底要怎么‘抱’已经想不明白了,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抱’就对了!
沈檀夕也仿佛看到了萧夏此刻的表情,迷迷糊糊、混乱一团,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宝贝儿,等我回家。”
萧夏咬住下唇,赌气地想直接挂下电话,但还是忍不住地说:“嗯……早点儿回来。”
“好。”沈檀夕微笑着答应,新的乐趣要慢慢地享受,这次便没再逗弄他。
萧夏挂下电话,嘴角噙着一抹爱意的弧度。
“喵~”
“呶。”
忽然低头看到两只猫都蹲在自己的脚边,萧夏松快地呼了口气,然后准备带着这两只家伙一起去书房看出书,但显然他现在已经无法将两只猫同时抱起了。
二虎长得太快,已然是一副成猫的大小。
不过好在关正强十分有眼力见,默不出声地就过来帮他把两只猫抱了起来,然后轻松地露出一副‘您去哪我就跟到哪’的表情。
萧夏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拿起了茶几上的书便向楼上走去。
屋子里很安静。
廉嫂在熨衣服,姚伯在对账,一路上只听得到脚步声。
忽然萧夏问了一句:“你最近还咳嗽吗?”
关正强有一瞬的没反应过来,甚至还看了大白一眼,而后者本来正舒服地舔爪子,但发现‘人形代步器’竟然看着自己:‘拜托,这可能是在问我吗?你听过我咳嗽?’
被大白嘲讽的眼神惊醒,关正强忙回答道:“……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萧夏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进了书房便不再提这话茬,让关正强把猫放在沙发上后就再没了任何指示。
书房的书柜分两种,一种是可上下循环旋转的,多是些新书或者常用的书,另一种是普通的分层大柜,里边的书多是收藏或者已经看过的旧书。今天萧夏恰好想看一本英文原版的书,找了半天却发现在很高的位置。但说实话,如果没有沈檀夕在的话,他并不想登高。
一方面是万一不小心出事了,沈檀夕肯定怨完梯子怨书柜,生起气来可能拆了书房重新布置都有可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萧夏自己不敢,如果沈檀夕不在,他本能地就会胆小。
“我帮您。”
关正强看出萧夏犹豫,就主动过去帮他拿。但那位置还真是够高,也就沈檀夕才能毫不费力地拿下来,最后关正强跳了一下才抽出那本书。
“给……”
萧夏忍着笑接过了书:“谢谢。”
“……不客气,”关正强略显尴尬,想起平时帮萧夏拿书的沈檀夕肯定不会这么狼狈,他就更觉得自己愚蠢,“对不起……”
“呃,”萧夏忙敛起笑,解释说,“我,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关正强看着地板,然后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指的件事……”
131.紧急致电
关正强是萧夏的贴身保镖,如果沈檀夕不在,他就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围绕在他身边。而受雇于沈檀夕,就意味着他必须无条件地听沈檀夕的命令,违背就以为失职。
但也正是因如此,他不可能和萧夏成为朋友。
“对不起。”
萧夏见他突然这样便也有些慌,但稍稍一想就清楚了其中的缘由。于是他先深吸了两口气来缓和情绪,然后才说道:“其实不必记在心上,我没怪你。”
那个时候,他只是……
“但我知道你很失望,”关正强抬起头来看向萧夏,同时也省去敬语,“上次的那件事我真的觉得很抱歉,你把我当朋友看,而我却没从你的角度考虑,对不起!”
萧夏并未料到他会坦白,惊讶地张着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现在,我只想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或许是因为急切,关正强的脸微微发红,话也越发说得像是在告白,可是他自己却好像浑然不觉,仍执着地想要把自己的话说完,“你就原谅我那一次,以后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其实我真的没怪你,你不用觉得愧疚。”萧夏尴尬地笑了笑。
实际上他只是想单纯地将这段关系拉得疏远一些,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希望这一世的关正强不会因他而死,或许这本该是保镖的宿命,但他却更想把这个大男孩当作朋友。
“可……”关正强看着萧夏,心里有很多话都想说,可是又不怕太逾界了。
萧夏也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故作轻松地说道:“如果你还有话想对我说,那就都在今天说出来吧,是误会就解开,不是误会的,也可以摆到明面上来。”
“那……”关正强紧张地钻进了拳头,指甲抠在手心都感觉不到疼痛,“那你……就算你真的不怪我了,也还是讨厌我吗……?”
“没有啊!”萧夏一惊,但转瞬又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也好像确实是在表达着这样的一种情绪,“我没有讨厌你,只是,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关系,应该……”
关正强无比期待地等那之后的字句,可萧夏却吱唔着说不出来了。
“嗯,我明白了,”关正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打扰您了。”
“……阿强!”萧夏急忙拉住他,“我……”
……怎么办?
此时关正强就像是那天的二虎,转身要走的模样就像是他狠狠地伤了他们的心。萧夏脑子里一团乱,理智告诉他放开手才是对的,哪怕让关正强继续误会也应该这样去做,可是如果真的不再解释,他的心里又觉得很难受。
但犹豫不决的萧夏,最终慢慢松开了手:“对不起……”
他很清楚管家兄弟俩的性格,大哥成熟却城府太深,小弟单纯却太过冲动。
那年他在海里溺水,如果不是关正强想也不想地就冲下去救他,哪怕只套上救生衣也能活下来。萧夏欠了关正强一条命,也欠了关正华一个弟弟。如今按照剧本该死去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也与李子木断了联系,那这就是在所有的‘重蹈覆辙’里最令他害怕的事情。
“我明白,”关正强看着自己手臂上被萧夏握住的位置,感觉那里烫烫的,像是刚被一团火紧紧地包覆着,“我是您的保镖,就只是您的保镖。”
关正强礼貌地颔首微笑,离开书房后,就静静地站在门口。
……不能再逾界,也不能在期待的更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同时狠狠地咬了咬牙。
******
沈檀夕回来的时候赶上了晚饭,本来一心想着赶快回家可以逗弄自己的小白兔,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灰兔。
“怎么弄了一身土?”
萧夏看了眼自己肩膀上没掸干净的灰迹,蔫蔫地说:“找书来着。”
书架上最高的一层,连廉嫂都不会打扫的地方,土都攒了几年。萧夏一想起自己跳起来拿书的蠢样子,就觉得又懊恼又丢人。
那厚皮书真是砸疼他了,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
“对了,玳瑁呢?”萧夏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四处张望。
沈檀夕淡定地回答说:“留在宠物店了。”
“什么!?”
“放心吧,不是寄养,”沈檀夕无奈道,“再说了,你没同意我怎么敢把它扔在那儿?只是医生说它打完疫苗有点儿异常反应,就建议留在那儿观察一宿。”
萧夏这才放下心来,抱歉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也不会那么做的。”
清醒状态下的萧夏总是无条件地相信沈檀夕,就好比上一世时大白死的情景,虽然他潜意识里怀疑沈檀夕,但清醒时的意识却还是不允许自己去这样想的。
“真的相信我?”沈檀夕的眼睛就像是x光扫描仪,倍感心酸地说道,“但你刚才的表情可是像要吃了我似的。”
“没有……”
沈檀夕影帝附体,二郎腿一翘,就开始发表感慨:“现在连玳瑁都排我前头了,估计再用不了多常时间,连‘猫保姆’都要比我重要了。”
……猫保姆……阿强?
萧夏一惊,难道书房里有摄像头!?
“那你紧张什么?”沈檀夕眼见他腰板儿一僵,便立马凑到他面前稳稳地盯住了他的眼,笃定道,“你有事儿瞒着我。”
“没……”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但萧夏就是莫名地恐慌。
沈檀夕眯起眼,半信半疑地说道:“没?这听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像是真话。”
“我……”
哪怕心里有一点点儿不安,萧夏都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不过好在姚伯突然递来了电话,这件事才算勉强先搁浅了。于是沈檀夕深深地看了萧夏一眼,然后接过了电话。
“您好,沈先生,这里是美心宠物医院,”从话筒中传来的甜美声音里,似乎是带着一丝的抱歉的意味,“因为的您的宠物猫出现急症,能否麻烦您过来一趟呢?”
沈檀夕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抱歉,致病的原因我们暂时还没弄清楚,但您家宝贝的现况确实是不太好,我们希望您能尽快过来一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