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啊
水新抬脚往屋里走,刚走了一步,脚下踢到一个东西。
低头一看,是本书。
“什么时候落在这里的?刚才好像没有啊……”水新捡起书,“《天魔合体大法》?呃,好邪恶的名字。”
水新没有看这本书,也没有把这本书上交水渐。
他不是笨蛋,这本书一看就是凌徽撂在他脚下的,虽然书名很诱人,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功法,但是,鬼知道凌徽把这本书撂给他是什么意思呢,是要帮他,还是要害他,或者试探他?这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他想不明白,只能按兵不动。
另一方面,如果把这本书交给水渐……水新还有点舍不得,水渐那样正派的人,显然会把这本书直接没收,然后再揪出凌徽,一顿审问,等到事情尘埃落定,这本书也免不了被销毁的结局。
“嗯,再看看吧,如果水渐表现足够好,我就把这本书交给他,如果他再欺负我,我就偷偷练上面的武功,然后把他打趴下,嘿嘿嘿。”水新捂紧了怀里地书,乐呵地想。
晚上,到了就寝的时间。
水临早早上床,气闷地对着墙壁,一声不吭。
水静给大家打来热水,勤快地跟在水渐身边伺候他,等到水渐洗沐完毕,他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事情。
水新比水渐早上床,他扒着床外沿躺着,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包好怀里的书。
“大师兄,明天我们就进维扬城了,到时候肯定有一番应酬,大师兄还是早些休息吧。”水静唠唠叨叨地叮嘱。
水渐“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床榻。
水新闭着眼睛,感觉一个影子笼过来,把灯光挡住了,他缩起腿,给水渐留了点地方。
水渐一过来,就看到水新缩得跟个虾子似的,不由得微笑,道:“水新,你睡里面去。”
水新扒着床边:“不,还是你睡里面吧。”他可不想被水渐堵在床里,这么一来,万一被发现了,跑都跑不了。
水渐道:“你这样不怕掉下去么?”
水新道:“不会不会,快点上床吧。”他又缩了缩腿。
水渐不再推辞,上了床,在里侧睡下。
毕竟是一张床,上面躺着两个大男人,总是有点挤。
水新努力扒边,坚决不要和水渐挨上。
那边,水静道:“熄灯了。”
灯灭了,屋里一片黑暗。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
水新咂咂嘴,从睡梦中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水渐的脖子,喉结……
“哇啊啊啊——!!”水新吓得大叫一声,伸手摸自己怀里,还好,书还在!
水新这一叫,水临立刻从床上翻下来,“咕咚”一声。
水静从屋外探头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水新只想捶自己,怎么睡个觉都能睡到水渐怀里去?明明衣服里正揣着非常重要的秘籍,竟然全无防备,滚到水渐怀里去了?哎呀,真是糟糕。
“没事,我又做恶梦了。”水新很是郁闷地坐起来。
一行六人踏上赶往维扬的道路。
“你最近总做噩梦,是不是离某人太近了?”水临一边问水新,一边瞅水渐。
水渐正在闭目调息,一副身外无物的样子。
“不是吧,也没有总做噩梦。”水新答道,他正看着凌徽,这个奇怪的女人,果然在人前不再看他了。
水新左思右想,觉得光凭水渐探听身份的事,还是有些危险。
虽然他是不笑真人捡回来的,也把他收在门下了,但如果将来挖出他的身份是做了很多坏事的魔教要人,水渐把他先斩后奏了,不笑真人也没办法啊。
既然凌徽知道他以前的身份,为什么不先去问问呢?
水新心中盘算着,等到维扬以后,找个机会问问凌徽,至于凌徽的回答要不要相信,那是后话了。
谁成想,水新一直都没有获得私下询问凌徽的机会,凌徽好像是从他上次的态度中领悟到了什么,一直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进入维扬之后,水新和三个师兄被安排在专门为玄正派弟子提供的宿处,曹柳儿和凌徽则住在别的客栈,这么一来,见面的机会又少了。
不过,那本《天魔合体大法》,水新把它藏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他用短剑在床上挖出一个洞,把那本书藏进床里,每天都压在自己身体下面,特别踏实。
水新想找个机会溜出去,找凌徽聊聊,可是水渐却要他跟在自己身边,去拜访江南盟中的大人物,以及维扬城里的名门大户,这些人简直遍布维扬城的大街小巷,随便走两步都能遇到一家。
江南盟比武开始前三天,水新都跟在水渐后面,看他跟各种各样的名门大户应酬,不得不说,水渐周旋的功力很强,从江南盟主到江南盟主的老妈子,都对水渐赞誉有加。
“师侄不愧是玄正派大弟子,将来必定能光耀玄正派,呵呵,这回江南盟比武的冠军,也是囊中之物吧?”
“盟主过奖,小侄无论武艺还是做人,都还有很多要向盟主学习的。”
“呵呵,师侄谦虚了,听说师侄还没有婚配?”
“承蒙盟主厚爱,小侄确实没有婚配,不过,小侄也没有成亲的意向。”
“师侄此言差矣,这个家庭,与事业,当然要齐头并进才好,不可偏废一方,白白耽误了青春啊。”
“哎呀,水少侠,盟主说的没错啊,正巧这次我们姑娘也要参加比武,如果水少侠能多指点她几招……”
……
一群人围着水渐喋喋不休说个不住,水新被挤到一边,喝着凉冰冰的茶,看着门外的天。
又是一天过去,距离月圆之夜,又近了一点。
几个时辰后,水渐终于从众人“围攻”下脱身出来,走到水新面前,叫他一起回宿处。
两人离开江南盟盟主府上,并肩走在街上。
“还有七天,你打算怎么办?”水新忍不住问。
“这事你不必操心。”水渐淡然道。
水新看着他,忍不住又道:“其实你可以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和她成亲,以后就可以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我说这事你不必操心。”水渐的声音冷下来。
水新撇嘴:“你为什么在那些人面前就能维持一整天的假笑,在我跟前就这样吊着脸呢?”
水渐沉默片刻,问:“你喜欢我那样对你?”
水新本来没想着水渐能搭理他这句话,听到水渐这么说,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当然不是啊,假笑,吊着脸,都很难受,你就不能正常点吗?”
“正常?”水渐疑惑,从来没有人说他不正常。
“对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水新两手抱在脑后,悠哉地说,“那样才算正常嘛。”
第25章:冲穴出了点问题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那才是正常嘛。”水新说道,说完,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真的哭起来,我可不会安慰你的。”
水渐听着他天真的话语,轻哂一声:“今晚到我房里来。”
水新瞪大眼睛:“什么?”
水渐道:“你的穴道不是还没打通么?剩下的今晚一并解决了吧!”
水新顿时兴奋,一巴掌拍在水渐胳膊上:“够兄弟!够爽快!”
水渐却似很不喜欢他触碰自己,暗中释放起冷气来,偏偏水新全然不觉,还要上来抱他的胳膊。
“晚上再来,我先回去了。”水渐迅速躲开水新,快步走回自己房中,“砰”地关上门。
水新望着水渐紧闭的房门,自个儿嘿嘿笑,开始畅想自己真气御剑、大杀四方的英姿。
黄昏变得特别漫长。
水新守在窗口,望着天空,有点深闺怨妇的感觉,偏偏墙头那一片矮草始终在夕阳余晖中晃悠,不见暗下去。
等了好久好久,院子里别家的窗格亮了,水新兴冲冲地站起来,冲出门。
这一片院落是江南盟专门划给三日后比武大会各派参会弟子住宿的地方,水新他们算是到的晚的,周围院落都已经住满了。
大家平日见面,都很谦和友好,能参加江南盟比武的,都是各门各派的青年才俊,代表一个门派的脸面,属于武艺与素质都有相当水平的。
这时候,院门口却传来一阵喧哗声。
水新举目望去,见一片耀目的灯光,似乎是哪个门派的大佬摆了阔气的排场,要把金顶的轿子也挤进院子里来,几个门子正在阻拦他们。
水新摇摇头,虽然他主张率性而为,可是还没傻到在公共场合故意破坏规矩来凸现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这个哪个门派的傻缺?
水新没有多看,他心里还揣着一件大事,迅速走近水渐的屋子,克制住激动的心情,敲了两下门。
“水新么?进来吧。”
水新推门进去,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灯光随着风忽闪忽闪,水渐正坐在床上,又是打坐练功的样子。
“大师兄好勤奋!”水新立刻往床上蹿,“现在可以给我打通穴道了吗?”
水渐道:“把门关上。”
水新:“哦。”反身去关了门,又蹿回来。
水渐道:“上来,今晚替你打通任督二脉,恐怕需要一整晚的时间,其中有几处关卡,很难突破,需要你配合我,冲破阻塞,你方才休息好了吗?”
水新这才知道,水渐刚才让他回屋去,是要他休息,他光顾着兴奋了,哪里休息过呢!
“休息好了!我现在特别精神!来吧!”水新拍拍胸膛。
水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道:“你转过去。”
水新:“哦。”乖乖转过身,背对着水渐。
任督二脉本来是不想贯通的两条穴脉,任脉在胸前,督脉在背后,要打通任督二脉,必须贯通颈中与会阴两处的穴道,如此一来,便可形成周天,使真气自由流转于体内,丹田气可通达身体各处。
修炼真气便是让丹田气走遍全身,激发体内各种的潜能。
水新身上一多半的穴道已经打通,剩下的就是督脉和任脉的两处沟通。
水渐以手掌抵在他背心,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涌入体内,向上沿脊柱流去,水新闭上眼睛,放开穴道,接受水渐的纯阳内力。
一个时辰后,水新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水渐的内力不断冲撞着督脉的关口,可是,却没办法打通任督二脉,水新感觉自己后颈处一阵阵灼烧般的疼痛,随着纯阳内力的累积,越来越强烈。
水新很想努力配合水渐,可是那处穴道快要承受不了内力的冲击,仿佛随时要破裂一般。
“唔……”呻吟声不小心流出。
水渐也并不好受,他付出了过多的内力,却被水新古怪的穴道夹住,就算想收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放松点。”水渐传音入密。
他已经很放松了好吗?就差剖开脖子欢迎水渐直接进来了!想想上面的穴道都这么难打通,下面可要怎么办啊,不是跟被暴菊一样吗?
“让我出来,再从长计议。”水渐道。
从长计议,那就是冲穴失败了……?果然就算有水渐帮忙,他这个古怪的穴脉都不能被搞定,金丹啊,御剑飞行啊,比武大会啊,都和他无缘了么?!
水新不甘心啊,真想多夹一会儿水渐,既然没办法打通穴道,那就把他的纯阳内力留下来吧。
水新这么想着,忽然一股阴寒之气从丹田中蹿出,“嗖”地截住督脉,将纯阳真气的退路封住。
而后,那阴寒之气化成牛毛小针一般,扎进水新颈后,疼得他一个哆嗦,可是又有一股莫名的爽快散入后脑,那股纯阳真气与牛毛小针互相争斗了一阵,终于不敌阴寒之气,化成碎末,消失在督脉尽头。
水新猛地睁开眼睛,凝在睫毛上的一滴热汗啪嗒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水渐闷声自语。
水新转过身,看到水渐脸色有些苍白,正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怎么了?”水新有点心虚,他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水渐帮他打通穴道的那点内力,好像被他私吞了。
“没什么,你试试穴道打通没有。”水渐很快镇定下来,看向水新。
水新试了试,摇摇头:“没有,这个穴道果然很难打通……”
“再来。”水渐坚决道。
“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水新忍不住问。
“不用。”水渐再次调出丹田中的纯阳内力。
三更鼓响。
水渐脸色苍白地收回手,神色间有些惶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打不通?”
水新道:“可能我的穴道比较奇怪吧,我自己也试过,从来没有打通过。”
水渐皱眉:“难道是天生断脉?”
水新疑惑:“那是什么?”
水渐答道:“最下资质,没办法打通任督二脉,永远停留在筑基期。”
水新沮丧:“不会那么惨吧?”
水渐默然沉思了一会儿,道:“再试一次。”
水新回过头,看到水渐又一脸毅然地运起内力,他只好放松身体,准备再次接受水渐的纯阳内力。
除了第一次水渐的内力进来被他截住,之后数次,水新都没有再动水渐的内力,不过,就算这样,他的穴道依然冲不开。
“这次试着走会阴。”水渐干脆地说,双掌并列,拍在水新背上。
这次尝试绝壁是一次灾难。
会阴是什么地方?《医宗金鉴》里有讲:“篡者,横骨之下,两股之前,相合共结之凹也。前、后两阴之间名下极穴,又名屏翳穴、会阴穴,即男女阴气之所也。”这个篡,就是会阴。
小兄弟后面,后门前面,非常敏感的穴位,名门正派的功夫很少接触到的地方。
可是,要打通任督二脉,必须经过这个穴位。
一般打通任督二脉,都是筑基期的弟子自己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去打通,自己冲自己的穴道,通常想法都会比较正直无聊。
但是,这一次,却是水渐的纯阳内力帮水新打通穴道。
那股热乎乎暖洋洋的真气流到尾椎处时,水新差点坐不住蹦起来。
水渐也不想多做停留,直接调动丹田气,浩浩荡荡地冲进水新穴脉中,一鼓作气冲到任督二脉的结合点。
“啊!”水新突然怪叫一声,尾音七扭八拐。
水渐定了定心神,仍是一股真气冲去。
水新只觉股间涌过一阵灼热,还是贴着屁股缝过去的,简直跟骑在火绳上一样。
“不、不要那么快!”水新在心里大喊。
水渐此刻与水新真气相连,感到他心神动荡,水渐传音道:“配合我,不要胡思乱想。”
这一传音的功夫,热流如钝物般撞在会阴处,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扩散开,水新使劲咬住下嘴唇才没叫出来,纯阳内功又撞了几次,仍然无法突破,却让水新感觉整个下半身都麻住了。
水新窘到无以复加,他是不想胡思乱想,可是他的小兄弟快要站起来了!见鬼的打通任督二脉,真气真的这么好用,修真之人想撸一炮岂不是都不用动手?!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放松。”水渐传音道。
这一次,他调动起七成内力,全部打入水新体内,督脉中若干大穴都被顺畅冲开。
这般势如破竹,一直到关键处,强劲的真气猛地贯入会阴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