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当真好手段!”闻言的舒轻却慢慢的靠近一步,轻笑着,“轻得王爷之助,不知王爷想如何索取回报呢?”
“你我乃是盟友,有着共同的敌人,何须回报!”傅铭哲眼神一暗,微不可查的后退一步,平静地道,“只求此事达成,你我互相合作,共同完成心愿!”
“是吗?”舒轻微一失落,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的疑惑,当初他们互相勾结,半推半就共赴云!雨,怎么如今一眨眼便改了性子?此时来不及多想,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隐约的恶毒,还有几分的猖狂,使得姣好的面容扭曲,“嫡长孙若是暴病而亡,他们两个兄弟怎么也脱不了干系,而我却能证明皇帝的不在场,到时皇帝只会感激于我,而傅铭勤自会难逃舆论之压。”
神色未曾一变,傅铭哲微眯起眼,莞尔接口道,“加上皇子的指控和搜出的证据。”
“还有王爷之前布下局,得吴家之宝藏,祚皇一统江湖之言论?”舒轻点点头,从容接道,“到时候太医反水,世人只会以为傅铭勤先前乃是装疯卖傻!”
“所以……”——
深夜,偏僻的宫殿,四周一片荒凉。
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在相互交谈着
“主子说把这个趁机放在皇子的衣物里!”
第75章:酒中局
终于到了万众瞩目,暗流涌动的生辰宴会。
不管暗地里如何绕缠,表面上永远歌舞升平。
瑾宫当初作为皇帝疼爱儿子的表现之一,外加吴仁在侧,自然从外到内透露着低调的奢华,比之皇帝居住之所更是多了一份舒适。
当然,傅铭天觉得这是吴后的功劳,毕竟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耐把京城东郊百里之外的温泉不声不响的给引到宫来,更别说院内其他的摆设,随手一件几乎千金难求,如此神豪仅此一家!
喝着贡茶,端坐在上首,傅铭天目光追随着傅铭勤,看着他淡定的跟人打招呼,浅笑风声,忽地就想起这娃前几天没日没夜的在记皇城权贵之家的信息,绕来绕去七大姑八大姨,打断骨头连着姻亲牵着师座的把脑子里一根筋通到底的暴力兔子给直接惹火了,挑灯夜读的整整废了三张书桌!
“顾国老,王侯爷,舒丞相!”傅铭勤作为今日宴会之主,兼职养父,看见迎面而来的几人,微微起身迎接,不说最后一个,其余两个怎么说都是一个太公,一个外祖,且都是几朝元老,该有的颜面还是需敬上几分。
几个混成精的赶忙避开,回了礼,“微臣拜见祚皇殿下!”
“微臣拜见祚皇殿下!”舒恒煦躬身问安,指着身侧扶着顾清淼的青年,话语中带着一丝的自得,道,“这是犬子舒轻!”
傅铭勤翘首,目光打量了一下温和儒雅的舒轻,嘴角微不可查的往上拉了几分,并未多加言语只是点点头,道,“今日皇兄设家宴一桌,几位还请上座!”
话语刚落,王侯爷心中一惊,跟皇帝坐家宴?这不是老寿星找死吗?
傅铭勤轻飘飘的丢下话,寒暄几句便去接待其他宾客。
舒轻搀扶着自家外祖,看着傅铭勤远去的背影,眼眸下垂,收敛起道道的寒光。
“微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被迎着往里走,甫一进门,室内一时热闹的氛围便一时凝重了起来。今日长孙生辰,两家人走在一起如此亲密,可是……大臣们偷偷瞧了一眼皇帝的神色。
“几位爱卿,起来吧!”傅铭天起身,面带微笑,一手虚搀扶着一个,目光在几人身上打了个圈儿,最后盯着舒轻看了一眼,心里就跟拨开迷雾一般瞬间有了点头绪,顺势垂了眼,遮住眼底稍纵即逝的寒光。
看来,今日好戏多多!
“学生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状似被龙颜所威慑,舒轻落了半分,微微下垂脖颈,清风细雨般说道,简简单单的一个请安说的那个悠长婉转。
“陛下,这是小幺,当年跟在你身后表哥表哥叫着的!”身为顾国丈,作为皇帝的亲外公,顾清淼还是自觉自己有些身份,颇为自然的为两人牵线搭桥起来,“想当初,陛下和小幺可是……”
殿内的大臣眼一眯,瞬间便想到了皇帝的指婚,听着表哥表弟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彼此暧昧的眨了眨眼。
“是吗?呵呵!”重生以来,不同于灯会之时,一明一暗,也不是几个月前,一高一低的俯视,傅铭天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舒轻,他的极品前任!
依旧是俊美的容颜,脸上挂着的是若春风般温和的笑容。
听着几人话里话外牵扯指婚成亲的旨意,傅铭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看着近在咫尺的舒轻,安安静静的侧立在一旁,一身青衣,犹如碧绿的翠竹,身姿挺立。上一世的记忆呼啸的打开了闸门。记忆中的舒轻虽有旧疾,但一直都是坚韧不移,贴心乖巧,又足智多谋,进可当朝臣解危难,退可温柔小意解花语,实打实的完美人物,不像吴仁清尘出境,若神龛之神,让人跪拜心生敬意,而他却是恰到好处,让人看得见摸得着,能居家过日子的人选。
所以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人好,可为什么就会被戳刀子呢?!
脑海里小眼又欢腾刷屏,傅铭天回神发现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他,才发觉似乎自己盯着人的时间有些过长,旋即淡定的开口,“日后出仕,可别如教导皇子般,当知教育溺杀一词,可懂?”
话音刚落,室内不约而同的静默下来。朝臣桂勋默契的望了一眼皇帝……身旁的史官。若是此话记载下来,那么就说明皇帝不会娶舒轻为妃,那么就说明皇帝不知不觉中违背了当初先帝给他指定的几乎是托孤大臣的班底,那么就说明其余的世家有崛起的可能,那么……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种活泛起来。
“多谢陛下教诲!”舒轻闻言身子一僵,他从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一门能给他带来各方好处的婚姻,而且皇帝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当初那个傻乎乎跟着他背后,唯他命令是从的霸王皇子居然对他视而不见!感受到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舒轻不得不收敛神色,嘴角的笑容不增不减,一副受教的模样,“学生定会铭记于心!”
他特意在来之前引导着如今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外祖父在适当的时机,在皇帝面前不着痕迹的说些小时候的事情,引出皇帝对童年时代的回忆,而后借机示弱,让他内疚当初不听劝阻便重大的三十大板,接着便是……原本一步步勾勒出一个温和贴心的形象便被如此的破坏殆尽。
舒轻心里失落万分,他对自己一向有信心,能借力打力,引君入瓮。不过幸好,脖颈更加垂下一分,遮掩住眼眸中闪过的一丝杀气,手微微的触碰着腰部中的药丸。
还好,他还有后招!
没有遗漏舒轻的一举一动,傅铭天看着那表面上乖巧模样,轻蹙眉头,轻抚胸口,压抑微咳的坚强模样,瞬间想要自戳双目!上一世自己到底是怎么样被那个笑容晃花了眼,被那副模样疼了心,甚至还能厚着脸皮去求吴后引荐鬼手神医。
傅铭天嘴角带笑,眼底一片寒光,随后大步往外走寻找傅铭勤,他要多看看自家暴力兔崽子唰唰审美观——
不管大人们如何争权夺利,如今只有两岁大的孩子永远理会不了。如今的他正在奶嬷嬷的服侍下穿上代表亲王之位的金黄四爪小朝服。
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压根一点也不认生的被抱了出来,一张小脸无忧无虑的笑着,露出两个梨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咿咿呀呀的吐着泡泡,完完全全一副小仙童的模样。
傅铭勤上前一步,心痒痒的抱过了他便宜儿子,宣示了生辰宴会的开始。
只不过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小家伙便毫不客气的哇得一声哭开了,吓得傅铭勤手忙脚乱。
“乖,不哭!”傅铭天安抚着伸手接过自家侄子,顺带拉着微失落的傅铭勤,含笑的指点道,“要把宝宝的头放在左臂弯里,肘部护着宝宝的头,左腕和左手护背和腰部,右小臂要从宝宝身上伸过来,护着宝宝的腿部,右手托着宝宝的屁股和腰部!”
傅铭勤一个指令一个步骤的做下去,看着怀里笑呵呵的孩子,自己也跟着眯起了眼,并毫不吝啬的赞扬,“皇兄,你真厉害!”
“那是!”傅铭天厚着脸皮接下了表扬,丝毫不管脑海里小眼叽叽喳喳的斥责自己抢功劳,自然的揉了揉傅铭勤的头,满眼的宠溺。
所有大臣愣怔了,望着眼前和睦融融的模样,整齐一致的晃了晃脑袋,他们肯定老眼昏花了!
“咳咳,小……祚皇殿下!”福公公看着周身不自觉带着粉红泡泡的两人,很自觉的担任起监督的工作,趁大家还沉浸在自己的怀疑之中便悄声遮挡了视线,唤来了嬷嬷,小声耳语着吉时的开始。
傅铭天被老人家盯着面色不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轻咳了几声,说了几句官方话,便大手一挥,大串的赏赐迎面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孙乃嫡子嫡孙,又为祚皇之子,享两王俸禄,食扈万户。乖乖淡定的继续手持圣旨,声音抑扬顿挫,从今日起入主东宫……”——
“娘娘,不好了,陛下让长孙殿下入主东宫!”
一时间,后宫人人变色。
但身为后宫之妃,因为要招待超品的夫人,前太子妃又得不收敛神容,装出眉开眼笑的模样,个个盛装出席。
傅铭天听闻后宫的动静,未置一词,只是端着素酒,静静的喝着。
他不是今日的主角,所以宴会之后,便需离开,但是独当一面的傅铭勤,还有好多傻大个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家兔崽子看,好想把人眼珠子给挖下来!
众人端起酒杯遥遥一祝,“臣等恭祝亲王殿下生辰快乐,万事如意!”
听着不古不今的祝贺,傅铭天轻轻抿了一口,心里再一次偷偷问候了一遍自家便宜老祖,都穿越做老大,改了大半的风俗习惯剩下的就丢着不管不是让后辈为难是什么!
“皇兄!”忽然一个半大的小孩趁人不备冲了过来,对着傅铭天小脸一扬,“皇兄!”
“五弟,乖,别闹你二皇兄!”傅铭哲缓步而上,轻声告罪着。
“无碍!”傅铭天看着喷洒而出的薄酒,淡淡的笑了笑,“这个时候正是天真无邪呢,小孩子闹些是应该的!”
傅铭哲远远的看着那细微的一滩水迹,嘴角的笑容加深,脸上一副恭敬的神色,举杯,“臣弟今日献花借佛,多谢皇兄的厚爱!”
傅铭天抬起眼皮子,斜睨了一眼,举杯而对,“自家兄弟,何须多言。”
“皇兄,我想要跟小侄子们一样的娃娃!”
“好!”傅铭天轻笑,让人挨着坐下,叮嘱了几句学习之事,才看着人拉着傅铭哲满意的跑开。
傅铭天自嘲的笑了笑,他果然是个不讨喜的,扪心自问对这些小家伙们都挺好的,可是收效甚微。
看了一眼周围虽有喜色但脸上隐隐压抑的朝臣,傅铭天直接一句乏困了离开。
说是乏困,其实也不假,临近年关,各地大臣赴京奏事,各家小动作不断,还要关注边关的战事,傅铭天拖着下巴,正忙里偷闲着,突然脑中一片混沌起来。
“嘭!”
“怎么了?”傅铭天瞬间清醒,出声问道。
“启禀陛下”小太监支支吾吾道,“车轮不慎毁坏了。”
傅铭天淡淡了望了一眼有些陌生的小太监,才想起他把乖乖放置到了傅铭勤身边帮忙调派宴会人手,即使有着万能福公公,但是老人家实在太老了,七十几岁也该安享晚年了。
甫一拉开窗帷,一阵清风拂来,傅铭天眼眸顿时一暗。
“算了,朕下来走走!”
傅铭天刚步入竹林小道,便看见了月光下浅笑着的舒轻。还有他的便宜儿子们。一副和睦慈爱的画卷缓缓的展开。
“儿臣叩见父皇!”
“草民拜见皇上!”
两道请安声同时响起,傅铭天嘴皮子一扯,露出一丝的笑意,“起来吧,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侍候的人呢?”
“儿臣是偷偷来见舒夫子的,父皇你让夫子回来吧!”几个人围着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再说新任夫子不好,没有舒轻温柔可亲。
傅铭天眼眸一沉,看着安安静静的说一句皇子谬赞的舒轻,顿时火大,“来人,送几位皇子回去!”
“是!”
看着宫侍领命带着皇子离去,舒轻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轻声告罪着,正准备下跪却不慎绊倒了一跤,脸色在宫灯的照耀下一片苍白。
第76章:自作孽不可活
夜色浓,月色正醉人。
宫侍们有眼色的缓步退下。
殿内烛晕透过暖香映着一榻的欢愉,厚重的帐幔低沉婉转的传出动情之音,搔得人心痒痒的。
一夜。欢乐。
翌日,晨曦初露,斜斜照射殿内,满地旖旎。
舒轻缓缓睁开眼捷,忍着酸痛,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喜色,看着背对着他,依旧好眠的皇帝,拍了自己一脸,将红润的面庞变得灰白无力,拉着锦被,咬牙做惊讶状,一脸的茫然无措,“啊——”
“阿——嚏!”
傅铭天揉揉发痒的鼻尖,一手握着某只兔崽子露在被外的小脚,宽大的手掌正一点点的摩挲着脚心,轻捏慢揉,“还乱踹了不?”
他活了好几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也是听说做爱能把自己踹抽筋了的家伙!
“疼!”
傅铭勤身子僵着,伸出白皙的大腿任人揉弄,按摩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下意识的要抽回,便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该!”傅铭天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看了一脸邹巴巴委屈模样的傅铭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时软了心,松了掌,缓缓探上脚踝,道,“别给朕香肩半露的,把自己给我裹的严严实实的,着凉了怎么办?”
混蛋,大清早的香艳,勾人不自知的兔崽子!傅铭天心里愤愤腹诽着,又顺着白皙结实的小腿肚往上挪去,看着上面的青青紫紫,明显是过重模样,眼眸中一顿,闪过一道杀机。
上辈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在吃食上已经万分注意食物的相生相克,对于喝下去的酒茶更是谨慎万分,怎么还会着了道?!昨晚若不是靠着脑海里的小眼强制刷屏,甚至还电击了一把,天知道他今天能恶心成什么样子!
不过……傅铭天无奈的瞧了一眼蹙眉的兔崽子,他都自己泡冷水澡了克制药效了,这娃急匆匆的跑过来,就算被电击了n把,有所清醒,但还是有些伤。
血气上涌,失去理智是一方面,他还咬着牙先给人润滑了一遍,当然排除自己技术不好,太过暴力的把人给弄出血来,反而是这好心没好报的兔崽子狠狠的把他的老腰给踹了一把!
结果——
他还特么的抽筋了!
抽筋了!
“疼~”
傅铭天一时愣怔,听得耳边上颤的尾音,才发觉自己按重了穴位,忙松了手,看着差不多舒服的眯眼享受的兔子,悠悠的放下了一直伺候着的玉腿,吐了口气,掀了被子一角兀自钻了进去,望着脸上泛红,睫毛都带着水雾的傅铭勤,眯了眼,“你累了一夜了,休息会,等我处理好了事,再来陪你!”
“我不累,皇兄你才累!”傅铭勤原本玉体横陈,闻言翻身抱住人,黑如绸缎的头发从鬓边垂下,披了一肩,与傅铭天的肌肤摩擦着,带着丝丝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