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宇接着道:“就那个送我来学校的老乡学长,外院以前的副主席。”
“哦,他啊……”陈恪之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没多问,只道,“这个无所谓,来多少人都行。你最好把你们家家属也给带上。”
王智宇道:“学长你别笑我了,我哪来的什么家属啊……倒是你,只听你说过学姐,从来没见过,我们都挺好奇的,哪天让我们见个面呗。”
陈恪之差点没反应过来,心道什么学姐,那小子不正在寝室睡着呢吗?隔了几秒才推脱道:“再说吧,等有机会了一定会见面的,他比较忙。”
王智宇也只是随口一说,实际上并不在意,接话道:“那就先定星期四了,我去跟团支书说一声,让她通知女生那边。”
陈恪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走回了覃松雪的寝室。
因为覃松雪的室友都在,所以陈恪之没去床上叫他,只是坐在覃松雪的椅子上,翻了翻他刚刚临摹的作品。
同寝的人有个在玩lol,有一个在玩手机,见陈恪之打了个招呼,陈恪之把食指伸到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覃松雪的床。
“学长找他有事儿?”王智宇跟着进来,用气流声对陈恪之道。
陈恪之小声说:“嗯,待会儿和他一起回家。”
在学校的时间都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周四。
陈恪之带着覃松雪他们班里的生活委员把准备工作都弄好了,等到将近五点半食堂人慢慢减少后,两个班的人就陆陆续续地来了。
包饺子的工作基本上是女生在做,速度不算慢,男生们都是拿着饺子皮捏着好玩。金融系的男女比例几乎持平,这让计科院的那些眼红不已。
两个班加起来六十来个人,一起包饺子的场景甚为壮观。
因为每个人都参与了进来,就算不会包饺子,光站那儿也不好意思。于是覃松雪看着拌好的肉馅和薄薄的饺子皮有些傻眼,求助地望向陈恪之。
陈恪之也不会,本来打算不动的,见覃松雪在那里一筹莫展,站了起来准备过去。
但是有人比他快。
“诶,你不会吗?”梁远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覃松雪旁边,开口道。
覃松雪已经不记得他了,以为是班里同学,眨眨眼睛道:“不会。”
梁远臻说话间又捏好了一个饺子放在砧板上,拍了拍手中的面粉,说:“其实挺简单的,我教你吧。”
覃松雪立刻点头道:“好啊。”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陈恪之。
陈恪之:“……”
陈恪之知道覃松雪这是在和他比谁包得更快,无奈地摇摇头去了另外的一桌,学着别人的动作看看能包出多少个出来。
在学校两人明面上的关系是兄弟,然而姓氏不同,长相更是完全没有相似点,在如今这个时代,他们必须要避嫌了。所以人多的时候陈恪之和覃松雪并不会做出太亲密的动作,旁人也只会认为陈恪之是个宠弟弟的哥哥而已。
“来,把饺子皮放左手上。”梁远臻双手不方便,用肩膀顶了顶覃松雪,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哦,好……”覃松雪比梁远臻矮半个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自个儿拿了一张饺子皮放手上,“然后呢?”
“……放点肉在上面。”梁远臻有些无语,但十分耐心,不仅给自己的饺子皮上放了馅儿,还给覃松雪夹了一点,“肉别放太多,包不起来,皮太薄还容易破。”
覃松雪:“哦……”
他原本还想多包点肉的,包那么一点,一口下去还不够嚼两下。
“看好了啊,双手摊开,像这样……”梁远臻放慢了动作,好让覃松雪看清细节,“食指和大拇指要这样合上……馅儿这里放在手心,一捏就好了。你试试?”
即使放慢了动作,覃松雪还是晕,愣了半天:“啊?”
“没看清楚?”梁远臻问道。
覃松雪点头:“还没反应过来。”
梁远臻笑:“那我再来一遍……你看好了。手得这样合上……”
陈恪之在旁边的桌子那儿,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
随后梁远臻再做了几次示范,覃松雪还是有点晕,学着包出来的饺子看上去一塌糊涂,有的还合不上。
“实在合不上,用筷子沾点水在边儿上,轻轻捏一下就好了。”梁远臻对覃松雪颇感无奈,这小子除了写字画画外,基本上属于手残党,“要不你这样……”
覃松雪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四下扫了一圈发现不会包饺子的不止他一个,大部分男生包出来的都是丑八怪,于是心里平衡了些。
“哪样?”
“你吃过煎饺吗?就街上卖的那种扁扁的。”梁远臻问他。
覃松雪懂了:“你要我做那个?”
梁远臻笑:“那个容易多了,煮出来味道反正差不多,总比你现在捏的好啊。”
覃松雪:“那个怎么包的?是不是把饺子皮包个半圆就行了?”
“嗯,对折就行了,记得馅儿弄平一些。”
覃松雪嘿嘿笑了一下,开始动起手来,又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陈恪之,发现陈恪之正对着手里被捏成花卷似的饺子一筹莫展,顿时开心起来。
换了一个方法包饺子后覃松雪进展得不错,梁远臻也按照这样的方法包了几个,速度还是比覃松雪要快。
“我肯定比我哥包得多。”
梁远臻对着覃松雪笑:“你跟你哥关系挺好的,你们手上的链子都一样。”
覃松雪不慌不忙道:“那是我今年上半年高考之前他去求的,我爸比较信佛,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心诚则灵。所以后来我考上这里了啊,明年我还得去还愿。”
梁远臻道:“你知道你哥怎么跟我们说的吗?”
覃松雪停下手中的动作,面色不改问道:“说什么?”
“你哥说这串链子是他和他媳妇儿一人一串的,刚开始看见的时候吓我一跳……看来你哥是真不想找女朋友,说什么他毕业就要订婚,骗了多少人。”梁远臻紧紧地盯着覃松雪的表情。
覃松雪心中有鬼,没有直视梁远臻的眼睛,低头拿了一张饺子皮开始继续包饺子:“我哥只晓得学习,高中也有女生喜欢他,结果他告诉别人他已经和他女朋友上过床了。”
梁远臻笑着骂了一句我操,说:“你哥可真够绝的。”
覃松雪也跟着他笑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梁远臻问他:“你是叫覃松雪对吗?”
覃松雪奇怪道:“你不认识我吗?”
梁远臻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当然认识你,你是王智宇室友。”
覃松雪:“?”
覃松雪:“说的好像你不是我们班的一样,你叫什么?”
梁远臻:“……你一直以为我是你们班的吗?”
覃松雪惊讶道:“你不是?”
梁远臻:“……”
梁远臻彻底无语了:“你到现在都没把你们班上的人记全?”
覃松雪:“没……”
梁远臻:“那你开始以为我是你们班的?”
覃松雪:“是啊……”覃松雪标准的宅男一个,上课不认真听,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周末一般和陈恪之一起回家,或者猫在寝室练字,对班里的同学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都是别人找他说话他才和人交谈,而且还颇自来熟,所以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没有发现他这个二愣子不记人。
覃松雪又说:“你不是我们班的,那你是四班的吗?我好像上课的时候没见过你……”
梁远臻有点受打击:“不是,我比你大两级,外院的。王智宇开学的时候我送他过来,见过你一面,你不记得我也正常。”
“哦……不好意思啊,我没什么记性。”覃松雪想挠头,但手上全是面粉,只好作罢。
“我叫梁远臻,深谋远虑,臻于至善。”
覃松雪客套道:“好名字。”
“诶,我觉着你名字比我的好听,松上积雪。”
说实话覃松雪觉得自己名字挺娘的,不是特别喜欢,小时候还曾经想过给自己改名为什么覃霸天,覃威龙来着,跟他爸说过几次,但都被驳回了,跑去跟陈恪之吐槽还被嘲笑,于是再也没提过这茬儿。
“嗯,我爸说是松雪道人赵孟頫,他比较想让我长大之后有文化。”结果覃松雪到现在仍然不会正确的使用成语,一着急说话就颠三倒四。
“你爸爸也是书法家?”
“不算,他就是个写字的,国展上没有得过金奖的不能算什么书法家。”覃松雪说话向来直白。
梁远臻被他这句话弄得一愣,停了几秒才道:“对于我们来说书法厉害的都是书法家了,你也是。”
覃松雪一本正经道:“真的不算,我现在连省协的会员都不是。”
梁远臻:“……”
“球球!”陈恪之突然大声了喊覃松雪一声。
覃松雪瞬间来了精神,转过头蹦跶过去:“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