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为尔梳妆+番外——流年忆月

作者:流年忆月  录入:02-11

“汪!”牙牙似乎不满安君尘指着自己,龇牙叫了一声,在席雅竹揉着它脑袋时,又乖巧地眯眼蹭着席雅竹的掌心。

“大不好么,守门。”席雅竹笑得可乐了。

安君尘却不乐了。

本来他便是生怕席雅竹养一只大白狗,方给他一只小狗的,哪晓得,两个月的时间,小狗便变成了大肥狗。如何了得,这狗不能要了,不然日后不让自己进竹玄殿怎办。

说不要就不要,撸袖子,抱狗,准备丢——

“汪汪汪,汪汪汪!”

……

“啊啊啊啊啊,雅竹,牙牙咬朕啊!”

第三十四章:辛迪

打从牙牙咬了安君尘后,这一人一狗的矛盾急速激发,每一日安君尘过去竹玄殿,都会特意先跑去牙牙的窝,同它大眼瞪小眼,吼上几嗓子,直待吼爽了,他方乐颠颠地进屋抱着席雅竹东啃西啃。起先席雅竹还生怕安君尘同牙牙互伤,但后来发现这一人一狗,是用特殊的方式来欢迎对方时,他就再也不理会了。

后来,安君尘也心疼牙牙在外边冷,在用膳时,便让牙牙一块儿进来同他们吃,吃饱后,安君尘还会将牙牙抱在自己的腿上,顺着他的毛,看席雅竹作画写字。

两人一狗,相处得不知有多融洽,小常子看得,艳羡不已。

这牙牙也只亲近席雅竹同安君尘,别个人碰,都不乐意,还会吼上几句,安君尘来时,虽也会吼,但这尾巴还是不住地摇,可见高兴,但别个人一亲近,那尾巴不摇了,嘴角都龇出了牙肉,全身警惕,哪怕是饲养他的小常子也不例外。

牙牙越长越大,有时安君尘想留宿同席雅竹嗯嗯啊啊,席雅竹不乐意时,就直接唤牙牙进来,狗视眈眈地盯着安君尘,全身散发出不友好的气息,非将安君尘逼出了竹玄殿,它方汪汪几声,以示自己的神威。当然,席雅竹有策狗计,安君尘有爬墙计,一旦被赶出来了,就化身采花贼,直接从屋顶嗖地溜进去,该嗯嗯啊啊的还是嗯嗯啊啊,该把人翻来覆去的,还是翻来覆去。

经过几次折腾后,席雅竹不乐意了,唤小常子去训练牙牙,一旦有何风吹草动,或是闻到了不安分的气息,就让牙牙大吼,震慑来人。于是,在某一日偷腥的时候,咱们的皇帝陛下,便被牙牙的大吼给吓了一跳,从房顶给滚了下来……

所幸他有武功傍身,下来后一个打滚,安稳落地,扯扯袖子,还想着摆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但是牙牙纵身一扑,将人扑到在地,龇牙拱着他的身体,就把他拱啊拱啊,拱出了竹玄殿,然后,就没然后了。安君尘日后再也不能偷腥了,该卖乖就得卖乖,该撒娇就得撒娇,一定要把席雅竹伺候得好好的才成。

牙牙的这一本领,安君尘起先还叫苦不迭,但后来一个人出现后,安君尘高兴得拊掌欢乐了。

那一个人,是天朝唯一一个异性王爷,定远王,真名为辛迪。这人乃是西域之人,在安君尘打天下时,结为了异性兄弟,帮助安君尘打下了天朝江山,安君尘登基之后,便封辛迪为定远王爷,赐予他一处南方的封地。

安君尘的远亲外戚也不少,朝内也有不少的王爷,但大都是些闲散王爷,做不得什么事,权利也被架空,同安君尘并不亲近,唯有这一个辛迪,能与安君尘亲。

天朝三年的除夕,按照往年的规矩,众臣同众王爷都将入皇城内,给皇帝拜年。席雅竹不喜欢这些热闹,加之身份尴尬,便婉拒了安君尘让自己一块儿出面宴席的邀请,同牙牙一块儿在竹玄殿守岁。

外边接连放起了烟火爆竹,竹玄殿内都挂起了喜庆的红绸,布置得便似新房一般,席雅竹看众人目光都不安分地转来转去,这脚尖都提了几分,总想透过高墙,去看外边的烟火。遂开口下令,让那些守在竹玄殿的小太监和宫女们不必再守,挑个好地方去放烟花爆竹去了。

席雅竹体谅到守在殿外的侍卫不容易,便唤大家伙一块儿进殿来,避避风,烤烤手,整个殿内其乐融融。

席雅竹抱着牙牙坐在床头,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侍卫在房内扯着嗓子东扯西谈,时而关照自己地问上几句。人一多,整个竹玄殿都热闹起来。

这时,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小常子打开门吼了一声:“皇上同定远王驾到!”

嗖地一下,这些个人赶紧冲了出去,该站哪的站哪,该伺候的伺候,溜出去玩的小太监和宫女们也相继跑了回来,整整衣衫,把竹玄殿打理干净,站直身体低垂着头,恭候着主子大驾。

平日里若是安君尘一人到来,倒还无妨,但若是多了一个王爷,那便得装作郑重的模样。

很快,朗笑声接连起伏的响起,在竹玄殿飘飘荡荡,安君尘同一个男子跨入竹玄殿。

“哦,这便是皇上心上人所居之地?瞧起来,不错么。”一道醇厚的男音响起,安君尘随之笑道:“那是自然,朕怎会不让自己心上人吃好住好。”

“哈哈哈,微臣若是入内,岂非叨扰了皇上您的心上人。”

“怕什么,”安君尘一拍身边人的肩头,就把人迎进了殿内,“朕的兄弟,见见嫂子都不成么。”

声音落时,他们两人便进了殿内。

席雅竹淡淡地把眉头一挑,便看到了那个名唤辛迪的男子,剑眉星目,眉骨略高,鼻梁硬挺,一头金瀑,眸光湛蓝,既有西域的粗犷,又不失中原人的儒雅。

席雅竹略滞了一瞬,这不是上次在宫外时,见到的那个坐在安君尘同剑蝶打闹的酒楼对面之人么。竟然是个王爷?当时他见到这人,觉得皇城会出现一西域人,有些古怪,但未多加放在心上,而今见到,便有些疑虑了。若是这人当时已在皇城内,为何不来见安君尘。

便在他沉思之时,安君尘打断了他:“雅竹,雅竹你可还好。”

“雅竹?这名字当真动听。”辛迪接话道。

安君尘挠着头笑眼眯眯地颔首赞许,席雅竹却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人好生无礼,面对皇上都敢如此接话。这心想着,却忘了自己对安君尘这皇帝更是无礼。

他身份尴尬,不知如何称呼,只得简单地拱手,算作道礼。

怎料这辛迪却不拱手,反倒走上前来,执起席雅竹的手,就要弯腰落上一吻,吓得席雅竹忙将手给抽了回来,连牙牙都不悦地叫了一声。

辛迪的手就这么尴尬地立在了半空,眼底划过一丝诡异的光,又笑着挺直了身体:“失态了抱歉,此乃我们西域的礼节。”

席雅竹只颔了个首,未将自己的手送上去,给他再亲:“而今是在天朝,还是按我们的礼仪来罢,我有些不习惯,抱歉。”

“无妨。”辛迪依旧在笑,安君尘恰时地来打圆场了,招呼着他们一块儿坐下。

席雅竹低头顺着牙牙的毛发,只在偶尔方抬高一眼,去看两个聊得正欢的人,所幸安君尘同辛迪说了自己不喜说话,他方不用堆着笑脸。

他总感觉看到辛迪时,浑身都不自在,每次他不经意间抬头,总能看到辛迪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但须臾又挪了开去,这种感觉很诡异。

牙牙也不大对劲,在席雅竹的怀里一直在嗤鼻,显然对辛迪也表现出不友好的态度,但安君尘在场,席雅竹不好多说什么。

这两人聊得兴起,便似兄弟一样,扯东扯西说个没完,席雅竹只在偶尔方搭上一句话,但说不得几句,他又低头饮茶,不再多说。安君尘两人的气氛却未因席雅竹而变得尴尬,反倒越聊越上瘾,最后勾肩搭背地出外喝酒去了。

唤人将门关上后,席雅竹整个人都松了下来,一口气将茶杯里冷掉的茶饮了干净,眼看时辰已晚,出门唤了那些守夜的人归去歇息后,他便翻身吹熄灯火入睡了。

安君尘这人喝酒起来,那是不要命的,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歇着了。

轻轻顺了顺牙牙的毛发后,席雅竹转过了身,在爆竹声中沉沉入睡。

但睡了未得多时,席雅竹便被牙牙的大叫声给惊醒了,睁眼一看,牙牙对着黑幕在汪汪大叫,全身戒备,好似在黑暗中有什么人存在。席雅竹眉目一凛,将要唤人之时,外头忽然响起了打斗声,兵器交接的银光划亮了沉寂的夜。席雅竹眉心一沉,唤牙牙过去点灯,发现房内无人,但是房外却有不少的人在打斗。

席雅竹不敢出去,只能抱着牙牙在房内等待。

很快,安君尘同辛迪赶至了,他们似乎加入了战局,几下便将那些刺客给抓了到手。

处理好了刺客,安君尘即刻冲了进来,抱着席雅竹看他情况如何,这冲鼻而来的酒气,熏得席雅竹难受不已,挥着手掌,捏着鼻子就把人推开:“臭死了。”

安君尘悻悻地放开人,索性他还保持着几分清醒,若是今日他这么醉倒过去,便赶不及护着席雅竹了。

“嫂子,你无恙否。”辛迪脸上也现出了几分关心,但席雅竹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摇了摇头,席雅竹并不多说什么,唤安君尘处理好后早些入睡。安君尘此刻哪有心情,正是过年之时,突遇这种事情,还非初次了,这充分说明了宫内疏于防范。

眉头紧皱不舒时,辛迪迎了上前:“皇上,若不介意,微臣愿尽一份薄力,助您寻出幕后之人。”

安君尘踌躇了一会,看了席雅竹一眼,颔首应下:“这几日你住在宫内罢,若有何事,也好第一时刻赶到,朕忙于宫务,生怕一时顾及不上雅竹的安危。”

“皇上请放心,微臣定当尽力保护嫂子。”辛迪把头一低,嘴角微微一勾。

第三十五章:阴谋

自打那次安君尘将辛迪留下后,辛迪这人就不时地在安君尘上朝时来探席雅竹,美其名曰保护席雅竹,却是——

“定远王,请您自重。”看着这趁着给自己倒茶而轻触上自己指尖的手,席雅竹眉峰一蹙,将手指缩了回来。

辛迪毫不在意地一笑,将茶壶放下,摇头道:“嫂子你这话何意,我不过是给您倒茶,略尽礼仪罢了。”

“是么,”席雅竹淡淡地扫了一眼他那不安分的手,“是我多疑了么。”

“这话说得,”辛迪也是个厚脸皮的,“我这可是好心,您还在疑虑我,也太……咳咳,呵呵呵。”后面的话,他很机灵地避而不谈,但席雅竹也是个精明的人,早早便听出他话中的讽意。

明明自个儿心中有鬼,还反咬他人一口,狡诈。

席雅竹懒得同这等小人计较,所谓臭味相投,也只有安君尘这等货色方同这人在一块了。

撩着袍袖一个起身,席雅竹就要告离,怎料一只手凭空袭出,将他一扯,登时就给一屁股坐了下来:“怎地。”不悦地瞪了那手的主——人辛迪一眼,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可辛迪好似并未看见,反倒把脸一板,现出一丝不悦:“嫂子,我方来,您便告退,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若我有何做得不妥的,不妨明说,自家何必如此呢。”

“我身子不适,吹不得长久的风。”席雅竹更是不满了。

“呀,”辛迪一个拊掌,摇头道,“瞧我这记忆,嫂子身子不适当是多加休息方是,但我这些年游历时,听得一些话,言道这身子不好之人,理应多加吹吹风,不然整日待在屋内,见不得风,更是憋坏身子。”

席雅竹被他这话堵得是脸色一青一白,这人摆明了便是说自己吹不得风,柔弱不堪,他一大男子哪守得住这般讽刺,但所幸他还多了几分淡定,就这么结实地坐下,捧起香茗喝了起来,连半分眼色都不屑睨给辛迪。

辛迪脸上勾出了一抹嗤笑,把手一拍,他随侍之人便呈上了一盒的东西,打开一瞧,原是一盒模样怪异的饼干。

香味逸出,看起来还是热乎的。

席雅竹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全无感兴趣之态,辛迪将其中一块饼拿起,另一手拖在下方,递到了席雅竹的面前:“嫂子,请……”

“汪!”

还未送到,牙牙就扑到了桌上,把狗头一伸,差些没把辛迪的手给咬掉。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块饼就落到了牙牙的嘴里,吃完了他还高兴地汪汪叫了几声。

辛迪的目光里毫不着迹地扫过了一丝怨毒,但须臾敛了开去,装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又取过一块饼干递给席雅竹。牙牙一蹦,但被辛迪挪开了手,没吃着。

“牙牙,喜欢么。”席雅竹直接从盒子里取出一块新鲜的饼干,就递给了牙牙,毫不理会拿着饼干僵在一半的手。

辛迪讨个没趣,趁着席雅竹专注牙牙身上时,给他的随侍之人递了一眼。随侍之人一动,高大的身躯遮挡了附近宫女太监的视线,趁此时,辛迪将一枚慢性泻药下到了茶壶之中,轻微一晃,探起了身,笑着给席雅竹斟茶而去:“嫂子,光吃饼不成,多点水罢。”

“汪汪。”好似听懂了辛迪的话,牙牙龇牙叫了一声,席雅竹从不拒绝牙牙,捧着那杯茶,凑嘴边吹了几吹,将部分茶水倒在茶盖之上,就要喂给牙牙。

这时,突然袭出一手,把席雅竹的茶杯给抢了过去,抬头一看,原是安君尘。

“怎地了,牙牙渴了。”

安君尘撇嘴睨了一眼攀在自己腿上不满大叫的狗,哼哧道:“如此好的茶,给牙牙,浪费啊。牙牙喝不惯茶的,万一拉肚了怎办。”

席雅竹微微蹙眉:“这倒也是,罢了,小常子,去打些温水来罢。”

“诺。”

小常子退下,安君尘将这茶给放了下来,抱起席雅竹就是一阵乱啃:“雅竹想不想朕。”

“不想。”席雅竹很淡定。

“可是朕想你,啵!”又往他脸上噌了几个吻印。

“皇上。”辛迪的坏心思被人打断,脸色都绷出了几分怨毒,站了起身,对着安君尘恭敬地道了一礼。

安君尘看到那饼和茶,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什么东西,长得如此奇怪,饼?”

辛迪颔首道:“是极,此乃微臣特意从西域带来的。”

“可以吃么?”安君尘把一块饼放在眼前,瞪大了一双眼东看看西看看,“朕不信,你尝尝,能吃了朕再吃。”

辛迪的笑容就出不来了,但皇上要求,他焉能不吃,讪讪地接过,啃了几口。安君尘看着他吃,嘴巴都睁大了,好似也馋了一样,捧过茶道:“光吃饼,不喝茶怎地行,会噎着的,不怕,朕喂你喝。”

捏着下巴,猛地一灌,就把那被辛迪下过药的茶水,喂到辛迪的嘴里了……

辛迪脸色大变,被喂了个措手不及,想吐出时已没有办法了。

席雅竹偏过了头去,抵唇清咳,看辛迪这嘴角挂水双目惊愕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欢畅,牙牙也在汪汪地大叫,摇着尾巴。

辛迪心底咒骂一声,眼看药效即将上来,他的随侍适时地说了一句定远王还有要事要办,给了他台阶下,匆匆便走了。

一场闹剧,终于散场。安君尘目送着辛迪离去,对着空气打了一个响指,须臾便有两个黑衣暗卫叩首在他面前。

“跟着。”

“是。”

人影一晃,便不见了。席雅竹左顾右看,觉得这暗卫还真是神奇,凑了上去,问道:“怎地了。”

“没事,雅竹!”抱着席雅竹啃了几口,安君尘连拖带抱地就把他同牙牙一块儿带回了竹玄殿,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两人一块儿躺在了床上。

“雅竹,为夫方才英不英勇。”

“英勇?我咋未瞧到你有何英勇了。”

“雅竹,”安君尘掰过了席雅竹的脸,很正经地绷着脸道,“方才你未发现那茶水有问题么,若非朕及时赶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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