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鉴尤三十岁的生辰,理应大肆操办,但瑞王吩咐下去只在王府内摆下家宴,与近臣同饮。府中来了许多人,落玉在洛华殿中都能听到那边舞乐的声响和人群的鼎沸。
落玉此刻的心境难免会有些不同,从初入府时受到得冷言冷语到现在的百般宠爱,恩爱缠绵,落玉好似飘在了云端,甜蜜悠然。那人宛如九天之外的上仙,那么的高不可攀,就算在人世间他也能轻易的掌控一切操纵一切,鹓动鸾飞,贵不可言。而他只是个小小的蛇妖,不谙世事,空活了千年,只懂数着日月星辰看着山川河流,过一条便是一天。
整整一年了呢!落玉依在门扉上,暗暗吐了口气。他已经开始谋划以后的生活了,他是妖能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他心爱的男人却不行,终究跳不开三界五行之苦,要在轮回中生生世世。他可不想来世再去寻他,物是人非人海茫茫,想寻他谈何容易呢!他会踏上开满曼珠沙华的黄泉,喝下孟婆汤彻底的忘了他,就算是寻到他的转世也不再是本来的他了。
落玉听闻,执掌昆仑仙山的西王母,乃混沌道气中西华至妙之气凝聚而成,‘可谓西华之至妙,洞阴之极尊’。她所住的九层楼阁中,宫阙壮丽,园囿精美,奇花异木长在,珍禽祥兽毕呈,终年飘着祥瑞的紫气,左绕瑶池,右环翠水,楼中藏有魂转仙丹,凡人吃一颗就能脱胎换骨,使人长生不死。落玉想偷也没那个本事,西王母有洞察世事的乾坤镜,只怕还未到手就上了斩妖台。而昆仑主峰,为灵气掩盖之水域,谓之瑶池,饮用此水可活万载,很多仙翁都去求过,却不是永生,落玉不稀罕,看守的还是只金翼的大鹰,他的天敌。
他识得的仙君除了他师父外还有些散仙,都是仙界中的小仙没什么金贵的仙丹收藏,最多也只有起死回生的仙草和续命的灵丹。他的好友南极姥姥倒是不凡,是玉青真王,南极长生大帝之妹,上古的大神,身份显赫,她藏有九宵神丹也能使人长生不死。因千年前玉青真王投靠魔界,闹得生灵涂炭,她也逃不开干系被赶下凡间,在易川河旁辟了处幽镜弄竹养花,两人比邻而居,天长日久也慢慢熟稔起来。
小路道:“公子想什么呢?快进屋歇着吧,王爷还在宴席上呢。奴才要去瞧您炖着的汤,您快歇着,别累坏了!”
“在想一个好友,等我生下齐儿,便去同她讨些东西,她要是不给我就求她,死缠烂打也要弄到手。”
“什么东西?值得公子这样!”
落玉笑而不答,进了里屋。把他为瑞王生辰所作的画挂到了墙上,已被裱好,画的是瑞王的像,一身黑衣的男子负手站在远处的山巅,优美流畅的侧脸,眉宇间傲然而清俊,凛冽入骨的风姿,端的是万古的风华。落玉闭着眼睛都能把他画的传神而动人,这男人已经满满的住进了他的心底。
他还在看着画像出神,身后已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多喝会儿。”
轩辕鉴尤摸上那张绝美的脸,深邃的眼中只映得出他一人的身影。这人儿如要临盆的妇人一样缩在这殿中,哪儿也去不了。今日是自己的生辰,他应该在众人的目光下和他一起庆祝,却只能在一边等着他回来。酒喝了不少,一点酒味也喝不出来,只想去他的身边陪着他,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离不开他了。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是嫌我丑了吧。”落玉故意说着气话,他是长胖了很多,要腰没腰,修长的腿也浮肿的变了形。一点美感也没有。
“敢说这种话,可是在气我没陪你?”
“才不会呢,我在院中煮了温汤,让你酒后喝。”
真是个温顺体贴的情人,让瑞王心情大好,凌厉阴沉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喝完汤水,两人在榻上说着话。
“明日便搬去我在城西的别院,那儿还有个耳聋的老管家,拂晓就出发。”
“为什么?我在这好好的。”
“你在这,我不放心。”
落玉揉着他的手指,小心的问了句:“鉴尤,事成后你会立皇后吗?”
“不会”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的回道,“如果你愿天天穿女装,我就立你为皇后。”
“你骗人!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倒时乱花渐欲迷人眼,你还瞧得上我这个男人么?”
抱过他,吻着那粉嫩可爱的耳朵,“我只要你一个,把你锁在宫里,让你给我生孩子,生完一个又一个。”
落玉玉面微红,娇喘了声,“胡说什么,我才不要再生。”
知道胎位很正后,两人床上的事,一直未断,几乎日日都要云雨一番。今日又是那狂野男人的生辰,不做的话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落玉分开了腿,搂着瑞王的脖子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费力的抬起肚子,伸直双腿,不顾羞耻的解下小裤,下头真空了,凉飕飕的。
“我要……”软软糯糯的求爱,任谁都按耐不住。
男人低咒一声,没想到这人儿这么主动,让他差点挺硬得要爆掉,三两下就解开了裤头,威武的巨龙叫嚣着要攻城略地。
“坐上来。”他命令着。
瑞王的那处实在大的出奇,尺度骇人,长度也是出奇,通体紫黑的颜色,饱满有鸡蛋大的顶端,周身青筋纠错,光是看着就能让被进入的那个倒体生寒。但落玉那被疼爱了多次的蜜道已被男人的精华滋养的饱满红艳,日趋熟练这种事了,没入时会有被撑到极限的痛感,很痛很痛,痛不欲生,就差要撕裂他了。艰难的进入后,操弄一会儿则只剩无尽的舒爽了。红彤彤的小洞一被巨大顶住就能自行分泌出粘稠湿滑的汁水。
落玉颤抖着撑起腰,缓缓的坐了下去,薄汗微熏。随着律动,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眼角微眯享受极了。他宽大的衣衫将那诱人的春光遮了去,要不是那让人想入非非的抬起又落下,又怎会知道他们在做着那旖旎之事。
……
天还没亮,落玉被瑞王亲自服侍梳洗和用早膳,早晨的时光虽然短暂也是万分美好的,落玉一会吃这个一会又吃那个,吃个早膳能吃大半个时辰也将男人的耐心挑到了极致。洛华殿前停了架马车,府内的仆人都回避了,之后马车拐出王府,去了西郊的别院。
不到两个时辰,隐匿于山峰上的精巧别院就出现在眼前。四周都是幽静的深山,平民的禁地,平日没什么人会来此处。皇族的别院就是不一样,此处虽然不大,但也是殿堂迂回,分东西南北四殿,亭台鱼池皆有,是避暑和修养的好去处。
随身的行礼带的不多,瑞王已命隐卫采办好了,所要的东西样样齐全。冷无言先他们到,在晒着些药材,也好为接生做准备。落玉住东殿,殿内布置的高雅而柔软,椅子上垫满了软枕,桌子,案几也是圆的。
……
东晟与南国的战事胶着下来,直到东晟夺回了至关重要的两座城池,战事才朝着有利于东晟的一面倾斜。季若华安排的棋子寇儿用美人计潜入南国,她再聪颖也没捱过一个月便成了刀下鬼,倒是她的胞弟想为她报仇,去刺杀单禾辉桀时被生擒,由此展开了另一段爱恨纠葛。不久之后南国主动退兵。西域也没讨得什么便宜,善勒被瑞王用计挑起与十二部族的矛盾,内斗不断,王位都没坐热就祸起萧墙,让他无暇东顾,几国纷争的场面暂时停止。
轩辕鉴尤看有此良机便先发制人,手持虎符玉玺进宫逼迫轩辕昊退位。季若华一直为出卖落玉的事耿耿于怀,想好的计谋被他那愚笨的师兄搅坏了,他私下又寻冲灵子不得,只有先回圣京。他想在瑞王面前邀得头功,便抖出了个惊天的秘密。
彼时肃穆威严的皇宫内,文武百官在列,当今的天子如阶下囚般落魄的跌落于龙椅,真到了此时又有种大祸临头之感。瑞王把拟好的禅位诏书摆在金龙大桌上,玉玺也涂上了红泥,只等他御笔提名。
“轩辕鉴尤,皇天在上,你这个忤逆的贼人,你终会有报应的。”国丈是当世的大儒,可惜为人迂腐,明知轩辕昊没有治国之才还是拥立其在位,就算他的女儿不是皇后他也会站出来。
对付这种酸溜溜最注重传承祖训的文人,季若华一向最有办法,就是给他个当头棒喝,“敢问国丈,皇位是否应由轩辕一族正统血脉继承?”
“这是自然,就算是皇室家卿,王侯显贵只要他不姓轩辕就没有资格坐上龙椅,陛下乃先皇唯一在世的皇子,名正言顺。”
“此言差矣,你怎么就能确定轩辕昊就是先皇的儿子?”
此言一出,立即炸开了锅,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着。轩辕昊不明就理地望着瑞王,那人冷冷地扫过他,不带一丝温度。
“你……你好大的胆……怎么敢这么说!”
“国丈,别激动。”季若华笑着道,“你想必也知道季某的师兄就是国师。而国师是太后的心腹,在场的人应该都知道吧!”
“对……太后宠信国师是事实。”
“是啊……谁都知道啊。”
群臣低语着。
轩辕昊仿佛猜到了什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呵呵,皇上这么吃惊难道是想到了什么?太后非常宠信我师兄,还把这份恩宠带到床上去了。”
这下真如在平静的湖水中扔了块大石,连稳重的国丈也是汗如雨下,“你……信口开河,可有证据?污蔑天子是死罪。”
“老实说我那师兄虽然一副精明的样子实则是个绣花枕头。有一次他可是在我面前吹嘘如何做了太后的入幕之宾,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殊不知那时我已跟随了王爷,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中,暗地里也查了下虚实。带仙居殿的首领太监赵泰恩。”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匍在地上的太监身上,那奴才早被瑞王吓破了胆,知无不言,把那风骚太后和风流道士的事翻箱底的给抖了出来。众人哗然,先皇生前他们就搞上了。
又传来当年为先皇看诊的太医,原来早在太后有孕前先皇就因骑马摔到了命根,轩辕昊出生时日子根本对不上,还称其早产,接生的稳婆和伺候的宫女都被灭口,更是让人深信不疑。
轩辕昊站了起来,“这都是轩辕鉴尤搞的鬼,他想称帝自然要在背后做些手段,朕是先皇的儿子,朕身上流的是轩辕一族的血。”
瑞王道:“你若不信,便传太后前来对质。”
出乎大家的意料,太后很快就招了,轩辕昊果然是冲灵子的种。她神色平静,看起来不像被逼迫的样子。
轩辕昊冲到太后跟前,受了天大的打击,“母后……你骗我,你骗我!我不是道士的儿子,我是先皇的儿子……快说你是被胁迫的,快说啊……”他已泪流满面,还没过双十的年纪,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是母后对不起你,皇儿,母后害了你,我的好孩儿!”最后摸了摸儿子的脸,“答应母后……要……好好活下去。”说完已咬断了舌头,倒了下去。
她也是无可奈何,心爱的男人靠不住,曾经的海誓山盟到头来不过一场空,还将一切推给她独自面对。只要她坦白一切,瑞王答应放她儿子一条生路,事已至此她别无所求,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能让她的儿子活下去她都愿意用命去换,不免让人嘘唏。
从此天下不再是轩辕昊的,而是轩辕鉴尤的。
第39章:化蛇产子
东晟皇朝二百一十八年秋,孝德皇帝轩辕昊被揭穿假冒皇族身份,百姓无不恨之,遂禅位于摄政王轩辕鉴尤。新帝将于一月后择吉日举行登基大典,到时大赦天下,万民同欢。
今晨,艳阳高照,落玉给篱笆里开得明媚的几株富贵红浇水,他步履蹒跚,好在精神不错,花壶举在手中也不觉费力。
冷无言夺过他手中的花壶,埋怨道:“都八个月了,再过些时日就要生了,可不能再做这些了。”
“你放心,一点儿都不重。别把我当成妇人一般看待好不好?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的。”
“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多加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帮他把水浇完,“走,进屋躺着,待会把我给你煎的药喝了。”
“又喝?难得今日天气这么好,我想在院子里转转。”
“行,我要去山中采些药,估计明天才能回来,你累了就歇着,别再乱动,免得伤了胎气。”
又说了一阵话,冷无言便背上药蒌出门了。
第二日,落玉在院中闲逛了会,回屋躺着小憩。脸上的书滑落到地上,他伸手想去捡又使不上力,正要放弃,后腰一软肚子撞在了床檐上。
片刻后,下腹传来尖锐的疼痛。落玉扶着肚子坐起来,那痛感便消失了,过了约半刻钟又痛了起来,痛得他快要昏死过去。是动了胎气了,想到这有气无力的喊着小路,一边自怨自艾着真不该捡那本破书啊。
小路端着药进来,看他抱着肚子直哼,急忙把药撂一边儿了,“公子,您怎么了……怎么了?”
“疼……疼……好疼……肚子好疼……”落玉话都说不完整。
“会不会是要生了,才八个月啊,怎么这么快!要生可怎么办?冷大哥去采药了,怎么办啊?您先躺着啊,奴才去找影风他们,让他们去找冷大哥。”
“快……快去……”
落玉也不知痛了多久,每隔那么一会就把他痛的气都喘不过来,只能用嘴呼着气,肚子一抽一抽的。
小路说着安抚的话,其实也怕的不行。偏这个时候生,瑞王为登基去邵阳宫拜天祭祖,昨日才去要四五日才能回来,没想到他才走孩子就跟着出生了。
这么疼了有一个多时辰,影风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公子,冷大夫去了深山一时半会还没找着,属下已让其他的护卫去找了,很快就能找到。”
落玉虚弱的点点头,又惨叫一声,小路急忙让影风看着他,去烧热水了。
冷无言在山中歇了一夜,他越走越远。扶了扶药篓,回头望了眼别院那头,院子已被古柏苍松遮了去。他眯起了眼睛,那上头飘着层紫气,还传来白鸟的鸣叫,很是怪异,他多看了几眼又转身走了,找药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山中自古传闻长有药皇血灵芝,也有人叫其阎王避,此药稀少得连宫中都未藏有,只想采来给落玉产后补身。
他抓住棵年老的藤蔓从悬崖上慢慢往下梭,差点掉了下去,真是险象环生。崖下是处开阔的溪谷,蹲下身洗净了满手的淤血,大步向前走去,丝毫不觉得疼,仿佛一定会采到那药皇。
疼了快三个时辰,冷无言还是没找到。落玉脸色苍白,疼的直发颤。小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去找大夫来。
落玉低吟一声,后面那羞耻之处热乎一下,烫得花蕾开启,哗啦哗啦流下些水来,顺着大腿把长衫都打湿了。
眼见于此,小路急道:“快把热水端来,怕是要生了。”
影风呆愣了会飞也似的去了。
“解了……解了……”落玉指着衣摆,“羊水破了,快……”
落玉仰卧着双腿大张,那双雪白的腿上沾满了浅色的乳白黏液和絮状物,粉色的花蕊一缩一缩的。
影风端来热水,屋内都是男子,都不会给孩子接生,只盼着冷无言快些回来。
落玉阵痛越来越频繁,满身都是汗,青丝也被汗液弄湿。小路给他擦着汗,紧紧让他捏着手,痛了这么久了孩子也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