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是和贵嫔娘娘和慕容公子在一起学得快些。”
“快些?”苻坚感觉很不靠谱,“你确定不是好打架一些?”
“这个……奴才不知。”
“马上要新年了……告诉太子,别让我在新年夜看见他鼻青脸肿的。”
第一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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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总有很多繁琐无用的礼节,例如祭天,例如听贺,例如……
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可以坐下来吃个饭了。
而皇子皇女席上空无一人,这是为什么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坏父王苻坚命令那些儿子女儿们每个必须准备一个节目助兴——管他什么。
于是现在我们的皇子皇女们正在准备节目。
按顺序,第一个是苻琴。
她跳得是一只苻坚叫不出名字的舞,她的身体极为柔韧,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一曲终,群臣喝彩。
苻宏是舞剑。
顺阳是吹箫。
……
至于最小的苻诜……他还是算了,正在妈妈的怀里呀呀叫呢。
令人惊讶的是,本来应当是皇子皇女的展示,在皇子皇女展示完后,又出现了一阵悠扬的乐声。
清河从外面跳着舞,舞进了大殿,她穿着一身艳红的绸制舞衣,如水的衣袖随着她的舞动而飞扬,只有偶尔才能看见她娇媚如玉的面庞。
一支舞被她跳的好像活了一样。
苻坚正感叹着,忽然瞥见清河身后弹琴的人,不正是慕容冲吗?
没想到慕容冲还有这种才艺,苻坚感叹。
慕容冲今晚也是精心装扮了,不像平素的随意,今晚的慕容冲盛装,穿着蓝色的外衣,脸上是素的,但看起来却比其姐还要让人惊艳。
奈何苻坚的对别人的容貌一向不敏感,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一曲终,殿外发出了炸裂的声音,被惊到的群臣只看见天空一朵一朵的繁花盛开。
慕容冲回过头,看见深邃的夜空被染的五光十色,让人感到炫目。
如同整个世界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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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感觉他真的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关心太少了,或者他太忙于政务了导致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清河。
让他想想,好像最多九天吧。
苻坚特别忧郁的看着下面的慕容宁。
“宁儿啊,你就告诉我,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好不好?”
(此乃胃疼的伪·苻坚·真·苻建同学)
第20章:审问
其实发现清河怀孕这件事不在苻坚的预料之中……
废话!要是在他预料之中清河会怀孕吗!
苻坚很纠结的看着下面一脸不屈,死也不招的清河,现在他的心情很复杂,并不是生气,就好象是……自己精心培养的一颗大白菜被猪拱了。
而他连那猪是谁家的都不知道,面前的女孩还就是不说出来。
话说他是怎么发现慕容宁怀孕的呢……其实也不复杂,宫中斗争那么激烈,有些他不想知道的事情都会有人让他知道,这算什么。
所以当某次他正在休息的时候某内侍就告诉他贵嫔娘娘怀孕了。
刚开始他还不信呢,宫中也才几个男人,他又不碰清河,清河又不和其他太多的人来往,怎么会怀孕呢?
可是后来他招来医生问了,说是的确怀孕了,他还不信,就直接叫慕容宁过来问。
得,这回可以肯定,是真怀孕了。
苻坚内心恶狠狠的想,他要是知道了这条猪是谁家的下,他一定要以猥亵幼女罪把那个混蛋流放到新疆去!
“好吧,那你喜不喜欢他?”苻坚柔声问。
清河以一种必死的勇气点头。
“他是谁,清河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是不会介意的,如果可以,我还会赐婚的。”苻坚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清河依然摇头。
苻坚捂住头,觉得这事真是太离谱,太挑战他的神经了。
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怀孕了呢?
清河才十六岁吧。
难道是他酒喝多了把人家女孩那啥了?不对啊,他从来没有喝多过酒,为了避免一次喝醉酒后就不是天王,或者一次醉酒就醒不过来了……
宫廷斗争害死人啊……
所以清河腹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啊……
苻坚感觉头疼死了。
“宁儿,你的肚子可不能等啊。”苻坚语重心长的说。
清河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就是不看苻坚。
苻坚感觉忧郁了。
“算了,下去吧。”苻坚没法子了,只好先让清河回宫。
“陛下,清河想保住孩子。”清河低低的说,手依然不放松,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苻坚。
苻坚对于清河是没有办法了,他闭上眼睛,摇摇头,说道:“我不会为难孩子的,下去吧”。
清河这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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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忧桑的苻坚正坐在慕容冲的宫里,毫无威严的躺在地上,忧郁的看着屋顶。
慕容冲坐在他的旁边,专心致志的摆弄着一版西南地区的拼图。
“冲儿,你真的不知道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苻坚问。
慕容冲面不改色的拼着拼图,说到:“我不知道。”
苻坚坐起来,严肃无比。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什么人和你姐姐走的很近。”
慕容冲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头回答:“苻琴和苻宏,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苻坚用手捂住脸,妈呀,苻琴是不可能了显然历史告诉我们同性不能生子……苻宏?
苻坚觉得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那苻宏和你姐姐关系好吗?”苻坚觉得这个事情的真相实在是让他不想知道啊……
慕容冲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说:“一般吧,苻宏对姐姐倒是蛮尊敬的。“他的脸色似笑非笑。
听到是尊敬,苻坚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超过正常范围……
他又躺下去。
“好了,不要烦心了。”慕容冲拼上最后一块拼图,膝行到苻坚身边坐下,偏下头看着苻坚。
这个面孔在一年前他曾在心中无数次诅咒,憎恨着。这一年间苻坚似乎忽然变了一个人,他变得奇怪,对清河宠爱,对他则是接近明显的无奈。
为什么呢?
他疑惑,并且从未信任。
面前的脸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棱角分明,因为常年在战场而变得沧桑。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想摸这张脸。
就好像是魔障了一样,他摸了上去,他的手白皙,因为练剑而生了细细的薄茧,和男人脸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苻坚忽然睁开眼睛,慕容冲一惊,随即面不改色的说:“如果找出了那个人,你会怎么办?”
苻坚顺手把慕容冲的手拿下来,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不对的说:“不知道……看他对宁儿是不是真心是吧……如果是,就把宁儿许配给他,如果不是……”他眯起眼,不快之色尽显:“那就灭了他。”
(此乃马上要变成爷爷辈的伪·苻坚·真·苻建同学)
第21章:另一次审问
苻建从来都很护短。
我们要相信这一点。
苻坚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先走了,你自便吧……”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头,很纠结的说:“冲儿,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慕容冲愣了下,“没有啊。”“哦,“苻坚这才安心的走了。
孩子大了不中留啊……
“陛下,今天您还是去张夫人那里?”旁边的近侍问。
“不了,”苻坚摇头,抽了下嘴角,“去太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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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想的是,最好的情况是清河是和某个侍卫或近卫军统领私通,这样也好赐亲。最坏的情况是……和某个皇子私通,因为苻坚现在仍然是让皇子们在皇宫里住,没有出宫建府,也没有去各自的封地。
苻丕和苻晖前半年被派去攻打凉国了,所以没有嫌疑,苻熙和苻睿,苻宏和苻琳,苻诜太小了先忽视。
所以就只有苻熙,苻睿,苻琳和苻宏了。
苻琳体弱,基本不出门,排除。
苻熙和清河没见过几次面,排除。
苻睿沉心于书画,什么都不关心,排除。
所以……只用审苻宏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干没干坏事或者……嘴严不严。
苻坚就是想不通啊……这清河才十六呢,苻宏好像也才十五吧。
好吧,古人的思想和我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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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坐在上座,企图以目光压迫下面的嫡子。苻宏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自家父王了,只好硬着头皮顶住自家父王的目光。
“不知父王这次前来……所为何事?”苻宏坐不住了,首先发问。
苻坚喝了一口水,平静的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清河母妃怀孕了。”
苻宏面部略微的一僵,在他一僵的同时,苻坚心里也一僵。
知子莫若父……虽然自己这个父王是半路出家的,不过对儿子的了解不比以前那个少。所以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苻宏立刻恢复正常,煞有介事的说道:“那恭喜父王了。”
“可是那孩子一定不是我的。”苻坚叹气,很痛心的样子。“因为我自一年前,从未碰过宁儿。”
看着下面少年越来越霎白的脸色,苻坚慈爱的问:“你说,可能会是谁的?”
苻宏的身体轻微的抖了一下,说道:“儿臣不知。”
苻坚觉得他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即使不是苻宏干的事,那他也一定知道是谁干的。
“宏儿啊……”苻坚用手撑着下巴,“说吧,父亲不会怪你的。”
苻宏比哭还难看的笑了下,“父王取笑了,儿臣怎么会知道。”
“那就是你了?“苻坚破罐子破摔,逼着说:“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啊,宏儿。”
苻宏昂头,咬着牙说:“怎么可能呢,父王误会了。”
苻坚看着面前的儿子,这家伙是死也不招了?也对哦,这要是招了,就是他私通母妃,不仅太子之位会嗝屁,连带着清河也会死翘翘。
于是苻坚也无奈了,就算是苻宏吧,可是他又怎么赐婚呢?儿子娶父亲的妃子,怎么说都是找死的行径啊。
“宏儿啊,父王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把清河赐婚给你。”苻坚没法,只好开出条件。
苻宏摇头。
绕是苻坚,也有点生气了,他皱起眉,起身说:“你既然不说,那就算了吧。”接着他就走向了殿外。
殿外的夜色清凉如水,星光闪烁如同一颗颗聚光灯下精心打磨的钻石反射着璀璨的光,一明一暗的闪着。
“唉,”苻坚叹气。
现在,你说他是该感叹自己精心培养的白菜被猪拱了呢,还是感叹自己养了多年的猪会拱白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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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苻坚很心烦,也就没有心情去关注自己的生理需要了,所以他天天待在自己的房子里,想天想地想武器原理和战术。
苟皇后倒是没多大意见,清河正在担心自己的娃儿呢也没意见,倒是张夫人隔几天就催,隔几天就催,那叫一个烦心。
苻坚觉得他果然是没办法理解后宫的。
于是有一天,他决定,不再坐以待弊!再等下去,清河的肚子都显了怎么办!
必须有所活动了!
他松松筋骨,对杜和说:“把宁儿和宏儿叫过来。对了,顺便把冲儿琴儿也叫过来。”人多一些有气势嘛,压迫也强一些,容易招。
杜和低下头,答应了一声,就去走出去叫人了。
(此乃为孩子担心的伪·苻坚·真·苻建同学)
第22章:审问成功
苻坚坐在上位,闭目养神。近侍上前一步,轻轻的说:“陛下,慕容公子来了。”
“嗯,”苻坚点头,说到:“让他进来坐。”
近侍退下,一会儿后,门打开传来一阵清凉的风,慕容冲进来行礼。
“起来吧,你来的挺快的,坐下。”苻坚睁眼说。
慕容冲坐到一边,问道:“陛下找我来是……““还有几个人,都来了再说。”苻坚回答,然后用食指揉了揉额角。慕容冲也就不再说话,就这样等着。
不一会儿,苻宏来了,他行完礼,正想坐下。“站着!”苻坚对他吼道。
苻宏只好尴尬的站着。
第三个是苻琴,她进来很奇怪的看着面前这尴尬的一幕,因为苻宏站着,她不知怎么做,也站着。
“坐下。”苻坚对她说。于是她也坐下。
清河是第四个来的,她缓步走入,看见苻宏站在一边,眼神小小的缩了下。
“站着。”苻坚冷冷的说。
于是苻宏和清河站在大殿上,苻琴和慕容冲坐在两边。
“今天找你们来,是为了搞清楚……”苻坚抬起眼皮,看着下面的四个人,“慕容宁肚中的子嗣,究竟是谁的。”
近侍们已经被苻坚全部叫出去了,所以大殿显得空旷无比。
“什么?阿宁怀孕了?”先出声的是苻琴,她还不知道清河怀孕了。因为苻坚的完全封锁,现在除了慕容冲,苻宏和苻坚以外,基本没有人知道清河怀孕的事。
当然,如果这消息泄漏出去了,清河就不可能还在宫里养胎了,首先爱管闲事的王猛丞相肯定会以一天三更的速度上谏要求严惩,再其次后宫那些不省事的女人……个个都让人头疼。
“是,三个月了呢。”苻坚的语气听不出悲喜。
苻琴首先眼睛发亮的看着清河的肚子,一会儿又反应过来。“阿宁不是说父王不碰她的呀,怎么会怀孕呢?”她发现不对劲。
清河的面色更加的苍白,使本来因为害喜严重而变差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慕容宁,你自己告诉琴儿。”苻坚看着慕容宁说到。
清河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她用压抑而平静的声音说:“我腹中的孩子……不是陛下的。”
“什么!”苻琴被惊到了。”那是谁的!”她追问。
“对啊,慕容宁,那是谁的?”苻坚看着清河的眼睛问。
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清河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差点呕吐出来。
“苻宏,这个时候还不说的话,有意思吗?”苻坚将目光转向苻宏,逼视他。
苻宏感觉背后的冷汗已经湿了衣服,他咬着牙齿。
看来,不说不行了。
“父王,宁儿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付所有责任。”他昂其头,和苻坚对视,“我是真的,真的喜欢慕容宁。”他平静的叙述,并不慌乱,然后看着苻坚。
“父王,我已经招了,然后呢?”
“然后?”苻坚怒极反笑,“你还有脸说然后!这种丑事都做的出来你还有脸说然后!”
“父王……”苻琴低低的叫到,好像想求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