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高手轮番出战,没有一人战胜!
焱帝脸色愈加难看,待看到牧离锡尚从台上掉落而下之时,更加灰败不堪。
注视着周遭的一双眼,环顾四周,随时等待高手与他过招。只可惜,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再去应战。
丰臣秀赖笑言:此人并非东瀛十大武士,却是剑圣宫本武藏的嫡传弟子。你们的人败在他手下,也是荣幸之至。
似乎,已成定局。
大焱败,扶桑胜。
静王揉揉太穴,颇是头疼一般。而后一步步走上战台。
众人大惊,却不以为意。
想这静王虽是调动巴蜀大军,败了前朝太子余党,可谓战功卓着。不过想真刀真枪的去和武功高手较真,也有点太不自量力,谁人不知,这静王虽聪明,但是武功底子实在是太差了。
牧离耀月上了战台,对着兵器库绕着圈的走,时不时的拔出把刀,长枪啥的,掂量掂量,而后再放回去,口中颇是不满“这把太粗了……这也太重了吧……不行,手感不好……太短……太长……长相不好……”
焱帝震怒,低沉之音隐含怒气“静王,你这是做甚!”
玉妃更是慌张不已,低声劝道“月儿别胡闹,快回去。”
耀月抬头笑道“还能做什么,比武啊!”
“哼!不自量力!!”牧离安王龇牙咧嘴的被医官治疗,口中骂骂咧咧。
大家都看着耀月选取兵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人打起哈欠,甚至有人点头瞌睡起来,这静王的兵器还没选好。
战台上的另一人早都没了耐性,嘶吼着举刀而来。一招毙命一刀砍下,太后皇后玉妃公主几人尖叫出声,这静王似被惊吓到一般,一缩脖子,竟躲过了这一斩。
全场呆愣!
牧离刑天硬搓开苏玉白汗湿的手掌,十指相扣。
“我说你们喊什么,想吓死我啊~”耀月冲着奶奶大娘老妈老妹一通告诫,回身一瞧,那人也不可置信的瞧瞧自己的武士刀,而后又凶狠了眼神。
这一回,动作更加凌厉的朝耀月左砍右劈,静王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这般荒谬的你追我躲,竟是没有伤到耀月半根汗毛。东瀛武士更是怒不可解,追着耀月屁股后面绕来绕去,两人极为幼稚的绕着兵器库转圈儿,几个来回下来,两人都气喘不已。
“你追追追,连把像样的兵器都不叫我选,过分了啊!!”
新一轮的追赶中,耀月脚底生风的边跑边念。
“そうですね,ぶっ杀してやるぜ!(混蛋,我要杀了你!)”
碎银弯月刀,突然,从兵器库的缝隙中飞来,直逼耀月胸膛。脸色瞬变,耀月耍了个大连环八卦阵,脚踩刀刃,飞身而起。几步疾驰,突地到了看台之上,眼瞧扶桑浪人追来,伸手拽住菊姬腰间的长带“大姐,借你的腰带一用。”红绸瞬时扯了漫天。
菊姬‘啊’的尖叫出声,急忙护住衣物。
还未等浪人出招,耀月先发制人,柔软的布带旋的花了人眼,顺时旋转成长蛇飞龙,打着漩涡,绕上了持刀的手臂,红绸飞舞,炫动的人影似乎和某人合为一体,叫人不得不想起远在天边的负心人。一松一紧之间,那手臂早都被拧绑在了背后,刀掉落在地。
半刻的失神,耀月怒道“跟我纠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说话间,使出大力,把手中的臂膀狠狠绑紧。
“天下第一的魔头还不是被本王擒住,你算哪根葱?”耀月发狠的绕过浪人又一只胳膊,心事重重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掌下的手腕早已被红绸勒出血来。
“你以为你比得过他半分?”血红的双眼瞪视另一双血红的双眼“你们这些,负心的天下人!”一双腿也被绑进红绸之内,耀月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松开手,扶桑浪人立时倒了下去。
耀月蹲下身,渐渐露出笑意,道“没关系,反正你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么咱们之间就永远不会有仇恨。”
站起身,静王掏出袖中的娟纱擦擦手,遂把那娟纱扔进了风中。
不想再看所有人震惊的摸样,吩咐禁卫护卫扒了那扶桑浪人的鞋子。
称:“那鞋啪啦啪啦响个没完,本王听着难受。”
第九十五章:扶桑浪人(下)
皇子座处,所有人缓缓站起身来,目送静王背影离开。
这大焱第七子,怎会初入江湖三年不到,就如此……
莫不是,他遇上了高人指点?
牧离锡尚垂眼便看见,那原本捏在某人手里的酒盅,已成了粉末,化在地上。
“静王神勇,静王神勇!!”
早已按捺不住的武将座中,早年南伐的将领全都起身高呼,沸腾了全场。
震天的欢呼声中,牧离耀月的名字再一次载入大焱史册,名垂青史,供后世君王瞻仰膜拜。
焱帝命宋长德宣读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牧离静王仁孝忠勇,南伐有功。特封泓焱大德皇子,巴蜀三军统帅,赐银月白旗,并择九月初八黄道吉日与东瀛菊姬公主完婚,钦此!”
自此,成就千秋传奇的泓焱大德皇子——牧离静王。开始了大焱史上最为辉煌的征伐岁月,他的铁骑横跨五洲,银月大旗招展在所有城墙之上,虽然只有十年时光,却为万世称颂,成为不朽传奇。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了他人生中最为离奇难揣测的情路之端,成为了焱朝野史中的谜中之谜。
……
这几日,耀月殿大门侧门,旁门小门均贴着谢绝访客四个大字。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呐~~~
前来拉拢讨好的络绎不绝,不管朝堂还是后宫,明争暗斗的派系党羽都想将这个初露头角的静王拉在自己羽翼之下,更有甚者想要拥立静王为太子,争夺皇位。只可惜这个七王爷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莫说拉拢,就是正正经经的讲上几句话都成了奢望,要么就吃闭门羹,要么就是被一屋子大大小小的毒物吓得屁滚尿流,要么——谈条件可以,大人你顶个苹果,让本王射几箭先~
牧离飘香跳进门槛,才不管那几个字是写给谁看的,看见她七哥见到自己一副头痛的样子,赶忙软下语气“七哥,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看见你头疼啊怎么了,我说你就不能少来几回,烦人也要有个限度的吧,姑娘?”
“哎哎,哥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一身本领是怎么学来的呢!”
耀月扒开飘香,回头深深呼吸,而后转过来弹出一个手指,勾了勾。
“什么?”
“……不告诉你。”
“你好坏,人家不理你了。”八公主又一次被耍,脸色难看。
耀月做了‘请’,更是把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气的打颤。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牧离飘香摆出一副‘小样的,还装呢’的女流氓样,摩拳擦掌道 “哥,我看你心情不好到了极点是为了一个人!”
果然,静王的耳朵竖起来了。
飘香颇为满意,接着道“这个人肯定是和我们一起过的……那时候在鬼域,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耀月微侧过点身子,耳朵竖的更高了。
半天不见那死丫头开口,耀月咳了咳问“嗯嗯……你看见什么了?”
“哥哥~~”牧离飘香拱拱拳,颇为敬佩“我从没见过你对谁那么殷勤过耶……简直,简直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了。”
耀月挠挠眼皮,只听那八公主吐出一个字“贱~~~”
“找打!”静王抬抬手,公主缩缩脖。
牧离飘香一副要笑不笑的摸样,耀月甚是牙根痒痒“切,这世上还有能让本王献殷勤的人?除非她是天仙……”
“倒是和天仙差不多,不,天仙可能都没有他好看吧。唉~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姓祝的公子,他不是……”
“闭嘴!”
牧离耀月铁青了脸色,再不发一语,背过身去。
牧离飘香一时惊愕不已,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倒看着那背影,从来都是那么高高在上,无所在乎像是无心无情,可此刻的高大竟显出些许落寞。终究还是变了,到底为了什么而变就无从得知了。
飘香走过去,慢慢贴近让人揪心的孤寂背影,拥紧。
“七哥,谢谢你教我‘愈疯愈好’,让我不用东渡扶桑。哥……不管你的心上人是谁,亦或是她伤了你,如果放不下,就去找她吧。人生的际遇总是出乎意料,或许,她也是喜欢你的呢。”
耀月握紧身后妹妹的手,缓缓叹息出声。
是什么让曾经天真烂漫的妹妹变得如此,时间果然能够催熟任何东西,包括人心。
门外有人求见,一听便知又是那东瀛公主的心腹,想来也知是借口送东西来套近乎。
自那日耀月一战成名,多少王侯将相的闺中千金芳心暗许,知道东瀛公主即将成为静王明媒正娶的王妃,独自伤怀的不知又有多少。偏偏这个异域公主完全不知避讳,天天上杆子的前来嘘寒问暖,那意思也忒过明显。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话反过来说也毫无错误。只可惜,有人太过骄纵,完全不明白‘客死异乡’的含义。
耀月差人又一次打发了,头更疼了。
好言相劝的要把牧离飘香送走,又有人上门拜访。刚想挥手打发,外边小厮惊慌着一张脸,禀报“好像是爷上次打败的扶桑人。”
兄妹对望一眼,耀月唇畔浮起一丝笑意,让小厮领他进来。
扶桑浪人几步踏了进来,还是之前的行头一点没变。口中一大串的东瀛语,耀月皱起眉头,转身就问飘香他说了什么。
这个公主,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语艺天赋,再加上焱帝的悉心培养,倒是精通多国言语。这也是让当今皇后,也就是飘香的生母颇为得意的地方。现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她说要找哥你报仇。”
耀月倒是没有奇怪,点点头,表示明白。
牧离飘香刚想以公主身份教训一下,只听耀月开口道“叫他报上名来。”
“宫本长青。”像是知道耀月问的什么,那扶桑浪人糙着蹩脚至极的中土话,掷地有声的报了自己名字。
耀月嘿笑出声,扯掉精致繁琐的外袍,再不顾及其他,亦不像上次一般为掩人耳目遮遮掩掩,东躲西藏,脚尖一点,飞身就和宫本长青缠斗在一处。
只一招,拈花含笑。
耀月两指勾过浪人头发,笑的邪性,就把敌人逼退了小二里地。
看着远处算得上俊朗的脸颊绯红,静王也愣了。
为什么中招的人都没来由的脸红,上次……
‘啪’这静王跟得了失心疯般,上来就给自己脑门儿一巴掌。
好死不死的,又想他作甚!
这厢还魂游天外,那边早红了一张脸杀了过来。
耀月重整旗鼓,格手一挡,一招长袖善舞就抓起宫本长青衣襟,振臂一挥,就把人扔在了不远处的树下,连带着滚了几个圈儿,一身是土。
某人魂儿又飘走了,想到的却是‘貌似上次使这一招,是把人扔床上了,然后……’
静王暴怒,恨不能拿斧头劈了自己脑袋,甩袖离去。
从这以后,隔三差五就有人上来挑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本长青。
此事,让本来和气的双方顿时剑拔弩张,焱帝更是认为这是东瀛使臣的不轨行为,想要置七王爷于死地。丰臣秀赖有嘴说不清,便叫人严加看管,可惜没人是那个人的对手,没两天就跑出来继续和耀月纠缠。菊姬更是震怒,未来夫婿怎么可以受如此大的威胁,御书一封,叫远在天边的丰臣秀吉赐死宫本长青。
对于这事儿,耀月掏掏耳朵不以为然。倒是在宫本长青被处以极刑的当天,亲临现场,救了那人。
自此,静王被缠的更是令人发指,就连半夜梁上君子都干得出来的宫本长青,耀月亦不多说什么,和他打便是了。可怜了好好一个耀月殿被皇帝增派的禁卫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猫叫春都听不见了。
转眼已入深秋,落叶渐黄。
耀月抄小道自景华殿溜回来,半路上毫无意外的又遇上了宫本长青。见他穿的单薄,还是来时的一套。耀月大体上能了解,这个人并不和丰臣秀赖一路。心里早就没有那么反感,他充其量就是一不开窍的武痴。
“哥们儿,你今天早呗!”
“そしてコンテスト!(和我比武!)”
“等会儿啊,本王要去嘘嘘一盘。”
“そしてコンテスト!(和我比试!)”
两人早都习惯了鸡同鸭讲,各说各话。耀月前脚刚要迈出,后脚就被人追赶着打打杀杀。过了百余招,毫无意外的,宫本长青又被踹飞出去。
看着他要爬爬不起来的蠢样,耀月唉了一声,走过去扶他起来,原先精壮的身体瘦的很,肯定是菊姬不知使了什么招数折磨的。
瞧着寒风中止不住发抖的身子,耀月脱下自己披风给他披上,拍拍宫本长青肩膀“要是混不下去,就来找我吧。”
当然了,牧离耀月根本不担心他真的来找自己,因为他讲的什么,这呆子根本听不懂。
真挚的眼睛除了报仇之外,此刻似乎多了一点东西。耀月郑重的点点头,颇有些英雄相惜的感觉。
偶尔,耀月也会叫上宫本长青和宫里的哥们儿兄弟畅饮到深夜。这些人中,不乏武将文臣,都是交情过命的兄弟。每次看到萧琴带着童书画赶来赴约,照顾的无微不至那恶心样子,耀月就牙疼。多半,也会醉的尿尿都找不着地儿。
到了该散的时候,各回各家。自然,这护送的工作就落在了宫本长青头上。本来所有人都不放心把耀月交给这么个人手上,几次都悄悄潜在身后跟着,还好,这人呆是呆了点,本性还算不坏,也就放心的由他送了。
宫本长青费力的拖着耀月左摇右晃的身子,充耳不闻某人大笑大唱的恐怖,好容易就要绕近路进了耀月殿的侧门,身子猛的一晃,被推靠在树上,落叶纷飞。
近在咫尺,喝醉的人眼神对不准焦距的望着自己,宫本长青才细细打量起此人的容颜。
这个中土人长得很俊朗。
“别,别以为因为你我才一走了之的。”耀月醉醺醺的瞪视着树干上的人,眸光火热。“骗,骗人你是不很爽啊?啊?本王也就,也就看上你长得不赖,还还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惯的,纯粹是惯的。”
宫本长青推拒着,竟被人制住压紧。
静王露出醉后迷人的笑容,痞气十足,渐渐的眼中流露真情,欲火汹涌“嘿嘿嘿,好!我不气你了”伸手抬起宫本长青的下巴“我亲你。”
睁大双眼,宫本长青眼瞧着那人越来越近,而后唇碰上了他的双唇。
急窜的热流,瞬间麻了后背。宫本长青脑中一片空白,怔愣的空当,口中就被钻进了一条灵活的蛇,挑逗着嗜卷了口腔中的所有部分。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他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
攥紧的手,挣扎着最终没有挥出致命的一拳,而是慢慢攀上了身上男人的后背,轻轻拍着。
火热的吻像是能吸走人的魂魄一般,银靡的水渍声破了这夜的寂静。窒息的前一刻,耀月放开了长青的嘴唇,邪魅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刻意压制的羞涩,哑声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我能感觉出来。”
迫不及待的,不等身下人做出回音,再一次狠狠吸吮住他的双唇,游移的手挑开了依旧单薄的单衣,处处点燃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