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换体寻爱 上——曲偕

作者:曲偕  录入:02-11

“放手!”徐清不知道齐修远到底想怎样,这一幕与那天夜里何其相似,难道他还想羞辱他?他怒道,“齐修远你到底想怎样?”

齐修远眯着眼笑起来,丝毫无视徐清脸上的怒气,悠悠然道:“我想怎样?我自然是想你能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听我的话,不要违逆我。”

他突然另一只手扣住徐清的肩膀,用力一拉,便让徐清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只听他笑嘻嘻调侃道:“这可真叫投怀送抱。”

他一把捏住徐清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他凑到他跟前,拿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人,既像是在端详着他的那张杨笑天的脸,又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听他笑着道:“这张脸长得可真丑,即使换了一个人,还是一样丑。”笑容中充斥着浓浓的恶意。

他继续道:“我不需要理会你是谁,你是杨笑天,还是别人,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我只在乎能不能为我所用。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像杨笑天一样乖乖听我的话,你说,对于一个没有利用价值又会妨碍我的东西,我该怎么处置?”

齐修远将嘴唇凑到徐清耳边,朝他一下一下地呵着气,姿态万分暧昧,他的声音如此轻柔悦耳,姿态如此优雅温和,仿佛在对着心上人倾诉爱意,而不是在谈论阴谋诡计,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冷酷狠毒。

徐清暗道不好,挣扎起来,喝道:“你敢!”

齐修远钳住他下巴的手指一阵收紧,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道:“我有什么不敢,真的我都杀了,还怕再杀一个冒牌货?”

徐清心头猛地一颤,道:“果然,那假冒的天魔心经是他故意拿给杨笑天的。”

齐修远将他的惊疑尽收眼底,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不由露出得意之色道:“很吃惊吧?你应该知道,我有办法解决掉杨笑天,自然也有把握解决掉你。我不怕你说出去,因为死人的嘴巴是最严的。”

说毕,他朝徐清温柔一笑,眼中却尽显狰狞之色,下一刻就掐住了徐清的脖子,一下子收紧起来。可怜徐清双手被他钳制,根本使不出力气来反抗,只能任由脖子上的手不断收紧,不多时,面颊便涨得通红,太阳穴上青筋突起,神情十分痛苦。

齐修远却只冷冷地瞧着他,而嘴角则露出快意的微笑,一面掐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一面将他拖到悬崖边上,要将他推下去。徐清的心头涌上一股绝望,以为今日就要葬身于此,一面后悔自己的大意轻率,一面痛恨齐修远的手段狠毒,一面又嘲笑老天的肆意捉弄,才短短数日,自己又要再度枉死。

就在这万分紧急关头,他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放开教主!”伴随而来的是长剑破空的声音。这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在徐清脑海中炸起:这声音……颜俊!他来了!

而那一边,齐修远脸色阴沉,心中一阵后悔,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先前徐清对他说颜俊知晓他的下落是故弄玄虚,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哪里知道在他解决徐清的途中,竟然真得杀出了颜俊这个程咬金。

一个失去武功的徐清好对付,可颜俊就不同了,他二人武功相当,且颜俊又是徐清的死忠,自然要极力从自己手头把人救走。如今他与徐清已经撕破脸,早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必须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他们两个才好。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掌心聚力,一掌拍出,重重打在徐清右肩上,将他对准悬崖口直直打飞出去,与此同时,右手在腰间一转,一柄缠在腰间的软剑便抽了出来。他还未转身,剑先出手,只听“铿”得一道金石相击声,颜俊疾刺而来的长剑便被他牢牢接住了。齐修远随即手腕向下一压,剑身兀自抖动,下一息便如蛇般缠上颜俊的长剑。

颜俊暗道不好,齐修远此招分明是要缠住他,不让他有时间去救人,他身形骤转,在对方的软剑缠上自己的剑身的一瞬间便将剑收回,同时脚尖点地,纵身越过齐修远身侧,伸手去抓被推向悬崖口的徐清。

此时徐清已有半个身体挂在了悬崖外面,眼看着就要一头栽下万丈深渊之中,说时迟那时快,颜俊暗提内息,“呼”得凌空腾起,一下子就抓住了徐清的袖子,用力一扯,便将他整个人都拽了回来,拥进了自己怀中。

徐清脸色发白,颜俊的脸色也不比他好,这都是被吓得,他只要再慢上那么一点,怀中这人就要从他面前永远消失了,因此即使现在人已安全救回,他仍后怕不已。恰在这时,趴在他肩膀上的徐清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道:“小心背后。”原来是齐修远趁机偷袭而来。

颜俊身形急转,正欲避退,可惜仍晚了一步,只听耳边掌风呼啸,背上已狠狠挨了一掌,这一掌,齐修远拼尽全力,颜俊遭受重击之下,痛叫一声,片刻之间,嘴角边便流出一缕鲜血来。他竭力稳住身形,不让两人被击落崖去。一手挥剑击向背后的齐修远,一手松开了怀里的人,运起了一股掌力,将人轻轻推了出去,大声喊道:“我拦住他,教主你快走!”

徐清虽然担心颜俊的安危,可他也知道自己一个武功尽失的人留在这里只会成为齐修远的靶子,更会让颜俊心生顾虑,于是便点头道好,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拔腿就跑,要去搬救兵回来。

颜俊一剑斜刺里撩去,齐修远横剑截挡,他又怎会让徐清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不禁冷冷一笑,与此同时,脚下踢出一粒石块,只听“嗖”得一声,正中徐清膝盖下三寸部位穴道。徐清痛哼一声,腿一抖,便栽倒在了地上。

“教主!”颜俊见此脸色更加青白,顾不上再与齐修远缠斗,立刻朝徐清纵身飞去,岂料齐修远比受伤的他速度要快,抢先一步来到了徐清的跟前。徐清被他用石子封住了小腿上的穴道,根本站不起来,齐修远逼至跟前,他也无处可逃,只见齐修远对他狰狞一笑,下一息整个人已被他提起,几个纵跳之间,已至崖边。

此时,颜俊已从后面追上,怒喝道:“放开教主!”一面挥剑朝他后背刺去,岂料这时,齐修远忽而转身,嘲讽一笑,将徐清朝他扔去道:“你喜欢,还给你。”

颜俊暗叫糟糕,急挽剑势,可仍为时太晚,剑尖直直地刺进了徐清的胸口,只听对方轻“啊”了一声,胸前鲜血顿时涌出。

“教主!”颜俊大叫一声,悔恨不已,急忙收了剑,将对方揽在怀里。其实剑尖刺得不深,徐清伤得不重,可颜俊关心则乱,一时的分心,背上立刻连吃了齐修远两剑,顿时鲜血淋漓,身体不由地往前冲去,而前方便是悬崖的尽头,下面则是万丈深渊。

徐清捂住受伤的胸口,让颜俊将他放下来。他一面要回击齐修远,一面又要分心照看自己,根本放不开手脚,招数也无法施展开来,这样下去,他二人都要共同葬身于此,可颜俊却怎么也不肯听他的话,仍还牢牢地抱着他,怕自己一松开他,便会被齐修远所害。

齐修远执剑站在他二人面前,脸上满是讥讽之色,满意地看着他二人被自己逼至绝境的狼狈相,出言道:“好一对同命鸳鸯,你们不要着急,黄泉路上一起作伴,就不会孤单了。”出剑的瞬间,左脚往地上一划,瞬间便将脚下的尘土扬向他二人。

颜俊不曾提防,跟徐清一般都被尘埃迷住眼睛,被齐修远刺中手肘,身形不稳之中,竟向后一脚踩空,下一刻两人便齐齐掉下了山崖。齐修远站在崖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条人影坠落下去,逐渐变成了两个黑点,之后又跌入湍急的河流之中,转眼间消失。

眼中刺、肉中钉终于被除,他不禁发出了几声畅快的笑声。

过了片刻,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突然运足内力往自己左肩上用力拍去一掌,顿时便口吐鲜血,溅在了胸前的衣服上,随后又扬起利剑往胳膊上刺了一剑,复才拖着鲜血淋漓的手臂,踉跄地折返而去,一面用惊慌的声音大声喊道:“来人啊,教主出事了!”

第九章:回梦溯缘

颜俊被刺中胳膊,剧痛之中,抓着徐清的手一松,顿时那人便从他身边滑落出去,顷刻就跌下了山崖,“教主!”颜俊一声厉叫,目眦尽裂,而随后他脚下踩空,也兀自跌落下去。山风凄紧,一阵一阵地拍打在人身上,衣衫鼓起,猎猎作响,青丝飞扬中,跌落下去的两人宛如两只断翅的蝴蝶,在寒风翩跹下坠,脆弱无助。

下坠的速度十分之快,狂风大起,击打在脸上,直打得人头晕目眩,几欲窒息。饶是如此,颜俊依旧咬牙睁着眼睛死死盯着身下那道人影,他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这一闭上,那道人影就从自己视线中永远消失了。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懦弱,无法保护好对方,最后让两个人都落到了这粉身碎骨的地步中。

他吃力地伸出手来,要去抓住他,不想他从自己眼前消失,就是死也要相伴在一起,带着今生无法吐露的爱意,与他所爱之人一同埋葬。

在急速下落的一瞬间,徐清什么都听不见了,无论是呼啸的狂风,还是湍急的水流,还是颜俊的呼喊,终究又是这样的结局,上天宛如跟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让他在燃起对生的渴望之后又将他再度抛向死亡。

他愧疚自己拖累了颜俊,让他与自己一同赴死,他惦记着的,放心不下的东西有很多,可当那些人事物从他的脑海里浅浅掠过后,留在他内心深处的仍是那个身影,是啊,他曾想着再度寻找,可他从未有仔细想过,十年后的今天,那人还在吗?他还记得他吗?他是否已有所爱?他是否已娶妻生子?

一切的一切,在他跌下悬崖,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泉水涌现,袭上心头,令他思绪万千,百感交集,狂风迷住他的眼睛,双目刺痛中,泪水不禁湿润眼眶。他最终还是绝望地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坠落下去,一滴泪从他眼角沁出,但刚一离开眼角,便被疾风吹散而去,消失无踪。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两道人影先后重重掉落进汹涌的河流中,河水冰冷刺骨,在没入水中的那一瞬间,寒意顿时袭上徐清全身,他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就因为寒冷和虚弱而逐渐失去知觉,沉入了河水里,任由水流将他卷向远方。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已脱离险境,踏上了一片茂密的梧桐林中,四周繁花茂盛,树影摇曳,耳边是鸟雀的啁啾声,鼻间萦绕着花草的芬芳。他记得这里,这是碧梧山庄的那片梧桐林。但是这片林子只存在他儿时的记忆中,自他长大后,自他师父过世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儿。

旧地重游,他来不及感慨,而是心中充满疑问,自己怎么回到了这儿?这时一阵笛声远远传来,曲调悠长,欢快悦耳,如此地令人熟悉。徐清眼中一惊,双脚不由地循着那悦耳的笛音而去,去寻找那吹奏笛子的主人,会是谁在林子里抚笛,会是他吗?

他逐渐走到了笛声传出的地方,站定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向上望去,一个垂髻,着蓝衣的孩童正背对着他坐在一根斜长出来的粗壮树枝上吹着笛子,笛音欢快地从他嘴边流泻出来,悦耳怡人。这曲调正是徐清当年教给他的那支。

然而下一刻,笛音却戛然而止,那孩童仿佛已然知晓有人到来,放下嘴边的笛子,转头朝身后看去,目光直直落在徐清身上。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非但不怕生露怯,反而朝他粲然一笑。他不过十岁左右,满脸稚气,生得十分漂亮,甚至有点雌雄莫辨,特别是那一双漂亮的眸子,笑着弯起来的时候,十分惹人喜爱。他垂下的两只脚丫子在树枝下荡啊荡的,好似十分悠哉惬意。

徐清看着这记忆中的人,不禁痴痴呆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女孩子,差点惹出笑话,再度回首,物是人非,往事已消逝如烟。

那孩子一见着徐清,一对大眼睛就弯起来,笑意盈盈,热切地朝他挥手喊道:“阿清——”声音清脆,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

“阿清……”徐清不断在嘴里回味着这个名字,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小时候他喊自己“阿清”,长大后再次相遇,他喊自己“徐清”。

那孩子仿佛一点都不奇怪自己的玩伴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了,好像他见着的依旧是幼年的徐清,他接着喊道:“我的笛子吹得好听吗?”

徐清被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不由地点头,可下一刻,那孩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脸垮了下来,用着抱怨的口气说道:“阿清我送给你的笛子呢,怎么不见了,你把它扔了?”

徐清听了他的话,不由地伸手朝腰间摸去,果然还是摸了个空,面对孩子皱起的小脸,他急忙摇头道:“不,我没有把它扔了,它(他),只是不见了。”我死了,所以那笛子留在了凌青派里。他心里道。

谁知那孩子不相信他的解释,苦着脸摇摇头道:“笛子明明在我手上,你瞧,”他将手上的笛子扬给徐清看,接着用笃定的口气说道,“你不喜欢,所以不要它(他)了。”

“不,”徐清摇头道,“我很喜欢它(他)。”不然也不会将它带在身边十多年了,可这话他却没有说出来。

那孩子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梧桐树十分高大,有四五米高,可他身形十分灵活,轻轻巧巧地就落在了地上,让徐清把还未喊出口的“小心”两字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只见对面的小家伙拿着笛子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的眉头仍还没有舒展开来,眼中满是悲伤沮丧,他看着徐清说道:“你说你喜欢我,可为什么,你又要伤我?”

说话间,他已挽起袖子,将细瘦稚嫩的手腕露了出来,伸到徐清跟前,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险将他的整只手掌都剁了下来,伤处口血肉模糊,仍还在往外渗血,看得徐清怵目惊心。

“这、这……”这确实是他造成的伤痕,是十年前他那一剑,将他的手腕差点砍断,如今放在幼年的人身上,更使徐清愧疚与心痛,不由地伸出手握住那只幼小苍白的手,颤动着嘴唇说道:“对、对不起,是我的错。”

下一刻,他忽然瞧见这只被他握住的幼弱小手在他的手心里一下子长大了,变成了一只成年男子的手,“徐清——”而此时此刻,传入他耳中的那一道轻唤也由稚嫩软糯的童音变成了年轻男子低沉的嗓音。

徐清慢慢抬头朝上看去,入目处,是那一张俊美与伤痕交错的脸庞,对方直直地注视着徐清,正如徐清也静静地凝视着他一样。“萧逸……”徐清颤抖着嘴唇,喊出了他的名字,那名字宛如一阵叹息般从他嘴中溢出,蕴含了浓浓的愧疚与莫名的激动。

他瞧见对面之人一双漂亮的眸子慢慢弯起,朝他笑了起来,徐清也被他的笑容感染,脸上绽开了笑意,可下一息,笑容在他脸上僵住,随后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利器插进了他的胸膛。他不由地低头看去,一柄利剑已经贯穿他的胸口,鲜血正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溅落在锋利雪亮的剑刃上。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朝对面的人看去,对面之人仍就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左手持着刺穿他胸口的长剑,只见他执剑的手腕一转,只听“噗”的一声,须臾之间长剑已从徐清的胸口抽出。徐清脸上的痛苦之色更重,他面色发白,捂着不断涌血的伤口,直直地看着那满目笑意的人,说不出话来。

徐清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抽痛,吃力地睁开双眼,在适应了外面的光亮之后,才将眼睛全部张开,身体像是有千斤重般无法动弹,每一寸部位都钝痛不已,好似被人用内力一寸一寸碾碎了身上的骨骼,可尽管身体又冷又痛,他仍还活着。他艰难地挪动手臂,慢慢移到胸口处,摸了摸上面的伤口,伤口不深,在冷水里泡了一段时间,想必已经止住了血,而不是像他梦里那样豁开了一个大洞。

推书 20234-02-11 :灰狼先生与狐狸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