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是他由于急促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腹部,自己可以清楚的感到他的不安。这说明什么,他为什么会不安,为什么知道皇叔去世后会晕倒。
还是做出了选择,他拉开他的衣襟,向右边的胸口看去。起初看到的时候,他有些不可置信,擦擦自己的眼睛又仔细看的一遍,在看看另一边。
他确定了,冷月风的胸口白皙光滑,确实没有什么胎记,心情放松不少的同时,也有凝重的疑问划过。那皇叔怎么会怎么肯定。
他没有思考多久,就听到门外有人急促的敲门。赶紧为冷月风整理好衣衫,在盖好被子。迈步走了出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人要去安慰。
王府正堂,已经迅速摆设好了灵堂,因为事出突然,赶来的大臣也只有两位元老及所属下属,二十人不到。另外,李简容也不希望事情声张出去。毕竟勤王爷在自己的王府遭遇刺杀,惊动朝廷和百姓,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即使这样,李简容也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因为此刻,不光一种大臣厉声要求将凶手羁押大牢,就连平时非常喜欢冷月风的小王爷李简辉,也是泣不成声的要求重处凶手。
面对大臣和李简辉的控诉,李简容有心想保全冷月风的想法和理由,也变得微不足道,毫无理由。
听了许久的哭喊和义正言辞的论说,李简容伸手附在自己额前,闭上眼睛,挥挥手命令他们停止,语气艰难的说,“勤王爷遇刺身亡,查最大嫌疑者冷月风,将其关押地牢,等候问审。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请示,就各自去忙吧。”
李简辉听到他这么说,知道这是他的极限了。可是,他依然不甘心,自己的父王突然就去世了。自己才刚刚和他恢复以往父慈子孝的关系,他还有好多话要和父王说,还有好多事情要和父王一起做。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只记得父王弥留之际除了嘱咐自己要勇敢的生活外,还让自己不要怨恨表哥,要小心冷月风。还让自己多注意宋棐卿,父王说宋棐卿就是自己小时候很喜欢的玄哥哥。
他此刻双眼通红,已经肿了,可是他没有再哭,因为父王让他坚强。走到李简容面前,刚开口就感到嗓子已经嘶哑,“表哥,我不怪你。”说完就离开了。
从头到位李简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当他听到李简辉的质问时,就已经无颜再去面对,他是如此的痛苦。一方面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怪自己,一方面又不舍得冷月风入狱。可是他终究都没能保全。
李简辉躺在床上,他已经哭了一天,也喊了一天,中间被木山强行敲晕过几次已经数不清了,他只知道此刻他严重缺水,双眼已经肿的不能合上了。可是他依然一动不动。
门开了,又关上。
木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有一碗粥,一块毛巾。
他端起粥走到李简辉面前,走下来开口道,“小王爷,坐起来吃点东西,从早上到现在你连一口水都没喝,你,多少吃一点。”
李简辉依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木山看着心疼,放下碗,就要起身将人扶起。谁知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被他重重的打开。然后用他红肿的眼睛瞪了他一下。
木山直起身,看着他的脸道,“你不能这样,你需要振作,你现在这样,勤王爷知道了……”
“父王不会知道,他已经不在了啊”李简辉开始的一句声音还有些小,可是后一句,他突然坐起来,可以说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喊出来的。
他伸出手,紧紧抓着木山的腰,扑在他身上闷声道,“他已经不在了,管不了我了”声音很小带着委屈和沉重的伤感,“他昨天还和我说要好好吃饭,要好好跟你学习,说等我有成就了,就把王位传给我。可是转眼他就又不想管我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让我听他的话,自己却不遵守。”
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摸摸他的长发。木山迅速的昂起头,自己的爹去世,他也没有留下眼泪,可是此刻看着伤心可怜的人儿,自己也不知不觉和他伤感,为他流泪,为他难过。
“小王爷,你总是要长大,总是要自己独立面对这个生活,等到你习惯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伤心了。我也曾因为父亲的去世而伤感,可是伤心过了,自己还是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
他伸出手,让那人抬起脸,为他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弯下腰,笑着对他说,“所以啊,不要哭了,你是男子汉,不能这样哭哭啼啼的不停,你要让自己变强,知道吗?”
这是李简辉感到的除了父母以外的人给予的温暖,丝毫不亚于他的父母,他睁着眼睛,看着那副他既熟悉此刻又感到陌生的脸,有些脸红。许久,他吸吸鼻子,尴尬的推开那人,声音有些沙哑,又像是撒娇的说,“我,咳咳咳,我知道了,你,你把粥给我吧。”
宋棐卿不敢相信,当他得知杀害勤王爷的人是冷月风,而且那人已经入狱三天了后,坐在桌边沉默不语。桑云从外面推门进来,宋棐卿在同时,伸手扶向桌面,看似轻轻一下,桌上的茶盏立刻被洒向地面,碎成碎片。
桑云有些害怕,可是她面容镇定的说,“小王爷……”
“别这么叫我,桑姨,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可是这次,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冷月风会牵连进来。”宋棐卿迅速走到桑云的面前,露出从没有过的凶残面容,厉声质问。
桑云就这样看着宋棐卿,眼神露出伤心,失落,还有一丝他说不出的感情。
番外章:梨花树下
宋棐卿十岁的时候被自己的父王,大盛朝的贤王爷送去蒂都学习各种能力。当时他还是皇子,他还可以骄傲的说自己是大圣朝的皇子李简玄。
可是,在蒂都的生活远没有在家里快乐。这里每天除了来教他武功的怪人,就只有他和桑姨,宋棐卿感到非常寂寞、无聊。他问过桑姨,为什么父王一定要让他来这种怪地方,桑姨说父王希望他学本领,将来成为有能力的人,不会被人欺负。
十岁的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宋棐卿除了练武功,每天都会去一片树林,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林子,只是觉得树上开的小花非常的漂亮也很香,每天过来看看它们,他就会暂时忘记孤单。
他学会了新的武功招式回来这里,他遇到困难了也会来这里,通常都是一个人坐在树下,看着这些数出神,有的时候还傻傻的向它们诉苦。
有一天,他看到有鸟儿在树上,用他尖尖长长的嘴不停的啄树干,他觉得那一定是坏鸟,就想爬上去把坏鸟赶走,最后鸟儿不是被赶走的,是被自己掉下树的声音吓走的,他的膝盖受伤了,疼的他抱着腿不知道要怎么办。
“喂,你受伤了?”突然一个比自己小一些的男孩子冒出来,宋棐卿抬起头,看向来人。
“你赶走的那只鸟是好的,他在给树治病。”男孩子走到他面前坐下。还看了看他的腿。
宋棐卿感到好奇,“治病?你怎么知道,你比我还小。”
“嗯嘿,是哥哥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以前也犯过和你一样的错误,你退上的伤是划伤,过几天就好了。”男孩笑着对他说。
宋棐卿才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男孩子说话,如果以后能每天见到他,他不就有朋友了,就不是一个人了,他急忙问“你能做我的朋友吗?每天到这来和我玩?”
那个男孩子有些犹豫,他低着头想了许久,“嗯……哥哥们不让我乱跑,我是闻着花香来的,嗯,乱跑他们不高兴,但是,我只要说有人和我一起就可以了。”
宋棐卿听他一个人小声的嘀咕些什么,后来抬起头,笑着向自己点点头。他开心死了,要知道,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有一个愿意和自己做朋友的人是多么的开心。
“哈哈,太好了,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们每天都来这里玩好不好?”宋棐卿笑的开怀。
男孩看他这么开心,想了想也笑着答应了。
交了第一个也许是唯一的一个朋友后,宋棐卿特别的开心,他首先自告奋勇的介绍了自己,“我叫李简玄,是大盛朝的小王爷。”想了想,小王爷有很多,他有补充了一句,“嗯……是贤小王爷。”
那男孩子一听他说大盛朝,就有些好奇,“啊?你不是北域的啊,我一直以为只有北域才知道蒂法都呢,你也是被送来学本领的吧?”
宋棐卿想了想,他说自己不是北域的,那他就是北域的人了,和自己不是一个国家的,还有,他说的‘蒂法都’应该就是这里,自己叫蒂都。
他觉得男孩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嗯,你是北域的啊,那你叫什么?”
“我叫令……冷月风,今年七岁了。我是北域来的。”男孩子笑的开心。
宋棐卿突然发现男孩子很喜欢笑,而且笑的很开心,很纯粹。“你才七岁啊,我十岁了,以后你就叫我哥哥吧。”
“啊?!又要叫哥哥啊”冷月风不高兴了,为什么他见过的人都要叫哥哥,虽然家里有两个弟弟,可是一个五岁,一个三岁。都不能来蒂都,看来他只好认命了。
“你还有哥哥的吗?”宋棐卿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就话,他有些伤感,原来对方是有兄弟的,为什么就只有自己是孤单单一个人。
“有,我有三个哥哥,不过以后你也是我哥哥了,你十岁我三哥九岁,那你就是我三哥了。”男孩子有恢复了笑容。
宋棐卿听到他这么说感到内心暖暖的,有中被当做家人的感觉,他不想辜负男孩子的笑容,笑着对他说,“不了,你还是叫我怕玄哥哥吧,我以后就叫你月风,怎么样?”
“哦,也好啊,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玩,在这里盖房子,这里就会有我们的家了。”冷月风一脸憧憬的样子。
看着这个阳光,可爱的男孩,宋棐卿觉得他今后的生活都不会无聊了。
从此以后,冷月风经常偷偷溜出来,和他在这树林里玩耍。当然冷月风的行为终是被他的三哥发现了,宋棐卿永远也忘不了那一身红衣,还是孩子就流露出精明的凤绯衣,看的出来,他十分爱护自己的弟弟。
在几次接触之后,确定了他不会伤害他的弟弟,他也就不再来了。从此,他和冷月风就真的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每每和冷月风见面,那一脸笑的开心的冷月风,仿佛冬日里的阳光,融化了他冰冷许久的心。他可以确定,是这个叫做冷月风的男孩子救赎了他,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冷月风。
就这样宋棐卿在蒂都度过了快乐的三年。
可是,宋棐卿不是一个幸运的孩子,他来到这个世界仿佛就是为了接受惩罚的。那一年他十三岁,得知自己的父王因为谋反不成功而被处死,自己的家人也被发配。
他从此以后不再是小王爷,二十叛族罪臣之子,只能顶着宋棐卿的名字活下去。他心中的恨有多深,谁也无法体会。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片梨花林,当初他和冷月风一起摘下树上的梨子时,感觉到的只有香甜可口,可是现在他却憎恨,为什么是在梨花树下相遇。
从今以后,没有贤小王爷李简玄,只有宋棐卿,只为复仇而活。
冷月风,我会不会忘了你……
第四十六章:意外遭遇
宋棐卿真的很愤怒,也很伤心,为什么他每次想保护冷月风都变成了伤害。当他去质问叶柳烟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冷月风的时候,对方给他的答案是,楼主亲自引冷月风进王府,她没有办法阻止,可是她提醒过冷月风,是他自己不相信她的话。
原来是桑姨害的冷月风成为凶手,可是桑姨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冷月风的感情,为什么桑姨要这么做。
她看着一言不发的桑云,抓着她的肩膀,低下头,伤心的问,“桑姨,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啊。”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如尘沙,几乎刚飘到桑云的耳边,就灰飞烟灭了。
桑云颤抖的伸出手,扶上他的肩,“孩子,你都知道了,是我故意的。”
宋棐卿听到她亲口承认,惊奇的抬起头,用带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为什么?”又是很轻的一句。“你明明知道……”
“就是因为你那么在乎他,可是他却从来不看你,你牢牢的记得他,他却忘了你,这种人不应该值得你为他拼命。”桑云说道最后也很激动,甚至用从没用过的严厉声音说道。
宋棐卿沉默了,他跌坐在椅子上,许久感叹道,“我知道。”像是用尽了力气,“桑姨,这两天,你别去王府了,留下来陪陪我吧,我想和你好好呆几天。”
站在原地的桑云听到他终是跟自己这么说了,许久回道,“是,大人。”
冷月风被关在大牢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李简容没有一天能心安,虽然下令不许对他用刑,可是牢狱中的生活,他不用想就知道,会十分的差。
勤王爷去世也已经三天,他也时常去灵堂看看勤王爷,大盛朝的王爷,被人毒死在王府的消息算是被封锁了,但是知情的官员却在调查方面没有进展。
三天下来,依旧回报的是当天没有任何人来王府,而且是为也未发现可疑,就连冷月风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李简容听了十分气愤,堂堂勤王府,戒备竟然如此薄弱。
他下令继续查,将王府的每一个人都要一个不落的全部调查清楚,在没有结果之前,不能对嫌犯动刑。
冷月风醒来的时候,是进入大牢的第一天早上,他看到周围的环境,就猜到了这种情况,除了他醒来后,李简容来看了他一眼,跟他说自己是相信他的,关押他是暂时,一定会放他出来,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一次。
不过即使是这样,冷月风也很欣慰了,因为他相信自己。
这几天,他除了感到环境差,自己不能沐浴之外,其他的倒没什么。这里似乎是特殊的牢房,很宽敞,却只有他一个犯人。床铺也算干净,还有一张小桌子。
李简容似乎吩咐过,所以作为罪犯,他不但没有受刑,而且饮食方面也算正常,没有用剩菜饭打发他。
这日,不清楚到了几时,只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他觉得奇怪,没可能是送饭的,因为才过了早饭的时间。正想着,就从外面进来四个人,看为首的衣着,大概是级别较高的,剩下三个是狱卒。
那几个人在自己的牢房门口停下,那个领头的大个子看起来十分嚣张。他仰着头,语气轻蔑的道,“你就是冷月风,杀死咱们勤王爷的凶手。”
冷月风转过头,看着问话的人,微微皱眉,这件事情,怎么练看守牢房的人都知道了,李简容不会这样疏忽,到底是谁泄露了秘密。他一眼不发,有转过头去。
那人见自己不被待见,立刻露出凶狠的面目,“哼,一个将死之人,还如此嚣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完就打开牢门,要将冷月风压出牢房。
冷月风没有反抗,即使李简容说他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可以对自己用刑,可是冷月风还是没有反抗,因为他觉得勤王爷的死,虽然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一定和自己有关。
他被架起手臂,紧紧的绑在了刑架上。但他依然眼神清明,目视前方,毫不畏惧。
只见那大汉手里拿端着一碗什么东西,笑容阴险的走到冷月风的面前,“陛下虽然吩咐不对你用刑。可是你这个可恶的罪犯尽然杀害我们最敬爱的勤王爷,这口气不能咽。”
他拿着碗在冷月风的眼前晃晃,接着道,“嘿嘿嘿,知道这碗里是什么吗?是能让你痛不欲生的毒药,喝下去之后,你就会感到万箭穿心的痛,可是却不会要你的命。当然,也一丝受刑的痕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