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赤裂枫护黑着脸快要吃人似的表情,赤裂骞奇心里真是各种暗爽。
临出门的时候,赤裂骞奇贱兮兮的跟在贾谷乐身后:“贾先生,你说的四十九天不可行事,真的有那么夸张么?”
“当然没必要。”贾谷乐头也不抬的说。“但是他要是真的心疼小家伙,那就憋一个月吧!”
看着贾谷乐大义炳然的侧脸,赤裂骞奇突然觉得,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大夫……
房里,管叔站在赤裂枫护身边,看着赤裂枫护都好给药房看穿了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主子,这个药方——”
“今天算一天!”
“诶?”管叔的话还没有说完,被赤裂枫护突然打断有点听不懂赤裂枫护是什么意思。
看着管叔愚笨的样子,赤裂枫护忽然好像找到了抒发心底的郁闷的出口:“四十九天,今天算一天!听不明白么!”
管叔听完征在原地半天,然后……憋红了脸……默默地……出去了……
赤裂枫护突然觉得更加郁闷了。
季浩熙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
屋子里点着温暖的炭火,整个华丽而名贵的大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嗯……”
因为睡得太久,季浩熙头有点疼,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然后半遮挡的帘子马上被人掀了开来,沈佳惊喜的面孔出现在季浩熙的上方——“季公子!您终于醒了?我去叫主子!”
“——”
季浩熙张张嘴,发现嗓子很干,还没等说话,沈佳就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季浩熙有些无语,好歹等自己说句话啊……
沈佳出去没多大一会,再回来的时候先进门的就是那个反复在梦里出现的人。
“怎么样?”
赤裂枫护自然的坐到了床边,伸手抚上了季浩熙的额头。
感受着那只宽阔的手掌的温度,突然想起那激烈的一夜,彼此坦荡相对的样子,季浩熙哄的一下子从脸颊红到了耳朵后面。
赤裂枫护纳闷的看着季浩熙好好的怎么突然耳朵有些发烫,然后又对上了对方躲躲闪闪的眼神之后,赤裂枫护似乎知道了对方在想些什么,眼底忍不住染上了一丝温和。
“你睡了两天了,饿不饿?”
“两天?”季浩熙惊讶的看着赤裂枫护,难怪感觉全身都好僵硬了。
赤裂枫护挑挑眉,意味肯定回答,眼神里却透漏着一丝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的玩味。
季浩熙小脸再次爆红,不敢去问为什么,也不敢对上赤裂枫护的目光,诺诺的说:“我想喝水……我饿了。”
季浩熙睡了两天,赤裂枫护的脸色阴郁了两天,见到季浩熙说饿,之前的那些阴郁终于一扫而光,忍不住轻微的勾了一下嘴角。
转过身,沈佳已经奉上了茶杯。
赤裂枫护一手扶起季浩熙的腰身,季浩熙动了一下,嘶了一声。
不对啊,不是都说睡了两天了么,怎么一动那里还是有点痛,腰就跟断了一样。
赤裂枫护没做声,默默的伸手抚上了季浩熙的腰身,轻轻的按揉着,季浩熙尴尬的连脖子都红了,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熟透了。
他荒乱的抓过赤裂枫护本来想喂他的杯子,自己一口海饮了下去,结果——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季浩熙趴在赤裂枫护的腿上(因为赤裂枫护坐在床边,季小呆是想趴在床边咳嗽的),剧烈的咳嗽着,同时还牵动着腰部肌肉疼,忍着咳嗽却是更加难受,季浩熙不禁心底划过了一丝疑惑:难道赤裂枫护是妖孽么?在他面前喝个水都能喝成这样?
而赤裂枫护则看起来好像很享受季小呆喝个水都能被他的魅力扑倒一样,伏在季浩熙的慢悠悠的调笑:“早知道献身对浩熙有这么大的影响,本王早献点就好了。”
季浩熙:“……”
第三十五章
“哎,这年就这么的就过去了。”
一大早,季浩熙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饭,沈佳一边打扫屋子一边对季浩熙说。
“嗯。”季浩熙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偶尔抬头看一眼门外。
桌子上摆放的是两副碗筷,但是他旁边的那个位置却始终是空荡荡的。
自从昨天醒过来,赤裂枫护就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过。
季浩熙天生不喜欢吃药,更何况是中药。
因为昨日二人起得晚,本来中午应该喝掉的药变成了晚餐之后才被沈佳端上来。
季浩熙一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光是问着那股子呛鼻的味道就觉得讨厌极了。
所以在赤裂枫护接过沈佳的药汁的下一秒,季浩熙直接作出了一个幼稚之极的举动,他把被子一掀,把自己整个人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
“我困了。”季浩熙在被子里闷闷的说。
赤裂枫护看着季浩熙幼稚至极的举动不禁眼底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浩熙,先出来把药喝了在睡。”
“我没事儿了,不用喝。”季浩熙继续装鸵鸟。
赤裂枫护端着药碗,腰背笔挺的站在自己的床边看着床上被棉被包裹起来的巨大的鸡蛋形状的季小呆,嘴角不禁露出了阴寒而女干诈的笑容。
沈佳太阳穴突突的看着自家主子的那个好像明目张胆的在算计着什么的笑容,不禁眼前有点黑。
这还是自家的那位阴狠的主子么!!
“季浩熙。”赤裂枫护阴险的开口:“你现在出来乖乖把药喝了,本王保证你一会能睡个安稳觉,不然……”
赤裂枫护故意给季浩熙留下了无限遐想。
季浩熙躲在被子里也有些难受,但还是认真的听着赤裂枫护在说什么。
不过,为什么赤裂枫护的声音有些不对?
季浩熙愣了一下,生气了?
不然什么?
怎么不说了?
被子里漫长的等待被子外面是阴险的沉默。
忐忑了半天,季浩熙还是觉得,二人虽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但是目前关系未定,何况对方还是个王爷,要不……出去忍痛喝了?
想到这个结果,季浩熙的小脸就皱巴成一片。
那是中药啊中药!
巨苦无比的中药!
踌躇了半天,外面还是没有声音,季浩熙心里也有点担心起来。
有了肌肤之亲,赤裂枫护对于季浩熙来说再也不会是特殊而可无的存在了。
对于赤裂枫护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
季浩熙脑子里又开始天马行空,但是目前这个被他划分为重要存在的那位陪了他一天。
不管算什么,目前看起来都是不错的状态。
季浩熙一边如此想着,一边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的从被子里面爬出来。
赤裂枫护看着季浩熙那副好像要英勇就义的悲烈状,捉弄季浩熙的小心思不禁又多了几分。
“你自己来,还是本王帮你来?”
季浩熙跪坐着,(这样他后面能舒服点……但同时看起来巨可爱。)完全没注意到因为他的这个姿态,赤裂枫护眼底突然染上了一层浓厚的深邃。
“有区别么?”季浩熙悲悯着小脸可怜巴巴的盯着药碗小声的嘀咕。“还不是怎么着都得一刀……”
季浩熙在沈佳面前总是一副沉稳状,今天突然露出这么一副样子,让沈佳不禁笑的抖起了肩膀。
看着沈佳想笑不敢笑忍耐的难受,季浩熙准备就义的小脸更加悲壮了。
“嗤……”赤裂枫护鼻子里发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抬手把碗里的苦药一口喝去了大半。
季浩熙眼睛一亮,嘿,好人啊!
瞬间一箱子好人卡就嗖嗖的发了出去。
但是下一秒季浩熙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因为那个人鼓着嘴巴把药碗放到一边,风驰电掣的伸出手按住自己的后脑勺用力的压向对方贴过来的嘴巴。
“唔唔唔!”
赤裂枫护把季浩熙吻个满满当当,一大口苦药硬生生的给灌了下去。
完事儿还伸出舌头在季浩熙嘴巴里好顿品尝,仿佛要把对方嘴巴里的苦味都卷走一样。
季浩熙开始被黑苦的中药逼的眼泪都好下来了,然后又被那个人吮吸的晕晕乎乎眼泪瞬间变成了水雾。
赤裂枫护意犹未尽的放开季浩熙,季浩熙貌似从没接过吻,这个小笨蛋连换气都不知道。
赤裂枫护觉得自己在不放开对方,对方就快要窒息了。
可是赤裂枫护的吻有一股子莫名的甜甜的味道,让季浩熙很喜欢。
所以在赤裂枫护放开他的时候,季浩熙有些不满的嘤咛一声贴了上去。
这个充满依赖的小动作让赤裂枫护勾了勾嘴角,同时之前眼底的欲望也更甚。
“——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可再行房事。”贾谷乐那遂货的声音不适宜的在赤裂枫护耳边响起。
赤裂枫护半抱着季浩熙,而对方的小手半挂在自己脖子上。
尼玛这个状态怎么看都很美好好不好!!
赤裂枫护恨恨的咬着牙,忍了半天终于顶着腹下的痛狼狈的松开季浩熙逃一样的走向书房。
季浩熙纳闷的看着突然推开自己的对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脸上腾地一红,不敢看向赤裂枫护。
“剩下的你自己喝吧,本王还有公事要处理。”
红着脸的季浩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听赤裂枫护嗓音黯哑而阴沉。
“嗯?”
再抬头,看到的就剩下对方黑着的侧脸从门口一闪而出了。
笃的,季浩熙心里突然一股子遗憾和失落漫了出来。
明明之前还那样……
季浩熙想着那日的晚上和今天一下午的温存。
明明看起来好像对方对自己也有好感……
怎么会突然这样……
季浩熙愣愣的坐在那里想不明白。
他当然不知道贾谷乐那个充满着报复的诊断,当然赤裂枫护就算脸皮再厚这种事情也说不出口。
所以对季浩熙而言,赤裂枫护之所以在动情的时候突然走开,那只有一个原因:对方不想碰他……
赤裂枫护不想碰他……
是因为……
想到这里季浩熙小脸一白。
沈佳嘀嘀咕咕的从外面走进来。
她刚才在自家主子眼瞅着就要兽性大发的时候离开了二人,给二人一个独处的时间。
咋没出去一会儿又被自己主子黑着脸给叫回去了?
“奇怪。”
沈佳疑惑着重新走进屋子。
呦呵,屋子那位的脸色怎么也不对劲呢?
沈佳突然有点脑大,哎我这不是吧二位?玩呢?
尼玛你们俩不好容易在我千盼万盼中滚上了床单,尼玛这就完事儿了?!?!?!?
如此需要温存的时刻闹屁别扭啊!
当然,沈佳这么想,因为,她也不知道贾谷乐那充满报复的诊断。
赤裂枫护一夜未归,季浩熙独自一人霸占着赤裂枫护的豪华舒适大床,心底难受的失眠了。
“……才个儿卓科过来说主子在书房跟益王爷吃了。您别等着了。”
季浩熙把视线收回来,也把昨天的回忆收回来,沈佳还在一个人讲着。
“什么?”听到跟赤裂枫护有关,季浩熙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沈佳看着季浩熙眼底厚重的青色,不禁叹了一口气,季浩熙有点死心眼儿,在她跟季浩熙相处的那些个日子里她就感受出来了。
真不知道赤裂枫护的爱对季浩熙来说,是好事儿是坏事儿。
“卓科刚才来说,益王一大早就来了,现在跟主子在书房用膳了。”
听到益王,季浩熙一顿,突然想起来在秀馆里秀丽妈妈的话。
“——我背后的主子是益王!”
季浩熙的思绪终于从赤裂枫护身上延伸了出来,印象中益王对自己不差,可赤裂枫护毕竟是他的亲哥哥。
季浩熙心下有点冷,面前浮现的是益王对着自己笑嘻嘻的小脸:“小可爱~小可爱~”
对比之下是那个把自己送入那种地方的阴险的心态。
但转念一想,赤裂骞奇同赤裂枫护一样,都站在这个社会权利的顶端。
有必要偷偷摸摸的把自己打晕送走么?
会不会……是误会?
季浩熙怔了一怔,若真是这样,那么嫁祸给益王,又是想做什么?
而同时,在关心这个问题的,还有那位昨夜欲求不满的爷——赤裂枫护一脸阴郁的看着一大早就来喊冤的赤裂骞奇:
“……三哥我对皇额娘发誓,这尊的是误会,我是被人冤枉的呀!”
赤裂枫护不动声色,他当然知道赤裂骞奇是被冤枉的,但是赤裂骞奇这个人除了紧急事件(和吃喝嫖赌)之外,有事儿想找他简直是太困难了。
“今儿个初七,到目前为止今年你已经对皇额娘发了三个誓了。”赤裂枫护不为所动,冷淡的开口,仿佛他面前眼瞅着就要哭出来的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赤裂骞奇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要用“站在三哥的立场上,我必须要为三哥考虑”这一条很可能解释为什么季浩熙会出现在他的产业之下,但是要真是如此,三哥不可能这么冷静,冷静的像是算计什么。
赤裂骞奇妖娆的小眼睛转啊转啊转的。
算!计!
赤裂骞奇:“……”
半天后认命的开口:“三哥……好歹今天是初七,你在放我最后一天假。”
赤裂枫护点点头,声音依然冷淡交代下一件事:“把那个老鸨看住了,别让人死了。”
听着赤裂枫护说起正事,赤裂骞奇也换上了一副认真的面孔,妖娆的双眼危险的眯了眯,射出一道精光。
但是下一秒管叔就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赤裂骞奇的死士仓腾。
看着仓腾一副前来请罪的神色,赤裂骞奇神色一动。
下一秒,仓腾就单膝跪下,声音有些颤抖:“卑职失职,秀馆妈妈被杀,仓毅……被打成重伤!”
第三十六章
因为事发突然,仓毅还成了重伤,当务之急是立刻查出来是谁下的手。
送走了赤裂骞奇,赤裂枫护下意识的往主屋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一切原本都和季浩熙没有关系,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却不得不把季浩熙牵扯进来了。
赤裂枫护回到书房咋纸上列出了所有的疑点:
一.文来庚派人刺杀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二.季浩熙身上的毒,何人所下?
三.段书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谁在帮她?
四.秀馆掌事的被策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杀死秀馆掌事的是谁?
六.嫁祸给赤裂骞奇,出于什么目的?
赤裂枫护冷静的思考着,又拿出一张纸一一写下猜想和推测,试图找出其中的交叉点和联系。
但唯一得到的最直接的结论就是目前朝廷之上的各项势力都开始活动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冲着他来的。
下给季浩熙的毒本来是想毒死他,而嫁祸给赤裂骞奇,至少也会有想挑唆二人的关系的成分在里面。
赤裂枫护的目光沉了沉,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想跟他争抢王位的人。
当今圣上兄弟三人如今只剩下皇上自己,膝下四子除了赤裂骞奇之外只剩下赤裂左律和赤裂南辰了。
大皇子从前年开始已经不止一次申请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