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想做你。”
临沧脱口而出,却忽然又觉得有些尴尬,掩唇咳嗽了一声,不过在看到左澜那铁青的脸色的时候,忽然又不觉得怎样了,他大笑起来,“这是真心话。”
“我想你去死,这也是真心话。”
左澜毫不留情,直接说出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一下就投中了临沧,临沧又恢复了初见他的时候那种痞痞的模样,双肩一耸:“随你怎么说,不过还是先走吧。”
左澜嘴角抽搐了一下,顶着崇礼异样的目光,来到他面前,却回头问临沧道:“你有离开的方法吗?”
“有,不过我实在不想捎带上这个麻烦,你对他手下留情,莫不是要移情别恋?”临沧随口问了一句,眼神却深得很。
左澜摸了摸下巴,看向崇礼,左右打量了他几眼:“说实话,我发现他长得比你好看,要当做出轨的对象,似乎也不错。”
“前提是,他敢不敢。”
临沧双手环抱,看着崇礼的眼神却很冷,左澜出轨什么的……
他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词用在自己与他之间,是怎样的暧昧?
他抬头看了顶上那已经重新恢复了黑暗的屏障,又看了一眼之前被左澜砸出来的大洞,眼看着有一层琉璃质要结上了,他招手道:“跟着我。”
临沧身着黑衣,修长的身材,那长袍胸前挂着细细的银链子,与优雅的绅士没有不同,腰带一束,便更显得挺拔,他披着半黑半百长长的头发,就这么回头一看,接着却纵身跳入了那海底。精灵王的王妃
天渊最深处,是海。
左澜皱了一下眉,在跳下去之前回头看了崇礼一眼,“你还能动吗?”
崇礼冷笑了一声,此刻这种对比的差距让自己觉得很不舒服,左澜与临沧的关系也……之前早就听说,但是真正看到了,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我不想死。”
他只有这四个字,却慢慢地起身来,挪了过来,咳出一口血来,气色却好了许多,让左澜想到了“回光返照”四个字。
左澜收回自己的目光,最后说了一句:“第一魂院的你都是这种样子,不知道天嘉,又到底是什么模样。”
“噗通”一声,左澜跟着跳下去了,那身影很快被海水染成了一片蓝色,崇礼站在上面,左澜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抬头看了一眼,却自语道:“天嘉……你看到他,大约是会失望的……”
天嘉,到底天嘉是个怎样的人,崇礼现在都没闹明白过。
他看着自己手心的血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最后才跟着跳下。
这里的海水很奇怪,不,准确地说,是整个世界都很奇怪。
在水下呼吸竟然完全没有阻碍,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呼吸,因为有东西顺着海水钻进了自己的毛孔之中,代替了他们口鼻的呼吸。
左澜跟着临沧,划水往前,海水之中,还能看到那四盏灯,左澜在这幽蓝的海水之中抬头看去,琉璃质还是那颜色,不过因为被海水染了,倒是看不怎么清晰,姜错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这是一个仅仅成为神仆不到一刻的女人,其实前面一个时辰还与他们同生共死。
此刻,将自己深埋在这样的幽蓝之中,左澜竟然觉得冷,他继续往前游去,在水里,视线受阻,看不怎么分明,连什么时候临沧停了下来都不知道。
他奇怪地靠近,却看到临沧似乎面对着自己这边,他回头一看,茫茫的海中,崇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临沧却掰过了他的肩膀,热切的吻一下就覆盖上来了,那已经被海水浸湿了的衣衫全部褪下,只挂在手臂上,这边的海水似乎缺少流动性,衣衫在海水之中轻柔地飘动着,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境界,因为在海水之中,呼吸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肆意地激吻,左澜隐约地兴奋到浑身发抖,他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此刻所处的环境实在太适合做这种苟且的事情,以至于当临沧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觉得如此自然。
临沧的吻滑落下去,含住了他胸前的朱红,另一手却抬起他裸着的腿,搭到了自己的腰上,然后往后滑,落在了他的臀上,借着海水的流动,挤进了他的身体。
前戏很少,近乎没有。豪门替身:撒旦宠儿别嚣张
左澜咬住嘴唇,却野兽一般扑上去,又咬了临沧的喉咙,不能说话,却只能如此。
海水奇妙极了,像是空气一样环绕着他们,除了身周的湿意之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临沧在他体内冲撞,让他有些微的疼,这是第二次……
左澜有些恍惚,又冷又热的感觉让他不知身在何处,海水是冷的,临沧是热的,在他体内一直抽动的东西,滚烫。
这种事情,竟然也能够让人感觉到欢愉……
海水里,看不清临沧的表情,却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注视,他用唇舌膜拜了他的全身,也用手指抚摸着他身前的分身,感觉很快就起来了,让人招架不住。
随着临沧越来越凶猛的动作,周围的海水似乎都翻搅了起来,带动左澜挂在手臂上的衣衫也开始飘动。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看样子像是崇礼,他身上带着伤,行动迟缓,这个时候终于挨近了。
崇礼根本看不清前面的状况,有两条交缠在一起的人影,猜测便是左澜他们,于是过去。
这边左澜咬住了临沧的肩膀,想要停下来,临沧却按住了他,再次猛烈地动作起来,挺身刺入那窄穴之中,只觉得无边的快乐侵袭了自己,忽然便释放了……
崇礼越来越近,这边临沧却不紧不慢地在余韵之中将左澜的衣衫给他套上,反正在水里也看不清楚。
崇礼过来的时候,左澜和临沧看上去已经没有任何异样了。
临沧继续往前,左澜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知道前面临沧忽然停下,紧接着身子网上一伸,头已经露出了水面。
左澜跟着上来,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一座座残破的石像倒落在这巨型岩洞的四周,他们是在最中心的水潭里,不过却是海水,四周只有莹莹的蓝光,照得远处的黑暗忽闪忽闪,一般是清晰的,一班却是模糊的,便这样隐没了,在一片难言的威严和悲壮之中。
这么多的石像,来自远古,从千万年前,躺到了如今,已经残破不堪,世上不曾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它们此刻,覆盖着经年累月的尘土,不曾离开。
临沧从水中出来,站到岸上,向着左澜伸出手,左澜却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印,是自己留下的。
他没有伸手接受临沧的帮助,而是自己翻身上来,接着看向了崇礼,崇礼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在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时候。
“这里,便是遗迹么……”
第一百零六章:点灯
崇礼竟然知道眼前这是什么地方,
左澜心中一震,看向了临沧,临沧却看向了崇礼,眼神冷到极点,一道残影从左澜面前闪过,再看时便见临沧已经伸手掐住了崇礼的脖子,“梅子青派你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崇礼受制,眼中骇然,“你根本不受天渊规则的影响,此刻竟然还能使用魂力,”
临沧眯眼,“回答我的问题。”
后面的左澜只觉得头皮发麻,之前临沧从自己的戒指里钻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魂力波动,之前在天渊底下的时候他就感受过了规则的力量,能够逃脱神灵在天渊布下的规则的人,实力应该强横到什么程度?
崇礼扯着唇角一笑:“不知尊上此刻,到底是属于哪一边?”
临沧却嗤笑:“这话,似乎该我问你们。”
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单独的一个“你”字,这显然有着区别,他之前问的是梅子青,现在却在问的是崇礼,也就是说,在临沧的眼中,崇礼是梅子青一方的人。
“左澜一开始是计划之中的炉鼎,你却夺走了他的魂图,不知道是为了你自己说的一己之私,还是想要投靠神灵——”崇礼在这样的绝境之中,终于露出了獠牙,便那样冷冰冰地看着临沧,也看着临沧身边的左澜。
他这样说话,临沧的手掌却慢慢地收收紧了:“我不曾为了一己之私,只恐怕,你所效忠的人,已经投了神灵。”
此话一出,崇礼心头巨震,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临沧,临沧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似乎与这石洞之中的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临沧,临沧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无情无感,像是冰冷的宝石。
“魂皇千语死于神灵之手,梅子青与千语乃是至交好友,怎么可能投靠魂皇?”
崇礼想了许久,终于摇了摇头。
临沧盯着他许久,才松手,任由崇礼软泥一样瘫下来,他背着手站定,却是俯视着崇礼,“如果梅子青想要借神灵之力,复活千语呢?”
这淡淡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劈开夜空,漫天之下竟然全是赫赫的闪电,让崇礼无处躲逃。
梅子青能够为了千语,不惜策划阻止神仆和神灵的大计,也未必不能为了千语妥协,这世上原本不存在绝对的事情。
其实崇礼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左澜这个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的人知道得太多,所以对于临沧的这句话,左澜是震惊,而于崇礼,却堪称震撼了。
他站起来,冷笑了一声:“谁是谁非,等到那一天便知道了。”
“那一天么?”
临沧笑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皱眉的左澜:“我说过,你不点灯,平平安安地回去,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很快就会结束的。”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他没有说累,他也已经听累了。
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结呢?谁也不知道。
左澜已经大致从他们的话中推测出事情的起因原委了,说到底,梅子青还真的是个祸精。心扉上的紫罗兰
之前左澜研究魂皇们的一次讲课里问,梅子青到底有多少个好基友——里面就仔细地讲述了梅子青与魂皇千语之间的事情。
千语,这几百近千年以来,最接近魂圣的魂皇,千百年来不世出的天才。
只可惜,后来在大战之中离开了。
那些战争,似乎没有人能够明白,这是一个承前启后式的人物,不过已经是失落的人物了。
古早的时候,便有一些有记载的战争,可是大多数时候,这样的战争只有过程和结果,没有起因,大陆史上将这些战争称作“无由战”,三百年前,千语似乎就是因为这一场战争离开的。
崇礼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而左澜,终于将目光重新转向了这巨大的石窟,一座座石像有的挂在半壁上,有的横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还有的已经断裂成了两半,黑暗之中,看不清这些石像的样子,只觉得寒气直往骨头缝儿里面钻,左澜强忍住打哆嗦的冲动,仔细地环视了一圈。
这些石像原本都是排列在四周的,左澜左手边的墙面那边并没有看到几座石像,他走过去,看到这边的石壁上似乎有一道门的图形,不过走近了伸手一摸,才发现这扇门是画上去的,呈铁褐色。
他皱眉,却看向这四壁,这是一个百余丈方圆的石洞,几乎被各种各样的石块填满了,左澜便这样直愣愣地看着,站在这道不知道是被血还是什么的东西画上去的“门”前,左澜扭头便看到了另一头的场景。
四盏灯,在隔着百余丈的对面石壁上,在壁上的岩洞之中,有凝实的火焰,这一回,不是在海底那飘渺的光了,而是真真正正的火焰。
临沧也看向了那高高地挂在石壁上的四盏灯,神灵的灯。
神仆不死,其灯不灭。
左澜像是被什么蛊惑了,往前走着,后面的临沧和崇礼也跟上,一直到了那灯前五丈处,这个时候近了,便看得真切了。
原来这四周,并不是只有这四盏灯的,这只是点燃了的四盏,而在这四盏灯的同一高度上,抬着头便能够看到这石壁之上,有着规律的一圈的孔洞,黑色的古老灯盏,便都放在里面,只是没有被点亮。
临沧道:“这里便是灯室。共有七七四十九盏灯,在神灵的全盛时期,这四十九盏灯是全部亮着的,不过此刻,如你所见,只有四盏了。时过境迁,神灵已然衰落了。这灯室,原本就是一个祭祀场地,你看到的这些倒在地上的神像,都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的了,而方才那一扇门,的确是用人血画上去的。”
左澜又觉得冷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呼啦啦地吹进了他的身体里,让他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古早时期,还有过活祭。”
崇礼面色镇定地补上了一刀。
他们说的这些事情,在大陆史上都有过隐晦地提及,左澜甚至已经想过了,可是真正到了自己亲眼所见的时候,才觉得可怕。
有的世界,简直是毁三观的存在。
左澜退后了一步,抬头看向那四盏灯,“我们能够从这里出去吗?”腹黑王爷的毒医丑妃
“这里有上古时期的传送阵,我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不过——至少现在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
临沧答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崇礼一眼,眼底的杀气,其实还未消减下去,到底梅子青是不是投靠了神灵,或者说,崇礼会不会对梅子青说出什么来,那都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如果将崇礼带出去了,最后他们却被崇礼反咬一口的话……
得不偿失。
崇礼也知道自己此刻是身处困境,可是他无力反抗,只是随意地将手背到了身后,没有人想死,他也不例外。
到了这个石洞之中,受规则压制不能使用魂力的情况似乎就好了许多,只不过崇礼眼尖地看到,临沧的脸色已经有些隐约的青白,他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大笑起来。
左澜回头看他,“你笑什么?”
崇礼只是看着临沧:“不曾想天渊之皇还真是有魄力,竟然敢硬抗规则之力,强行使用魂力,便不怕日后修行受损吗?”
硬抗规则之力,强行使用魂力,还修为受损?
左澜震骇,望向临沧,临沧却走上来,轻笑了一声:“我是魂皇,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魂师来议论。”
尤其是,与梅子青为伍的魂师。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临沧说话竟然已经变得如此犀利狠辣,他带有天生的一种气势,只那么一眼,便能够将别人压住。
这个时候,临沧终于走到前面去,然后手诀一握,却是一个左澜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玄奥手势,之后那十余丈方圆的魂阵一下铺开,却引动了这里本来就有的古传送阵。
那一瞬间,左澜只觉得一股狂风从地上吹卷起来,周围的横斜躺倒的石像还是巍然不动,可是那壁上的四盏灯的火光竟然开始摇曳起来,很让人担心这些火光下一刻就会灭掉,可是灭掉——
灭掉。
熄灭这些灯盏,神仆会死吗?
左澜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一道光幕就弹起来,将外面的气息格挡在了外面,那灯火,依旧巍然不动。
忽然便明白了,神仆不死,其灯不灭。
一座传送阵,便这样在左澜的眼前亮起来了,他的头脑顿时疯狂运转起来,习惯性地往储物戒指上一摸,取出一枚玉简来,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可以完全无碍地使用魂力了。
“传送阵一旦开启,规则便有了裂痕,相当于是两个密封的空间,忽然之间被戳破了窗户纸,这一座传送阵,沟通了天渊内外,所以在传送阵覆盖范围内,都能使用魂力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中,临沧的脸色也逐渐地正常了,显然是不需要再用自己的修为来与规则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