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铖为儿子叫屈的话只惹来苏玚的淡淡一瞥,随即警告手下的暗卫,在网罗全国各地的女子的时候,一定要慢慢来,他宁愿时间长点也不要质量差了。
“你当自己在买菜呢?”陈铖在一旁听的直抽嘴。
“我可不想儿子以后废后。”前世的他深刻的体会过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如果没有和陈铖在一块,苏玚一准还会认为,夫妻之间相处就像举案齐眉那样。
所以,如今的苏玚真的很希望他的儿子也有个知心人来陪伴。不明所以的陈铖看到苏玚叹气,便说:“你想怎样就怎么样,我去找陈帆商量一些事情。”
“去吧!”苏玚知他心系边关,也就没说废话。
话说陈帆刚收拾好给小儿买的东西,听到门外的太监高呼,“大将军到!”便扔下手中的玩具迎了出去,“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陈铖见大厅之中乱糟糟的,很是纳闷。
“大哥,我想过几天就回朔方城。”陈帆说着话也没忘去看陈铖的表情,见他脸上闪着不睦,忙说:“老实几年的犬戎巨人又在蠢蠢欲动,上个月就洗劫了边疆的一个小村落。”
听到这话,也就能解释同为什么陈帆把他那快要及笄的女儿也送来了。要不是陈帆提起,他还真把虎视眈眈的犬戎一组给忘了。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是没道理的。
因此便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如果兵力不够,就到附近借兵,你那周围的将领都是我的手下人。”
“大哥,你且放心吧。”陈帆以前跟着陈铖南征北战,陈铖的亲信们他自然认识。比如已经退下的程前将军,还有:“大哥,你真打算让秦庆和曹缘一辈子呆在崇州。”
“对!”陈帆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暧昧,陈铖也觉得没有必要同他解释,就说:“向前也一样,在他有生之年,也别想再会都城了。”
“大哥,这样会造成一方割据。”陈帆的心中猛的担忧起来。
“这点你大可放心好了。”陈铖拍着陈帆的肩膀说:“向前他们只是掌握军权,地方上的事务阿玚会派自己的人去,两年换一次,这样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就制止地方和军队相互勾结。”
听到这话,陈帆不禁咂舌,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很久以前,边疆的情况已是这样了,难怪十六年过去了,却从没听说过有叛国贼。“
陈铖见弟弟的脸色忽明忽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直接说:“舅舅的年龄大了,再人朔方城的郡守有些力不从心,你既然过些天要走,就顺便带一个合眼的回去。”
“啊?不不不……”陈帆一听陈铖让他自己挑郡守的人选,立刻惊呼的说:“你们安排,你们安排就好!”
92.选中
陈铖从陈帆那里回到自己的寝宫之中,就对苏玚说:“老二现在也学会谨小慎微了。”
“哦……”苏玚转过头,眉头微皱,反问道,“陈帆不是一直很守本分吗?”
“所以,我才是说他谨慎呢。”陈铖叹了一口气,拉着苏玚躺在床上。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活法。”苏玚轻轻的抚平那双紧皱的剑眉,笑着说:“坊间都在传陈扬权倾朝野,你可见他有一点收敛吗?”
“那小子作死!”陈铖一想到最让他头疼的弟弟,张嘴咬住苏玚的唇瓣,低声说:“你为那小子设立了丞相一职,他不知感激,还见天的给你找麻烦,我看他的皮又痒了!”
“他做什么了?”苏玚很是好奇。这几年陈扬不是利用丞相一职迫害贪官污吏,就是仗势欺负奸商巨贾,要说他如今已是都城里的鬼见愁,也不为过。
“还能干什么,今天一早带领一对兵丁抄了几家小倌馆。”陈铖说着还不雅的翻个白眼。
苏玚看到他那张倍感无奈的冷脸,“噗嗤”笑出声,“都城里的这些风月场地是该好好的整治一下了。”
“都城里面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员多,再整治也轮不到他这一国丞相亲自上阵吧!”陈铖冷哼一声,翻身把苏玚压在身下,亲了亲他的脸颊,说:“阿玚,明日大朝会,届时你好好说道陈扬一番,别让他到处给咱们丢人!”
“我觉得挺好。”陈扬虽然不老实,但他是个明白人,苏玚就是清楚这一点,才说:“这天下都是咱们家的,陈扬高兴就好。”
“你就可劲的惯吧。”陈铖说着不由自主的想到陈帆的小儿,顿时脑门一抽,打今儿起被帝王惯的“孩子”又多出一个了。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苏玚见自己的衣袍散落大地上,瞪陈铖一眼,随即跨坐在他的腰上。
近二十年的相处,使得两人早已默契十足。躺在下面的陈铖只看苏玚的眼皮微动,就知道他想要了。
所以,等苏钰过来等着用晚膳的时候,他的一对亲爹只出现一个。“爹爹,父皇呢?”苏钰特别的好奇。
“累了。”陈铖淡定的喝一口御厨精心熬制的清汤,悠悠的说:“自明日起,你随阿玚去上早朝。”
苏钰看着陈铖满面红光的脸,撇着嘴“哦”了一声。正等着他调侃的陈铖见他默默的低下头吃饭,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
待到第二日,所有朝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迎接皇帝的时候,却意外听到小德子唱道“太子驾到!”
尖细的声音使得太和殿中一默,然后众臣才高呼“千岁”。
站在高台上的苏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多年后再次体会到了君之威仪。少一会儿,便转头看向苏玚,见他颔首,才对众位臣工说平身。
随即起身的众人低着头弓着腰,准备聆听太子训话的时候,却听到帝王的声音。到了这时,不敢窥视龙颜众人才反应过来,刚刚进入高堂的并不是太子一人。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帝和太子在一块,帝王并不介意臣子只拜储君。也就是苏玚整的这一出,苏钰顺利的入主太和殿,在而后的日子里如温水煮青蛙般,接收了所有的政务。
以至于苏钰上位的那一日,众臣不但没有对苏玚表示不舍,还有一种“太子总算登基了”的感觉。
后来苏玚通过陈扬了解到臣子的想法时,别提心里多憋屈了,但看到酷似他和陈铖两人的少年皇帝远远而来,什么臣子什么下人,瞬间被扔到九霄云外了。
话说回来,陈铖知道今儿是苏钰长大后,父子俩第一次上朝,他便在太和殿的后殿里等着两人。
所以,当陈铖听到脚步声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迎至苏钰身边就问:“儿子,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爹爹,你那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去?”苏钰揽着陈铖的脖子,在他颈窝处使劲蹭了蹭。
苏玚见他又开始撒娇了,满是好笑的对陈铖说,“别担心,咱们儿子聪明,没有他应付不下来的事。”
“那就好!”陈铖说着长舒一口气。即便清楚怀里的大儿子的过往,作为父亲的陈铖还是忍不住担忧。
苏钰站直身体,看到两位父亲脸上的欣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第一次上学,教习他的师傅对两人说自己很听话,很乖时的场景。
心随意动,苏玚张开手臂同时揽着苏玚和陈铖,咧嘴笑道,“父皇,爹爹,回宣室!”
随着太子殿下的一声吆喝,宫娥太监就看到首次上朝的储君,左拥右抱满眼幸福的迈上新的步伐。
由于苏玚没有发禁言令,在一家三口用午膳的时候,那一幕就传进了无数大臣的耳中,还在思索皇帝是不是开始培养太子的大臣们,此时才明了,这哪里是培养,那是在交权,在交权啊!
无论经过此事,大臣的心里多么的复杂,时间的脚步也不会有半分停滞。
在陈铖送走陈帆之后,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适龄女子的画像时,随即玚又让没来及停息的暗卫们去查看适龄的男子。
勿用他多言,暗卫知道这是将军在为他的侄女,陈帆的女儿物色夫婿。
苏钰穿着蟒袍跟在苏玚身后,进入宣室就看到中央的桌子上有一堆画像,这次苏钰都没等陈铖开口,就开始翻看众女子的画像。
其实,并不是苏钰知道心急了,而是早点看完早点结束。
所以,当陈铖见眼前的画像火速的减小,而苏钰还没有停驻,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一旁的苏玚见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忙伸手握住陈铖的手,接着就问,“儿子,你挑好了吗?”
“好了!”也许苏钰感觉到了危机,忙把手中的画像递给苏玚,“父皇,我的太子妃就这一个了。”
“哦……”苏玚好奇了,接过一看,长的虽然没有倾城之姿,但也明眸皓齿,“这是哪家小姐?”
“画像的背面有详细介绍。”陈铖提醒快要被女色迷住眼的两人。
苏玚反过一看,“秦庆?”
“什么?”陈铖忙问。
“秦庆的小女儿。”苏玚看着字迹接着说,“今年十二岁,应该是秦庆的夫人到崇州时才生下的。”
“年龄有些小。”儿子十八岁成亲,这女子才十四岁啊。
“爹爹,你们不是说小了才好教吗。”他能找到一个看着顺眼的很不容易的说,这亲爹就别再挑了。
“陈铖,儿子说的是,我这就下旨让秦庆送女来京?”苏玚看向陈铖,端等他点头。
“也好。”陈铖顿了顿,说道:“这孩子以后是一国之母,目光不能短视,心胸也要开阔,作为皇后贤良淑德,秦庆的夫人还没有那个本事来教,这些都要宫中的妇人告知她。”
“那就这样定了!”苏玚抬手揉揉苏钰那满是笑容的嫩脸,随即就让侍从送来笔墨纸砚,亲自拟旨赐婚。
93.TJ
话说当秦庆接到赐婚的圣旨的时候,呆滞了很长时间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但是,就那秦庆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愣愣的问身边的人:“夫人,为夫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秦夫人轻轻的揉揉自己的额头,“没想到,一转眼太子都长大了。”
“可是,幺女才十一岁。”都城的那两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把一团孩子气的姑娘送入宫中。
“相公,我去给幺女收拾行李。”秦夫人转过头,看到曹缘过来了,心中也没有诧异。
虽然秦庆是将军,曹缘是郡守,但在和平年代,将军也住在城中,以两人的暧昧,自然住的也不远,所以才在天使刚走就赶到了。
秦夫人之所以会这么淡定,还是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她对秦庆和曹缘之间的不明了解一些,但这世界男人喜欢男人是再正常不过,当今皇上更是嫁给将军为妻,也能因此,曹缘在秦庆府中才能来去自如。
秦庆收起圣旨的那会儿功夫,曹缘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看到秦庆的沉默,忧心的问:“皇上他……他是不是……斥责你了?”
“没有,不但没有,还要与我做亲家。”秦庆看到手中的明黄,这对别家来说一定是无上的荣耀。
“你家?”曹缘看到他的脸色不好,很自然的想到了秦庆的那个与太子一般大的小儿子,不了解真想的人,只能默默的说,“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谁说不是呢。”秦庆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皇上从哪里知道,我家这个幺女聪慧、知礼!”
“你说什么?”因为秦庆的女儿太小,曹缘就被往她身上想,“不是儿子?!
“怎么可能!”秦庆诧异的抬起头,见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顿时哭笑不得。
“我以为……”曹缘喃喃道,“既然这样,你这是整哪一出?”说着指向秦庆那称得上不睦的脸色。
“别提了。”秦庆哀叹一声,“皇上让我即日就把孩子送到皇宫里,你也知道,那地方现如今虽然很干净,但偌大的皇宫哪有绝对的安宁。”
“也是,宫娥太监不下百人。”那么小的女子,又能应付几人呢。
就在两人位准太子妃忧愁的时候,一些想和皇帝做亲家的官吏正在家中求神仙告奶奶呢。而且,这些人还特别默契的连夜赶制了一份奏折,内容无外乎,秦家小女年龄太小,而太子又长大了,实在不该为了秦家小女而憋屈自己。
苏玚见这帮大臣就差没明说,赶紧给太子选两个侧妃。“儿子,你自己看!”苏玚干脆把奏折都推给苏钰。
好巧不巧,苏钰随手抽出一份奏折,里面全是在为苏玚分析太子选侧妃的好处。苏钰看到内容,愣是气笑了。“父皇,这帮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人至贝戋则无敌!”苏玚淡定的说:“这件事追究起来,最多斥责他们管得太宽,可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关心你。”说着苏玚抬起头,“也是你的不是,天下间那么多女子,你却选了一个孩子。”
苏钰听到这话,很是直接的低下头。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想过早成亲,但一想到亲爹鬓角的花白,这些实话苏钰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秦庆担忧,好些大臣不怀好意等着看笑话的时候,秦家小女秦冉到了都城。秦冉都没下马车,就被来接她的禁卫送进了皇宫。
秦冉虽然生在崇州,长于将军府,但是乍一来到金碧辉煌,亭台楼宇,雕梁画柱精美绝伦的宫殿里,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善于把握人心的苏玚没有落下这一点,于是就让陈帆的女儿去陪秦冉,意在让她多熟悉熟悉皇室。
所以,等秦冉真正的见到苏玚和陈铖的时候,还是在新年的家宴上。
坐在苏钰身旁的秦冉此时面对三大巨头,连头也不敢抬,要不是她的侍女在她身后为她布菜,秦冉今儿绝对会空着肚子撑到最后。
陈铖见秦冉始终不敢说话,就那眼神问苏玚,“你怎么把秦家女儿给训傻了。”
这次陈铖可真冤枉苏玚了,苏玚是想好好训练秦冉,但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就听到伺候秦冉的宫女来报,秦冉说话时不但小心,就连走路也是步步为营。
这都叫什么事,皇宫难不成是吃人的地狱。于是,在饭后,苏玚就让人叫来为秦冉准备的几位妇人,吩咐道,“太子妃现如今还很小,你们只要告知她,作为未来的国母要注意哪些就行了,如果让朕发现有人不尽心,或者趁机挑拨……”言下之意苏玚虽然没说出来,但畏惧他处事手段的女官已经被吓得直哆嗦了。
陈铖见女官们信誓旦旦的保证,当他们说到一定为太子妃改头换面,陈铖抬手人都出去,然后才说:“阿玚,我手中的军权也给儿子吗?”
“这事过几年再说。”苏玚搂着陈铖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说:“咱们儿子还小,如果他被美色迷了眼,后果不堪设想。”
“你也太小看儿子了。”话虽这样说,陈铖还是同意了苏玚的说法。
不知不觉间,秦冉已经在皇宫里生活半年了,闷热的六月快要迎来七月的流火的时候,苏钰十七岁的生辰到了。作为苏钰被订婚后的首个生辰,苏玚便想为他好好庆祝一番,秦庆也借此机会见到了一直让他担心不已的秦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