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宇黎狐疑的上下打量他，道：“晨曦啊，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奇怪……”
蒋晨曦立马把胳膊放下来，乖乖的垂着手站在一旁。
姚宇黎皱着眉绕他走了两圈，道：“从你在G市回来吧，差不多那时候，你就不怎么着家了，你一个同学还来找过你好几次呢，说你电话也老打不通。”
蒋晨曦结结巴巴道：“没、没电了。”
姚宇黎盯着他，道：“不会充吗？”
蒋晨曦眨了眨眼睛，道：“没带充电器。”
姚宇黎道：“哦，反正不是我找你。我是说——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忙什么呢？昨天，大前天，大大前天，你平均晚上九点到十点半回家。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不是说在什么集团当实习生么？实习生要工作到这么晚啊？”
蒋晨曦搔头抓耳，道：“那个……对啊，在承安呢，美术部。”
姚宇黎瞥了一眼他的电脑桌面，是个男人大头像，下面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像是背景资料之类的东西。
姚宇黎眼睛一眯，走近两步想仔细看。哪知蒋晨曦突然上前把电脑啪的一声合上了。
姚宇黎：“……”
蒋晨曦：“呵呵。”
姚宇黎道：“你谈恋爱了？”
蒋晨曦一愣，道：“没有啊。”
姚宇黎道：“那你说说最近干么呢？一个礼拜里你个实习生在外面的时间比我在医院都多。”
蒋晨曦讷讷的没说话，姚宇黎拍他一下。蒋晨曦茫然抬头，“……”
姚宇黎瞪他，继续问：“是不是谈恋爱了？”
蒋晨曦囧啊，姚宇黎瞅她几秒，慢慢道：“等合适了给我看看，我眼光准。”
蒋晨曦：“……”这不是重点好吗亲！我没谈恋爱啊！亲！
姚宇黎满意的走了，留下蒋晨曦郁闷的要撞墙。
哎……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去洗刷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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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煜城还是没有去公司，重要的合同之类的都已经不知何时签好字了，儿其他重要的事情也都全权交给助理陆临负责。
蒋晨曦一上午无聊临摹几何体，画来画去的烦躁死。
实习生不用按点上下班，蒋晨曦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忙完手上的事儿就走了。他背着包去昨天去的那个地址。
由于地点远，又是客流量非常少的富人区，所以司机差不多都认识蒋晨曦了。
公交车上没几个人，还都是中途就下车了的。蒋晨曦一路上和司机先生聊天，时间倒也过的很快。
到江煜城住的地方，门口的保安也熟悉他了，笑着打了两声招呼便放他进去了，也没填来访资料。
蒋晨曦很开心走到江煜城那栋房子门口，按下门铃。还是福伯来开门，看到蒋晨曦，这位老人明显神情变了一下，道：“蒋先生？您好。”
蒋晨曦笑着说：“福伯，你好。请问，江董在家吗？”
福伯道：“先生有事出去了，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蒋晨曦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说：“啊？这样啊……我、我是来看安安的，他不是生病了吗，我想孩子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无聊，给他带了点小礼物呢。”
福伯愣了一下，道：“礼物？哦，哦，那您请进。”
蒋晨曦赶忙进去，安安早就在屋里听到动静，立马飞奔出去，连人都没看清，就喊：“爸爸！”
蒋晨曦一激动，道：“哎！”乖儿子！
安安一看来人，“QAQ”不是爸爸！
蒋晨曦：“……”宝贝我也想当你爸啊！
福伯笑的不行，说：“安安，还没给客人打招呼呢。”
安安乖乖道：“哥哥好。”
蒋晨曦弯腰摸他的头，道：“安宝宝好。安安身体好了吗？哥哥给安安带了小礼物哦。”
安安立马开心起来，拉着他的手问：“哥哥，哥哥，什么礼物？吃的吗？”
蒋晨曦失笑，捏他的鼻子，道：“小吃货呀，不是吃的。”
安安明显失望了，但还是十分有礼貌的拉着他的手往里走，一边道：“那、那好吧，安安也很喜欢的，谢谢哥哥。”
蒋晨曦矜持的笑，“不客气。”
福伯跟在后面：“……”总感觉怪怪的。
到了屋里，安安拉着蒋晨曦去了他的小书房，嗯……就是一个有桌子可以画画有地毯可以玩玩具的房间。他自个儿取名叫书房，跟他爸爸那个一样。
两人在小桌子前坐下，安安小胳膊撑在桌子上，目光闪闪的看着他。
蒋晨曦笑眯眯的从书包里拿出……拿出一个速写本！
安安：“（ ⊙ o ⊙）？”那是神马？
蒋晨曦再笑眯眯的把本子打开，翻到某一页，道：“当当当——安安，看这是谁？”
安安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才三岁，但是……好吧，他真的很善良。
小家伙儿瞪大眼睛凑上去看，半晌疑惑的说：“哥哥，是谁呀？”
蒋晨曦知道自己水平渣，但是当面被儿子直接这样否定，他的小心脏受不了啊。蒋晨曦仍旧维持着笑容，道“哦，哦，安安，再看看，是谁呀，很熟悉哦？”
福伯端着果汁站门口，想擦汗。
安安歪脑袋，突然眼睛一亮，叫道：“天线宝宝！”
蒋晨曦：“……那是什么东西？”
安安道：“啊？不是天线宝宝吗？大头儿子？”
蒋晨曦一张兴奋的脸越来越沮丧，安安那个着急啊，他是很善良的小盆友啊，于是小盆友终于想出最后一个他看过并且应该还蛮像的人物。
安安高兴道：“灰太狼！哥哥，是灰太狼呀！”
蒋晨曦：“T__T”儿子你真的是我亲儿子吗？爹的信心碎成渣了你知道吗？
蒋晨曦不说话，安安满脑袋问号。
福伯赶忙上前打断，道：“呵呵，蒋先生给安安带了礼物，安安要表示感谢呀。”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是啥。不过这个好看的年轻人好像是美院的学生吧？先生说过现在在他们公司实习来着。只是这作品风格……貌似挺抽象吧？果然他们这些老年人看不懂艺术的。
福伯认为蒋晨曦是美院的高材生，作品即使他们看不懂，那也是很厉害的，所以他毋庸置疑的认为这幅画另有深意。
蒋晨曦有些失落，被打击了。
安安赶忙道：“好、好看，谢谢哥哥，安安好喜欢。”
蒋晨曦垂了一下脑袋，用指尖点着纸上那彩色小人的眼睛，道：“不客气……”
安安眼珠子转了转，他还是挺喜欢这个漂亮哥哥的，于是小家伙儿凑过去抱住蒋晨曦的胳膊，释放撒娇功能，软绵绵道：“哥哥，是谁呀？你告诉宝宝吧。”
蒋晨曦低头看孩子纯真可爱的脸，他默默的是：“是安宝宝啊。”
安宝宝愣了，然后傻了。
小盆友抬头跟福伯求救，福伯咳了一声，放下果子，弯下他的老腰，仔细的打量。
老人家默默觉得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上学的时候。他潜意识的想推鼻梁上早就不戴了的眼睛，推了了空。于是福伯更加不自在，他又咳了一声，道：“这个……蒋先生，画的是安安呀？”
蒋晨曦的玻璃心早就噼里啪啦随风飘走了，他说：“是啊，安安啊，你们不觉得这里，这里，还有这个黄色小马甲，不是安安昨天穿的吗？还有这发型，锅盖头……”
安安懵懂的摸自己的脑袋，福伯囧。
蒋晨曦闭上嘴，“……前后一样长的发型，呵呵。”
福伯第三次清嗓子，“咳，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呢。”
他是大人，可以安慰人。但安安就不会了，小家伙儿皱着眉毛纠结的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哪里想自己。
他纠结的空儿，蒋晨曦都无地自容了，天知道他抽了什么风会把这个当做礼物送给孩子！还不如买个玩具啊零食啊什么的，都比这个好！
蒋晨曦后悔不已，却听安安严肃的说：“嗯，好看，安安好喜欢！”
蒋晨曦诧异的抬头，只见小朋友露着牙齿开心的笑，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道：“哥哥真好，给安安礼物，安安好开心。”
蒋晨曦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这真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啊。
蒋晨曦越发喜爱，道：“是吗？安安喜欢？那哥哥教安安画画好不好？”
一听这个，安安就真高兴了，忙道：“好！好！”
福伯也高兴，他们几个老的再怎么宠孩子，体力和文化上也跟不上，请外面的家教什么的，江煜城也不放心，于是这两天小家伙儿的确也闷坏了。
第三十章
福伯乐呵呵的去取从小就给孩子准备的绘画N件套，搬过来吭哧吭哧放在蒋晨曦和安安的面前。
蒋晨曦：“……福伯，用不了这么多……”那些！那些，那些他都不会用好吗？
安安眨巴眼，期待道：“哥哥，我们开始吧！”
蒋晨曦有些心虚，道：“好、好的。”
福伯笑眯眯的在旁围观。蒋晨曦艰难道：“那个……福伯，你累了就去坐着休息，这里有果汁。”
福伯道：“没关系，我也学习一下。”等以后他也可以跟安安画画玩儿了。
蒋晨曦默默流下几滴汗，没有说话。安安催促他：“哥哥，快点呀！”
于是蒋晨曦就开始了，他拿出一支2B铅笔，一块儿橡皮，一张素描纸。哦，那纸比安安的脑袋都大。
安安崇拜的看着他，蒋晨曦严肃冷静的把需要的东西摆好，突然想起什么，又去福伯给搬来的那对美术颜料中翻翻捡捡，提过来一盒彩笔。
安安：“（ ⊙ o ⊙）”
蒋晨曦笑眯眯，道：“安宝宝，来，哥哥教你画画。”
安安笑的见牙不见眼。
五分钟后。蒋晨曦：“看，这是一个太阳。”
上下左右——刺溜，一个圈。嗯，黄色的彩笔，涂上，外面刺猬一样画满横条条。蒋晨曦道：“太阳伯伯发出的光。”
安安也严肃道：“嗯……太阳！”
——刷刷刷！
“太阳伯伯发出的光。”
蒋晨曦表扬，“真棒。”然后低头看看，他儿子就是厉害，画的跟他差不多呀！
福伯：“……”这个，这个我也会吧？
蒋晨曦搔头抓耳，道：“来，兔子。”
一个圈……头顶两个椭圆小圈，中间儿两个更小更小的圈，再用黑色彩笔点一下，瞳仁！
哦，嘴巴，横过来的数字3，嗯……身子。大大的一个圆，吼，剩下腿了，两个竖长条。Ok，完成！
蒋晨曦满意上下打量，觉得还是挺像的。
安安满脸崇拜，也跟着他学，最后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各种圈。不过涂上颜色以后倒也挺像的，虽然还是极具梵高时代的抽放风。
蒋晨曦带着安安动画西画，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完全没有章法。不过这样安安也玩的更开心，既可以让孩子接触到美术颜色，又不会让孩子有种在学习的抵触感觉。
福伯倍感欣慰，觉得这个小蒋先生还是挺有爱心的。
蒋晨曦和安安把福伯拿过来的那二十几张素描纸都画满了，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一张安安非要画的“帅帅的粑粑”，于是蒋晨曦耐不过孩子撒娇，便硬着头皮教他画。当然……风格和他给安安的那个礼物一样。
安安开心疯了，两手沾满彩笔颜色的哇哇叫。
蒋晨曦也开心的不行，安安开行道：“哥哥哥哥，我们画机器猫好吗？”
蒋晨曦呆了：“机器猫？”
安安兴奋道：“机器猫机器猫！哥哥给安安画吧！”
蒋晨曦拼命找他脑子里那点儿仅存的对而这动画片儿的印象，无奈他只记得起来是一个有着很大口袋，可以无限从里面掏出各种好东西的一个……圆圆的东西？
蒋晨曦为难了，道：“这个，这个……”爹地真不会啊！
“蓝色的机器猫。”一把略微偏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安安开心的大叫：“爸爸！”
蒋晨曦脖子咔嚓咔嚓扭过去，只见江煜城一边胳膊搭着西装外套，站在门口。
安安扑过去抱住他大腿，江煜城淡笑着弯下腰把孩子抱起来。
安安开心的在他脸上蹭来蹭去，连手上的彩笔颜色都蹭的江煜城洁白的衬衫上。
福伯也没注意到自己先生回来，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江煜城衬衫上五颜六色的爪子印。
福伯几乎要昏了，跑过去道：“这，这……安宝宝先下来，让你爸爸换身衣服。”
安安撅嘴巴，不想放。
江煜城随意道：“没事。福伯，你去给我倒杯水。”
福伯点头，“好、好的。”
江煜城把安安放下来，牵着孩子走过去。
蒋晨曦只觉得自己整个背都绷紧了，一句话不敢说。
江煜城拉着安安在小桌子上坐下，他个子太高，桌子对他来说更显得又矮又小。
安安眉毛都要飞起来了，高兴的说：“爸爸爸爸，你看！安安画的！”
江煜城挑着眉一张张看过去，评价道：“嗯，颜色很协调……画面很活泼……很特别……”
蒋晨曦听到最后那句评价，都要欲哭无泪了。
安安才听不出真假，乐颠颠的抱着他爸说：“真的吗？爸爸，安安画的好不好？”
江煜城看起来心情也很好，他勾着嘴角说：“画的很好，特别好。”
安安是个很有义气的小伙伴，赶忙也把他的师傅给拉出来，道：“哥哥教的！爸爸，都是哥哥教的安安哦！”
误人子弟，误人子弟啊！
蒋晨曦颤颤巍巍的把头抬起来，僵硬的笑着说：“嗨、嗨，江、江董……”
江煜城倒是一脸“你来我家好心教我儿子，你紧张什么”的表情，蒋晨曦越发不好意思。
江煜城说：“小蒋辛苦了，我家安安没画画基础，很难教吧？”
咦，称呼变了？哦，无所谓。
蒋晨曦抬头看了他一下，说：“……不、不辛苦，呵呵……”
江煜城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但一看就让人觉得他好像在笑，但又看不出笑的模样。
蒋晨曦：
江煜城忽然伸手拿过蒋晨曦面前的那一堆画，蒋晨曦傻眼，叫了一声，来不及阻止。江煜城胳膊长，稍微一伸就捞了过去。
蒋晨曦呆住，完全不知说啥了。
江煜城左手抱着安安，右手翻着他那一堆抽象作品。安安也伸长脖子看，时不时嘿嘿笑两声。
蒋晨曦要崩溃了，脸都窘红了。他无语啊，完全不敢看那边儿江煜城的反映。堂堂美术系才子，画、画成这样儿？
