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拍档 上——飞熊

作者:飞熊  录入:02-08

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女人有处女情结,男人竟然也有处男情结。方友宝认准了自己是他第一个男人,非要跟他好。叶非当时真是吓坏了,把对方约出来,好说歹说才把事情跟对方掰扯明白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谁知道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老隔三差五的发一些十分露骨的短信给他,用词的色情程度愣是让他这个奔三的大老爷们臊得牙根疼,浑身颤。

“这可咋整……”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叶非耷拉着脑袋,摆弄手机,视线不自禁的落到柏明语的寻呼号码上。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静下来就想起柏明语。叶非从没见过这么带劲的小伙子,不管外表、性格,还是头脑,都让叶非觉得新鲜,稀罕得不行。不过叶非可真没多想,就是挺欣赏他的,毕竟人家还未成年,自己又大了他一轮,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叶非思来想去,决定联系一下他,毕竟跟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人,目前看,也就柏明语一个。

叶非打给了传呼台,留言给他。

——我是叶非,有时间吗?答应过请你吃大餐的,现在案子破了,我来兑现承诺了。

等待回复的时间有点难熬,叶非攥着手机来回在办公大厅里溜达,警员都好奇的看着叶非,谁也没见过他有闲下来的时候,“无所事事”这个词从来跟叶非不搭边。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本来已经放弃的叶非突然接到了柏明语的电话。他说今天冯桂枝家的老大过生日,晚上要一起庆祝一下,叶非如果愿意可以过来玩。

叶非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还跑了趟西单商场,买了块手表,让人做了精致的包装。开车赶往灵境胡同的路上,叶非的心情说不出的雀跃,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礼物,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

叶非穿过鸡肠子一样的胡同,来到了柏明语家的四合院,敲响了大门,里边传来了柏明语的声音。

柏明语拉开大门,见叶非手里拿着一个礼品盒,觉得画面特别好笑,他嗤笑了一声,“这是什么啊?”

“送孩子的。”叶非也觉得自己拿着这样的东西有点别扭,赶紧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送我的?!谢谢叔叔!”老大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叫道:“叔叔比小白有钱,比小白大方!小白只送了我一个他自己雕的木头!可土了!”

“你懂个屁!送手工的东西才珍贵!”柏明语扒拉了下老大的脑袋,不知好歹的兔崽子!“不乐意要就还给我,别白费我的一番心思!”

叶非问:“雕的什么?”

老大瞪了一眼柏明语,从兜里掏出来给叶非看,“丑不?”

那是一个金刚葫芦娃,明显是敷衍了事的雕工,跟柏明语的水平相去甚远。叶非忍住笑说,“还行,挺好看的,这东西的价值可不在表面上,这是桃木的,有辟邪的作用。”

老大连忙抢了过来,两眼发亮,“辟邪?真的假的?”

叶非肯定的点点头。

老大很相信警察叔叔的话,立即高兴了,“哈哈,太好了,我有辟邪法宝了!邪魔退散!”说完,老大围着院子转悠起来,一群小崽子也跟着跑,都想摸摸辟邪法宝。

柏明语好奇的看着叶非,“非哥,原来你也有当父亲的潜质啊。”

“是吗?”叶非呵呵笑了笑,心里还挺美。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只有当妈的潜质呢。”

“……”

柏明语坏笑两声,转身进了厨房。

“臭小子……”叶非看着他的背影,窘笑着嘟囔了一句。

叶非在洗手池洗了手,也跟着去了厨房,打算帮着忙活忙活。

“有我能帮忙的吗?”叶非站在门口看着忙碌的两人,有些局促。

“不用不用,瞧你穿这身金贵的衣服,别弄脏了!你去跟孩子们玩吧,饭很快就好了。”冯桂枝笑着说。

“来帮我削土豆皮。”柏明语却没客气,叫叶非过来帮忙。

“啊,好的。”叶非挽起袖子,学着柏明语,坐在小马扎上,在大洗衣盆里拿起一个土豆,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柏明语递给他一把菜刀,“用这个。”

“菜刀?没削皮器吗?”叶非问。

“你小时候有削皮器吗?那时候都用这个。菜刀用好了,比削皮器好使。”柏明语低着头削土豆,手中的菜刀飞速的晃动着,在他手里,似乎菜刀真的比削皮器好使。

叶非从来没下过厨房,连个蛋炒饭都没做过,更别说削皮切菜了。他对柏明语的话信以为真,拿着菜刀笔画了两下,盆里削干净的土豆上瞬间出现了两滴殷红。

“我靠!你是削土豆还是剁手啊?”柏明语瞪着叶非的手指,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笨到削个土豆能削到手,连冯桂枝家那几个兔崽子都没这么笨。而这人还是个刑警队张,还是个快三十的爷们。

“哎呀!都流血了!小白,你快帮叶队长处理一下伤口,别让他进来了,这里有咱俩就够了。”冯桂枝说。

这潜台词叶非听得出来,自己就是一个添乱的。

柏明语夺过叶非手里的菜刀往盆里一扔,“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叶非有点窘,连忙解释了两句,“哎,家里都是用削皮器的,冷不丁用菜刀不太习惯。”

柏明语哼笑一声,没搭理叶非,径直走到他的房间。叶非看着柏明语的后脑勺,顿时觉得脸有点烧得慌,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柏明语拿出保健箱,拾起叶非的手看了看,问他,“手背怎么弄成这样?跟人打架了?”

这问的什么话啊?他这么大人了,还学半大孩子打架?叶非哭笑不得的说,“哪儿啊,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

“怎么弄的?”柏明语帮叶非的手指消了毒,用纱布包好,手法娴熟细致。

“哦,没什么,不小心磕的。呵呵,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享受着柏明语悉心的服务,叶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磕的?忽悠小孩呢?柏明语抬眼看了看叶非,没戳破他的谎言,“小事儿,你跟孩子们一起等着吃饭好了。”

柏明语今天说话的口吻,让叶非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好,我帮冯大姐看着孩子。”

柏明语扫了一眼叶非,跟他对视了一两秒,紧接着鼻子里发出了哧的一声,“行了,弄好了,等着吃饭吧。”整理好保健箱,离开了房间。

叶非看着门框,心想,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是有点二啊?他怎么感觉柏明语好像读懂他的心思了呢?叶非略显纠结的看着包扎好的手指,突然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吃饭的时候孩子们都争抢着让叶非讲警察抓坏蛋的故事,让叶非总算是挽回了一些颜面。谈起他擅长的事情,叶非会变得健谈,丰富的经验及对破案的独到见解,让他显得干练又富于魅力,柏明语也不禁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认真听着叶非讲述破案经历,有些挪不开视线。

饭后,两人在柏明语的房间里吃着水果,聊起了孙广民虐童案。这本来是叶非今天找柏明语的真正目的,结果到最后要不是柏明语问起案子的进展情况,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孙广民从最初的QJ、虐待女童,最终走上QJ虐杀男童并不是毫无缘由的,这跟他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于斌和姚洁从J村带回了调查资料。一个恶魔的成长史,就这样被浓墨重彩的勾勒出来,成为刑警今后处理此类案件的珍贵参考资料。

故事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孙广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这只是好听的说法,其实那个年代并没有什么离不离的概念。说白了就是母亲跟邻村的一个小她十几岁的男人跑了。从此以后,就是父亲一个人带他过日子,60年代,母亲行为被视为“搞破鞋”,孙广民也一直顶着破鞋的儿子这个光环过日子。

孙广民的父亲好吃懒做,嗜酒成性,动不动就打老婆,后来老婆被打跑了,他就拿儿子撒气。可以说,从孙广民出生那天起,一直到青春期发育阶段,他就是在一个畸形的家庭环境下长大。13岁那年,放学经过一个野地,亲眼目睹父亲把村里的一个女教员QJ了,女教员说要高发他,他爸怕了,就把女教员给勒死了。

父亲看到儿子,没说什么,还让儿子帮忙挖坑,把尸体掩埋起来。

父亲做了坏事,却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这种扭曲的认知,在孙广民心里播下了第一颗罪恶的种子。

青春期,一个本应该是这一生里最美好的阶段,对孙广民来说却是一场噩梦。女孩们讨厌他,男孩们欺负他,老师体罚他,父亲虐待他,他没有一天不活在地狱里。

那时他最渴望的就是长大,像老师一样,像父亲一样,可以打孩子,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哭爹喊娘。让他们再也不能瞧不起自己,不敢欺负自己,他要看到他们向自己下跪求饶。

青春期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阶段,如果没有好的成长环境和健康的生理与心理教育,很容易造就出扭曲的人格。孙广民就是一个真实的例子。

但孙广民第一次作案,实属偶然。16岁那年,孙广民的父亲病逝,他为了照顾家里食杂店的生意,辍了学。其实就算上学他也考不上,全班最后几名,从没考及格过,不上学正合他意。也就是那一年,孙广民路过邻居家门口,不小心撞到了一个10岁大的女孩,孙广民见女孩长得眉清目秀,模样讨喜,就想跟女孩套套近乎,逗她玩玩,可小女孩脾气异常暴躁,对孙广民又骂又打,又掐又咬,还往他身上吐痰。孙广民积压了十几年的暴虐因子一瞬间就被女孩激发了出来,趁四下无人,孙广民捂住孩子的嘴,一把将她抱起,一路跑回了家。

在这种境地下,女孩顿时没了之前的气势,那惊恐受惊的模样让孙广民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喜欢看到少女无助的表情,撕烂她们的衣服,贯穿她们的身体,用各种方法蹂躏她们,玩弄她们,听着她们一声声呻吟与求饶,让孙广民觉得自己就像主宰万物的神明。在孩子们面前,自己简直无所不能。这让他无比兴奋,异常满足。

作案后,他威胁孩子,如果敢把事情说出去就杀了她和她的全家。孩子非常害怕,只字不敢对家人讲。

第一次作案让孙广民从孩子身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十年间,他屡次QJ少女,却从没被告发过,这让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行为也越来越猖狂。直到他QJ曹家大娃曹小妹整整一年后,被曹小妹的母亲发现,报了警,才终结了孙广民奸性虐待少女的罪恶行径。

只是,这段罪恶的终结,却开启了另一段更为丑恶的人生。在监狱的那段时光,可以说是孙广民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监狱里只有男人,发泄生理需求的通道由女人变成了男人,而长相俊秀的男人是首选。孙广民就是那个“有幸”长得漂亮的男人。孙广民虽然灵魂丑恶,但他长相清秀,身材瘦小,又生的肤白皮嫩,非常招惹监狱里那些饥渴的罪犯。以至于,在监狱的五年里,他被男人猥亵或鸡奸成了家常便饭。

正是监狱这段时光,让他对同性产生了憎恶。出狱后,他知道回到J村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背井离乡,来到北京打工。他无依无靠,又没有一技之长,工作多年一事无成。生存的压力将他的思想变得更加极端,多年来,他几次想杀了那些他看不顺眼或者十分痛恨的男人,以此来报复社会,却因为恐惧成年男性均以失败告终。

孙广民工作、生活、精神方方面面都深受挫败,这种情况下,他极度需要有人认同自己,或者说向自己屈服。孙广民惧怕成年男子,报复的对象再度转回了小孩子身上。从QJ演变成奸杀的第一起案子的牺牲者就是儿童失踪案的第一个被害人郑丽娟。如叶非分析,郑丽娟的确是个“机遇型”。导火索就是与车间主任钱坤之间的矛盾,勒索钱坤老婆不成,反被打伤进了医院,还丢掉了工作。痛苦与愤怒将孙广民的兽性激发出来,某一日,他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郑丽娟,将其哄骗回家,实施了性侵害。

可事后他发现完全找不到当年的感觉,未免郑丽娟告发自己,性格已经完全扭曲的孙广民毫不犹豫的将其杀害,并放入水缸,用盐水和了水泥,将尸体封死在缸里。

接着他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猎物,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少年身上。同为男性,可以满足他报复男性的心理需求。男童的软弱无助可以影射监狱中的他,而现在的他与之换位,成了施虐者。这种心理机制,在心理学上说是“向强者认同”。

心理学上认为:当一个人受到强者压制,由于自身无法摆脱困境,经过心理过滤反馈,反而将这种强者必然压制弱者的行为合理化,所以当他们心理深受重创,几近崩溃的时候,就会选择去伤害弱者,而不是反抗强者。

很明显,孙广民这一次从少年身上找回了自己失去的一切,他就将这种快感和需求放大化,接二连三的QJ虐杀少年。

“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曹静,就是18年前被孙广民QJ的曹小妹吗?”叶非讲到这里,嗓子有些干哑,柏明语就递了杯水给叶非,然后问道。

叶非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

柏明语紧接着又问:“曹静有个儿子,10岁,曹静杀死孙广民的原因,并不只是为自己报仇,而是为了她儿子吧?”

尽管知道柏明语很厉害,听到他的分析叶非还是有点惊讶。当时即使曹静亲口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他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这还没详细说明,柏明语就已经猜到了结果了。

“你说的没错。”叶非说,“孙广民在肖然所在的桥架厂工作,曾经见到过曹静几次,但曹静已经不是当年12岁的女孩了,孙广民根本就认不出来她。可曹静却一辈子也忘不了孙广民的长相,即使他变老了,谢了顶。

曹静起初并不想报复孙广民,更多的是对他的惧怕,怕孙广民认出自己,毁了如今来之不易的生活。所以她竭力避免跟孙广民有所接触,也曾想过让肖然把孙广民开除,但她又怕肖然怀疑,就一直没提起这件事。有一次她带着儿子来工厂找肖然,只一会没注意孩子就不见了人影。她到处寻找,在厂子后边撞到了正在对儿子猥亵的孙广民。

曹静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与孙广民扭打起来,过程中,通过曹静骂他的内容,孙广民认出了曹静。这个孙广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脑子还算灵活,他立即变被动为主动,对曹静进行要挟。声称如果不把孩子给他用,他就把曹静被他QJ了一年的事情告诉她老公。”

叶非停了一下,想看看柏明语的反应。也许是自己讲故事的能力太差,柏明语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其实叶非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孙广民从小到大的经历,曹静杀死孙广民的动机都令人唏嘘。这样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重新站起来,开始新的人生,本应该可以拥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一份来之不易的恋情,却要再次面临人生的痛苦抉择,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犯下了不可挽回的罪行。实在让叶非觉得惋惜,遗憾。这种事叶非见得不少,但经验丰富不代表一定会铁石心肠,人心都是肉长的,每次遇到这类的案子,就算是叶非也难免会心烦意乱。

见叶非突然停了下来,柏明语问:“怎么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推得出来吧?”叶非有点不想说了。

“我想听你说。”

柏明语专注的眼神让叶非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他避开了视线,看着水杯的边缘,不由自主的说:“可想而知,曹静非常愤怒,但又拿孙广民没辙,她的确很怕孙广民把当年的事情告诉肖然,于是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骗孙广民说她会考虑考虑。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母亲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被一个QJ犯惦记,更何况这个恶魔还曾经玷污过她。当她说到这里,我就完全明白了她杀害孙广民的动机,也许对她来说,只有杀掉他,才是终止这场噩梦的最佳方式。她还说,当晚被孙广民约去他家的时候,看到比地狱还可怕的房间,她更加坚定了杀死孙广民的念头。她杀死孙广民后,打算把孙广民的罪恶公之于众,之所以选择了砌在水泥里的郑丽娟,是因为她觉得郑丽娟就像当年的自己,她想放她自由。抛尸在闹市,是想让更多人看到孙广民的罪行。让警察能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让死去的孩子们的亡魂能早一点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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