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舌舔过他小腹上的伤疤,留下一串暧昧而敏感。
莫潇潇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悄然发生可怕的变化,再不拼死反抗,就要丢死人了。
他蹬腿想把身上的人踹到一边,“够了,别再……”
声音已经喑哑,无力得仿佛欲拒还迎。
马家义握住他的脚压了回去,两人的下身已经贴在一处,难以启齿的触感。马家义的身体也已火热到坚硬。一触之下,莫潇潇的欲望也渐渐抬头。他羞愤欲死,这样的接近,所有的变化都瞒不过身上的人。
马家义带了茧的手将他的敏感握在手里,“潇潇……你的小潇潇很精神。”
这是什么称呼?莫潇潇觉得他可以去死一死了。
身下的青年恨得咬牙切齿,又羞又急的神情很是迷人。
马家义将他按在怀里,唇就落在他的唇上。莫潇潇猝不及防,吓得倒抽了一口气,男子的舌就跟了进来,占据了柔软,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比起肉体的接触,这样的吻更像一个仪式。珍惜着眷恋,带着绝不放手的心思。不知过了多久,莫潇潇觉得自己几乎都已经窒息了,肺里空气仿佛全部换成那个人的气息。
马家义的声音也低沉得如坠下去的日影,“潇潇,你也想要了吧。让我抱抱你,别紧张,我不做到最后……”
莫潇潇迷茫地扬起头,全身仿佛着了火一般,骨头都已经酸涩。
“唔……”,马家义十分技巧得揉搓着,出来的时候,莫潇潇的呜咽中几乎带着哭音。
马家义拉过莫潇潇的手,按上自己的下身。握着那处,莫潇潇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眼前只剩了满眼日影,破碎成金。心跳越来越快,与耳畔男人的喘息交织成一处。
落日熔金,焦尾梧桐,奏的是琴瑟和鸣之曲。
将他牢牢抱在怀里,马家义一遍遍低声呢喃着,“潇潇……潇潇……”
当一切都平复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蓝色碎花窗帘后一切很安静,莫潇潇睁开眼时,依稀记得自己小睡了片刻。
那一场睡去,无思无梦,竟是甘美到极处。
“醒了?”马家义将他环在臂弯,一床薄被将二人遮盖了起来。抬头看熟悉的容颜,想起刚才的迷乱,莫潇潇忍不住有些脸颊微红。
虽然不是真正的属于彼此,但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与这人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再为友,而是红尘之中可堪相拥共眠的人。
“哇,全食了。”古廊桥上游客开始喧哗。
夜空之中,圆月全然不见,约莫过了十余分钟,月的四周露出一圈光华,如镶嵌了古铜色的边。
水中月影依稀一圈铜色的环,如为水中的塔加上了一道锁。
莫潇潇和马家义站在廊下,风吹乱青年的发,马家义伸手去抚,与青年抬起的手撞了个正着。
指尖相触,十指相握,莫潇潇没有挣开。
马家义,“这里太挤,我们去古塔那看看。”
莫潇潇为他拉走。晚风轻拂,带着凉爽之意,草长过膝,小路幽森。二人走到古塔的近处,莫潇潇抬眼看去,觉得这一方九重宝塔比远处看上去雄壮很多,仿佛直立到天穹上去。
“这里倒比城里凉快。”
“奇怪”,莫潇潇疑惑,“怎么没有听到青蛙和虫子的声音。”
“真的没有,嗯……”马家义突然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马家义伸手拨开半人高的草丛,眼前是一块石碑,依稀可以看见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子午塔!
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年头,石碑已经风化,但朱漆依旧鲜艳如血。
“老头,你到底找到了什么线索?”容未离冷眼看苏富贵从采石场中如变戏法般翻出一个金属盒子,那盒子的关窍处已经生了铜绿,带着浓重的霉味。苏富贵翻开盒子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厚厚的已经发黄的不知道什么卷。
苏富贵团吧团吧那卷,“终于找到了,还以为丢了。”
容未离见那皱皱巴巴的图上蜿蜒曲折,用红色标注着若干个点,心想不会是什么地图吧。
苏富贵有点高人风范地说,“这张地图是我当年在你们那场大战后,和清和,就是你最后留下的那名弟子,走遍了大江南北绘制的。如果把这个世界看成人的躯体,这山川湖泊便如皮肤上的皱褶起伏,山脉以及星辰都可以指示阴阳气症。这些年,我们反复推敲这些地理山川,标注了这些地气薄弱的异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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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义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一些寒冷,天色依然漆黑,夜沁凉入骨。怀中的人还在沉眠,红润的唇安静地抿着。他亲了亲青年的唇角。昨晚他们看完月食回来,草草收拾后躺下时已经两点了。他觉得睡了很久,竟然天还没亮。
马家义怀中拥着莫潇潇,盼了许久的人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人生得意莫过于此。
也许是心情过于亢奋,他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他把莫潇潇放在床上,披了衣,拿了手机,摸了烟,爬起来,偷偷摸摸打开了房门。
马家义站在院中,看了眼还乌漆墨黑的天,点了根烟,拿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喂,云队。”
“喂”,电话那端传来云千月略带慵懒的声音。
马家义,“云队,听你的声音有点喘……肾虚的,不会把你从哪个美人的床上吵醒了吧?”
云千月,“滚……听你声音得瑟的,说,把我们美丽温柔的队医怎么了?”
马家义得瑟,“嘿嘿嘿嘿嘿嘿……”
“瞧你这点出息,下月我们政治学习的报告就归你写了,提高下思想认识。”
马家义乐呵呵地应,“遵命。”
他想了想又说,“我说云队啊,我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主要想和你说,我和潇潇成了吧,我们也真诚地希望你早点能把小容给办了。兄弟掏心窝跟你说句大实话,男人出手就要快、准、狠……”
云千月恨不得顺着电话爬过去掐死他。“我看你是早饭吃饱了撑的,看好你家媳妇,少操心老子。”
马家义继续得意地笑,“云队,你就少装了,夫人不在身边,睡不着了吧。天还黑着,你就用了早膳啦。”
云千月,“小子你得意傻了吧,都九点多了,太阳照屁股了,天还没亮?你欧洲时间啊!我在跑步机上呢,你小子快醒醒,别做白日梦了。有什么毛病,让莫潇潇给你治治。”
马家义猛然一个激灵,“云队,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云千月懒得和他废话,“我跟你开什么玩笑,既然办成了事,就早点给我滚回来。”
“云队,我这天还没有亮。”
云千月一惊,“你在哪?”
马家义,“望朔村。”
他听到了什么声音,“云队,你等等。”
手机依然连通着,马家义的声音突然消失。云千月已经从跑步机上下来,拿了块毛巾擦了汗,快步往办公室里走。
马家义推开房门,原本躺在床上的莫潇潇已经不见了。
他正惊疑间,听到一阵喧哗的声音,轻轻在几处砖块凹陷处踩了踩,小心地跃上了墙头,顺着声音往外看去。
夜幕之中,白色的纸钱洒向天幕,一口黑色的棺材为马车拉着,正缓缓而来。那拉着马车的马只剩了雪白的骨架,一步一步踏开,伴随着一阵阵铃铛摇动的声音。棺材之后跟着一队队的人。
天空的月已经成了古铜色,马家义见那些人神情麻木,目光为月色所映,似乎都染上了血色。
B大队的蝶形大楼中,云千月坐在圈椅上,看着电脑屏幕中的地图上有一处红点疯狂地亮着,警报声传遍了整个空间。
片刻之后,手机中传来了马家义的声音,“云队,莫潇潇不见了。街上的人似乎失了神智,我看到有人抬着一口棺材……等等,我看到莫潇潇了。”
云千月厉声说,“马家义,你离开,先撤到安全的地方,等我们过去会合。这是命令,马上!”
云队,我不能……马家义苦笑一下,掐断了电话。如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地爬下了墙,跟了上去。
车穿过薄雾,停在了山谷中。
车窗降下了点,露出容未离的脸。他并未再戴眼镜,眉眼凌厉凉薄,一手扶在方向盘上,“师傅,不对,我们已经第三次经过这里了,你确定没有带错路?”
苍茫云雾横在车前,左边是万丈悬崖,右边这条就是他们走的路。
苏富贵拿着地图,“没错,是这个地方,原来标了有路的。”
“宝贝儿,宝贝儿,接电话了,接电话了,三秒钟不接,那个男人就要扑过来了……”
容未离一脸黑线地按下接听键。
这个来电响铃是某人专用的。
容未离露着职业化的笑容,声音也彬彬有礼地很职业,“云队,你好。”
云千月心里暗骂,小兔崽子你就装吧。“小容,你在哪?”
容未离说了个地址。
云千月说,“那你往望朔村赶,我们也马上出发过去。地图我发到你手机上。”
容未离惊讶道,“出了什么事?”
“马家义和莫潇潇失陷在望朔村,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这次的麻烦有点大。”
容未离笑了,“云队,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
能让目空一切的云大队长云千月说出麻烦有点大,可不容易。
“云队,如果你说望朔村,我正在去往那的路上。但通往那的路似乎出问题了,我已经在这打了三个圈了。”
云千月有点头疼,磨了磨森森的洁白的牙,“待在那等我们,你不许自己行动。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许啊,收拾啊?容未离笑了笑,好怕啊。
他不是不紧张马家义和莫潇潇,但似乎和云千月在一起的时候,人容易传染乐天的情绪。
总是没来由地相信,有他在,再大的难关总能闯过。
为朋友生死不计千里赴一约,以及相信朋友能闯过难关,都是属于男儿的义气。
云千月拿着手机,很男人很霸气地说,“听……话,否则扒了裤子打你屁股。”
泥煤,屁股是想打就能打的?
凭什么?
容未离炸毛,听话,听毛……
第二十二章:若能不相见
群山耸立,白茫茫的云雾翻涌。
苏富贵拿着地图纳闷,“看地图这里该是有路的。”他放下手中的地图,贴到车窗玻璃上,牢牢盯着前方,“小容,冲过去。”
容未离手牢牢握着方向盘,露了牙笑,“坐稳了。”他一踩油门,银灰色的车如颗出了膛的炮弹。
后排座位上,林文强,“啊啊啊啊……”
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队伍在子午塔前停了下来,有人自马车中抬了那口棺材开始登楼,缥缈而诡异的铃声并未停止。
其余的人围在子午塔下,仰着头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马家义跟在人群中,他身前几步就是莫潇潇。那青年低眉走在人群中。他趁着人群的纷乱,摸到了他的身边。
莫潇潇转过头来,月华映上他的脸,青年双目不复灵动,泛着诡异的血光。
相见如同陌路。
马家义对他温和得笑了一笑,握上了那只纤长而灵巧的手。十指交握,如稍早时候一般。
就算前面是地狱,他总在他身旁。
他这一番动作,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人,那些肢体僵硬的人,一步步围了过了。
莫潇潇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迷惘。“走”,木讷的声音,仿佛声带已经僵死。
马家义心里一喜,去看青年的脸。
莫潇潇片刻的神智清醒,眼中挣扎着清明与沉沦之间的痛苦。他拉了马家义,用力挥开伸到面前的手跑了出去。
夜幕笼罩,村口的石碑已经近在眼前,但身后追兵已经迫近。
“我,我撑不了多久了。”莫潇潇甩开他的手,“快走,如果,我迷了本性。家义,答应我……杀了我。”
马家义一身冰冷气息,手抚上青年的发,一个手刀直接打晕他,把他抗到肩头,“少废话。”
身畔碎石飞溅,马家义抬头看去,就见到容未离站在村口那块大石上,手中提了两把形状古怪的枪。抬手打退了跟在二人身后如丧尸一般的人群。容未离笑了,“不要感谢我,记得欠我两条命就行了。”
马家义,“你怎么来了?云队呢?”
“在路上吧”,苏老头给的东西还顺手,你先用着。带莫潇潇出去,外面有辆车,你们先上车。”容未离笑着把手中的一把枪和车钥匙丢给马家义。
马家义接过,“你去哪?”
“我师傅已经进去子午塔了,我也过去看看。”
马家义看着容未离眼中不容动摇的光芒,“那边很危险,你小心点。你……要不等等云队。”
容未离摇了摇头,又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又说了两个字,“保重。”
马家义看着容未离迈开长腿向夜幕中走去的背影,觉得古怪得很,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马家义将莫潇潇放在车内,靠在车门边守着。这村外的天色不再是浓黑,但也就是半黑半明的蓝。不远的前方,村口界碑为分割,那是一片黑云压顶的浓黑夜幕。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车子驶过的声音,抬眼看去。
云千月一身黑衣散发着浓厚的煞气,他下了车甩上车门,见了马家义,“容未离,他人呢?”
马家义心中替容未离微默了一下,手指了指村口的方向。“进去了,应该在子午塔。”
云千月重重地哼了一声。
血的月华下的望朔村静得异样,云千月一眼便看到了那座高塔。
晨星不再升起,那月华在高塔后像一轮妖日。
高塔之下站着一位秀美的男子,长长白发在那风中飘舞。白碧落清浅而笑,“碧落,恭迎君座。”
云千月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他脚步不停,想继续往前走,白碧落身形一动又拦在了他的身前,“君座,容斩眉已经进入了子午塔。”
云千月袖手,不动声色地点头,“嗯。”
白碧落不动,“君座请稍候,待大局落定,再恭请君座入塔。”
云千月淡淡打量了他一眼,“白碧落,你是不信任我么?”
“碧落不敢,但君座这些年的作为,让碧落不由地想君座是否为当年的事在后悔?”
云千月笑意锐利,“不,碧落你说错了,我从来不认为当年自己有做错。”
白碧落,“那君座这些年……莫非是另有所图?”
“白碧落,你一化形为妖就遇上了我,我记得你说过妖臣服于绝对的强者。那我有没告诉过你,魔有什么弱点?”
白碧落恭声,“请君座示下。”
云千月缓声慢慢说,“魔很纯粹的,爱也好,恨也好,一旦决定了,便再无更改。”
“君座的意思是?”
“我的决定是他。”云千月手中一动,已握了把长剑,剑光清冷如落了一场雪。“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