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从官能的顶峰回落,他才看见,林墨关已经从床边的桌上拿来一块布——原本是擦汗用的,把两人身上的污秽擦拭干净。
老实说,之前在过程中倒还没什么,而现在目睹对方善后,连带把他也给「善」了……反而禁不住面红耳赤。
回头想想,更是觉得像做梦一样。他,跟这个人,居然做了这种事……这是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
善后完毕,林墨关重新躺回樊谦身边,将人揽进怀里。樊谦本想挣脱,可再想想,好朋友之间搂搂抱抱很正常啊,何况刚才那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样抱抱又算什么?
呃,不,正因为刚刚那样亲密过,现在再抱起来才更尴尬吧?感觉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脑子里一堆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忘了初衷,胡里胡涂地呆在对方怀里。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本来最该关心的事——
「那个……你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很快明白他是指那所谓的走火入魔的事,林墨关回应:「嗯。」
「那就好。」樊谦着实松了口气。
一直以来,总是这个人在帮他,在两年前还为了救他而……
反观他自己,几乎从没帮过对方什么,这一次终于可以……虽然方式是怪了点啦,但没关系,只要有意义就好。
念头转了转,又问:「你以前也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见林墨关摇头否定,他不禁困惑:「以前都没有过?那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了?难道你最近练功练太凶?」
「不是这个原因。」林墨关说。
樊谦更困惑了:「那是什么原因?」
「没有原因。」林墨关顿了顿,声线微沈,「该出现就会出现。」
「啊?」樊谦一头雾水。
算了,不管原因,更重要的是,「那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了?」
林墨关静静地凝视他片刻,答说:「会。」
「那该怎么办?要是下次再这样……」樊谦烦恼地抓抓头,「它不会越变越严重吧?这次我还能帮你解决……唔,万一再严重了会不会伤害到你自己?」
「不用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要知道……」
「我有分寸。」林墨关截过话。
「你有分寸?」樊谦皱眉,「但你今天还不是出状况了,难道你……」
「相信我。」林墨关就只这样一句。
樊谦一时哑然,回视着那双眼睛,锐利而又深邃,充满着令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如果有着这样一双眼睛,那么就不会有任何事是这个人办不到的。
相信他……好吧,就相信他吧,一直以来都是相信他的,而他也从没让人失望过。这次,一定也不会例外。
「那你自己千万要注意,一定不能有事啊。」樊谦说完,长叹一声闭上眼,忽然感觉深深疲惫。
从之前到现在,光是纹身就折腾了他整个下午,刚刚又经过那些事……他也的确该累了。
「话说回来,什么武功练得走火入魔还会出现这种情况,真不愧是邪教的武功,有够邪门的……」他喃喃着,越来越多的倦意涌上来,不知不觉渐渐睡去。
20.
「醒醒。」
半梦半醒之间,樊谦听见这样一声,低沉严肃,听得他心里一撼,立刻醒来。
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的高大人影,音如其人的严峻面孔上,那道疤痕乍一看煞显突兀。
「百里渊?」
樊谦揉揉眼睛坐起来,视线四下一晃,没发现有其他人在,「你怎么在这里?林大……冉潇湘呢?」
「先前他与佟安聿出了门。」百里渊答道。
「出门?去了哪里?」
「不清楚。」虽然百里渊是目睹那两人一起走的,但他没有刻意追踪,更不可能直接去问,所以并不知道去向。
「这两天,冉潇湘曾对你说了什么?」他询问道。
「嗯……」说是说了很多,只是不能告诉别人而已。
况且上次看百里渊的态度,多说也是没用的了,樊谦耸耸肩,「没什么特别的,随便聊聊。」
对比上回他那反常的态度,这次则已经是露骨的敷衍,百里渊略一沉默,接着问:「那他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做?樊谦脑海中瞬间掠过一些画面,喉咙不自觉地缩了缩,咳嗽几声:「没,没什么,就那样……非常正常。」
其实严格来说,那也真不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事,无非是一个人身体出状况,另一个人作为「举手之劳」帮了点忙……
只是,面对着百里渊,樊谦忍不住想起这人也曾被迫给佟安聿帮忙……心情实在很微妙啊。
百里渊当然不会想到樊谦在想什么,也没再追究这些问题,思忖着说:「看来他目前还算温和,但若是长期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必会用上更激烈的手段。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
「这……这也不一定吧?」樊谦劝说,「你别冲动,万一要是搞错了怎么办?还是慢慢来,先看着办吧。」
「慢慢来?」百里渊直视着他,「就算你我等得了,别人却不一定等得了。」
「呃……」樊谦挠头,非常伤脑筋。
想来想去,在脸上挤出几丝凝重:「这种事谁都说不准,等等看也没关系吧?更何况他的武功那么高,既然他都不做什么,我们还先去招惹他,那不是找死吗?」
百里渊脸上的阴影更浓,沈声说:「的确,冉潇湘武功深不可测,贸然挑衅无异于自寻死路。但他始终是凡人血肉之躯,他不是无敌的,何况百密终有一疏,只要找对时机、用对方式,一样可以取他性命。」
「取……」取他性命?!
樊谦心里一寒,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百里渊很烦,总是揪着这些事不放。可是转念想想,说到底,别人还不是在为他着想?不然的话早就可以一走了之,何必跟着蹚这滩浑水……
「这种事,最好是想都不要想。」毫无预兆的一句话语凭空而来。
樊谦为之一愣,百里渊更是脸色剧变,豁然转身,只见房门被推开,一条长腿不紧不慢地跨进来,接着又是另一条腿。
「你还真是死心眼啊。」
佟安聿眉眼间携着一抹叹息般的笑意,缓缓走过来,「早说让你放弃,你怎么总是不听呢?看来还得好好再让你明白一番。」
闻言,百里渊往后一退,旋即却又定住,如同石像般僵在原地。
樊谦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知道这人是不肯示弱的,然而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没办法……
愤慨地跳下床,拦到百里渊身前,瞪着那个还在不断逼近的危险分子:「你走开,不许动他!」
佟安聿笑了:「你不许?」眼角弯弯,彷佛在说,你许不许又有什么区别呢?
确实没有任何区别,樊谦心知肚明,但不管怎么说,毕竟百里渊是他的朋友——好歹算是半个朋友吧,朋友有难如果不帮,那真是白白做人了。
「反正我不准你动他,你别再过来了,你……」顿了一顿,「你这混蛋明明没在发作,干嘛还要找上百里渊不可?」
「发作?」佟安聿眉梢一挑,「发作什么?」
「哼,你练功练得走火入魔是你的事,凭什么把别人当做你泄火的工具?卑鄙!武功再好又怎样?就是个只会利用别人的无耻小人。」
看樊谦越说越忿忿然的样子,佟安聿把眉梢挑得更高,似笑非笑:「谁告诉你我走火入魔?」
「你少管!」樊谦没好气地骂回去,「你怕死就不要练啊,别有事没事就来找上百里渊,他不是你的工具!」
「喔?」佟安聿依旧面不改色,脚下一步没停,很快就来到樊谦面前。忽然抬起手,眼看就要一掌拍下,百里渊想也不想地把樊谦推开,自己像盾牌似的挡了上去。
那只手却在半空一转,戳在百里渊身上,不轻也不重,却让他瞬时动弹不得。
又——又是这招!百里渊心里光火,可惜已经没办法发作,反而樊谦替他骂骂咧咧:「你这混蛋又点穴,你……你胜之不武!」
「只要他中招,便是输了,何来胜之不武一说?若非如此,他可以给我点回来。」
佟安聿慢条斯理地说,「你若有兴趣,也可以对我试试。来吧,我让你点。」
「你——!」樊谦那个气啊。点穴什么的,他根本一窍不通,点个狗屁啊点?
眼看着佟安聿把无法动弹的百里渊拖进了臂弯,樊谦想冲上去抢人,忽然看到佟安聿手一抬,做出那个手势:「你也想有难同当?」
樊谦张了张嘴,声音却在喉咙里卡壳。
说实在的,就算他冲过去又能怎么样呢?
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百里渊被带走;被点穴,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百里渊被带走——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就结果而言,没有。
但是「不做」和「做不了」本身却是不一样的,他还是想做。至于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等到林墨关回房,樊谦依然像木桩似的一动不动。刚把他穴道解开,他就膝盖一软险些跌倒,两条腿早已站得麻痹。
他被林墨关带到榻上,接过茶水,一口气喝干净,喉咙滋润够了就开始告状,末了强烈要求:「你快治治姓佟的那家伙,这样下去百里渊会……会给他弄疯的!」
林墨关说:「这是他个人私事。」
「可是这件事还牵连到百里渊啊!」
「那就是他们两人的事。」
「这……百里渊也不想被牵扯进来啊。」樊谦极力辩驳,「他跟佟安聿原本又没仇没怨,莫名其妙就被当做……当做那种工具,难道不是很冤枉吗?为什么他要遇上这种倒霉事?为什么好人没好报?」
「好人?」林墨关忽然眯了一下眼。
尽管已经知道樊谦在飞花楼并未受辱,然而他曾经面临过的,以及他脸上留下的……虽然可以掩盖,可以不去回想,但绝不会被忘记。
至少林墨关知道,他不会忘。
「不管怎么说佟安聿也不对吧!」
樊谦没有留意别人脸色,自顾自接着说,「如果真是万不得已也就算了,刚刚他看起来很正常啊,那还把百里渊抓去干什么?这根本不是为了救命,完全就是胡作非为了吧!不行,你一定要教训他,让他不准再胡来,不然你就不给他再学什么武功了,直接把他轰走……」
「他不会走。」林墨关截过话。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那张冷峻的面容,白皙无暇的肌肤,依稀折射出一股瓷器般的清透与锐利,「他有他存在的必要——他自己也很明白。」
樊谦怔了怔,老实说,这两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他一直不太明白,也不怎么在乎,他觉得只要林墨关自己明白就可以了。
现在这么一说,他一时无法反驳,只能绕回来从百里渊身上入手:「那百里渊呢?难道他也有被佟安聿这样欺负的必要吗?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
「总会了结。」林墨关淡然地说,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樊谦直直瞪着他,脑子里一片纷乱,忽然就冲口而出:「你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你和佟安聿也是一样想的,对吗?」
林墨关把茶杯慢慢放回小桌上:「你说什么?」
如果在平常任何时候,樊谦应该都会听出这四个简单字眼当中的不简单,然而此时他已经被……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总之就稀里胡涂说了下去:
「你和佟安聿有一样的状况,所以你能理解他,你还放任他。因为如果换做是你,在像昨天那样的情况下,不管当时身边的人是不是我……不管是谁,你都一样会把那个人拿来当做发泄的工具对吧?」
林墨关没有说话,面无表情,静静地向樊谦伸出手。
樊谦的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要挨揍了——他自己也明白刚刚那番话说得有多难听,实际上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可惜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
就算要挨揍,他觉得也是自己应得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只手却是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拉过去,与面前的那张脸越来越近,那道目光锐利得令人头皮发麻,而又深邃得叫人迷惘。
「你错了。」
听到这样一句,樊谦一时不明所以。
两张脸靠得过近,脸上迎来从对方口中吐出的热气,暖暖的,有点痒,他居然不自觉地微微出神。直到下一句话把他的神志勾了回来:
「我不会对其他人那样做——不管是谁。」
「……」咦?这是什么意思?
樊谦完全找不到头绪,正想开口询问,话语就被生生堵了回去。
这个吻,实在太过突如其来,樊谦愣在原地,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
「!当」一声。罗汉榻上,原本摆在中间的那张小桌被林墨关拂了下去,桌上的对象洒落一地。
现在两人之间再没有其他阻碍,林墨关顺势倾身,樊谦还没想到要阻挡就被压了下去。
这才开始回过神来,惊讶、疑惑、困扰……太多太多,反而不晓得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只能揪住身上人的肩膀,从本能到潜意识都告诉他应该把人推开,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压迫着双唇的物事却离开了。
他连忙问:「你、你怎么了?你又要走火入魔了吗?」
林墨关捏住他的下巴,凝眸看进他那双忐忑中夹杂着关切的眼睛,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是——你又让我走火入魔。」
21.
「什……」樊谦愕然。
什么叫作他让对方走火入魔?而且还是「又」……
呃,难道是因为他之前说的那番话,让这个人动气了,而且相当相当生气,气着气着进一步就……走火入魔?
简直哭笑不得:「可你不是昨天才刚刚泄火,怎么这么快就又走火了?」
才相隔一天而已,这也太「过火」了吧!
林墨关没有接话,再次吻了下去,吻的并不是他的唇,而是从下巴开始,一路下滑。双手也没有闲着,解腰带,扯衣襟,弄得樊谦一头雾水:「你干什么?」
林墨关依旧沉默,吻迹继续往下蔓延,及至胸前,将那个凸起的小点一口咬住。
咬得不算太重,但足以让樊谦吓一大跳:「你……你到底在干什么?放开……」
挣扎刚刚开始,就被林墨关扣住他的胳膊,以腰带缚住手腕,然后提拉到头顶上方,绑在了罗汉榻顶头的雕花围栏上。
其实在双手刚被绑住的时候,樊谦还以为这是个玩笑,或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是真真确确的,他被绑住了——像个囚徒。
这还不算,那副唇舌像蛇一般灵活地在他身上游走,从这边乳尖转移到另一边,猛地一阵吮吸,简直像是要从这里吸出什么东西来。
毫无预料的快感四射,如同烈火般瞬间燃烧到全身,樊谦额上冒出汗丝,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
「林大哥,你不要这样弄我啊,你不是要我帮你吗?」
「不。」林墨关抬头看他,「你不是用来帮我的工具。」
樊谦茫然:「你说什……」话没说完,又被一副热烈的唇舌给堵了回去。
曾经被这副唇舌好好「厚待」过的胸前,由一只手取而代之,捏住那颗早已红肿挺立的小东西,揉搓的动作不算粗暴,但也并不温柔。
另一只手则径自往下,剥掉他的裤子,握住了已经微微勃起的分身。
难以言明的刺激从对方掌心绽放,樊谦浑身轻颤,那个瞬间,居然对这个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