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易贤生性顽皮,做错事又喜欢撒娇,这让易轻言十分不喜,在他心里,霍易贤作为他的儿子,怎么能像个女孩子一样跟大人撒娇,而且他以后可是要继承霍家的,没有一点气势怎么服人?于是对他更加严格起来,霍易贤不吃他这套,每次易轻言板起脸他就拉怂着脸抱对方大腿,奶声奶气道:“爸爸,爸爸。”
易轻言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他这儿子的撒娇弄得心里软软的,但转念一想男孩子怎么能这个样子,又教训道:“撒娇什么!你还是男孩子么?你是我们霍家的继承人,这个鬼样子以后有谁听你话?”
霍易贤不依不挠:“爸爸,我还是小孩子,老师说了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天真烂漫你懂不懂!”
易轻言没想到自己那么大的人了还被个小家伙教训,一时觉得脸面受创,板起脸就恐吓他:“那是一般小孩,你是我易轻言的儿子,是霍家的未来,怎么能跟别的孩子一样?”见霍易贤又要扁嘴,易轻言又继续说道:“如果你再这样胡闹,那爸爸就只好再找你妈妈生个弟弟了,到时候爸爸让你大伯把家产都给你弟弟,看你怎么办。”
霍易贤也是个霸道的孩子,这一点十足十地像了易轻言,一听他说要给他生弟弟,他就不愿了,,怒道:“大伯说了,我们家只要我一个小孩就行了!”
易轻言不以为然,说道:“那是你大伯的事,可不代表我,如果你再闹,我就给你弄个弟弟出来。”
霍易贤瞪了他好久,就在易轻言以为他要改过自新的时候,那小家伙突然蹬蹬蹬跑上楼,嘴里嚷嚷道:“我要告诉大伯,爸爸你又要出去和其他女人乱搞!”
易轻言听他这话,气得就要追着去打他。小家伙跑得挺快,一下子就跑进霍危行的书房里,霍危行见他跑得急,就把他抱进怀里,问他怎么了。霍易贤指着跟进来的易轻言对霍危行告状道:“大伯,易轻言他想找女人给我生小弟|弟!”
“哦,是么?”霍危行这句话虽然是问霍易贤的,眼神却看着易轻言,看得他心里虚虚的。
易轻言见那小崽子有霍危行撑腰,忙笑道:“哥哥你别听那小崽子乱说,我只是骗骗他的。”
霍危行闻言放下霍易贤,对易轻言招招手,易轻言拉怂着脸走过去,霍危行对霍易贤使个眼色,霍易贤了解地就跑出去,给了易轻言一个“你完了”的眼神就跑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易轻言被霍危行拉到腿上坐下,一时气不过来,怒道:“易贤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啊,你这样纵容他以后长坏了怎么办!”
霍危行笑道:“他还小,等他再长大一点就没那么好过了,倒是你,言言你总是不听哥哥的话呢。”
易轻言见他笑里藏刀,往后退了一下,霍危行动作比他还快,直接把他抵在办公桌上压住,笑道:“你还想着到外面找人,是不是哥哥还满足不了你,嗯?”
易轻言在心里暗骂一声老东西,就被扒了裤子,接着就被狠狠贯|穿了,霍危行动作很猛,几乎要把他戳穿,他连忙求饶道:“哥哥我错了,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说要出去找别人的话了。”
结果就是易轻言因为腰疼,不得不在家多休息几天才上飞机,走之前他又把家里那只老的小的狠狠地腹诽了一次又一次。
番外:霍危行独白
那天午觉醒来,我睁开眼被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窗子照设进来的夕阳余光刺得眯了眯眼,然后看到早就醒来,正坐在床头看我的易轻言。他的眼神温顺眷恋,我突然想起我们还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晚上不敢自己睡觉,做了噩梦就跑到我房间里要和我一起睡。转眼几十年过去,他已经长大了好多年,我却还觉得他还是那个处处要保护着的小东西。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整间卧室,给屋里的事物镀上一层光辉,我看着他,不知不觉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不曾改变,时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点沧桑,或许他真是受上天眷顾的人罢。我突然有点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比他先离开这个世界,那他会怎么样继续生活下去,他会不会为我的离去而难过。我觉得很无助,在时间面前,即使我再怎么强大,我也不能与之对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在闭眼前,我会多么不舍。
我突然想要时间在这一刻停下来,就这样岁月静好,他不曾老去,我也不会离去。
他却突然摸向我的头顶,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样惊讶:“哥哥你有白头发了!”
我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但是还是露出笑,轻描淡写道:“哥哥老了,有白头发很奇怪么?”他听后却生气起来,我把他抱进怀里,低声道:“哥哥总比你大十几岁,如果有一天哥哥比你先走,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那个孩子把头埋在我胸口,我能听到他抽泣的声音。沉寂在记忆深处里的东西跑出来,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在那次聚会上因为要处理动乱,我并没有多关注他,等到父亲把他带回家,说以后他就寄住在这里,要我好好照顾,我那时才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那个场景即使到现在我还能回想起来,他穿着大一号的衬衣,显得很清瘦,因为重伤初愈,又受到亲人去世的打击,脸色苍白苍白的,见人都缩着脖子,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像只受惊的小兽。我并不是个什么重感情的人,我的亲人也只剩不苟言笑的父亲,母亲去世多年,我又是独子,父亲对我自然不会像平常人家那样和蔼,我也随他一样冷漠。可是对于那时候的易轻言,我心里像突然被人触到了柔软的地方,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疼的感觉。如果真要找个理由,或许那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吧。
我还沉浸在过去的甜蜜回忆里,却听怀里的孩子突然说道:“哥哥,我爱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已经变成这个孩子的口头禅,每天早上醒来说一句,午饭前说一次,午觉醒来说一句,晚上睡觉前也说一句,像是一种自我催眠,更像是对我的一种安抚。我知道他怕我怀疑他不爱我了,虽然他口里经常说嫌弃我是个老男人,但他却十分忌讳除了他之外的人说我老了,包括我自己。他对我的依赖比起以前似乎更甚,而他越是这样,我们心里更加害怕,害怕总有一天我们俩有谁要先走。他年纪虽然长了不少,但心智比起以前更加幼稚,或许这就是他不会变老的原因吧。我也不想他老去,我想宠着他,让他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我会对他说,哥哥在呢,一切都交给哥哥,哥哥也爱言言。我不知道我还能陪他多久,如果可以向上天许个愿望,我希望我能在他之后去世。我怕我离开之后没人会像我一样照顾他,如果他真的比我先走,那我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人生,跟着他坠入轮回道,再在下辈子人海茫茫中找到他。他是我的,我不会让别的什么人捷足先登。
我一天比一天衰老,心理也一天比一天脆弱,晚上有时压根不敢睡得太沉,我怕我一闭上眼,就再也不能睁开。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样的,但是求生的本能让我对它无比恐惧。我怕有一天我再也无法睁开眼,再也不能见到那个必须要躺在我怀里才能入睡的孩子。我怕他夜里醒来,怎么都叫我不醒,再也听不到我的心跳。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我希望能将他的那份都包揽。
“言言,哥哥爱你——”我亲吻着他的额头,一遍又一遍地说道。
有时候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我会觉得时间一直停留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他还那么年轻,那么耀眼,那么张扬。却在抬手的瞬间发现自己不再年轻,手背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皱,我突然害怕起来,像是被抛弃在了另一个时空中,只能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自己心念念的孩子。
都说世界最美不过与你变老,与你白头偕老。可真正体会到的时候,我心里只有惶然和害怕,我怕我走得太快,那个孩子会失去方向,要是走丢了,我该怎么把他找回来。
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我看到易轻言趴在一张雪白的病床前哭得像个失去依靠的孩子,我想走过去安慰他,像以往一样把他抱进怀里哄着。可是我怎么都摸不到他的身体,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然后我惊醒了过来,耳边还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我还活着,至少我还能碰触到他。我几乎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兴奋把睡在身边的孩子抱进怀里,或许是我动作太大,他一下子醒了过来,见到是我,他才揉了揉眯着的眼,哑着嗓子问:“哥哥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我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他的脸,他的唇,然后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温度,我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却突然笑了,凑过来问我是不是要做,又伸手去摸我下面。我急忙抓住他的手,安放在自己心口,把他紧紧地困在怀里,说道:“哥哥不做,哥哥只要抱着你就好。”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老去,我害怕他面对已经开始不能掌控一切的我,我想在他心里保持那个可靠强大的形象。
他也伸手反抱住我,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抚我,说道:“哥哥,我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你别怕,我也不怕——”
他的话像是一剂良药,我渐渐安下心来,然后坠入梦乡。
梦里的我们还是年轻的样子,他笑得明媚,在我耳边大声地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爱你啊——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