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无语的看着中招的人,无语片刻,视线看向漂亮男人。
“秒空,年龄二十六岁,十五岁出道,三年前成名,盗窃共一千次,从未失手。其实在三年前还不叫秒空,没有名字。与正道教手用各种手段夺得胜利。至今没有徒弟,也唯有妻妾,更没有孩子。最大的爱好是偷听,最愿意做的事情是偷看,事件有偷看第一名女支洗澡,偷看别人练武功……”
秒空嘴巴里的青果啪的一声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从来都是我听别人的墙角,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墙角也会被挖。
“你到底是谁?”他从来都只是听别人说八卦,他的秘密隐藏的非常神秘,居然会被挖出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秘密我都知道。”
秒空脑中匆匆闪过几个人,不可能呢,那几个老不死的不知道去哪里遁世了,才不会这么无聊说自己的八卦呢。
胡子拉碴的男人一点也没被热闹的事情所打动,他继续直勾勾的盯着周旭:“你是铸剑师?”
周旭回头,这个人他真没见过。其余的几个倒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那个捂着嘴的是他的朋友,以前知道他是个小偷,当时他还没有名气,也没有名字。这个秒空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创意来自于:一秒钟口袋被掏空。
原来陌谟所说的神偷就是这货。
那个漂亮的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则叫怆尓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被洁癖这件事烦躁的不行,他由于闲得无聊的原因顺手帮他克服的一下,看起来适应良好啊。
至于那个一直喝酒的男人,周旭表示,这个人来得奇怪,朋友这个称号算在他头上,不知道成立不成立。
这个人和他的第一次见面非常奇妙,也可以说是奇怪。
周旭第一次打出来的东西,被他重金买下,解了燃眉之急。
其实周旭觉得他不是看上了打出来的东西,而是他酿的酒。不过怪人就是怪人,酒买的不好喝,必须是别人送的。
这样才显得真诚。
周旭用几秒钟的时间回忆了下,然后被胡子拉碴的男人继续问道:“你认识子语大师?”
这人是谁?看起来像个乞丐,不,像个大家,因为他的师父也是这副样子。周旭示意他淡定,拿过桌子上的纸张,写了字,“你是谁?找我干嘛?”
胡子拉碴的男人激动的继续说:“这么说,你承认认识子语大师了。”
“我是骆瑛,相剑师。”
周旭点头,在白纸上继续写道:“你认识子语大师?”
骆瑛回答,“我曾耳闻过子语大师,他的眉毛笔直横生,硕大的脑袋架在肩上,同身高一般无二,他声音洪亮,每次铸剑的时候就会大吼一声,响彻云霄。他的剑就和他的人一样,脱俗……”
周旭已经知道这人是子语大师、也就是自家师父的超级粉丝。
漂亮男人不管这些,他有些饿了,而且这人非常影响他的胃口。
他直接从袖子里拿过小刀,飞身过去,把胡子剃掉。
“靠,原来你这么年轻。”秒空瞬移到骆瑛身边,这胡子被剃掉真不亏。“擦,这么看来,我居然是最不帅气的。”
那个喝酒的好歹有落拓之气,那个漂亮男人就不用多说了,现在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居然也这么帅气,至于周旭,他从来没想过比较。
气质和他从来都不是一款的,没有一点可比性。
每个人初步表示,要暂住周旭的茅草屋。关键是现在饿死了。
几双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周旭,那眼神里透露着同一个意思:“饿死,求投喂。”
周旭只好起身,去菜园子里看看剩下的蔬菜。
姹紫嫣红的变成一片白色。不用说,又是怆尓岱干的。不喜欢五颜六色,喜欢单一的颜色。
真是败家子。
周旭炒好菜,香味穿过窗棂,钻进了几个人的鼻子里。秒空的爪子直接从碟子上拿起来吃,四个碟子中有三个碟子被他拿过,漂亮男人的碟子他是不敢碰了。
把柄什么的,最讨厌了!
吃饱喝足后,周旭把枝条递过去:“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我嫌弃报纸的版式花花绿绿,就改了,我父亲不同意。所以,我就让大家解放了,不用干活了,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果然,一如既往的彪悍。周旭看着正在刷锅的秒空,微笑。
【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周旭把纸递过去,上面罗列着许多条要求。最让怆尓岱皱眉的就是,“每天担水三次,浇灌蔬菜三次,种植新作物一个时辰,烧水,烧锅。”
落拓男人的活就简单的多,去山上捡些不常见的药材,还有铸剑需要用的东西。
秒空本来是累的不行,看到漂亮男人皱着眉头浇水,叉着腰偷笑,然后干活瞬间有力气了。
四个人之中,待遇最好的却是没有武功的骆瑛。
主要是指导铸剑。
终于,周旭铸剑的水平有的丁点提高。
“相安无事“三天后,陌谟从魔宗下来找周旭,他准备以后就和周旭成为连体婴了。
陌谟拍门,秒空捣了捣浪子剑客,“我说,停一会再喝。”
陌谟看到陌生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了。冰山一秒钟附身。
几个人有些诧异,没有人会相信有些单薄文弱的陌谟居然能够透散出那么深入骨髓的霸气,秒空愣神一刹那,而后回神。“这人难道是魔宗少主?”
长的真像啊。
漂亮男人伸手:“怆尓岱。”
陌谟伸手:“你好,魔宗少主陌谟。”
******
江湖生活看似不断变化,但实际上却是毫无改变。他们对争斗已经厌倦,面对新出世的少侠们十分淡漠,听说一些争风吃醋的事情也没有反应,他们觉得一切都自然得很。
所有的人都一副倦怠的表情。
然而等过了下午的申时三刻,突然大家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动了起来,就如同过惯了夜生活的人一般,这个时间点才是他们应当活跃的时间点。
造成这些奇迹的都可以从一份报纸中找到理由。
那就是《江湖日报》。
这个时间点是《江湖日报》发送的时间点。只是今天要八卦的内容还加了一项。报纸已经连续七天改变了模样,这一次不知道是回归原本的版样,还是继续改革呢?引颈等待着到手的报纸的江湖人们纷纷猜测。
怆一戴已经把事业递交给他的儿子,怆尓岱一心想要革新,想要刺激了这份年代悠久的报纸。怆一戴看不下去,而且让他气愤的是怆尓岱跑了,他必须去亲自考察。本来,他是因为累,才退休,现在却必须重新承担起重责,谁让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当初,报业之王怆一戴差点没成了武林盟主,不过最后他还是成了正邪会的名誉会长,主要工作就是为了让正邪两派可以坐下来谈判,而不是直接开打。虽然,正邪两派的恩怨已经纠缠不清了。由于他的独特贡献,让他在正邪两派都吃得开。
江湖上许多人都是依靠着他的报业而活着,许多门派想要做广告,还有无数人忙着拜访他,门派的掌门人乞求他的建议,哀求他万能的报纸支持。还有需要靠着他报纸吃饭的乞丐,还有更多的发表在上面的写文的人,当然更多的则是正邪两派的骂战(许多名人都用马甲),或者用正经一点的词是“辩论。”当然还有很多是征婚的。
得到他赞助的少侠,得到他赡养的老侠客,数不胜数!所以,他每天忙到不行,专门的助手就有四个,分别管理者他不同的事宜。只是七天前,他已经离职。然而他儿子不顾他的意愿,改变了报纸的版样和内容,让他再次走进报社所在地——江湖报社府。
里面有着无数座同样的灰色小屋子,每个屋子上边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比如这间“连载小说屋。”
怆一戴已经跨步进来,和以往不同的是,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奋笔疾书的,也没有一个面黄肌瘦的。
怆一戴十分恼怒,这些人简直不知道自己的工资是谁发的,他分分钟就可以让这些人身无分文,名声扫地。
不过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压制自己的愤怒。
“你写的很好,成仙的那一段描绘的太让人心驰神往了,和我们合作的道家又送来了广告费,不过你应该在天庭上多加几个仙女。”
他转过身来,对另一个正揉着眼睛的人说:“我对您不太满意!你的剧情进展的太慢,而且没有一点想象力,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刚出江湖的少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泡妞你懂不懂?”
听到怆一戴的暴走声,瞬间屋子的声音没了,全部垂着脑袋。
视察过报馆的各个部门之后,怆一戴走到招待厅,武林盟主派来的人在那里等候他。
“前几日我手里的宝剑被骆瑛大师鉴别过是一柄龙渊宝剑,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前来拜访,不胜其扰。我希望召开品鉴大会,让更多的江湖中人把自己的宝剑参加品鉴,最终胜利者将会被获赠龙渊宝剑。”
“是子语大师亲手铸的宝剑——龙渊?”怆一戴眼睛发亮,这柄剑从来都只是传说,还未曾谋面过。
“好。”怆一戴拍板答应。
81、铸剑术之困惑何解
铸剑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然而这些都是外在条件,最为重要的确是铸剑师。骆瑛对于周旭是非常期待的。因为周旭作为子语大师的唯一徒弟,自古名师出高徒,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周旭居然有一柄剑都没有铸成功的“英勇”案例。
阳光透过树隙,洒在半赤着身子的周旭身上,泛着光泽。汗水饱满晶莹,流过眉眼,顺着喉结向下一直掩到扎在腰间的裤腰间。
周旭有力的动作,捶打着钢、铁块,桌边还有那时候特意弄来的陨石块。微微耸起的肌肉,饱满而流产的线条,不像一般打铁人的块头,看起来只比单薄的读书人的肌肉多一点,却匀实完美。周旭的皮肤在三年的阳光不间断晒的过程中,却不那么黝黑,而是泛着光泽的漂亮,有一种让人惊呼的惊心动魄的美。
那是令人脸红心跳的诱人光泽,那是让人艳羡的雄性魅力。
周旭的手似乎天生就不是为铸剑而生,手指修长,肌肤细腻,纹理分明,是弹琴绘丹青的手。此时他的手掌正浇灌器具,好似可以入画的景致。
周旭的脚扎地很稳,就像地上有吸力似的。他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流畅、潇洒、完美。
旁边是烈烈的红光,赤红灼热。让身处其中的人显得神秘莫测。
那是让人心生膜拜的艺术品,不忍触摸,却又想要靠近。
但是,站在周旭一旁的骆瑛却一直皱着眉,他已经沉默了一个上午,眉越皱越深,蹙成大大的川字。他身边的空气冰冷凝滞,全然感受不到春日融融的温暖。
“你真的跟随子语大师学习过?”骆瑛语气冷淡,却包含了好几种情绪,里面有质疑,有不解,还有更多的是愤怒:对于周旭不能继承子语大师的衣钵的愤怒。
他自视甚高,平生的偶像唯有子语大师。然而子语大师已经离世,那么作为子语大师的徒弟的周旭自然是他所有期望的承载者。然而这些天下来,骆瑛越来越忍不住了,子语大师的眼光怎会如此之差?
至今为止,周旭还没有铸出一柄剑来,骆瑛所有的期望就像是被戳破的大气球。再也吹不起来。
周旭收拾好周边的东西,点点头。
铸剑是一项非常枯燥的事情,步骤就那几步,每次都是同样简单的动作,和不用期待的结尾。这是一项比练剑更枯燥的工作。而且,这项工作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的独舞。铸剑师注定是孤单的。
对于任何一个三年来不停铸剑却从来没有成功的人来说,是枯燥而且是痛苦的。
没有悬念的失败,三年下来,周旭没有一次成功,他的心情本应该是烦闷、焦虑的,然而他却越来越沉静。让他整个人在铸剑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宁静之气。
骆瑛走近周旭身边,“让我来。”
相剑师并不需要学习铸剑,却要熟知铸剑的流程。所以,真正的相剑大师也必定是个好的铸剑师。
周旭把东西放下,侧身让开。
骆瑛做好准备动作,他开始铸剑。步骤大体一致,却有两个显著的不同,那就是铜与铁的比例,和一种物质的添加。
周旭添加了,而骆瑛没有。
烈焰火舌,蹿高的火苗,就像是地狱之火,凶恶暴虐。骆瑛脸上落下大滴大滴的汗水,头上的发都打结了,被黏黏的汗水粘在一块。他的眉毛依旧紧紧皱着,手上的青筋暴出,两个眼睛熠熠发光,居然比地狱之火还要灼热。
那燃烧的火焰,笼罩的火光,喷热的气血,让所有的人都退避三舍。
周旭却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丝毫未落。他好似早就对灼热火焰和高温,有着天生的免疫力,周旭的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火炉和铸剑的桌台。
阳光照的树影慢慢拉长,慢慢的,消失了。天空只留下余晖。
这是漫长的等待,骆瑛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似乎是无声的对峙。两个人的交流只在眼神的几次交汇中。
终于,到了开剑的时刻。
没有狂喜,没有紧张,没有如释重负,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一丝丝的变化,骆瑛已经开始打开遮蔽着的火炉。
周旭也凝神观察。
开始启开了,火焰突然撩起,蹿的出来,灼烧了骆瑛前额的一绺头发。
骆瑛毫不在意,似乎没有感到手中剑的温度,他用工具把剑放置在特定的铸剑的地方,等待剑的变化。
动作寻常却刻板,似乎无名之间有一个刻板在测量着每个指标。
周旭抻直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从火炉里拿出的剑。青白之气缭绕。
虽然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铸剑师。但之前跟着子语大师的时候,他也没有亲眼见到有剑从火炉被拿出来。
周旭看的很仔细,丝微都不放过。
销炼结束,还剩下最后一个步骤:浇铸。
周旭目不转睛的看着桌子上的剑,全身漆黑,没有花纹,也没有饰物。这是一柄没有光泽的短剑,不足一尺。
周旭蹙眉,这柄剑也是失败品吗?
骆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情肃穆而庄重,他开始完成最后一个过程。
周旭在心里不断对比着典籍上介绍的铸剑方法和骆瑛展示的不同,不断对照着老师教授的知识。
在这种比较中,周旭的大脑里每一个步骤,每一次铸剑都清晰如水,一幅幅画面在大脑里流过,比较,寻找不同,寻找突破。
终于,脑海里闪现过一丝灵光。
是了,最开始他铸的剑会焚烧成粉末,而后慢慢掌握烧的火候,观察火苗的颜色;有时候他兑换的铜、铁、锡金比例不准,一次一次的调整,慢慢的,才掌握了协调的比例。
然而,这些他以为经过多次实验得到的是正确的经验,却在骆瑛的示范下证明是错误的。
周旭在不断比较中,否定着,肯定着,摇摆着,拿捏不准。他学的铸剑术到底是不是正确呢?
市面上有人卖剑术,有人卖心法,有人卖套路,毫无一例会有人卖铸剑术。周旭也无法比较,鉴别。
在周旭不断思索的过程中,骆瑛已经完成的最后一步。呈现在周旭面前的是一柄光秃秃,黑漆漆的短剑。
虽是短剑,却钝厚无比。
渐渐的夜了,赤着半身的周旭毫无冷的感觉,现在的他就像是被线团缠身的猫,怎么也无法脱困。
周旭神情困惑,骆瑛毫不含糊的拿起短剑,去了屋里。
“秒空,取你的剑来。”
秒空嘻嘻哈哈的出来,身后跟着怆尓岱、浪子剑客君恣、陌谟。
“嘿,你这个人真是古板,你不吃饭,没人心疼,阿旭可是要吃饭的呀?”说罢,手里拿着的衣衫已经披在周旭身上,还像模像样的替周旭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