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泽洋应道,“回来了!”
脸色绯红的罗清怡瞅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沈泽洋,暗暗惭愧自己见识不足。
她这是第一次遇到两名男子亲密相处的情景,觉得很羞涩、很尴尬。
陆怀进撑着凌子暄的肩膀站起身,前往玄关迎接前世父母。
他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凌子暄想到的主意说了出来。
“爸、妈,这样一来,孩子就能名正言顺了。”
沈泽洋瞥了一眼含笑立在一旁的凌子暄,暗叹这个男人实在是狡猾,竟能想出这样的方法。
无疑,他很赞同这样的做法。
与其暴露真相,闹得家宅不宁,还不如耍点手段,来个皆大欢喜。
就是,陆怀进一人分饰两角,辛苦了些。
不过,看他俩刚才相处得那么融洽,凌子暄对孩子也富于爱心,他觉得,陆怀进做出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罗清怡也觉得,孩子能够得到凌家认可,能够在父“母”和所有亲人的关爱下长大,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她很心疼需要顶着别人的身份辛苦伪装成女人的陆怀进,也很担忧。
“你真能假扮好女人,不会穿帮?”
见父母都没有异议,陆怀进很开心,也变得更加有勇气。
“你多教教我呗。子暄带了孕妇裙过来,我换上让你们看看。”
陆怀进在凌子暄的协助下刮掉双臂、双腿上的汗毛,换上女子衣物,戴上黑色披肩长发的假发套。
白色高领长袖蕾丝连衣裙面料柔顺、版型简洁,配上肉色丝袜、鞋面有蝴蝶装饰物的白色平底船鞋,衬托出修长的美腿,展现出甜美的淑女风范。
凌子暄没想到换装效果竟然如此之好,忍不住搂着陆怀进激情热吻。
陆怀进被吻得气喘吁吁、手脚发软,身体却已经兴奋地完全进入状态。
他知道,凌子暄这是在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欣赏,心里头美滋滋的。
他掀起裙摆,向凌子暄展示自己的兴奋状态,娇嗔道:“你点的火,你来灭!”
凌子暄稍稍犹豫了一下,屈膝跪倒在陆怀进面前的地板上,张开嘴巴……
陆怀进被凌子暄这种降尊纡贵的行为刺激得激情澎湃,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感动涨满。
结果,他没两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凌子暄没有想到陆怀进竟然会败得这么快,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自然无法及时避让。
他被呛得脸红脖子粗,咳个不停,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陆怀进赶忙从空间里弄了杯水出来让凌子暄漱口,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满腔柔情泛滥。
凌子暄好不容易止了咳,瞪着含泪的通红眼睛,以嘶哑的嗓音控诉道:“你早X!”
陆怀进当即像只炸毛的猫一般蹦起来,粗声粗气地辩解道:“我这是太激动了!你以前从来没帮我做过!我只是兴奋……兴奋……懂吗?”
“我以后再也不做了,呛死我了!”凌子暄指着喉咙,嗔怨道,“嗓子都咳哑了!”
“对不起……对不起嘛……”陆怀进缠在凌子暄身上撒娇耍赖,“我下次一定注意……出来之前一定告诉你……别这么小气嘛……求你了……我爱你……”
凌子暄被陆怀进厮磨得很快进入状态,气急败坏地轻推这个磨人精。
“好了好了好了,以后再做。你要是不想把嘴巴磨破,就离我远点儿。”
“为了老公的幸福,就算把嘴巴磨穿也值得。”
陆怀进谄媚地亲了凌子暄一下,以实际行动验证自己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情感。
凌子暄high得飘飘欲仙,激动之时干脆把陆怀进压在床上……
陆怀进被这无比激烈的动作弄得头昏眼花、心慌气短,恍惚间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这把利剑给刺穿了。
说实话,像这样被人摁住脑袋的滋味儿实在是难受,不过,为了心上人的快乐,就算再难受,他也甘之如饴。
凌子暄大展神威的后果,就是将一朵娇花蹂躏成了残花,将一件漂亮的蕾丝裙糟蹋成了破布。
陆怀进累得奄奄一息,连嘴巴也顾不上清洗,就这么双眼一闭,昏睡过去。
凌子暄瞧着陆怀进那破皮渗血的红肿双唇,又是内疚、又是心疼。
他替陆怀进摘掉歪斜的假发,脱掉长筒丝袜、裙子、文胸、内裤,换上宽松的睡衣、睡裤。
接着,他上床搂着熟睡的人儿舔吻,将对方的口腔清理干净,这才渐渐进入梦乡。
罗清怡在客厅里等了老半天,见先前进卧室换装的两个人一直不出来,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久?是不是不会穿啊?”
沈泽洋则认为两人擦枪走火的可能性更大,遂说道:“小进可能睡了,他不是老喊困嘛。我带了只鸡过来,你去打理一下,回头煲个汤,帮他补补身子。”
罗清怡觉得有理,乖乖起身前往厨房。
第78章:番外2
两句话一说,他恐怕就穿帮了。
现在装哑巴,也来不及了。
难道要来一段羊癫疯发作的戏码,从此装疯卖傻?
陆怀进暗暗叹息,对这具身体的本尊谢将军暗道一声惭愧。
他权衡了一下,觉得将来要想顺利脱身,绝不能拖着半残之躯,遂横下一条心,要求张怀进为自己刮骨疗毒并且用针线缝合伤口。
张怀进本已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过此等疗法,既觉惊讶、又感新奇。
有人甘为试验品,他自是求之不得,不过,想到秦王对这名患者的重视程度,他可不敢贸然答应。
陆怀进目送难掩兴奋之色的张怀进走出军帐,为自己能否像刮骨疗毒的关羽一样挺过这一关而忧虑。
耶律昊听完张怀进的汇报,在惊异之余对谢将军的敬意又增三分。
得知张怀进首次尝试此种疗法,对其中的风险毫无把握,他不禁犹豫起来。
若能治好,他自是十分欢喜;若是出了意外,他岂不是折损一员大将?
耶律昊踏着夜色,表情肃穆地赶到谢将军所在的军帐。
他坐在榻边,以双手握着谢将军的左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将军之英勇,世人莫及。只刮骨疗毒一事闻所未闻,恐遇不测。孤若失去将军,犹如断孤一臂也。”
这是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陆怀进打量着这位深目高鼻、周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的彪悍男子,心里对急于表功、假传消息的吴谨帆很是不满。
只是,人家盛意拳拳,他不好意思兜头泼冷水,只能语气坚定地应道:“残,毋宁死!”
耶律昊心中一凛,对谢将军的敬意再增三分。
他本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只是因为对谢将军太过看重才会心存顾虑。
如今,见谢将军如此置生死于度外,他也觉豪情满怀。
他紧紧握了一下谢将军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将军大勇!孤自当奉陪!”
耶律昊吩咐张怀进用俘虏练刀,直到练熟刮骨技术再替谢将军疗伤。
他又从兵营里挑选出两名针线手艺好的士兵,命令他们专门练习人皮缝合手艺。
见耶律昊下命令时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陆怀进暗暗心惊。
要知道,他不止是俘虏,还是个曾经对乾军产生巨大威胁的俘虏、是个令秦王费尽心思想要笼络的俘虏。如果等伤治好后,他忽然开口表示不想投靠,得到的结果恐怕不止是刮骨、缝皮这么简单的刑罚。
这样一想,他对耶律昊的感激之情一下子消散一空。
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伤愈后的逃脱之上。
这个时代还没有麻醉剂问世,陆怀进接受刮骨疗毒手术时,整个人完全是清醒状态。
那种排山倒海一般仿佛永无止境的疼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汗如雨下的陆怀进一边狠咬口中的软布,一边在心里对历史记载中言笑自若的关羽猛竖大拇指。
耶律昊端坐在榻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疼得脸色煞白却始终一声不吭的谢将军,在心存敬意的同时生出怜爱之意。
这位未及弱冠的将军自12岁起便上战场摸爬滚打,16岁起独自领兵作战,4年来未尝败绩,直到上次遭到淮军毒箭暗算落马被俘。
如此旷世奇才,淮国那昏君竟不知珍惜!竟忍心暗杀!
10年之内,他必要灭掉淮国,替爱将报这一箭之仇!
吴谨帆望着谢嘉鸿后背上淋漓的鲜血,听着钢刀刮骨的刺耳声响,只觉心惊肉跳。
如此疗法,简直就是惨烈的酷刑。
换成他,就算一辈子拉不开弓、提不起剑,他也绝不自讨苦吃。
经历此等痛楚,谢嘉鸿想必恨透了淮国,以后定能一心一意辅佐秦王。
吴谨帆自以为是地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陆怀进早已打算逃跑、从此远离战场。
张怀进放下沾满鲜血的钢刀,发现自己已是汗湿重衣。
他抬起袖子草草擦了一下满头满脸的汗水,吩咐副手缝合伤口。
转眼发现谢将军正目光热烈地盯着自己,他连忙重重点了下头。
见谢将军吐出口中染血的软布、冲自己露出感激的微笑,他忽觉感动不已。
他这半生虽然活人无数,却始终循规蹈矩、无甚建树。
如今,因这位大智大勇的将军的点拨与相助,他竟完成了医学史上的一大创举,从此必能开宗立派、青史留名。
谢将军,真是他的大恩人啊!
这一生,他没有白活!
总算是结束了!
希望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陆怀进瞄了一眼从掀开的帐帘照进来的阳光,放松绷紧的神经,很快就被卷入无边无际的黑色漩涡。
陆怀进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非常残酷。
当晚,沉睡的他便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烫得像块火炭。
一直守在军帐里的张怀进见状,连忙吩咐药童去河边打水,接着用沁凉的河水为陆怀进降温。
见陆怀进一直不出汗、体温不断上升,张怀进命药童熬药,强行掰开陆怀进的嘴巴灌药。
同时,他又取出银针刺入患者的大椎穴、曲池穴、合谷穴、风池穴,助其退烧。
张怀进忙活了一夜,收效甚微,陆怀进不但一滴汗未出,而且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他只好更改药方,命药童重新熬药灌下去。
如此折腾了一天,陆怀进的病情没有好转,粒米未进的张怀进倒差点累趴下。
晚上,耶律昊过来探望谢将军,发现后者烫得像火炉、出气多进气少,气得飞起一脚踢向跪在一旁的张怀进。
张怀进在地上滚了两圈,只觉五脏六腑瞬间移位,突地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要是活不了,我定把你五马分尸!”
耶律昊疾言厉色地撂下狠话,执起谢将军滚烫的手,通过掌心往对方体内输入真气。
初时,真气被一股强大的热流阻挡,无法入内。
一番角力之下,热流逐渐败退,被源源不断涌进来的真气驱赶着流向周身各处穴窍,撞开全身上下所有闭合的毛孔,化为缕缕热气冒出。
张怀进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以眼角偷觑着这一幕,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渐渐踏实下来。
能出汗就好,汗流出来,热就能退。
耶律昊感到谢将军体内的邪热已被全部逼出体外,这才缓缓收功。
他盘腿打坐,引导真气运行了一周天,感觉疲劳渐消,方慢慢睁开眼睛。
发现处于昏迷中的谢将军整个人都泡在了汗水里,他命令张怀进悉心伺候病患,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军帐。
想要得到一名旷世奇才,何其难也!
唉……
陆怀进接连昏迷了10天,方才苏醒。
他一睁眼,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的张怀进立即瘫倒在地、涕泗横流。
“祖宗唉,你要是再不醒,小的这颗脑袋就真的保不住了!”
一旁的药童心有余悸,扑通一声跪倒在陆怀进面前,哀求道:“将军大人,您一直昏迷不醒,王爷大发雷霆,先是踢伤张大夫,后来又赏了他一顿板子。这些日子,张大夫为了照顾您,饭都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求求您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若是王爷再要发落他,您就替他求个情吧!”
陆怀进默默看着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张怀进,知道自己又在鬼门关前转悠了一圈。
他暗暗庆幸自己命大,旋即又为自己的尴尬境地苦恼起来。
耶律昊看重的是谢将军的军事才能,如果谢将军失忆了,他会怎样?
失望?愤怒?怀疑?……
肯定会杀人泄愤吧?
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张怀进。
为了自己脱身而连累无辜者,他实在是不忍心。
还是照原计划,先养好伤,再伺机逃跑吧。
唉……
耶律昊接到报告,得知谢将军苏醒,立即搁下军务,大步流星地赶往谢将军所在的军帐。
见谢将军强撑起上身要向自己行礼,他连忙上前阻止,吩咐对方趴回榻上。
他握着谢将军那苍白无力的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白里透青的清癯脸庞,叮嘱道:“你这次元气大伤,一定要好好休养。只要你需要,再精贵的补药,我都能给你弄来。你只管吃好睡好,安心养伤。”
注意到耶律昊不再文绉绉地说话,神色、言辞之间满是亲切、关怀之意,陆怀进的心情很是无奈。
就他本人而言,孤身来到一个陌生世界,能够遇到一位爱惜人才的上司,他是愿意投靠的。
可是,他既然占用了谢将军的身体,就得对人家的名声及亲人的安危负责。
一旦他投敌的消息传出去,不但本人会被淮国上下口诛笔伐,而且谢家很有可能会被狗皇帝安上通敌的罪名满门抄斩。
倒不如战死沙场,反而能够获得一个精忠报国的好名声,狗皇帝说不定还会对谢家有所抚恤。
想到这里,陆怀进眼睛一亮,立即请求耶律昊屏退左右。
他强撑着病体坐起身来,语气凝重地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王爷对在下的大恩大德,在下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回报。恳请王爷将一颗毁去面目的头颅以在下的名义挂出去。从此,世上再无谢将军,只余王爷的马前卒——陆怀进。”
耶律昊怔了一下,很快便想明白了谢将军的顾虑、用意。
他起身长揖至地,真诚地说道:“逸清于我,有如耳目、股肱也!”
“王爷过奖!”陆怀进严肃地说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得入第三人之耳。事不宜迟,请王爷先将在下打入大牢,再秘密送走。然后将头颅挂出去,并且放话出去,就说谢将军顽固不化、誓不投降,一头撞死在大牢里。”
耶律昊凝视着一脸决绝的陆怀进,忽地怜意大生。
他上前将陆怀进揽进怀里,避开伤处轻轻地拥抱了一下,郑重承诺道:“你为我隐姓埋名,我还你万里江山!”
第79章:过关
陆怀进睡到半夜被饿醒了,感到胃里空得发慌,却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他搂着凌子暄的脖子,嘟囔着儿子饿了。
凌子暄将陆怀进抱到饭厅椅子上放下,去厨房盛好罗清怡为二人预留的饭菜,端到桌上。
见陆怀进闭着眼睛、歪着脑袋打盹,他无奈地将米饭、菜蔬、汤汁拌在一起,用汤匙舀了饭菜递到陆怀进嘴边。
“懒猪,张嘴!”
陆怀进像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张开嘴,待到饭菜送到嘴里方才闭上。
草草咀嚼完吞下后,他依旧闭着眼睛嘟囔:“儿子要吃肉!”
“知道了。”凌子暄笑骂道,“自己犯懒、嘴馋,尽往儿子身上推。”
这顿饭,陆怀进连眼睛都没睁,就这么任由凌子暄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