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过早餐后，众人的第一个活动是到水库玩耍，宋大伯为他们准备了足够的钓鱼，但显然少年都是没有多大的耐心去等鱼儿上钩，就跳进去和鱼儿一起游水了。高马还不太熟悉水性，他是众人中年级最小的，今年才六年级，由他哥在一旁教他，已经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你真是笨的无可救药了，叫你手和脚要一起配合，你光动手，不动脚怎么游得远？”高龙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一遍遍的训着自家弟弟。
杨柠和赵晓武还在坚持拿着鱼竿钓鱼，突然一打簇扑向他们，瞬间就被打得个半湿。宋涛湿漉漉的脑袋从水下钻出来了，“喂，你们两个怎么跟老头子似的在钓鱼，快点下来游水啦。”赵晓武气的想拎其鱼竿来打他，奈何鱼漂已经有动静了。“死涛子，你最好给我滚远点，老子的鱼要是跑了，我就把你埋到水库底下。”
宋涛看赵晓武发飙了，转身扎进水里了。
赵晓武从小跟其他孩子不太一样，就比如很多孩子对钓鱼都没有什么耐心，但他喜欢钓鱼，而且可以一钓就是一天，坐在岸边静静地和水里的鱼较量，以足够的耐心引鱼儿上钩，所以杨柠这条鱼饵要小心了。
“阿武，你没事吧。”杨柠在一旁举着鱼竿，但他虽然有耐心，可技术和运气不行，鱼饵放下去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相反赵晓武已经钓了小半桶了。
“没有，等我钓上这条鱼咱们一起下去游水吧。”
“……”杨柠不知道该怎么答，因为他忘记拿泳裤，从一出发来果园的时候他的准备就很简单。
咻的一下，赵晓武把鱼线拉出水面，是一条大鲤鱼，看样子得有一斤重，周围的人都是一片惊呼赞叹。
把鱼放进桶里后，赵晓武就收起鱼竿，三下两除二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泳裤。而杨柠还在执着于他那没有希望的鱼竿。“阿柠，快点啊。”
杨柠犹豫着说：“这恐怕不行，我，我没带泳裤。”
赵晓武顿了一下，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条泳裤递给杨柠，“你要不穿我的吧。我妈给我准备了两条呢。呃，这条我只穿了两次。”
杨柠犹豫的看着眼前这条和少年同款的泳裤，不过赵晓武穿的是黑色的，递给自己一条浅蓝的。
“怎么，你嫌弃我吗？”
“怎么会？”杨柠有点后悔自己答得太快，只好硬着头皮换上了泳裤。
两人扑通扑通的跳下水了，刚触水的一刻杨柠凉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吸了一口气。而赵晓武明显的适应力超强，帮杨柠搓了两下胳膊，“怎么样，好点了。”
“恩，好了。”杨柠感觉到赵晓武的手伸直抚上了自己的背，但很快就放开了。
杨柠只会简单基本的蛙泳，而赵晓武水性十分好，自由泳游了一会先适应，在潜到水底差不多有五分钟才从水里出来，而且已经游得老远，杨柠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看着赵晓武潜了这么久真是让他担心。碧蓝的水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欢乐的少年们徜徉在水中享受着最原始的自由感觉。
最后夕阳西下，一行人穿着泳裤就回去了。宋大婶看见后赶紧说道：“哎呀，咋不穿上衣服，感冒了咋办，这一冷一热的，赶紧去洗个澡穿上衣服。”
回到房间，杨柠就对赵晓武说：“阿武，你先洗吧。”
“你先吧。”
“不，还……”
“一起洗吧。”
“……”
杨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卫生间很小只有一个花洒，两个大男生进去就有些不好活动了。赵晓武倒是挺坦然的，直接把花洒打开后就脱了泳裤。杨柠眼睛不受控制的瞄了一眼下面就立刻抬头，然后看见少男比自己要坚实的多的胸膛，甚至已经有两块腹肌了，这下杨柠彻底不知道该把自己的眼睛放哪儿。
赵晓武在花洒下淋了会，“你怎么还不脱？”
“要不我先出去吧。”杨柠感觉呆在浴室的每一分都是煎熬。
赵晓武听了一会，直接往门口走去。杨柠拉住了他，“我……”好吧，杨柠弯腰把自己泳裤一脱，两具活色生香的身体在雾气缭绕的浴室里裸裎相对了。
杨柠站在花洒下冲刷着身体，而赵晓武在一旁洗着头发。杨柠不敢和赵晓武对视，鸵鸟一样背对着赵晓武在洗着澡。而赵晓武也并没有看他，可是心里早起了波澜，两个男生在一起洗澡很正常，要是自己先快点洗好了让杨柠再洗也没什么问题。可自己却坚持要两人洗，他其实并不太习惯和别人有这种如此亲密的肌肤相亲的接触，但他却有种隐隐渴望与杨柠更亲密接触的欲望，多亲密不确定只想两人更近的靠近，在刚才杨柠说要出去时赵晓武甚至生出一种期望不至，有种受伤的感觉。赵晓武觉察到事情正在朝着一个匪夷所思且自己无法预料的趋势向前发展，可自己并不想阻止或改变，他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来帮你搓背吧。”“好。”两人的语气都很轻，似乎在防止触碰到什么。
赵晓武一手拿着搓澡巾，另一只手抓住了杨柠的胳膊。“力度怎么样？”
“恩，还行，挺好的。”杨柠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他用最大的努力维持自己的镇定让身体不会颤抖。他感觉到被少年紧紧抓住的手臂，隔着搓澡巾相处的背，他的全身都有一种颤抖瘫软的感觉。而少年凑近的说话，低沉的语调都让他一次次的战栗。狭窄的浴室，触手可及的亲密，让他又一种仿佛在做梦的感觉。
是的，做梦。他想起来了，他有一天晚上梦遗时，就是与一个少年在相互缠绵，缱绻相拥，甜蜜亲吻，那个少年有着他熟悉的坚实的身体。他们做着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当杨柠醒来时，那种快乐似乎还余留在身体里，脑袋却突然混沌的记不起梦中的人。可是这一刻，他想起来了，那熟悉的脸孔，俊朗的眉目。他也想起自己为什么会遗忘了，他是多么的羞愧，多么的不可原谅。居然意银了他的少年，他的学生。杨柠生出了巨大的要逃离的冲动。
“好了，轮到你了。”
……
“阿柠，你咋啦？”赵晓武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好，我冲回水。”杨柠把花洒的调节器一扭，冰冷的水花瞬间让他的脑袋清醒了。
“阿柠，你咋把水跳的这么凉。”
“啊，调错了。好了，我来帮你措。”
杨柠拿起搓澡巾认真帮少年搓起来。从脖子到肩膀，到肩甲，到尾椎，再到腰的两侧，杨柠一边搓一边默默对自己说你在擦桌子，你在擦桌子。催眠过度的后果是，用力过度从腰侧直接一使劲就冲到了前面，不期望的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
……
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杨柠瞪着眼睛不知所措，他想这大概是他活了二十年最尴尬的一次场景了，又好像不太对。杨柠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该做些什么。只能干干的看着眼前的赵晓武。眼前的少年也被自己愣住了，然后慢慢地把头撇向另一边，只看见那泛红的侧脸和耳朵。
杨柠咽了了下口水，却发现嘴里的水分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无踪了，嗓子干的有点疼。他眼前的少年在害羞。他见过冷淡或冷漠的少年，微笑或生气的少年，稳重而坚定的少年，却从来没见过害羞的少年，这似乎是无法想象的。可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好像你在欣赏漫天璀璨的星光，却突然绽开了一朵五彩的烟花，惊喜二无措。
杨柠知道自己此刻最好的做法是先出去，却实际上自己却在一点，一点，一点的靠近少年，然后沙哑的轻声说，“要我帮你吗？”
少年仿佛不可置信的转头瞪着他，又垂下头，接着很轻的点了一下。杨柠的手握住了少年的坚硬，感觉他在手心挑了一下。杨柠从未帮别人做过，只能按自己的经验最大的取悦少年。将少年推到墙边，胸膛贴着胸膛，颈项交错，两只手都握住少年，感受那分坚硬，有力又有节奏的上下撸动，时不时捏下下垂的两颗和前面流泪的小孔。少年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最后攀登的一刻挺起身体向杨柠紧紧贴住。而杨柠紧紧搂住少年，嘴唇含着少年的脖子。在少年缓缓恢复力气后，杨柠立马逃出了浴室。
杨柠坐立不安的咋房间里等着赵晓武出来，好像在等着自己的末日审判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而等少年出来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的时间都用来焦虑了，脑子完全没想法和措辞。
少年走向他，手不及掩耳迅雷之势就抓住了杨柠的裆部，“你的也硬着吧。”
杨柠回过神立马推开少年的手，“没，没有。”
“你的也硬了。”少年的神情似乎很严肃。
“没，不用你。”
“那你刚才为什么帮我？”
面对少年的步步紧逼，杨柠实在无力招架，干脆承认吧。可是承认什么呢？
“这，你不都说嘛，咱两都是男生，这相互帮助也没什么，你连泳裤都借我呢。”
“我是第一次把内裤给别人穿，那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帮过别的男生。”重点不是这个！
“没有，只是，只是咱们关系很好不是吗？所以……”
“那你干嘛不让我帮你。”天哪，又绕回来了。杨柠小心瞄了一下下面，动静不大表面看不出，“我没有，不用你帮。”
“我刚才在浴室就看见了。”
“什……”杨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当赵晓武把杨柠压在床上时，杨柠发现那个强硬的少年又回来了。少年的手劲有点大，也有点急切，杨柠感觉有点疼，但快感在疼痛中又不断扩大，这与梦中的温柔缠绵完全不一样，却真实感动的让他想流泪。杨柠紧拽着赵晓武胸前的衣服，享受着浮在云端的快感。
杨柠红着脸要起身，却被赵晓武一把抱住紧紧的压在床上，杨柠也慢慢的伸出手抱住赵晓武，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静静相拥。
第9章
早饭，宋大婶为他们准备了馒头米粥和各种自制的小菜，十分的清爽入口。宋涛一边大口嚼着馒头一边说着昨天的事，特别是昨天钓了这么多鱼，好像那是他自己钓的，还嚷着让宋大伯做一顿全鱼宴。宋大伯之前在这儿的日子一直十分清闲安静，现在有了这么多孩子，一下热闹了，自然十分高兴，承诺了晚饭就为他们做鱼吃。 宋涛又得寸进尺的说要红烧鱼。
“你喜欢吃什么鱼？”
“咳咳，”杨柠正喝着粥，冷不丁听到赵晓武突然对自己说话，本来还一直为昨晚的事尴尬的不行，却发现赵晓武却十分的镇定坦然。
杨柠迅速的看了赵晓武一眼，说：“都行，我挺喜欢吃鱼的。”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鱼？”
杨柠觉得赵晓武就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对于想要做或想的到的东西总会坚持到底，而且他也总能得到。一来是因为他的坚持，二来他的所想仅止于他的所想，不会像别人追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糖醋鱼吧。”杨柠喜欢吃甜的东西。
到晚饭时间，宋涛就发现桌子上除了红烧鱼，还有糖醋鱼而且是用最大的那条做的。宋涛就不大高兴了，他就想着吃最大的红烧鱼呢，而且他不大喜欢糖醋鱼。还好大伯说了，家里存有很多大咸鱼干，到时候就他带回去。
一边的杨柠吃着赵晓武夹过来的糖醋鱼，心虚的不行。
一连几天，他们都在果园和水库里玩，宋涛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打算去里面的深山玩，不过大伯没答应，深山里危险而且容易迷路，要等到大伯把水果都收获了，在带他们进去。不过好在果园够大，水库也很好玩，他们还经常帮助大伯摘果，然后由大货车运到城里。
这天，宋涛和高马居然从大伯的仓库里翻出一天小船来，他们两个都是爱玩爱闹的主，经常凑到一块搞些奇怪的东西。小船很沉，几个人轮流抬了一阵，才抬到水库去。小船不大，六个小伙是装不下的大概只能坐三四个人，所以他们轮流划船。
水库很大，特别是到水库中央的时候，茫茫的一片水波 。坐在小船里，让人心境一片开阔。等宋涛和高马两兄弟在水库转了一圈回来后，都已经是傍晚。
“我靠，我还想你们是不是出了一趟海回来，要是你们再晚点就成老人与海了。”
宋涛一下船就兴奋的冲过来，“我和你们说。水库真的超赞，我们直接划船到了对岸，还摘了山崖下的一些野果。对了，我和你们说，我还拍了好多照片。……”
李晨接过宋涛的野果，看着这些青涩又长得畸形的果子，实在想不明白宋涛放着果园里的漂亮又好吃的果子，居然要去摘这些不中看又不中吃的果子。
而赵晓武直接夺过相机就拉着杨柠上了船，李晨连忙要跟着上船，却被赵晓武挡住，“你先在这吃果子吧。等我们回来，再还你划。”
“……”
李晨捧着果子一下子愣成了“望夫石”。
高马在一旁嘟囔，“哥，我咋觉得晓武哥和杨柠有些奇怪的。”高龙是高中生了，除了杨柠，比其他小孩都大，“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野果不许吃。”
“为啥我不能吃，李晨哥都吃了。”
“他那样当然吃啥都行，你吃了要是像上次又闹肚子怎么办？”
李晨在一旁默默，其实我没吃，我只是拿着，而且我这样吃啥都没问题是什么意思？
杨柠划着船，不禁问：“阿武，你怎么不让李晨上来呢？”
“他不是要吃野果吗？吃着东西怎么划船？”
李晨在岸边默默，我没吃……
赵晓武划了一阵，就让杨柠划着，自己在倒腾相机，宋涛拍的照片是在太多了，内存都爆了，赵晓武毫不犹豫的删了十几张。
等他们慢悠悠的划到水库中央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只剩晚霞还挂在天边，倒影在水里，一样是美的不可言表，特别是当置身其中的时候，仿佛也成了画中的一部分，这是与在一旁观看景色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杨柠看着这样的景色，心中一片动容，好像也化作一片霞云映入了水中，于是不小心就把心中的话说出口。说完就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赵晓武果然笑了，又说道：“景色的确很美，但你说的诗句和景色却不大相符，现在是夏天。应该改作“落霞与孤舟齐飞，碧水共长天一色。”
杨柠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阿武，你真有才，改的很好，也很符合意境。落霞、孤舟、碧水、长天，说的就是我们。”
赵晓武看着杨柠不语，杨柠的微笑的脸上也映着一片霞光，清秀的五官散发着不同于平常的魅惑，明亮的眼睛不圆而是有些狭长，此刻透着清澈的光彩更让人觉得顾盼生辉。
杨柠还在冥想着赵晓武刚才随意改编的诗句，落霞映照的水面，一叶孤舟上有他们两个人，不再是孤鹜……
“咔擦”，赵晓武扬起相机趁杨柠不注意就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阿武，你怎么给我拍照片，又不好看。”
“不，很好看。”
“是，是呀，景色很好看。”杨柠有些不自然的看向水面。
“人更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